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盛宠之医品帝后 > 正文 299爱恨两忘
    眸色轻闪,上官容瀛走到一边,对暗处的人打了个手势,寝宫之外,原本守着的一些人立即就散去了,上官容瀛为了防止上官景再生异心,命所有的人将整个王宫监视了起来。

    程珩此刻就守在寝宫的门边,他自然是看见了上官容瀛暗地的动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但现在他也不能开口去说些什么了,王宫之中方才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祸乱,对天漓还来说本就是重创,宫里的混乱而今还未恢复过来,无影阁的人又还都全数守在此处,他们又无一不是高手,想得更严重一些,司徒洛冥他们若是想要逼宫助谁篡位,伤害上官厉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上官容瀛的做法是小心谨慎的,也是一种防御和压制,无论是对无影阁的人还是对上官厉亦是,他必然要做到万无一失。

    程珩看了眼神色冷漠的上官容瀛,眉宇间的褶皱不禁加深了,对于这个庶出的皇子,上官容瀛一直是在外的,连他常年待在宫中都对之知之甚少,不知若是日后真的让其坐上国主之位,天漓不知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政权的更迭有时可以是一个国家兴衰的转折,之后会怎么样谁也料不准。

    上官厉虽然已是久病,一直卧在床榻之间,但是这心思却是还没糊涂的,他抬眸看了上官容瀛一眼,回应他的是森然冷冽的眸,似没有多少的情感,上官厉眼中的他就像是一只年幼的雄狮,虽然羽翼还未锋芒毕露,但是已经隐隐有了王者傲然之姿,上官容瀛并没有丝毫的惧怕,亦没有回避上官厉的眼神,父子两人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和对峙。

    最终,上官厉看了他半晌,先开口道:“你也像朕……”

    上官容瀛似是没有想到上官厉审视他那么久,第一句出口的话竟会是这般,他的神色微变,一时猜不透男人话语背后的意思。

    程珩听见上官厉的话也看向了上官容瀛,这人的确也像国主,像国主一般有野心亦有谋略,怕是存了心就想要这天漓的国主之位。

    上官厉毕竟是君王,多年来他早已是看遍了人情,阅人无数,他自然一眼就能够看出上官容瀛的本质,那是双掠夺者的眼,势在必得的。

    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上官容瀛淡淡地开口,连眉梢都没有抬:“父王说笑了,儿臣是父王的儿子,自然是像父王。”

    司徒洛冥将齐刃刀交给了上官容瀛,缓声开口道:“我想有件事还是须告知于国主,上官决在方才宫中的内乱之中已经不幸遇害了,而今这把齐刃刀是唯一能够救你命的,至于日后天漓的下一任国主是谁,我想还是由国主你自行决断吧,我想国主你心中应该早有衡量,无影阁和百里山庄皆无意插手你们天漓朝廷中事,希望此事至此就算了结,莫再有所牵扯,事情已了,我们这就告辞。”

    听到了上官决遇害的消息,躺在床上的上官厉身形一震,眸中似还是闪过了抓不住的悲痛之意,司徒洛冥接下来所说的话似乎也没有听得清了。

    并没有把天漓国主的寝宫当做是什么特别的地方,不需要主人的回答,司徒洛冥已经交代清楚了所有的事情,他站起来,和唐屿两人转身领着手下的人径自离去了。

    上官厉似还在怔然之中,上官容瀛注视他们的离去,眸中闪过晦暗不明的神色。

    躺在床上的上官厉眸光轻闪,从心底油然而生了一股悲凉之意,如果说他当年做的是另一个选择的话,一切是不是会与今日的情景不同?

    又或许,再有一次选择放在面前,他还是会选择帝王之路,人心难改,就像他将两个儿子放在宫中监视照看,一样是免不了他们手足相残,免不了夺位之争。

    “陛下,苍穹神教的人……”程珩走上前来,他受命于上官厉,将所有发生的事及时禀报,还细说了关于夕尘师太的事。

    夕尘师太原是出世高人,上官厉当年就是因为相信了她的话,也是因为她从不胡言,她说了那个孩子不祥,上官厉才会如她所说的弃了一子,但谁能够想到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夕尘师太,而是欧阳逸秋所扮,如今害得上官决做出那般事,最后落得了那样的下场,上官厉的心里怕是不好受。

    静默地听着,上官厉抬起手无力地摆了摆道:“朕都知道了。”他其实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试图去改变,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还是真的到了此等生命垂危的地步,他忽然就有了一种感觉,因果轮回,一切的事情都会走向必然的结局,即便是他想改变亦改变不了那结局。

    “你们先退下吧。”长叹声中,上官厉疲倦地合上了自己的双眼。

    齐刃刀就摆在另一边,八月十六,月还是圆的,只要割破了心口,取了血便能将他从血咒中解救出来,但是上官厉并没有让任何人动手,他看了那把齐刃刀许久许久,然后合上眼,喃喃念着什么,似乎是已经睡去了。

    上官容瀛在边上听到了他口中叨念的话。

    痴心太苦,不如爱恨两忘……这句话是邴英婉曾对上官厉说过的话。

    是年,八月十六。

    天漓国主上官厉在久病卧床后,于寝宫之内驾崩,让大臣们意外的是,上官厉终是传位给了三皇子上官容瀛,二皇子上官景获封安陵王,赐宫外府邸,辅佐上官容瀛。

    上官厉终究还是没有使用那把齐刃刀,而是选择了在邴英婉死后的第三个月,连着血咒的脉络,随她而去了。

    就连上官容瀛也看不清楚,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上官厉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他知道上官厉并没有多爱邴英婉,或者应该说邴英婉并不是他今生唯一所爱,他不明白上官厉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当真是舍弃了自己的性命随她而去,他这么做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他心里当真没有忘记邴英婉,又或者是因为他已厌倦了这人世的所有的一切,想要寻个安生。

    ——

    逝音谷之中,幽潭依旧,谷内众人各司其职,开始了又一天的忙碌。

    “二爷,起来了。”日上柳梢,某处院落的卧房之中,有人已经睁开了眼眸醒来,仅穿着一件纯素色的内衫,白落羽朝着身边柔声低语了一句,躺在她身旁的男人竟然没有睁开眼,似乎是还在安睡之中。

    手无意识地转了转衣袍上的袖口,白落羽侧首看了过去,身侧的男人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平日里那双冰寒的眼眸暂时被掩住了,看不见其中的冰冷和漠然,徜若这时候被人看见了,恐怕所有人都会被这张过分英挺俊美的脸庞吸引过去,只要墨凌天不睁开眼,就没有了那层冷漠森然。

    从那日天漓内乱至今,已经有些时日了,当时白落羽的伤势很严重,容云鹤只能在先行压制了之后便将她带回了逝音谷,墨凌天放下所有的事同白落羽回到了谷中,这一来便是住下了,住到了今日。

    刚回到谷中之时,白落羽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加之蛊毒涌出侵体,容云鹤只能用药物强制她入睡,数日未醒,墨凌天一直默然地守在她的身边,连夜里都常常不合眼地看着她,惟恐她就这么狠心地撇下自己而去,好在有容云鹤在,白落羽的伤势总算是慢慢地好转过来,当时容云鹤就是担心白落羽碰了那齐刃刀,体力的内力增强失了衡,怕是已经无法压制她体内的蛊毒了,所以要救她的话必须把那蛊毒一并给解了否则只会后患无穷,容云鹤只得绕道去了趟南岳取药,才会耗费了些时日,他本以为白落羽应是能够撑到他到来,没想到出了意外当他见到人的时候,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时至今日白落羽的伤势也算是好了大半,墨凌天亦是许久未过上这般闲散的日子,每日夜里抱着白落羽入睡,到晨起像今日竟是未早起,这简直就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白落羽一直都知道,墨凌天长得是极好看的,但她还是不禁多看了两眼,许是早晨的柔光太过于美好,她徒生了些许眷恋,眷恋这般平静祥和的日子,兜兜转转的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亦多次在生死之间徘徊而过,这样的日子其实才是白落羽心底深处最简单的期盼,但是因为身边的男人,她注定的怕是无法选择这样的生活,但她可以为此而甘之如饴,只要,一直有他在她的身边……

    心不在焉地想着些什么事,白落羽的手指不自觉地从对方的眉眼之间抚过,她感觉到了墨凌天的呼吸,有着淡淡的微热,就萦绕在她的掌心。

    目光在男人的脸上流连了片刻,白落羽不禁柔和地弯了弯嘴角,醒悟过来之后收回了自己的手,怕会吵醒他,她的动作很轻,刚想侧点身,腰间却是忽然的一紧,被人搂紧了怀中。

    男人哑声开口道:“怎么不多睡会儿?”晨起的声音带着低沉的磁性,在她的耳边轻勾她的心神,一双有力的手臂环绕,白落羽重新跌回了男人的怀中。

    墨凌天此时还没有睁开眼,低沉的嗓音慵懒微哑,两人的衣物摩擦发出几声悉索的声响。

    还没系好的衣带松开,白落羽从窗口朝外瞧了一眼,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太阳都爬那么高了。”二爷倒是难得会“赖床”的兴致,也让白落羽觉得颇为新鲜。

    许是待在她的身边太过于安宁,墨凌天已经很多年没有像这些时日睡得这般好了,每夜搂着她入眠,白落羽身上淡淡的药香味放佛能为他助眠,让他觉得安心,男人也放纵着自己就这般沉溺有她在身边的感受。

    煦风拂下杨柳,絮若飘雪,逝音谷里也种了柳树,从此处的窗口看出去,几乎让人怀疑已是在冬日,大致算算,白落羽他们已经回到谷中住了有一个月了,这里的柳树长的也好,就像当初她和墨凌天在临城初见的那个时候,城外姻缘树下的花絮亦是纷纷扬扬的,白落羽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禁有几分失了神,一时恍惚,回过神来,已被墨凌天覆到身下。

    墨凌天抬起了白落羽左手的手腕,她的腕上有一道疤痕,伤口很深,还未完全落痴,那天上官决在峡谷与他们对峙之时,白落羽险些差点又陷入了昏睡,后来白落羽是用锋利的石片狠心地割伤自己,换得一丝清醒。

    那时看到了白落羽手腕的鲜血,墨凌天别提有多震怒,故那日峡谷之内战后的场景才会那般的惨烈,墨凌天一方面气的又是自己,她就在自己的身旁,他竟然还未护好她,这无疑激起了男人心底的暴虐感,迫切地需要找到发泄口。

    再看到那还未愈合的伤口,墨凌天的眼中依旧闪过了暗色,脸上的神色也变了些许,他从床边取了伤药,做着每日晨起都会做的事情,拉起白落羽的左腕,上面有结痴的伤口,他抹药,包扎,动作轻柔流畅。

    白落羽只是躺在床上,任由着男人的举动,眸光柔柔地落在他的身上,等到墨凌天包扎好了,她才收回手,有心将手腕放进了被褥之中,她知道每每他看到那个伤口总会心情不悦。

    白落羽柔顺地靠进了墨凌天的胸膛,温声开口道:“二爷你一直待在谷中无碍?阁中的事情可都处理好了?”

    墨凌天的手在白落羽的背后轻抚游移,下巴就靠在她的头顶轻轻磨蹭着:“都不急。”他的回答白落羽倒是也相信的,二爷处理事情的时候一贯专注,甚至还有过不眠不休的时候,想来应该是没什么事,她放下心来,贴着墨凌天的胸口轻蹭了蹭,手抬起环着他的腰。

    从上往下注视的眼里有一团隐隐的火光,墨凌天垂首看着怀中之人,双手顺着腰际微敞开的衣襟往里摸索,墨凌天将她整个地更纳入了自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