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仔仔细细的说了这举荐之法,“民间大凡有闲钱的,都会放在钱庄里面,以备赚一些利益银子,这也是投资的一种,若是直接问老百姓要钱,自然是不成的,正如翁相所言,大越朝抚育万民,那里会直接问百姓要银子,乐捐的道理?这是万万不成的,”薛蟠目光炯炯,“现在我们要带着老百姓们赚钱,让他们的投资最有回报!”
薛蟠舌绽莲花,好像是后世理财经理一般源源不断滔滔不绝朝着这些潜在的客户推销着自己的理财经济学,众人被宣传的头晕脑胀的,简直都有些听不懂了,只是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这个生意大可以做的,不仅仅是可以做的,甚至是朝廷这里头的用度开销也不会被西北战事给占据到侵占到,这样的话自然是各部衙门都十分欢喜,这些朝中的大佬们呢也知道自己这手下的人用度不会影响,自然也是高兴的。
众人好像都是喜气洋洋,感觉挖掘到了一个宝藏一般,但是自然也有人十分清楚,有一位适才就默默听着薛蟠忽悠没有说话的干瘦老者开口了,此人乃是三朝元老辛忠河,虽然没有多少大才,但为人谨慎,凡事儿都仔细对人态度也是甚微,故此在都中可以历经三朝,屹立不倒,足可见此人的谨慎可靠,他咳嗽一声,打断了薛蟠的精彩描述,“这银子好借,可日后难还。且不说如何借,我且问你,这如何还?”
“历年增减,将利息慢慢的还进去,”薛蟠详细的解释道,“时间可以拉得长一些,比如说五年比三年的利息要更高一些,十年的利息也要更加高一些,让老百姓大家伙觉得这长久的更抢手一些,如此的话,这利息可以再长久一些,另外,也要根据朝政这些年每年增收的银子比例来说,不能够入不敷出,如此的话,对着朝廷影响是最小的。”
“这个利息的事儿,到底是小事儿,只是这个本金,”辛忠河摇摇头,他的心思细密,想到了旁人没有想到的问题,“利息好还,可这本金呢?总不能是付了几年利息,日后就不再给本金了吧?”
薛蟠原本想说要继续发行新的国债债券等,寅吃卯粮,这么陆陆续续的卖将来的出息去,总应该源源不绝的,但是按照这个时代文官们的尿性,日后绝对,绝对是会超发的,超发过度的债券,只怕是将来一赖账就成为了废纸,这样的话整个经济就会完全崩溃,到时候自己个不在人世倒也罢了,若是自己个还在人生,一万个标准都会同意自己个被拉出来当做替罪羊喀嚓掉,有些时候进步半步就是天才,而若是进步一大步,人家就觉得你是妖怪了。
这个话儿不能说,薛蟠笑道,“本金的事儿,也该如此慢慢来支付,自然,老百姓的银子,也不能够不还,咱们这朝廷,应该是要带着老百姓赚银子才好,若是都亏了本,还没有了利息银子,朝廷就没有了信用,这是不成的,这个本金的事儿,除却每年朝廷先预付一部分外,另外最大的部分,应该还是要落在西极国之上!”
“落在西极国?”众人都静静听着,礼亲王笑道,“难道西极国有什么宝藏吗?”
众人都觉得礼亲王的笑话很好笑,都很配合的笑了起来,但是胡光墉没有笑,若是论这养心殿里头,论谁能最懂薛蟠的心思,只怕就是这眼前这位掌控户部多年、精通财计之学的蚕神了,薛蟠笑道,“是的,王爷,西极国出产极多,不管是美玉、宝石、金银矿山、还是牛羊等物,都是极为丰饶的出产,这些可是咱们都要的,至于其余的东西,若是西海之边其余的国家有需要的,自然就可以也做生意的。”薛蟠笑道,“这些就是日后朝廷要把这本金还回去的出息所在。”
“而且这一次的名目,完全可以特别设立一个‘西征预收诸事引’仿照盐引的例子,”薛蟠仔细的解释着,“先发下去,这什么地带什么东西,分给了谁,这出息交给谁,这个生意交给谁,都一一按照盐引的法子拍卖下去,西极国如此辽阔,如何收不来银子?”
众人听到这个意思,不由得有些瞠目结舌,一时间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翁常熟抖着手指着薛蟠,“你这是要将西极国整个覆灭之后,然后尽数占据不成?”
“不然呢?”薛蟠奇道,“西极国如此不逊,合该覆灭,覆灭之后,我大越接手西极国之土,自然是要接收一切,这有何不妥?”
“我大越天师行王道,做仁义之事,如何能够在西极国如此暴虐,刮地三尺?若是如此,西极国岂不是生灵涂炭!你这又如何解释?”
薛蟠无奈的在心里头翻了一个白眼,如此迂腐的话,居然出自一国宰相的口中,真的是让人很是无语,西极国若是真的空守宝山那才是最苦的日子,只要是货币流通起来,商品流通起来,经济自然是就发展起来了,经济好了,自然生活水平就高了起来,这一点若是要仔仔细细的说出来,不仅需要很长的时间,只怕是翁常熟还不愿意听懂。
薛蟠有些无语,胡光墉拦住了翁常熟,“化外之民,得天朝眷顾,就是天恩,其余的事儿,无需去管,”胡光墉鄙夷的望着翁常熟,“今日你薛大人所言,的确是极为有真知灼见的,”他虽然和薛蟠不对付,也不想太过度用中枢的钱,但是薛蟠所提这个要求和可能性极高的计划,的确是让他看中了,他对着皇帝微微弯腰,“臣以为可行。”
胡光墉如此表态,倒是让皇帝有些没想到的,翁常熟还预备说什么,却被永和皇帝给拦住了,“胡相,这事儿真的可行?”
“的确可行,只是计划繁琐,需要仔细筹划。”胡光墉点点头,“薛大人的确是高才,非常人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