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在位的时候.沈志平是跟得最紧.他是想攀上李强这棵大树.将來能进一步当上省长.沒想到李强却把自己的女婿段泽涛弄來当省长了.自己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自然是一肚子怨气.特别是看到段泽涛比自己还年轻.他就彻底绝望了.不过他也是有城府的.自然不会把这一切放在脸上.反倒是表现得格外地热情.一口一个省长地叫着.
段泽涛知道这几人都是自己必须倚重的得力盟友.也是自己争取在常委会上话语权的关键人物.自然也不能怠慢.拿出热情豪爽的劲头.一一碰杯.杯杯见底.这样一轮下來.段泽涛就有七、八分酒意了.脸上出现了酒红.
再有干部來敬酒.段泽涛就不再一饮而尽了.抿一下意思到了就行.不过他令他疑惑地是在人群中他始终沒有看到张小川.拉住政协主席庞享之一问.庞享之就有些不自然地左顾右盼道：“小川同志啊.他刚才还在这里啊.现在不知到哪里去了.怎么.段省长跟小川同志很熟吗.……”.
原來张小川到省政协任副主席后.过得并不如意.一直被庞享之排挤.而他任省委组织部长的时候.因为坚持原则不肯开后门也得罪了一些人.如今他退居二线了.那些人就对他冷嘲热讽.也使得他被彻底边缘化了.
得知段泽涛要來南云省任省长.张小川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是看着段泽涛成长起來.如今这个自己看重的年轻人超越了自己.成为了一省之长.他也很为段泽涛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他也是一个有傲骨的人.他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和段泽涛碰面.让人觉得他像是在摇尾乞怜一样.所以他一直在人群中默默地看着段泽涛.甚至刻意地把自己藏在了他人身后.晚宴还沒结束.他就匆匆离席了.
段泽涛是从省政府秘书长刘新辉那里得知张小川的近况的.得知老领导过得如此落寞.段泽涛心里也很不好受.所以当刘新辉请示他上任后的行程安排时.他毫不犹豫地把第一站定在了省政协.
庞享之得知段泽涛上任第一天就來了省政协也是又惊又喜.虽然理论上他也是正省级干部.和段泽涛是平起平坐的.但傻子都知道政协主席和省长比起來手中的实权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特别是省长拥有财政一支笔审批权.省政协的经费都要从省长手里过的.省政协本就是清水衙门.经费紧张.如果和省长关系处不好.那日子就难过了.
所以庞享之也不敢在段泽涛面前摆老资格.赶紧让秘书通知省政协领导班子成员.自己亲自带队到大门口迎接.段泽涛一下车.见庞享之如此兴师动众.就皱了皱眉头.不过庞享之毕竟是和自己平级的正省级干部.他也不好指责他.呵呵笑道：“庞主席.你真是折杀泽涛啊.我可当不起你这么大的阵势來迎接啊……”.
“当得起.当得起.你是一省之长.你当不起谁当不起啊.我们省政协的经费可还指望你高抬贵手呢……”.庞享之满脸堆笑地道.
段泽涛一边和庞享之虚应故事.一边用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中梭巡.终于在人群的最后找到了张小川.张小川的样子和段泽涛在江南省见到他时发生了很大变化.头发完全变得花白了.脸上出现了深深的皱纹.目光落寞无神.和段泽涛印象中那个儒雅淡定洒脱的张小川简直判若两人.
看到老领导这副模样.段泽涛就感觉鼻根有些发酸.眼角都有些湿润了.松开庞享之的手.快步朝人群最后的张小川走去.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紧紧握住张小川的手.激动道：“老领导.这么多年不见您.您过得还好吗..……”.
众人一片哗然.原來张小川是段省长的老领导啊.怪不得段泽涛上任第一天谁都不见.第一时间就跑到省政协了.原來是专程來看望张小川的啊.那些之前排挤张小川、对张小川冷嘲热讽的人都暗暗有些后悔.这下糟了.张小川现在有段泽涛帮他出头.可要扬眉吐气了.
张小川满眼欣慰地看着段泽涛.苦笑道：“泽涛.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老领导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如今都当上省长了.我可老了.不中用咯.你才上任.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了……”.
段泽涛声音有些哽咽道：“老领导.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无论我做多大的官.您永远都是我的老领导.我觉得您一点都不老.我希望仍然能像以前一样随时聆听您的教诲和指导.……”.
庞享之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敢情自己完全表错情了.段泽涛选择在上任第一天到省政协.完全是因为要來看望张小川.而省政协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自己向來不待见张小川.段泽涛这样做不就等于打自己的脸吗.
而此时段泽涛只顾和张小川叙旧.根本沒把自己这个政协主席放在眼里.庞享之的脸就阴沉了下來.不停地干咳着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段泽涛却似乎丝毫沒有注意到庞享之的尴尬.转头对庞享之道：“庞主席.我今天來省政协不是來调研的.纯粹是來探望一下我的老领导小川同志.就不耽误你和同志们的工作了.你们都去忙吧.我想和小川同志好好叙叙旧……”.
庞享之的脸颊扯动了几下.皮笑肉不笑地道：“应该的.应该的.看來泽涛同志真是个念旧的人啊.那我们就不打搅你和小川同志叙旧了……”.说着转头对众人挥挥手.沒好气道：“散了.都散了.赶紧回去工作.……”.
段泽涛跟着张小川來到他的办公室.张小川的这间办公室是所有政协副主席中最差的.在走廊的最尽头.紧邻着就是卫生间.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异味.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段泽涛看着直皱眉头.张小川却是习以为常地坐到沙发上.点了一支烟.瞟了段泽涛一眼.幽幽地道：“泽涛.你不该來看我啊.……”.
(PS:大水围城.全员动员防汛.更新迟了.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