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到沈云飞的面前便站定,
他大约四十左右的年纪,个头不高也不矮,身材不胖也不瘦,长得也很普通,是那种你就算看见过一百次,也未必能够记住的类型,
但普通却并不代表平凡,沈云飞只看了这人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强者,
甚至比杨一杀,比赵展博还要强,
这样一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沈云飞的双眼却是发出了光,“是不是想要和我打,”沈云飞忍不住问道,
“不是,”那人径直答道,
“不想和我打,你站在我面前做什么,”沈云飞的眼中现出一丝失落,不过随即就恢复正常,“既然來了,还是打一场再说吧,”
“恕不奉陪,”这人说道:“我既不参加擂台赛,也不想找你的麻烦,为什么要和你打,”
“那你來做什么,”沈云飞道:“在这个时候,站在这里,你总不会沒有目的吧,”
“因为我是这里的老板,你说我的目的是什么,,”老板的脸色有些阴沉,“本來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却被你们几个给搅了,桌子椅子也全沒了,店面还得重新装饰,你说,这损失是不是该由你來陪,”
听得老板的话,沈云飞摇了摇头,道:“你也说,是我们几个人搅合的,那你为什么只找我一个人,还有他们呢,”
“他们……”老板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好像已经死了的三兄弟,便是和三兄弟一点关系也沒有,他眼中都是现出一丝不忍,“都已经这样了,还要他们赔,”
“当然要,这事情本就是因他们而起,如果不是他们來了就说要打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个,也有道理,”老板沉着脸说道:“可是对他们,我实在是开不了口,所以就只能找上你,”
“那我和他们说,”
沈云飞蹲下身,看起來好像很随意的拍了拍老大,但酒馆老板却看得清楚,沈云飞的手落得极有韵律,只是几下过后,老大便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就看见了沈云飞,
老大吓得两眼一翻,好悬又晕了过去,“兄、兄弟,我知道错了,我保证再也不找你的麻烦了,你能、能不能放过我,要不就直接把我打死也行,”
老大便是死,都不想再和沈云飞打了,当然,便是想打,他也已沒有力气,
“呃,不是你想的那样,”沈云飞说道:“是这样,现在酒馆老板找來了,说要我们赔偿,你说该由谁來赔,”
“我、我赔,”听得沈云飞的话,老大长出一口气,连忙道:“还有别的事么,”
“沒事了,”沈云飞笑着站起身,看向老板道:“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现在沒我什么事了,我走了,”
话落,沈云飞真的转身就走,
老板的脸色变冷,忽然说道:“把人给欺负成这个样子,你觉得好么,”
“有什么不好的,”沈云飞道:“他來的目的,是想要认认人,认准了,好在擂台赛上打我,我这么做过分么,”
“很过分,”老板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想要打你想要杀你,你自然也可以打他们杀他们,刚刚你就是把他们给杀了,也沒有人会说你不对,但你如此做……”
“如此做又如何,”沈云飞的声音忽然变冷,“你看的很不顺眼么,”
“是很不顺眼,”老板的声音也变冷,
“既然不顺眼,那你就为他们出头,”说话间,沈云飞竟是反身走了回來,一直走到老板面前,
两个人面面相对,有一股冲天战意从沈云飞身上散发而出,
而酒馆老板,则皱着眉头看着沈云飞,但片刻后,他的眉头却舒展开,他的脸上忽然现出笑容,道:“我明白了,你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我,”
“我为什么要故意,为什么要激怒你,”沈云飞冷声说道,
“因为你想要和我一战,因为你是武痴,”老板说道:“你走吧,我是不会和你打的,既然他们答应赔偿了,确实就和你沒有关系了,”
“你让我停我就停,你让我走我就走,”沈云飞道,
“年轻人,做事不要太执着,太执着了对你沒有好处,”老板在说话间,他的身上也有气势散发而出,
这气势在门外人群的眼中,并不算什么,他们只能感觉到,老板应该是二星武尊境界,
二星武尊虽然也不弱,但也不算太强,
但在沈云飞的眼中,却全然不是这样,
那气势内,还隐隐有一股锋锐之气,
那锋锐好似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有了这股锋锐,这散发出來的气势,便有了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
这锋锐外人感觉不到,只有正面对着老板的沈云飞才能够感受得到,
沈云飞的脸色立时变了,变得无比郑重,
他太熟悉这股锋锐了,
这是只属于沈家的锋锐,他绝对不会认错,
沈家这一代,只有沈红一个人,继承了锋锐血脉,沈云飞万万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中原的边界处,遇到一个拥有沈家血脉的人,
这说明了什么,,
沈云飞张口,把声音汇聚成一条线,道:“你姓沈,”
这句话,就只有酒馆老板一个人能听见,
听得这句话的老板,脸色立时变了,如果说刚刚,他还不把沈云飞放在眼中,他释放出锋锐,只是想要把沈云飞给赶走的话,那么现在,便是沈云飞想要走,他也不会答应,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说我姓沈,这万城只要是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姓陶,叫陶渊,”酒馆老板这句话,也是把声音汇聚成了一条线,只让沈云飞一个人听见,
只这一点,其实便已露出破绽,如果他真的姓陶,如果沈云飞问的问題真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沒有,那他自然不需要传音入耳,
当然,即便他不露出破绽,他的身份也不可能瞒过沈云飞,
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但血脉做不了假,
见酒馆老板的脸色变了又变,沈云飞却笑了,他沒有回答老板的问題,而是收起那冲天的战意,同时释放出了自己的气势,
气势中当然也有锋锐,只有老板才能够感受到的锋锐,
老板的脸色立时又变,“你,”酒馆老板大惊道,
“我也姓沈,”沈云飞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问了吧,”
老板点了点头,他激动的身体都微微颤抖,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再次传音给沈云飞道:“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离开,等到晚上,去东城胡仁巷二号楼找我,”
“好,”沈云飞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忽然又大声说道:“肯定不和我打了,是么,”
“如果识相的话,就马上离开这里,”酒馆老板也立时大声道:“不然的话,你可能后悔都來不及,我陶渊可不是这三兄弟,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我不怕,”沈云飞道:“不过既然你不想打,我也不会勉强,那么,告辞,”话落,沈云飞转身就走,
走出酒馆,走到大街上,消失在长街尽头,
两个人各自释放气势、却在暗中交流的那一幕,在别人眼中看來,显然是陶渊占了上风,那曲剑自知不是陶渊对手,才不得不撂下两句狠话,然后逃之夭夭,
“还是陶老板威武啊,直接就把他给吓跑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我早就知道陶老板不是普通人,不然怎么可能在这地带,开得了如此一间铺子呢,”
“那还用说,要是沒有绝对的实力,怎么可能在这里占住脚跟,”
……
沈云飞自然沒有听见那群人的议论,他走过两条街后,又去了另一间饭馆,之前那顿饭还沒有吃完便被打扰,沈云飞自然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酒菜很快上好,沈云飞一边吃一边想,当年沈家全部迁到南疆,现在为什么会有沈家人出现在中原,而且看样子,还不是刚刚來到此地,而是经营了很多年,
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便是聪明如沈云飞,也不可能想出什么前因后果,一切,都只能等到晚上见面再说了,
吃过饭后,沈云飞结账就要走人,而这个时候,却又有人走进酒馆,这一次是四个人,
四个人來到沈云飞面前,便喝问道:“你可是曲剑,,”
听得这样的话,沈云飞立时笑了,“我就是取剑,你们是想现在动手,还是等到擂台赛动手,”
“当然是擂台赛的时候,傻子才现在和你动手,”几个人认清了人,转身就要走,
而现在最渴望战斗的沈云飞,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一如之前对付三兄弟的翻版,沈云飞上前就把那几个人给打倒在地,
等几个人起來后,就红着眼睛和沈云飞战上了,全然忘记了刚刚说过的,傻子才在这里动手的话,
最后的结果,是沈云飞又吸收了不少残缺之气,
直到沈云飞走的时候,那四个人还躺在地上沒有醒过來,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个饭馆沒有一个如陶渊那般强横的老板,沈云飞也沒有叫醒那四个人,而是独自掏腰包,赔了饭馆的损失,
离开饭馆后,沈云飞便去往客栈,打算先找一个清静的地方住下,等到晚上,好去和同族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