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漠原本还以为以时寒那妖孽的性子,定然会将这徒弟宠的无法无天,却不想时寒这妖孽也是个严厉的主,对上慕清已,尤其是在学业上,简直严的比自己的师傅还严。
孟姜此刻是个小娃娃样子,听了君北漠的话,也就将自己的名字当成了孟姜,接着转头很是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女的沉默男的也沉默,而且女的还保持着姿势,一动不能动,要是动了,男的就直接拿手里的藤条打向女的屁股……
这场景,怎么都觉得怪异的紧,于是孟姜问向君北漠:“他们这是在玩游戏吗?”
君北漠温和的揉揉孟姜的发髻,柔声道:“阿姜,这是师傅在教徒儿。我们不打扰他们,先走吧,去洗个澡,再吃点东西,你刚刚醒来,有许多不知道的。”
时寒过了不久后转头,看向那往外头走去的一男一女的背影,朝着那女孩无声的打了个口型:“小姜。”
慕清已不再扎马步,站了起来,踢踢脚,甩甩胳膊,看向时寒,一双眸子清澈透亮,她道:“师伯为何不去争取?”
“清已,累了?”他的桃花眼眯起,似笑非笑的看向慕清已。
“没有,只是渴了。”慕清已摇摇头,走到了桌子旁边,拿起茶壶倒下一杯茶,仰头喝了下去,再看向时寒道:“师伯是能护师侄一世的,而师侄只要一世而已,为什么要救师侄?”
时寒摇摇头,眉梢一挑,带着不尽的戏谑,伸手轻轻抚摸上慕清已的眉眼,道:“因为师伯看上师侄了。”
慕清已一顿,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一步,道:“我去找君北漠下棋!”
然后,转身往君北漠抱着孟姜离去的那边跑,时寒看着那幼小的背影,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
但是一双桃花眼中,却是不尽的犀利。
……
君北漠是个痴情种子。
这是慕清已对君北漠的评价。而这个评价源于一个一度人尽皆知的传说:曾经仙界有一处为世人所崇拜,那一处乃人间仙境,名作长虹山,长虹山里的长虹上仙更是一位了不得的仙人——长虹上仙君北漠,除魔降妖,济福世人,其中好事更是数不胜数。
而长虹山每年则都会大门敞开收徒,长虹上仙执掌长虹将近一百年,却只有在八十六年的时候收过一名弟子,这名弟子不仅是个女弟子,还特别的不成气候,吃喝嫖赌算得是样样精通,琴棋书画可以说是狗屁不通,道理法术更是遑论,就是这么一个败类之中的败类,众人也不知长虹上仙到底是吃了什么药,偏生就只愿意收这么一个弟子。
原想以后就那么过着也好,但是事情总归要发生点的,后来妖族入侵,长虹山首当其冲,组合仙界军队,一同抵挡,也不知道那长虹上仙的关门弟子到底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居然不断地帮助妖族往仙界入侵,一朝事起被揭发,却不想长虹上仙以命力保,但是这关门弟子却不知悔改,还是胆大恣意妄为,依旧和妖族走进。
这一回,犯了众怒,那关门弟子被众仙家擒住,幽禁在了传说中的幽冥地狱。
可是事情还没完,谁也不知道那关门弟子孟姜是个什么体质,被囚禁在了幽冥地狱与魂魄为伍,最后居然修炼大成!
挣脱幽禁的束缚,她以上仙的身份回到长虹山,顿时令整个仙界风起云涌,但是事情还没有完结,她魔族公主的身份被揭破,更以魔族皇室的规矩,要求长虹上仙娶她。
这一场,就算是长虹上仙允了,这整个长虹弟子也不会同意。
何况还是犯了如此大错的人,更何况,他们是师徒关系,若是这样子,那是乱伦!
于是理所当然的,她遭到了众仙的讨伐。
魔族仅有那么一个公主,而且娇横的不得了,更是一个不怕天崩地裂的货色,她想,既然你们不允许我嫁给他,那么,佛挡杀佛,仙挡弑仙,最后那一刻,她以天下苍生做媒介,杀上长虹山。
那一战犹如笑话,被从天而降的两名神君遏制住,更以业火天雷将她打的几乎魂飞魄散,可她终归活了下来,活了下来之后,就是疯狂报复。
你既然在乎,那我就将你所有在乎的全都毁掉,到时候,你就只在乎我了!
这几乎是所有女人的嫉妒之所想到的,她自然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夜之间成为了一名魔神,在凡间攻城略地,也是一夜之间,在无声无息只见,就那么简单地杀道了九重天。
那一刻,才是真正的三界危难。
任谁都不知道,她真身居然是神,最后那一场战,可以算的是毁天灭地,但是唯独最可笑的是,杀掉众多仙人的不是她,而是长虹上仙君北漠。
……
慕清已站在了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门内一身青衫的男子围着一个小娃娃忙碌着,伸手,轻轻的扣门三声,万分清脆。
君北漠放下手中的工具,看向慕清已,此刻的慕清已还是那个小娃娃的样子,她似乎永远都长不大,但是头脑心智有却更甚常人。
“有事吗?”君北漠问。
“嗯。”慕清已应了一声,走向孟姜,同时道,“和我下最后一盘棋吧,下完之后,我就随着师伯离开。”
“走这么急?”
“不是急,我只是觉得这段时间魂息在不断地减弱,恐怕我也呆不了那么久。”她顿了顿,看向孟姜,问,“你准备和她怎么样?”
听着慕清已这么一说,君北漠不由得侧眸,看向那个趴在了桌子上神情恹恹的孟姜,叹了叹,道:“能怎么样,走一步是一步。”
慕清已听着君北漠淡淡的叹气里头带着无尽的迷惘,不由得笑了出来,她问:“什么时候长虹上仙也这么认命了?”
孟姜此刻很是迷惘,看看君北漠,再看看慕清已,这两个人自己都不认识,还傻傻的坐在这儿,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这种感觉,很是不好。
所幸是此刻君北漠已经将一些饭菜放到了桌上,坐到一旁,向孟姜介绍到:“阿姜,她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位姐姐,叫慕清已,来,叫慕姐姐。”
孟姜看向慕清已,看了好一会儿,慕清已只是柔柔的微笑着:“让一个神君叫我姐姐,你就不怕折煞我了么?”
君北漠将筷子塞道孟姜的手中,抽空回了慕清已一句,道:“她现在终归只是个小孩子。”
慕清已笑的更欢了,最后伸手戳戳孟姜的脸颊,问道:“你愿不愿意叫我慕姐姐啊?”
孟姜略微疑惑的看着君北漠将两更竖着的东西放在自己的手里,然后使用,去夹菜,顿时觉得有趣极了,又听见一旁温婉略带稚气的女生,赫然是那个刚才看见的女子,不由得仔细的回想了下她刚才说的话:“慕姐姐。”
轻轻柔柔的一声,几乎激的他们心都软了。
“呵呵,阿姜妹妹。”慕清已的眉梢眼角都是温软的笑意,她觉得那个什么孟姜神君应该统统作罢,只要这么一个温软可爱的小丫头就好。
“阿姜,来,叫相公。”君北漠一听孟姜那一声慕姐姐,顿时心都化了,她要是能够这样子叫自己,自己就算是死也知足了!
孟姜双手弄着筷子,服从的回应道:“相公。”
慕清已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抖了抖,心底叹一句,若不是我知道些传闻,我还真以为你长虹上仙是个恋童癖,禽兽到连这么个小娃娃都不放过。
君北漠笑了出来,亘古悠远的眸子透着不尽的欢欣,他不希望他的阿姜是自己的徒弟,也不希望他的阿姜是那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神君,他最大的希望,无非是能够和她在一起,一点一点的老去,最后在两鬓苍苍的时候,一起回忆那些年华岁月。
可是,事实是从来与想象大相庭径。
时寒不知何时走到了那间小舍的门口,他看向慕清已,示意她出来,慕清已向君北漠说了一句话,便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她看向时寒,略带疑惑的问道:“师伯,怎么了?”
“清已,我问你,你觉得孟姜如何?”时寒问。
慕清已在人间的政治上可谓是于风起云涌里从不变色,在狼烟烽火之中笑傲天下,而看人的本事,比自己这个自称师傅的更要略胜一筹。
但是没有料到的是,慕清已摇摇头,道:“小孩子最不好看了,就算是道家的命理线也难以看得出来,因为小孩在尚在长成阶段,何况她还是神君的前身,而且身边又有一个作为上仙的君北漠,说句真的,也许她长大后会和君北漠一样,也许会背道而驰。”
时寒自是懂得慕清已所言,于是伸手,比划了一个三,问道:“三年,你说长虹上仙能不能让她变成一名上仙?”
慕清已看向时寒,柔和道:“若是按照师伯训练师侄的严厉法子,兴许可以。但是现在君北漠是喜欢着孟姜的。”
时寒略带头疼的揉揉太阳穴,这着实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