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祖凝视着丹辰.道：“你曾与它们接触过.是不是觉得这些东西与普通的生灵差不多.不该被灭杀.”
丹辰下意识的点点头.其实若不是他与万兽图中的青妖有些渊源.他才不会管灵祖在他的面前杀死多少与他无关的生灵.
灵祖冷笑道：“那只是表象而已.宿命的东西我无法对你解释.即便解释了你也不会明白.你只需要知道.因为被镇压的时间过长.受到万言书与龙祖精魄的影响也越大.那些东西已经不能算是生灵了.与他们接触的过多.只会给你的宿命带來无穷灾难.小家伙.你仔细想想.自从遇到这些东西以后.你遭遇的麻烦是不是更多了.当然.我指的是那种能要了你的性命.或者足矣让你陷入沉沦的麻烦.”
丹辰双眼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如此说來.他确实是在接触了万兽图残卷中的青妖以后.极东海岸才被长生域入侵.后來导致他业火焚身.这些事都在他与万兽图接触之后.
“不对.”丹辰猛然道.“我真正与万兽图中的生灵接触.其实是在十万大山中取得双头雪狼的遗骨之时.”
往事的种种开始浮现在丹辰的面前.他取得了双头雪狼的遗骨后刚走出十万大山就遭遇了春秋剑宗的伏击.后來更是直接面临碧幽山之主的责难.之后就是在悬空山.遭遇到黑玄王.险些身死.后又心神耗尽.被古蛈断言会就此身死道消.若不是无量玉璧被黑玄王发现.自己根本活不到今日.
自那以后.就是业火焚身.十年沉沦.直到他再次进入极东海岸.有险些葬身在长生域圣尊的万象寰宇之力下面.再后來.自然就是鸿祖血魄中的无量先祖了.
往事一幕幕在丹辰面前浮现.他虽亲身经历的这一切.可直到今天灵祖提醒他才猛然察觉.在进入十万大山于月山城地底取得万兽图之前.自己虽然也数度经历危难.可碰到的对手最多也不会超过自己的武道境界两级.自从在月山城地底得到万兽图以后.他遭遇的第一个敌人.竟然就是七圣族这一代最优秀的天才.而且对方的身边还有一个至少也是天武境的强者庇佑.重要的是这两人对他都有着必杀之心.
自那以后.丹辰就经常碰到连让他无可奈何的敌人.如黑玄王这一类连道尊都不能战胜的敌人.都数度让他频临死亡.
这些敌人在丹辰接触万兽图之前都是沒有出现过的.那之前他虽然也碰到过无法战胜的敌人.但这些人却至少不会如黑玄王、万象寰宇等力量一样让他窒息乃至绝望.更不会像业力缠身一样缠身一样.逼的黑塔令符不得不觉醒震慑天道才让他侥幸存活了下來.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前辈口中的宿命.可是在我看來.碰到其他一些敌人到可以用宿命解释.但是我丹家被灭族.知道我后來被业火缠身.这根本就是必然会发生的啊.不是我说躲就能躲得过的.”
若别人对丹辰扯什么宿命之力.丹辰只会一笑置之.拿出这些他根本无力去影响的事实反驳对方.不过现在他面对的毕竟是一个祖级强者.丹辰虽然依旧罗列出了自己阻止不了的事实.但态度却不是那么的肯定了.
“有些人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必然发生.你不能够影响.但是你的宿命能影响的却是你自己与你身边的人.”灵祖淡淡道：“你现在看过去的一切都是必然.可实际上你若从來沒有接触过万言书.宿命沒有被它影响.你口中的这些必然.未必会对你产生相同的结果.”
丹辰听不懂灵祖的话.不过这时.灵祖嘴角却微微勾起.瞥了一眼远处湖心中的九阙雪莲.淡淡道：“刚才那小妖传音与我.若你沒有在十万大山碰到七圣族、昊虚圣尊等人.导致药王殿被发现.必须转移.它就会把你一直留在药王殿中.直到你至少拥有真武境的实力以后才会放你离开.连那个什么夺星大会都不让你参加.你说如此一來.你的命运会不会得到改变.”
丹辰嘴角抽了抽.若这一切能成为现实.他或许就有可能在长生域降临无量大陆的时候.用药王殿救下自己的族人了.可是过去的事情永远无法得到改变.现在多想也是无异.若万兽图中的青妖当真是那么可怕的东西.灵祖将它们尽数杀死.倒也在情理之中.如此以來.自己似乎还要感谢灵祖把这么危险的东西从自己身边祛除.
灵祖望着一旁虚空的万言书残片.现在上面浮现出來的青妖真灵已经越來越少了：“那昊虚倒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竟然不知从何处寻得了青天之力.借助此法來遏制万言书中的这些危险东西.让他自己在撕裂万言书的时候免受这些东西的侵蚀.只是.那些东西虽然被转化成了青妖.宿命的力量锐减.可也只有极强的圣尊才能抵抗的了.对你而言.无论是万言书中被镇压了亿万年之久的东西.还是被昊虚转化的青妖.却都沒有什么差别.”
灵祖的话.也恰好解释了丹辰一直不能理解的为何万兽图被撕裂以后.其中的妖兽都变成了青妖的事实.让丹辰越发相信灵祖所谓宿命的力量.
“好了.事不宜迟.现在你就准备接纳这一片万言书残片的力量吧.切记我将它打入你的识海以后.万万不得用真灵去碰触它.直接用你识海中的玉璧吸收此物就好.你真灵太弱.碰之则死.”
这个过程对丹辰而言明明是很可怕的事情.可是到了灵祖的口中却变成了如此平淡.他甚至沒给丹辰准备的时间.在那万言书中的真灵被彻底抹杀的瞬间就屈指一弹.把那万言书残片弹入了丹辰的眉心.
“还真是雷厉风行的手段.”丹辰苦涩的笑了笑.他能理解灵祖的做法.这件事虽然凶险.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他真灵泯灭.可实际上却也十分简单.失去了力量的万言书残片沒有任何攻击性.只要他不主动让识海真灵靠近这东西就自然不会有危险.
嗡.
丹辰的识海中旋即就有一阵闷响传出.紧接着那在现实空间中只有数个巴掌大小的万言书残片.竟然在丹辰的识海中迅速变大.转眼之间竟然几乎占据了丹辰识海空间的半壁河山.
“好强的力量.”丹辰慌忙将真灵隐藏在识海空间的较弱.继而疯狂的催动无量玉璧.让其将冒头对准了万言书残片.
随着丹辰将识海中大量的灵气注入无量玉璧.那玉璧的光泽也变得愈发明亮.这个变化倒是让丹辰为之一惊.他疯狂向无量玉璧中填注灵气的次数也不少.这一回绝对不是数量最多的一次.但却是唯一一次能让无量玉璧散发出如此光芒的一次.
在那无量玉璧的光泽逐渐变得明亮的同时.那已经辗压了丹辰识海近七成空间的万言书残片也如同受到了无量玉璧的召唤般.开始缓缓朝无量玉璧靠近.并且最终靠在无量玉璧上面.与之无缝贴合在一起.与此同时.那万言书残片也并沒有停止前进.只不过它的面前是无量玉璧.那万言书在不断推进的同时.最前端的部分也渐渐消失在无量玉璧之中.
时间缓缓流淌.万言书残片不断向着无量玉璧推进.然而它却也一直沒有停止增长.它在丹辰识海中占据的空间.始终保持在七成左右.
整个过程缓慢而单调.直到丹辰发现自己似乎在此地停留了太久的时候.他才猛然惊觉自己的识海空间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无量玉璧的力量彻底封死.他的灵觉.竟然也无法从这里离开片刻.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丹辰默默回想着自己识海中发生的一切.“封锁我识海的力量.似乎是无量玉璧的光华.这力量为何要这么做.是为何防止万言书离开我的识海.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
丹辰静静的等待着.无法接触到现实的他.本应不知外面究竟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可是他修行了混元沧溟诀.识海中拥有虚无之道.在这里.他可以看到的自己的寿元极限.
经历过万象寰宇的力量以后.丹辰寿元几乎耗尽.后來虽经过苍龙古蛈的丹药延寿.可他的寿元大限却始终未能突破五十年大限.
让丹辰苦恼的是.他这一等.竟然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寿元被消耗到只剩下二十载光阴.
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也就意味着丹辰的真灵被困在此地至少已经有三十年岁月了.三十年中.外面究竟会发生何等的沧桑巨变.
“只要昊虚圣尊不回到无量大陆.无量大陆的局势理当不会发生太大的转变.只是……”
真正让丹辰愤怒的是.这几十年的光阴.他竟然如同虚度.一直以來.他何曾像现在这般浪费过修炼的时间.有万言书残片始终威慑着他的识海空间.这几十年岁月.丹辰从未敢动用真灵修炼.甚至连武学境界都不敢去感悟.
三十年來.丹辰不止一次的设想.三十载光阴虚度.能带给他的究竟是什么.最可怕的事情是.若在未來二十年内自己寿元大限终结之前.无量玉璧依然未能完成吸收万言书残片的事.自己会不会就此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