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一刻,一个小队的日军正在向小驼山行进,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行进在新开出的山路上,为首一人正是小队长北野雄二少尉,虽说对长官的命令有些不以为然,但执行起来还是一丝不苟。
事实上,对于联队长阁下派出两个小队的人马来保卫炮兵阵地,上上下下不少的军官其实都是有意见的,认为联队阁下这是被前不久发生在河北的事情给吓坏了。但却忽略了一个事实,虽说山西的八路军似乎更多,但这里的八路和山东的八路是两回事,自从中日全面战争爆发以来,能够对皇军起到如此大的威胁的只有山东的那支叫做独立师的八路军的部队。
也许相较于这里的政府军来说,八路军是有些难缠,但却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威胁,再说了,玉峡关并不是单独存在的,这里四周都是援军,而且以联队的实力,加上地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就算是离得最近的八路军的十七师全力进攻,也未必守不住。事实上,八路军的那个十七师也不可能真正的以全师的力量来进攻玉峡关,因为那样一来,一个师的兵力就等于是暴露了,就会成为皇军全力打击的目标,以八路军一惯的习惯,没有哪一个指挥官会这么做,除非是山东那位,可是那太远了。
北野雄二少尉作为一个年轻的基层军官,他拥有着满腔的热血的精力,最向往的就是战场上的征伐,他认为自己的小队应该成为进攻中**队的先锋,但是结果却沦为炮兵的警卫,也不知道长官是怎么想的,把这么精锐的力量浪费在这里,难道就不觉得可惜吗。
而这个时候,无声的杀伐已经开始了,两个黑影长身而起,从背后制住紧后排的两个士兵,咽喉被划破,嘴被捂住,身体软下来之后被拖进了路旁的草丛里,悄无声息的就此见了阎王。
时间过得很快,但是特一连的动作更快,几分钟之间,敌人基本被清除,只剩最后一个人,就是为首的那位少尉北野雄二,而此时的他,当然也感觉到了异样,队伍行进得也太安静了些。
忍不住回头一看,这一看几乎就定住了他的心神,在他的后面,站着一个人,一个陌生人,虽然现在天色早黑,但他还是隐隐能看得清,这个陌生人穿的正是八路军的军服。
没有让他在心理上或是在身体上有任何的反应,一个尖锐的东西就刺进了他的咽喉,从他的后颈处穿透而出,他已经可以跟这个世界告别了,而出手的这位正是特一连的连长雷子,事实上雷子只是他的外号,他的大名雷正道,只不过他自己似乎都忘了这个名字,自从在道县参加红军开始,除了书面上的文件使用之外,人人都叫他雷子,连江云都知道他是雷子,而不知道他是雷正道。
他自己也不愿意提起那个由父亲起的学名,父亲想让他当一个有学问的君子,所以取了这样的名,但是现在的他却成了杀人如麻的军人,不管杀的是什么人,不管在战场上对付的是谁,但那些杀人的手段,那些无所不用其极的阴谋手段,都不是一个君子该有的,他没有成为父亲期望的那种人,而是走上了另一条路,虽然其初衷是为了给父亲报仇,但归根结底,他辜负了父亲。
把三棱刺从北野雄二的脖子上bá chū lái,雷子冷声道:“三分钟换衣服,五分钟后出发。”
说完抓住北野雄二的衣领,随手一甩,把已经死透的尸体扔到了路旁的草丛,然后从背后的背包里拿出一套日军的军装来,开始换装。在独立师里对,相对比较精锐的几支部队,从干部到战士都常年备有一套日军挥装,特别是在行军的时候,这套衣服是要随身携带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作为独立师精锐中的精锐,特战队是首当其冲的,而且其作战性质也是要经常扮成日军以迷惑敌人,所以不仅是个个都备有日军的衣服,甚至多数的同志都能说日语,像雷子这样做到连级干部的,更是可以进行日常的日语交流,雷子本人就能够说一口地道的关西口音的日语。
早在八军团的时候,江云不仅在红军大学安排日语课程和对日作战课程,更是在军团内部的进行非常细致的日语培训,哪些指战员学哪里的口音,都是有安排的。可以想像,如果一支部队全部使用一种口音,那是不正常的,如果是士兵还好理解,因为征兵的原因,一般某支部队的士兵会集中来自哪里,但是军官就不可能,那是由陆军部统一安排。
换装完毕,雷子带着五十四个人继续前进,准备换班,另外的二十来个人则隐入了路旁的黑暗中,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清除掉散落在阵地周围的那些个明暗岗哨。但是特一连的人数是八十四人,所以还有十个人并没有过来,那十个人的任务是在早就侦察好的五个位置建狙击点,为此次行动提供远程的精确射击。
雷子走在队伍的紧前面,一个小队的人全部换了,谁都知道这是瞒不过去的,更不要说什么口令之类的也是一点都不知道,所以包括雷子在内,同志们虽然在行进,但是左手握着三棱jūn cì,右手也有意无意的在阻击枪的位置晃动,准备随时拔枪射击。
这是一次偷袭,但条件并不是太好,唯有速战速决才能保证任务的完成,甚至同志们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尽管江云曾给无数次的给他们说过,特战队员每一个人都是不允许无谓的牺牲的,每一个战士都记得师长曾经这么跟他们说过,但是对他们来说,特战队这三个字是他们的荣耀,这个荣耀却不是无缘无故得来的,是每一个特战队员用生命争取来的,而在特战队的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哪一次任务是没有完成的。
事实上这不仅是荣耀,也是负担,人人都说特战队是精锐,是精锐之中的精锐,是独立师的拳头之一,但在他们自己的心里,特战队就是独立师的拳头,没有之一。他们的训练是最苦的,装备是最好的,甚至伙食也是最好的,每一个人都是从各部队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这样的一支部队,如果还只是拳头之一,那是对他们的侮辱。
就因为这样,所以特战队不管执行什么样的任务,都是理所当然要完成的,因为他们跟其他部队是不一样的,是有着明显的区别的,所以他们也不允许自己完不成任务,哪怕是牺牲。
八点钟正是换班的时间,小队长小原一郞少尉十分不耐的看着从路口走过来的另一支小队,今天可是迟到了三分钟,简直是岂有此理。他叫了声集合,然后自己就迎了上去,换班迟到这可不是一件可以轻易就揭过去的事情,如果让长官知道,对面这位可是要受到处分的,所以小原一郎想要好好置问他,为什么要迟到。
但是随着他的走近,却发现了有些不同,但又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同,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些人跟自己熟悉的那个小队是不一样的。他甩了甩脑袋,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想要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当接近到只有五米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这亲不是自己认识的北野雄二,而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他甚至可以肯定,在整个13联队,甚至是整个玉峡关的驻军之中,所以的少尉以上的军官,并没有眼前的这个人。
可惜的是他动作得有些太慢,发现异常,看清来人,然后一愣神间,雷子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三棱jūn cì已经刺入了他的胸口,准确无误的刺破了他的心脏,而且一拳击破了他的咽喉。
如果是从背后看,两人似乎是在打招呼,并且关系不错的开了句什么样的玩笑,然后拍了拍对方的胸口什么的,所以后面正在集合的日军们并没有发现异常,并不是他们松懈,并不是他们轻敌,而是谁又能想到在这样的时候,过来换班的人会这么无声无息的就换了身份。
虽说这里离着玉峡关的位置有些距离,但也是范围之内,而且一个小队的皇军,如能让人无声无息的就这么替换掉的话,如果不是真正的发生在眼睛前,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
可是现在就真的发生在了眼前,雷子干掉了这个小队长,然后在背后打了一个手式,并没有再上前,而是收起了三棱jūn cì,从背后拿下了八一自动bù qiāng,然后将小原一郎推开,举手就射击。
五十四个人,五十四支八一杠,就这么毫无遮掩的向五十三个毫无防备的小鬼子射击,结果是必然的,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片刻间就解决了这伙鬼子。
但是任务并没有完结,雷子带着人继续扑向了近在眼前的炮兵阵地,一个炮兵大队有多少人?差不多七百人。一个近七百人的炮兵大队,装备了十二门的野炮,这样的火力投放到战场上,在某些时候那会起到决定胜负的作用的。
但这并不代表这近七百多的小鬼子本身有多大的战斗力?如果**部队,一个营也对付不了这七百多人,哪怕这七百人里头大部分都没有武器。如果是八路军主力部队,一个营当然足以应付,当然首先是要能接近,有近战的机会。
而雷子现在只有五十四个人,但也足够了,特战队是每一个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而特一连却是公认的特战队最强的连队,这五十四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战斗力是完全超过独一团一连,也超过了警卫团一连,甚至骑一团一连引以为傲的骑术,在他们面前也算不得什么优势力。
所以当五十四个人对上六百多人的时候,人数上的悬殊并没有给小鬼子带来优势,况且这六百多人只有一百多枪,这其中还以阻击枪为主,在八一自动bù qiāng这种当代最先进的单兵bù qiāng面前,几乎是不够看的。
所以后果也很明确,打死了几乎三分之二的人,剩余的人全部选择了投降,也就是说这五十四个人,在别外三十个人的配合下,杀四了四百多人,抓了近两百的俘虏。
这些俘虏当中包括这个炮兵大队的大队长福田英夫少佐,这是个三十多岁的戴着眼镜的文志彬彬的男人,与这个时代大部分的日本军官喜欢留一小撇胡子不同,福田英夫的脸上刮得干干净净。
雷子看着这个日军少佐,冷声道:“少佐阁下,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俘虏了,所以请你务必一定要服从我的命令,配合的我的安排,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赏你一颗子弹。”
福田英夫抬头,看着雷子,不甘的说道:“这位长官,既然我现在是你的俘虏,那么就请你给我和我的部下应在的俘虏待遇,我们都是军人,军人执行命令是天职,这无关对错。”
他说的中文虽然有一些生硬,但却并不妨碍所有人都听得懂,雷子冷笑一声,说道:“我真是不明白,你们日本人都喜欢这样吗?跑到中国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结果一被俘虏就大谈什么俘虏待遇,还跟我讲什么战争规则,什么他娘的狗屁玩艺儿,都他娘的听好了,要么服从,要么死……”
说着他掏出阻击枪,顶在了福田英夫的脑门上,福田英夫这才脸色发白,眼神里一片惊恐怖,只好说道:“好的阁下,我们愿意服从你的命令。”
雷子这才收起枪来,开始下达命令,他让人组织这些日本俘虏开始拆卸这些野炮的零件,尤其是关键性的零件,而且规定每一门炮卸下的零件都必须是一样的,总之一个原则,那就是除非日本人再从兵工厂送零件过来,否则哪怕把这十二门大炮抆了,也不可能再组建出一门可以射击的大炮来。
做完之些之后,他指挥着战士们,押着这两百来人的俘虏,背着各种零件以及缴获的物资离开了这里,他并没有破坏这个阵地,特别是这些大炮,反正迟早都是自己的东西,留着才好呢,再说,这个炮兵阵地对于日本人来说,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再发挥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