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风在亲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着雪地上的尸体,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上将军,你下手太快了,快的连属下都没有来得及阻止。”
“怎么,先生认为不应该出手?那皇帝陛下可是为完颜亶所杀,这样的人人神共愤,岂能不杀之?”完颜亮哈哈大笑说道“就算他知道是我杀的,那又能如何?难道他还想着杀我不成?真是惹急了某,某家立刻率领十万大军,攻下会宁府,杀了他就是了,取而代之,只要成了事实,想来大将军也只能默认而已,李璟即将入侵,难道还会双方厮杀不成?那岂不是便宜了李璟?”
诸葛风听的出来,完颜亮虽然愤怒,但还是识得大局的,知道这个时候双方不能内乱,否则的话,最后只能便宜了李璟,这让他心中略安。他最怕的是完颜亮心中气恼之下,直接率领大军杀入会宁府,将完颜亶从皇位上拉下来,引起金国内乱。
完颜亶自然不是完颜亮的对手,但完颜亮还能保持自己心中的一丝清明,只是不知道这种平静能够维持到什么时候,他已经感觉到完颜亮心里面藏着一团火,这团火焰随时会爆发出来,一旦爆发出来,会将整个金国都葬送。
诸葛风虽然心中想着前朝,但也不希望金国就此倒闭,他需要借助金人的力量,光复赵宋。金国越是强大,支持的越久,对自己的复兴大业帮助更大。
“上将军,完颜亶大概也是知道如此,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下了死手,先定下君臣大义,然后再做其他。”诸葛风劝说道“这几个人前来大概也就是让上将军出气的,若是属下猜测的不错,不久之后,完颜亶恐怕有圣旨前来,加封上将军。”
“某家稀罕对方他来加封官职?真是笑话。”完颜亮不屑的说道“能加封某家什么呢?上将军之上?难道还能超过完颜大将军不成?那更是天下大乱了。”完颜亮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再怎么加封,也比不了完颜宗弼,若是自己的官位在完颜宗弼之上,完颜宗弼岂会甘心?
“或许是爵位也说不定。”诸葛风强笑道“不管怎么样,眼下已经造成了既成事实,完颜亶登基称帝,上将军占据高丽,掌管高丽的一切,双方维持简单的平衡,等到解决了大唐之后,再分出胜负就是了。我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天子者,不过兵强马壮而已!只要上将军手中掌握军队,完颜亶也管不到上将军。”
“天子者,兵强马壮而已!嗯,这句话说的倒是有道理。也罢!先让他在这个天子位上坐上一阵子,等解决了李璟,再从他手中将天子之位抢回来就是了。”完颜亮看着身边的军队,脸上也露出喜色,这句话说到了完颜亮心里面去了,这也是完颜亮心中底气所在。有军队在手,无论完颜亶有什么阴谋诡计,完颜亮也不在乎。
诸葛风正待说话,忽然远处又有战马飞奔而来,他看了一眼,面色一愣,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萧仲恭的儿子萧拱,也不知道什么缘故,看他面色慌乱的样子,诸葛风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萧拱,发生什么事情了?”完颜亮皱了一下眉头,萧仲恭可是答应将自己的侄女送给自己,不管怎么样,双方也是结亲了,萧拱也算是自己人了。一看对方狼狈的样子,完颜亮心中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没有发作开来。
“上将军,完颜亶,完颜亶强抢了三娘。”萧拱从马上滚了下来,跪倒在地,失声痛哭道,想到萧三娘那通红的杏眼,萧拱的这一声哭泣倒是真心实意的。
“什么,放肆!”完颜亮听了顿时气冲斗牛,暴跳如雷,飞马上前,手中的马鞭忍不住抽了过去,将萧拱身上的衣袍抽的粉碎,大声怒吼道“完颜亶敢抢我的女人,说实话!”完颜亮面色涨的通红,双目中尽是杀机,若是萧拱胡言乱语,他照样准备将其斩杀。
“萧大人,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诸葛风面色凝重,让人推了一辆轮椅来,自己坐在上面,缓缓上前,忍不住询问道“完颜亶可知道三娘已经许配给上将军了?”
“家父原本是因祖母过寿,邀请满朝文武,皇,完颜亶不请自来,席间看见三娘,不顾家父反对,就强行纳了三娘,家父也曾有言,三娘已经许配他人,还没来得及说出上将军的名字,就被完颜亶拒绝,他还叫嚣,金国上下,何人比他大,何人的女人他不能纳等言语。”
“贼子,可恶的贼子。”完颜亮听了顿时勃然大怒。被人强抢了女人,本身就是一件耻辱的事情,更不要说完颜亶的言语,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诸葛风皱着眉头,扫了萧拱一眼,见萧拱满脸的愤懑和悲伤之色,心中的一点怀疑也消失了许多。若是其他人,诸葛风或许还会怀疑,但萧仲恭、萧拱父子两人在金国多年,背叛金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看着完颜亮一眼,见他虎躯颤抖,却不知道如何劝阻。
“兴兵,杀到会宁府。”完颜亮口中发出野兽一般的怒吼,又对诸葛风说道“诸葛先生,这是某最耻辱的事情,虽然某有心忍受这种耻辱,但军心不可夺,若是传扬出去,三军将无战心。就算是产生天大的后果,某这次也不想忍受这种事情。”
“将军还是少造杀戮的好。”诸葛风听了无可奈何,只能是叹息道。
完颜亮说的有道理,在金国,从来就没有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说法,也没有勾践的卧薪尝胆,他们讲究的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今日仇恨今日了结。或许在汉人,为了大局,戴帽子这种事情,还能忍受,但在金人这里不行,完颜亮现在若是忍受了,身后的十万将士们如何看待完颜亮,主将受辱,身后的将士们也会同仇敌忾。完颜亮不去报仇,以后身后的士兵,谁还会听从完颜亮的。现实逼着完颜亮去找完颜亶报仇雪恨,只有这样,才能让完颜亮更好的掌握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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