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纵队的反攻,很好的拖住了日军突围的步伐,但这并不代表胜利就会有多轻松,日军的单兵素质可不是吹出来的,何况是第十师团这样的常设精锐。
好在独立师骑兵集团的冲锋很好的瓦解的日军的阵形,这是万余骑兵的冲击,还是八路军……甚至可以说是当下全中国最精锐的骑兵集团,这是马刀、骑枪甚至是枪枪齐上阵的架式,第一波的冲击就完全的打散了日军的突围队形,当然死伤更是不在少数。
马兴华和马德明在敌阵中相遇,相视之后哈哈大笑,马兴华吼道:“老二,今儿咱兄弟好好见见真章,看看谁杀的小鬼子多。”
马德明也豪爽的应道:“老一,输了可别不认账。”
一句话说完,两人已经带着各自的警卫部队分头杀去,虽然日军的抵抗非常顽强,但也改变不了这是一场屠杀的事实,日军以疲惫残部之师,如何又对付得了这万余养精蓄锐的骑兵的冲击。
骑兵与步兵的近战,步兵冲是吃亏的,日军一方面要摆脱三纵队的纠缠,一方面又要面对骑一旅的冲杀,不要说现在早已疲惫不堪而且实力大损,就是全盛时期的十师团,也未必应付得来。
矶谷廉介在一众警卫队的保护下,左突右冲,却冲是冲不出去,看着皇军士兵一个又一个的倒下,护在自己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中将阁下的心已经沉到谷底。
梅村乌郎大佐伴随在师团长阁下的身边,心里焦急万分,眼看着一个师团就这么没了,师团长如果再次伦为八路军的俘虏,那么大日军帝国的脸面可就真的万不存一了。
然而任他再急,这时候也是无计可施,八路这么多的的骑兵,又怎么能跑得掉呢。心思急转之下,他不禁喊道:“将军阁下,绝对不能被俘虏。”
矶谷廉介一听这话,心下一怔,他明白这位参谋长的意思,跑不了,又不能成为俘虏,那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一是战死沙场,二是自裁谢罪。
从内心来讲,这两条路他一条都不想选,他不是基层的军官,更不是普通的士兵,随着这些年不断的加官进爵,武士道精神早已以他心里烟消云散。
说白了,他怕死,即便他是一个彻底的军国主义者,是一个疯狂的好战份子,但也改变不了他如今胆小怕死的事实。
骑一团一连连长木恩,这会儿已经全身染满的鲜血,但都不是他自己的,那中的这柄马刀,已经不知道取走多少小鬼子的狗命。这个平常看上去甚至有些青涩的小年轻,这个时候就如脱缰的野马一样,策马在敌阵中狂奔,手中的马刀不断的扬起,不断的落下,鲜血在他的四周不断的飞溅。
如果不是指导员胡业地在他身边不断的收拢连队的战士,紧紧的跟着他冲杀,只怕这会儿他早已脱离自己的连队。
突然,木恩停了下来,胡业地忙勒住马问道:“连长,怎么了?”
木恩马刀一指,道:“叔,你看。”
胡业地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吓了一大跳,那一秋足有两三百日军围成一才,围在中间的有不少军官,好家伙,那有一个中将,一个少将,还有好几个佐官。
他看向木恩,道:“这是……”
木恩咬牙道:“这里的小鬼子只有一上中将,肯定是这个老鬼子,叔,我们杀过去。”
说完也不等胡业地点头,马刀一扬,高声吼道:“同志们,跟我冲,活捉叽谷廉介……”
便当先冲了出去,后面的胡业地忙带着一连的战士跟了过去,所有人都清楚,对面可是两三百小鬼子,而且是最后的精锐,必然是一场苦战。
当矶谷廉介正在犹豫到底是自裁还是战死的时候,就发现一队八路朝着自己冲了过来,他马上明白,这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身上这身中将服装实在太显眼了,可是现在换下来也来不及,故不得不硬起头皮,抽出自己的指挥刀,叫道:“拦住……”
一连以木恩领头,呈锥形冲进了日军当中,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凿穿小鬼子的保护圈。他心里很清楚,以自己一上连的兵力,跟这两三百的小鬼子纠缠,吃亏的是自己,所以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冲入小鬼子的保护圈,控制小鬼子的指挥官,才有胜算。
事实上,木恩有些多虑了,他的行动早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当一连冲过来的时候,四面八方冲过来的八路军战士达上千之多,这等于是将这两三百的小鬼子团团围住。
当木转左砍右劈冲进敌阵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小鬼子居然停止了反抗,他回头一看,这才恍然大悟,两三百的小鬼子现在只现在只剩下一百多,而四周全是自己的战友,上千支枪指着中间这一小撮鬼子。
任常伦策马上前,来到木恩身边,微笑道:“木恩同志,这下你可立了大功了。”
木恩看了看参谋长,又看了看中间那几个老鬼子,不由得一阵气泄,道:“这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明明是同志们的功劳。”
说完就一转马头退到一旁,心里却着实的不甘心,这还没来得及对这几个鬼子动刀呢,人家就成了俘虏,八路军可是不能杀俘的,唉。真是可惜,自己应该再快点的。
任常伦可管不了木恩心里怎么想,他策马来到最中间那撮小鬼子的面前,看了看中间那个穿着中将服装的老鬼子,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开口说道:“矶谷廉介阁下,你被俘虏了。”
矶谷谦介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卫兵,脸色阴沉的说道:“请问阁下是……”
任常伦淡淡的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八路军独立师骑兵第一旅参谋长。”
矶谷廉介就觉得自己的眼皮一阵跳动,他是知道独立师的情况的,八路军独立师虽然只是一个师,但兵力却相当于中国政府军的一个集团军,甚至更多。一个旅至少相当于中国政府军一个甲等师,而旅参谋长在中国政府军那边,至少也是个少将。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是不甘心的,独立师只是出动了一个骑兵旅,就让自己精锐的第十师团玉碎于此,这个打击太大了。
他有些难以至信的问道:“这一次的战役是阁下指挥的吗?”
任常伦就呵呵一笑,道:“不,我还没有这个资格,我只是带头冲锋而已,真正指挥这一次战斗的,是我们师长。”
“江云?”
矶谷廉介大惊,他很明白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这个被大本营称之为支那华北治安毒瘤的江云居然亲自过来了。他不是应该在冀南坐镇指挥吗?
矶谷谦介操着生硬的汉语说道:“我可以向你们投降,但是有一个要求。”
任常伦顿时哈哈大笑,笑了好一阵,这才顿住,厉声喝道:“降或者死,哪来那么多的要求。”
矶谷廉介老脸一红,却任仍然坚持道:“我要见江云阁下。”
任常伦一怔,他以为这个老鬼子会提什么俘虏待遇之类的,没想到这样,便说道:“这个我会向我们师长报告的,至于他会不会见你,我可就不知道了……那么,现在,放下你们的武器,听从我军的安排。”
矶谷廉介无奈,只好双手捧起自己的将官刀,举过头顶,任常伦也不下马,伸手拿过,打量了一下,又开口冷笑道:“放心吧,你是日军中将,我们会给你俘虏待遇的,而且不管你将来是去重庆还是西安,都不会让你感到寂寞,这两个地方都有你的同伴在等你,而这样的同伴也将会越来越多。”
说完策马扬长而去,留下这位中将阁下愣在当场。
当丘平赶过来的时候,战斗基本已经结束,弄得他骑在马上一顿埋怨,对身边的政治部主任向阳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向阳却是无所谓,他只是在完成自己的职责,而且他也了解丘平,埋怨一通也就没事了。
到了战场上,接收俘虏、收缴战利品的任务就主要由向阳负责,其他人,如马宝林、吕正操、孟庆山、王平、任常伦、孙长路等人则一起去见江云。
见这几位一起过来,江云脸上的笑容更甚,道:“恭喜诸位,从今日起,日军第十师团的番号可以取消了。”
任常伦则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师长,我们只缴两面联队的军旗,这个师团的番号毁怕还会重建吧。”
江云摆手道:“无所谓,重建的十师团还会是十师团吗?不必刻意的去在意军旗,现在不是我们刚出征的时候,那时候缴获军旗,一是鼓舞士气,二是要打小鬼子的脸。现在这种事多了,人家都不在乎了,我们又何必去在乎。只要有效的杀伤小鬼子的有生力量,就是了不起的胜利。”
说完又问:“伤亡如何?”
一提这个,就见吕正操、王平、孟庆山三人的脸色甚是难看,也难怪,虽然还没有统计出来,但三纵队的伤亡实在太大了。
任常伦开口道:“向阳同志正在统计,初步估计,三纵队的伤亡很大。”
吕正操也接着说道:“三纵队所存能战斗的人员,不到四成吧。”
江云点了点头,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三纵队的三位领导身上,说道:“伤亡是很大,但也值得,而且也给了我们一个教训,部队的扩张是好事,但训练一定也要跟上来。大浪淘沙,留下来的都是金子。经过这一次的战斗,三纵队虽然伤亡很大,但是活下来的这些同志,就不再是新兵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们三纵队的战斗力现在可以说是不降反升。”
“这一次缴获的武器弹药,我们独立师不会要,炮兵联队已被我女子别动队打掉,缴获了四十二门野炮和大量的炮弹,我会全部交给你们,其它的武器弹药,一半留给你们,一半交给聂司令吧。”
不多时,向阳赶了过来,报告说:“师长,已经统计出来了,伤亡方面,我方骑兵伤亡一千七百余人,其中阵亡619人,其余全是轻伤,警卫团阵亡189人,轻伤571人,无重伤,三纵队方面没有完全统计,只有一个大概的数字,前后数天的战斗,三纵队阵亡人数达到三万七千多人,就算是活下来的,也是人人带伤,没有得伤员。”
众人一阵沉默,没有重伤员,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江云叹了口气,道:“日军呢?”
“日军第十师团集体为我军歼灭,加上之前我警卫团的斗,共歼敌两万五千余人,俘虏日军师团长矶谷廉介以下共731人,其中中将一人,少将一人,大佐一人,中佐四人,少佐七人,另重伤员12人,轻伤员411人。”
“此次战斗缴获三八式步枪七千余支,九二式步兵炮23门,掷弹筒54具,重机枪38挺,轻机枪67挺,弹药不太多,而且由于战斗太过于激烈,很多武器都损毁了。”
江云想了想,对吕正操等人说道:“挑出五千支步枪、十二门步兵炮、二十四具掷弹筒、十二挺重机枪、二十四挺轻机枪和一个基数的弹药封存,这是我要送给聂司令的礼物,其余的全都归你们。”
吕正操等人顿时大喜,虽说抽走了五千支步枪这有点狠,量是三纵队之前就曾缴获了一个旅团的武器,现在人数减少这么多,还有这么多的重武器,那有一个联队的野炮,足够了,现在他们还担心这么多的重武器,操作的人手只怕不够。
这时候,天色已经见亮,江云道:“赶紧打扫战场,能带走的全都带走,包括小鬼子身上的衣服,抓紧时间,在小鬼子的空赶来之前,必须撤离。”
众人领命而去,包括舒智辉,他也要去安抚骑一旅的伤员,和安顿牺牲战士的遗体。
只留下江云一个人,他看了看四周警戒的战士,坐了下来。现在终于打掉了第十师团,算是为程子华那边解决掉了一个麻烦,接下来该怎么走呢。
按照原来的计划,是要跟聂司令合作,在保定唱一出好戏,但是现在想来,自己的胃口只怕有些小,不过,还是先敲掉保定这块石头再说吧,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黎明时分,中革军委和八路军部队均收到了江云的战报,晋察冀军区司令部也收到了吕正操的战报,当然是一片欢腾。几天来的担心终化为乌有,胜利的消息总是震奋人心的。以独立师的一支偏师和三纵队的一群乌合之众,居然消来了不可一世的第十师团,这样的用利,相比起独立师之前的那些胜利,更能让人兴奋,毕竟独立师的胜利在众人看来,是理所当然的,而这一次是不一样,这一次的战斗,虽然独立师的警卫团和骑兵部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三纵队才是战场上的主力,以巨大的伤亡阻击了小鬼子的重兵攻击,终于得小鬼子一个精锐师团全部被歼,这样的功劳无论换到什么样的部队过都是了不得的。
高兴之余,"mao ze dong"拿着电报沉思起来,半晌之后,抬头对叶剑英说道:“剑英同志,我看冀中军区完全可以独立出来,这片根据地我们不能放弃,从地图上看,冀中军区、晋察冀军区和山东军区呈三角之势,而冀中军区又最为关键,可以和晋察冀军区合作进行敌后抗战,又可以作为山东军区独立师北上的桥头堡。只要这个桥头堡在,独立师将来就可以直插冀北平原,所以冀中不能有失,以前是没有办法,重兵围困,三纵队又是新成立的部队,战斗力薄弱,但是如今不一样,虽说伤亡很大,但却达到了练兵的目的,这两万余人,如今可可以算得上是精兵了,完全可以在冀中平原打出一片天地嘛。”
叶剑英想了想,点头道:“主席说的是,不过这样一来,曾中生同志的任命就要更改了,担任晋察冀军区副司令的任命可以撤销,中央是不是还要派一个政委过去?”
"mao ze dong"就笑道:“这个问题就不用我们操心了,交给江云同志去解决吧,独立师的干部配制是最齐全的,让他派点干部去冀中应该不是问题,冀中军区的政委,我看焕先同志、树湘同志、谭震同志都很合适。你马上给老总发报,把我的意思说一下,具体怎么发排,由他决定吧。”
接到中央电报,朱德大概明了的意思之后,把民报交给了一旁的曾中生,说道:“中生同志,总部也同意中央的意思,任命你为冀中军区的司令员,不担任晋察冀军区的副司令员,这等于是把冀中军区升了一个级别,于晋察冀军区等同,直接受中央和总部领导,你个人有什么意见没?”
曾中生看完电报,忙敬礼道:“报告首长,我没有意见,完全服从中央和总安的安排。”
朱德又道:“电报你也看了,主席的意思你也明白,冀中军区将来的任务相信你大概也有个数,其实说到底,就一条,必须牢牢的给我钉在冀中平原,把这个桥头堡给我占住了,等上任之后,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和江云同志多多交流,相信你们是能够配合好的。”
“请首长放心,我一定好好了向江师长学习。”
“谈不上学习,你们可以好好切搓切搓,不过我先好了,有些东西你就不要跟他学了,比如这一次,亲身犯险,为将之大忌,你可不要跟我们来这套。”
“是!”
这时一旁的彭老总打趣道:“你可以跟他好好学学怎么样从敌人身上挖浮财,这个本事,至今还没有人能学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