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陛下也太不仗义了,悄摸的回去见太姑姑,连你都不带。”青天看着眼前的城楼,还在借机挑唆,想要和大白拉近关系,只能出卖陛下了。
想想要是大白以后跟着自己,多威风啊,可惜这家伙太难搞定了,一直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爱答不理的,太傲娇了。
“臭小子!”早已望穿秋水的闵家娘子,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让城门附近的人都为之侧目。
青天捂脸,娘啊!给点面子,咱们矜持一点,想着,人已经扑了上来,抓着他上下打量,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检查检查,是否完整,行军打仗,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儿行千里母担忧,可不是假的。
“好了,娘,手脚都在,让儿子看看,是不是还那么好看!”要说青天这小嘴,甜起来的时候,真是老少通吃。
儿子长这么高了,也壮实了,闵家娘子眼泪刷刷的,十月怀胎生的,能不想吗?
“好了好了,娘,我这不好好的嘛?走,咱们回去说。”这大庭广众的,青天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面色泛红。
青雨也下了马车,“婶子!”
“哟!雨丫头也长高了,悄悄,亭亭玉立了!”儿子这个榆木疙瘩,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不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行,还的她这个当年的出马。
拉着青雨的手,别提多亲热了,眼神还不时的上下打量,越看越是中意的不行,大家伙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只当是稀罕人家姑娘长的水灵乖巧。
“娘,你这也变的太快了,太姑姑呢?”刚还儿子长儿子短的,这会拉着别人家女儿不放,女人真是奇怪。
“青天,青雨,白墨。”芽儿走在闵家娘子后,作为代表来迎他们,跟在她身后的红雾冲突冲了出去。
“徒儿啊!可想死师父了。”红雾一把从闵家娘子手中抢回自己的亲亲爱徒,也学着闵家娘子看青天似的,上下打量。
有徒弟了不起,继续装,不就是想让他眼红,秋谷吹胡子瞪眼,假装没看见,他也要收个徒儿去,一定要跟师叔好好说道说道。
“师父,徒儿也想您,徒儿给师父请安!”青雨这乖巧的,红雾眼眶都红了,瞧瞧,多招人稀罕啊,得意的看了自家师兄一眼。
今生默默站在一旁,盯着红雾的手,装模做样的上前,一个踉跄摔了下,将青雨搁在自己身后,起身淡定的道:“见过红长老。”虽然是师傅,可拉着手不放真是为老不尊。
“行了行了。”红雾老大不高兴,他还没跟爱徒好好聊聊呢。
“都进城吧,小姐正等着你们呢。”芽儿抚额说了句,黎叔总说她不靠谱,难道靠谱的都这样的吗?
“芽儿,陛下可平安到了?”总算还有个比较正常的白墨。
“陛下早到了,走吧。”
“哇!这谁养的”芽儿的一本正经,也只维持了这么久,见到大白后,立刻原形毕露。
大白高傲的抬起狼头,不过鼻子嗅了嗅后,总算是给了个眼神,芽儿身上有青锦的味道,没逃过大白的狼鼻子,闻着味,自己撒欢的跑进了城。
城中百姓和守城的士兵们被吓的魂飞魄散,这哪里来这么大的狗,一路横冲直撞,寻着味道很快就找到了它要找的人,兵衙别院的几个守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一道白色的影子串了进去。
“嗷!”
青锦愣了一下,看着直扑过来的大白,本来的挥手,大白扑了个空,在地上滚了一滚,满眼委屈的低鸣,圆溜溜的狼眼,水汪汪的看着青锦。
“大白?”看清之后,青锦将目光望向一旁的秦玥玺,不是送回北地了吗?
秦玥玺摊开手,表示无奈,落下棋子,“这家伙灵性的很,一直跟着。”也帮了不少忙,北冀腹地,方向难辨,水源难寻,多亏了它。
大白又试探性的靠近,蹭到青锦跟前,那模样,温顺的跟只猫似的,青锦只好伸手拍了拍,得到安慰的大白挨着青锦就不肯动了。
“看来他们进城了,一会去看看城防,南蜀大军应该也要到麦城了。”
青锦盯着棋盘,思索着下一步怎么走,“你看着就好,与南蜀的对弈,我来。”
当初就答应过,就是不忍她过于辛苦,“南蜀到底如何得罪于你?”一直好奇。
“一言难尽,总归是血海深仇。”一万多条性命,加她的,这仇不可谓不大。
“阿锦只管有仇报仇,一切有我。”秦玥玺笑看棋局,她这棋艺也是一言难尽。
“不怕本王惑乱江山?让你成为一代昏君?”棋局干不过,坏心眼的开起玩笑。
俊脸一笑,眉目柔情,“不如朕的锦王打算如何惑乱朕?朕求之不得。”若为阿锦惑,纵是昏聩些,又如何?
被反将一军,青锦心中暗道:“于此一道,道行太浅,往后出招,还需谨慎。”佯装没听明白,继续观棋,只是耳根略略泛红。
他的阿锦就是这么别扭的让他稀罕,都由她,终归这江山就是她的嫁妆。
暖春觉得奇热无比,这两人对着一幅棋盘眉来眼去,花前月下的,合适吗?当她和那狼不存在吗?璇玑那妮子还道这大元陛下如何杀伐果断,非凡之帝…哪像?哪像啊?
明明就是一幅风流公子的胚子,啧啧,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
不过,这锦王要出手南蜀,南蜀与她有何渊源?这等军国大事,这两人就当儿戏在这敲定了?荒唐啊!
芽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来,军中和地方官员也是接到消息,纷纷往兵衙赶,陛下来怎么不知会一声啊,这急匆匆的,若有怠慢,如何似的,这小小浪城先迎来锦王,现在陛下也亲临了,若不是碰到战时,这天边的人物怎么会到这来。
“太姑姑!”青天叫的这个甜啊,虽然个子长了,可性子没变多少。
“大姐!”青雨紧随其后。
“师叔您老安好!”秋谷不说话还好些。
“小姐!”白墨最后一个跟上。
青锦揉了揉额头,看着几人,两个孩子都长大了,尤其是雨儿,脱了那一身深宅大院的气息,落落大方,想必这两年,医术也精进了,青天也是长高长结实了,听闻咱北地战场上,也是表现不错,都长进了。
颇有一副家有儿女初长成的感概,莫非真如秋谷说的,老了?不过,算起来,抛弃这身躯,当真是老了。
“一路辛苦,都去收拾收拾。”
“陛下,小姐,门外各位大人要见陛下。”小姐素来喜静,这弄的呜呜渣渣的,黎叔眉头直跳。
“让他们到正堂去,朕稍后就到。”
“你与他们聊聊,朕去去。”秦玥玺起身,这就是他为何连夜赶来的原因了,知道来后,必是诸事繁多,哪里有时间与阿锦好好独处。
青锦让闵薛去陵南,只是以防她攻麦城时,陵南有可乘之机,没想到歪打正着,救了陵南之危,但陵南也是损失惨重。
风华不知此时青锦在做什么,坐在麦城别院中,捧着一杯清茶,细细品着,陵南应该烽烟四起了,当初目山一战,由你拉开序幕,而陵南这一战,算是回敬。
“卓然,速去陵南城,将情况随时来报。”
“是,公主。”当初他蛰伏在大元,明着是盗矿挖通道,其实是依着公主的指示,另外挖了战道,矿道不过是个掩饰。
抿了口茶,媚儿替她揉捏肩膀,萧风赫在一旁静静看着,“一路劳顿,阿姐先休息,有什么消息,就等着一觉醒来闻喜讯。”
风华摇头,她现在睡不着,也不想睡,要听到陵南的战报才安心。
陵南此时一陷入一片混乱,守将张烨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城内外突然涌现大量的蜀军,城中百姓更是吓的四处躲藏,明明城门未开,之前他还在站在城头巡查,没看到敌军半个人影,这些人仿佛从天而降,攻了个措手不及。
“大家镇静,迎敌,保护好百姓撤退。”一片厮杀声中,张烨扯着嗓门,尽量大声的指挥,但是敌军似乎源源不断,连从什么方向来的都莫不清楚。
城门已经被他们由内打开,如果此时再有从外进来接应的,陵南存亡难料,正想着,就听得城外马蹄阵阵。
“点狼烟!求援”
“城楼上不去,都是他们的人。”根本碰到烽火台,聂成志一抹脸上血迹,气愤而道。
“李副将,带一队人马杀出去,我们掩护,快去浪城求援!快。”张烨深知大事不妙。
百姓们面对突如起来的变故,有的已经呆傻不知所措了,清醒的已经寻地藏身,街上货摊被踩踏的一片狼藉,慌乱中与父母走失的孩子懵懵懂懂的站在路上啼哭,南蜀士兵进来,哪里顾得了伤不伤百姓,王上有命,论功行赏,都想着抢头功。
被践踏而死,被误伤而死,被随手杀死的百姓不计其数,张烨领着守城士兵们奋力厮杀,听着一声声惨叫,汗如雨下,身上早已染红鲜血。
“快走!”张烨一边开道,一边往城门杀去。
“将军小心。”聂成志一拉拉开张烨躲过一箭,心里暗急,今天莫不是要交代在这吧?这南蜀大军是怎么出来的?好像是城中四面八方而来。
眼看快到城门,李副将心一横,推了一把聂成志,“聂小将去,你功夫好,快去。”大家好不容易杀出的血路,不能让他个耽误了。
这时候也不穷讲究的,聂成志翻身上马,出城而去,但是事与愿违,刚到城门口,外面箭雨狂袭,只好撤回,差点没被射成马蜂窝,奶奶的。
“四个城门,这是最后一个,再出不去,咱们只能拼了。”李副将一咬牙,吐了唾沫。
“身上有响箭的都放了,万一有附近巡兵看到,还有一线希望。”张烨也没招了,不行就拼了,哪怕陵南失守,也要送出消息,这南蜀大军出现的太诡异了,对浪城威胁太大。
战时所备,平时还真不一定带这玩意,带了的人,将响箭朝天而放,对方好像发现,蜂拥而上,抓获守将,那就是大功一件,荣华富贵就在眼前,都拼命的往前。
城外烈老将军看着时辰,知道里面应该差不多了,“攻城。”公主和王上多年前挖的这暗道,今日是排上大用了。
“爹,王上的论功行赏令,怕是这城中的百姓要无辜受累了。”烈焱策马跟在一旁,略有不忍。
烈老将军面色轻轻一沉,严色道:“战场上,轻生死,也是无可避免,这是我南蜀对大元的第一战,只能胜不能败。”大元现在气势正旺,若不用胜仗来助威,对南蜀军心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