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天方夜谭也就这么点……先跑了，有人说要打死我个臭不要脸的。”——章前语
接下来的对局，只能用眼花缭乱来形容，除了小幽的即时模拟能够跟上他们的速度，我已经根本来不及细想他们的下棋目的。
但是我唯独确认了一点，他们的走法竟然和小幽的判断一模一样，简直诡异之极，就好像小幽能未卜先知似的。
“小幽？”我有些开始怀疑，“你能看到未来？”
“主人，你说什么？”小幽似乎没有听懂我的话。
“你怎么全都走在他们前面啊？”
“这个啊！”小幽明白了我的意思，“这个是通过穷极算法得出的最优解。”
“穷极算法？”我听不大懂。
“所谓穷极算法，就是通过计算机列举所有可能的行棋方式，并且计算每一种方式所产生的预期效果。”小幽说，“国际象棋的每一手虽然有很多种走法，但是最终也是有限的。比如开局的第一步棋，最多只能动两个马或者八个兵，八个兵可以前进1格或两格，两个马可以往左前或者右前跳，那么只有16+4种可能，对方应手同样只有20种可能，那么开局前两手一共有400种结果。”
我点了点头。
小幽继续说道：“凭借计算机的优秀计算能力，可以在一秒内分析成千上万种走法所带来的不同结果，并且从里面挑选出最有利的走法。”
“嗯。”
一边给我解释，小幽一边在那里预判着两人的走棋方式，它所谓的多线程计算对于计算机来说并没有什么奇怪，但是人如果也能像它这样做到一心几用，那简直是一种超能力了。
“不过我是简单的打个比方，实际上要演算怎么走，是很复杂的事情，光用穷极算法是不行的。”小幽说道。
仅仅在它给我解释的这个期间，两人又交上了10来手。
不过因为先输了一个后，事实上张晓顾一直被打压，虽然他努力计算出了最好的局面，但是差距如同滚雪球一般在逐渐放大。
但是有一个很诡异的地方，张晓顾的下棋速度开始变快，居然由10秒左右突进到了5秒，而现在，他几乎是在以一秒一步的速度在走，而且那一秒大部分是在点击的时间消耗的，他的思考速度可以说是瞬时了。
他的眼一直盯着手机，左手就准备在旁边，只要良子一落子，他的棋也会随之落下。他这明显是想利用时间差距给良子施加压力，良子本来稍稍累计的时间很快就又从20来秒落回了危险的个位数。他说要认真，果然不是在开玩笑。
就连苏星儿也看的目瞪口呆：“你是超快棋的专业选手？”
“你说3+2规则？那是小儿科，如果下0+2规则的话，恐怕我就是世界冠军了。”张晓顾微微一笑，立即又落了一颗子。
“什么是3+2规则？0+2又是什么？”我有些疑惑。
“3+2规则就是局时3分钟，步时2秒的超快棋。0+2嘛，大概就是，”苏星儿想了想，说道，“初始局时为0。那还是下棋么？简直是凭直觉乱走了。”
但我仔细一看张晓顾的作法，真的快到了连小幽也跟不上的地步。它也仅能够照着张晓顾下，然后推测出良子的应对。
本来良子的时间就不多，张晓顾几乎不思考的准确落子开始给了她巨大的压力，这一场棋的争端，真的已经不是普通的一盘棋的争端了。
但是我不得不开始怀疑，张晓顾那超人般的计算能力究竟来源于何处，竟然比小幽算得还快。
直到我盯着他的眼睛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张晓顾的眼球在颤抖。我见过人手抖脚抖，但是眼球在颤抖的，却是第一次见到，只能用诡异至极来形容。
而良子的下棋姿势从一开始到最后就没有什么变化，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放到腿上轻轻弹，直到走棋的时候才会用左手去下。但随着张晓顾的速度逐渐加快，她的肌肉似乎也紧张了起来，我看到她身上开始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张晓顾也不例外，脸上也开始有汗滴落，虽然室内开放着空调，两人下盘棋却也紧张成这样。
“师父，你看你！”小优用袖子给张晓顾擦了擦汗。
良子也不甘示弱道：“哥哥，喂我口冰沙吧。”
“你要是热的话，就把手套摘了吧。”我建议道，虽然不是太愿意那样去做，但是作为她的后援团，我还是很将一勺冰沙送到了她的嘴里。
不过对于我的建议，她并没有发表什么态度，还是抿着冰沙专心下棋。
又交流了十来手，张晓顾的子几乎是所剩无几，而明显良子占有者巨大的优势。如果我走成这个破样我早就投降了。他的表情十分难看，站了起来，捏了捏鼻梁，然后走到了桌子外。
“师父，你要做什么？”
“卫生间！”他一边说，一边点了最后一步棋，眼睛却不再盯着棋盘，而是死死瞪住了良子。
直到良子回应了一步，他冷哼一声，走向了卫生间。
因为他的时间很充裕，所以即使现在削减点时间也无所谓，而且良子也去过了卫生间，还找我代下几手，真到了他要上卫生间自然是无需请假了。
良子也算舒了一口气，左手喂了自己一勺冰沙以后，开始揉起自己的右手手腕来。
“呼！”师父看着我，问道，“你看得明白吗？”
“不明觉厉，我这样的外行哪里看得懂他们的棋。”我指着苏星儿，你还是问她吧。
“星儿，你怎么看？”小优也问苏星儿。
“嗯。”苏星儿观棋后，皱眉道，“你师父这样的局势，就算是卡尔森在这里，恐怕也没救了。”
“卡尔森是谁？”又是些搞不懂的词。
“国际象棋男子等级分第一位的人，简单说就是世界冠军。”小幽道。
“嗯，就是这样？”苏星儿道，然后回过头四处寻找声音来源，突然吓了一大跳，大惊道，“刚才，刚才是谁在说话?难道是鬼？”
没曾想，她之前醉心于棋局，我手机里的小幽叽里咕噜说了好多话她也没有听进去，现在才注意到原来身边没有这么个人。
“是我的手机啦。”我说道，“这是我手机里的一款智能程序，可以解答我的问题。”我努力用简单的话来解释小幽是什么，不过老实说，要说是鬼恐怕她也没说错吧。
“原来是这样！”她一边拍着胸一边说，“刚才吓死我了。”
哈哈，原来苏星儿怕鬼怕成这样，不过，我又能多说什么呢？唉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