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的事儿也很顺理成章的发生了,特别是鸳鸯从宫中归来,伺候元妃很是妥当,贾母瞧见元妃气色好,又问了薛蟠知道鸳鸯在宫中照顾元妃很是细心,自然是越发的高兴,不仅是吩咐凤姐从自己的月钱里头拿出一两银子出来,再加给鸳鸯,而且是对着鸳鸯更是器重。这加了一两银子月钱给鸳鸯,鸳鸯的月钱就有二两了,这可是不算少了,须知道赵姨娘周姨娘等人月钱也不过是五两银子。
倒不是因为这银子让贾赦动了心,而是鸳鸯自然有她的好处,容貌自然不必说了,都是出众的,而且这为人宽厚,不急不躁,又与人为善,不会因为伺候着贾母而骄横不可一世,故此在贾赦这样的老色鬼看来的确是上上乘的,他就请托了邢夫人去找贾母,邢夫人却也知道鸳鸯不是寻常的丫头,没有那么好相与的,于是只能来找凤姐,凤姐原本觉得此事不妥当,按照她的话来说“老太太离了鸳鸯那丫头只怕是饭都吃不下去的。”寻常的丫头没有问题,唯独是鸳鸯不行,邢夫人反而埋怨凤姐不帮衬着筹谋,凤姐无法,只能是来找贾母。
贾母听到这话原本就不言语,虽然不乐,但也不好直接回绝,于是说要问鸳鸯的意思,鸳鸯得了信儿,原本就是不高兴,后来邢夫人亲自来劝,这肚子里头火气十足,后头她那不着调的嫂子倒是又来恭喜,可是彻底将鸳鸯的怒气给全都勾了出来,于是不仅是骂了她那嫂子一顿,又到贾母面前哭诉,说明自己不愿意嫁,贾母气得半死,把邢夫人叫来好生骂了一顿,又说要花个几千两银子,只管是叫贾赦出去在外头找得意年轻漂亮的来,只是家里头鸳鸯这个,实在不能!
故此因为这事儿,贾赦实在是在贾母那里没脸,不好意思再来贾母面前,故此素日里头都不出现了,只是托病不出,邢夫人想着这事儿,也就叫邢夫人出面。
故此王嬷嬷也有这么一说,薛蟠这才稍微定下心来,但是这事儿还不能放松警惕,“若是大太太提了这事儿,被老太太知道了,日后咱们再想如何,这先入为主的想法在了,可就是不好了,”薛蟠来回踱步,焦急的说道,“这事儿,要拦着!”
“怎么拦着?”
“你去给我想办法,”薛蟠对着王嬷嬷横眉竖眼的说道,“嬷嬷既然是知道了这事儿,总不会说是就来通传的,有什么主意,还不赶紧着说来?”
“依我看,还不如先下手为强,”王嬷嬷出谋划策道,“先让太太出面,把这事儿先说定下来了。岂不是就好了?大太太就算是再想说也是来不及了。”
“不妥,”薛蟠摇摇头,“娘娘生产在即,诸事都要拖延在后,我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说这个,若是这个时候妈过去谈这个事儿,只怕是人家还以为咱们携恩求图报,如此就不好了,再者如今凡事儿也不能够惊动。”
薛蟠要担心的事儿已经够多了,元妃生产自然是不必多说,乃是重要的事儿,他心里头隐隐约约更忌惮的,还是大荒山青梗峰的那些人,木石前盟可不是说的自己和黛玉,若是自己这个时候不仅是改了元妃的命运,更是又要去提亲之事,只怕是那边的报复会十倍剧烈的攻击而来,薛蟠不怕攻击,但怕突然起来不知道何处爆发的攻击,就算是要修改命运,只怕还是先紧着元妃这里才好,若是提亲去,青梗峰大怒,再派一个胖头陀来不顾及一切代价,也不玩先礼后兵的那一套,直接要自己死,就算是有宣礼处的保护,也够自己吃几壶的了。
故此,薛蟠现在还是准备先做一下缩头乌龟,哦,不,这个太难听了,他还是先准备退一步海阔天空,事情一样样的办,温水煮青蛙,将变化慢慢的循序渐进,这样才是最好。
所以现在不是适合提亲的时候,还要等将来。
“那么只能是用老法子了,”王嬷嬷笑道,“我这也是和王保善家能熟起来,无非也是银子使下去,若是大爷肯花些银子,我送给那王保善家的,说不准,总是还能帮着大太太打消了这个念头。”
送给王保善家的?送给一个嬷嬷效果如何,还不知道呢,不过王嬷嬷的话倒是给薛蟠提供了一个思路,“擒贼先擒王,与其送给王保善家的,还不如送给大太太!”薛蟠眉毛一挑,他觉得送给王保善家的,还不如想着送给邢夫人比较好,毕竟这擒贼先擒王了,还不如舍得银子来找到最关键的人物,他叫王嬷嬷,“到账房拿两百两银子出来,再预备好两匹最好的玄缎,你拿着送给大太太去,就说我的终身大事儿日后就靠她了!”
这话实在是有些不通,薛蟠的话儿让王嬷嬷摸不著头脑了,“这话是怎么说的?”王嬷嬷是知道薛蟠的心思的,邢夫人说的人选绝不是他想要的,若是这样的话,按照正常的流程和办事儿的办法,应该赶紧着送银子去把这事儿给回绝了,说明自己个的心思,那么邢夫人就不会再提亲了,怎么还说要把自己个的终身大事托付给邢夫人了?这话不通啊。
“托付给她是没错的,日后我还指望着要请她在老太太那里敲边鼓呢,”薛蟠笑道,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你就这么送过去,把这话儿给说清楚了,说我的终身大事儿,还要托付她老人家,只是因为如今娘娘在园子里头,各种事儿来不及办,故此自己的事儿也要拖延些日子了,先要感谢她老人家挂念着我,但不可以把话儿给说死了,就说,日后有求大太太的时候,自然就来请教,到时候就请大太太帮忙是了。”
薛蟠悠悠说了这么一番话,这个时候,王嬷嬷仔细的琢磨了薛蟠的话儿,才明白薛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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