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 沈嘉柔没办法一一回应每个人眼中好奇的眼神了,因为娄蔷已经拿着水果刀上来了!娄蔷的到来引来了上年纪的女士们的尖叫,她们参加了那么聚会,少、中、青的聚会皆有,就是没见着哪个聚会上有人披着床单四处走,还手里拿到要杀人?
男士们在此刻全都警惕的站起来,更有男人站到段成渝面前说:“段小姐,你别害怕!”
沈嘉柔干脆立刻脚下抹油的从人后钻过去,脚步之快,令段成渝轻蔑,她冷哼一声,说:“胆子真小,这种小事也害怕?”她举起帕子,指着披床单的疯女人,说:“你们都别站着了,这是什么人,是男人的,围起来,仔细点,把刀子夺下来!不能伤着人了。”
男士们也都听令,这就围成一圈来,要拿下这个床单下的危险人物!
沈嘉柔无法顾忌这些,她悄悄的从轩窗外翻出去,拼了老命的正在够排水管道,冷风簌簌,吹得沈嘉柔裙底发凉,她轻嘘一口气,“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眼前这排水管道够不到了,沈嘉柔只好退而求其次,改走阳台上,从一个又一个阳台爬过去,她打眼一瞧啊,有一扇轩窗半开着,她正好可以去那个屋里避避风头,以段成渝的脾气,一会儿娄蔷也就被逮个正着了。
——“谁敢拦着我?难道你们和她是同伙?”娄蔷被围得水泄不通,她揉揉眼睛,继续裹着被单道:“本小姐的事情,轮不到你们管!都给我滚开!”
一听声音是自家人,段成渝立刻慌了神,她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绅士们,挤过去一看,“哎哟,怎么是你呢?你不知道今天聚会么。穿成这样?是要过鬼节啊?亏得是大白天,要是大晚上,楼上这些活人,都要被你吓死?你这是做什么呢?”段成渝一句是关心一句是询问,脸上却笑得快要不可开交,丝毫也没有维护娄蔷的意思,和楼下的一群人一样是当成热闹看的。
娄蔷见她笑得那样山花灿烂,就立刻一步跨过去,把水果刀对准了她的脸,“本小姐的事情,更轮不到你管!起开!”
段成渝立刻就怒了,这些天段夫人几乎把大部分的宠爱和注意力都放在了娄蔷身上,这样爱护她,她居然如此给脸不要脸,在这样人多的场合给她好看?段成渝怒目一视,指着娄蔷就冷讽道:“我看你是派对没开始人就喝醉了,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敢拿刀指我?要是我妈妈过来了,看见你这样,她老人家可得心碎死。”
娄蔷一阵头疼,懒得和她多说,伸出手去就把段成渝给拽了过来!拿刀就这么搁在她的细脖子上,对其他人说:“谁拦着我,我就给她脖子上添一道,你们全都给我听着!把沈嘉柔给我找出来!”
“你是疯了,你是疯了,你和沈嘉柔的事情,居然祸害到了我!你等着,你等着,我妈妈来了,饶不了你!”
“你给我闭嘴。”娄蔷用刀面拍了拍段成渝的嘴唇,有的老妇人已经吓得晕了过去,几个从一楼上来的保安也开始劝解,说:“娄小姐,你还是放开段小姐吧,这刀子可锋利了。”
“不锋利我还就不拿它了。”娄蔷四处一扫,硬是没见着跑上来的沈嘉柔的影子,“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把沈嘉柔找出来!快去!”
二楼的动静到底是闹得太大,惊到了一楼所有人,那两个“硅胶女”看热闹看到现在有些后怕,她俩忙告诉陶西子,陶西子一听,差点当众要给她们嘴巴子!“你们是死的?闹成这样也不告诉我?”
“我们刚才说了,只是你……”
陶西子懒得听她们的借口,大步的跑上楼,一眼看过去,二楼乱成了一锅粥,有人晕了,有人吓得不动了,唯有娄蔷气焰滔天,段成渝可怜无助,一屋子男人被制住了,动不得动,静不得静,真是让陶西子吓得三抖。
“娄小姐,有话慢慢说,何必动刀呢?你要找沈嘉柔,我把别墅大门封了!保准她跑不掉,一定给您逮到活得!?”陶西子手里捏着手帕,不由擦了擦鼻尖的冷汗,“你说好不好?”
“不好。她就在二楼。你们快点找到?”娄蔷那刀子在段成渝的脖子上来来回回,段成渝在沉默中爆发了,她痛哭大吼道:“陶西子,都是你的错!是你撺掇我妈花大价钱让沈嘉柔那个贱人过来的!她过来就是来搅局的!这下好了,钱也扔进去了,人你没羞辱到,反倒是要搭上我这条冤枉的小命!我不要死啊,我不要死啊!呜呜~”
听者都吓得一怔,这危机关头,段成渝说得这话肯定是真话了,前头官司已经打完了,连道歉信都登报了,段夫人居然还和陶西子联合起来要欺负前儿媳?这胸襟气度未免太窄了。连刚才晕过去都晕回来了,感叹道:“早知道不来参加聚会了。我就说话,段夫人看前儿媳这样不顺,怎么难得这聚会却让她来布置?”
陶西子临危不乱,笑着说:“成渝啊,你可真是吓糊涂了,说得这些是什么胡话呢?娄小姐怎么可能杀你,大家都是一家人啊?你们是至亲骨血,她呀,我看是她是喝醉了,怪呀,你得怪沈嘉柔,一定是沈嘉柔对娄蔷做了什么坏事儿,娄姑娘才会气得这样暴跳如雷,都动了刀子,可见沈嘉柔确实做了十分过分的事情呢?娄姑娘,当着这么多人,你得说清楚啊。”
“……士可杀不可辱。我和沈嘉柔之间的过节,与你们无关。你们怎么还不动?快去找沈嘉柔?你们不去找,我去找!!”娄蔷一手牵制着吓得胡言乱语的段成渝,一头又越过了人群,朝客房那头走过去。
沈嘉柔呢,早就一边爬阳台一边被呼呼的冷风吹得两耳耳鸣了,根本不晓得室内的情形已经如此严峻了,她只当是段成渝已经让那么多男士抓住了娄蔷,混乱应该已经结束。
连续爬了两个阳台,沈嘉柔再无多余力气,她甩了甩双手,这就要登上那个轩窗开着的阳台了,她深深舒了一口气,接着就轻轻的翻过去,抬眼一瞧,轩窗开着,里头的纱制窗帘是拉得密密实实,她蹲在阳台上,瞪大眼睛一看。
“……”沈嘉柔老脸一红,这里头分明是一男一女在合奏云雨之歌,声声婉转又压抑,她可不敢钻进去惊扰了这对野鸳鸯,因着这纱帘不通透,她也瞧不清里头这两人是谁?她叹了一口老气,没办法了,得再爬,找空房子躲着才行。
正擦汗呢,这房间好像就被人撞开了,沈嘉柔吓得后背一惊,赶紧就害怕被发现的抬腿要去爬另外一个阳台,还没伸出爪子呢,就听里头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怒吼,“廖靖宇!你他妈王八蛋!!!!!!!”
沈嘉柔觉得自己差点就被这声怒吼所发出的声波冲得从阳台上坠落下去,她死死的捂住耳朵,坐在阳台的花瓶旁,毫不夸张的说,她的耳膜都要被这声怒吼给震穿了。
怒吼之人是谁?还要从室内的状况说起,且看一大群人乌泱泱的跟在拿刀逼着段成渝的娄蔷身后,大家谁都不敢说话,都压着嗓子不敢出声,连陶西子都不敢出声劝慰,因为所有人到这时候都明白了,娄蔷是不找到沈嘉柔报了什么士可杀不可辱的“血海深仇”不罢休啊!大家只能一股脑儿的跟着她们,以防万一了,暂时。
娄蔷一扇门一扇门的踹进去,每踹开一扇门,所有人都在内心呐喊着,沈嘉柔姑奶奶,求求你就呆在里头别动,你和娄蔷的私人恩怨,还是让你们面对面的了结吧!连连踹了几扇门,都没瞧见一个人影,直到哐当一下差点踹穿了这扇门的门板!——所有人傻眼了,陶西子更是傻眼了,只有刚才还被吓得两腿发软泪已涟涟的段成渝猛然间跟吃了大力丸一样,嗖的一声就推开了娄蔷的挟持,激动的一把拉开被子,然后发出了一声令天地都黯然失色的怒吼!
连娄蔷也被这声怒吼弄得短暂性耳鸣和失忆,她忘了自己是来找沈嘉柔报仇的,只略显呆滞的望向被子里光着的男女,都是她认识的,她捂住眼睛,挥着刀说:“你们,你们……继续,好像这里没我什么事情。”
陶西子立马关了门,有的人看见了是谁,有的人没看见是谁,但是段成渝这一声怒吼无疑是暴露了床上苟|合的男女!所有人都是瞪大眼睛的面面相觑,谁成想是扒拉沈嘉柔没见着影子!居然撞破了这样一件丑事!
“你给我站住!”段成渝目眦尽裂的转过身,气势汹汹的朝娄蔷走过来,娄蔷立马就蔫了,这种抓奸在床的故事里,正室都会变成力大无穷的怪物!她只当段成渝是要来给她几巴掌,或者打到她吐血呢,没想到段成渝根本把她当空气,只一手夺过她的刀,转过身就立刻向床上的男女刺过去!陶西子尖叫一声,“会出人命的!段小姐,你先冷静一下!你先冷静一下!”
“要是你丈夫睡了你亲妹妹?你能冷静?你冷静一个给我看!”段成渝立刻把刀尖对准了陶西子,“你们这对姐妹,比沈嘉柔都贱!我以为你是要帮着我母亲对付沈嘉柔,原来你这个贱人是要你妹妹来勾引我丈夫!!”
陶西子吓得差点跪下,她哭着摇头道:“我不知道啊……家门不幸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让她这样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了。”
“姐姐……”陶君子吓得缩在廖靖宇的怀里,慌乱间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廖靖宇则趁着段成渝把刀尖对着陶西子的时候,赶紧给她穿上衣服。
“上梁不正下梁歪,陶西子,就是你教你妹妹来勾引我丈夫的!她姿色不济,勾引不到我哥哥,就来勾引我丈夫!靖宇这么老实……”段成渝还没说话,陶西子就立马从惊慌中立刻恢复过来,她看了一眼吓傻了的妹妹,只好把刚要曲下去的膝盖又直起来,挺着腰杆子对段成渝说:“别这么说话成吗?廖太太,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丈夫能不懂事?说我妹妹勾引你丈夫,你这话未免说得太武断!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丈夫老实?是啊,把脏手都伸到老婆朋友的小妹妹身上!廖靖宇,你真是全天下最老实的男人!”
“好你个狐狸精,你做出这种丑事,你姐姐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替你遮拦!今天我若不教训你,也不知道改天你要当多少次小三呢!”段成渝俨然失控,拿着台灯就向陶君子砸过去,廖靖宇挡住了台灯,对段成渝说:“你能不能不要像个疯婆子一样?这里有人,外面有人,为了你们段家的声誉,你还是少说两句,有什么恩怨情仇,我们回家再说吧!”
“回家!你还要回家啊?你也配!”段成渝立刻吵着廖靖宇的脸上吐了一口浓痰,“我就是养条哈巴狗,也比养你强!我早就知道,你爱应酬,是爱那些狐狸精,呵呵,现在被我抓现行了,你还不认?还段家的名誉?你要是顾着我们家的名声,也不会做这样的混账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段成渝拿着水果刀就追着廖靖宇满客房的跑,廖靖宇一边跑,一边羞愧,长久以来压在他心头的愤怒全都被点着了,“我拼事业,你说我爱那些狐狸精,好啊,我就爱,我就爱给你看!你大哥段成瑞出轨的时候,你妈不是教育沈嘉柔要顾忌段家的名誉,不要在公众场合闹大吗,不是狠狠骂了沈嘉柔吗?当时你不是也觉得该这样吗?怎么到自己头上,可耻的双重标准!!!你倒是顾全大局啊,你倒是回家说啊!在这里闹什么?你大哥出轨,你不是帮着你大哥吗?从来没听见你和你妈给沈嘉柔说一句公道话!你现在应该也要帮着我才对啊?呵呵,就像你妈说的,男人没有不出轨的,不是吗?”
“你说什么?你这个畜生!”廖靖宇说得都是她亲生母亲说过的话,她又如何反驳得了,这一刻,她真是尝尽了沈嘉柔当时的滋味,不由觉得自己对沈嘉柔这个还算合格的嫂子过于苛刻,当时她居然那样护短,也让廖靖宇这个畜生现在拿话噎她。“我们段家不养你这种吃里扒外的畜生!没有我,你在小燕州算个屁!”
“张口我们家,闭口你们家,你们段家的人,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你父亲防着我,大哥看不起我,你妈妈把我当司机使唤!我知道我不配回你们段家!你们段家,都是拿圣人的标准去要求别人,用□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我怎么可能配呢?呵呵,你杀了我呀,你倒是杀呀,我早就受不你了!”
廖靖宇到底是男人,体力好,来回转圈都不头晕,吐字清晰有力,他又长期做人力资源的工作,口才还算好,就算被抓奸在床,也是满嘴理由往外放,反观段成渝是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也断断续续,沈嘉柔在窗外听着听着就是哭笑不得,这时候忽然从窗口飞了一盘水果到阳台上,沈嘉柔恰巧让一根香蕉砸中,她摸摸被砸痛的头顶,不无感叹的蹲在盆栽旁,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廖靖宇比她够胆色,她只好窝在原地,默默的啃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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