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燃尽了最后的泪,熄了。
老头子的单掌收了:“楚南雪,你很幸运,要是来晚一步,我就走了。你受得这伤,一般人治不了。就算治得了,也很难去根,你会一辈子受冰寒的折磨。”
“我明天就走了,这里快打仗了。”老头子叹了口气接着说。
“德风爷爷,你说这里快打仗了,这里这么平静,怎么会打仗呢?”楚南雪记起金龙的话,‘古龙帝国风雨飘摇,首阳镇是个屁大的镇,这里只是暂时平静,你到外面看看,外面已经战火连天,总有一天,他国的铁蹄会踏破首阳镇的。’
“平静只是表面,你还小,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想家了,我也老了,我快死了,我死了要埋在老家。”
“德风爷爷,你不是这里的人啊?”楚南雪惊讶。从记事起,首阳镇就有善德医馆,馆主是德风。
“我不是,老家有我的亲人,朋友,牵挂的东西,一个人漂再远,走再远,还是要回家的。”
“只有在家,迷失的魂才安静。”
“我们约定十年后再见怎么样?”德风慈祥地说。
楚南雪虽然有些不舍,还是勉强的笑着说:“好,德风爷爷,你的家在哪里?”
“玄村。”
“玄村?”
“是的。”
“一直往北,你要翻过很多座山,过很多条河,经过很多镇才能找到我家。”
‘吱嘎,’秦姬推门进来,手里拿着药。
德风烧火,细心的煎。
秦姬握着楚南雪的手,眼里闪着泪花。
药好了,秦姬细心的喂楚南雪喝着。
德风坐在角落,浑浊的眼有些湿了,以前,自己生病时,老婆子也是这样喂自己的,老婆子在家,现在怎么样了?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活着的她?
德风的心暖暖的,用力搓着手。
半夜,德风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回忆的潮水总是会让人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多少的岁月被尘封了?多少的岁月还在朝前跑着?
老婆子,你永远是我心里的一朵花。
老婆子,我永远记得你十七岁的样子。
老婆子,我永远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羞涩笑着的样子。
老婆子,不管有多远,受多少苦,吃过多少发霉的饭,只要一想到你,这一切就不算什么。
只要一想到你,再黑暗的天也有光,再冰冻的岁月也有炉火。
相扶相伴走了多年,你要是先我一步,我就追着你的脚步来陪你。
老婆子,你还好吗?
瓦上有声音。
两条人影飞下,撬开木屋门。
德风握着刀,冷冷地盯着外屋。
两人轻手轻脚地进来,同时扬刀,同时砍德风。
德风一个翻滚,到了墙壁,熄灭的孤灯被点燃。
“我明天就要走,不会再抢你们的生意,你们为什么还要杀我?”
“好。”一个男人拍着掌进来,大肚子,浓眉,一脸横肉。
抓起桌上的药包,撕碎了:“老东西,你以为你走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你赚了我们那么多钱,想远走高飞?我告诉你,门都没有,除非……”中年男人狞笑:“除非你留下一千枚金币,不然,我就割下你的脑袋挂在门口,告诉来来往往的人,不到我的医馆治病,买药,和我抢生意就是你这样的下场。”
“你好卑鄙。”
“我就是卑鄙,你能奈何我?”中年男人示意两人上。
两人砍德风。
‘叮叮。’两人手中的刀被什么东西打掉了?
“谁,给老子出来!”中年男人怒吼。
楚南雪跳下来了。
“楚南雪是你!大人的事,你别管,你该干嘛干嘛去。”中年男人不耐烦地说。
“包石头,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楚南雪,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才不动你,你不要不识好歹。”包石头瞪着楚南雪说。
“你们谁要杀德风爷爷,先杀了我。”楚南雪昂头挺胸地说。
“南雪,德风爷爷老了,活够本了, 他们要杀,就让他们杀,你快走。”
包石头示意,两个男人捡起刀砍德风。
楚南雪一掌把一个男人打死。
另一个男人猛烈的砍着,楚南雪一脚把男人的大鸟踢掉了,大鸟掉在包石头的头上,包石头拿着大鸟,两只眼睛不停地眨,涎水流了出来,舔了舔嘴巴,一口把大鸟吃了。
包石头的身体周围罩着一层白光,两手在空中一抓,一把雪白大刀就出现在手中。
身体周围的白光消失,只有手中的雪白大刀白如雪。
“楚南雪拿命来!”包石头一声狂喝,无穷罡气扑向楚南雪。
楚南雪运起入道境第四重天入道力挡包石头的罡气。
罡气穿破楚南雪的入道力打在楚南雪身上,楚南雪像离开枝头的叶子在空中不由自主的飞,摔在地上。
包石头猛然劈来,一道强烈的白光闪过,楚南雪躲开,墙破了。
德风抱着一具男人的尸体,双手举在头顶对着包石头狠狠砸去。
包石头跑到墙边,转身,雪白大刀直取德风的头,要把德风的头砍成两半。
楚南雪刺包石头。
“不自量力的东西。” 包石头的一只手变成了尖利的铁爪,竟然抓楚南雪的铁剑。
铁剑跟削泥一样,把包石头的三根铁手指头削掉了。
包石头收刀,握着断了手指头的手:“啊,我的手。”摇摇晃晃,慌乱的找手指头。
楚南雪拿着包石头的食指:“包石头这不是你的食指嘛。”笑着说。
包石头扑向楚南雪。
楚南雪闪身,到了包石头身后。“我在这儿。”楚南雪说着又闪身到了墙角。
包石头气得眼珠子快掉出来,扑向楚南雪,楚南雪又跑了。
气得包石头把墙打穿。
找到了两根手指头。
楚南雪微笑地看着包石头。
“包石头,我知道你有办法把你的手指头接上去,要是我不把这半截食指给你,你说你怎么接呢?你想出一千种办法,你试一万种方法,我保证,你还是接不上。”
“楚南雪,把我的手指头给我。”
楚南雪负手,身子站得很直地说:“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给我磕头,喊我爷爷。”
包石头盯着食指,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滑动着。
“犹豫什么呢?再犹豫,我就把它化成灰。”
“爷爷,爷爷,不要。”包石头连忙跪着磕头说。
“乖孙儿,起来。”楚南雪把手指头给包石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