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到克勒满沙街88号地下室的时候,胡梦北已经在等候了。地下室点着一盏煤油灯,胡梦北不停的在踱步,两墙壁的影子,跟着他移动,像在他忠诚的卫士一样。听到暗门外的呼叫声,马去开了门。
“老胡,出什么事了?”朱慕云紧张的问。胡梦北很少会主动联系他,而且还要求今天晚见面,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家里决定,除掉阿大!”胡梦北见到朱慕云后,正色的说。这件事,需要朱慕云的配合。这件事,由地下党执行。可是,地下党手里,没什么枪。算有,枪也不行。而朱慕云手里,有一批从德国进口的毛瑟手枪,用来执行任务,再合适不过了。
“需要我做什么?”朱慕云问。我党一向不提倡,在敌占区使用武力。当然,也从来不放弃使用武力。如说清除叛徒、营救同志,都会毫不犹豫的使用武力。
“需要你提供武器:两支驳壳枪,四十发子弹。”胡梦北沉吟着说。对地下党来说,要提供这些东西很困难。可是对朱慕云来说,轻而易举。
“没问题,明天晚我送过来。”朱慕云说,他手里还有几十支驳壳枪,万发子弹。
“不行,明天下午,必须要拿到枪。晚,要动手。”胡梦北果断的说。游击队会派两名同志进入古星,他们没办法带枪。时间紧迫,明天晚执行完任务,游击队员,会马离开古星。
“明天下午?好吧,我送到朝阳巷,你到时过来拿。”朱慕云点了点头,朝阳巷那边的三套房子,现在都空了出来。他让胡梦北去三公子住的那套房子,到时候将钥匙放在死信箱,胡梦北拿了钥匙,自己去拿枪是。
“这样的安排很好。”胡梦北点了点头,缓缓的说。他不与朱慕云见面,算真出了什么事,也不会牵连到朱慕云等人。
那三套房子,以前分别被朱慕云、华生和三公子买下来了。自从他们搬出来后,三套房产全部卖掉了,并且多次转手。其,华生的那套房子,转了两次手。朱慕云和三公子的房子,转了三次以的手。
其,第一手,是地下党安排的普通人购买的,第二次交易、第三次交易,才是安排地下党的亲属或者朋友。但是,不管过几次手,以什么方式购买,是从当铺,还是从赌场抵押,都不重要。总而言之一句话,与朱慕云、三公子和华生,都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在动手之前,是否让地下党,安排那名内线,向情报处传递消息?”朱慕云问,这是地下党处决“叛徒”的行动,不管行动会不会成功,都会让人怀疑,阿大的真实身份。
“可以。”胡梦北想了想,虽然操作起来,要稍微复杂一些。但是,却会让政保局和武尚天,都陷入困惑之。
这也是胡梦北想与朱慕云见个面的原因,虽然朱慕云的提议,会让行动稍微复杂一些。但是,却给行动加了道保险。一旦行动失败,阿大这个“地下党”,又多了一层证据。
朱慕云与胡梦北见了面后,再次去了对面克勒满沙街163号。情报抓捕刘慎之的行动,最终让他们得逞。可是今天情报处根据刘慎之的情报,四处抓捕军统人员,他想知道,军统是否有损失。
“你来了好。”邓湘涛打开暗门,将朱慕云放进来,马说。如果朱慕云不来,他还想紧急与朱慕云联系。
“区座,今天情报处带着刘慎之,四处搜捕咱们的人,没什么损失吧?”朱慕云观察了一下邓湘涛的脸色,发现他的眼充满了焦虑。他心里暗叫不妙,刘慎之不会又给军统,带来了什么损失吧?
“刘慎之这个混蛋!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邓湘涛坐下后,一拍桌子,大声说。
“出什么事了?”朱慕云心里一紧,邓湘涛气得连话都不想说,可见问题的严重性。
“余诚被捕了。”邓湘涛叹息着说。这也是他刚刚得到的情报,他与邓阳春、唐新、井山见面之后,已经尽力安排人员转移。可是,需要转移的人太多,根本来不及。
余诚,湖北崇阳人,化大学肄业,江西法政专校毕业。一九三四年,参加军统工作,派任古星区郊外交通。古星沦陷后,仍潜居古星。今年初,升任古星区交通组副组长。邓湘涛担任古星区长后,提拔余诚为交通组校组长。
“交通组长余诚?”朱慕云惊叫着说。
余诚可是交通组长,他像军统古星区的总枢纽,掌握着整个古星区的联络方式。如果他被捕叛变的话,将会给整个古星区,带来一场灾难。搞不好,他与于心玉,都会暴露。
“是他。我没想到,刘慎之在沦陷之前,认识余诚。刘慎之在警察局保安处,多次协助余诚完成任务。此次刘慎之虎口脱险,余诚还跟他见过面。结果,余诚无意之,告诉了刘慎之,他经常在三星街的东和戏院听戏。”邓湘涛气道。
余诚与刘慎之也认识多年,刘慎之又刚从政保局逃脱,认为刘慎之是值得信任的。哪想到,随口一句话,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这件事,也怪余诚,身为交通组长,对自己的住处,不注意保密。这才是,真正的祸从口出。
“余诚住在东和戏院?”朱慕云诧异的说,这些情况,他都不甚清楚。而且,东和戏院隔壁,驻着一支宪兵队。对一般人来说,那里经常是日本宪兵出没的地方,怎么也过去呢。
“余诚的掩护身份,是交通公司的职员。他懂日语,经常在东和戏院看戏,日本的宪兵,也经常在那里喝茶聊天。他利用听戏的机会,听宪兵人聊天,顺便打探情报。”邓湘涛说,余诚的身份,一直掩饰得很好。
“余诚被捕,这些情况,区座从何得知?”朱慕云问,既然余诚被捕,他跟刘慎之说过的那些话,邓湘涛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还有,刘慎之的搜捕细节,他也不应该知道吧?
“余诚邀请刘慎之去东和戏院听戏之事,刘慎之向我汇报过。当时李玉清也想去,被我严厉的批评了一顿。至于情报处今天的行动,他们先是封锁了整个三星街,重点搜查了东和戏院,在三星街,还有我们的其他同志。他们亲眼看到了刘慎之,带着情报处的人在四处搜查。”邓湘涛解释着说。
朱慕云的逻辑推理能力很强,如果不跟他解释清楚的话,一直会耿耿于怀。如果余诚有朱慕云这样细致,恐怕不会跟刘慎之多说了。
“余诚知不知道徐慧莹的情况?”朱慕云问。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徐慧莹暴露了的话,必须马转移。而自己,也得马采取措施。
“徐慧莹和你,是我亲自掌握的。”邓湘涛轻轻摇了摇头,说。
“其他人呢?是否安全转移了?”朱慕云松了口气,马又问。作为军统古星区的交通组长,掌握着各个情报组、联系站以及重要人员的联系。他的脑子里,装着整个古星区的联络图。
“你以为我是神仙?发个命令下去,马传达给所有人了?”邓湘涛恼怒着说,余诚是他与下面联系的纽带,余诚出了事,有些情报组,他都联系不了。
“余诚可靠吗?”朱慕云问,既然一时之间,无法全部转移,只能希望余诚,能多撑一段时间。
“余诚很可靠,他对党国是忠诚的。以前他不叫余诚,进入军统后,特意改的名字。”邓湘涛说。
“那好。”朱慕云点了点头,可是他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如果改个名字,变得忠诚可靠了,那个人意志又算什么?
“你的任务,是准备紧急通道。如果需要的话,很多人都要转移到管沙岭去。”邓湘涛沉吟着说,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
可是,余诚的被捕,是他任之后,最大的危机。他现在,心里一底也没有。那些联系不的人,只能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这种无奈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可以。”朱慕云说,城北的那条地下暗道,一直由地下党在使用。可是,如果军统需要的话,他可以给军统使用。不管如何,军统现在也是抗日的一分子。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徐慧莹,你也不要把余诚被捕的消息告诉她。”邓湘涛说,徐慧莹的心理素质,还没达到朱慕云的水平。屋里有玉梅在,她很容易露出破绽。
“我们现在用外语交流,既提高了外语水平,又能让玉梅干瞪眼。”朱慕云微笑着说。
“你还懂外语?”邓湘涛诧异的说。
“不懂才要学嘛,日语不用说了,德语、英语、法语,多少都会点。”朱慕云自信的说。
“这个办法好,唯一的缺点,无法推广。”邓湘涛说,如果朱慕云和徐慧莹用外语交流,不要说玉梅听不懂,整个政保局,能听得懂的人,也没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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