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业真火圈中,段洪、陆茵师徒大眼瞪小眼的望着那去势如虹的七彩剑芒一度石化如同雕塑,内心的震撼久久不能平静。
一个金身圆满的强者用了十五年的时间跨越了碎虚之境直达涅槃,这种修炼速度简直比吞了天道高手的紫府元阳还要快啊。
段洪震惊的无以复加,同时也知道自己伤势过重无法插手,一边干着急一边惊愕,脑子里只盼着风绝羽能找出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偷袭者。
陆茵现在完全傻眼了,出来之前自觉修为大进而天下无敌,可是接连遇到两次伏击都没有能力出手。
而在远处,风绝羽已经杀到了丛林当中,寻着最后一人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剑刺去,闪瞬间遁光飞出数里开外,果不其然,在正南方的一处草丛中,一个穿着灰色袍子、手持竹笛的家伙正仓惶逃窜。
此人的身法、神力皆不强悍,可能是看到风绝羽奔着他这边飞来吓的亡魂皆冒,连反抗的心思都没了,扭头便跑。
神识扫过此人,风绝羽大失所望,此人的实力不过金身圆满,居然敢出来偷袭段洪和陆茵,这不是找死吗?
“想走,给我留下。”
风绝羽将长剑反握收回,改刺为抓,一掌探去,便要将此人擒住,可是他的手掌刚刚碰到此人的时候,突然一丝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视野当中,被他追赶的家伙全身生出了癞斑一样的毒皮,红通通的极是瘆人,仿佛中了什么剧毒似的,跑上没两步突然啊啊啊的怪叫了起来。
风绝羽闪电般的收回了手掌,而下一刻,蓬的一声,那人竟然当众爆炸,满天都是内脏和鲜血。
不仅如此,那人的鲜血还带着剧毒,鲜血洒在地上的时候,草丛仿佛被强酸浇过一样迅速枯萎,然后风绝羽看到血液中更是堆积着密密麻麻犹如蛆虫般的东西。
“该死,原来是个盅奴。”
盅奴,便是天巫盅术修炼者专门用毒盅俘虏的一些奴隶,天巫传人手段狠辣无情、毫无人性,通常情况下喜欢逮到一些修为比他们低下的高手,喂进烈盅,从而驱策奴役,一般这种人体内只有一只母盅,然而当施盅主发生危险的时候,他可以轻易的控制盅奴中的母盅让盅奴自爆。
盅奴也是武器,血液中自带盅毒,有些人不明就以,以为是施盅者上前打杀,毫无防备之下便会被盅奴自爆伤及,随后再中了盅毒,便回天乏术了。
风绝羽先前突然有不详的预感便是看出此人的实力太低,所以才马上缩回了手,要是一旦碰到盅奴,盅奴自爆,他肯定会受伤,而且会中了盅毒。
别看风绝羽钻研天巫术时间也不短了,但是让他解毒,却根本不行,至于葬地墓印,那只能用在母盅未曾自爆之前,强行压制,一旦血液中染上了毒灵,他也没办法。
险些中招的风绝羽勃然大怒,神识全然放出飞快的在丛林里飞了起来,他的速度快,可以无视那些毒虫,想给他下毒难度极高,与此同时,他毫不客气,张口一喝,便是一道怪异的嗓音带着音律传出。
“大绝望术,绝望魂歌。”
风绝羽精通大绝望术已然多年,大绝望术三重心法了然于胸,若不是他的修为还无法达到天道,现在恐怕能修炼到大绝望术第四重,而这绝望魂歌,是真正的神通,绝非小魔音咒可比。
大绝望术一出,丛林中犹如万鬼嚎哭,那悠扬轻缓的笛声都噶然而止。
“魂族神通?可恶,你有种,我们改日再会。”
绝望魂歌传播开来,顿时远处丛林中响起一个忿忿难平的声音,那声音离着风绝羽极远,但却是无比的清晰,此人话音落下,一阵狂风卷起,风绝羽刚要追过去,只见无数毒虫从地表飞了起来,密密麻麻的一窝蜂卷向风绝羽。
风绝羽痛恨着咬了咬牙,脚下猛的一跺,一股强烈风沙龙卷席卷而出,将对面的毒虫群一轰而散。
从风卷中飞出来的风绝羽作势欲追,可是神识一动,突然发现已经没了那股气息,登时意外的瞪了瞪眼:“好快的速度,这人比巫雨子精明多了。”
显而易见,刚刚驱策毒虫的家伙连面都没露一下就逃之夭夭了,根本没给风绝羽交手的机会,这种人,风绝羽也是遇到的极少,而且其人的速度之快,明显在修境上与自己不相伯仲,可他就是逃了,风绝羽能怎么办?
望着地面上被杀死、被赶走的毒虫一哄而散,风绝羽停顿片刻无奈的回到了玄业真火圈外,挥手间散了真火。
段洪在陆茵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四下望了望,问道:“人跑了?”
“跑了。”风绝羽气哼哼道,说实话今天的事他挺生气的,到是不因为段洪和陆茵,而是天巫传人,他本来想着天巫传人过来找陆茵的麻烦多半会有上阙有关,直接抓到人搜魂一下便能查出蛛丝马迹。
可是对方似乎看出他的意图,不给他出手的机会,爆了一个盅奴之后施盅者直接逃之夭夭,这份胆略、这份思绪,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对手。
要知道,只要风绝羽跟那人照上面,他就有能力将那人留下。
可惜对方不给他这个机会,这让风绝羽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风公子在下,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风绝羽正懊恼的想着呢,忽然,段洪单膝跪在了地上,连带着陆茵也拜在了他的面前。
风绝羽皱着眉毛,他本来没想过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是看到段洪无比肯定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瞒不住了:“你怎么认出我的?”风绝羽问道。
说话的同时,风绝羽退去了脸上的玄玄小变化伪装,露出了真容。
段洪不惊反喜,笑道:“十五年前仙华一战,老夫可是亲眼见识过公子七彩巨剑的威力,此生不敢忘,适才公子使出七彩巨剑,老夫便肯定就是公子,这并不难。”
风绝羽面无表情:“没想到让你看出来了,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段洪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公子一向仁德,适才劣徒取走了公子的蛋,公子都没动手,反而还救我等于水深火热之中,现在公子更加不可能伤害我等了,不是吗?”
风绝羽抽了抽鼻子,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心中老大不快道:“那可不一定,要看我心情,再说了,你们那是取吗?那叫偷。”
段洪见风绝羽没有动怒的意思,心下稍安,打趣道:“哈哈,公子言之有理,茵儿,还不快给公子赔罪。”
陆茵脸上的不快早已不见,此时段洪说什么就是什么,另外他看向风绝羽的目光也充满了羡慕,于是与之前判若两人,落落大方道:“陆茵莽撞,唐突了公子,还望公子海量汪涵。”
风绝羽搭了一眼,满是不屑道:“算你们走运,要不是因为本公子与上阙有不共戴天之仇,今天你们两个休想活着离开,罢了,既然你们认出来了,那之前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段洪嘿嘿直乐,风绝羽甩了一眼,突然道:“段疯子,适才那人的目标明显是陆茵,你有何看法?”
段洪神情一变,沉思道:“公子怎么看?”
风绝羽道:“我希望是上阙,他销声匿迹了十几年,也该出来了,而铁玉道长如今四处追查他的下落,分明是怕陆茵四年后与之一战毫无把握,尽快除去他这个对手,现在的上阙是孤家寡人,对上琅北犹如螳臂当车,所以杀掉陆茵是他最安全的办法,多年前出了个巫雨子、现在又来了个天巫传人,我觉得他已经和天巫中人搭上线了。”
段洪道:“老夫也是如此想法,不过上阙此人城府极深,那天巫传人也是狡猾透顶,如今让他逃了,到何处去追查他的下落?”
风绝羽想了想道:“以前找他难,现在简单多了,铁玉道长不是一直在找上阙吗?我觉得现在他应该多了一个目标了吧。”
“公子是想让家师打探天巫传人的下落?”陆茵把话接了过来。
风绝羽没好气道:“怎么?不行吗?”
陆茵笑道:“公子何出此言,茵儿只是觉得,公子此言是否可以让茵儿以为公子会助琅北除掉上阙这个隐患呢?”
拉拢我?
风绝羽多精明,一言半句,便能知道这陆茵在想什么了。
他望着陆茵道:“别以为我给你们出了主意,便与你们同道,虽然我与琅北毫无恩怨,但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却是难得我心,现在上阙外逃,我可以帮你除去上阙,但这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报仇,你最后明白。”
“茵儿明白。”
能得风绝羽相助,陆茵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在意风绝羽言语中的不屑,要知道得到风绝羽相助,等于得到凌波岛的臂助,那可是一个大靠山,什么上阙都不在话下了。这相当于一个临时的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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