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战士们意然自发的唱起了红军进行曲,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唱着唱着,不少老红军战士都痛哭出声,当初他们在湘江边血战的时候,被敌人俘虏的时候,何曾想过会有今天啊。
这一唱,就连唱了四首歌,连那首游击队之歌都唱了出来,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罗荣恒又当众宣布了中央对他们全体干部战士的奖励,集体一等功啊,这个功劳的份量有多重,新战士可能不知道,但是老战士都是明白了,以往记集体一等功能有一个营就是了不得的大事,没想到今天整个23师被记了一等功,而且还每人奖励两块大洋,这可真是从未有过的。
哭声变成了欢呼声,在欢呼声中,江云拉着罗荣恒进了师部,又让王光道传达命令,一小时后,召集在家的团级以上干部,到师部来开会,直属部队的负责人都要到场。
进了师部,招呼着罗荣恒喝水,又拿出香烟、水果,弄得罗荣恒好一阵不自在,忙说:“师长,你这样可就有些见外了,没把我当自己人啊。”
江云一怔,没想到这位也会开玩笑,呵呵一笑,说:“是有些过头了,政委,你来了就好了,以前我跟陈树湘同志都是军事干部,政治思想方面的东西都不太了解,你可是这方面的专家,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罗荣恒扶了扶眼镜,说:“未必吧,我可听说了,师长你可是难得的政工高手,听说你只要对俘虏一讲话,他们就会哭着喊着要参加红军,是不是有这回事?”
江云忙摇头:“误传,绝对的误传,不过这个谈心诉苦活动的效果的确不错,要不然我们的队伍也不会扩展得这么快,当然了,这些战士还要经过血与火的考验才能成为真正的红军战士,目前来讲,他们的战术动作的训练上已经合格,但是在思想方面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这方面以后就是你这个政委的工作了,对于谈心诉苦活动,你可以跟师政治部主任李清同志多聊聊,这个事一直是由他负责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师部的炊事班长送来了吃的,份量很足,因为王光道不在,现在师部用餐的只有两位领导,就是江云和罗荣恒,一共三样,四个红薯、两碗大米饭、一碗炖罗卜。
江云笑着说:“先填填肚子,下午的时候让警卫营的战士去打几个野味回来,给你接风。
罗荣恒是过惯了苦日子的,对这方面一点都不在乎,看到白米饭都觉得有浪费了,听说还要弄野味给他接风,眉头一皱,道:“不用了,要真是弄来野味,还是送给伤员吧,我吃什么都一样,能吃饱已经不错了。”
江云明白他的意思,就说:“本来是想趁着给你接风好打打牙祭的,既然政委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这样,下午我亲自去那边的山沟里摸几条鱼给伤员熬汤,战士们打的野味就让战士们自己吃,就给师部留一只,怎么样?”
罗荣恒也知道人是一片好意,就点头同意。想了想,又说:“师长,咱们两个是搭档,严格的来说我还要听你的指挥,你不用把我当首长一样对待,只要不违反原则,完全可以按你自己的想法来。”
江云就说好,却不再说这个,两人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不好交浅深,相信以后会慢慢融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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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林,白崇禧官邸。
看着搜上来的情报,李宗仁和白崇禧两人良久无语,无论如何他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周浑元兵败被俘,刘建绪损失惨重,无力再战,连何健的长婿李觉都被俘虏了。这要是在之前有人这么说,肯定不会有人相信的,但就是这样斐夷所思的事情如今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李宗仁长叹一声,道路:“世事难料啊,原以为我们是最倒霉的,没想到何健这家伙这回比我们还惨,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周浑元居然被俘,中央军的精锐第五师居然全军覆没,嘿嘿,这一下,有何健和老蒋急的了。”
白崇禧眉头不展,坐在那里,道:“德邻,咱们就什么都不做?这个23师现在还呆在四关那里呢,这两天居然还大摇大摆的通过桂北,从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派人过湘江,给他们的中央送物资和俘虏,大手笔啊,据说,那俘虏至少也有一万多,搞不好两万也说不定,这么多人,足够红军再组建一个军团了,而且现在他们武器精良,弹药充足,再想对付他们,难了。”
李宗仁摆摆手说:“不用担心,桂北也好,湘南也好,都不是他们的久留之地,下一步,他们不过江就会北上,反正跟你我无关,现在人家士气正高,还是不要惹他的好,就让老蒋和何云樵去头疼吧。”
白崇禧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与桂林这边有一些幸灾乐祸相比,长沙这里可真是水深火热啊,在何健官邸,任何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来惊动了这屋子的主人,前天就有一个小丫环因为失手打碎一个花瓶让何健看到,结果差点打死。
何健在书房里长嘘短叹,刘建绪的消息一传来,他当场就气晕过去,可是醒过来之后事情还得解决啊,不仅是他这边急,蒋介石那边也要交待,第五师没了可以再建,但周浑元必须得回来啊。
可是那帮红匪也真是狮子大开口,就不怕吃撑了,光是大洋就要500万,以为老子这个湖南主席就是专门造钱的?更可恶的是,刘建绪派去当谈判的人第二次居然被赶出来了,说是第一次砍价居然从腰上砍,一点诚意都没有。
一个机要参谋走了进来,在何健杀人一样的目光中递过来一封电报,拿过来一看,又是刘建绪的,不为别的,只说部队已经断粮了,请何说席无论如何,要跟桂林那两位做好交涉,让他们先周济一部分粮食,否则部队真散了。
何健把电报揉成一团,扔到地上,怒骂道:“饭桶,一帮子饭桶、、、、、、”发完脾气,寻思着问题还得解决啊,跟李宗仁和白崇禧要点粮食还是没有问题的,大不了付钱买嘛。可是红匪那边的交涉可得抓紧,现在不光是老蒋崔得急,自家那个大女儿也天天上门来哭诉。
亲自起草了一封给桂林李白二位的电报,让机要参谋马上发出去,又开始想怎么样交换俘虏的事。
实在想不到好办法,就让人把已经昨天赶到长沙的刘睛初请了过来。这个刘睛初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当初曾是何健的参谋长,后回乡寓居,搞乡镇建设。
这一回何健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把他请过来帮忙出出主意,刘睛初进来后跟何健见完礼,就问:“何主席,还有为湘南的事烦恼?”
何健叹道:“垂霁啊,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你看这个事该怎么办?”
垂霁就说:“不该跟红军打,得不偿失。”
何健一脑袋的包,现在哪有心思听他说这个,但又不能喝斥他,只好说:“现在后悔也晚了,仗打败了,人也给抓了,刘建绪那里还等着粮草,要不然将士们都得饿肚子,更可恶的是老蒋,当初打红匪可是他的主意,如今周浑元让红匪给俘虏了,他居然把气撒到我身上。”
刘晴初就说:“老蒋是靠不住的,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可言,唯一的办法就是跟红匪淡,刘建绪派了个商人过去,实在是不合适,得去一个有份量的才行。”
何健一听有戏,忙说:“垂霁,不如你亲自走一趟吧,其他人我也不放心,要你是出马,肯定马到功成,价钱一定要谈下来,但也不要刺激他们了,像上次那样拦腰砍实在是不合适,我的意思是释放我们抓的红匪可以,只要把军官和骨干换回来,兵有的是。其它的钱财弹药我的底线是按红匪开的那个价钱给六成,高了我就没有了,随他处置好了。”
刘晴初有些无奈,何健刚才这个话哪还是一省主席该说的,听上去怎么像个无赖说的话。但何健既然开了口,他也不方便拒绝,只好说:“我去可以,就按照何主席刚才说的谈,相信我一个老人家亲自出马,红军那边多少会给些面子。不过桂林方面我可说不上话,这个还要您亲自去交涉,在我看来,如果光是要是比较难的,但用钱买粮应该不难。”
何健见他愿意过去,心下的石头落地,心情也大好,就好:“这个你不用操心了,我已经发报给李白,就是向他们买粮食。”
刘晴初就告辞离开,但在走出门口的时候,又转回来,说:“何主席,如果委员长那边有说法,您尽可不要理会,委员长如今剿匪心切,断不会对地方势力动手,只要尽快将刘建绪召回来,重新组建部队,全力守好湖南就是了。至于湘南的红匪,如果他们西进,当然是好的,如果要借道北上,也尽可能的睁只眼闭只眼,他们毕竟是过客。可中央军如果大举入湘,后果可就不妙了,前段时间匪情如火,他们没有暇他想,可以后就难说了。”
何健又何偿不知道蒋介石信不过,但他现在可是把两广东广西都得罪了,好不容易才巴结上蒋介石,哪有那么容易说不干就不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