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盛宠之医品帝后 > 正文 242硝烟弥漫
    墨凌天拉起被他护在身下的人抱在怀中,坐起身,拨开白落羽衣领发边沾上的草叶,在她的身上仔细打量:“有没有受伤?”

    男人冷声的话语之中,听得出来难掩焦急,方才的爆炸让墨凌天又回想起了先前在荆州之时白落羽从阁楼上跳下来的那一次,若是他去得稍晚一步,他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她极有可能就会埋在那被火药炸毁坍塌的阁楼之下,这次虽然不是像那么近,但亦令墨凌天不禁担心,就怕旧事重演,一心地护着怀中之人,他该庆幸的是每次遇到危险之时他都能够在她的身边。

    “我没事,你别担心。”白落羽轻声应道,抬手一边拍去了男人身上沾染的尘埃,听到另一边的贺云澜沉重地开口道:“他死了。”

    贺云澜说的是那个少年,他在站起来后第一时间走上前去察看尸体。

    那么近的距离直接地接住了火雷箭不松开,少年的尸体看起来极其地惨不忍睹,触目惊心几近无法用言语来加以形容,和他旁边的腾蛇族人的尸体一样,早已是面目全非,让人不忍再去看下意识地就想要把眼眸移开,饶是这些早已见惯了生死的江湖中人,也有几分的叹息,毕竟少年还是那么小的年纪,正是生命初始本应还有太多的延续。

    在场的人却是都清楚地知道,少年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要保护谁,除了要保护他的族人,更是要保护……

    在墨凌天怀中的白落羽早在听到贺云澜的话之时就把目光转了过去,在看到少年的尸体,白落羽的脸色就变得沉重了起来,眉头皱紧,气息骤然降了几分,周身的温和尽收,他没有办法忘记先前少年赴死之前望向自己的眼神,那般的坚定却又毫不犹豫,飞火扑火般的信念,是他这个年纪特有莽撞而又盲目的冲动,白落羽不知道若再给少年一次机会,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少年会不会后悔,这白落羽不得而知,却又让她不得不动容。

    墨凌天亦在注视着地上那具尸体,没有开口说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其实方才少年若是没有那么做,以墨凌天之力也并非不是避不开那个火雷箭,但火药爆炸的余威,连墨凌天也不敢保证他能护住白落羽安然无损。

    司徒洛冥亦走上前去,皱眉地看了一眼少年的尸体,而后蹲下身来,眼睛在四周巡视着火雷箭爆炸之后所剩下的残骸,火雷箭原是为中原的火雷山庄所有,与江陵城主欧阳文轩亲手所制的玄冰箭齐名,皆是杀伤力极强的武器,一经使用必有损伤,只是火雷山庄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灭迹了,且这火雷箭,大部分都已经消失在那场大火之中,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还会出现在腾蛇族人的手中?

    “他叫什么名字?”白落羽定定地注视着那具少年的尸体,轻声开口问道。

    白落羽自诩从不奢求他人为自己做些什么,因她最不喜的就是对他人有所亏欠,连对自己的父母亦是,更不用说是旁人,而此时如今,倒像是真的欠下了一笔债,这么年轻而又鲜活的生命,让她不得不去在意,还是无法再有机会偿还的那种。

    白落羽那似是叹息的神情令墨凌天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但男人最终也只是眼神转冷,仍旧什么都没有说。

    “他连名宇都没来得及告诉你吧。”贺云澜也是知晓昨夜少年向白落羽示爱一事的,他叹息了一声,开口说道:“他叫羽,羽毛的羽。”

    “羽?”白落羽低声重复了一遍,嘴角轻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再问,垂下了眼眸,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似随风而去,她抬起头朝着贺云澜说道:“烦请将他好好葬了吧,记得找到他的刀。”

    看得出来,少年定然是很喜欢那把刀的,正是因为看出了少年对那把刀的珍视,昨夜白落羽才会没有伸出手去碰,因他想要的她不可能给得起他,所以便没有必要给他任何一丝一毫的希望,多一点对他来说都只会是残忍罢了。

    贺云澜沉重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这是自然。”这样勇敢的族人,他们玄狼族自是要将尸体好好地厚葬的。

    虽然少年的尸体如今已经残缺不全了,但是那把弯刀想必还握在他的手中,腾蛇族人竟然敢用如此霸道的火药来偷袭,可见是真的打算要撕破脸了,不留任何的情面,往后两族人若是再相遇,见面就只能是你死我活了,贺云澜想要立即回到族里告知大家这个消息,然后派人来把少年的尸体运送回族里。

    贺云澜先行离开了,司徒洛冥眼见着墨凌天和白落羽两人之间莫名僵持地气氛,有眼色地拉着唐屿走到旁边一个不远的近处,只到一个能够保护他们的范围内,监察着四周的状况。

    白落羽和墨凌天两人还待在原地,他们看着少年的尸体,白落羽的目光始终落在地上,墨凌天就待在她的身边,轻皱着眉头,终是开口道:“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打算记住他多久?他是为了你而死的,你可是觉得不舍?”

    白落羽微怔了下侧过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似被问住了又似有几分不解,不过她当真是微讶于此话会从男人的口中问出,他在担心些什么吗?这样的话一点都不像二爷会说的。

    墨凌天眸光沉沉地看着白落羽:“告诉我,你方才可是在后悔,昨夜没有收下他的刀?”男人的眼神十分的锐利,似乎不容许白落羽有任何的回避,墨凌天就是担心这个少年本来并不存在于白落羽的心里,却因为今日的牺牲,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他该死的介意这样的痕迹。

    “二爷,你多心了。”白落羽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她知道男人在不安在意些什么,淡声开口解释道:“我早就知晓,不可能一一去回应对我有好感之人,该如何做我自是清楚,倘若昨晚我收下了他的刀,只会让他留着那些不可能的想法,今日这样的事情,还是一样会发生的,更加没有办法避免。”

    “你明白就好。”闻言态度转缓了几分,墨凌天伸臂抱住了白落羽:“他心系于你,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他用性命换来你的安全,此番就算是我欠他的。”

    白落羽忍不住柔和了嘴角,她知道要让一个这么骄傲的人说出这般的话实属不易,二爷如今是要替她揽下这亏欠了。

    世事无常,昨夜他们还在看着这个少年舞刀,白落羽还赞许过少年的刀技,没有人想到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羽在接住火雷箭飞扑过去的那一瞬间在想些什么,谁也不得而知,就连是白落羽也不清楚。

    火药在瞬息之间摧毁了一切,不管是否有怨,所有的思绪情感都已消散。

    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肉与硝烟的味道,白落羽还坐在地上,眼睛看着地面忽然眯了眯,墨凌天在她的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除了地上的血肉模糊,他们还看到了另一样东西,是脚印。

    那是并不太明显的脚印,在林子的深处,除了被火药摧毁的这片地上,远些还能看到,那些脚印不深不浅的,看起来整齐有序,一看便是在何人的指挥下从这里离开之时候所留下的。

    “熊立安。”墨凌天慢慢说出三个字,无形中一股冷意凝结。

    很明显的,这是腾蛇族来这里时的路,也是他们撤退的时候经过的路。

    等到贺云澜带着几个族人回来的时候,白落羽、墨凌天还有司徒洛冥和唐屿皆已经不在了,败落的树木和草叶在地上,除了尸体,空无一人,寂静的冷风飘过,空气之中还弥漫着几分硝烟的味道。

    ——

    数日之后,黎城,腾蛇族的所在之地。

    夜深人静时分,圆月高照,晚风薄凉,所有人都已经睡了,有一间房里的烛火却还未熄灭。

    “你说,为什么他会捎来这么一句话?是不是中原形势此番对他不利,他改变主意了?莫非是打算要放弃?”房间之内,发如熊狮的老者坐在一张宽阔的椅子上,棱角分明的脸上面色阴郁,略带几分嘲弄之意。

    熊立安如今已经五十多了,但他看起来还是给人一种充满力量的感觉,一听他问出这句话,下面的人马上低了低头,恭敬地答道:“回大人,小人并不知晓,小人只负责传话,主子怎么说的,小人就怎么传,至于主子的意思,小人不敢妄加揣测。”

    只见说话的那个人身材看起来十分矮小,容貌平平无奇的,是那种只要一放起人群之中就很难再找到的人,他身上穿的是西南境内的服侍,但是口音却是中原的,这样的人实则最适合用来传递消息,因为他们只擅长的事情,就是在人群之中隐藏自己的踪迹,免于过分的突出而被人所注意。

    “砰!”熊立安手边的桌子被他用力的一拍,几乎要跳起来,震了几下之后,他的手搁在上面,手背上青筋暴突,冷声反问道:“不准找白落羽的麻烦?哼,莫非他以为老夫是他的手下?事事都要听命于他?”

    双目如炬,熊立安的吼声在房间之内回响着,冷笑着注视底下的人:“我熊立安身在西南,还没有人敢这么命令我的,他不过是个不受重视的皇子,凭什么如此要求我?与他合作至今,老夫可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好处。”

    底下那人的头垂得更低了,身子也尽量的往下缩,回答却是一点儿不见迟缓:“我们主子说了,倘若大人不这么做的话,将来有一日定是会后悔的,他也是为了你好,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好。”

    “为了我好?”熊立安听了这话面容之上的怒火更盛,巨掌往桌上用力拍下,这次那桌子哗的裂开,散了一地:“当初老夫告诉他有蓝蝎这种毒,他分明已经找到了,也明明知道我要这个蓝蝎,他却一个人独吞,一声都不吭,这是为我好?”

    窗外,有两个人屏息敛气,听着里面的对话,他们都没穿夜行衣,靠在窗下,一个人身穿青衣,浅淡的眸色内随着对话神思起伏,另一个面色如霜,面无表情的听着。

    这两个人正是司徒洛冥和唐屿,白落羽在林子之中瞧见了腾蛇族退走的脚印,他们便暗中跟了过来,一路上就跟着熊立安到达了黎城,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腾蛇族的地盘。

    从熊立安突然退走的行动上看,白落羽还是觉得不对劲,若是手中已经有了火雷箭了,再加上熊立安带过来的那些人,他没有理由在胜利在望之时又突然地离去。

    追上了熊立安之后,他们发现他形色匆匆,似乎赶着回去,一路跟来,暗中潜入,因着白落羽的腿脚不便,墨凌天便带着她到城中的一处客栈内休息,司徒洛冥和唐屿偷偷地跟着熊立安前来打探消息。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熊立安这么赶着回来与中原的使者见面,既然让他们听到了这样的对话,真是这样看来的话,熊立安口中的皇子,究竟是谁呢?若是说要护着白落羽,可能是相识之人,那便只能等回到客栈之后再问问白落羽了。

    司徒洛冥和唐屿听他说这里,互相交换了下眼色,要说是在西南境内哪个部族最最有可能与朝廷合作的话,说是腾蛇族,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奇怪。

    原来当初蓝蝎这种毒是熊立安最言之的,只是他们不知道的事熊立安为何会对蓝蝎如此执着这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眼见着熊立安暴怒,那人吓的跪在地上,却似早就被嘱咐过了,跪地说道:“小人并不知道其中的究竟,但我家主子后来也对小人说了,他手下的人差点就死在了毒公子的手上,既然如此,两相抵消,互不相欠。”

    熊立安怒极反笑道:“他手底下死了人,难道说我这里就没有死人?我手底下的人去了中原,可是一个都没有回来,全都死在那个男人的手里,现在要老夫放过他们?”熊立安一脚踩碎地上的木片之上,怒声道:“不可能。”

    “大人你也请息怒。”可见这个皇子派来的人虽然看似平凡,但是能放心的让他作为使者前来的,虽然是与旁人有不同之处,只见那个人跪在地上,语声之中带着几分惊恐,但是说话却还是条理分明的:“主子还说了,既然已经与大人建立了同盟关系,自然不会亏待了大人,事成之后必当厚待!”

    熊立安的面容之上,还是带着明显的不甘心和怒气,他在房间之内狠狠地踱了几步。

    若是说熊立安与朝廷有牵扯,那么腾蛇族的人所用的火雷箭便不奇怪了,毕竟火雷山庄传言当初就是得罪了朝廷,被朝廷所灭。

    熊立安又问了那个使者一些事,全都是中原的近况,司徒洛冥和唐屿在外面听了会儿,正打算离开,忽然听到里面又说道:“你家主子竟然要我不能动他们,他该知道我手下的乌儡被莫二爷废了一只手臂,是不可能会轻易放过他的。”

    那个使者闻言淡声回答道:“回大人,我家主子其实只想保住一个人,就是那个白落羽,只要不动她,至于旁人的生死我家主子并不关心。”

    “哦?那他知不知道,这两个人从来都没分开过,老夫怎么对付一个,而不伤另一个,你倒是说说看?”熊立安的语调之中带着明显的嘲讽:“是不是你家主子看上那个白落羽了?”男人的话问出口,就像是玩笑,言语之中还是带着淡淡的阴狠。

    那使者也就陪着笑回道:“主子的事,小的哪里知道,小的不过是个传话人,不敢知道太多。”

    熊立安闻言冷哼出声:“你家主子的品位也真是够特别,还看上个瘸子。”

    听到这里,在屋外的唐屿的身上也泛出冷意,被一旁的司徒洛冥一下按住,靠近他的耳边传音道:“小心,不要露了行藏。”

    唐屿的气息若是太过明显了,熊立安这样的高手一定会发现的。

    唐屿就着他的姿势,两个人背靠着墙,不敢让自己的气息泄露,房间之内熊立安和那个使者还在对话,人影印在窗口,就在他们两人身后。

    “是,小人会把话传到。”对于似终于结束了,那个使者从地上站了起来,门外突然响起叩门声,是有人求见。

    司徒洛冥小心地探出头去,唐屿同他一起朝里看,从窗口的缝隙中能看见,熊立安应声让人进来了,那个人似乎还是他的心腹,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熊立安的脸色顿时就起了变化:“你先下去,我有事会再传你!”

    那个使者躬身退下之后,熊立安的脸上即刻面露出了难掩的焦急,抓住了他那个手下的衣襟,急声道:“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晕过去的?不是交代了人,要他们好好看着吗?”

    从他的语气听起来,他对这个人很是关心,他的手下似乎早就习惯了,小心的答道:“听说是太累了,大夫写了方子,宫里命人熬药,已经服下,睡了。”

    是谁会让熊立安如此的挂心,宫里?难道是哪个王族?司徒洛冥和唐屿在外面听着,想到了湛钰山所说的话,莫非是南岳?还是天漓?

    他们此时亦不敢确定,都在心里猜测着,熊立安却是匆忙地就披了件斗篷,即刻吩咐了人备马,大步地走出门去。

    房门被合上,刹时又恢复了安静,司徒洛冥和唐屿在窗外听了会儿动静,一个留意暗哨,另一个抬手推开了窗户,悄无声息地从窗口翻了进去,随即司徒洛冥也从外面到了房间里面。

    “此人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是何身份,竟然会让这个熊立安如此的紧张。”站在房间之内低语,唐屿朝四周打量着,这个熊立安的书房里居然还有很多的树,还有一些诗稿之类的东西,和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相比,有些不协调,非常叫人意外。

    “若非是亲人,就是他心中所记挂之人,他已经年过五十了,却没有妻室,作为一族之长,他这种情形太少见。”司徒洛冥走到了唐屿的旁边,发现他正在低头看着桌上的一页纸,就摆在熊立安的桌上。

    拿起了那张纸张,司徒洛冥看了几眼,指着那诗稿:“看这字迹定然是个女子,不是熊立安的,他不娶妻,也许就是为了她。”望着那纸笺上已经泛黄的颜色,司徒洛冥沉吟道:“就是不知道他那么执着于蓝蝎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个女子?”

    “向熊立安这种人若是看上了谁,一定会弄到手,除非说这个女子是王室的妻室。”唐屿并没有什么兴趣地看着他手上拿的诗,都是些哀怨的词句,字里行间全是痴情,还有些愁苦和浅恨。

    “看看还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若是没有,快些写完,我们便离开。”司徒洛冥指着另一边摆放的纸张,那里有许多备用的纸,以熊立安的性格,应该不会刻意记下纸张的数目,他们用去一张也不会被发现的。

    唐屿拿过纸,用桌上的笔墨写了几行字,那是要人传话回去,调查那个“皇子”的身份,写完了,那张纸被收起,只等到了外面,用暗号与他们的手下联络,把命令传下去就是了,如此他们才可以更放心些。

    “我们走吧。”唐屿把一切东西都归位,司徒洛冥转身走向了窗口,两人准备要离去,此行并非毫无所获,至少他们如今知道了熊立安的背后还有这样的人,而且照如今的形势,熊立安虽然语气并不好,但如果真要命人动手的话,对于白落羽应该还是会有所顾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