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一击即中呢。
终是我太低估这胖子了,也是,没几把刷子,也不敢在四魂幡里横成这样啊。
江大力躲得匆忙,捂着裤裆仍是心有余悸,跟班们也下意识远离了我一步,今海则捂着嘴,一脸的惊悚。
她怎么,怎么敢这么对力哥。
我一声冷哼:“姐可不是你能招惹的人,识相的就滚。”
然而江大力并不识相,缓过神后,竟对我更有兴味。他讥讽着笑道:“不过一个女人,有什么不能招惹的。”
“怎么,你瞧不起女人?”这人的自大愚蠢,真是让我懒得气恼,略略一思忖,我委婉地搬出了自己,“要知道四魂幡最年轻的长老,可就是一个女人。”
今海当然知道我是在说谁,黯淡的眼睛蹭的一下就燃起光亮来。
江大力瞥了一眼今海,笑得颇为刺耳:“你说一枝玫啊,传的倒是神乎其乎的,谁知道那是个什么货色。”
一枝玫的存在感只在锦官城强罢了,而在其他地方,她出色的实在让人没有真实感,未曾亲眼所见,便不过一个虚无的传奇罢了。
被人这么侮辱,倒还是头一回,只是不待我出手收拾,今海便整个炸毛了。与之前的唯唯诺诺截然不同,他竟一瞬冲了过去,直接拽住了江大力的大褂:“我不许你辱骂她!不许!”
居然是为了维护我?
我有些愕然,只见江大力逗猫似的抓着今海的领子,只轻轻一提就将他整个人高高地拎了起来,如此一看,力气还真是不小。
而后他一手叉腰道:“烂货色,臭婊子,我就骂了怎么了。”
又是一阵哄笑。
论在帮里的声望,我是比不过前面三位长老,毕竟人家在建帮之初就受尽爱戴了,可也不至于这么辱骂我吧。
搁锦官城里,这种不懂事的人绝对找不出一个来,怎么到了王城,就一次冒出好几个。
今海恼得直喘粗气,四肢更是一阵的乱打乱踢,江大力不防,被踹中了几脚,骂咧着将人甩到了地上,然后一脚踩上了今海的胸口:“你特么是不是脑子有病,为了个不认识的娘们跟我作对,活腻歪了你?”
方才那一摔,直让今海眼冒金星,一时缓不过神来,胸口被踩踏的疼痛感让他下意识地伸手抵抗,即便无济于事。
在孔武有力的江大力面前,他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却连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讲,只是挣扎着想要推开身上的那只脚。
我实在很难想象,这竟是之前那个文弱的少年。
紧接着,我听见他咬着牙,倔强地对江大力嚷:“不认识又怎样,一枝玫是我的信仰,就你这种人,呵,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信仰。
何为信仰?
今海心性的转变,让我觉得他的身体里像是藏着一颗半昏不醒的火种,若是加以引领,应是能化作燎原大火的。只是我没想到,触发那颗火种运转的,会是同他素不相识的我。
而他的一番话,自是激怒了江大力。
这臭小子何时敢这么同他说话了,笑话,他江大力会比不上一根娘们的头发?该死,他该死!
心中愈发的狂躁,只听刺啦一声,江大力拔出腰间的大刀,就朝着今海咬牙切齿地劈了下去。
他眼中的杀意大盛,我眯着眼一瞬移身,左手背后,右手挥出,电光火石间,那刀刃便砍在了我的剑鞘上,划拉出刺耳的声响。
我如此轻巧地挡下了他的招式,对他的怒气无异于火上浇油。
不过,我怎会再对他客气,既然要动手,那便下狠手。剑鞘仍扛着他硬砍压下的蛮力,空着的左手则一瞬抽剑。
光影掠过,剑已染血。
“啊——”
“力哥!”
一声痛呼伴着跟班们的惊诧声砸在空气里,惹得院里其他厢房的人纷纷探出头来。
大体格的江大力丟了刀,捂着血流不止的小腿,一个不稳跌坐在地。那出血量着实大的吓人,他害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又快又狠。
这是他恍惚间对我的评价。
跟班们着急忙慌地扑过去,或是止血,或是,帮倒忙。
我将木然的今海拉起,心情颇好地拍了拍他身上染上的尘土,又缓着语气对他关切道:“伤的不重吧?”
他大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盯着我,听我问话,身体一个激灵便合上了嘴巴。道了声谢后,他摸着屁股,又揉着胸口,虽是疼得狂抽气,面上却硬撑着对我说:“不,不重。”
“是吗?”擦去剑上的血迹,我咧嘴一笑,“那带我去找坊主吧~”
他呆呆地点头,看着唇已泛白的江大力一阵心惊。
这姑娘好厉害啊。
如此一回想不免浮现出大刀朝自己挥下的惊险时刻,他连忙甩了甩头,小声嘀咕:“活下来真是太好了,不然临死之前连一枝玫的面都没见上,下了黄泉定是会万般悔恨的。”
“你念叨什么呢?”我愣是没听清他的话。
他一顿,连道:“没什么没什么。”
我挑着眉扫了他一眼:“那走啊。”
见我要离开,那个帮倒忙的跟班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顺手拾起江大力的那把刀,重新将我挡下,且摆出一副要为老大鸣不平的架势对我嚷:“臭娘们,伤了人就想走,怕是没这么好的事儿!”
本以为那江大力够没脑子的,不想他的跟班更是愚不可及。
也是,物以类聚。
我握着腰间的剑,只是淡淡地瞄着他:“怎么,你也想变他那样?”
这跟班虽是一身肌肉,看着分外结实,但个子却比我矮了多许,气势上就低我一头。他被我哽的一愣,随即嗤鼻冷哼:“那不过是你运气好。”
力哥在帮里也是有声望的人,武功自是差不到哪儿去,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败在一个姑娘手上。
定是因为方才,力哥的注意力全放在今海身上,才会被她钻了空子。
对,就是这样。
这般一想,他顿时长了不少底气,昂着头对上我的视线,得瑟的像只花孔雀,刀面在掌上一拍一拍的,试图以此震慑我。
我只觉无趣,面色漠然。
今海却是看得一紧张,伸手拽上了我的衣角。
正好江大力的血被止住了,我看着像是撒了什么药粉,又裹上了碎布,见效竟如此之快。他恢复了些许精神,听见跟班这话,私心里也琢磨了一下,不禁暗斥自己了一通,怎就被个黄毛丫头吓住了,什么又快又狠,不过是运气罢了。
或许,她还使了什么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