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罗梦鸿
虽然抓住了陈晖,将无生老母教潜藏在祥符的势力几乎连根拔起,收获不小,但却丢了罗梦鸿。
和那批宝藏相比,罗梦鸿还有那么重要么?
当然很重要,这位无生老母教的创立者,其民间影响力,绝对不是金银财宝能衡量的。
罗梦鸿,罗祖,他冲出牢笼,无异于猛虎入山林啊。
事实上,罗梦鸿逃出生天,对苏瞻有什么坏的影响么?真的未必有,至少暂时不会有,但有一点是确定的,罗梦鸿肯定会搞事情的,这家伙自传道以来,就有搞事情的天赋。
锦衣卫存着许多关于罗梦鸿的资料,话说罗梦鸿起初是个当兵的,不过半路被拿下了,回了家就琢磨起了传道的事情。
罗梦鸿当兵不怎么样,传道却是让人大开眼界,第一次传道,他在某闹市区搭了个台子,愣是靠着一张嘴皮子,吸引了上千名看客。
从此以后,罗梦鸿就开创了无生老母教,信徒以爆炸的速度增长,据锦衣卫内部不完全统计,光南北直隶,信徒就有四十多万人。
可怕,相当的可怕。
苏公子觉得,若是论忽悠神功,自己离着罗梦鸿差了十万八千里,同样是两张嘴皮子,自己顶多忽悠个把人,人家罗老头直接嘴炮洗脑,一洗就是上千人上万人。
不过,苏公子心大,暂时罗梦鸿要面对锦衣卫的穷追猛打,应该不至于找自己麻烦吧。
真要说起来,锦衣卫这次丢脸丢大了,被人家从千户所把人劫走,这简直是当着面打耳光啊。
由于突然发生这件大事,诸葛延以及铁虎等人一直忙着处理公务,竟然还没吃饭,苏瞻只好进厨房做了些便饭。
吃饭的时候,苏瞻也没有闲着。
“义父,跑了罗梦鸿没多大关系,咱们手里不是还攥着陈晖的吗?如果能用陈晖调些鱼,也是不错的啊!”
诸葛延拿着筷子,仔细的想了想,随后皱着眉头说道:“立言,你的意思是,咱们不悄悄地押送陈晖,而是把消息传出去?”
“对,现在无生老母教劫走了罗梦鸿,士气大振,搞不好会信心膨胀,若是这个时候听说咱们锦衣卫明目张胆的押送陈晖,他们会什么都不做?”
“这些逆党各个精明,他们又不是傻子,会猜不到这是咱们的陷阱?”
“当然猜得到的,不过,咱们这可是相当于向无生老母教下战书,明着告诉他们有陷阱,但是敢不敢来,那是他们的事情。来了嘛,可以好好教训下这些逆党,不来嘛,对逆党的士气也是个打击。”
“.....”
诸葛延砸吧砸吧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苏老三的话挺有道理啊。
接下来几天,祥符千户所放出了消息,要在月底将朝廷钦犯陈晖押送京城,至于逆党来不来救,那就要看天意了。
关于陈晖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此时,紧靠在大运河岸边的张秋镇也同样热浪蒸腾。
自古以来,便有北有临张,南有苏杭的说法,靠着这条大运河,临清州和张秋镇迅速崛起,成了大明朝有名的运河城。
张秋镇,是一个货物转运站,尤以瓷器、丝绸出名,在码头上,停靠着十几艘大船,夕阳残照,一片火红。
在运河不远处,镇子南端的院子里,一个身穿灰袍的老人提着一个水桶,而在老人身旁,还有几名劲装男子。
看上去,这些人以老人为主,但没有人替老人提水桶,老人将水倒进水缸里,抬起头看了看天边的火烧云。
风吹云淡,变化莫测,时而猛虎,时而狡兔。
老人身材并不魁梧,也不高大,看上去有些瘦弱,但目光炯炯,矍铄有神。
他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正在全国搜捕的罗梦鸿,没人能想到罗梦鸿没有逃出齐鲁大地,还敢悠哉悠哉的住在张秋镇。
“罗祖,祥符那边放出来消息,几日之后就要将陈护法送往京城镇抚司,你看,咱们是不是要在半路等着?”
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拱着手,对罗梦鸿恭恭敬敬,目光里带着些疯狂的崇拜。能够见到圣教老祖,心情又怎么能不激动?
罗梦鸿花白的眉毛轻轻地蹙了蹙,他刚从锦衣卫大牢里出来,时间虽然短,但对眼下的局势多少了解一些。
几年下来,他发现眼下的无生老母教,已经不是原来自己建立的无生老母教了。当时创建罗教,就是想给穷苦百姓一份精神寄托,从来没想过和朝廷对抗。
可是现在,无生老母教竟然成了大明朝头号造反派,谋反大业搞得风风火火,很多时候还能聚集起一部分势力,跟锦衣卫明刀明枪的干。
怪不得锦衣卫对他罗梦鸿看管的越来越严,还偷偷地转移到济南府,原来这外边的世界已经变了样。
现在,竟然又要明目张胆的从锦衣卫手里劫人,这胆子,真的是要上天了。罗梦鸿并不怕事,也不怕死,可这种局面并不是他想要的。
“你们想救陈晖,老夫也不能拒绝,只是,这明显就是锦衣卫设下的陷阱,就是要找回一丝脸面。你们还贸然前去,不怕自投罗网?”
“罗祖说的是,我们自然知道这些,不过,圣教也是有不少好手的,只要应对得当,锦衣卫鹰爪孙也讨不到好处。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鹰爪孙就要笑话我们圣教无人了。”
中年男子脸上没有半点惧色,甚至透着一丝兴奋,最近这些年,圣教除了在祥符折损不小,其他时候哪次不是钓着锦衣卫和东厂的鼻子走。
中年男子所想,也是无生老母教大部分人的想法,或许是这些年圣教事业太过顺利了吧。
罗梦鸿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无论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多大作用了。
他是圣教的创建者,是无生老母教的老祖,可那是十年前,如今,他只是圣教的精神领袖,而教主具体事务大多数已经落在了别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