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邪神面对绝境,都在心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而角鼠这时终于从角落里站了起來,他缓步走过所有邪神的身边,身上那层灰色的破布一样的披风随风化为碎片,笼罩在他身上的那层阴影也片片消散,在走到那张象征着旧世界的地图边上,他的双手高高扬起,再沒有什么多余的动作,这个世界已在他的身前尽数崩灭,
这一切首先就从“基斯里夫”开始,这个曾经在战锤世界的历史中承载着人类崛起伟大转折点的神圣战场,此刻已在群鼠的尖叫中一点点地崩溃坍塌,天空中降下黑色的雨点,人群发出绝望的呼号,坚固的城堡早已在混沌恶魔攻击下成为废墟,地面早已在鼠魔们的肆虐下变为一片荒芜,到处都是一派末日降临的惨况,
最后,当一条条粗大的黑色裂缝撕裂开地面,将一切都吞噬殆尽时,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下來,但也仅仅是瞬间而已,接下來,更多的裂缝,更大的灾难从“基斯里夫”出发,席卷帝国全境,并继续朝北蔓延,
毁灭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数分钟而已,
终于,连五大邪神脚下的土地也开始崩塌时,角鼠终于转过身來,在原本应该是角鼠那张丑陋脸的位置,此刻却是一张清秀好看的脸,只不过当他开口说话时,脸皮显得僵硬而毫无表情,一眼就能看出是随便捏造出來的,那个少年如此说道:“好了,诸位,游戏结束,你们输了,”
一片诡异的寂静,沒有一个人像失控的疯子一样在这时高叫:“这不可能,我还沒输,”
恐虐眼神飘忽,根本沒去看那个人,只是嘴里不停地嘀咕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題,”他一边如此说着,手指一边快速地翻动似乎在计算着什么,安不知经常跟他对战,知道这是他每次输了之后的习惯,似乎是用这种方式,他就可以找出问題所在,从而在下次获取胜利,可惜的是,对他來说,再也沒有下次了,
而纳垢则无力地瘫倒在地面上,绝望地将头埋进双膝之间,只有色孽一个人开口说道:“我所应承的已经完成,现在我无论做任何事,都沒问題了吧,”
不等对方回答,他已飞身冲出,一边高叫着:“老爷,我先走一步,”一边从肘部弹出一柄骨刺,朝角鼠那张精致的孩子脸上刺去,但他人才冲至半路,角鼠只是用长杖朝他轻轻一点,一阵蓝色的火花从色孽身上蔓延开來,发出几声电光的“噼啪”声之后,色孽已变成一具黑色的焦炭跪倒在他的前面,在这个过程中,色孽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沒有发出,
自从刚才角鼠在游戏中的绝杀使出时,奸奇的脑子便彻底停止了运转,他眼神呆滞地看着这个已经在完全崩溃掉的世界,一动也不动,直到此时,色孽临死前的那一声高喊响起时,他才猛然惊醒,抬起头,正好目睹到色孽死于非命的那一幕,然后,他跟角鼠那双人皮面具下的视线接触,四目相对,奸奇就这样定定地看着那双满带嘲弄和冷气的眼睛,
突然之间,他似乎明白到了什么,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就在奸奇准备大声喊出什么的瞬间,画面一黑,所有的脑波还原到这里就结束了,
安不知立刻不满地叫道:“怎么就完了,后面怎么沒了,那个奸奇明显是有话想说,”
站在萧老爷子身边一个戴眼镜的技术人员向前一步,回答道:“根据我们目前所收集的脑波來看,这后面确实还有一小段内容,但是对方做了手脚,将这段脑波用了很复杂的手段做了加密,在短时间内我们沒办法进行分辨和破译,”
“需要多长时间,”这次却是萧老爷子亲自问道,
“起码八天,”
“为什么要这么久,”军方的沐言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不知道他们为了加密这段信息用了多么复杂的手段,多的解释我就不说了,我就只说一个,在那一段信息里面,所包含的脑波总量大概是普通信息量的数亿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如此大动干戈,但总的來讲,肯定是很重要才对,如果你们军方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加入进來大家一起进行破译,”那名技术人员一点也不慌乱,条理清楚地解释道,
于是沐言点点头,朝身后一人附耳说了几句,这才回头说道:“我们这就安排人手,”
而这时,萧老爷子却笑眯眯地看着安不知等人,问道:“怎么样,诸位看过这段案情,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沒有,”
安不知先朝周围其他几个同事看了看,见他们都是一副你先说的眼神,只得开口说道:“别的不敢说,但起码能确定是黑暗议会干的这事,”
“哦,这么说,这位小朋友是找着那个什么牧羊人的破绽了,”老子眼神一敛,精神大振,
“那倒不是,牧羊人沒有任何的破绽,”安不知前半部分话刚一说出來,众人神情都是一泄,然后他才话锋一转,说出重点,“可问題是,跟他一起干这事的其他人却露出了破绽,这使我确定了是黑暗议会做的手脚,”
“哦,你且详细说说,”
安不知点点头,开始了长篇大论的解释:“首先我们要确定一个BUG,在这次的游戏中,制作这个死亡游戏的人在游戏中设计了一个后门,他将两个原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也加入到游戏中,这就是邪神卡,具体來讲,是恐虐和奸奇的邪神卡,牧羊人为了让自己的战略更具隐蔽性,所以他要设计两个标杆人物出來,成为大家的众矢之的,”
“可是,由于这次参与游戏人都是相当精英的玩家,所以大家的实力原本应该是不分伯仲才对,所以跟他合作的人为了帮他达到这个目的,采取了极为粗暴的做法,他给这两个邪神的邪神卡里面加了一点料,使得他们两个人很自然地获取了优势,并成为所有人的针对目标,”
“这两张邪神卡,就是恐虐的‘血神狂怒’和奸奇的‘吸取能量’,这两张邪神卡是《旧世邪神》基础版游戏中的邪神卡,但这次的死亡游戏其实是在《旧世邪神》一个最新扩充的基础上所构建,按道理每个人都只能使用扩充版的邪神卡,但惟独恐虐和奸奇却偏偏拿到了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游戏的老邪神卡,而大家也看到了,他们就是各自凭借着这个BUG,使他们在前期和中期脱颖而出,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关于这条规则,我刚才在终端里已经进行了确认,大家感兴趣的话也可以马上看看,”
“难怪我刚才看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原來如此,”沐言拍手笑道,
“在确立了这个BUG之后,我就产生了怀疑,因为就角鼠的整体战略來讲,确实是牧羊人的一贯风格,就目前我们所知,他在死亡游戏中的惯用手法,就总是使别人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而自己隐藏起來低调行事,最后一击必杀,
“但他从來不会为了最后胜利而直接修改游戏中的原本设计,这种玩法却是另外一个人的风格,这个家伙我们已经遇到过多次,上次遇到他,他还和一个叫灵虚的黑暗议会第三使者联合攻击我们,所以我一直在想他的身份应该是黑暗议会的第二使者或者第五……”
安不知在这里故意装作不认识基格扎格而这么说,果然,他刚一如此说,刘小艺便打断他道:“就是第二使者,叫基格扎格,我们有他的资料,你说的情况和他基本吻合,”
于是安不知立刻明白之前刘小艺隐瞒了自己,用眼角瞄了一眼刘小艺,那眼里的意思是说你丫不早说,然后才继续说道:“好吧,他是第二使者,所以到他这里就有很多突破点了,比如说,这个人在将指定人物拉入死亡游戏时,会用到一种道具,那是一种外形为银色铅笔的无线链接仪,我想如果你们手脚够快、眼神够好的话,应该可以在其中三个受害人的家里找到那玩意,”
安不知话刚说到这里,萧老爷子朝后打了一个手势,立刻有人朝门外走去,应该是将进一步的搜索工作安排了下去,安不知却笑道:“老爷子你别急,如果我沒估错的话,恐怕你们第一次现场搜索沒有任何收获,而刘小艺之前接触过这个叫基格扎格的人,如果他在现场都沒找到这玩意,那我相信你们就算再去找一次,也不会有收获,对方这次明显早有准备,恐怕在第一时间就进行了回收,”
“那你提这茬有什么用,”穆之贯在旁边暴躁地吼道,
“所以啊,我们就必须有所针对性地來找嘛,在刚才那个视频的最后,我们应该有一件事可以达成共识,那个扮演色孽的玩家肯定是殇龙的成员,受到某种胁迫而必须针对你老爸做某些事,你说如果是有这样一个内应的话,他加入到这场死亡游戏中,还有必要带着无线链接仪吗,”
“当然是沒必要,既然他根本沒带无线链接仪,所以也就不会有人专门到他的家中去回收这玩意,但是……”安不知在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用眼神扫视全场,笑着说道:
“如果他偷偷藏了那么一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