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北冀当年那么强大,却败北的最快,因为他们没有统一的信仰与文化,更无遵守统一法则的意思。
自由自在惯了,无法管束。
“还在为北地之事发愁吗?”如今已过了一个多月,这五王爷送回来的信,情况不妙,北地因为这场蝗灾,已无法控制的迹象了。
瞧着天色不早了,青锦挺着肚子来了永泰殿,看着几人还在议事,也顾不得许多,就进来了。
四五个月的身子,看起来,圆润了一些,其他到没什么变化。
“拜见皇后娘娘。”洛璃洵几人起身见礼,这皇后出入永泰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如今又是这么大的事,她放不下心才是正常。
“都坐吧,本王就过来看看情况如何了。”这北地这个情况,确实让人难办了,这个情况,赈灾的粮食也不好拨发过去,说不定拨发过去,还会引起哄抢,这民之教化,果然还是头等大事,这江山一统,可不表示,天下就真的安定了。
秦玥玺起身,牵着青锦在身旁小心坐下,这如今肚子越来越大,起坐都的分外小心些,加上天气渐凉,她走动的都的注意,这永泰殿离宸宫还是有些距离的。
“娘娘,如今这不光是北地暴民的问题,还有这内地的百姓,也是对征调粮食赈济北地颇为不满,都不愿意,有些甚至公然拒绝。”青天成熟了许多,也不再众人面前,一口一个太姑姑了。
青锦皱眉,“为何?”北地民风她知道,彪悍的很,可是内地百姓,多是惧法守法,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况且,今年秋收收成不错,这朝廷征调粮食也是有给他们银子的。
“哎,这也不能怪他们,确是北地民风不教化,有些野蛮之徒,竟不顾各部首领之言,偷偷越境抢粮,截杀商队,加上本来就是边境之地,多年摩擦,尽管如今一统,可新仇旧怨,老百姓扬言,就是喂狗,也不给他们。”
洛璃洵也是一脸无奈,这治理天下,当真是比打天下难的多啊,这北地,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大问题,既不能视而不见,置之不顾,又不知从何处下手去救他们。
所谓刁民,大概就是指他们了。
“历史原因,北地就是因为缺乏管束,放任自由,才会变本加厉,越演越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这蝗虫之灾,以往也是咱们疏于了解,确实对北地人来说,致命之灾,就算他们现在抢夺物资,也未必能顺利过冬,且毕竟是少数一部分人,大多数,还是只能眼睁睁受着。”荣王看完邸报,不太赞同现在贸然送粮过去,怕引起更大的反弹。
“皇上想如何做?”总不能不管,这乱了,就治,治不好,有时候,强横些也是要的,青锦最不怕的就是这种蛮干的。
秦玥玺了解她的脾气,也有些想法,“青天,你亲自去一趟,带兵去,召集各部首领,统一到羌城汇合,商议如何治蝗,他们总是熟悉的,也该有些方法应对,另外,让五弟继续摸清楚,到底受灾最严重是哪里,免得被那些家伙趁火打劫,朝中也没那么多粮食,给他们挥霍,这是给他们救命的。”
百姓遭灾,他身为皇上,有责尽力帮他们避难,但不表示,看不到就可以任由他们胡作非为,趁机占朝廷便宜。
再则,再远,如今也是大锦的疆土,就该受大锦的规矩,不行,就用强制手段,当初怎么把他们打下的,如今一样能让他们如何臣服,以暴制暴,并无不可。
既然喜欢打,就打的他们不敢动手为止,的让他们知道,这朝廷,不是他们之前的王帐,自有法度与约束。
“各部族必须听从你统一安排,所报灾情,需一一合实,牧民情况,也要据实了解,那些人不听话,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你就让他们明白,要如何遵守,若是哪个部族不听从指挥,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做,当然,也要还知道,软硬兼施,让他们明白,皇恩浩荡。”
先把这个冬过了再说,看来,在北地兴办讲学,也要提上日程,让牧民习得大家的文字,懂得一些法度,总有一天,这些都同步了,他们也会同化,这天下,才是真的一家了。
虽然有些遥远,不放一步步来,总要有些规划与期望。
“是!臣知道怎么做了。”恩威并施,既让他们怕,也让他们敬。
如此安排,颇为妥当,本就不该让着他们胡来,总的有人告诉他们对错,青锦也算放下心来,想必,这个冬,北地还是能过去的,粮食这边有,就看他们自己想不想好好活着了。
“至于那些内地不愿帮扶的,不愿赈粮的,你们也不必勉强了,非一日之功能改变的,但是,也要慢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们明白,这世上再无北冀,都是打锦人,将来,北地人的孩子,将习我们同样的文字,说同样的话,青天,也要告诉北冀人,这粮食,来之不易,多少百姓,宁愿喂狗,也不给他们,为什么,让他们自己好好想想,抢的了一时,能抢的了一世,为了他们下一代,他们也该好好想想了,若想拳头说话,你也好好让他们明白,他们的拳头,并不硬。”
“是,娘娘。”到底是太姑姑,还是这么个性子,千万被跟她硬着来,头铁的可以试试。
不过,这样办事,才是正理,大锦的子民,就该遵守大锦的秩序。
洛璃洵默默低头,这人,还是一样的脾气,以为这要当娘了,会软和一些了,这北地人,最好是能早日明白,靠抢夺厮杀过日子的世代已经结束了。
皇上和皇后,要将法度延及天下。
“既然定下,就赶紧去办吧,青天你明天就出发,这快入冬了,北地的冬,你也知道,怎么难熬。”没有食物,怎么能抵御那样的寒冷。
众人心中又是一叹,强硬归强硬,可到底是心怀天下,真将北地人归于大锦的羽翼之下,才会如此心系吧。
“知道要入冬了,你也少走动些,前面的事,有朕有他们,放心就是。”
这不坐的闷了,走动下,并非不相信他们,他是个明君,朝堂上,也有一群良臣,她如何不放心,只是听了北地一些事,还是忍不住了解了解。
“阿洵,这些日子忙的,公主临盆也没去看看,如何,身子可都好,等孩子满月,让带进宫来看看。”听闻公主生了个小公子,不知长的像谁,这么小,可是能看出来。
洛老定然高兴坏了,本想去看看,无奈,这身子,宫中走动,都要被某人说道了。
洛璃洵初为人父,有些不适,但更多是欢喜,看着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生命诞生,是一种很巧妙的感觉,“公主挺好的,孩子也结实,等满月了,静淑也说,要带着孩子进宫跟皇舅和皇后舅妈讨赏。”
秋时,贤王问斩了,还担心公主会有所不适,大人小孩都平安就好。
“芽儿如何?”问完这个,又问那个,众人默默低头,这娘娘要当娘了,还真是有些变化的。
娄久葛笑着连连说好,他们家夫人,可比娘娘圆滚多了,吃的好,睡的好,因着第一个孩子的关系吧,对这肚子里的孩子,给外的注意,吃补上,从不拘着。
秦玥玺可不打算让她这么一直闲话家常下去,天色不早,大家也要回家了,他的皇后也该回去休息了,这永泰殿风大些。
在众人目送中,负责青锦上了暖骄,乱宸宫而去。
“娘娘这身子,当真无碍吗?”荣王看着骄子有些担忧,这才十月低,他们也就两件衣衫,可刚才看皇后,已是薄袄了,暖袖也用上了。
谁不担心,青天更是,他马上要去北地,这一来一回,那边也不知道要耽搁多久,这冬天估计是回不来,也不知道太姑姑冬天可会无恙。
不行,走之前,一定要去见见青雨,让她没事更红雾师叔多注意着,等他回来,差不多就可以看到太姑姑的小娃娃了。
洛璃洵看了看,收回视线,同他们一起离开皇宫,一定会平安无视的,这样的人,老天收不走的。
“你太紧张了,弄的他们也跟着操心。”暖骄内,青锦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虽然有些惧冷的厉害,但是,一个冬,她怎么也过的去的。
怎能不紧张,虽装着没事,可看看她如今的模样,十月里就开始烧上火盆了,他心疼啊,本该到处走动,赏花赏景的时候,却被拘在这小小一片天地,摸着这放在暖袖中都捂不热的手,看着她一碗碗安胎暖身药灌下去。
心疼却只能假装视而不见,怕她更多心,以前喝点药都皱眉,如今,如饮水一样习惯了。
“这初为人父,他们能理解,对了,南宫少主说,过几日就要启程去北地了,希望他能在你生产前回来。”虽然没明说,但是,看南宫与红雾的表情。
不难猜测,阿锦生产时的惊险,这肚子,才四五个月,就要如此谨慎了,再冷些,想想,他便浑身不安起来。
似乎感觉到他的不安,青锦靠了过去,“相信我,也相信咱们的孩子。”她绝不会让孩子有事,孩子也一定和她一样坚强。
所以不管那药多苦,只要能平安生下孩子,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灌下去,及时每天只能在宸宫屋内走动,尽管出门就要暖骄,她也不在乎。
就是难为身边这些人了,跟着她生生受热,更过夏似的,瞧,阿玺的额头都有汗珠了,这暖骄她觉得冷,对他来说,却是如此热。
对,相信她,相信孩子,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暖春在后面跟着,没想到,寒疾如此厉害,如今这宸宫进屋就是暖烘烘的,有时候,她实在热的受不了,就要到外头喘口气,只能在屋内少穿,出来再加衣。
不过,他们都没觉得什么,只要那人,能平安无事,顺顺利利生下孩子。
进了房,让人给秦玥玺倒了杯茶,“这时候去,今年更夕,南宫怕是没办法陪着老庄主他们了,为了我这病…”
北地现在还不太安生,不过,那药,南宫说,除了他,旁人也没办法采回来。
秦玥玺没接话,不需说什么,这是他们夫妻二人,共同的相欠。
黎叔和暖春他们,只希望这南宫少主一切顺利,等这药到了,娘娘这身子就能痊愈了,再也不用早早裹的严严实实,大家也不用一点风吹草动,就提心吊胆。
还好,这是有药,若是没药,当真是不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