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雨一愣,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见到林琦的表情严肃中颇有几分愤慨,又不敢发表意见了,忙点头,飞快地与林琦一道去找当家太太林绿氏。
两人在回廊处正疾奔着,结果却与前来寻林琦的林绿氏撞上,林绿氏忙一把扶住林琦,“琦姐儿,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二娘正要去寻你去用斋饭,这寺里的斋饭是一绝……”
林琦反手一把拉住林绿氏,急忙着往寺外的方向走去,“二娘,我们不用斋饭了,这就赶紧回去……”
林绿氏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又拉不住急忙要出寺的林琦,只得努力跟上她的步子,“到底是怎么了?你且跟二娘说说,指不定二娘能帮你想想主意。”
林琦猛然回头看向林绿氏,张嘴正要把自己听来的秘辛告知自家二娘,结果看到喜雨好奇地睁大眼睛,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这才想起还在人来人往的寺里。哪怕今儿个因为周子爵府的女眷来做法事人少,但难保不会让人听去,一来滋生事端,二来她也不想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等羞人之事,三来顾及霍源的名誉,遂硬生生地打住道:“二娘,没事,只是我想到有件急事没办,这才想着赶紧回去办好。”
“什么急事啊?”林绿氏忙追问,最近店里的生意都不用她们出面处理,就连王周氏新加盟进来的那店也上了轨道,盈利正常,就更没有她们什么事,再说依林琦的性子只怕涉及到赚钱的事情才能称得上是急事,其他的都不算,所以她一脸的将信将疑。
“好了,二娘,你就别问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林琦没好气地道。
一旦林琦露出这不耐烦的表情,林绿氏都会很自觉地闭上嘴巴,比起林珑,这二姑娘的性子更易上火,所以她一向都让着她。
只是再走了一段路,她又想起什么道:“我们要走也得向住持告辞啊,还有备好的斋饭……”
“那些都不打紧,住持是出家人四大皆空不会在意这些个虚礼,至于斋饭,等会儿遣个小厮去通知一声即可,都不是什么大事,好了,二娘,我们就赶紧走吧。”林琦都心急如焚了,哪知这二娘还罗里啰嗦的。
涉及到霍源,她想要冷静都难,就算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娶妻生子,但也不能配个这样的烂货,这简直是让人发指,周家实在不是东西,她是越想越气,俏脸蛋都气得通红。
林绿氏见状,不敢再出声反驳,边疾走边用眼问向那一直侍候在林琦身边的喜雨,这二姑娘到底犯了什么魔怔?
喜雨也无辜地眨眨眼,她哪里知道姑娘是在唱哪一出?再说她离了林琦有段时间,就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绿氏询问无果,只得心里干着急,又不好开口问个仔细,生生地煎熬着自个儿的内心。
林琦无暇顾及她的心思,直奔马车的停放处,不待小厮放下踏脚凳,顿时急忙地爬上马车,还大力气地拉着林绿氏上来,看得林绿氏更为心惊,忙在心里念着阿弥佗佛。
林家一行人匆忙出寺的情形落在不远处的周芷晴眼里,只见她皱眉眯了眯眼,朝身边的嬷嬷问道:“寺里除了我们周家外,还有外人来上香?”
“回姑娘的话,老奴问过住持了,住持说是襄阳侯夫人家里的姐妹来上香,他不好推辞,加之来人不多,所以让他们一行人到小佛殿那边上香,没到大殿去打扰我们做法事。”嬷嬷忙上前一步解释清楚。
“你们怎么这么行事?我们堂堂子爵府难道还要怕了那什么也不是的林家?”周芷晴身边的大丫鬟绷着脸狐假虎威地怒喝,心却害怕被人听去她与自家姑娘刚才说的话。
“春红姑娘说得倒轻巧,林家是没有官身,但襄阳侯夫人是谁?全京城有何人不知道她,皇后跟前的红人,堂堂郡主兼侯夫人。”嬷嬷讽刺般地回了一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春红,仗着太太和姑娘宠爱,常常做出让人不忿又不喜的事情来。
春红的脸气得险些要歪了,瞪了眼这大胆敢驳她嘴的嬷嬷,随后一脸委屈地看向周芷晴,“姑娘,您看看啦,奴婢不过一句话,就惹来这嬷嬷的长篇大论……”
“好了,嬷嬷说得也没错。”周芷晴冷脸道,“别什么都从嘴里蹦出来,到时候被人听去像什么话?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那襄阳侯夫人就算是破落户出身,也抵不过她现在身份百倍,这可不是我们好招惹的对象。”
她还没有自大地认为自己的身份就能将京里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林珑这人她是没交往过,却知道她的盛名,再者她要嫁进的霍家主母权美环,恰恰就是林珑的生母,好歹也要给上几分面子。
许是怀着胎儿进霍家的门,所以她总是底气不足,不用亲娘周楼氏再多的教诲,她也知道现在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春红看到自家姑娘板着面孔的样子,拿捏了一下帕子,好半晌才应了声,“是,姑娘,都是奴婢想得简单了。”
周芷晴看她是诚心认错,这才神色冷淡地转身往正在做法事的大殿而去。
“姑娘,还是先用些斋饭吧。”嬷嬷又上前劝道。
周芷晴摆摆手,她现在并没有胃口,腹中的胎儿许是月份还小,并没有太折腾她,加上心事又重,她身上并无半分孕味,反而添了几许我见犹怜的味道。
嬷嬷见状,这才没有再劝,而是尾随着周芷晴进了那大殿。
殿里的气氛很庄严,周芷晴没有上前去打扰和尚做法事,而是坐在一边双手合十地祈祷,希望情人在天之灵能原谅她违背曾经许下的诺言,会嫁给他人也是为了保住他们之间的这点骨血。
终归还是孕妇,她跪在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眼花,后来还是春红和那嬷嬷使劲地将她拉出大殿。
周芷晴这才不再逞能,由着一众丫头婆子往那备好斋饭的膳厅而去。
路上却见两个周家的小侍女吵起来,非但如此,还似在争抢着什么而动起手来,她板着脸站在那儿,“都在闹什么?忘了这是何地?”
那俩小侍女听到声响,一回头见到是自家姑娘,忙心惊地低头站好,咬着下唇颇有几分惴惴不安。
“你们这是在抢什么?”春红瞄了眼两人的手,颇有几分阴阳怪气地道。
那俩侍女脸上都有几分忐忑不安之情,最后奈不住周芷晴的低气压,其中一人踏上前,将手中一枚圆滑光亮的珍珠交给春红。
“是什么?”周芷晴也好奇地瞟了眼。
“姑娘,是颗滚圆的硕大珍珠。”喜雨将这珍珠递到周芷晴的面前。
周芷晴拿过来仔细地打量着,这么浑圆的珍珠并不是她之物,她只在亲娘的首饰盒里面见过,这可是宫廷之物,是贡珠。
看明白是何物后,她怒喝一声,“这是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莫不是去太太那 儿偷的吧?”
“姑娘冤枉,奴婢哪敢去偷太太的东西……”两个小侍女忙跪下来痛哭流涕地否认。
“若不是去偷太太的,那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还不赶紧说。”春红上前代替周芷晴训着那俩小侍女。
一旁的嬷嬷却是凑上前周芷晴道:“姑娘,这个应不是偷太太的,毕竟她们只是三等丫鬟,还没有那资格到太太的跟前去侍候,更遑论是有机会偷太太的首饰。”
俩小侍女一听这嬷嬷为二人辩解,忙又是磕头又是赌咒发誓地说绝没有偷太太的首饰。
周芷晴伸手阻止了春红准备动粗的举动,这到底是在寺庙,要教训这俩侍女有得是机会,她没有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训她们从而留下个坏名声,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老实告诉我这是哪来的,我就饶你们一命,要不然,回头我就让人把人牙子领来将你们发卖到那烟花之地去。”周芷晴冷声道。
俩小侍女一听到烟花之地这四个字,顿时满脸的惊恐,真被卖到那个地方一辈子就全完了。
其中一个大胆点的侍女站出来道:“姑娘,这是在佛殿里面捡的。”
“捡的?”周芷晴一脸的诧异。
那侍女指了指之前周芷晴上香的佛殿,“刚刚奴婢两人经过那处,在门外看到里面有亮晶晶的东西,这才推门进去发现了这颗珍珠。”
看到此物时,她们二人都双眼放光,虽是下人,但在子爵府里是开过眼界的,知道这东西可值钱了,这么大这么圆还这么光亮,比姑娘戴在身上的还要漂亮,两人见猎心喜,忙又寻了寻,结果再没寻到下一颗,遂为了这一颗争抢了起来。
这才让周芷晴看到那争抢的丑态。
一提到之前许愿上香的佛殿,周芷晴顿时眼睛都睁大了,身子更是晃了晃,她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寒凉。
春红和嬷嬷都赶紧扶住她,不知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周芷晴挣扎地站稳,推开此二人,握紧这颗珍珠沉着脸迈进膳厅。
春红回头瞪了一眼这闯祸的俩侍女,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了挣抢一颗珍珠把脸面都丢尽了,回头必定不给好果子这二人吃。
俩小侍女缩着脑袋不敢回应。
春红赶紧跟在周芷晴的身后进入膳厅,哪知道周芷晴却是突然转身,搞得她差点就撞了上去,忙后退一步垂手而立。
“你们说刚刚那是谁家的人来上香?”周芷晴神情阴郁地问道。
“回姑娘的话,是襄阳侯夫人的娘家,姓林。”嬷嬷到底稳重些,赶紧出声道。
“林家?”周芷睛的眼睛微微一眯,再看看手中的硕圆的珍珠,既然是宫廷贡品,能拥有的人非富则贵,林家的人没资格拥有,林珑却是个例外,她可是皇后娘娘面前的红人,那么说这林家人之前进过那大殿祈愿上香?
顿时她全身都凉透,更是头晕目眩。
看到春红与嬷嬷都要来扶她,她一把推开嬷嬷,拉着春红到一边去咬耳朵说几句私密话。
春红听得也是大睁眼睛,不会这么凑巧吧?“姑娘,您可不能自己吓自己……”
“你赶紧去找人探听口风,这事非同小可,我若不能得好,你也休想独活?”周芷晴狠厉地道,她的丑事不能让人知晓,都是她大嘴巴,这一刻她恨不得将这自幼服侍自己的大丫鬟处以极刑,看她还愣着,不禁低吼了一句,“还愣着做甚?赶紧去打听清楚。”
春红回神,忙不迭地点头,飞快地冲出去找住持打听林家的女眷都在何处上香祈福。
一干周家下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飞奔离去的春红,暗地里嚼起了舌根,之前子爵府后院处理了一批人的事情,她们都知晓,虽然不是知道全部内情,但隐隐还是能猜测一二,遂都暗暗地用眼睛打量周芷晴。
嬷嬷朝那些好事之徒瞪视一眼,警告她们别忘了太太下了封口令一事,又上前宽慰起周芷晴,当然少不得要打探一下姑娘因何事脸色败坏?
无奈周芷晴却是牙关紧闭,什么也不透露。
直到春红飞奔回来,她才急忆起身拉住她到一边低声问,“如何?”
春红忙凑到周芷晴的耳边,小声地禀报着,周芷晴大惊地差点跌坐在地,这么说来她与春红说话之时佛殿里面很有可能藏有人,再盯紧手中的珍珠,这人很大可能是林家的女眷。
听闻林家的主母是妾室起家的,这样等级的珍珠十分珍贵难得,林珑不可能会给林绿氏,那最大的可能藏着的人选会是林家二姑娘,襄阳侯夫人的妹妹,传闻襄阳侯夫人姐妹情深,那么很可能会把这好东西给了妹妹。
“姑娘?”春红也有几分着急。
周芷晴却是很快镇定下来,咬紧下唇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赶紧收拾一下,我们立即下山回府与母亲相商。”
她若名誉受损,周家也会受到冲击,这个时候除了亲娘谁也保不住她。
而提前一步离开的林琦却是心事重重地坐在马车里面,完全一副没有谈兴的意思,她现在恨不得飞身到霍源的面前,把这偷听来的秘辛全告诉他,不让他上当受骗,娶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林绿氏瞄着闷声不吭的林琦,一时间也找不到该说的话,只能干着急地坐着。
林琦知道自家二娘有话想要问她,可她现在却是什么也不想说,感觉到马车里面的憋闷,她微掀起车窗帘子一角,任由冷风灌进来好吹醒有些发热的头脑,手却是攥紧了暖手炉。
冬天的风很是刮人脸面,林绿氏生怕林琦吹了风会着凉,“琦姐儿,这风太冷,还是把车窗帘子拉上吧。”
“二娘,不碍事的。”林琦努力地挤出一抹笑来。
林绿氏见状,更为忧心。
恰在此时,一身着华衣的男人领队打马经过林家的马车,因为对方的马速过快,林家的车夫就避开到一边让了道,省得因此起了冲突,大冬天的又下雪,这路可不好走,万一因为争执而让马车翻了那麻烦就大了。
林琦也好奇地瞄了一眼,都是不认识的人,待对方经过之后,她方才让车夫赶紧上路,她还急着回程呢。
只是她没想到,不过是惊鸿一瞥,那华衣男子却是在林家马车起程后勒马停下来,皱眉似有所思地盯着远去的林家马车,那马车里的女人好生眼熟,他似乎在哪儿见过?握着马鞭的手更是一紧。
“王爷,我们还要赶路呢……”身边的亲信下人上前提醒。
端王爷用马鞭指着远去的马车,“派人去跟上这马车,不要惊动马车里的人,然后回来告诉本王这是哪家的马车,还要务必要查清马车里面的女子是何人。”
那亲信下人虽然好奇自家王爷这奇怪的举动,但却不好出声阻扰,遂忙吩咐一人去执行这命令。
端王爷却是冷冷一笑,那惊鸿一瞥终让他想起在哪儿见过此人,这不正是他那天与静王府郡主幽会时的目击之一,这次他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认错,想到因为这事被扬了出去,他所遭遇到的名声受损,心里是恨极了这捅出去的人,偏他当日又以为已经处理妥当,哪里知道无意中却放过了正主儿。
眼神阴冷地慢慢收回来,他冷哼一声,这次还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林琦无端端地感到背部一阵寒凉,似乎被什么可恶的东西附着一般,又打了个冷颤。
一直细心观察她的林绿氏见状,不顾林琦的反对,将好车窗帘子拉下来阻挡那冷风灌进来,“琦姐儿,小心着了凉。”
林琦摸了摸有些发痒的鼻子,“没事的,二娘,我的身体好着呢。”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真病着了怎么办?你这不是让二娘担心死吗?”林绿氏板着脸责道。
林琦自知理亏,并不在这问题上坚持己见,只能由着林绿氏施为。
得了叶旭尧几句话的霍源急匆匆地赶回家去,已经有段时间没回家的他在听了叶旭尧的话时,还以为家门口会挂上红绸,哪里知道仍是老样子,这像是办喜事的样子吗?莫不是叶旭尧在诓他吧?
“爷,这还没挂红灯笼呢,不像要办喜事。”一旁的小厮汉光说出霍源心底的怀疑。
霍源看了眼身边的小厮,依他对叶旭尧的了解,这人一向冷脸话又少,哪会做出耍他玩的无聊举动,只能说这办喜事是真有其事,之所以还没张灯结彩,无非是怕他提前知晓,从而破坏他们的布局。
没有敲门等门房去通传,他一脚踢开自家府邸的大门,看到门房因为见到他而吃惊的表情,直接掠过,飞奔地去找他祖母问个清楚。
这会儿的权美环正在与霍周氏做汇报,这对一向互看不顺眼的婆媳在这个问题上意见高度统一,所以少有地合作了一把。
霍周氏的中风症在延医及时,所开之药见效又兼之权美环为她办事,心情一直很好,所以中风的症状再一次得到改善,已是能说出连贯的句子来,“此事你办得甚好,等到成亲那日我们再告知源哥儿,依他的性子到了那日为了霍家着想,必会乖乖地去把人迎娶回来……”
赶来的霍源正好在帘外听到这一句,牙齿不由得紧咬,原来是真的,祖母真的在谋划他的婚事,若不是叶旭尧告知,他岂不是要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他们所定下的吉日那天?
一想到这,前所未有的怒火高涨燃烧。
屋里的权美环正在这时候出声,“婆母,你放心,我都安排妥当了,表嫂也对我们霍家的安排十分的满意,对了,这是她给芷晴的嫁妆单子,婆母你看看……”
心知这话霍周氏爱听,果然霍周氏在听了她的话后,脸上绽出一个略有些歪扭的笑容来,示意她把这嫁妆单了举近让她细瞧。
如今家道中落,霍周氏把钱财看得十分重要,这也是她万分重视周芷晴的缘故,身为周子爵府的嫡出姑娘,周楼氏在女儿的嫁妆上必定大方,所以她对这份嫁妆一向期待最高。
正在婆媳二人讨论周芷晴的嫁妆之时,门帘被人用力地扯下发出的声响让霍周氏和权美环都望了过去,原本不悦的脸在看到霍源就那样凭空出现时,顿时两人都惊讶万分,各自均吞了口口水,脸上颇有几分心虚。
“源哥儿,你回来了?”霍周氏仗着自己是亲祖母,赶紧挤出一个笑容来招呼着孙子,“来,到祖母身边坐下说说话,离家这么长时间,祖母可记挂你了。”眼睛却示意权美环把那份嫁妆单子收起来,这可是不能让霍源看到的。
权美环动作利索地将那张嫁妆单子收起来,这个可是不能让霍源瞧见的。“既然回来了就过来陪你祖母说说话,她可记挂你了,每天必问好几遍才能安心。”
霍源却是嗤笑一声,讥讽道:“我还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如此和谐了?”
霍周氏和权美环被他这一讥嘲,脸上的不自在更明显了一些,毕竟她们二人终日争吵那已是家常便饭。
“这,这不是你祖母病到了,我这当儿媳妇的哪能还惹她老人家动怒?”权美环找了个借口道。
霍周氏也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慈祥点,“你也别为难你继母,她对我还是有孝心的。”
婆媳二人倒是态度一致地唱双簧,其实心里恨不得对方赶紧死。
霍源上前冷冷地看了她们俩一眼,再度道:“听说我们府里要办喜事?”
“源哥儿,你听何人说的,没有这事。”霍周氏一口就否定了,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承认,要不然霍源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对啊,源哥儿,你祖母一向疼宠你,又岂会说谎来哄骗你……”权美环忙挤出一抹笑来搭腔。
霍源没想到她们为了让他娶那周家姑娘,居然联起手来对付他,气愤之下,他抽出手中的长剑朝霍周氏的大床划去。
霍周氏吓得惊叫,以为这孙子要弑杀祖母,“你,你要做什么……我……我可是你祖母……”
权美环也吓得缩成一团,这霍源抽剑做甚?再看着那上好红木做的床被削去一部分,躺在床上的霍周氏更是身子滑倒在地,她顿时心惊肉跳地看着霍源的剑,生怕他会一时激愤把这剑对准她。
“祖母,你太令我伤心了。”霍源沉声回应,“敢做就要敢应,明明背着我订了婚事就要有这觉悟。”
“你,你这不孝孙,我可是你的祖母,为你订亲又如何?你不知道这婚姻大事都是长辈订下的吗?芷晴知书识礼,出身名门,又有哪样配不上你?你说,你说一项来,我今儿个就服了你……”
被吓得过了头的霍周氏大声叫嚣,她就不信霍源敢杀了她。
霍源握剑的手青筋凸出,对这祖母第一次感到失望至极,她怎么能如此自私?她认为好的他一定就认为好了吗?真正要过日子的人是他。
正在这时,得知消息匆匆赶来的霍堰一冲进屋里,却见到儿子举剑向霍周氏刺去,他立即大惊地唤了一声,“逆子,那是你祖母……”
霍源在剑在堪堪擦过吓傻了的霍周氏时却是挽了个剑花对准霍堰,“爹,你也有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