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我也顶多是对言悔说过一句喜欢。
之前,当千织在万华身上用了爱这个字的时候,我其实是很佩服她的。
因为在我心底,爱这个东西吧,莫名的神圣。
无法轻易讲出口,却又只想对那一个人说。
我的嘴里至今都没有蹦出这个字儿,可实际上,我是无数次地想对言悔开口,但是开不了口,因为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由心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而我扛不住。
但程妙芙说的这么干脆,突然就打击到我了,连本来握着言大夫的手,也悄悄地抽开,往回缩着。
只是缩到一半,就让人给抓了回去,且攥得紧紧的。
我郁结地一抬眼,言悔是看着我的,亦如往常一样,无论周遭有多少花虫在飞,那双眸子里,装着的从来都只有我。
又是一遭突然。
我莫名地被宽慰了。
……
站在大厅里的程妙芙,美眸中依旧含着泪。
她说的是真心话。
却又掺杂了多许旁的心思。
本是想借着权势,尽快地让赵炎接受自己,奈何某人不吃这一套,且又将全心放在洛玫身上,毫不在意她。
程妙芙不甘心,于是紧急地换了策略,她今日本就是故作柔情姿态而来的,想当然,还是要用女儿家的楚楚可怜来征服男人,亦如娘亲争得了爹爹的心那样。
然而,若换做是别的男人,见着美人如此潋滟的水光,是怎么都会中招,将其搂入怀中好生安抚的。
可惜程妙芙对上的是言悔。
那些掏心直接的话,后者都听见了,一字不差。
但是又如何呢。
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怎么也撞不开那道心门,钻到里头去。至于那滑过脸颜的泪珠,即便看见了,也激不起言悔半分的怜悯。
只因不是心有所属的那个人。
故而她的任何作为都是付之东流的无用功。
非是无情。
到底是无心罢了。
……
当程妙芙以为自己能赢得言悔心软的时候,言大夫却是坐在位置上,紧握着我的手,对她道:“我这辈子,只有做大夫这一个志向,女人,也只会有洛玫一个。”
简单的回复,瞬间剿灭了程妙芙存着的俩个心思。
无论是权势,还是自己。
他竟然都不要。
哪怕自己都作出如此的低贱姿态了,他居然还是不肯?
不服气。
就是不服气。
微红的眼陡地挣出了血丝,程妙芙颤着唇,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我却不想听了。
一个字未出,她便哑了声。
瞪大的眸子则是低垂着,瞥向不知何时搁在了自己脖颈上的剑刃,寒光扎眼,程妙芙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今日之前,哪怕是在猎场之中,我也从未在程妙芙的面前展露过身手,而她作为一个习武之人,只现下这一个身形的动作,总归是能看出些什么的。
程妙芙的心里满是骇然。
刚刚那一瞬。
无声无息。
从哪儿抽出的剑,何时朝自己袭过来的人,她半分都没能看见。
而程妙芙所知的能做到这般迅捷利落的人,只有程妖一个,可很明显的,眼前的这一个,竟是比程妖的动作还要高上一截。
怎么会呢。
不就是一个无所背景的孤女——
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某女仍是心存侥幸地挣扎了一番,却是被我的剑制得死死的,动弹不得。程妙芙傻了,在同我对上那么多面中,这是她头回儿觉得自己的傲气不堪一击。
要知道,小瞧过我的人可不止程妙芙一个,而当那些人意识过来的时候,往往都已折命在我的手上了。某女该庆幸,遇着的是现在的我,而不是从前的,那个嗜血如命的我。
不然,我这一剑,可就不仅仅是贴着她的肌肤而已。
言大夫适时唤了我一声。
我嗯了一声,并没有看他。
可即便没有多余的交流,我也明白他唤我的意思,而那简短一个字的回应,言大夫亦是听得出,我不会乱来的,倒是松了松抓着桌角的手指。
……
脚下动着步子,程妙芙被迫跟着后退,然后不可避免的,一屁股坐回了位置上。
此时站着的,唯我一人。
“我有必要提醒你。”握着剑柄微微一挪,抵着某女的剑刃,亦是随着在那脖颈上偏移了一下,冷意直蹿,“男人,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
片刻前的不适早已被言大夫安抚。
理智地没有直接下死手,可这该警告的,一定要到位。
程妙芙因着我陡然高涨的气势,暂时给压制地蹦不出话来。听到我后面的那句话后,虽是想起了同我做下的那个赌约,可是,她又怎么可能愿赌服输。
毕竟是见过不少生死场面的人,被我这般拿剑抵着,程妙芙即便做不到十足的面不改色,倒也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怯意,喉间微动,她后仰着头,强撑着笑了笑:“你怎么敢。”
怎么敢真的要她的命。
“有何不敢,你的暗卫,似乎一个也不在呢。”早就探过周遭动静的我,回以轻淡的一笑。
程妙芙霎时白了脸。
自己身边的暗卫都派去拖住程妖了,不然,她今天也没可能来此处,只是不想,面前这人不仅知道自己身边有暗卫相护,竟还洞察出四下无人。
强撑的淡定就这么塌下去一半。
我瞧着她变幻的脸色,冷言接着道:“如果你还想要这条命,我男人的主意,可是动不得的。”程妖既然想收了她的命,那我也会尽量留给他的。
只可惜某女对言大夫的心思,实在太过的执着。
被我这般威胁,程妙芙却是咬着牙道:“这里是仁王府,而我是魏国的郡主,若是你胆敢动我一根毫毛,害的,可是赵炎。”
相持间,她不是没有去看赵炎的反应,可上位的那个男人却是对眼前的一幕无动于衷,全然放任某女妄为的样子。
【作者题外话】:每次生病都是一个月的节奏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