只一个大家千金的标准行礼的姿态,便让唐思荣忘记了那日在祠堂时候对于唐非鱼的评价。
望着唐思荣脸上那与有荣焉的模样,唐非鱼心里只觉得厌恶。她没有忘记自己为了今日这一出表现,吃下的苦头。也没有忘记,她曾经一次一次的想像着自己在父亲的面前展现出这般高雅的大家姿态。她一直以为,只有如此才能够对得起月姨经年的精心教养,对得起月姨不曾放弃。
可是,这个唐府,已然让她太过失望。面对着唐思荣这个父亲,她已经再无法找回当年的信念。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将这样的一面展示在唐思荣的面前了,可是,在跟随着唐管家在来书房的路上,她改变了决定。她要在唐思荣的面前展示出自己丝毫不逊于人的大家千金的礼仪。
原本,她并不知道唐思荣请了威远候府的管事一起等着她到来的。
可是,在见到陈管事的那一刻,她明白了唐思荣的意思,心中更恨,已经作下的决定不变,但是接下来,她却是要让唐思荣明白想要借着外力来给自己施压,却选错了借力,注定是要自食其果的。
“表小姐客气了!”
唐思荣和唐子贤对于唐非鱼的表现皆是十分的惊讶,而陈管事到底是从京城里出来的人物,他虽然也是惊讶,但是他的反应却要比唐思荣和唐子贤更加淡定些。
陈管事来到唐府已经有几日了,他是奉了候府的命令来接唐非鱼去京城的,可是唐非鱼这些日子却是根本没有招他相见。
这些天,他虽然是安份的坐在唐府里,却也并不是什么事都不关心的。他早已经旁敲侧击的知道了唐非鱼的许多事情。通过唐非鱼与吴氏等人的交锋,他暗暗猜测着唐非鱼就是乡下长大的懵懂无知的女孩,通过唐非鱼大胆的横冲直撞的行事作风,以为她是不懂得什么谋略布局。加上,这几天唐非鱼同袁姨娘唐子贤之间的事情,陈管家的心里更加猜测着唐非鱼还是一个骄纵任性的女子。
可是,就刚刚那一个行礼,却是让陈管事将心中对于唐非鱼既定的设想一扫而空。微微眯起了眼睛,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唐非鱼,陈管事一眼就看出了唐非鱼的身上遗传了姑奶奶的美貌,眼下虽然是年幼,可假以时日,定然会是一位极出色的美人。
“表小姐,请坐!”
陈管事心中对于唐非鱼十分的满意,一扫原本的先入为主,恭敬的退了几步,请了唐非鱼坐到了刚刚他坐的位置上,而他自己却是站在了唐非鱼的身下。
“来者为客,陈管事,别客气,请坐吧!”
唐非鱼听过紫月的教导,她知道京城里的规矩,高门里家生的奴才,哪怕是主家落魄了,奴才反而是发达了,可是即使是在面对着沦为乞儿的主家时,纵然光鲜亮丽的奴才也要下跪行礼。
“不敢,不敢,主子面前,哪里有奴才的位置。”
陈管事极会来事儿,他面对着唐非鱼比面对着唐思荣还要恭敬,站到了下方的位置,同唐非鱼说话的语气已然不复之前同唐思荣对话时若隐若现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