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这段时间心情不错,各部队开展得都很顺利,特别是冀东方面,与晋察冀军区交接完成之后,吴焕先率领着大部队开始往天津方向转移,依然是昼伏夜出,虽说日华北方面军的飞行集团暂时还来不及补充,但是日本人在北方经营这么久,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泄密了,所以晚上行军要安全得多。
日前,吴焕先的指挥部已经到达宁河一带,大军所到之处,各县各地的日伪军均被我独三旅以雷霆万均之势解决掉,因为行动实在是太过迅速,所以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到现在为止还一直被蒙在鼓里,这也充分显示出了日本人的自大及自负,以为这华北腹地固苦金汤,殊不知,早已乱成一锅粥。
独一团和骑一团拿下了南苑,四旅骑兵团和新四团拿下了安定,这样一来,整条京津铁路就已落到了我军手里,从天津到北平的整条线上,已再无日军的武装力量。更让人欣喜的是,由程子华指挥的骑兵集团也也展迅速,清苑至良乡一带全数被控制,眼看就可以开始实施诱敌战术,只要能成功把日军中国驻屯旅团引离通州南下,就是全力收拾北平的时候。
天津城内的物资全部装箱完毕,各部门都在加紧起运,只要等到吴焕先所率领的冀东集团赶到,独立师大军就可以离开天津,当然,在离开之前,对外的宣布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目前还没有对开公开独立师的战绩,一方面是为了安全要保密,但另一方面,也是江云考虑着和北平战果一块宣布,其影响力会更大,如果能够对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实施毁灭性的打击,那就更完美了。
陈京正在向江云和罗荣恒汇报各部队的进展情况:“骑兵集团指挥部目前已设在涿州,骑一旅除前锋一团与独一团合作占领南苑外,余部已经全数到达良乡附近,骑二旅前锋四团已到达流漓店,余部随指挥部行动,全数到达涿州。冀东方面,吴焕先同志指挥部已到达王家务引河畔,大部队正在集结,由独七团担任开路任务,三旅余部负责后卫,工兵团指挥大队行军。相信最多再过两天,前锋便可抵达天津。我一旅、四旅、五旅也进展顺利,均已抵达北平郊区,目前除了通州的驻屯旅团外,日军在北平市外围的武装力量均已被我军瓦解。”
听完陈京的汇报,江云自己也心下感慨,自己自穿越以来,通过不断的努力,终于使得抗日战争换了新颜,虽说目前还停留在战略防御阶段,但总体的战果相比起历史上来讲,已经超出太多了。至少因为八路军独立师的出现,华北的日军除了在最开始对山西的进攻中占到了一些便宜之外,基本上已没有了往常的锋芒。不但是强大的独立师对日军打击太大,八路军其余各师相比起历史上来也要强大得多,想当年八路军出征抗日是三万多人,可是现在呢,像115师、42师、17师、129师均达到了三万人以上,就连120师也至少达到了两万五千有以上,可以想像一下,八路军目前不算独立师在内,布置在华北战场的兵力已经是原来历史上的五倍,而且武器装备上更是要好得多,如此一来,日本人哪里还能讨得了好去。
而独立师的出现,更是在战略上对日军形成了巨大的威胁,一个动辙可以消灭日军一个师团的中国八路军师级部队,这对于日本人来说,是不可想像的,也是最让他们震惊的,这在相当程度上来说,由于独立师的出现,对华北战场上的日军起到了相当大程度的震慑作用。
从日军把独立师和江云列为华北治安的毒瘤就可以看得出来日方对独立师的重视。这也是可以想像得到的,日本人一向不把中国军队,特别是杂牌部队放在眼里,就连正规的中央军,在他们看来也不可能是日军的对手,在上海战场上,一个精装满员的中国师,居然对付不了一个普通的日军步兵联队,这样的结果造成了日军对自身战斗力的无限信任,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都是少量日军追着大量的国军跑。但是在华北战场上,这种现像好像不在了,反而是日军要步步为营,担心一个不好就中了八路军的计。
北平,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内,寺内寿一可谓是意气风发,一心要给八路军独立师至命一击,为此不惜把调往河南山东一线的第二军全线调回。
就算是第二军司令官西尾寿造中将一再发电程情,表示山东特别是河南一带治安形势不理想,不能抽调大部兵力北上,也不能动摇寺内寿一的决心。
作为华北方面军的司令官,担负着整个华北的战事,第五师团和109师团及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的覆亡已经让大本营对他颇有微辞,如果不能有效的打击八路军在华北的反抗力量,说不定他这个方面军司令官就当到头了。
对此,寺内寿一也异常的郁闷,所有人都知道中国目前的武装力量当中,对日军反抗最坚决、最难对付的就是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而八路军又全部集中在了华北战区,这对于寺内寿一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压力。前段时间在与晋绥军和中央军卫立煌部作战不断获胜的喜悦已经一去不返。实在是没有想到,不费吹灰之力就瓦解了晋绥军和卫立煌部的反抗,本以为华北地区已经全数在他的控制之下,没有想到却蹦出一个八路军。
而在他们这些日军高级将领导的认知中,所谓的八路军就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一支穷得连饭都吃不上的武装,但一经接触就让日军吃了莫大的亏。这八路军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不要说是阎锡山的晋绥军了,就连卫立煌的中央军也是远远不如。特别是其行踪不定,总是能避开皇军的锋芒,决战的时候不见影子,但只要稍微一放松,就会狠狠的出击,打完就走,一刻也不停留,用一句中国话来说,那就是来无踪去无影。
如果单单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但是这些八路军在武器上虽然不如皇军,但战斗力却是丝毫不差,其抵抗意志完全可以和皇军战士相提并论,这就大大的超出了日方的预料。再加上情报部门对于中国共产党和红军的疏忽,使得目前日方对于八路军的了解相当有限。
更让人心惊胆颤的是,除此之外,这八路军中还有一支叫作独立师的部队,一个叫作江云的人,其对日军的作害远远大于八路军的其他部队。
八路军其他部队还只是进行敌后的骚扰,或者是打击一下辎重后勤部队,对于日军的根本战斗力的打击还是不大的,虽然烦人,但还没有形成至命的威胁。但是江云的独立师就不一样了,仅山西一地,这个独立师就在其他八路军部队的配合下,连连消灭日军八万余人,而且是大规模的、成建制的玉碎,这可是自明治维新以来的第一次。事实上也可以算作是日本战争史上的第一次。
日本孤悬海外,历史上基本上只有国内战争,对外战争除了明朝时在朝鲜的一次大战外,其他都发生在最近的几十年里。几个师团的部队让人一口气给吃掉,在日本战争史上,还从来没有过,无论是与大朝军队的作战,还是与俄国的作战,不管胜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但是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不能不让人胆寒。
寺内寿一有理由相信,如果不能尽快的把这个独立师消灭,那对华北的治安形势只会越来越严峻。这一点,从这个独立师和江云本人的发展史上就能看得出来,仅仅两三年时间,这个江云就凭一己之力,把几支被中国政府军打残的部队从战败的阴影中拉出来,并凭借着一系列的胜利把队伍不断的扩大,达到了今天的规模。
寺内寿一毫不怀疑,不要多,只要再给这个江云一两年时间,只怕到时候,他就是集中整个华北方面军都未必能对付得了对方。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现在江云的独立师还没有发展起来,又刚刚经历过大战,人员战力都有所减弱的时候动手,集中优势兵力将这个日军最大的威胁消灭掉。
参谋长岗部直三郎走进来,敬礼低头道:“司令官阁下,第二军西尾阁下回电说,第二军已经运动到了指定地点,随时可以对石家庄发起全面进攻。不过、、、、、、”
说到这里,他略一停顿,看了看寺内寿一的脸色,有些犹豫,寺内寿一转过脸看向他,不露一丝表情,问道:“不过什么?说下去。”
岗部直三郎一并腿,道:“哈依,西尾阁下说,在石家庄周围并未发现中国军的行踪,与石家庄的联系也畅通无阻,从种种迹像来看,中共八路军的独立师应该不在石家庄。”
寺内寿一没有说话,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说道:“八路军狡猾,这个江云更是不可捉磨,从这个独立师以往的战绩上来看,其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踪,在我军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然后给出至命一击。所以对这支部队的任何判断,必须超出常理。当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时候,恰恰却是最有可能的,比如这一次,连西尾都认为不可能,相信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岗部直三郎脸色一红,道:“对不起,阁下。”
寺内寿一微微摇头,道:“这很正常,从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报来看,江云部隐藏在石家庄的可能性不大,甚至从战略上来讲,江云部也不该往这里去。但就是这些不可能,才让我更加的确定,这石家庄是最大的可能。你告诉西尾君,让他放下所有的怀疑,安照司令部制定的计划,认真的执行,不要有任何的疏漏,如果是因为他指挥上的原因导至我们的计划失败,那么他将承担全部责任,我大日本帝国的军法可是无情的。”
岗部直三郎心里一紧,他知道,寺内寿一生气了,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岗部直三郎很清楚,寺内寿一阁下是很少说这样的话的,一旦说了,就说明他心情非常不好。不过想想也难怪,从制定计划到实施,已经这么久了,但西尾却在这个时候对这个计划提出了怀疑,能不让人生气吗?何况还是寺内寿一这样的人。
感受到寺内寿一身上的怒火,岗部直三郎双腿用力一并,低头道:“哈依,请司令官阁下放心,我一定把阁下的意思向西尾阁下转达。相信西尾阁下会全力完成些次作战计划,给八路军独立师至命运一击,将这个华北治安的毒瘤消灭在石家庄。”
“哟西!”寺内寿一满意的点了点头,岗部直三郎的态度很好,这就是他要的结果,他是不容放部下对他亲自制定的作战计划提出怀疑的,这是对他本人能力的怀疑,是在触犯他的权威。这一点,作为上位者,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允许的。
“岗部君,等消灭了这个独立师,华北治安形势好转,我会要求大本营立即重建第5师团和109师团,到时候,可以由你担任第5师团的师团长,以你的资历,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岗部直三郎额头微微冒出冷汗,听了寺内寿一的话,却是心下暗喜,如果能够担任师团长,就算是重建的师团,也比在这里当参谋长要好,虽说级别是没有区别,但所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在这里当一个无兵无权的参谋长,哪里比得上师团长好。在这里一点自主权都没有,可是要当了师团长就不一样了,手握一个师团的兵力,凭自己的才智完全是大有可为啊。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看了看寺内寿一的脸色,小心的说道:“可是阁下,第5师团和109师团的战旗不是已经被八路军给缴去了吗?难道大本营、、、、、、”
“八嘎!”寺内寿一脸色一整,眼中怒火一闪。
“哈依!”
“岗部君,有些话不该说,明白?”
“哈依,明白!”
寺内寿一这才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道:“一个师团,不是一个联队,如果不重建,那以后的仗还怎么打?我们都是军人,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至于个人的荣辱,大可以不必计较。中国战场的情况,大大超出我们的预期,如果不采取非常手段,恐怕很难达到发动圣战的目的,有的时候是可以做出一些变通的。”
岗部直三郎的头更低了,冷汗直冒,刚才可真是把他给吓坏了,要知道刚才他的话可是有质疑大本营的嫌疑,一旦追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寺内寿一又问道:“冀东的情况怎么样?”
岗部直三郎整理了一下心情,这才小心翼翼的说:“报告司令官阁下,冀东暴动的中国人规模很大,达到了十几万人,之前消失过一两天,现在又出现了,但从我们得到的情报上看,这些乱民正在往西北方向转移,似是有进入热河的嫌疑。”
寺内寿一愣了一下,走到地图前,拿着铅笑一比划,摇头道:“没有可能,进入热河只有死咱一条,那时是关东军的防区,不要说一二十万的乱民,就算是正规军,也不可能是关东军的对手。”
听他这么一说,岗部直三郎也觉得有道理,顺着寺内寿一的手在地图上看了看,说:“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进入了察哈尔?”
寺内寿一微微一笑,道:“察哈尔和热河的情况一样,也不可能是他们的选择,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乱民的目标很有可能是山西。这里有八路军,如果能进入山西,他们可以得到八路军的帮助。从这一点就可以判断得出,这一次的冀东乱民暴动很有可能是由中国共产党发动的。”
对于这个分析,岗部直三郎也是大为赞同,道:“司令官阁下说得是,这些乱民看来是想避开我皇军的兵锋,进入山西寻求避护。不过阁下,我们难道不采取措施吗?”
寺内寿一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是一群乌合之众,对皇军造不成什么损失,只要能顺利的消灭独立师,取蒂了华北战区最大的治安毒瘤,到时候完全可以放心的将这些乱民围剿,山西,可不是他们的福地,没有了独立师的八路军,对我军的威胁也将大大减低。”
就在寺内寿一大谈其战略构想的时候,不江云也在和罗荣恒商量着战局,他脸色红润,显然最近日子过得还不错,对罗荣恒微笑道:“政委,你猜寺内寿一现在在干什么?”
罗荣恒微微摇头道:“这个我哪儿知道,不过我想,他现在也许正在布置第二军要对石家庄进行合围呢吧。”
江云就哈哈大笑,道:“这仗打得可真有意思,真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整个河北都乱成一锅粥了,他寺内寿一还自以为是的保结重兵,要把我们师给消灭掉,真是见他的大头鬼。”
罗荣恒皱眉道:“师长,你这一仗可打得有点险,如果寺内寿一见机得早,咱们可就会有些被动了。”
江去摆摆手,道:“之前我还有些担心,但是现在我是一点也不担心了,寺内寿一这个人,不得不说,在日军当中,无论资历还是能力,都算得上是上乘,但有一点,就是这个人极其的刚愎自用,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如果不出现重大意外,是不可能更改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只怕现在第二军的司令官西尾寿造可能已经发现了石家庄的异常,但是没有关系。除非他走进石家庄亲眼看一看,否则公凭猜测,寺内寿一是不可能接受他的意见的,搞不好还得批他一顿。”
罗荣恒一想还直是这个道理,他无奈的笑了笔,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会出意外?”
江去耸耸肩,道:“意外?或许会出现,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们也不可能会停下为,而且如今大局已定,再大的意外也改变不了结果。唯一不同的是我们的伤亡大小而已。就算这个时候寺内寿一发现了真实的情况,他也没有时间了,我骑兵集团和三个主力旅已经运动到了北平城的郊区,就算是他想跑民未必能跑得了,路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罗荣恒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又道:“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打响?”
江云道:“那就得看程子华同志的行动了,只要他尽快把驻屯旅团引出通州南下,咱们就可以发动全面进攻,一举拿下北平,活捉寺内寿一这老小子。”
罗荣恒笑道:“你啊,还是别把话说得这么满吧,要是到时候让寺内寿一跑了,可就闹笑话了。”
江去眉头一皱,道:“你说得对,倒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陆地上他跑不了,但空中可以啊,华北方面军的飞行兵团虽然已被我军瓦解,但几架飞机还是有的,到时候这老小子要是坐飞机离开,我们还直是拿他没办法。不行,得马上通知特战大队,必须密切注意寺内寿一的动向,一定要保证在这家伙上飞机前将其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