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跟在寺庙里差不离,第一次是有个男的玩儿的正high,忽然看见角落的卡座边有两条腿垂下来,修长笔直又白皙,穿着高跟水钻凉鞋,点着红指甲油,那男的上这里来本来就是为了猎艳来的,虽然被沙发挡着看不见上半身,但光看这两条腿,也足够颠倒人心了。
这男的也是精虫上脑,立马就幻想起这条两腿缠在自己腰上的滋味,立马赶过去想着搭讪搭讪。
可过去一看。座位上却并没有美女——没错,只有两条腿,而那两条腿,交叠着坐姿,样子妩媚,能动。
那人嗝一下就抽过去了,当时夜店里面乱糟糟的,也没人注意,后来有人发现了,这个人满口腿腿的,话说的实在匪夷所思,所以基本没人相信,都说他可能喝多了,被哪个美女用腿踹了,所以讲了胡话。
但是这两条没主人的腿,后来又出现了。
有时候,是厕所门后,伸出美腿——谁都会以为有个美人喝多了坐在厕所里——赶过去想捡便宜,只有两条腿。
有时候,是桌子底下,看上去像是哪个美人喝多了钻到了桌子底下,再一看,只有两条腿。
人家上这里来,都是为了开心的。不是为了受惊吓的,这腿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搞得出了名,说别再乐屋把妹子,把来了也得看看有没有上半身,闹得普通美女去了都没人敢去约。生意一落千丈。
管事儿的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心说这样不行,多少员工要吃饭的,难道就让这么两条莫名其妙的腿给耽误了,所以就调查起来那腿到底是恶作剧还是怎么着,后来还是有见过那腿的员工,哭哭啼啼的就来告诉他,说那两条腿上穿着的鞋看着眼熟,像是跳钢管舞那个粟粟的。
管事儿的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怪事就是打粟粟失踪之后发生的,连忙就去找粟粟的下落,结果怎么都找不到——干这一行的,很少拿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后还准备找老实人结婚呢。
管事儿的知道事儿不好,只好托人去查,可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事情也巧,这个时候,有个服务员去平时不去的冷库里面找东西,一下看见冷库里面用保鲜膜裹着两大块肉,她还纳闷,这是夜店,不是饭店,谁能在这里存肉?
因为疑心是不是谁假公济私。自己家东西往店里放,那服务员就提了出来,这一看不要紧,这两段,是两条女人腿,腿上穿着镶钻凉鞋。点着红指甲油。
这下为什么闹鬼算是弄清楚了,而这两条腿起出来是起出来了,上半身呢?
这种店的老板当然不是寻常人,反正这个粟粟来路不明,何必给自己的店添麻烦,就叫人把这两条腿给扔了。扔东西的人觉着这事儿不吉利,本身就挺害怕的,结果开着开着车,就听到后备箱里有高跟鞋滴答滴答的声,像是有人在蹬后备箱似得,吓得屁滚尿流。一不小心出了车祸,这事儿当然就被警察给知道了。
事情瞒不过去,这个老板只好配合调查,结果警察虽然立案,可证据太少,也是束手无策。
而乐屋闹鬼的事情愈演愈烈。老板没法子,就四处找人给店里禳治禳治,有一些先生来看了,都说是个魅,得找到那个凭附的本体,个个说的头头是道,可都没能找到“本体”,反倒是吃了两条腿的亏,不肯来了。
正字啊乐屋老板一筹莫展的时候,来了一个老头儿,毛遂自荐,说听说这里有东西。自己过来帮忙给看看。
那老板当时已经被那几个先来的先生骗了不少钱,事儿也没了,眼瞅那老头儿岁数不小,模样也很土,也觉得是个骗钱的,态度就不太好。然而那个老头儿跟老板说了几句话之后,老板脸色大变,就答应了。
老头儿进去找了半天,也没人知道他找到了啥,直接就走了,连钱也没跟老板要。
可说也神奇,老头儿把走了之后,乐屋就真的给安静了下来,再也没人见过那腿,这不是生意新近才恢复过来,还是老板拼了老命砸钱打广告宣传的结果。
接着神秘兮兮的就说,老板这一阵子。亏大发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那老头儿是临时起意想找个“道具”,正好看中这里。
我先是问了一下老头儿的事情,到底是谁接待的,有没有监控,店员说有是有的。不过现在正好在修理,让我等一下,修好了就可以看看了。
等监控的时候百无聊赖,不由想着,粟小姐被分尸,自然是被杀了,没人能把自己砍成两段之后存到冰箱了。
因为是为了别人心甘情愿死的,所以她也没什么要伸冤的意思,只想着看那个男人一眼……她的死,估摸准跟那个男人有关系。
郭洋跟我一样在等监控的时候百无聊赖,就随口问那个服务员,这个粟小姐死的这么惨。就没有亲朋好友来给她伸冤?
店员把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说粟粟那个人自命清高,矫情得很,说什么她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总有一天要出去的,并没有跟她认识的人说过她在这里工作。
对这边的客人啥的也不太理会。还得罪了不少人,要不是她跳钢管舞是台柱子,好些人慕名而来,早被收拾了,这事儿没准也是她得罪的人干的呢,哎,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这里的客人藏龙卧虎,根本不应该得罪,她就是作死。
我又问道,那粟小姐有没有喜欢的人?
那个店员扯着嘴角轻蔑的笑,说那个粟粟真要是喜欢谁。估计也不会是这里的人,这里的人都庸俗,她还不得喜欢个啥穷画家穷作家啥的搞艺术的,那才适合她那个穷讲究样儿。
不对,粟小姐钟情的,肯定是这个地方的人。
说起来。她上哪儿去了?
正想到了这里,忽然门开了,进来了一个年轻男人。
这个年轻男人岁数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很有书卷气,长得一般,但是穿着特别得体,一看就是个社会精英。
这人一进门看见了我们,楞了一下,用询问的眼光看了店员一眼,店员赶忙站起身来说:“张总好,这两位是黑卡贵宾。我就招待在这里了。”
这就是这里的老板?年轻有为啊。
那个被称为张总的人这才点了点头,说了点希望您玩的愉快之类的客套话就要走,这一走不要紧,只见他转了身,卧槽,只见粟小姐正趴在了他背上。两手搂着他脖子呢!
你娘,这就是那个“梦中情人”?
粟小姐望着我:“你帮我把镯子还给他,我就知足了。”
这个功德本来是要给陆恒川的,镯子也在陆恒川那里,那死玩意儿还在车上,要不我把他叫过来好了。结果我一站起来,就看见陆恒川从门口过来了,死鱼眼望着那个张总:“你稍等一下,有人托我拿个东西给你。”
张总很吃惊:“给我东西?谁啊?”
陆恒川点了点头,把盒子拿了出来,打开了。交给了这个张总。
按理说,张总应该是痛哭流涕啥的吧,可谁知道,这个张总看见了这个镯子,眼珠子一瞪,竟然满是惊恐。跟见了鬼似得,身子往后一仰,一下就撞在了门上,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你们……你们是谁,这个东西,是哪儿来的?”
我看的很明白。这个人,在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