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两个回合中,由龙剑尝试着组织了几波防御者过去进行援救,但在格瑞格的打击下果然沒有一只部队能撑下來,反而在阁罗被困的那附近留下了许多尸体成为了蔓藤墙养料,
而在这段时间里,安不知又利用自己牌库里的见习法师,不断地朝着公会矮人的领地继续铺就新的蔓藤墙,这片巨大的荆棘渐渐地将那些小块散墙联合起來,小心地绕开阁罗,渐渐地铺得到处都是,而格瑞格就像个灵活的小精灵,在这些蔓藤上自由地來去,随意地收割着公会矮人的生命,
虽然这之后由龙剑又抓到一次“围城”,将所有的蔓藤墙摧毁,终于将阁罗放了出來,但这时对他來说大势已去,阁罗早已经被不断的远程攻击打成重伤,而安不知在之前的攻击中一直用蚀刻大师在积攒魔力,只召唤了见习法师來铺蔓藤墙而已,所以他的魔力池里已经又填上了6-7点魔力,看这样子随时可以召唤出几只野蛮人或沼泽兽的样子,
其实安不知之所以一直沒有召唤新部队,慢慢跟由龙剑玩,只不过是防止他再使用超越卡而已,
由龙剑自己当然也明白这点,所以在解放出阁罗后,立刻就让他带着最后的尊严,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杀向安不知,很快,缺乏支援的阁罗便在几个远程英雄的集火射击,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倒地含恨而死,
由龙剑收剑入鞘,黯然离场,他终于认输了,
观众上顿时便响起了一片如雷般的掌声,现场所有的人,无论他來自何处,是哪个队的支持者,此刻都情不自禁地为这场精彩纷呈的比赛而狂热不已,这是一场绝对值得载入WBA召唤战争史册的战斗,一场用被克制的种族反克天敌的经典战役,而这个奇迹的缔造,完全是建立在安不知对战局地控制、以及他对雇佣兵种的使用和配置上,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打死他们也不相信,有人能将这两项战略能力发挥到如此地极致,可以这么说,即便在现场的所有人知道了沼泽兽人应该如此对抗公会矮人,可真要让他们自己來操作,十个中怕是有九个都要输,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则是另外一回事,
今天他们有幸亲眼看到这场比赛,简直就是天大的运气,错过了这场比赛,等到它的战斗视频出现在市场上,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买得到了,
所以无论如何,也应该向今天的奇迹缔造者安不知致以最高的敬意,
这就是为什么观众们会如此狂热的原因,就连失败之后的由龙剑,也在安不知从战场离开,现身在自己眼前之后,用剑柄朝着安不知微微颔首,十分诚心地感叹道:“你真是一个强大到可怕的对手,我真得无法相信世界上能有人将纯粹的战略水平发挥到这种程度,这次是我败了,可是我知道我败在哪里,”
“哦,你说说看,”反正赢了,闲着也是闲着,安不知饶有兴趣地说道,
“我的性格,”由龙剑语态沉稳地进行着述说,好像讨论的并不是自己:“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在战争中,一个将领应该克制住自己一切的感情和特点,完全地使用理智做出判断,一个有特点的将领,则意味着他有许多的习惯,这些习惯无论是好的习惯或坏的习惯,只要被敌人抓住,就是弱点,我就是被你抓住了弱点,”
“你能从一场失败想到了这么多,老实我还是挺吃惊的,”安不知笑着赞许道:“但是有一件事你错了,这个世界并不是一条路抵达巅峰,我的性格最适合这种变化无常的风格,所以我才最擅此道,而你的性格,却并不适合此道,其实并不是我抓住了你的弱点,而是你所谓的最强之处还不够强,你今天的攻击只能说优秀,但还沒有出现令我惊讶的独到之处,”
“你认为是我猜透了你的战略,所以才击败了你,错,如果让我换一个种族,比如沙地哥布林,比如深渊矮人,我一样可以击败你,我击败你是因为我的战略永远比别人看得远,我永远能用出别人想不到的攻击和防御,我的胜利,是建立在绝对的实力之上,不是因为我能猜透别人,而是别人猜不透我,”
“如果有一天,你的攻击方式能可怕到任何人都无法抵抗,那么你将再也无需考虑任何敌人的变化,所谓一力破十巧,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你的道路,终究是要靠你自己去寻找和选择,”
越说到后面,安不知的语速越快,就好像记忆中一些什么陈旧的东西在触动着他,使他的情绪稍稍有些失控,由龙剑完全沉寂了下來,若有所思,而安不知似乎是终于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也终于是沉默了下來,两人就此相对无语,
最后,还是可爱的九尾狐主持祭司來到两人身边,小声地提醒他们应该谢幕离场了,两人这才反应过來,安不知在向着周围的观众挥手示意后,便自顾自地回到了自己的荣誉席内,由龙剑在他的身后,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却终于是沒有说出口,最后也化为白光,消失于场内,
回到荣誉席内的安不知仍然眉头紧锁,刚才那个由龙剑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专门留下來陪着他聊天,就是想确认一下自己心中的疑惑,沒想到最后这疑惑不但沒有解开,反而更深,更沉了,
由始至终,这个由龙剑都沒有问过“你是谁,怎么从來沒听说过你,你之前在WBA上使用的ID是什么,”这之类的问題,对于这种在脑网上成名,在脑网上奋战多年的技术型玩家,失败后最经常问的就是这类似的话,
跟在现实中面对面地战斗不一样,脑网中的战斗,对手只是一串虚拟的代码,越是站在高处的玩家,失败后就越是想知道对方的身份,因为他们好奇,因为他们恐惧,好奇对手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这么强,恐惧自己是不是在退步,输给了不该输的人,
这几乎就是法则一样的存在,而对手,那个在WBA上据说十分有名的由龙剑,却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沒有问,
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他已经相当了解自己的底细,所以不需要问,要么他根本就不是由龙剑,不,应该说他根本就不是那个在WBA上十分有名的技术玩家,
无论答案是哪个,都会产生一个令安不知不安的问題:他到底是谁,
所以当安不知回到荣誉席后,仍然在不断地思考着这个问題,以至于身边的黄秋儿唤了他几声,都毫无反应,于是大家干脆丢下他,全力准备起下一场比赛,按之前的安排,次锋战是轮到李妙雨,正当大家在紧张地就着李妙雨的战略进行最后细节讨论时,一个声音却从大家的身后传來:
“妙雨,用你最擅长的公会矮人,不要犹豫,一上场就用出那一招,”听到这个声音,大家回头一看,居然是安不知,刚才喊他不应,这会却突然跳出來说这么句话是什么情况,
“你确定,我们之前所制定的战略不是让我突然换一个种族吗,我其实还擅长冰原兽人这个种族,突然放弃我一直在使用的公会矮人而用这个种族,他们就会错误地预估我的种族而被我压制,”李妙雨略带疑惑地问道,
“不用了,从刚才我玩的那局你们难道沒发现点什么吗,我怀疑他们不仅对我们每个人进行过细致的分析,甚至还掌握着我们大量的情报,更恐怖的是他们好像还掌握着某种技术,能窥探到我们所选定的种族,所以你临时改变种族的这件事,对他们來说毫无用处,还不如直接对他们用那一招,”
“什么,你是说刚才由龙剑选用公会矮人克制你的沼泽兽人不是意外,”黄秋儿在所有人里面是对电子层面技术最熟悉的人,一听懂安不知的意思,便第一个反应过來,高声反问道,
“当然不是意外,如果我用了其他的族,他们一定也会选中对应的针对性种族,仍然克制住我,”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程度的技术力量,要知道WBA的脑网防御技术几乎是无敌的,依靠个人终端突破它几乎是……”黄秋儿惊讶地叫了起來,只有她对WBA的防御网最为了解,也只有她才知道这需要多么复杂的技术力量,
可安不知却打断了她,说道:“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在美与兽作弊的,你不也只是利用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漏洞而已,就达到了你的目的,而且你的目标只是看到大家选择的武将而已,这属于极为细微的信息,自然容易得手,而这次的对手也只是想知道我们选择的种族而已,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具体技术是怎样运作,但直觉告诉我,有这个可能,”
在安不知这么一说之后,黄秋儿彻底地沉默并思考起來,看來她已经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