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听到有闷响.那是瓦斯爆炸引起的安全事故吗..”,段泽涛眉毛扬了扬.面色凝重地问道.如果是因为瓦斯爆炸引起的矿难那就真麻烦了.因为瓦斯爆炸的破坏性相当大.而且往往伴生有有毒气体.那井下的矿工幸存的希望就相当渺茫了.
“额.可能是吧.但那声音又不太像是瓦斯爆炸的声音.事发太突然了.我也不能完全确定……”.贺德刚有些手足无措地道.
段泽涛挥了挥手道:“好了.我们先不讨论这个.事故发生原因等下一步再调查.现在救人要紧.救援队到了沒有..我们必须马上拿出最佳救援方案.抢在黄金48小时内打开生命通道.……”.
但是在讨论救援方案的时候.省安监局的救援专家出现了不同的两种意见.一种认为应该采用大型挖掘机挖开井口.打开生命通道.一种则认为使用大型挖掘机很可能会造成矿井二次坍塌.危及井下矿工的生命.
段泽涛也很犹豫.这两种意见都有一定的道理.要做决定真的很难.因为任何一种决定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这时煤矿外的山路上突然出现了一长溜的火把.却是柱子爷带着谢家坳的乡亲们赶來帮忙了.
“柱子爷.您怎么來了..……”,段泽涛激动地握着柱子爷的手道.
“人命大于天.我能不來吗..……”.柱子爷还是那么硬朗.声如洪钟地道.
柱子爷还带來一个让段泽涛惊喜不已的好消息.在谢家坳村的后山有一个山洞.山洞里经常有乌黑的水流出來.估计是矿井里的煤水.这说明这个山洞和矿井是相通的.而且相隔的岩层不会太深.
段泽涛大喜过望.马上带着省安监局的救援专家跟着柱子爷找到了那个山洞.经过现场勘察.救援专家们确定这个山洞与矿井是相通的.而且岩层厚度不超过20米.只需要用少量的炸药实施定向爆破.炸开表面的岩层.再用小型挖掘机具配合人工掘进.很快就能打通通向矿井的生命通道.
这一消息让现场所有人都振奋起來.立刻动员起來.按照制定的救援方案展开救援.经过近五个小时的奋战.好消息传來.连通矿井的生命通道被打开了.现场所有救援人员都欢呼起來.
一直在第一线指挥的段泽涛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振臂一呼道:“同志们辛苦了.但现在我们还不能松懈.接下來我们要再接再励.争取把困在矿井下矿工兄弟们尽快解救出來.拜托大家了.……”.说着深深地向救援队员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家都满怀敬意地望着这位一直和他们战斗在第一线的年轻省长.站在段泽涛身旁的武战辉更是心潮澎湃.因为他知道出了这样的特大安全事故.无论最后矿工们能否成功解救出來.段泽涛都肯定是要挨处分的.很可能要被免职.但是段泽涛却仍然无怨无悔地为救援井下的矿工操劳着.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跟着这样的领导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想到这里.武战辉的眼圈都有些发红了.用有些嘶哑的喉咙高喊道:“同志们.还有啥好说的.干吧.段省长在我们身边看着呢.……”.说着拿起一把风镐冲在了最前面用力地挖掘起來.救援队员也都群情激昂.憋足干劲更加努力地奋战起來.
救援队很快打通了一个矿室.里面有十七名被困的矿工.万幸的是这十七名矿工除了有两人受了一点轻伤.其他人都沒有什么大碍.不过因为矿井出现了多处坍塌.而矿工们也是分成一个个采掘组分区工作的.这十几名矿工并不知道其他组同事的情况.
在这十几名幸存矿工的指引下.救援队分成几组分头向有可能有被困矿工的矿室掘进.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來.不断有被困的矿工获救.不过段泽涛最不愿看到的情景还是发生了.在打开一个矿室后.可能是因为离爆炸点比较近.里面被困的十几名矿工已经全部死亡了.
国家安监总局的调查组來得很快.由国家安监总局局长黄正良亲自带队的调查组在第二天下午就赶到了谢家坳煤矿.而这个时候段泽涛已经不眠不休地在救援第一线奋战了整整一天一夜.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劝他下去休息.他却坚持说只要还有一名矿工沒有被救援出來.他就要坚守在救援第一线.
黄正良见到段泽涛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位年轻的省长全身都是黑色的煤灰.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同情地望了段泽涛一眼.他來时已经得到内部消息.段泽涛被免职已经是铁板定钉的事.而自己则很可能成为他继任者.不过黄正良心里并沒有多少胜利者的得意.他满怀敬意地拍了拍段泽涛的肩膀道:“泽涛同志.你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由我來指挥.……”.
段泽涛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正良同志.我把指挥权交给你.但请允许我以一个普通救援队员的身份继续留在这里.不看到最后一名被困矿工被救援出來.我的心就放不下來.……”.黄正良重重地点了点头.沒有再说什么了.
最后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最后一名被困矿工也被救援出來了.遗憾的是还是有三十二名矿工在救援出來的时候已经沒有了生命体征.还有二十几名矿工伤势严重.被送医院紧急抢救.
本來段泽涛还想去医院看望重伤的矿工.但是他却不得不离开了.因为他接到了通知.中组部的工作组已经到了省城.要宣读对他的处分决定.
段泽涛离开谢家坳煤矿的时候.那些被救出的矿工们和参与救援的救援队员不顾身体的疲惫和伤痛.集体列队默默地目送着这位令人尊敬的年轻省长离去.他们中许多人或许还不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在西山省见到这位年轻的省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