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说在医院实习,谁也没放在心上,却被墨染真的被碰上了。
他微愣,想去推鼻梁上的眼镜,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戴眼镜。
而段云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墨大哥,你不戴眼镜好看多了。”
说起来也怪不好意思的,但是段云觉得这是缘分,心里不禁一阵骚动。
身边走过同样是实习生的同事,段云腼腆的低头,骨子里她还是个比较保守的人。
“段云,男朋友吗?好帅气。”
的确,没有了那个丑爆了的厚重眼镜,露出五官的墨染,比想象中还要俊逸。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迷人,似乎看一眼就会深陷其中。
立体的五官,分开看也好,拼凑在一起也罢,是会让一眼难忘的脸。
加上他周身斯文书生气的气息,段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一阵热气漫上脸颊。
“墨大哥你怎么会来医院?”
觉得自己意图太过于明显,段云才低头询问墨染的来意。
墨染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看到段云了,结果自己还自投罗网了。
“同事生病了,我来看看,现在准备离开了。”
他抬步准备离开,段云却跟着他。
“我正好准备下班了,所以我和你一起走吧。”
不等墨染拒绝,段云跑回诊室脱下褂子,拿着包就跑了出去。
无奈,墨染只能和段云一起离开。好在段云比较腼腆没有说什么。
在岔路口,墨染选择和她分开走,因为再给段云什么错觉,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还能这么好脾气的拒绝段云。
段云看他急着要走,一时心急拉住了他,“墨大哥,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根本没有女友。”
这个问题困扰了段云很久,第一次有单独见面的机会,所以段云才鼓起勇气询问。
墨染想了想,“你想不想去我家喝杯茶?”
段柔这个姐姐真的很好。一直叮嘱他不要伤害段云,她还小根本没办法理解外面的丑恶。
段柔更不想段云第一次心动就伤害到她的自尊心,所以一直都让墨染隐晦的告诉段云。
既然如此,那他也只能用更加隐晦的方式解决段云了。
段云一听,满心欢喜,跟着墨染回去了。
打开公寓的大门,段云站在门口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地上有一双粉嫩嫩的拖鞋。
墨染从鞋柜里拿出专门给客人准备的拖鞋,然后把粉色的拖鞋摆放整齐。
他的举动让段云心凉了一截,缓缓走进房子,才发现他真的有女人了。
这个房子充满了另一个女人生活的痕迹,随处可见的粉色和各种和男人不协调的颜色。
“我……我用一下洗手间。”
段云似落跑一样躲进了洗手间,发现不大的洗手间里,也充满了另一个女人的东西。
洗浴的,护肤的,无一不告诉她,墨染说的都是真的。
有些失落,但是既然如此她只能接受,毕竟墨染对她有恩,她做不出那种横刀夺爱的举措。
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她准备走出洗手间,在门边却发现了一个闪亮的东西。
蹲下身捡了起来,是耳环。
毕竟她也是段家的人,从小到大看到的好首饰不少,所以第一眼就能判断出,这是一对钻石耳环。
水滴状的钻石精致,质地也上乘,固定处有特有的品牌标志,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即便是墨染这样的老师,半年的工资也危险。
所以这个女人还是一个很有钱的女人,而且段云总觉得这耳环很眼熟,难道是她在哪里见过?
门外响起了墨染的声音,她不敢多想,把捡到的耳环放在了洗手台上。
虽然墨染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带她回来就是告诉她,他的确有女人了。
段云心里还想谢谢他,毕竟没有特别伤害她的自尊心,也让她明白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墨大哥谢谢你。”段云还是腼腆的道谢。
墨染点头,两人喝了杯茶,段云也找不到借口留下,就离开了。
但是段云的心情还是很低落,脑子里总是闪过那耳环的样子,似乎想提醒她什么。
心里难过,姐姐段柔又不在,只能去找母亲赵雪兰哭诉。
就在段柔陷入困境的时候,娟姐那里有了好消息,说年轻人突然想通了一样,愿意出面指证孙柏林。
年轻人还交代了孙柏林那天晚上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娟姐顺便还录音了。
这才解开这么多天让段柔想不明白的事情。
孙柏林那天带人不是去偷材料的,而是想弄点事故,让工程无法顺利进行。
结果自己不小心弄砸了,加上那天下雨,地上滑,他们没来得及跑,全被压住了。
但是孙柏林交代过,即便是出事也不能说真相,不然谁也不会有好结果。
所以年轻人才一直不敢老实交代,至于为什么想通了,年轻人打死也不肯多说。
“我现在就去找孙柏林。”严肃拿出了身为律师的威严。
如今已经可以想象孙柏林的下场,至于金萧,既然他这么迫不及待,段柔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用急着给孙柏林下套,只需要告诉他一点就可以了,他一定会联系金萧的。”
段柔看了看严肃,自己就不去了,免得孙柏林看到她又是骂咧咧的。
严肃点头离开了前往医院。
孙柏林此时在医院竟然还敢接受采访,大说关于段柔的黑心,说她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所以段柔没来是正确的,严肃走上前看到记者一本正经坐在孙柏林窗前记录着什么。
为了避免错误的报道出来,严肃阻止了记者的采访。
“孙先生是代表段氏段小姐而来。我手上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居心不良,而且我会以最快的速度递交证据,实在不好意思孙先生浪费你这么多诽谤的口水了。”
记者一看是严肃,发现了这件事一定还有更深的内幕,转身就开始采访严肃。
“严律师,能不能方便透露一下,你们到底有什么证据吗?”
面对记者询问,严肃没有多话,而是看着孙柏林,只见他脸色铁青。似乎有种很讨厌被抢风头。
“孙先生,至于你们那天晚上你们到底做了,重伤者已经清醒,愿意成为证人。”
这样的话说出口,孙柏林便明白了严肃的意思,顿时身子都僵直了。
看到孙柏林这样的表情,严肃很满意,不理会记者的提问,转身离开了病房。
孙柏林陷入了沉思,一直都在思考严肃的话,记者后续说了什么他早已忘记了。
只能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打电话给那些人。
金萧得到消息后,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受阻,愤然看着办事不利的助手。
“你不是说那个人一定有办法吗?有办法就这么快被人抓住了把柄?”
助手见状后退几步,深怕暴怒的金萧动手。
金萧握拳,想了想,转动手指上的戒指,“找几个人去医院,找到那个说话的人,让他闭嘴!”
虽然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能害人性命。但是要想一个人住口有的是办法。
助手点头,跑出了办公室。
因为金萧担心这件事再搞砸了,所以特意亲自出手。
知道了那个人证年轻人的病房号,他带着两个人来势汹汹的进入病房。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空旷的走廊,他们一行人由远到近,金萧让人先一步进入病房。
确定没问题,他才走进去,看到蒙头在被子里的人,还有被吓得不知所措的妇女。
金萧看了看身边的助手。自己见状都懒得动手,不过是两个人乡下人而已。
“这是我们老板给你们的,只要你们答应我们的要求,就可以立即离开。”
助手笑得很奸诈,打开箱子,里面都是现金,他说完好处,立即转变了话锋。
“如果你们执意要帮别人,那我们只能带你们离开,至于去哪里。这就由不得你们了。”
妇女见状的想大喊救命,却被人捂住了嘴巴。
“大喊大叫是无济于事的,其实如果是我会选择第一种选择。”
金萧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戒指,声音幽幽传出来,带着威胁的语气。
妇女摇头然后看着床上一直蒙头的人,原本是以为他害怕了所以躲在了被窝里。
事实上并非如此,尤其是被窝里传出女人的声音。
“金总,如果我不愿意呢?”竟然是段柔的声音。
金萧绷直身子,盯着缓缓掀开的被子。
段柔起身下床,站在了他的面前,甚至示意自己手中的录音笔。
金萧就知道上当了,他居然又一次上当了。
嘴里骂了一句脏话,看了看身边的人,准备上前抢段柔的手里的录音笔。
“金总,我劝你别乱来,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就一个人在这里吧?你就算抢到了也未必能从这里走出。”
果然,金萧不敢乱来了,愤怒的看着段柔,竟然又被段柔骗了。
“如果我是金总会选择离开这里,毕竟在这里被抓有损你的面子。”
段柔好心提醒金萧。眼中没有一丝害怕。
“段柔,我们走着瞧!”
金萧收起东西,带着人快速离开。
段柔这才有些瘫软,毕竟从乡下赶过来,还要布置一切,她的确很疲倦。
但是面对金萧,她不敢露出任何疲倦之意。
顾晚见金萧已经离开,进入病房,看到段柔呆呆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段柔推开他的好意,走出了病房。
顾晚微微受伤,而且也明白段柔并不是回去休息,她只是去见一个人而已。
越是这么想,顾晚越是自嘲自己的自作多情,真的以为段柔有多需要自己。
段柔做出租车到了墨染的小区门外,拉紧身上羽绒服,人竟然可以疲倦的头晕目眩的。
甚至还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他会站在自己的面前呢?
“看来我的待遇又高了,还有人亲自出门接待。”段柔玩笑。
墨染却发现她脸色异常苍白。黑眼圈也很明显,干脆抱起她带她回去。
明明这么不舒服的姿势,她都能睡着,看来是真的太累。
墨染也没有弄醒她,替她擦了擦脸和手,脱去外套就让她安心的睡去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隔天接近午饭的时间,好在墨染有的是时间陪她。
甚至还做了饭菜等她醒来。
段柔舒服的伸了伸懒腰,穿上自己的粉色居家服,头发绑起,一切都自然的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不用多想就知道,打开房门一定有丰盛的饭菜等着她。
最重要的是,桌边还有一个人会等着她。
果然,她欢心的坐下开吃,他抬手撩开她嘴角的刘海,带着深意的目光看着她。
几日不见,他的眼神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昨天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就像是刻意在那里等她一样。
“我是去买夜宵的,因为不饿没做晚饭,结果半夜肚子饿了。”
他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而段柔也习惯了不去深究。
“你的电话一直都在响,不过你睡得很熟,所以我没吵你。”
墨染提醒她的夺命电话,段柔这才放下碗筷,拔下充电的手机。
都是娟姐的电话,应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才会找她。
拨通电话,娟姐焦急的声音响起,“金萧被人带走了,但是我去问过,好像没有认罪。”
所以娟姐担心会有差错,很担心。
段柔也无心吃饭,洗了澡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就打算离开。想了想走到墨染身边,环住他,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我要走了。”
“恩。”
像往日一样,他总是平淡的扮演着受委屈的那一个人,从未有过抱怨。
倒是段柔有些觉得亏待他了,总是来去匆匆。
金萧从医院离开,来回走动在房间,最后才下定决心,敲开了金老爷子的房间门。
金老爷子年纪大了,睡得早。但是睡眠很浅,金萧敲门后他就醒了。
披上睡袍,打开了房门,让金萧进来。
“爷爷,救我!”金萧开口就是求救。
金老爷子很清楚金萧的个性,就是太要面子,如果不是真的出事了,他是不会来求自己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金老爷子坐在金萧的面前。
金萧因为害怕金老爷子,干脆就跪在了地上,这可吓到了金老爷子。
等金萧把事情交代清楚。金老爷子挥手就打了金萧一巴掌。
“这种事你也敢做?找的人不济就算了,连你自己也跟着陷进去。”
金老爷子嫌弃金萧办事不利,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过于自以为是就会将自己陷入困困境。
“爷爷你一定要救我!我是金家唯一的希望,你不会希望我真的被抓吧?”
金萧也是走投无路才会求金老爷子。
金老爷子叹气,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段柔看来早就留了一手,现在她手上人证物证俱在,怎么可能放过金萧呢?
就在两人想不出对策的时候,金琳走了进来。她看了看金萧的跪姿,嘴角的笑意都快溢出来。
“我有办法救大哥,就是看爷爷舍不舍得了。”
金琳最近也没闲着,刚才起床看到金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出事了。
她在门外听了不少,也想到了对策,终于等到了自己在金家翻身的机会。
金老爷子不满的看着金琳,显然不喜欢她偷听,但是她说她有办法,又不得不留下她。
金琳拿出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照片,让金萧和金老爷子自己看。
金萧听闻能救自己,迫不及待的拿起照片查看,但是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是金惜在酒吧的照片,重点不在中间,而是上面的那张脸。”
金琳指了指照片上还算清晰的脸。
金萧确定自己没有认错,竟然是段柔的脸,那她身边扶着的就应该是金惜。
所以金琳的意思是段柔和金惜根本就是认识的。
从开始到现在他们都被金惜和段柔骗了。
金老爷子是老狐狸,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金惜骗过了。
要不是看了照片,他们都不会相信,一直和段柔没有交集的金惜竟然早就和段柔认识了。
“其实有了这张照片,我们应该能够想明白为什么金惜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在金家兴风作浪。”
金琳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注意着金老爷子的表情,确定他没有不悦才敢说出口的。
“那也只能证明金惜和段柔认识,却不能解决现在的困境。”
金老爷子冷静开口,想听金琳的意思。
“爷爷错了,金惜和段柔早就认识,交易匪浅,恰好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解决大哥的困境。”
金琳淡笑,不忘扫视金萧的样子。
金老爷子定神看了看金琳,让她继续说下去。而金萧已经无路可走,只能将所有的期待都压在金琳身上。
“移花接木,让金惜顶罪,段柔不会想因此失去金家金惜这颗棋子,所以她会帮金惜化解危机,而这样一来刚好证明了我的推断。”
金琳根本就不在意金惜的死活,谁让金惜一直和自己对着来?
金老爷子觉得这是一个办法,但是如果……
“如果段柔愿意放弃金惜呢?又或者金惜根本就不是段柔的人呢?”
金老爷子的疑惑的确应该考虑,这样的话金家就必须做出牺牲了。
金萧已经等不下去了,顺着金琳的话。“爷爷,我和金惜到底哪个重要?金惜不过是金家的反骨?早就不应该存在于金家,我们何必执着她?”
的确,金惜以往做的事情的确让金老爷子大失所望,但是最近的金惜却比金萧更讨人喜欢。
金老爷子在思考,孙子和孙女之间是要有一个选择,以防万一。
金琳还是第一次看到金老爷子居然为了金惜陷入沉思,以前的金老爷子提起金惜便皱眉头。
现在却在宝贝孙子面前表现的很为难。
“好吧!”金老爷子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金惜。
“大哥只需要稍微去跟那些人提点一下,然后做些证据出来,一口咬定自己是为了维护金家的面子和妹妹的安危才去医院的,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金琳教金萧怎么布置,既然段柔让金惜在金家给她难堪,那她就让段柔先失去一臂。
金萧趁着天还没亮就匆匆去安排了一切,而金琳就等着金萧的好消息了。
第二天早上,有人来带走了金萧,说要配合调查,这个时候的金萧有些无所畏惧了,就顺从的跟去了,但是却死不承认。
即便是段柔提交了录音,他也不承认自己唆使他人破坏段柔的工程。
一直熬了一天。金萧觉得苦情戏也做够了,才缓缓道出“实情”,说自己是为了妹妹打掩护。
说一切都是金惜做的,他只是知道后,担心金惜会受到惩罚才会去威胁病床上的年轻人。
总之剧情发生了大逆转。
那天傍晚,金惜也被人带走了,显然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金萧却拿出了关于她的证据。
比如说她银行取走的钱刚好就是给孙柏林的那一笔,甚至还从她的办公室发现了和孙柏林联系的国外电话。
至于孙柏林害怕金萧的势力,一口咬定和他通电话的是个女人,证实了金萧的话。
金惜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段柔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两天后了,金家的人竟然用金惜顶罪,她不用细想都知道此刻金惜的心情。
放下手边所有的事情,她准备去看金惜,而顾晚不知道怎么也知道了,找到了段柔。
“金惜打电话给我了,她说她不知道该找谁。”
所以她打电话给了顾晚,因为她觉得顾晚的身份一定有办法帮她。
至于段柔,她不敢找,因为害怕自己的事情把段柔牵扯出来。这样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会随之曝光。
“先去看看她再说。”
虽然还没定罪,但是四十八小时内,金惜必须留在警局。
事情一下变得棘手,更何况这个警还是段柔报的。
“你怎么来了?万一被金家的人看到了,说不清楚。”金惜看到段柔第一眼就是让她赶紧离开。
段柔安慰她没关系,既然金家让她定罪,那她来“兴师问罪”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这时金惜才冷静下来,她浑身上下都很颓废,因为她肯定没想到自己竟然是金家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你先不用担心,这件事一定有别的办法。”顾晚收起自己的坏坏的一面,变得很严肃。
金惜只是假装坚强的笑了笑,顾晚以他的名义保释了金惜,也将金惜安顿在了没有金家人的地方。
段柔让顾晚陪着金惜,自己去处理这件事。
摆在她面前的一共两条路,私了放过金惜,也等于放了金萧。
继续追究,那金惜很有可能变成金萧的替罪羊。
还有一个问题,金家人是决定放弃金惜了?还是觉得她会放过金惜?
这是一个很模糊的问题,甚至连段柔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照道理她和金惜的关系金家不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