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如意书 > 正文 070 如意生辰,得知祈心是她的亲妹妹
    陆正兴倒不觉得自己有错,白梅是他的表妹,可她打小就失了父母,一直由他爹娘抚养着,还有陆如萋,那是他的种,牺牲自己来救他那是理所应当的。反是徐秋容这个贱婢,不服管教,竟然敢对他甩脸子。

    难道真以为进了摄政王府,就是摄政王的人了?

    想到孟邑谌,他保养得宜的、状如三十来岁的面皮上又添一份戾气,酝酿了会儿,突然缓了脸色,长声道,“秋容,你可知现在有一个和如意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正在对如意进行疯狂的报复……你不待见我,我能理解,但是如意,她是阿梅的女儿,难道你要看着她被自己的亲妹妹弄得家破人毁、一尸两命?”

    “你、你说什么?”徐母听闻如意尽然被一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纠缠报复,立刻慌乱起来,激动的很。

    陆正兴叹了口气,“我前几日去了一趟摄政王在骊山脚下的庄子,如意已经问到我这里了,也是因为她,我才派人查找你的踪迹,毕竟当年,如萋你是亲手处理掉的……秋容,现在请你告诉我,如萋。她是不是还活着……”

    “……是,二小姐是活着。”犹豫良久后,徐母终于还是说了实话,与此同时,也潸然泪下,哽咽着将当年的事一字一字说出,“当然,您让人不管不顾的从二小姐身上取了心头血,二小姐的确一度呼吸微弱,身体冰冷,但是止血后过了一夜,却奇迹般的又活了过来,奴婢怕留着她到最后还是难逃您的毒手,就将她送去城北的安乐堂,她现在要是还活着,应该也十九岁了。”

    陆正兴听她说着,面皮越来越被,紧握的拳头不停颤抖。

    不知是错觉,还是执拗,他总觉得,要是放任徐秋容活着,那么总有一天,她会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到时候,别说太医院院正的官差当不下去了,只怕满天下的人都会将他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议论他,鄙夷他。

    这下场,自然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陆正兴想着,红了眼眶,拳头捏的更紧,眸光轻移,盯在了徐秋容的脖颈上。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一下子将其扭断,但是不行……

    这是在摄政王的府里,他不能动手,至少不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动手。

    这般想着,他渐渐收起眼中几欲喷薄而出的杀意,转而去摸徐秋容的脉。

    他的手因为情绪变化变得极凉,徐秋容被冻的一个哆嗦,下意识的缩了回去。

    “怕什么,我只是想替你诊脉。”陆正兴勉强扯出个笑来。但是看在徐秋容的眼里,却好像嗜血的修罗一样。

    她记得,他当年哄着白梅喝下助产的药时,就是这样笑着。

    后来,白梅不得已早产,然后大出血而死。

    死的时候,两眼直愣愣的,到最后入殓时都没有合上。

    “不、不用了。”她嗓子眼发干,恐惧的拒绝。

    陆正兴见状,没有勉强,扭了个头,去开药箱,从中取出另一个白色的瓶子,放在桌子上,道,“这瓶药比刚才让你闻的绿瓶纯度更高,对治疗你的咳疾很有效……就当是,我做父亲的,对你当年救下如萋一命的谢礼,你好好歇息吧。”说完,他背着药箱离开。

    出去时,雨非但没停,反而下的更大。

    陆正兴手里捏了把伞,但是暴雨滂沱、风又大,上车时,浑身还是湿透了。

    车里面,林管家巴巴的等着,伺候他换过衣裳后,小心翼翼的问,“老爷,怎么样?”

    “如萋的确未死。”陆正兴皱眉,叹了口气,良久后,突然哆嗦了一下,又叹道。“而且,还回来报仇了。”

    “那怎么办啊?”林管家紧张得很,脸上褶子更多了。毕竟当年的事,他也掺和了一脚。

    陆正兴眼皮撩都不撩他,只淡然道,“还能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说完,过了很长时间,他又吩咐他,“明天开始,你带人出去查祈心的底细。”

    “祈心?”林管家疑惑。

    陆正兴解释,“就是褚良先前的红颜知己,现在据说是跟了金兰公主的前夫、太师府六公子崔兰屿。”

    “得、奴才记下了。”林管家答应一声,算是应允。

    骊山庄子里,观澜阁。

    陆如意揣着糊涂过了几天,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便厚着脸皮请孟邑谌替她仔细查查,看她和祈心是不是真的没有关系。

    孟邑谌早就想把这事揽过来了,眼下听她要求自然是满口的答应。还装模作样的撒出去一拨人。

    陆如意是真的记挂这事儿。

    过几天,就问一次,过几天,就问一次。

    孟邑谌便次次给她胡诌,尽量撇清祈心和她的关系。

    俗话说,谎言说一遍,人不信,但是说上十遍百遍,立刻有人深信不疑。

    陆如意就是中了孟邑谌的圈套,慢慢的也开始相信她和祈心的容貌只是一个巧合。

    日月如梭,又一个月过去。

    十一月初九,是陆如意的生辰。

    这样重要的日子,孟邑谌自然是知道的。

    刚好,京城里关于两人那些事淡的也差不多了,他便有意带陆如意回京,在京里给她大贺生辰。

    陆如意对这事倒是不感冒,想了几天,终究还是没有同意,只道,“还是在庄子上吧,这儿有温泉,暖和的很,我已经习惯了这儿,一时之间,不像挪窝。”

    “那好吧。”孟邑谌点头,原本就是她的生辰,自然是要以她为先的。

    陆如意满意了,又酝酿起请客的名单,毫无疑问,宋敏月、宝娴肯定是要请的,可除此之外,好像就再没她相熟的人了。

    想到这儿,陆如意有些不高兴。

    好像自从跟了孟邑谌之后,她的人缘就变差了。想当年,她也是个人气小公主,最能呼朋引伴!

    “怎么了?”见陆如意突然拉下脸,孟邑谌开口询问。

    “我好像没什么要请的人,到时候开了宴,怕是会很冷清。”陆如意抱怨。

    孟邑谌抬手在她发间揉了一下,宽慰,“这有什么打紧,到时候本王再替你请一些臣子家眷来便是。”

    “可我都不认识她们。”

    “都是本王的亲信。总有一天要认识的。”孟邑谌笑言,“让她们早日来拜见本王的王妃,是她们的运气和福分。”

    “那好吧。”陆如意点头答应,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夫人外交吧!

    她一定会好好搞的,绝不给孟邑谌丢脸。

    想虽这般想,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试探着问孟邑谌,“那王爷都想请那些人来?”

    孟邑谌思量片刻,道,“萧郡王府的永元县主、崔太师府的大奶奶冯氏、金青光禄大夫的独女妙清乡君,再有良太医的小弟子薛霓裳。”

    “那我可得早早做些准备,研究下她们的喜好忌讳,省的到时候冲撞了谁。”

    “不必。”孟邑谌摆手,揽着她。得意道,“你是本王的女人,只有别人讨好你的份,何须你去迁就别人,听本王的,你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到时候就往那里一一坐,她们自会找话题和你亲近,你看谁投缘了便多说几句,不投缘了一句话不说也是不打紧的。”

    “可……可这样会不会让人觉得我轻视她们,她们再回去给家中父兄告状,那对王爷你岂不是会有损害?”

    “这倒不会。”孟邑谌笑起来,玩弄着她丝滑如水的发丝,笑道,“只有在你们女人的世界里。才会靠嘴抱团取暖,男人的世界里,只讲实力。若是你有实力,再傲气都有人追随,可你若没有实力礼贤下士也会被当做卑躬屈膝。”

    “这倒是。”陆如意讪讪点了点头,心道,他怎么说的这么有道理。

    转眼之间,就到了陆如意的生辰。

    可能是孟邑谌交代过,一切如常就好,她一直睡到辰时,地位低一点儿的宾客都来了,才自然醒。

    梳妆时,忍不住说素月,“你怎么不早点儿叫我起来,我听见外面都有人来了。”

    “无妨。”素月浅浅的笑着。“王爷说了,和您以及您肚子里的孩子相比,她们并不算什么。”

    “……”陆如意竟无言以对。

    熟悉完,用过早膳。又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由婢女服侍着漱过口,她正要起身往花厅走,见见孟邑谌说的那些夫人小姐。结果还没起身,就就见一个外间伺候的婢女,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跪地禀道,“夫人,陆大人来了。”

    陆大人,就是她的亲爹陆正兴呗。

    陆如意脸上有过片刻的怔忡不耐,但是很快,又被她掩饰过去。

    她抿唇笑了笑,“请我爹进来吧。”

    “是,夫人。”婢女领命退下。

    没多久,陆正兴身着银袍,快步走了进来。

    “如意。”他站定后,轻轻喊了一声,神色之间,有些疲惫苍老。

    “爹,先坐!”陆如意站起身,请陆正兴坐下,然后才问起他今日来意。

    陆正兴面上浮现出一抹为难,眼神似有若无的从素月脸上扫过。

    陆如意知道他的意思,扭头对素月道,“你先下去。我叫你,你再进来。”

    “是,小姐。”素月低下头,躬身退了出去。

    陆如意看着她将门带上。然后才问陆正兴,“爹爹今日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是关于祈心。”陆正兴见四下无人,这才将自己今日的来意说了出来,“为父今日来……是和你坦白的。”

    听他说到坦白二字,陆如意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陆正兴开口道,“祈心本来陆如萋,她其实是爹和你娘的贴身丫鬟生下的女儿,比你小几天,是你的亲妹妹。”

    竟然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陆如意一脸的懵逼。

    “您,当真?”她忍不住再次求证。

    陆正兴沉痛的点头,“当时,也是爹糊涂,一时大意,竟然没让人给那贱婢灌药,那贱婢就自作主张怀了身孕……后来,生下孩子,爹原本是想处罚她的,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带着孩子给跑了……后来还在东安镇改嫁给了一户姓徐的人家,又生了一个儿子,现在约莫六七岁的样子……”

    东安镇、姓徐、六七岁的儿子……

    陆如意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

    “那、那个婢女叫什么名字?”

    “徐秋容。”

    真的是徐母!陆如意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不可置信的咬住下唇。

    怪不得徐母身处村户,却没有半点村户女人的短浅粗鄙、反而礼数有加,待人亲切,原来是……

    原来她本来就是官太太的贴身婢女。

    而那官太太还是她的亲娘。

    陆如意一时惘然。

    停顿良久,才想起问陆正兴,“那祈心是被谁养大的,为何她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

    “这个,为父也不清楚,听徐秋容说,如萋当时是被她放在了城北安乐堂外,至于后来,被谁领养,为父就查不出来了。”

    “嗯。”陆如意点了点头。低头任心思繁杂了许久,又忍不住问,“那上一次我问你,你怎么不说实话?”

    “上一次……”陆正兴低头赧然,“上一次,为父也是要脸,怕你知道这事,与为父生分。毕竟,这事也着实的不光彩。”

    “现在怎么又肯说了?”

    “实不相瞒,为父见到了那个贱婢,就在前阵子。”

    “在王府客院?”

    “不错。”陆正兴点头,解释,“那是一个雨夜,摄政王府的小厮来太医院请太医,为父当好当值,便跟着走了一趟,结果没想到,竟然会碰见故人,当时,便说多了几句……回去后,为父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终于决定来向你坦白。”

    陆如意听他这么说。没什么意味的弯了下唇。

    以前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她真是火急火燎,就想求一个答案,可是现在知道答案了,心里反而镇静的很。

    她好像更在乎的是陆正兴对她的态度。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早不坦白,晚不坦白,偏偏选在这样一个日子坦白。

    今天是她的生辰啊!

    难道他就一点儿都不顾虑她的心情。

    还是说,他根本已经不记得今日是她的生辰。

    这般想着,她轻轻叹了口气,问他,“爹爹可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陆正兴反问,一头雾水。

    这些日子,他一直被祈心和徐秋容的事情烦着,就连太皇太妃那边的平安脉都请的极为敷衍,哪里又有时间关心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听陆如意询问,也没深想的意思。只淡淡的看着他。

    陆如意瞧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并不将自己放在心上,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字一句道,“爹爹,今天是十一月初九,是女儿的生辰。”

    “哦。”陆正兴淡淡的应了一声,“原来是你的生辰,爹还以为是什么大日子,你现在已经是王爷的女人,你的生辰宴自有王爷来操办,爹爹就不献丑了,至于生辰礼物,过段时间爹爹会给你补上。今天就不打搅你了,再会!”说完,便转身往外走去,完全不给陆如意再开口的机会。

    陆如意被他这么一搅和,好好的兴致败了个彻底。

    几乎有种不想见人的冲动。

    没多久,素月从外面进来,见她皱着眉,有些无奈,“可是老爷又惹小姐不高兴了?”

    “嗯。”陆如意点了点头,想了片刻,到底还是没将祈心的身世说出来。只是道,“扶我出去吧,客人们应该等久了。”

    “我扶着小姐。”素月说着,将手伸向陆如意。

    陆如意搭着她的手站起来,慢吞吞的往外走去。

    到花厅时。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素月之前被孟邑谌的人培训过,厅里的人都认识,小声跟陆如意介绍了一遍。

    陆如意朝众人点头致意,在主位坐下。

    坐在她右手边次座的是宋敏月。

    她的那个孩子到底还是没有保住,眼下刚出了月子,脸色煞白煞白,红色的宫装穿在身上,飘得很,陆如意看着就心疼,忍不住关心,“怎不多休养些日子,看看你现在瘦的,公主府里的下人都是怎么照顾的!”

    “跟他们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宋敏月苍白的笑着。和离之后,好像整个人都变了个模样。

    以前的她张扬无礼。风风火火,现在却单薄的如同一张白纸,多说两句话就喘。

    “那你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说着,又让素月去取她的手炉。

    素月拿了手炉,很快回来,硬塞到宋敏月手里。

    宋敏月又咳了一声,示意她身边的杜英将她的贺礼拿出来,向陆如意道,“姐姐生辰愉快、祝姐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这一万两银票,是妹妹的一点儿心意。”

    话落,杜英上前,将一只红色的荷包交给陆如意。

    陆如意有些惊讶,不太敢收。

    宋敏月看出她的犹豫。劝了句,“姐姐收了吧,大不了来年我做寿辰你再给我送回来。”

    宋敏月的生辰是春暖花开的三月三。

    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陆如意只好收了。

    接下来,其他夫人小姐,也都送上了给她生辰贺礼。

    萧郡王府永元县主送的是一尊白玉观音,崔太师府大奶奶送的是一套宝石头面,金青光禄大夫家的小姐送的是一副前朝大师名画。薛霓裳送的则是一根百年老参。

    陆如意随意与众人攀谈着。

    到真如孟邑谌说的一般,他的身份在那里,她根本无需了解她们,她们自会迎合她来说话。

    与此半日下来,倒也不累。

    很快就到了开宴的时辰,陆如意借着更衣,让人将宋敏月请去寝室,握着她冰凉如玉的手,质问,“到底怎么会事?”

    “嫂子是想问哪一桩?”

    “你的身子,怎么会成这样……我们明明才几个月不曾相见,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太医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是我的药……他已经去了别人的身边。”宋敏月悲哀的说着。

    陆如意急的眼泪都流了下来,恨铁不成钢道,“不过是一个男人,你为了他这样,值得吗?”

    “不值……”宋敏月咳了一声,苦涩的说,“我也知道不值,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如此说来,倒是我的错的。”

    陆如意想起当时她劝她的那些话。

    她口口声声说,她和崔兰屿更合适。

    可现在看来,那简直就是放屁。

    她是将她拉出了狼窝不错,可一转眼,却又将她推进了蛇窟。

    “敏月,是我对不起你。”她哽咽着说,眼泪刷刷的往下流。

    宋敏月取了帕子,一面帮她擦泪,一面道,“嫂子别这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不知道,缘分这事,本来就是上天注定的,根本由不得人。不该相爱的,一生都不会有交集。该相爱的,怎么躲也躲不掉。”

    “可若不是我当初口口声声跟你说崔兰屿适合你,你也不会……”

    “我说了,跟嫂子你没有关系。”宋敏月摇头,无奈的说,“一开始嫁给他,我也我没想过我会动心,后来相处的久了,我发现他比我想象中温柔、侠义、可敬的多。这才管不住自己的心,给了他。”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后悔过,嫂子,你知道吗?我只是遗憾,为何我不是他心头那道白月光,明明我比任何人都爱他。”

    陆如意听她这么说着,眼泪掉的更凶。

    心里的愧疚,无以复加。

    她发誓,有生之年,她再也不对别人的感情指手画脚了。

    尤其是自己在乎的人。这后果,根本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后半场宴,便沉默了许多。

    那些夫人小姐也都精得很,像是看透了她的兴致寡淡,刚过午后,便提出告辞。

    陆如意早就累了,自然不会阻拦,只是在众人离开时,亲自将她们送出花厅,又给每人送了一份礼。

    礼物自然是量身安排的。

    哄得每个人都很开心。

    孟邑谌从头到尾都没来过后院,直到那些夫人全部离开。他才换了衣裳,来观澜阁看陆如意。

    “眼睛怎么红成这样?”几乎第一时间发现她的不妥,他皱眉询问,“是谁给你气受了吗?”

    “没有。”陆如意疲惫的摇头,顺势靠近他怀里。瓮声瓮气道,“是因为敏月,我没想到,她对崔兰屿用情竟然那么深!可恨那个崔兰屿心里只有旧爱,半点没有敏月这个结发妻子。”

    “说来这事也怪本王。”孟邑谌叹了口气,虽然到现在底下人也没查出捅破陆如意怀孕一事的幕后主使,但他冷静下来分析之后,也觉得不太像是宋敏月所为。因此,对这个表妹,也是心存愧疚的。毕竟,当时是他撤了暗卫,才让崔兰屿有和离的机会。

    “王爷。”

    陆如意见孟邑谌露出后悔的表情,试探着喊了一声。

    “怎么了?”

    “若是可以的话,能不能安排我见崔兰屿一面?”她小声哀求。

    孟邑谌皱眉,“你想当这个说客?”

    “嗯。”陆如意点了点头。“敏月现在已经病入膏肓,能医治她的只有崔兰屿这味药,无论如何,我都想试一试。”

    “答应你也不是不行,但本王也有一个要求。”

    “王爷请说。”

    “本王要一寸不离的守着你。”

    “……成交!”陆如意想了片刻,干脆利落的同意。

    孟邑谌办事效率很快,前一天才刚答应她,第二天就约到了崔兰屿。

    三人是在鲟崖下的琉璃阁见得面。

    那一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陆如意穿着一件银红色的宫裙,衬得脸蛋愈发白净温婉。孟邑谌跟她穿的是同色系,一看就是璧人一双。

    崔兰屿则是穿着他最爱的月白圆领衫。

    落座后,单刀直入主题,“你们是为金兰公主来的吧!若是如此,我只能说我心意已决。就是死也不会回头。”

    “她、小产了。”陆如意也不耍花枪,同样直白言道,“你的骨肉因为你的离开化成一滩血水,死了。”

    “你、说什么?”崔兰屿听到小产,马上就不淡定了。

    陆如意看着他的眼睛,再次重复,“你的孩子因为你的离开,死了,而你,是杀人凶手。”

    “不、我不是,我不是……”

    “太医把脉,敏月伤心过度,也熬不过这个月了。”

    “怎么可能……”

    崔兰屿听到第二个重磅消息,身形又是一震,眼眶立刻红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不爱傲慢骄纵的宋敏月,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她会死啊!

    她还那么年轻,才十六岁。

    怎么能死呢!

    “我说的都是实话,若是你不信,可以问公主府上的太医。”陆如意很冷静,一字一句的说着。略顿,又道,“崔兰屿,我也知道你对祈心情有独钟,那是你藏在心里,没有一日忘记的朱砂痣、白月光,可你莫要忘了,在这世间除了轰轰烈烈、可生可死的爱情,还有另一种更为重要的东西,就是责任。”

    “责任,是一个男人安身立命的根本。”

    “对。你是可以不顾那个因为你化成一滩血水的孩子,也可以不顾形销骨立的敏月,但是你以为这样你的爱情就会圆满吗?不、不会,他年修罗地狱,你和祈心,祈心肚子里的孩子都是要付出代价,受万种酷刑偿还你们所欠下的孽债的。”

    “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崔兰屿有些疯魔的保住自己的头。

    他不过是想成全自己这一生唯一的一段痴恋,怎么就这么困难。

    他满心愤懑,头疼欲裂。

    偏陆如意还不肯放过他,犹自犀利道,“你若真对祈心爱入骨髓,那么完全可以一生不娶,等她到老,可你并没有,也就是说你对她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死心塌地……如此,为了她和她肚子里别的男人的孩子,却害死你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发妻,你真的觉得应该吗?午夜梦回,你就不怕敏月带着那个孩子,浑身是血的来找你,喊你爹爹,找你索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