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涛惊骇地和谢长顺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走到一旁.段泽涛冷静地分析道：“长顺叔.超过7级的地震就是大地震了.我们必须向上级汇报.请求支援.如果真的是7.9级地震.那处于震中的林谢姆县县城就十分危险了.我们不能在这里干等着.现在这条道路在大型工程机械到來前是无法打通了.”.
“我的意见是.在这里留下部分部队官兵继续清理道路.方便后续的大型工程机械通过.其余人先退回开阔一点的地方.在那里设一个联络点.下一步來的人员和物资都先在那里汇集.另外立刻向省军区求援.请铁山叔立刻派直升飞机过來.我带一部分部队和物资空降到林谢姆县县城去.在那里建立临时抗震救灾指挥部.尽一切努力抢救幸存人员.您就在这里坐镇.争取早一点打通道路.这样两头不耽误.我们要和时间赛跑.早一刻赶到林谢姆县县城.说不定就能多挽救几条生命.长顺叔.你的意见如何..”.
谢长顺用力地拍了拍段泽涛的肩膀道：“小涛.你考虑得很周全.我沒什么意见.不过林谢姆县县城很危险.随时有余震发生.还是让我去吧.你要有什么意外.我沒法向老首长交待.……”.
段泽涛摆摆手.不容置疑道：“长顺叔.你就别和我争了.我比你年轻.还是由我去林谢姆县县城.这里只有你才镇得住脚.待会我们先召集大家开个短会布置一下.直升机一來.我就出发.”.
谢长顺见段泽涛如此坚持就不再说什么了.赶紧用卫星电话向藏西省军区司令员刘铁山做了汇报.刘铁山大吃了一惊.省里已经收到了地震的消息.只是沒有想到灾情会如此严重.当即表示会派出直升机部队立刻赶來.他自己也会跟随地面部队带着救灾物资亲自赶往现场.刘铁山还特意要段泽涛接了电话.再三叮嘱他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段泽涛又用卫星电话向省委书记蒋时前做了汇报.蒋时前也已经接到了地震的汇报.正在部署有关部门赶往林谢姆县展开抗震救灾工作.当得知地震等级不是汇报中所说的6.7级.而是7.3级以上.甚至可能是7.9级地震时.一向十分镇定的他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震怒道：
“这些地震监测部门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地震等级都搞不准.还有你们的地委书记陆晨风在搞什么.为什么不在现场..什么..还在开人代会..我看他是脑袋进水了.泽涛同志.请你一定要尽全力抢救幸存的群众.要避免次生灾害的发生.我随后也会亲自赶往现场.林谢姆县几十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就拜托你了.还有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段泽涛用嘶哑的喉咙大声答道：“蒋书记.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抢救灾后幸存的群众.哪怕就是用手扒.用肩扛.我也要将废墟下幸存的群众拯救出來……”.
在等直升机來的间隙.段泽涛带着工作人员和部分部队官兵撤到了开阔一点的地方.搭建了几个帐篷.建立了一个临时联络点.分配完下一步的工作.见众人都面带忧虑.情绪低落.段泽涛用力地一挥手.给众人打气道：“我知道.目前我们面临的情况很糟糕.前方困难重重.但我要说的是.我们华夏民族从來就不是畏惧困难的民族.从沒有任何困难能击倒我们华夏人.危难时方显英雄本色.现在正是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只要我们团结起來.众志成城.就沒有什么困难是不能战胜的.……”.
众人也被段泽涛的豪情所感染.士气一下子激昂起來.齐声大声道：“众志成城.战胜困难.”.一个个干劲十足地分头去准备去了.
二个小时后.省军区派出的三架直升飞机终于到了.带队的正是段泽涛上次见过的藏西省军区飞行中队中队长王强.段泽涛也顾不上和王强寒暄.带着早已挑选好的工作人员和必备物资上了直升机.向林谢姆县县城飞去.
此时的林谢姆县县城就宛如一个硕大的人间地狱.强烈的震动不但震跨了县城的楼房.还导致县城后面的山体大面积滑坡.可怕的山崩把千万还沒有从地震的惊恐中明白过來的人们掩埋得结结实实.许多人们还來不及呼喊就被掩埋在泥石之下.在这一瞬间遭受灭顶之灾.
从直升机向下鸟瞰.奔泻而下的山体把70%的林谢姆县县城城区都变成了一个硕大的土包.只见数百吨的巨石和几十米深的黄土.昔日的楼房.昔日的街道.昔日的车龙马水.昔日的欢歌笑语.全沒了踪影.只剩下这个数万平方米的大坟场.扑天盖地而來的山石和泥土不只是掩埋了大部分的城区.还继续逞余威.把沒有掩埋的建筑打倒撞上本已摇摇欲坠的楼房.满目都是震魔肆虐后的苍夷.
看到眼前这悲惨的情景.段泽涛心急如焚.赶紧让王强找空地降落.这时.下面一块宽阔的大操坪上聚集了许多幸存的群众.他们或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发愣.或抱着受伤的亲人嚎啕大哭.依然沉浸在灾后的悲痛和恐惧当中.此时听到直升机的螺旋桨的轰鸣声.都兴奋地跳了起來.发疯地向直升机挥着手.眼中流出了激动的泪水.“有人來救我们了.是金珠玛密.金珠玛密來救我们了.”.
直升机还沒有停稳.段泽涛就从直升机上跳了下來.向幸存的群众跑去.激动的人们立刻把他围了起來.七嘴八舌地向他提问.“你是來救我们的吗..怎么才这几个人啊..”.“快救救我们吧.我的阿爸拉受了重伤.求求你.快救救他吧.”“我们需要食物和饮用水.你带來了沒有..”……
这么多人一起说话.段泽涛根本听不清.他用力一挥手.大声喊话道：“同胞们.同志们.我是阿克扎行署常务副专员段泽涛.你们不要惊慌.省委已经知道了你们这里的情况.正调集大批的救灾人员和物资向这里赶來.你们要相信党.相信政府.困难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一切都会好起來的.我们很快就能重建我们的家园……”.
“现在请大家保持冷静.维护好现场秩序.现在我们要做几件事.1、把重伤员用直升机送到后方去治疗.2、我们带來了一些食品和饮用水.优先向妇女、儿童和老人发放.后续还有大量的物资运來.我们会保证每个人都有东西吃.有水喝.所以请不要哄抢.3、我们需要大量的志愿者.请沒有受伤的同志主动报名.你们的亲人还等着你们去拯救.……”.
在段泽涛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幸存的群众也都冷静下來.现场秩序变得井然有序起來.段泽涛看着重伤员被送上直升机.松了一口气.把王强叫到一旁道：“这里的情况比想象中更严峻.下一批你要运送更多的医护人员过來.另外这里的城区已经完全被山石滑坡掩盖了.如果沒有大型机械.仅靠人力肯定是不行的.你看看能不能用直升机空运几台挖掘机过來.另外用直升机运送物资太慢.省军区应该有运输机吧.你看能不能请求上级用运输机空投物资过來……”.
送走王强他们.段泽涛组织大家先把临时指挥所和避难所建了起來.又清扫出几块空地方便直升机降落.劳动的间隙段泽涛也从幸存者的口中得知了地震时的恐怖情景.
听幸存者讲.地震和滑坡发生时.整个城区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这种令人窒息的场面持续了好几分钟.待尘埃散尽.接踵而至的是悲号.奔跑.惨叫.到处是尸体.到处是残肢.整个林谢姆县县城仿佛被硬生生的拉入地狱的最底层.
段泽涛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幸存者会说这里是地狱.当他带领工作人员和志愿者们试图刨开土石掩埋不深的建筑寻找幸存者的时候.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个个不久前还鲜活的生命变成奇形怪状的死尸.有仰有俯.有的身体被砸压弯曲变形.有的沒了脑袋或脑袋被砸扁.有的已经找不到肠子.有的沒有手脚.有的……其惨状无法用语言來表达.
许多工作人员当场就呕吐起來.那些幸存的志愿者则默默地收敛着那些尸体.准备集中起來掩埋.只有那剧烈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们此时的心情.段泽涛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來.自己该用什么來拯救这些苦难的人们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另一个难題出现了.沒有生命搜救仪根本就无法在被山石的废墟地底发现幸存者.等省里面调來先进的生命搜救仪不知又会有多少生命因为错过了救援的最佳时间而遗憾地离开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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