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开那包着一层厚灰的门帘子,跟着村长进了西屋,屋子里的窗口被一张帘子挡个严实,光进不来多少,所以整个屋子昏暗的很。
四周除了一个用木头打的柜子,在没有什么像样子的家具,墙是那种土灰墙,不过没有看见什么蜘蛛网之类,而且在这样破破旧的的地方,我似乎没有见到什么虫子,看样子这户人家是个干净人。
在那片昏黑之中,我发现土炕上躺着一个人,上身穿着暗紫色的大毛衣,身上盖着一厚被子,侧着身背对着我们,瘦弱的仿佛是一具枯骨。
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村长喊了几声婶子,那个婆子才支会了一声,然后从昏睡中醒来,拖着那僵硬的身子想要把身子翻过来,张生这个时候,上前去帮忙。
那婆子下面铺着一单褥子,由于长时间没有洗,已经是胶黏一片,而且还散发着一股子尿骚味,老人其实都这样,人都有老的时候,这倒也不奇怪。
那婆子头上的白发,松散稀少,而且那眼角凹陷的很严重,整张脸褶褶巴巴,而且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的生气。
接着,她用极其沙哑无力的声音跟我们打了招呼。
此时的她已经是风烛残年,日落黄昏,浑身散发出一股子死人的气息,气氛压抑的很。
说实话,看着她那有气无力的面孔,当时我的心也挺难受。
人遭罪了一辈子,到了尽头,衣不暖体,食不果腹,苦了这一遭,也枉了这一世,只愿人间多点温暖..........
“还我家地,还我家地!!!”
从门外,再次传来这个声音,很粗犷,也很愤怒,看样子徐明(傻汉)当初果真是受了不小的刺激,要不这嘴里不能老是念道着这一句话。
叫张生的那个人,听此赶忙出去,于是我们在没有听见那个声音。
陈井龙,吕队跟那婆子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一旁的村长时不时的添上那么几句。
而此时的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心里头七上八下。
向四周扫了几眼,除了那个发着黑的木头打着的木柜,也没啥其他。
不过隐隐约约之中,好像有那么一股的阴气,从我屁股底下往上散发。
我低头瞅了瞅,我坐的地上,只是一道翻新的老土炕,不过这打炕人的手艺有些生疏,炕角不平,这在老师傅手里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一道炕,怎么会生出阴气?
牛眼泪拉在车里,这次来的突然,没有待在身上,要不把牛眼了涂在眼泪皮上,那样的话,若真的有什么阴气,我就能看见。
但是我不想去开自己的阴阳眼,书里说,常开阴阳的人会被阴阳眼上的阴气侵袭,弄不好眼睛就瞎了,我也不想去冒这个险。
他们几人仍然在那寒虚问暖,不经意之间,我又朝那婆子瞅去,由于距离近的缘故,那婆子的脸倒是瞧的更加仔细,但是我竟然发现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怨恨之气!
吓的我不禁的打个哆嗦,又把头伸了回来,那个婆子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劲。
不单单是愤怒,更多的是怨气,尤其那凹陷的眼角里,让我浑身发木,可能她他过的凄苦,心生怨气,这也是很正常。
我的心飘忽不定,最终还是没忍住,心想要不开阴阳瞧一瞧?
最后还是决定了,于是我闭上眼睛,聚集从身体里迸出的阴气,然后把这股阴气全都汇集在眼睛上,一直等到一股股的阴凉感传来。
之后当我向四周看去的时候,发现整间屋子里阴气横生,而且飘来飘去,我心里猛然的一颤!
这个屋子里阴气交错杂乱,心里想到人要是长时间住在这里,不病才怪!
当我在瞅向那婆子的时候,她的额头一团黑气,成黑云状,脸上一股股的阴煞之气,我想不明白她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阴气!
就算她风烛残年,但此时仍然有口气,身上主的还是阳气,难道这间屋子风水格局不好,招了阴气,阴气蹿到她的身上?这也是有可能的。
等我缓过神的伤时候,发现那个婆子正死死的盯着我,两个眼睛死气沉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吓的我倒吸一口冷气,接着我赶忙散去眼睛上的阴气,毕竟书上说老开阴阳眼,弄不好眼睛会瞎,我一向比较惜命.........
“这个小伙子,是哪里人啊?”那个婆子突然问道。
“婆婆,我是上岚村的”,我笑道。
“哦,小伙子,别看我这个老太婆老了,但是眼睛看的准,你啊骨子长的正,以后定然不是个平凡人”,那声音依旧沙哑的很,仿佛一字一句都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一样。
之后又闲说几句客气话,那婆子用尽力气喊道:“生儿啊,倒些水来,天干物燥,人都容易口渴。”
“好咧”,屋外的张生回道。
“一定要干净的水,这是客人,不能怠慢了人家,切记要干净点的水”,那婆子再三嘱咐道。
隔了能有五六秒,那张生才回了声好。
那婆子看样子并不是恶人,说起来话,慈和的很,身上的阴气重,我也不好点明,于是这事就没再提。
过了好一会,张生端了几碗水来,是那种兰花大碗,很久之前的东西了。
这水虽然清澈,但是那碗边的灰,实在不敢恭维。
陈井龙抹不开面子,把那碗端了起来,看他那无奈的表情,顿时想笑。
他瞅了瞅手里的碗,直接端给了我:“林七,喝水不.......”
当时的我瞬间僵硬住,然后真想一个鞋底子朝陈井龙的脸上拍过去!!!
我端庄不失礼貌.......回道:“陈哥你还跟我客气上了,我不渴,你喝吧。”
“我中午喝了一肚子酒,不渴不渴.......”然后又把碗放了下去。
吕队和村长也都没有去喝。
接着又扯上几句后,村长把李书记给他的两千块钱,递给了那婆子。
陈井龙和吕队也都纷纷掏了一千块钱,村长抹不开面子,紧紧巴巴的也跟着掏了五百块红票子。
等出了门,总感觉身后凉飕飕,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仿佛有什么事情要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