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有人上去将他们双手反绑,搜查了他们身上,把所有有可能造成威胁的东西都搜出来,这才把他们拖了起来。当战斗彻底结束之后,方汉民这才彻底放松下来,疲惫感像是潮水一般的向他袭来,这一仗是他到目前为止,打的最凶险的一次,但是结果却令他感到十分满意,他们不
等不靠,仅凭他们特务营的兵力,便最终将藤村支队全歼在了这里。
一共一千多名日军,到目前为止,估计还在林中活着的鬼子,恐怕不足二百人了,而这剩下的鬼子,又有几个能活着走回到南坎,那就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了。
于是他点了一支烟,仰头看了看头顶茂密的树冠,忽然纵声大笑了起来,但是他的眼角却带着一丝泪花……
当唐守治渡过江来到江东岸的时候,这里的战斗已经彻底结束,特务营官兵正在撤回桥头一带,对桥头战场进行打扫。
这里日军遗弃或者焚烧了不少物资,另外还遗弃了不少的伤兵,这些伤兵现在已经基本上死光光了,他们之中有的选择了自杀,有的则选择了坚持抵抗,直至被打死。整个桥头一带现在都弥漫着一股子尸臭味,另外还有一股子人肉烧焦的难闻气息,鬼子在这里跟特务营激战数日,伤亡非常大,临突围之前,焚烧了一批日军阵亡者的尸
体,但是由于时间仓促,很多日军尸体并未焚化,在这样的气温和环境之下,早几天被打死的日军尸体早已腐烂发臭了,所以这里散发着一股子尸体的恶臭味。
另外一些日军尸体没有完全焚化,尸骨也没有能被鬼子收殓,一些焚化尸体的火堆到现在还在冒着烟,里面还有一些没有焚化干净的日军尸体,散发着一股子焦臭味。最难闻的还是特务营抢占的那座小山,这时候小山上下还丢了二百多具鬼子的尸体,他们都是在进攻高地的时候被打死在高地上的,日军无力收回他们的尸体,故此一直
都丢在山上或者是山脚下,这时候早已开始发出了腐臭的气味。
另外还有几十名特务营阵亡官兵的遗体,因为连日激战,山上也没合适的地方掩埋他们的遗体,故此这些烈士的遗体这时候也已经同样腐烂。
所以这时候特务营抢占的这座无名高地简直就像是地狱一般,除了让人不寒而栗之外,还令人远远的就不由自主的为之掩鼻。
当方汉民撤回这里的时候,新三十师已经用简单的材料临时修通了被炸断的贡卡大桥,而提前向下游运动的新三十师所部这个时候也已经渡江过来,赶至了贡卡大桥。当贡卡大桥被修通的第一时间,唐守治便立即过桥来到了这边,这些天唐守治日子也不好过,孙立人每天都在催促他赶紧过江,但是那些被堵在江对岸的日军残部,这两
天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玩儿了命的阻击新三十师接近桥头。
这些日军打的极其顽强,死死的堵着新三十师靠近大桥,无论新三十师如何猛烈进攻,他们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般,始终都不肯放弃。结果二百余名日军残部,愣是整整拖了新三十师两天时间,最后在新三十师优势兵力和火力打击之下,才算是被彻底肃清,最后剩下不到三十人的日军终于放弃逃离了桥
头。
新三十师工兵营这才得以到了桥上,利用各种简易工具和材料,将被炸断的贡卡大桥临时修通,可供步兵渡江,但是想要把重武器运送过江,还需要继续加固之后才行。
不过唐守治是等不及了,他在得知桥被抢通的第一时间,便立即过桥来到了这边,而他过桥的时候,方汉民还正在率领部队追击藤村残部,在林中尚未结束战斗。于是唐守治便先到高地查看了一下这边战场的情况,看罢之后唐守治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这座高地的场景实在是太惨了,阵地上几乎铺满了日军的尸体,炮弹炸
出的弹坑一个挨着一个.
山上的很多树木,都已经被日军的炮弹炸倒,原本茂密的植被,现在几乎被剥光了,露出了泥土的本色。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很多地方的泥土呈现出黑褐色,见惯了战场的唐守治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浸透了人血的泥土。
他走到第一条防线,有留守的朱文昌迎住了唐守治,给唐守治介绍了这几天他们在这里战斗的情况。唐守治低头看着这第一道防线,如果朱文昌不说的话,他还真就没看出来,这里曾经有一条防线,因为这里的掩体和战壕,早已经被日军的炮火炸毁,并且又被特务营预
埋的炸药给彻底炸了一次。
现如今这里到处都是碎石烂泥,还有的就是残肢断臂和日军的尸体。唐守治伸手在地上抓起了一把土,在手力揉搓着,什么东西扎住了他的手掌心,于是他展开手搓着泥土,结果在这把土里面,发现了四块弹片,还找到了一个子弹的子弹
头。于是他更加震撼了,只是随手抓起的一把土,就找到了这么多东西,可见这里曾经发生的战斗有多么激烈,真不敢想象特务营官兵们是怎么在这样激烈的战场上活下来的
。
“你们伤亡大不大?”唐守治对朱文昌问道。
“报告长官!我们伤亡不小,我们副营长重伤昏迷,到现在尚未苏醒,一共牺牲了四十多个弟兄,其余的弟兄也差不多人人带伤了!”
“猛士也!难怪你们特务营能拥有如此赫赫威名,唐某深感钦佩!唐某姗姗来迟,让你们受苦了!”唐守治看着这座高地的惨状,不由得有点心生愧疚,对朱文昌说道。
朱文昌还真就对新三十师的姗姗来迟有点不满,但是也不敢对唐守治造次,于是摸了摸鼻子,支吾了一下没有接唐守治的话茬。唐守治也知道这次他们新三十师表现确实不太给力,如果他们能早过来两天,特务营估计也不至于打的这么惨烈,他也不怪这些特务营官兵心里埋怨,于是便上山去巡视了一下山上留守的特务营官兵,还有那些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