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开火的是迫击炮,这可是集中了全旅的迫击炮,一团和二团也把迫击炮给留下来了,因为迫击炮这个东西不可能在马上发射,所以留在这里作用更大。
三个团的迫击炮集中使用,那场面可是够壮观的,已经过河正在整队的小鬼子这下有福了,几乎是在炮火中间跳舞的下场。
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老部队,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就开始了自觉的反击,而且反击的时候并不混乱,极有章法,虽然只是一些基层的军官的指挥,但各部队配合之间并没有什么问题,反而是最着小的鬼子的反击,骑一旅这边的压力大增。
一线阵地上的三团和所有机枪手也不得不开火,和已经过河的小鬼子开始的对战,不过好在,骑一旅这边火力极猛,比小鬼子的火力还要强出不少,暂时还能保持压倒性优势,把过河的小鬼子压在河岸边打得抬不起头来。
在战斗中,丘平对身边的通讯员说:“去告诉重机枪营,他们的任务是要注意小鬼子的小队突击,一旦发现,全力消灭,不能给小鬼子任何机会。”
随着和小鬼子的不断交战,八路军对小鬼子的战术的了解也越来越深,对小鬼子在阵地战中的小队多面突击战术也极为了解,在江云的引导下,现在各级指挥官都学会了如何对付这种战术。你不是要搞小队突击吗?那我就集中火力打掉你的突击小队,我看你怎么办。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就看到小鬼子中间冲出三个小队,分三个方向朝着骑一旅的阵地上冲过来,典型的多点突击。但是在骑一旅早有防备情况下,又怎么可能让其得逞呢。这个时候,骑一旅重机枪营发威了,一直没有开火的战士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一下全力开火,子弹如大雨般罩向那三支突击小队。
结果毫无悬念,在这样的火力打击下,别说只是小队了,你就是几个中队过来,同样也会吃掉你。在对岸观战的工腾太郎这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对面的中国军人数不少,武器更是了得,特别是那密的重火力,几乎超出了常理。对面看上去也就是几千人,可是显示出来的重火力太多了。以前跟中国政府军交战的时候,就算是几万人的大军也没有这样的重火力,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军队?八路军独立师?看来传言不虚啊,消来了皇军几个师团的八路军独立师果然名不虚传,他有理由相信,对面的武器当中,肯定有相当一部分是从皇军手中缴去的,八嘎,简直太无耻了。
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工腾太郎立即命令装四中队,快速过河去开路,看来只有利用装甲车来开路才行,而对如此密集的火力,单纯的依靠步兵突击显然不太现实。
同时还人了山炮中队下令,立即建立炮兵中队,给对岸的中国军阵地进行炮火打击,机枪中队也要过河去,要尽快建立机枪阵地,否则已经过河的士兵只怕顶不了多久。
多管齐下之下,形势的确有所好转,特别是那个山炮兵中队开炮以后,对骑一旅阵地上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炮这种东西,也许在有的时候没有什么用,但是在阵地战当中,却是真正的威力无限,而骑一旅这边没有大炮,这就使得阻击更加的困难。
这毕竟是一个日军联队,不是土鸡瓦狗,独立师虽然强大,但不可能强得太多,前几次消灭了那么多小鬼子,一来是战术正确,指挥得当,但另一方面也要看清楚,每一次独立师都是以多胜少,在兵力上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就这,还离不开八路军其他部队的支持帮助,否则单靠独立师自身,战果未必会这么大。
江云的穿越优势,独立师的百战百胜并不能改变中国弱于日本这样的事实,综合实力决定了军事实力,这也不为什么江云自与日军交战以来,一直都是以奇制胜,因为实力的差距让他无法堂堂正正的打,那只能是找死。
装四车中队一过河,小鬼子的压力就得到了缓解,但这并不代表装甲车队就真的无往不利,别忘了,骑一旅这边可是有着为数不少的迫击炮呢。加上小日本的这种装甲车因为其国内资源的原因,装甲极薄,不要说是迫击炮了,如果距离近些的话,重机枪子弹都能穿透。
所以这种陆战之王现在却显得极为尴尬,完全没有了那种横冲直撞的风采,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的对手是八路军独立师。在以往与中国军的交战中,这些个装甲车可是威风八面的。
骑一旅这边虽然占据着优势,但伤亡的增加也在加快,照这样下去,或许能取得胜利,但两败俱伤的结果不是丘平和舒智辉想要的,幸好他们早有后手,只要一团和二团能及时赶过来,就不会有问题。
工腾太郎的心已经越来越往下沉了,做为一个优秀的军官,他能看得出来,战局对他不利,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撤退的后路。所以只能咬牙坚持下去,看眼前这个状态,双方正在疆持,只要能坚持到旅团长阁下率大部队支援,把这部中国军消灭掉,那么这一切的损失就不用计较,他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想到这里,他急忙让人给山下奉文发报,向旅团长阁下报告这里的情况,并请求尽快支援,到了这个份上,面子已经不重要了,心高气傲的工腾太郎现在最希望的是能够托到最后,以免受军法处置。否则等待他的,很有可能就是剖腹自尽。
发完电报,工腾太郎把所有还没有过河的人集中起来,分成两部,一部过河支援,一部作为预备队,暂时负责警备炮兵阵地。
事实上丘平这边打得也极为辛苦,虽然消灭的敌人越来越多,优势仍然在他的边,但是自身的伤亡也不小,而且连作为预备队的一营也派上了阵地,丘平自己甚至都操起了一杆步枪开始在阵地上射击。
如果照此下去,也许工腾太郎的希望会得到实现,但现实与希望总是会有差距的,因为一团和二团出现了,最让人惊喜的是,一团不但来了,而且又重新回到了河对岸,这样一来,骑一团冲击的对像可就成了工腾太郎的指挥部和他的炮兵阵地了。
二团则是冲向了已经过河的小鬼子,隔着老远呢,马背上的八路军战士就向着小鬼子开火,步枪和机枪同时开火,这两支生力军的加入,等于是彻底的瓦解了小鬼子的抵抗势头。
相对于日军的骑兵来讲,八路军独立师的骑兵没有那么刻板,可不是冲锋就亮马刀,那种事咱可不干,开枪多好玩啊。一直到冲进小鬼子的阵地,战士们才齐齐亮出马刀,开始了收割之路。
一见一团和二团来了,丘平哪里还呆得住,立即下令反攻,三团和直属部队都冲了出来,可惜的是为了打阻击,战马都牵到了远处安顿,大家伙只能暂时干步兵的活。
但是这个时候,谁还会计较这些呢,端起枪往前就冲,唯恐晚了小鬼子让人给杀光了轮不到自己,到这个时候,战场上的兵力对比可就十分的明显了,八路军近万人,而且鬼子呢,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剩下还能战斗的只有一千五百人左右,这中间还包括炮兵和辎重兵,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一团冲入阵地后,小鬼子的大炮也哑了火,而马兴华骑在马上照着工腾太郎就冲了过来,他的目的很明显,这个大佐是老子的,谁也别抢。
工腾太郎已经绝望了,当这两个团一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绝路,连指挥抵抗的心思也没有了,看了看混乱的战场一眼,对身边的通讯兵说:“给旅团长阁下发报,第一联队遭遇中国军重兵伏击,对方武器精良,火力更甚皇军,部队训练有素,绝对是江云部的独立师无疑,我联队危在旦夕,工腾欲决死抵抗,效忠天皇陛下。”
说完之后,并没有像报告上说的那样决死抵抗,而是一屁股坐到地上,抽出自己的战刀,眼看着就要切腹自尽,但是他已经被马兴华给盯上,自尽又哪有那么容易,才刚刚解开自己的上衣,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一凉,一柄马刀横在了颈间。
马兴华已经跳下马来,马刀指着他的脖子,冷冷的说道:“想死吗?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工腾太郎见死都死不了,也死心了,站起来看着马兴华的眼睛问道:“你们是谁?”
马兴华嘿嘿一笑,道:“小鬼子,听好了,我们八路军独立师骑一旅,我是骑一团团长马兴华,记住爷爷的名字,你是被我俘虏的。”
工腾太郎淡淡一笑,道:“一切都只是陷阱,对吗?”
马兴华道:“算你聪明,不过知道得太晚了,太多的我不能跟你说,但是可以告诉你,我们的目标不是你,也不是你们那个所谓的驻屯混成旅团,而是寺内寿一那个不要脸的老货。话说回来,要不是那个老货太蠢,你也未必会有今天这个下场,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师长不会放过那个老东西的。”
工腾太郎心里一冷,事情比他想像的更加糟糕,对方的胃口太大了,原来驻屯混成旅团也只是一个陪衬,人家是冲着北平去的,总着司令官去的。如果司令官落到了这些人手里,那可不是一般的小事,也不是一场简单的失败,那将会是整个皇军的耻辱,如果可以,他都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换来司令官阁下的安全,可惜的是,如今他已身不由己。
一想到这些,他万念俱恢,忽然抓住马兴华架在他脖子上的马刀往脖子上使劲一抹,切断了喉管,总算是能见他的天照大神去了。
马兴华张大着嘴马看着倒下去的工腾太郎,好半会儿才骂了一句:“他娘的,倒也硬气。”却不知,人家本来是接受了被俘虏的命运,只因为他的多话,让这家伙不再敢活下去而已。
战斗结束了,战果也统计出来了,丘平拿着战果报告怔了好一会儿,这一仗战果很大,但是损失也大。骑一旅在此战中伤亡达到了1700余人,其中600余人阵亡,32人重伤,其余轻伤,等于是一个营没有了,另外还被打死了三百多匹战马。
至于缴获方面,倒是挺丰富,其他的倒没有什么,就是一些辎重弹药,十来门山炮,轻重机枪和轻武器。主要是汽车不少,足足93辆完好无损的汽车,另外还有二十多辆损坏不大可以修复的。
丘平当场就对舒智辉说:“安排一些人把这些汽车开到房山去,把缴获的这些东西带上。”
舒智辉就问:“咱们不离开这儿?”
丘平点头道:“没有必要,这里是一个不错的战场,而且小鬼了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埋伏第二次,所以我想好了,无论如何要说服参谋长带着二旅过来,咱就在这儿吃掉那个驻屯混成旅团。”
舒智辉一皱眉头道:“那得赶快跟参谋长联系,要是晚上,只怕赶不过来,这小鬼子最晚天黑前就会来的。”
丘平正要让人去发电报,就有战士报告,说参谋长和二旅旅长政委全来了。两人看过去,只见一队警卫战士护卫着几个人策马而来,其中正有程子华。
两人忙迎上去,还隔着老远,程子华就大声说道:“你们两个干的好事,这一仗打得痛快吧。”说话间已到两人面前,程子华跳下马来。
两人上前敬礼,丘平才笑道:“参谋长这是在寒馋我呢,一个联队而已,之前还损失了一个大队的兵力,咱们旅一万多人要是搞不定,那不成笑话了。”
舒智辉则问道:“参谋长,你们怎么过来了?”
旁边的马宝林说道:“不光是我们来了,大部人都拉过来了,再过一个小时就到,可惜啊,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上,让你们吃了一回独食。”
廖海顺则说道:“是参谋长的意思,咱们两部分离得太远不好配合,现在诱敌目标也已经达到,可以合失一处,以防万一。”
程子华笑了笑,补充道:“主要是考虑这个驻屯混成旅团是一体,你们搞掉人家一个大人,接下来又搞掉人家一个联队,山下奉文怕是会找你们拼命,我就想,干脆咱们合兵一处,尽快把这个旅团吃掉,免得夜长梦多。”
舒智辉就乐道:“这回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参谋长,刚才老丘还在跟我说,要向你建议把大部队拉过来,咱们合兵一处把这个小鬼子旅团收拾掉,正准备给你发电报,你们就来了。”
三人一听,都望向丘平,还有这回事。丘平嘿嘿一笑,道:“我跟参谋长想到一块去了,我是想,这个旅团离得也不远了,天黑前就会到,小鬼子应该想不到我们会在同一个地方伏击两次,所以想向参谋长建议就在原地设伏,打他一个落花流水。”
这个说法倒是新鲜,程子华看了看众人,仔细想了想,赞道:“妙,这个想法好啊,连咱们自己都没有这么想过,小鬼子一定想不到,我看就这么办法,反正这会儿部队也都过来了,咱们现在就商量一下,阵地怎么布置。”
丘平就苦着脸说道:“参谋长,我们可是从天没亮就开打了,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是不是等我们吃了解早饭再说?”
程子华哈哈一笑,道:“吃什么早饭,这都快中午了,走,咱们一块吃了中饭再布置阵地,也不急在一时,这小鬼子脚程不会有这么快,你们这边的战斗肯定惊动了山下奉文,小鬼子现在行军肯定是万分小心,这一小心啊,速度就会慢下来,正好让咱们吃个饭,喝口水。”
一行人走到了骑一旅设的指挥部,炊事班早就已经开始做饭,赶上领导们都来了,就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因为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还从缴获的战利品中拿出一些罐头来,还给首长们煮了一锅香喷喷的鱼汤,大锅内放了三条鲤鱼,每一条足有一斤重。刚才的战斗,把河里的鱼炸死不少,炊事班的战士正好就地取材,让首长和同志们开开荤,这一顿,战士们也都能喝上鱼汤。
程子华看着这锅鱼汤,笑道:“这打胜仗就是好啊,什么时候都能吃上好东西,我今天跟你们沾个光,开开荤。”
马宝林则说:“说实在的,这出来打仗啊,什么都好,就是很难吃上肉,我可是好久没有开荤了。”
丘平指着他笑骂:“你以为不是大西北啊,肉当饭吃,就算是大西北,也没有那么多肉吧,我看你是思想有问题,怀念你们在马家军的日子了吧?”
这话要是在其他部队说出来,可是极不合适的,形同指责。但在独立师,没有这样的说法,大家伙平常开玩笑开习惯了,都无所谓。
马宝林嘿嘿一笑道:“就算如此,也没有错,师长可是说过的,向往美好的日子是人之常情,革命不是为了贫穷,而为了改变贫穷,你小子还得多多学习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