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吕望月焦急的问。
一旁的谢涵不禁心中纳闷。发现并确认这幅人皮画之后,吕望月直接拿着人皮画来到西坞街,找到了原暖暖。他实在想不通,名镇长安的一代名捕跟制作珠宝饰品的原暖暖居然有所联系!
原暖暖细细查看了一下人皮画。抬头道“这点青技法运用独到,应该是川西卢氏的家传手艺。不过……”
“不过川西卢氏一族早在七年以前就被仇家一夜灭门。官府确认过,上下一百七十八口无一幸免!所以,会这门手艺的人应该已经全部消失了。”吕望月接口道“你说,会不会这门手艺外传了?”
“不会,暖暖曾听家父言过,这川西卢氏的点青技法几可称独步天下,他们一族将此技法视如性命,其最出名的幻变三面技法乃是所有点青技法中的翘楚,在族内非长门嫡子不传,而学了这种技艺的长门嫡子则被族内监控起来,绝对没有任何机会外传!”
“你确定是哪个什么幻变技法?”吕望月又问。“或者是和这种技艺类似的技法?”
“不会!”原暖暖给闲立一旁的谢涵倒了杯茶道。“捕头可以细看这皮上的画像,无论从哪个侧面看来,那画像上的男子的眼睛都像在盯着你看一样。这样的技法,绝非一般的点青师傅可为。”
“你也不成吗?”吕望月问。
“捕头,慎言!”原暖暖面带怒色的道。也的确,点青技法虽然流行,但是愿意在皮上点青的也多为男子,作为一个未出阁的正经人家的女子,无论技艺多高,也绝对不会也不能去给一个男子点青!吕望月虽然一时嘴快,无心之语,却也是无形中污蔑了原暖暖!
“是在下失言,请姑娘原谅则个。此案事关重大,还请姑娘多指点一二!”吕望月一边打躬一边道。
“算了。”原暖暖叹气道“不是不愿意帮你,只是除了这些,暖暖也实在没有别的线索了,不如铺头先去调查一下这女子的身份再谈。”
“那女子尸身损毁严重,没有完整的人像,很难确认身份!”吕望月焦急道,谢涵却分明从他焦急的面相上看到了一丝狡黠……
“好啦,自我认识了你,便是再无情景!”原暖暖哀叹道“你若能打通关节,我便帮你最后一次!”说完,伸出了手。
吕望月苦笑着从腰间拿出一支簪子,递给原暖暖。原暖暖收入怀中。
夜半,谢涵与原暖暖坐在后花园的佛堂门口。夜半风凉,谢涵将自己的手炉递给原暖暖,自己揣着手道:“你怎的和那吕望月有了交情,还将发簪给了他?难道你们?”
“别胡说!”原暖暖怒道“那年我出来长安,举目无亲,在客栈寻人的时候被个偷儿盯上,将我的钱袋抢了去,侍奉吕捕头在当值,三两下就将那偷儿制服,将钱袋给我找了回来,后来又见我孤身一人,特意吩咐店家多加照顾,后来又设法帮我找到了姨母,又见我家无多少积蓄,日子清苦,便介绍了万宝斋的活给我,算是对我有恩,我便随手拿了几支自己制作的簪子给他,告诉他若是以后有事找我,以此物为凭。”
“他有什么要你帮忙?”谢涵喃喃道。
“偶尔会找我问问埋尸的地点。”暖暖说完,谢涵顿觉浑身发凉“这个他也知道??”
“嗯。我家的那些辟邪物品还是他请相熟的僧人弄来的。”暖暖道。话音刚落,只见她的眸子忽然变得血红!谢涵知道,他们要找的东西到了!
原暖暖忽然向一旁的谢涵示意笔墨,谢涵忙提起比来。依照原暖暖比划的姿势画了起来。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原暖暖的眼睛恢复了原先的黑色。二人看看纸上的画,顿时一惊!这是个形神兼备的小男孩!
谢涵一惊。这分明是……
东宫,密室中唯一的蜡烛闪耀着微小的光芒。高位上的人影在微弱的烛光下若隐若现。
“吕望月查到了什么?”上位者的声音嘶哑苍老,却凌厉非常!
“来问了陈选侍的去向,被奴才搪塞了过去。”地上跪着的人道。
“这吕望月精明非常,切莫让他看出破绽!”上位者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焦躁。
“是!”地上的人忙道“奴才已经吩咐了曹上师,他已经派了自己的女徒用易容之术办成陈选侍模样,三日后再让吕望月登门确认!”
“如此甚好,当年聂家的事情你办得不错,若是这次办得好,自有重赏!”
三日后,吕望月再登太子府,在总管的带领下,将来到了陈选侍的寝宫,只见那陈选侍与他轻谈了几句便送客了。吕望月虽满面疑惑,但也无法多问,只好告辞。出得府来,他轻轻展开手掌,掌中一个纸团被他轻轻揉开。只见上书:“子时,西街猫耳胡同四号”字样。吕望月佯装打哈欠,将纸团缩入袖中。
那夜以后,谢涵带了画像来找吕望月,两人对画像上的孩童身为熟悉,那孩童乃是当朝太子的四子司马晔,那女鬼比划半天,谢涵画出了此子的容貌,其中必有蹊跷!吕望月通过东宫的某位侍女得来消息:那司马晔的生母陈选侍已经从太子府失踪多日!然太子府并未声张,所以长安城中并无消息。谢涵通过大嫂打听了一下那位陈选侍的身量容貌,发现她与那具女尸出奇的吻合。所以大家有理由相信那女尸正是陈选侍,因为涉及重大,吕望月也不敢轻下决断,于是只好寻了个借口登门拜访。而管家只说那陈氏去寺庙礼佛几日,三日后必归,因那家寺庙为皇家寺院,吕望月无法涉足,只好等了三日,三日后,他果然见到了陈选侍!但是他路过池塘的时候,一个端着茶托的小侍女塞给他的一个纸团让他重新疑窦丛生……
夜半。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向猫耳胡同走去,她左右看看,见无人跟踪,一闪身进了四号院内。只见院内隐蔽处站着一男一女,正是谢涵与原暖暖,那黑影见两人,不由一惊,急忙夺路要走,却见谢涵轻轻扳住她的肩膀道:“吕捕头被跟踪了,不便出门,让我二人前来相见!”说完,冲原暖暖一使眼色,原暖暖将手中的字条展开。黑影方才呼出一口气,点点头,谢涵放下手,那黑影将斗篷的兜帽除下,赫然是一张朴素的脸!
“太子妃?”谢涵大惊道。
太子妃将手指竖起按住嘴唇,示意二人噤声,将二人引进了一件偏僻的厢房!
“不必多礼~”太子妃扶起正要行礼的谢涵道“时间紧迫,本宫长话短说!”太子妃焦急道“本宫怀疑,现在东宫之人并非太子!”
此言一出,谢涵与原暖暖大惊失色!“怎么会?”
“本宫与太子乃是多年夫妻,自然知晓!”太子妃笃定的道“现在的这个太子虽然伪装得很像,却有很多地方差异巨大。本来本宫觉得人的习惯改变有的时候也不算多大的问题,可是,现在这个太子居然在口味上也有了更多的改变,也就不正常了。”
“口味?”谢涵问。
“对,太子因体质原因,极好肉食,不甚沾素食。可是一年前,太子居然开始茹素!而且要求得极为苛刻!非但只食用水煮的蔬菜,连进食米饭的时候都要用茶水来浸泡食用!”太子妃道。“本宫过问过一次,太子居然说是要保持身材!这个回答让本宫彻底知道,这个太子是个西贝货!”
“这有何不妥?”吕望月如幽灵般的闪进了屋内问。
“大大不妥!”太子妃道“家父本是太子太傅,又是先太后的表弟,还颇精通医术,太子的隐疾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太子他有极重的冰胃之症!一般得此病的人都身材消瘦,吃多少肉食都不会发胖,而这种病症极忌讳食用瓜果。所以太子一般都用药饮或者汤羹来代替。眼下这位突然说这种话,可见他对太子的隐疾一无所知。让本宫的心中开始存疑,后来一日,小晔来找本宫,偷偷告诉本宫,她母妃请本宫过去一趟。还说此事要保密。本宫素来是了解那陈选侍的,没有要事,她断不会用这样的方法相邀。本宫便装作闲来无事,领了小晔去寻他母妃闲聊,谁知道,待本宫赶去,陈选侍已经不见了!本宫连忙将此事禀明太子,太子却说陈选侍去礼佛了,过几日回来。本宫又不好多问,只好带了小晔回本宫住处,两日前陈选侍回来,本宫将小晔送回他处,谁知道,小晔儿翌日也失踪了!这不由让本宫遍体生寒,恰巧吕捕头来了,本宫便要侍女给你送了那封信……”
听得太子妃娓娓道来,吕望月与谢涵对视一眼,此事当真事关重大……
谢涵看着眼前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原暖暖,忧心得来回踱步!
“太子怎得忽然招了你去?”谢涵急问。
“不知道!”原暖暖自己也一头雾水!就在他们密会太子妃的转日,太子府来人传话,太子看中了原暖暖,要将她接入东宫服侍!原暖暖趁那喜婆不注意,在姨母的掩护下一溜小跑的逃进了宰相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