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没想到,西尾寿造最终还是成了俘虏,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日军中将,说实话,此刻倒是真的有些同情这个人,不过就算如此,这老鬼子也不算冤。或者他是个替罪羊,或许他只是因为执行了错误的命令才会落到如此下场,但是他是一个侵略者,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从这方面来说,也算罪有应得。
并没有跟西尾寿造过多的交流,而是把他交给了聂荣臻,这个人还有大部分的俘虏最终都是要押往西安或者重庆的。对于江云来说,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个重炮旅团的旅团长中村一男少将,虽然只是一个少将旅团长,但是在他看来,比起西尾寿造这个中将司令官要重要得多。
就在西尾寿造原来的办公室里,江云见到了中村一男,这是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留着典型的日本军官的胡须,看上去较为严谨,让江云感到意外的是还戴着一副眼镜,如果不是一身军装,几乎看不出是一个军人,更像是一个知识份子。
当得知坐在眼前的这个中国指挥官的身份后,中村一男更加恭敬,对于所有日军来说,江云这个名字,不仅仅是恶梦那么简单,他更是像一个不可攀登的山峰,让人又怕又敬。
江云让人搬来椅子,让中村一男坐下,这才开口道:“中村先生,我这个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直说吧,作为日军少将,在我的眼里,完全可以算得上战犯,对待战犯我是不可能有一点仁慈的,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就像你们通常对待普通中国人那样,你们可以毫不在意他们的生命,我其实也不在乎你们的生命。”
中村一男心里一紧,站了起来,微微弯腰,低头道:“江云阁下,我是主动放下武器的,并不是战场上的俘虏,这一点希望部下能重点考虑。”
江云颇为意外,怎么回事?怎么跟自己想得不一样啊?原来还打算软硬兼施,动一些物殊手段再看看这个鬼子的态度,现在怎么回事,这家伙怎么跟其他的鬼子不一样,倒是颇有一些自己以前俘虏的国军的样子,怎么着?怕死啊?那就好办了。
让中村一男坐回去,江云换了一副语气,比较温和的说道:“当然了,我们对待俘虏,或者说对待日本人也是有区别的,并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是我们的敌人,有些日本人也是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的嘛。别的不说,在我们独立师,就有一支完全由日本人组成的部队,这些人都是经过我的们的教育之后,成为了日本的反战人士。原步兵第40旅团的旅团长上月良夫少将就是这个反战同盟的首领,也是这支反战部队的指挥官。”
这里就要说明一下,江云说的也对,也不对,上月良夫自从被俘虏之后,坚决不接受江云的好意,所以几次三番之后,被发落到后勤,最后被安排去挖煤了。但是在组建反战同盟分部和日本反战自卫军的时候,为了提高影响力,分部的负责人和自卫军的指挥官都是上月良夫,而实际的负责人只是任了副职。
这是江云在前不久弄出来的一个东西,中央和总部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总之就是乐观其成,看看效果再说。因为之前几战俘虏的日军比较多,有了操作的空间。所以经过几次的审查之后,处理掉一部分有血债的。再把死硬份子打发去挖煤。留下一部分原意合作的,就编入了这两个组织,其实就是一个组织,因为必须先加入这个反战同盟,成为其中的员,才能加入反战自卫军。
中村一男比起江云想像中要好对付得多,经过了解,其实这个中村一男在日军中间也算得上是一个异类,他参加过日俄战争,退伍后上了大学,后来进入军工部门,成为了工程师。但是因为一些不能言明的问题,说白了无非就是权力的斗争,他才被发配到士官大学但任炮兵课负责人,负责训练炮兵学员。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参加过好几种日军火炮的研发设计,是真正的大炮专家。
后来组建重炮部队,他又得到了陆军部的赏识,被重新启用,从士官大学调出,担任了全日本仅有的六个重炮旅团之一的第六旅团的旅团长,并被授予少将军衔。对于别人来说,这也许是了不得的迹遇,连升了多少级啊,可是对于他这样的学术专家来说,就未必了。
江云疑惑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日军少将,问道:“这么说起来,你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军国主义者?”
中村一男为难的说道:“我无法批评自己的国家,但是请阁下放心,我并没有残杀或者虐待过中国人,我不是一个残忍的人。还有我的部下,除了部分步兵之外,大部分的炮员和技术人员以及火炮专家,我可以保证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的行为,并没有对中国人犯下轻罪行,请阁下务秘要调查清楚。”
江云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倒是相信的,之前一营就报告过,战领炮兵营地的时候,击毙的全是步兵,和部分的炮兵,大部分炮兵和几乎所有的技术人员以及专家都是被俘虏的,也进行过一些审问,得出的结果和中村一男说的没有多大的出入。虽说还是有一部分的人会对中国人犯下各种罪行,但是大部分的炮兵,特别是技术人员和专家,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托家带口的,行为上要规矩得多。
江云心下有了底,看来这个人是可以收拢的,从本心上来讲,他是不太愿意用日本人的,特别是在自己的主力部队中,但现实是不得不用。炮兵是专业活,不是有人就行的,特别是现在多了这么多的重炮,要知道炮兵旅现在的三个团,就让朱瑞伤透了脑筋,动不动就找他和罗荣恒诉苦。按照朱瑞的话说,以前咱们的部队是有人没能炮,现在好了,有炮,人不够,特别是专业的教官和指挥员太少了。现在多了这么多重炮,哪怕朱瑞是在苏联学过炮兵的,可对这些重炮,未必在行。
当即说道:“中村先生,我不知道你对八路军还有我的独立师了解多少,但是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独立师炮兵的情况。我们独立师共七个主力步兵旅,第个步兵旅都装备有一个炮兵团,每个炮兵团都装备有36门七五山炮,我师直属炮兵旅,有一个装备了38门150野炮的重型野炮团,一个装备了42门105加农炮的加农炮团,一个装备了45门105榴弹炮的榴弹炮团,还有三个75野炮团等这一次的战斗结束之后,就可以调拔到下面的部队使用,因为我现在又缴获你的重炮旅团,可再组再两个炮团,40门150加农炮可以组建重型加农炮团,20门240重型加农炮加上10门305重型榴弹炮可以组建一个真正的重炮团。”
说到这里,让人给中村一男倒了一杯水,自己也喝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坦白说,我不缺指挥员,我的炮兵旅团是在苏联学习过大规模炮兵战的高材生,但是我缺少基层的炮兵指挥员和操作员,以及技术人员,特别是维修人员更不要说你这样的专家了。在山东,我们有一所军事院校,是属于我党中央的抗日军政大学的分校,设有炮科。但我并不满意,我希望能够在山东或者说在我的独立师组建我党我军第一所炮兵学校,而你,中村先行,你就是这所炮兵学校总教官的最合适的人选。”
中村一男沉默,他明白如果一旦答应了这个江云的要求,那自己将要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判国?如果中国军将来会胜利,倒还好,如果皇军胜利,那么自己的下场可以预见。可是如果不答应呢?这个江云对待自己如此耐心,还向自己说出那么多机密的事情,如果不合作,是不是会面对死亡?
少将阁下陷入了挣扎,的确,这个决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下得了的,江云也明白,所以也没有指望这个时候就能得出对方的回答。不过没有关系,他有足够的耐心这处理,相信最后,对方一定会选择合作的。安慰了几句之后,让人将中村一男带了下去,并吩咐对待重炮旅团的那些俘虏一定要善待。
对此,有的人不理解,但聂荣臻倒是理解的,作为他们这一代人,其实更多的是共产主义的思想占多一些,相以来讲,其实江云的民族主义的成分更多。但江云了不是那种偏激的民放主义,不会把日本人一杆子打死,难道要让日本人灭族?这并不现实,不管这个民族的性格是怎么样的,有一点必须要认清,如果中国不是自身弱小了,人家也不可能欺上门来。在近代史上,其负中国的不止一家日本人,甚至连东南亚的小国都会站出来挑衅中国的底线,归根结底,是因为你自身不够强大。
所以,把哪个国家灭了,或者把哪个民族灭了,并不是消除自身仇恨的方式,也不是防止被侵略的方式,弱肉强食,这是世界法则,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也是如此。某个大国想打谁就打谁,不就是因为其身自的强大嘛,而那个时候,为什么那么多国家会去指责中国,不就是因为中国在不断强大,让这些国家害怕了嘛。
保定城拿下,物资正在搬运,除了重炮旅团的装备及俘虏之外,其它的一切都由聂荣臻的晋察冀军区负责,这是以前就说好的。这一分配原则,可以说是皆大欢喜。聂荣臻这边获得了更多的武器装备和物资,而江云这边呢,很多同志对轻武器的缴获其实已经麻木了,反而是一个两个重炮团的装备让他们更加兴奋,整个八路军,也只有独立师的主力才真正了解大型火炮发挥的威力有多大。
午夜刚过,从保定往南,铁路沿线可谓是热闹之极,一车皮一车皮的装备和物资运往南面,一队一队的民夫赶着车或推着车往南行进,晋察冀军区下面的很多游击队自发的出来接应,而已经得到命令的晋察冀军区的其它部队也早已开如行动,在往这边赶来,这么多的物资可不能再落到日本人手里。
江云是第一拔坐出发的,重炮旅团的装备和弹药是第一批起运的物资,这也算是聂荣臻对江云的照顾了,在他看来,这一次的战利吕的他配,他的晋察冀军区是占了大便宜的,算是承了江云的人情。
此时此刻,在北平城外的一处民房内,女子别动队干部们集合在一起开会,昨晚就已经得到了师长的命令,这一次的行动取消,可以侍机返回,对此大家其实是颇有意见的,好不容易要干一次大的,结果取消了。女子别动队可是一支把特战大队当成她们的目标呢,但是特战大队不仅是成立时间长,而且战功方面也是她们望尘莫及的,这一次如果能配合大部队夺下北平,那么至少她们在特战大队面前也就有了一个拿得出手的战绩不是。
民房门窗都紧闭着,还蒙上了黑布,屋子里点了一盏油灯,莫心兰轻咳一声,道:“我知道大家有怨气,但是命令下来了,就要执行,我们再呆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打仗这回事,哪有一个真正完整的计划,都是临机决断嘛,保定这个时候估计已经被我军占领,很快北平方面就会知道,已经打草惊蛇了,突袭的时机已经错过。”
吴朝祥也说道:“大队长说得对,我们是军人,一切行动听指挥,命令下来了,就要严格执行,这没有什么好计较的,至于我们这些天的准备工作,当然也不要浪费,在城里埋下的几个暗桩可以让他们继续替伏下来嘛,相信以后总有一天用得上的。幸好我们跟城内的党组织没有联系上,要不然就麻烦了,这也是好事。”
见大家再没有话说,莫心兰就道:“好了,大家伙准备一下吧,今晚十二点就走,走之前把所有痕迹都清理干净,不要留下什么尾巴,都……呃……”
说着说着就一阵干呕,吴朝祥忙端过水杯让她喝了一口,道:“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莫心兰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大问题,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行了,大家也别耽搁了,下去安排吧。”
几人起身要走,三中队的教导员曾华华这时自己嘟啷了一句:“吐成这样,不会是怀上了吧。”
她本来是随口一说,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所有人都愣住了,一齐看向莫心兰,莫心兰也听到了这句话,脸上一红,喝道:“瞎说什么呢。”
吴朝祥却说道:“未必是瞎说,这种事儿可是马虎不得,你这没病没灾的,你自己也说了,这几天都这样,搞不好真的是……曾华华,你去把赵医生叫过来。”
赵医生准备的说,是女子别动队的卫生队长,她叫赵燕,出身中医世家,在学的时候进修过西医,后随党组织到达四方面军,担任过妇女独立师的卫生队长。并入八军团之后,她拒绝了组织上安排到野战医院工作的机会,坚持参加选拔训练,紧后成为一名真正的女特战队员,当然,由于她本身的特长,并不可能让她冲锋陷阵,所以就当了卫生队长。
在一众人的关心下,赵燕给莫心把脉,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才松开莫心兰的手,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道:“大队长,恭喜了,你这是喜脉,估计得有两个多月了。”
莫心兰颇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其她人可是高兴坏了,本来大家伙年纪都不大,都是二十岁,所纪最大的吴朝祥也才三十来岁,到目前为止,也就是只有莫心兰成亲,现在又怀上了孩子,怎么令人激动。
吴朝祥这时候也拿出政委的气魄来,对众人说道:“行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议论了,赵医,从现在开始,你要对大队长进行重点照顾,不能出半点漏子,否则咱们可没法儿向师长交待。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尽快撤离,用最快的时候回根据地去,大队长,从现在开始,除非有战事行动,否则,一切由我指挥,你现在是重点报护对像。”
莫心兰有心辩驳,在她看来,就算是怀了孩子,离生下来还远着呢,哪能现在就成了重点保护对像呢,可是不等她开口,吴朝祥就说道:“同意的请举手。”
就见所有人都举起了手,这可不是单单的举手问题,女子别动队党委成员只有五个,大队长和政委,加上三个中队长,现在有四个党委委员都举手了,就算是莫心兰也改变不了。虽说这并不是军事行动,也不是其它的行动,但怎么着也算得上是党委决议了。当然,只是口头上的,并不会行诸于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