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章节名:第一百五十三章 玉门关大战</b>
夜晚的万州城,冷风呼啸,沁凉入骨。
半开的窗户前,娉婷倚窗而站,冷风透过半开的窗吹进屋子里,娉婷抱紧了双臂,刺骨的寒风刮过面庞,刮不去她心底的凉意。
云齐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身形单薄的女子靠窗而立,从背后看去,云齐脑中立即想起一句诗,窗前孤影叹世间,这样的惹人怜,惹人疼,云齐心底发酸,忍不住想上前去拥抱她,但刚迈出步子,却生生顿了勇气。
他凭什么去拥抱她呢?她已成了他人妻,而他,只不过是她年少时一个青梅竹马的伙伴,他怜她,爱他,可他却失了资格,从那日她逃婚约他私奔,他未回应开始,他就知道,他永远都失去她了,哪怕天涯海角,生老病死,她与他,再也回不到年少时那样的纯真,或许她还愿意喊他一声少清哥,而他,却失去了夺回她心的资格,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一步步,他与她走向不同的路,距离越来越远,他看着她与别的男人相知相爱,而他,却只能守着当初那份纯真,还有那颗痴爱她永远的心,孤独,难过,乃至形单影只。
他也知道,自那日他随萧誉进宫面见西凉王,再到一声不吭离开,再也未曾与她见面,他连那份想守到最后的纯真都将丢失,可他能怎么办呢?他有太多的不得已,父皇母后的仇,养父养母等人的仇,都等着他去报,他能儿女情长吗?不能,既然不能,那么他与她的纠缠,或许就该从此斩断,哪怕心痛到麻木,他也必须要如此,因为他,已回不到过去了,那个正直、纯净、意气分发的顾少清,再也不复存在,如今,只有云齐,先帝遗孤云齐,为仇恨而活的云齐,其它的,他不在乎,也容不得他在乎,可是,他伸手抚上心口位置,这里为什么会那么痛。
“你来了?”窗前的娉婷轻声说道,她并未转过身,只幽幽叹了口气,道:“你终究是下定了决心了。”
“娉婷!”云齐急走两步,在她背后两步停住,看着那削瘦而单薄的背影,他神色心疼而复杂,“请你理解我。”
“我理解你。”娉婷的声音很轻很低,但她知道云齐能听的到,她垂了眉,“可是凌国的百姓不能理解,曾经他们最尊敬的顾少将军,如今西凉的云将军,很快就要带领敌国军队踏入他们的国土,从此,国不是国,家不是家,留给他们的除了耻辱,就只剩了凄凉。”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如今我日日夜夜梦到我父皇母后,他们叫着喊着让我为他们报仇,说他们死得冤,还有顾府一百多条人命,因为云启天的一句话,全部死无全尸,娉婷,你说这份仇恨,我能放下吗?我已经放不下了,现实也不允许我放,如今萧誉带领的军队一支援,玉门关不日可破,而我,不能退后,只能向前。”云齐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紧握成了拳头,指甲陷到肉里面,带起的刺痛,他却浑然不觉。
“所以,凌国你们是势在必得了,对吗?”娉婷缓缓抬起头来,低叹一声,道:“那我呢?既然你们已经有把握能破了玉门关,何必还要拉上我呢?”
“这……”云齐顿住,他该怎么开口呢?难道要他说,萧誉和西凉王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云洛引到玉门关,然后看云洛亲眼看着玉门关被破,再趁机取了他性命。
“你们是想引云洛来是吗?”娉婷早就清楚了他们的目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知道云齐也参加其中,她的心不可谓不痛,虽然她早已清楚,如今的云齐,早已不是那个曾对她百般呵护的顾少清,他是云齐,先帝遗孤,一切以报仇为目的的云齐,这个云齐,很陌生,陌生到她都想远远逃离,而从前的顾少清,注定永远埋到她心底的某个角落,偶尔翻起,也是如哥哥般的爱护与甜蜜。
听到娉婷轻飘飘的语言,云齐却不知如何接口,她说的没错,这是他们的目的,虽然之前并不是,但如今却是了,从他答应西凉王的要求开始,云洛的命,必须要留在玉门关,再不济,也是要他有来无回。
“既然这是你们的目的,我无话可说,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娉婷低声说道,“让我好好想一想,想一想……”
“娉婷……”听着她的话语,云齐心里如有万根针在刺,他知道,如果他此刻走了,他与她,从前的情份就此消失,此后,他和她,就如最熟悉的陌生人,相见无言。
“走吧!”娉婷喃喃说道,只要他踏出了这间房门,她和他这前的种种,就如云烟般,从此消去,此后,他要如何,她无权过问,而她怎样,他也管不着,她只要她的云洛,他死,她绝不独活。
她站在窗边的身形纤瘦的如一阵风就能吹跑,云齐眼眶微湿,他不禁大步上前,从背后将她圈在怀中,下巴在她头顶上摩挲几下,声音暗哑着说道:“娉婷,对不起,请不要怪我。”
娉婷并无反应,她没有推开他,就这样让他抱着,也许这是她与他之间最后的拥抱,这个拥抱过后,他就是为了仇恨不折手段的云齐,而她,选择做凌国明王妃,与夫君情深的明王妃。
“如果这一辈子没有国恨家仇该多好啊!”她低喃着,如果没有这些仇恨,他永远是她的少清哥,那个可以为了她而当庭拒婚的少清哥,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他是云齐,为了仇恨而活的云齐,她可以理解他,却不能支持他,因为他要对付的,除了凌国皇帝,还有她深爱的夫君,她的云洛。
“娉婷,今日过后,我们就彻底站在了对立面,我希望你不要怪我,云洛的命,即使我不想要,西凉王和萧誉也不会放过他,娉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云洛死在了我的手上,你会恨我吗?”云齐轻声问道。
“会吧!”娉婷低低说道,“如果他死在了你的手上,你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娉婷……”这种语气落到云齐耳中,让他忍不住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血肉里,曾经那个只会对他笑对他哭的女子,现在为了别的男人,可以舍命去死,他是该哭呢?还是该笑?
“少清哥,你走吧!不要再来了,好吗?”娉婷低语,“不要再来了……”
“娉婷……”云齐忍住心底汹涌而起的悲伤,缓缓放开了她,“你,保重!”说完,转身大步离去,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背后又静了下来,娉婷伸手将窗户打开了一点,任寒风将脸上的泪痕一点点吹干,冷风料峭里,一声低语随风而逝。
“如果再来,或许你就回不去了。”
天启二十五年十二月十四日,西凉国太子萧誉带兵支援驻在万州的云齐,十二月十五日,凌国明王到达玉门关,十二月十六日,以云齐为帅,萧誉监军的西凉一百二十万西凉军全线攻打凌国险关玉门关。
驻守玉门的的凌国军队不过五十万,加上云洛带来的五万,也不过五十五万人,虽然有明王云洛坐镇,重新任命陆元丰为主帅,元成为副帅的西凉军,守着易守难攻的玉门关,也不过五日功夫,玉门关破,经过与西凉百万大军厮杀的凌国军,只剩下不到十万拼死抵抗,在他们的心目中,命可以丢,但坚决不能让西凉军踏入凌国的土地,将士们都杀红了眼,战场上一片狼藉,云洛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柄长枪舞得出神入化,围攻他的西凉军纷纷倒地毙命。
萧誉与云齐站在西凉军队中,看着云洛一袭银甲战袍,生猛如虎的样子,眼里均浮出一抹赞赏,这明王云洛,如果不是敌人,倒是可以相交一场。
眼看着云洛身边的西凉军越来越少,或许是他身上散发的气场太过强大,西凉兵都不敢靠上前,只远远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他围在当中,他朝前,他们退后,就这样,让他越来越靠近主帅的位置。
“他来了!”云齐看着云洛一点点靠近,眼里快速闪过一道不明光芒,他转头看向萧誉,“你打算如何处理?”
“放他过来吧!”萧誉勾了勾唇,说道。
“你是想与他比试一场?还是……”云齐挑眉看向萧誉,这西凉太子的性格他还是甚为了解的,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就像把娉婷劫持到西凉,他连这种事都亲自去做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当然……不!”萧誉笑了笑,“比武艺,本殿自然比不过他,但他的命,本殿是要定了。”
“哦,不知太子殿下与这明王有何深仇大恨,想要取了他性命来解气。”云齐轻飘飘的说道,但话语里的试探之意却掩饰不了。
“也没什么,不过年少时候接下的粱子罢了。”萧誉扯了扯嘴角,眼里浮起一抹阴骛,“那时,本殿输给他,今日本殿就让他拿命来抵。”
云齐脑中一动,想再问下去,却见萧誉一副不愿再说的样子,他也只好转回头,道:“太子殿下就那么自信能要了他的命?”
“这个自然,别忘了,他的王妃如今还在本殿手里呢!”萧誉嘴角微勾,但想起那有倾城容貌的女子,神情有些复杂,随即而来的,就是莫名的烦燥。
他当然不会承认他竟然对那女子产生了些愧疚和些微的情愫,为了掩饰这些,他不耐烦叫道:“放凌国明王过来。”
得了他的命令,围在云洛身边的西凉兵自觉退下,而云洛,骑在一匹乌黑发亮的千里驹上,穿着银面盔甲的身姿挺拔,面如冠玉,气质清雅如仙,哪怕是在战场,也抵挡不住他这份飘然出尘的气质,在西凉兵让开的小道上,他的马停在萧誉及云齐十步之外的地方。
“交出本王的王妃。”云洛冷冷开口,那清澈如水的音质里带着一抹磐石击地的冷峭,听在众人耳中,只觉得冷洌着带着一丝不可轻犯的肃穆,让他们一时怔住。
“明王,好久不见,可还记得本殿啊?”萧誉似笑非笑的样子朝云洛说道。
“西凉太子萧誉,本王自然记得,手下败将。”云洛瞥他一眼,眼神极轻极淡,仿佛非常不屑这个人,他与这西凉太子的粱子是早年他游学时结下的,不过是在某国比武切磋时,萧誉输给了他,连带着不小心弄断了萧誉一个脚趾而已,他记恨了那么久,可真是心胸狭隘。
“你……”萧誉被他的手下败将四个字给气到了,几年前那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知道父君一直不是很喜欢他,所以那日在某国举办的比武大会上,他才会去找人单挑,而那一场,他输了不说,还失去了一个脚趾头,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个,父皇对他更是不喜,甚至有些厌恶,他曾听母后说,父君说他做事鲁莽,要不是他是从小就立下的太子,可能还坐不稳这个太子之位,一向心高气傲的萧誉怎么能受的了这个,本就对打赢了他的云洛怀恨在心,因为西凉王的话,他更是把云洛恨到了骨子里,要不是输给了云洛,父君也不会对他那么失望,而且还害他差点丢失了太子之位,所以他发誓,这一辈子,必要杀了云洛解恨。
“萧誉,本王不是来跟你叙旧的,你抓了本王的王妃,本王要你立刻放了她。”自知道娉婷被掳到西凉后,云洛就马不停蹄的从南疆赶往玉门关,他清楚的知道,对方会抓娉婷,分明就是想引他到玉门关,他知道这一趟会很危险,但他别无选择,他不可能丢下娉婷不管,即使要他的命来换,他也要救回他心爱的娉婷。
堇回来了,虽然病还没有好,但堇尽量保持更新,字数上面可能会少些,请各位亲见谅~鞠躬抱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