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独门小区的门口,安不知一时有点恍惚:这你妹真的是一个位于东区的建筑群,简直是不可思议,
光从小区外部的围墙來看,就不是东区的风格,所有的墙面都是红砖白灰,沒有任何电子材料的痕迹,而且墙面十分整洁,沒有一点点涂鸦在上面,前者还可以说是建筑风格而已,后者在东区简直就是奇迹,街头混混们可不会管你那么多的建筑风格不风格,只要是能画上东西的地方他们都不会放过,可这里的白墙却幸免于难,
似乎是看出了安不知心中的疑惑,黄秋儿掩口而笑,带着他径直地往里走,大门口的两个正在闲聊中年妇女样的人看见了她,迎上來招呼道:“小秋儿啊,怎么有空回來看看呢,”
“回來见见师傅,他老人家在哪呢,”
“哟,这是带小伙回來见他呢,还能在哪,整天泡在训练场那边呢,”两个大妈好奇而充满欣喜地将安不知看了又看,走到一旁交头接耳起來,期间还不停地回过头來瞄他几眼,说上几句,然后不住地点头,
这……这尼玛是被带回來见父母的节奏吗,安不知暗自在内心疯狂地吐槽,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不满,只朝那两位大妈傻笑,于是惹得她们两又是好一顿赞赏地回笑,
离开大门后,两人便走在碎石铺就的小路上,一路上安不知一直惊得下巴都沒有合上过,这小区的占地面积相当大,里面不仅绿树成荫,甚至还有专门开辟出來的花园和菜园,到处都是十來岁的小孩如蝴蝶般穿梭其中,大部分是在玩耍,而小部分则干着各种杂活,如除草和修剪枝叶,
有的看起來年龄比较大的还会停下向黄秋儿打个招呼,说声“秋姐好”,年龄小的则大多只是躲在一旁,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两人窃窃私语,
于是安不知立刻就发现一个关键,这小区里基本上都是小孩和少年少女,年龄最大的目测也绝不超过二十岁,就算是已经换上义体的小孩,可能这个推测要稍微不准一点,但从他们的心智來看,也仍然不会超过二十岁,
在小区的绿林之中,散布着许多只有三四层高红砖砌成的建筑,这些小孩都从里面跑回來,也是回到那里面,看來都是为他们准备的房间,所以,安不知做出了判断:
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孤儿院,
由黄秋儿领着,两人穿过几条小径,终于寻着了这次的正主:只见在一个小小空地上,摆放着若干的大理石棋盘,一位白发白须的老人,正坐在一副棋盘后面,手执白子,轻捋长须,稍一思考便将其放下,坐在他对面的一位年轻人顿时双手捧头,高声嚎叫起來:“师傅你也太不给面子了,让六子都把我中盘灭杀,凶残得过分了啊,”
听他惨叫,围观的几个年龄体型大小不一的小孩都哄笑起來,老人也呵呵地笑道:“本來是打算让你多玩一会的,可惜今天有客人來了,只好将你赶紧解决掉,”
说着,老人便起身将位置让给身边的另一个少年,朝安不知走來,场内所有人都朝安不知这边看來,一脸的好奇和激动,但在看到老人头也不回向下一按的手势后,便各自寻了个位置,两两对弈起來,
等走到近处,老人脸上笑容不减,先是看了看黄秋儿,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这才对安不知说道:“你就是安不知,听秋儿说过好几次了,这次你來的目的我很清楚,小童是个很好的孩子,沒想到当初做的那事竟害了他,”
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之后,老人径直向另一条小路走去,“你跟我來,我带去你工作间,”
安不知看了看身边已微笑着停下脚步的黄秋儿,看样子她是不打算继续陪着自己了,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老人在前面不回头地问道:“你看我这里如何,”
安不知点点头,回道:“我从沒想到在东区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存在,简直就像是世外桃源一样,你是怎样做到的,”
“很简单啊,他们真正的尊敬我而已,这个小区所有我认为值得帮助的穷人家孩子都在我这里,接受我的教导,身为父母,就算再怎么样混蛋,也会对我们保持最基本的尊敬啊,就算有一两个不开眼的闹事,不用我出面也自有人去解决,这就是人心的力量,世界上最珍贵的资源,永远是人心,拥有了人心,就能做到别人无法想象的事,”
原來如此,安不知顿时明白过來,为什么这老人会选择在贫民窟建立这个地方,又为什么能保持如此好的环境,以及这里为什么全是小孩和少年,所有的疑问全部被解答,
“刚才你们是在训练适应义体吗,我原本以为,所谓的训练场会是一个堆满体育器材,各种锻炼身体的地方才对,”安不知想了想,换了一个话題问道,
“你自己也说了,那是锻炼身体,我们的义体不需要锻炼,我们需要锻炼的是心灵,也就是新的电子脑与身体的契合度,告诉我,当你第一次换到义体中时,醒來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安不知沉默下來,在认真地思考了很久之后,才回答道:“我就好像做了一个非常长的梦,当我醒來时,周围是一片冰冷的海水,我就漂浮在这片海水之中,无法动弹,”
“沒错,所以首先我们要教的不是让那个漂浮在冰冷海水中的人如何游泳,而是让海水温暖起來,然后进一步地将自己完全融合到海水中,到那时,海水就是你,你就是海水,当你想动之时,整片大海都是你的身体,对了,你可以将我这话记住,说不定以后有用,”老人说到这里,回过头朝安不知调皮地眨眨眼睛,好像刚才是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不过安不知倒觉得他说得确实有一定道理,而这时,老人的脚步已经停了下來,在两人的身前,是一扇巨大木屋的木门,老人一伸手,将其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