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虽有元丹精核作为支撑,但是受汲取速度限制,其力与姜魁相较,仍旧颇为不如。
根据双方优劣,或许肖逸最终能胜,但必然要经过一番苦斗,而且对元丹精核消耗甚大。于是,才示之以弱,暗中寻找反击之机。待发现对方身怀顽疾时,这才借题发挥,一举将对方击倒。
肖逸此举,颇具兵法谋略,虽还未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境地,但也差强仿佛了。
对姜魁而言,原本稳胜之局,却突然变成这等模样,登时怒火中烧,眼神中几乎喷出火来。当即,长刀一挥,便要猱身再战。
但是,身体刚动了动,就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但觉体内气息紊乱,经脉胀痛,根本无法动用内力。而且,糟糕之极的是,在真气回流之际,一股强横的木属性真气也趁隙进入了体内。
木克土性,此时,木属性真气上窜下行,肆虐无度,反将其体内的土属性真气打的四散奔逃。
木、土二气,势如水火。姜魁神明暗运,连试了两次,不仅未能将这股真气压下,反而令体内真气更加换乱,情形更糟。他心中忽地升起一股悲凉之意,暗道:“我姜魁一世英名,难道就要葬送于此吗?”
这时,却听肖逸道:“我若是你,这时候就沉下心来,专心疗伤。”
姜魁一愣,道:“小子,你以为姜某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肖逸不理,续道:“我送入你体内的,乃是一股纯正的木属性真气,对克制你体内的土属性之毒,治疗命脉之伤,有极大疗效。你只需有意引导,令木属性真气不停地流经损伤经脉便可。”见其仍有些不信,便道:“信与不信,你只要细细感受真气经过之后,经脉的前后变化即知。”
姜魁运神内视,但觉木属真气虽然霸道,但是所过之处,经脉之伤竟有好转之相,顿时心头大惊,瞠目结舌道:“世间竟还有自主疗伤之气?”对肖逸的认识大变。
肖逸道:“五行流转,方能生生不息。你只修炼了一种土属性真气,却又不得其法,导致五行不通,这才种下了病患。我刚才之言虽是为了取胜,但也句句是实,绝未欺瞒。我送你这一道真气,可助你伤势有所好转,你若从此之后不再借用神农鼎之力,能够痊愈也说不定。但若是不知惜命,其结果如何,肖某就无须提醒了。”
听到一半时,姜魁早已信了,连忙凌空打坐,开始引导那股木属性真气疗伤。但是听到今后不能再借用神农鼎之力时,顿感黯然,不禁叹了一声。
农家志在五谷,并不擅长修真练道,是以弟子人数虽多,但实力却是一般。生存之道,弱肉强食,物竞天择。万年里,农家能始终保持传承不败,不受他人欺侮,多半乃是神农鼎之功。
姜魁虽十分看重自身性命,但是心中深知放弃神农鼎,意味着什么。
其实,不用肖逸提醒,他也明白神农鼎之危害。每一代神农氏族长都十分低调,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神农鼎,其原因就在于此。这也是正是世人对神农氏族长倍感神秘的缘故。
“今日,我已将农家带到了风口浪尖,放弃神农鼎,农家如何在豫州立足?”姜魁想到此处,登时摇了摇头。
他抬起头来,见肖逸神色平和,不禁忍不住问道:“肖兄亦能驱使五行之气而无害,难道就无法化解神农鼎之害吗?”有求于人,称呼登时变了。
肖逸道:“非是肖逸藏私,只因我所练功法,并不适合于阁下。”
姜魁却以为肖逸不肯教授,叹了一声,没再说话。
肖逸知其心思,也未做解释,忽道:“葛仙师府一事,只是道家某人所为,与整个道家无关。还望姜族长能看在万千性命的份上,莫要挑起二家之争。”
见姜魁不松口,又道:“农家人数众多,但道家修为略胜一筹。二家之争,鹿死谁手,尤未可知。届时,尸骸蔽野,血流成河,于道、于农皆非善事。”
姜魁摇了摇头,道:“肖兄莫要再说,以农家之性,平时可以一忍再忍,但是忍无可忍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此话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肖逸闻之,知道再无回旋余地,只得作罢。
不过,顿了顿,姜魁又道:“肖兄以德报怨,大仁大义之举,着实令姜某佩服。姜某可以答应你,今后一定会尽量管束农家弟子,不做无为杀戮就是。”
肖逸喜道:“那就多谢姜族长了。”随即道:“姜族长安心疗养,肖某告辞。”
转身行了几步,又回头道:“肖某对神农鼎颇感好奇,不知姜族长是否介意肖某到跟前瞻仰一番?”
姜魁已然闭上双目,回道:“你若有能耐,将其取走也无不可。”话语中透着无比自信之气。
肖逸笑道:“那就多谢姜族长了。”当下转头向着下方飞去。
此地已然远离洛龙城,追击至此的农家弟子失了其踪迹,搜寻一番无果,也就渐渐散去,剩下之人分散在各处游弋,肖逸以天人之境探路,轻轻松松便避了开来。
他一路下行,到达地面之后,瞬间便寻到了那神农鼎所在。并非他火眼金睛,只因太过明显。
只见林荫叶茂的一处山顶之上,竟赫然出现了一个方圆数丈的大坑。
大坑亦有数丈之深,那神农鼎被虚土湮没,仅剩一只脚在外。
肖逸见左右无人,飞身而下,将虚土拨开,神农鼎便完全展现在眼前。
他伸手抓住鼎脚,深吸一气,欲将其搬正过来。
从姜魁举鼎而行的情形,他便猜到神农鼎定然十分沉重,是以,这一搬之力也卯足了八层力道。
哪曾想,一搬之下,竟纹丝不动。这一难怪姜魁不怕他盗走神农鼎了。
待他想要加大力道,用尽全力时,突然一道土属性灵气射出,通过手心迅疾钻入体内。猝不及防之下,登时痛的他呲牙咧嘴,闷哼了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