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韩非抱拳躬身道“韩非拜见秦王。”
嬴政站起身来,脸上浮起一抹莫名的笑意,道“寡人来迟,让韩非先生久等了。”
韩非微笑道“秦王大驾,难道不值得非等吗?只是非十分好奇,按理说,大王应该在几个月前就兵临韩国,却不知为何迟了数月。”
嬴政正色道“寡人这几个月,在看书。”
韩非目光一闪,道“哦?什么书?”
嬴政道“命运之书。”
韩非恍然,“原来真人已将《史记》送到大王手中。”
嬴政似笑非笑的看着韩非,道“哦?你只看过《史记》?”
韩非一怔,诧异的道“莫非大王还看到了更多,也对,如果只是史记,数日之功也就足矣,却不知,大王看到了多久的命运?”
嬴政傲然道“上下两千年。”
韩非瞳孔微缩,旋而苦笑道“也对,大王毕竟是真人选中的人,非曾问过老师,这天地间是否有一种超越凡人的力量,在冥冥中掌控着命运。”
“老师很肯定的回答有,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想不到,这种力量竟会如此真实的展现在你我面前,更想不到,世间竟有人可以清晰的看到这种力量,并与之对抗。”
嬴政心底也升起了无边的敬畏,叹道“寡人曾听人说过,身处井底的青蛙,只能看到狭小的天空,我们,都是那只井底之蛙啊!”
韩非心有戚戚的道“大王所言甚是,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凡人若用一天的视野,去窥探万年的天地,与井底之蛙,又有何异?”
“当我们在努力去看清自己未来命运时,真人却已在谋划逆天改命,若无真人,你我最终也不过是区区数十年,冢中一枯骨罢了。”
提到罗长风,嬴政欲见他之心不由更加迫切了几分,忍不住问道“真人现在何处?”
韩非道“就在新郑城中。”
嬴政缓缓点头,接着道“此战如何?”
韩非正色道“韩国十万边军,早已准备好秦军大旗,只待大王一封诏令。”
嬴政笑了,他施施然自案牍上拿起一个卷轴,亲手递到了韩非面前。
韩非接过打开看去,见诏书中果然按照当初与真人约定,韩国若自愿并入大秦,便置韩国为颍川郡,韩王安为颍川郡守,封他为大秦总司寇,张良为长史(相当于秘书长)。
拿到这封诏书,韩非心下一叹,至此,历史长河之中,当有他一席之地,再不虞英年早逝,胸中抱负不得一展了,当下默默对嬴政躬身一礼。
……
半月之后,秦军入韩,沿途秋毫无犯,所到城池城墙上旗帜皆已换成秦军大旗,无不是城门大开,城守亲自出迎。
整整两年时间,韩**政大权早已尽数落入韩非之手,武有卫庄、墨鸦、白凤、李开把控,文有张开地张良祖孙操持,连韩王安都已经认命。
他只求一个偏安一隅,声色犬马,其他的他都已经不在意。
不过嬴政也已算是对他很好了,他这个颍川郡守虽说只是一郡之主,却也相当于一方土皇帝,且可世袭罔替。
韩国太子那个草包是没什么份了,世袭颍川郡守之位的,被韩非定为四公子韩宇,因为一帮兄弟中,也就这个四哥还可堪大任。
……
一个月后,新郑,飞剑山庄。
嬴政一身白袍,在独孤求败、昆仑、盖聂、陆小凤、韩非、张良几人的陪同下,敲开了飞剑山庄的大门。
开门的是紫女,她看了众人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带着一行人往回风楼而去。
到得回风楼,所有人都自觉的留在了楼下大厅,只嬴政一人上了三楼。
到得静室之外,嬴政深吸了一口气,在门外恭敬的道“秦国嬴政,特来拜会风虚真人。”
“秦王无须客气,请进。”静室之中传来一道令嬴政大感诧异的声音,这声音实在太过年轻,甚至似乎比他自己还要年轻。
嬴政踏入静室之中,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当中那道出尘的身影,果然如他所想,这位连神鬼莫测的仲父都尊敬不已的真人,看上去竟只是个及冠青年。
罗长风笑道“秦王可是在诧异贫道的年岁?”
嬴政自失一笑,道“的确如此,政一直以为真人是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长者,着实没想到,真人看上去竟是如此年轻。”
因为知道罗长风的“底细”,所以他才用了“看上去”三个字。
罗长风微笑道“所谓相由心生,贫道的心还很年轻,相貌自然便不会老。”
嬴政赞叹道“好一个相由心生,嬴政受教了。”
罗长风也不拐弯抹角,寒暄了两句后,便径直问道“不知秦王对未来,有何规划?”
嬴政没有丝毫迟疑,抱拳深深一揖,道“此还要请真人鼎力相助。”
罗长风道“你且先说说。”
嬴政起身道“政一统天下后,首先打算开启民智,推广简体字,以打破知识被贵族垄断的现象,但此计若无造纸术与活字印刷术支持,也不过是空想而已。”
“那命运之书中虽记载了此二术,但并无具体操作之法,想必对真人来说,这必不是难事,故而政恳请真人助我。”
罗长风赞许的点点头,道“很好,很好,想要社会进入高速发展的轨道,开启民智便势在必行,能一眼看清这一点,果然不愧‘千古一帝’。”
嬴政闻言大受鼓舞,又道“其次,待简体字推广开来后,政欲效仿后世之教育制度,采用九年义务教育,那么其课本内容,便要有劳真人编撰了。”
罗长风颔首道“这也不难,还有呢?”
嬴政肃然道“既然义务教育展开,那么中考高考制度自也不能落下,短期内,可以高考代替科举,大学毕业生,择其优者补充进朝廷各部,逐渐替换老一辈封建官员。”
罗长风哑然失笑,他想说的是,始皇陛下,你这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就不怕扯到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