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聿也一脸严肃地看着女儿,无论如何他都会给女儿撑腰,“别担心,还有爹娘在,会为你出头的。”
“爹,娘,你们都知道了?”贝明绯吃惊道,“这事情我还没有问过苏姐儿她爹,爹娘你们也先别生气,等我们到苏州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再说,我相信苏姐儿她爹不是个乱来的人。”
“女婿一向沉稳,也是个可靠的人。”贝聿是同意女儿的话,这也是当初他同意女儿嫁给方辩的原因所在,“不过架不住有人不要脸皮,你也别太放松了。”
他是男人,也知道男人有劣根性,方辩以前看着没有闹心的绯闻,但谁知道现在有没有?说是没圆房,他还是有几分质疑的,男人娶妻纳妾太过于平常,只是轮到自己女儿又是另一回事了。
大多数的男人都是这种心态,自己怎么花心无所谓,但自己的女婿最好就要安分守己一点,要对自己的女儿好才行。
贝明绯听到父亲的叮嘱,点了点头,心里趟过一阵暖流。
其实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看到爹娘对于兄长的儿子的宠爱,她还是有几分吃醋的,可如今听闻自己出事,爹娘就第一时间来为她撑腰,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爹娘还是疼她才会这样做,把孙子都扔一边了赶回苏州,身为女儿她已是极满足,好在还有父母可以依靠。
“走吧,赶紧上马车,我们早一天到苏州也能看清是个什么情况。”贝申氏催促道,她怕迟则生变。
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看到女婿身边有别的女人来插足自己女儿的婚姻,这是一个做母亲的朴素的愿望。
贝明绯听闻,忙扶母亲上自己的马车与她同坐一辆。
贝聿年纪也还没有很老,他亲自去前面带队,看到襄阳侯府的侍卫护卫,心里对林珑这丫头细心的安排也是十分感动的,想来不但自己以前受过林家的恩惠,就连女儿现在也受到林珑的照顾,不禁有几分后悔当年在苏州时对林珑姐弟的照拂太少,那时候的他有能力做得更好。
一来一回,林珑也很快收到贝明绯的回信,看到信中字里行间好友的情绪还十分稳定,没有歇期底里也没有胡乱的猜测,看得出来好友仍是十分镇定,她这才完全地松了一口气,阿绯心里有数即可。
“大嫂,谁来的信?”一旁逗着可爱女娃儿方念苏的叶蔓籽抬头笑着问林珑。
林珑把信折好交给如庄收起来,“没什么,阿绯途中写给我的信。”
贝明绯其人,叶蔓籽也是知道的,这才没有多问。
坐在罗汉床上另一旁的苏妙珏停下绣花的手,“对了,嫂子,她夫婿找到没有?”
“找到了,万幸上天保佑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林珑笑道,并没有把方辩糊里糊涂又娶了一房妻室的事情给道出来,这些事是阿绯的私事,她没有大嘴巴地到处去说。
“这就好。”苏妙珏与贝明绯的接触有限,现在听到贝明绯的夫婿平安找到也还是替人家高兴。
叶蔓籽把可爱的方念苏抱到怀里逗弄着,“大嫂,三嫂,你们也赶紧给我生个漂亮的侄女儿,我现在看到苏姐儿这可爱的样子巴不得是我们家的。”
她还调整了一下方念苏头上彩带,哎呀,这真人可比没生命的玩偶有趣多了。
林珑笑看了一眼这惟恐天下不乱的小姑子,“我与你大哥求个闺女倒是真的,至于三弟妹,头胎还是生个儿子好。”
苏妙珏俏脸一红,她成亲也有好几个月了,但肚子还没有消息,不过对于孩子她是期待的,心里自然是希望生个儿子的,有了儿子才能有别的指望。
叶蔓籽看了眼自家三嫂,方才拍了一下嘴巴,“看我这张嘴胡乱,三嫂可别介意啊,对于侄子,我是多多益善。”
“小姑别这样,我哪会介意。”苏妙珏忙把针线抛到一边,上前拉下叶蔓籽的手,“儿子女儿都一样,我一样爱的。”
“三弟妹别当真了,籽丫头有时候就是爱胡闹一些。”林珑笑道。
“还是大嫂懂我。”叶蔓籽笑嘻嘻地道,“三嫂,我可没有自虐的爱好。”
苏妙珏这才知道上了叶蔓籽的当,轻拍一下这小姑的手,笑着退回自己原先坐的地方,又捡起一旁的针线做了起来,这也是她日常打发时间常做的事情。
她不比林珑要持家所以很忙,她只要把自己住的小院管好就行,所幸带来的陪嫁下人还是十分能干,也不用她多操心,自家大嫂又不是个难相处的人,所以这婚后的日子她过得比当姑娘时还要自在得多。
“对了,二叔父被黜了官职,虽说圣上已是从轻发落,可我看二婶母的神情很是难看,二叔父好不容易爬到这位置,最后却是落了这么个结果。”
林珑听到苏妙珏这话,皱了皱眉头,二房的事情她早已听闻,只是因为自家男人没有出面保二叔父,现在二婶母连她也恼上,所以她也没往对方面前凑,其实甭说她家男人,就是二叔父的亲爹叶老侯爷,在这件事上也表态不管。
涉及到科场舞弊,只能说二叔父一时想岔了,不然他现在还好好地当他的官。
“仅仅只是黜了官职已是二叔父好运了,要不然圣上深究,只怕二叔父吃不了也要兜着走。”她道,“不过最近二婶母必定心情不好,没事别往她面前凑。”
“那是当然,谁想讨骂。”叶蔓籽一手抱方念苏,一手拿玩具去逗弄自家俩小侄儿。
叶耀星和叶耀辰都与这小姑姑玩得起兴。
大家正坐着闲聊之时,如眉进来禀报,说太太回来了。
林珑这才率先起身,“走,我们过去婆母那儿,不知道外祖母的身体可好些没有?”
“想来都令人发愁。”叶蔓籽把怀里的方念苏交给奶娘照顾,想到外祖母身体抱恙,这心情难免有些低落。
“总会否极泰来的。”苏妙珏安慰了一句。
三人赶到主院的时候,叶钟氏正好换了衣裳坐在罗汉床上喝茶,她回娘家已有好几天了,如今见到媳妇们与女儿一道进来,与她见了礼后,道,“都坐下吧。”
“娘,外祖母的病情没大碍吧?”叶蔓籽始终还是记挂钟尤氏这外祖母的,只是不好与母亲一道在钟家久住。
“总算是熬了过来,大夫说过得今冬明年开春应会好些。”叶钟氏发愁道。
心里对已故的大嫂钟郭氏恨之入骨,若不是这大嫂丧心病狂下毒,她娘也不会身子败坏,现在不过深秋身体就抱恙,等入冬时只会更令人发愁。
“不如请几个御医联诊看看能不能开张有用的方子?”林珑提议道。
“到时候再看看吧,如今给你们外祖母治病的太医也算是好的。”叶钟氏道,对于母亲能活多久她心里也没底,到底还是被钟郭氏给害了,“好在你们表嫂还算是个好的,如今有她照顾你们外祖母我也算是放心了。”
钟尤氏没能摊上个好儿媳妇,倒是娶了个好孙儿媳妇,如今已经掌家的神武侯府世子夫人还算处事公正,行事有度,她在娘家住了些日子看得比谁都真切。
不过提及到钟尤氏的病情,几人的面容还是十分沉重的。
临近午膳时分,林珑与苏妙珏去张罗安排,叶钟氏与叶蔓籽母女俩倒是闲坐家常。
在用膳期间,苏妙珏刚挟了块鱼肉吃,就受不住地当场吐了出来,坐离她近的叶蔓籽忙给自家三嫂拍背,林珑也赶紧起身指挥丫头端茶递水,然后急忙与叶钟氏一道靠近苏妙珏。
“三嫂,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好端端地说吐就吐。”叶蔓籽着急地道。
苏妙珏也知道自己失礼了,脸色都有几分苍白,刚要说话,忍不住又吐了起来,拿着痰盂的下人忙凑上前去,连胆水都吐了出来,她这才觉得胃舒服一点,接过林珑递给她的茶水漱了一下口。
林珑却与叶钟氏交换了个彼此知道的眼神,两人的脸上隐隐有着喜意,惟有一窍不通的叶蔓籽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这三嫂进门以来身子骨都顶好,没有那等病美人的作态。
苏妙珏一脸歉意地道,“都怪我扰了大家用膳,这……”
林珑笑得亲切地道,“三弟妹,你的小日子有多久没来了?”
叶钟氏的眼神更为火热地看着三儿媳妇的肚子,哪怕已有四个孙子,她还是期待新孙子的到来。
苏妙珏一愣,自家大嫂没问她还没有留意,“好像上个月就没来……”
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自己有多糊涂,连这个都忘记了,虽然没有亲娘,但出阁前祖母苏老夫人给请了个有经验的嬷嬷教导她人事,这么一想她脸色有几分古怪,眼神火热地看着自己的小腹,“大嫂,你是说我……”
她不好意识说有了这两个字眼,毕竟嫁进叶家才几个月,脸皮还薄得很。
“我瞅着*不离十了,婆母,赶紧让府医过来给三弟妹把把脉确认一下。”林珑朝叶钟氏道。
叶钟氏高兴地点头,“就该这么办。”转头吩咐大丫鬟去把府医请来。
“这么说我又要有侄儿了?”叶蔓籽后知后觉地道。
苏妙珏娇羞地低垂着头,她对孩子的渴望没有人能理解,毕竟爹娘已逝,孩子就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不会似祖母等娘家人那般疏离。
府医连午膳都没有用就赶紧背着药箱过来了,一把苏妙珏的脉,明显感觉到滑脉,他顿时高兴地抚了抚胡须,收手向叶钟氏报喜,“恭喜太太,三奶奶这是有喜了。”
“这就好,这就好……”叶钟氏笑得合不拢嘴,忙让人给府医看赏。
“恭喜三弟妹了。”林珑诚心地笑道。
“恭喜三嫂,你可要生个大胖小子才好。”叶蔓籽也赶紧道贺,这回她可不敢说什么姑娘的话,生怕自家三嫂不高兴。
“同喜,同喜……”苏妙珏也有几分语无伦次,手慈爱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这是她的孩子,这感觉该死的真好。
叶钟氏周身的低气压因这喜事一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忙细心地吩咐首次坐胎的三儿媳妇该注意的事项,毕竟女人生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身为过来人,林珑也是有大把的经验可以谈。
惟有叶蔓籽还云英未嫁,又不好留下来听这经验谈,忙找了个借口溜出去。
一桌的午膳几人都没吃过几口,现在更是因为兴奋而把进食忘到一边去,机灵的大丫鬟也知道主子无心用膳了,忙安排人手端下去。
夜晚华灯初上,叶旭尧今晚与同僚应酬,喝了几杯水酒,见到周围人开始放浪形骸,他脸色平静地起身准备离开。
傅年推开怀里的美人儿,起身走向他,“要回去了?”
“不早了,我家娘子会担心。”叶旭尧任由匪鉴给他披上披风,侧头看了眼这好友兼妹婿,“你也别逗留太晚。”
傅年笑笑,“我待会儿再回去,这会子怕是他们娘俩都睡了。”
叶旭尧没有过多地去过问傅年的私生活,有些事问过一次就足够,再说叶蔓安终究是庶妹,若不是嫁给傅年,妻子又颇为重视,他必定不会过问她过得好不好。
与傅年点了点头,他抬脚离开这烟花之地。
他一走,周围人都放松下来,毕竟叶侯爷的气场太强,与他一道没什么乐子可寻,毕竟不是同道中人,看看他身边那貌美如花的女子枯坐一晚就知道了。
傅年是欢场老手,他一回身到会场,气氛又活络起来,这时候正是寻欢的快乐时光。
叶旭尧在出门之时遇上了自家小弟,他微皱眉,“你今儿个也有应酬?”
叶旭融一看到兄长,忙迎上前去,“今日翰林院有人过生辰,非要来这儿,我也没法,又不能太过于清高特立独行,少不得来此露露脸,如今夜深了该是回去之时。”
因二叔父泄露考题一事,他没少受牵连让人质疑探花的资格,好在挺过了艰难时刻,所以少不得也要低调做人,换作以前这样的场合他是不出现的。
叶旭尧知道亲弟的为人,不是如傅年那样的浪荡子,“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毕竟有家室的人,外面的花草少碰,免得惹上一身腥。”
“哥,我明白。”叶旭融笑道。
经历过孙思琪这恶心二嫂的事情后,他对于心思不正的女人都有偏见,更何况这烟花之地的女子?就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他也不会动心的,毕竟他娘子那么美好,再有异心就天理不容了。
叶旭尧看着弟弟渐渐成熟的面容,看来也该是时候要为弟弟的前程铺路了,总不能一辈子待在翰林院,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走吧。”
兄弟二人俱都上马打道回府。
夜里冷得很,叶旭融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下意识地用手揉了揉眼睛。
“你眼睛怎么了?”叶旭尧发现亲弟的举动,不由得问道。
“这会儿不知道为何眼皮子跳得厉害?”叶旭融不明就里的道。
“哪边跳?”
“左眼。”
叶旭融不当一回事地回答兄长,叶旭尧却是朝匪鉴问了问时辰,然后才看向叶旭融道,“这会儿已交子时,左眼跳有意外之喜,看来是好事。”
“哥,你还信这个?”叶旭融吃惊地张大口看着兄长,他的兄长一向冰冷得让人难以接近,而且打小到大都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你嫂子信。”叶旭尧不以为然地道,老是听林珑念叨,他再记不住也枉费这个脑袋了。
叶旭融呆呆地看着自家兄长半晌,最后感慨地道,“哥与嫂子的感情真好。”
叶旭尧没有应这话,他家娘子他不疼还能疼谁?外头的莺莺燕燕没得恶心人。
“哥,你说我会有什么意外之喜?莫不是我要升官?”叶旭融猜测道。
叶旭尧道,“你不是不信吗?还问这些做甚?”
“你不说是嫂子信吗?那我自然也可以信几分。”叶旭融笑笑道。
兄弟二人闲聊着,感觉也没有多久,就回到了自家府邸。
叶旭融刚把马缰绳递给一旁的小厮,就看到妻子身边的大丫鬟兴着灯笼在等他,他忙道,“三奶奶让你来的?”
“回爷的话,三奶奶说让您回来后赶紧回去。”那大丫鬟答道。
叶旭尧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看来三弟妹是紧张你了,赶紧回去吧。”
叶旭融给兄长做了个揖,然后急匆匆地随着那打灯笼的大丫鬟回去。
叶旭尧抬脚也往南园而去,虽然妻子没派人来,但南园此刻仍是灯火通明,显然正在等他。
掀帘进去内室,看到妻子正兴奋地指使大丫鬟做小孩儿衣物,对这一幕他已是熟悉得很,不由得眼睛一亮,上前紧张地看着妻子,“你是不是又有了?”
林珑一脸莫明其妙地看着他,“谁说我有了?我这个月的小日子刚过去,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几天是谁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非要拉着她给他纾解的?这么快就忘了,她突然有几分可怜的看着丈夫。
叶旭尧本以为妻子怀了第三胎,就可以追生个可爱的闺女,哪里知道根本就是自己会错意,心底有几分失落,遂意兴阑珊地道,“那这会儿你在忙什么?莫不是霍源那家伙要当爹了吧?”
除非林琦有孕,不然他娘子兴奋个什么劲儿?
提及霍源,林珑就想到自家妹子,这成亲都年余了愣是没有消息,初时没着急,现在却不得不重视,“改日我要让张太医给琦儿瞧瞧才行,好在这婆母是亲娘,要不然指不定夫家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她庆幸霍周氏终于没法子再折腾人了,妹妹的处境更为宽松,至于霍源会不会有异心,这点她不担心,看得出来这妹夫极重视妹妹,哪里还能生出反叛之心来。
叶旭尧一听不是霍源要当爹,遂挑了挑眉道,“不是你妹妹,那还能是谁……”
林珑已吩咐好一众大丫鬟开始准备小人儿的衣物,遂挥手让她们退出去,假意没看到她们掩嘴而笑,没好气地看了眼丈夫,“你要当大伯了。”
叶旭尧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随后才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道,“融弟要当爹了。”
林珑大方地点点头,“今儿个三弟妹诊出两个来月的身孕,婆母都高兴坏了,我想着这也是好事,我们这一房人人丁也单薄,多添几个孩子也是好的。”
叶旭尧道,“难怪今晚融弟的左眼皮老是跳,你没说错,确是多添丁是好事。”
林珑一听,似乎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一面给丈夫换衣物一面急忙追问。
至于叶旭融那边,他在听到妻子小声告诉他这好事之时,不由得怔愣地坐在原位,一时间还消化不了这消息。
“你不欢喜吗?”苏妙珏有几分忐忑地问道。
“哪里?我欢喜得很。”反应过来的叶旭融忙一把抱起妻子转圈。
“夫君,你快放我下来,你转得我头晕。”苏妙珏忙圈紧叶旭融的脖子,真不知道男人表达兴奋为何就喜欢转圈?
叶旭融这才记起妻子肚子里还有某个小胚胎,忙小心翼翼地将妻子放下来,转而抱着她歪躺在罗汉床上,伸手轻抚她的小腹,“多大了?”
“两个来月。”苏妙珏笑得眼眉弯弯,“婆母说等三个月了再向娘家报喜,也不知道这胎生男还是生女,夫君,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都好……”叶旭融把头轻靠在妻子的肚皮上语无伦次地道。
苏妙珏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这辈子嫁给他是她最幸运的事情。
有夫,有子,就是一个幸福的家。
与叶家上下即将添丁的兴奋相比,苏州的方辩却是烦心事缠身。
他想甩下这糊里糊涂娶下的妻子北上去与妻女会合,可到底涉及到人家女儿家的闺誉,也就不能莽撞行事。
其实他也自责不已,当初为何顺水推舟地就同意了这门婚事?那会儿失忆的他连自个儿也记不起是谁,对方又挟恩求报,他的推却就变成了忘恩负义,这才无可无不可地同意了结这门亲。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我女儿与你已成亲,这多少双眼睛都能见证?你现在要休了她,这不是在逼她去死?她往后还能嫁给什么样的人,你想过没有?你这是不负责任。”一中年男子朝方辩大声吼道,“想当初若不是我们孔家救了你,你现在早就尸沉江底连渣滓也不剩。”
方辩一脸沉默地坐在那儿,这事情他是有错,可对方这开口闭口就是恩情确也让人反感。
一旁做少妇打扮的女子却是不停地嘤嘤哭出声来,她没想到本以为是大好姻缘却弄成这个样子,成亲那天开始就是噩梦不断。
她对方辩是动了心,可也没到刻骨铭心的程度,可她此刻若是放手,如亲娘孔姜氏所言,她这一辈子都毁了,还有何人会娶她?那会儿成亲见证的都是自己的亲朋好友。
孔姜氏见女儿哭得伤心,忙把女儿抱到怀里,朝方辩施压道,“你这是忘恩负义,珍姐儿有哪样对不起你?你倒是说出来啊,我不管你是否有妻室,无论如何你得给我安置好珍姐儿。”
孔令珍埋首在母亲的怀里哭得更为伤心,她一向循规蹈矩,一生中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令人救下落水头部受伤的方辩,她当时也是大发善心,只是没想到会牵扯出一段孽缘来。
孔家儿子孔令旗看到姐姐伤心难过,不过是十岁人儿,也双眼瞪着这之前崇拜得不得了的姐夫,“不许你欺负我姐姐,你这个坏人……”
“旗哥儿。”孔父大喝出声。
他并不想与方辩真的闹僵,随着方辩的记忆回笼,他也发现这人并不是一穷二白空有本事,虽然宏帮解散了,但方辩当初就转移了自己的财产,所以他在苏州还是有一大份家业。
这家业看得他火热,这生意比自己的摊子大得多,哪能真的放过这金龟婿?思及此,他施压归施压,却没有说一句不可挽回的话来。
方辩知道自己此刻退亲是伤害了孔令珍的名誉,但他实在无心于她,勉强给她一个名份也是害了人家,思定后,他仍是那句话,“我与珍姐儿的婚事是在我头脑不清楚之时应下的,我已说过有妻室,这样一来,珍姐儿嫁我岂不是更委屈了她?我愿意为珍姐儿出一大份嫁妆为她招婿,这是我对珍姐儿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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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迟了。
本来说好早上更的,但因事没能更上,只能向大家说声对不起,某梦鞠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