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书架上面的书都是没有人看的么?
颜顾之他们急忙左右张望,这才发现书架很多地方都是空空如也。
这怎么可能?
颜顾之赶紧翻翻这两本书,一本书充满了铜臭味,还有一本书就专门讲情情爱爱,尽述大家闺秀的心态。
几眼看去,颜顾之等人深感羞愧,这尼玛也能算是书?
“砰!”
颜顾之突然愤怒的将两本书重重的摔在柜台上,朝着那掌柜大骂道:“岂有此理,这等邪书你竟敢拿出来卖。”
书店的客人这才如梦初醒,个个是目瞪口呆的望着颜顾之。
那掌柜讪讪道:“几位贵客,小人也没有办法,这书可是——可是韩侍郎写得。”
“韩艺?”
颜顾之拿起一看,果真是韩艺写的。
那掌柜心里不怕,这书是宰相写得,我不放我也是死啊!
“他也能写书,真是东施效颦,贻笑大方!”
颜顾之哼了一声,虽无点名,但都知道他说的是谁,又回头去,怒视着那些晚辈,道:“你们这些人,都乃出身名门世家,怎能看这些**卑贱之书,到时误入歧途,可别怪老夫没有警告过你们。”
这些人都是年轻人,可不敢跟颜顾之叫板,毕竟地位在那里,讪讪道:“颜伯伯教训的是,晚辈这就不看了。”
说着就念念不舍的将书准备放回去。
可就在这时,听得一阵急促脚步声,只见一群人冲入进来。
“老吴!老吴!”
“哎呦!陈掌柜,有礼,有礼!”
这书店掌柜见到这些人,急忙迎上。原来这些人乃是东市的商人,可谓是左邻右舍。
“听闻韩小哥写了一本名叫贤者六学之经济学的书?”
“是的,是的。”
“里面可是教人如何理财?”
“对对对!”
“那行,给我们一人来一本!”
“好的,好的!”
韩艺在商界的成功,简直就是奇迹,他说的话,在商界那就是金科玉律,因此这些人听闻韩艺写了关于经济的书,立刻跑了过来,这尼玛就是商界的论语啊,必须人手一本。
颜顾之不屑的藐视着这些商人,又朝着那些公子们道:“你们看看,这书都是什么人看的,你们难道就不感到羞愧么。”
那些商人这才发现颜顾之等人,他们当然不敢说话,微微低着头,站到一边去,却是翘首以盼。
可就在这时,又有一群人跑了进来,这群人年纪不大,就是二十来岁。
“哎哎哎,你们这里有游园惊梦吗?”
一个小公子嚷嚷道。
正是杨蒙浩!
他身边还有尉迟修寂、赵天富,等一干公子哥们。
那掌柜忙道:“有的!有的!”
“哎哟!真是太好了,快给我来一本!”
杨蒙浩等人是争相冲向柜台。
尉迟修寂仗着自己身材魁梧,直接将他们全部挤开,将钱往柜台上面一砸,激动道:“快给我来一本,哦哦,还有那啥经济学。”兴奋地不得了。
颜顾之、司马象形等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道:“尉迟小子,你们几个是疯了吗,这等污言秽语的邪书,你们也要买,你们就不怕有辱门风么。”
尉迟修寂回头一看,见是这群老顽固,他才不吃你们这些文臣的一套了,毕竟尉迟恭就是这么一个人,嘿嘿笑道:“几位伯伯,外面的人比我们疯多了,北巷和西市的黄金书屋已经被洗劫一空了,我们是没有办法才跑到这里来买的。”
因为守在东市的那都是贵族子弟,他们书见多了,也不知道外面是一个什么情况,大家还在慢慢看,不急着买,西市、北巷周边的都是富人之地,比较土豪,看到新书,而且还是韩艺写得,就直接卖。
那些早早来此的公子哥们微微一惊,准备放回去的手又收了回去。
杨蒙浩嘻嘻笑道:“颜伯伯,司马伯伯,小子以为外面那对联写得非常好,这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不就是在说着两本书么。”
大家一听,猛然醒悟过来,原来是另有所指啊!
不禁心里大骂韩艺这小子真是忒也贼了,处处都透着玄机。
赵天富嘿嘿道:“小蒙这话说得真是妙,古诗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圣人有云,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这书中是教人如何理财,亦非教人如何抢钱,看看也无妨啊!”
他们可都是韩艺的学生,辩论大会不知玩过多少回了,天天被韩艺教训,个个是口才了得。
颜顾之气得已经不行了,指着杨蒙浩他们道:“好好好,你们几个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找你们的父亲说道说道。”
就在这时,又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但见一群身着官服的官员冲了进来,这倒是将店里的人吓了一跳。
“掌柜的,你这里有贤者六学之经济学么?”
说话的正是张大象。
“回张侍郎的话,有的,有的。”
“真是太好了!”
张大象道:“给我们来三十本。”
颜顾之一瞧张大象,哼道:“张侍郎,想不到你与那些商人一样,也喜欢看这等书籍。”
张大象转目一看,见是颜顾之他们,心里自然清楚,笑了一声,道:“颜大学士,要是我们户部管理不好财政,你们恐怕连毛笔都用不起。”
老大写了书,能不来买吗,而且韩艺现在在改革,这户部官员的一个机会,能多看这方面的知识,他们是求之不得啊!
尉迟修寂道:“张叔叔,可是我们先来的,你得排队。”
张家跟尉迟家关系不浅,同属一个集团的,张大象沉眉道:“修寂,你要跟张叔叔抢么?”
尉迟修寂傻呵呵的笑着,没有做声,如果书籍有限的话,当然跟你抢啊!
那掌柜忙道:“各位勿要着急,都有的,都有的。”
那些最先来的公子哥们一看这情况,分明就是他们先来的,偷偷瞧了眼颜顾之等人,很是不悦,这几个老头真是太讨厌了,又彼此使了个眼色,然后一窝蜂涌上柜台,道:“给我来一本,给我来一本。”
反正有人带头,他们也都豁出去了。
颜顾之等人吓得一惊,一张张老脸涨得是通红。
但是没有人再管他了,人家户部侍郎都跑来买了,你就一边去吧!
很快,东市的黄金书屋也被人一抢而空,当然,论语、道德经等书籍还是稳稳的摆在上面,成为了名符其实的镇店之宝。
现在要买这两本书必须事先跑去黄金书屋预定,但是预定的人相当多,就是这么横。
黄金书屋异军突起,这是大家都未曾想到的,因为韩艺也没有怎么做宣传,即便礼盒宣传还是香水、酒水这些。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论语、道德经稳如泰山一般,摇都没有摇一下,而韩艺的《贤者六学之经济学》与白衣人的《游园惊梦》大卖,这太伤人了,那些士大夫们彻底崩溃了,他们都不敢置信这一切,但是他们又不太好去找韩艺的麻烦,是人家抢着来买,韩艺低调的都没有帮自己做宣传,这你能怪得了韩艺么。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时,凤飞楼也是好不热闹,杨展飞、赵持满、郑善行、王玄道、杨林、沈笑,以及家主韩艺都坐在厅中谈笑风生,其实韩艺最近两日一直陪着杨展飞和赵持满观察市场的变化,以及传授他们一些如何建造市场的知识。
“服了!服了!韩小哥,今儿我是彻底服气了!”
郑善行连连摇头,真是五服投地,道:“你的香水、酒水、纸墨这些能够大卖,我倒是能够理解,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连你写得书都能卖成这样的,在下实在是不知如何说是好!”
其实这书一看就知道是韩艺写的,就这内容,就这文笔,人家想模仿都模仿不来。
然而,这书在古人眼中可是非常神圣的,一般的书籍那都是圣人写的,亦或者是圣人之言,寻常人哪敢轻易写书,这不是成心让人笑话么,像李义府、许敬宗这些人那都是写文章,也没有出过书。可韩艺一个农家出身,字写得那不是一般的丑,可是他写得书竟然能够卖成这样,这个就真是太夸张,即便是郑善行都有些接受不了。
韩艺呵呵道:“郑公子之意,莫不是说我的书不好!”
郑善行忙道:“我绝无此意。”
王玄道笑道:“韩小哥事先对此书隐瞒如此严密,却又写上自己的名字,可见你并非是担心卖不出去,难道你事先就已经预料到会卖得很好?”
赵持满好奇道:“这如何可能,此书说得乃是商业,照理说应该卖不得这么好。”
沈笑嘿嘿道:“韩艺,你老实说,那些卖出书的人是不是你花钱雇的。”
杨展飞摇头道:“这不可能,多半买书的都是贵族子弟,他们如何会听韩艺的。”
“你听到了!”
韩艺白了沈笑这败家子一眼。
杨展飞又道:“不过韩艺,我也很好奇,你怎敢出书?你难道就不怕闹笑话么?”
“王公子说得不错,我敢写,就有把握一定卖得出去。”
韩艺自信一笑,道:“首先,这书亦非是赵刺史说得那般,讲的是商业,其实讲得是理财,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王公贵族,谁不跟钱打交道,谁说自己不爱钱那都是伪君子,再加上我今日的财富以及成功,已经奠定了这一本书的成功,再来就是,从未有过关于赚钱方面的书籍,大家都非常好奇,怎么可能有书教人赚钱的,因为人人都想多赚钱,因此再多的书都供不应求,为什么论语卖得那么差,不是说论语差,道理很简单,你们家里都有呀,那为什么还要来买,其实要说自古以来的销售量,论语肯定是第一,只是那些人气量太小了,见不得我好。呵呵!”
他是一改常态,得意之情,跃然于纸,看到外面那些士大夫跳脚骂娘,他就是非常爽。
“原来如此!”
王玄道微微点点头,道:“贤者六学中,你选择经济学,就是因为人人都需要钱,另外,你将论语、道德经等圣人书籍放上去,就是因为你知道这些书籍会卖不出去,从而造成你的书胜过于论语,这么一来,只会有更多的慕名来买的你数,贤者六学亦可深入人心,到时你再推出其它五学,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来捧场。”
这个混蛋,你知道就算了,干嘛说出来!韩艺最恨王玄道这一点了,永远都将那些只可意会的话给说出来。
无耻啊!
就连赵持满都在心里大骂道。
你怎么能踩着圣人上位!
郑善行皱眉道:“韩小哥,你这么做是否有伤天理,你怎么能拿圣人来做垫脚石了。”
韩艺忙道:“郑公子,你可别听信你隔壁老王的话,隔壁老王可是最不可信的。”
王玄道这么拆台,他都不愿叫他公子了,又是一脸郁闷道:“我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如果我不让黄金书屋卖论语和道德经,你又会说我故意打压儒家、道家,连圣人的书都不卖,那还开什么书屋,误人子弟么。好吧!我各学派的书籍都卖,结果卖不出去,又怪我用心歹毒,哇靠,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卖书也有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