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涅磐》 作品相关 群 《重生之大涅磐》群 普通群:55345924已满 第二群:74614306已满 第三群:12701541已满 第四群:46186180 vip群(进群的vip会员要截图噢):47459933 作品相关 上架感言 现在书评区比书精彩,那么上架了,我会让书比书评区精彩! 上架了,烤鱼会让后续的章节更具质量,更新更快。 我会尽全力的表现苏灿的大涅磐,写出我们曾经消逝的激情和梦想,与那些想都不敢想的故事。 更新计划是过年期间一天两更,早晚各一更,年后每天会将速度提到三更,每天七千字以上的更新。 开始收费章节后,还希望兄弟们进入vip支持烤鱼。以一个初级vip五十块钱来算,订阅烤鱼的书大概一个月只用花费6块钱,是以可以订阅八个月,可以享受最快最及时的章节。 感激起点这个平台,这个逐渐壮大的产业力量。 再者。 要具体的感谢三个人,第一个是《重生百度》的作者“醉死赛封王”,你不是伯乐,但却是第一个伯牙,感谢在写书之初,对烤鱼的帮助。 第二是闷骚的zenk,没有你,就没有我。 第三是烽火戏诸侯,兄弟也就不多说了,你潇洒的一枝桃花,极为风骚的勾了这浮世荣华。 跟随着烤鱼一同奋战至今的兄弟们,感谢你们至今仍没有抛下我,仍不断的对我进行扶持,修正。 对于一个商业作者来说,写书上架就是一种肯定,订阅更是一份荣耀,我渴望得到这份荣耀。 写书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奉献激情。 而收获的就是你们这许多同等燃烧的激情,犹如平野星火,江海般辽阔。 我们都很卑微,无论在这里,还是现实,我们会在在广告牌四立霓虹环绕的钢铁城堡间为未来迷茫,也会在匆匆逝去的地铁站台上偶尔思考着人生,或者在某个午后一觉醒来,感觉这浮生若梦,为逝去的时光难过。 我们甚至于弱小到不被人所正视,但是我们必将成长,就像是我所说过的,我们默默的生长,有天能透过头顶沉重的阴霾,迎向暮光,成长为大树参天。 无论是你我,还是苏灿。 请继续支持《大涅磐》,支持烤鱼,给我宝贵的月票和每一分订阅,订阅和月票才是王道。 让我们后发先至,看看大涅磐的力量。在这新年里,我们一起奔向远方。 说到底,这就是一本为了我们不再遗憾而爽的书。 作品相关 封推感言 突如其来的封推,突如其来的惊喜,从这本书第一天上传起,竟然走到了现在,这是我从来不敢去想的。 感谢起点给了我走到台前的机会,这是最高的荣誉,但是我却很惴惴不安,大概这也意味着从此以后责任将更大。更有义务让读者感觉到愉悦。 这是一个重生的故事,让对过去遗憾的人们略微有所安慰,让曾经无奈的人略微有所释然,让从前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重现眼前,让纸片一样燃烧的梦想有获得重新腾飞的机会。 说到底,能让大家弥补遗憾而爽,这就是我的目标。 我要感谢责编果冻,沧沧,人超好,对作者的事情细致耐心的解决。感谢为此奔走,为书的剧情走向出谋划策保驾护航的老大zenk。再感谢费大。 更要拜谢从头到尾,打赏,订阅,给我月票的朋友,你们其实是我走到这里的最大驱动力,码字是寂寞的,我更是一个不甘于寂寞的人。 人家说胸怀万甲,腹有良谋,可拜英雄。 而烤鱼只是一个偶尔突发奇想磨皮擦痒又不甘于寂寞的小人物,但是想到大家,我的心也就定了下来,我心中虽无雄兵,然而却是大树参天,带着大家的各种期望,想法,执念。 枝繁叶茂,生机蓬勃。 还有就是群里的朋友,虽然我不常说话,虽然我压根从头到尾就在潜水,不过大家的建议,鼓励,对媳妇儿的讨论,我都有牢记。 对于大涅磐,目前所写的比起大纲还很长远,未来还更加波澜壮阔,对于现在的东西,高潮和高潮衔接进度的问题,烤鱼会尽量加快,因为目前似乎比自己预计的进度慢了几章,不过有些东西我还必须要搞出来,这样才能让大家在某些时候看得过瘾。 感谢宽容的兄弟们,感谢不离不弃订阅烤鱼的兄弟们,感谢推荐支持烤鱼的兄弟们。 祝看我书的,匆匆一瞥的,或者不看这本书的朋友,不为昨日不可留之事遗憾,不为今日烦忧之事困惑,从不可逆流的时光中发掘幸福。 封推感言,这么好的机会,求月票向前冲。 拜谢! 作品相关 三江访谈感言 海豚邀约三江访谈会,鲟鱼先是惊喜,又有点不安。 应该是因为这个位置的重要程度,表示着有了走出了幕后,站在了台前和大众交流的机会。是一种认可,这种认同感让人心填得很实在。 想任何一个埋头码字行走在寂寞路途上的作者对这个消息都会有我同样的心情,像是终于从森林中探出了头角,看到了地平线的曙光,很灿烂,或许还会刺得人眼睛生疼。 我知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在起点这个平台,编辑团队,大众读者兄弟们的护航下,我已经不再孤单。 自提笔开始构思这篇小说的时候,我就询问过自己到底想写什么,既然是重生,这应该是一个祭奠青春年少轻狂过去时光的故事。还应该带着所有人回到过去的愿望,去做点什么,去弥补遗憾。另外,这还是一个应该让很多累了一天身处压力中的朋友看起来很愉悦的故事,我们要用现在所拥有的力量,去击破过去那不曾摆脱的囚笼。 微调,直至大调我们的人生。 重生者怀揣着重生的能量,去击破人生命运乃至于这些一切可以被称之为“界限”的狗屁东西,去完成去实现自身的价值,这些可以被称之为梦想,如今提起来会让人冷笑的东西。 只想证明它存在过。 飞扬跋扈轻狂不羁的不应该只有我们的青春,还有我们的人生。 这就是我希望满足大家的。 写书的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深深体会,并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对口味而满足,无法奢求。 然而我又深深的体会到这给我的快乐,像是精神吗啡。 感谢兄弟们伴随着我每一路走来的建议,规划,想法,闪光点和鞭策。 每一份实质性订阅,月票,打赏,推荐票的支持。 感谢起点,这块肥沃壮大的土壤。闷骚着给我技术支持鼓励的zenk,谢谢对我的信心。 幕后神龙般存在的费大,提意见的猫腻。 我的副版主,群管理员们,整个大涅磐团队。 祝看书的大众都轻松自由。 握手! 作品相关 今天晚七点半三江访谈 今天烤鱼三江,不等着九点世界杯开幕的兄弟们,就过来吧! 作品相关 推荐一本好书《豪门》,书号1736660 如题,《豪门》,书号1736660,作者温顺善良猪。 简介: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创业难守业更难…… 豪门之争,谁才是那中流砥柱,力挽狂澜? 红三代的奋斗不亚于小人物的挣扎。 ================== 作品相关 推荐书《空战极限》 翱翼天鹏的新书《空战极限》书号:1777622以下是简介: 当人类双脚离开地面以后,天空才是人类的极限 当飞机变成战争工具以后,王牌才是武器的极限 二战是飞机的舞台,但那些最顶尖的王牌飞行员都是法西斯阵线国家培养出来的,挑战德国、日本王牌飞行员,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空战王牌! ================ 写空战体裁好像还比较新鲜罕见,不知道是不是我ut了? 烤鱼看过了,总体比较轻松,当然还需要更多读者多提意见的支持。 作品相关 推荐一本好书《重生之平行线》 很有味道,不错。推荐。 作品相关 推荐一本好书 《最佳导演》作者:机器人瓦力 不错,就是希望作者更新比我给力点。 作品相关 七十二编《裁决》发布。 这个事情必须要报告一下,,书号为2110915的七十二编新书《裁决》正式发布上线。 一个呆头呆脑的大脑袋废材男孩,开始了他成为最强骑士的成长旅程 这就真只是个简介,这胖子多写一个字都欠奉。 不过如果知道《冒牌大英雄》是何等璀璨,就应该明白七十二胖子在奇幻的领域里又将迎来怎样的风骚。 不多说,全力推荐。 作品相关 我们的黄金年代,一点读后感。--暗夜君主 敲打下这些字,起初不过因为书中某个女性角色陈灵珊的争论,我本人是坚定的唐妩党,很是欣赏书中唐MM,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女孩在我身边,我想我也会鼓起勇 气去追求的,毕竟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年轻不是吗? 不用担心丢脸,也没什么失去可言,那是适合年少轻狂的年代。而这也是我为何不喜陈灵珊的原因,她的现实可 以被原谅,但在那样一个阶段,那样一个年代,如此之势利却是很不讨喜。 某些大谈陈灵珊如何真实的人要搞清楚一个事实,苏灿这群人是处在一个什么年 代,处在一个什么年龄阶段上。我不知而今的中学生如何看待他们在少年时代的爱情,但于我而言,当我回头开始观望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人生时,如果说工作后是疲 惫夹杂着压力与充实,大学时代是自由散漫愤世嫉俗,那么高中时代就是最最甜蜜青涩,那时的我们,那么的年轻,懂得了一些,不懂的更多,在校园这个小圈子里 翘首期盼着象牙塔中的自由生活,做不完的习题考不完的试,睡不够的懒觉讲不完的稚嫩,大多数人会在那里交到几个一生的朋友死党,会在那里看到最傻最天真最 没有功利心最用力的恋爱,拥有最最简单的快乐和梦想,而不是一开始就朝着金钱权利狂奔。 有一些恋爱是无关乎某些东西的,它不跟这些太过现实生硬的东西挂 钩,它只发生在你人生的某个阶段,它是美好的简单的琐碎的,没有阴私算计跟勾心斗角,没有小三小四那些乱七八糟,那是你人生的第一场恋爱,是你的脑垂体第 一次分泌出的多巴胺,是丘比特之箭第一次射中了你,是你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不顾一切的爱情,不说它有多么神圣,但至少是值得所有人缅怀珍视的一段记 忆。所以请容我们在书中看到一段这样的爱情,一段并非YY而是在多数人身上曾经发生过的爱情,难道在你的中学时代没有那么疯狂的喜欢过一个女(男)孩?难 道你喜欢上她是因为金钱权位家庭地位这些对当时的你来说虚无缥缈的东西? 当然不是,只是因为年轻的心被她们身上的某些闪光给拨动了,随之被吸引乃至沉沦。 在某些人眼里爱情或许真要与身份地位挂钩,但至少在你生命的某个阶段你从未如此想过,你一定说过一些现在的你觉得幼稚可笑,比童话还童话比YY还YY的情 话,那些海誓山盟?那些真挚承诺?在1998年,在你的17岁你觉得它们童话吗?YY吗?如果你还能保留几分对过往的怀念,那请不要否定这些,因为我们曾 经都那样坚定的相信过,承诺过。嘿,一群傻子,可是傻得可爱,傻得真诚不是吗?试着用幼稚一点的心去读那些少年们的故事,你不觉得把那些带着现实铜臭的东 西强加在上面很不当吗?我讨厌陈灵珊,是的,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讨厌她,即使是在我的1998,我也还是会讨厌她以及她这类人,不管她们有多么优秀光芒夺 目,始终如一的讨厌。作者写了一个很好的故事,写了一个不错的男孩子——虽然他带着一个失败大叔的灵魂,但至少他到现在做得很不错,——以及更多优秀的姑 娘,最喜欢的唐妩,喜欢的理由不需再说,如果我是苏灿,我会坚决断然的去追她,我相信我们能给彼此带来幸福,当然苏灿也在这么做;林MM,跟苏灿她们差不 多是两个世界的人,身份应该说是天差地别吧,按故事的进度,应该是正在被苏灿吸引,在将来的故事里会有更多的交集,个性很鲜明,有些傲有些倔,但却很讨 喜,没有什么大小姐脾气跟公主傲娇。王玥,应该是个聪慧坚强的女孩,有很大的梦想以及很大的努力,未来会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很欣赏的女生类型。 这 些女孩,每个都比陈灵珊要好上不知凡几,每个人都跟苏灿有无限可能,何必为一个陈灵珊在这扼腕鸣不平,讨厌自然有讨厌的理由,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 过的事负责,苏灿前世今生的暗恋在陈灵珊那句对不起后就已经划上终止符了,很好的结局不是吗,何必再去纠结,希望苏灿不要回头,向前看朝前走,会有一段真 正的恋情等着他,至于陈灵珊让她消失在苏灿的人生中吧。 在文中我曾看到这样的句子,“她不可能告诉苏灿,从前的时候她还是有注意过他的,只是在三 中那个对很多人来说未来都很迷茫的地方,这仅存的好感,也只会淹没在时光里罢了”,那时候的苏灿是什么样,从他后十多年的经历就可知晓了——被无数人踩着 尸体轰轰烈烈而过——整个就是一人生茶几上的大杯具——然而就是这样平庸失败的苏灿,唐妩还曾注意到他,并且对他有过好感,显然这好感不是由什么重点中 学,家庭条件,房子车子票子带来的,只是很单纯的尚还青涩的少男少女之间的互相吸引,虽然最终在白驹过隙的时光里湮没无终,但唐妩无疑是第一个(应该是第 一个吧)真正注意到了苏灿,并被平凡的他身上某些特质吸引到的女孩儿,这才是少男少女们的情怀吧,没有掺杂其他的东西,澄澈透明如水晶般的情怀,这份好感 相对于那些所谓“现实的”,“真正的”爱情是如此的可贵。 而这种贯穿在故事里的真挚情感是我如此喜欢本书的一个重要原因,能让我真正的忆及我的少年时代,那些同样酸涩的情怀。这个故事里有很多让我很有感觉甚至感 动的细节,当程兰对着苏灿与唐妩的车大声喊你们俩一定要幸福啊时,我在电脑前也多么想大声喊一句你们一定要幸福,就像我的17岁,对着那么多的朋友曾经喊 过的一样,“你们一定要幸福啊”,虽然后来的他们没有一对坚持到了最后,但在那时那刻,我是无比真诚的希望跟坚信他们能有幸福的将来。真是幼稚跟不成熟的 17岁啊,不过那种感觉真是太好太好,而后来我也再不曾有过同样的感觉。苏灿跟唐妩,你们一定要幸福啊。很想看着你们的故事一直到走到结尾。 行到 如今的我们,一步一步的经受着长大的幻灭,那些熬夜、烟酒、压力等等造就的眼袋、皱纹、痘痘在你脸上耀武扬威,洋洋得意。正视现实吧,我们奔三了。古人讲 “三十而立”,可放眼望去,能实现自己当年理想并自豪拍着胸脯说“诚不负古人之言”的有多少?大多是三餐温饱,苦苦挣扎,困守蜗居,盼望出头。现在流行怀 旧,所以小虎队上了春晚,苏灿回到了1998。 可歌还是那歌,唱歌听歌的那群人却已向着时光的那头奔出那么远,网上很多人说自己边听边流泪,因为什么呢, 因为听见他们的歌就让我们想起那个遥远的年代。那时候,我们可以随心所欲仰望天空,天空高远颜色碧蓝,挺拔的杨树随风哗哗作响,动人的鸽哨由远及近又消失 无踪。那时候,甭管好学生坏学生都是乖小孩儿,上课手背后,下学排路队,回家吃中午饭,下午上管理班,晚上写完作业,在奶奶晒好的被子里闻着阳光的味道安 然入睡,也许还会做一个考试没考好的梦。那时候我们追跑打闹就是犯了校规,忘带红领巾不敢进校门就偷偷用纱巾代替。那时候男生把杨树毛毛藏在女生的铅笔盒 里,把杨树叶根儿藏在自己的臭球鞋里并坚信通过这个程序它们会变得拔遍天下无敌手;女生跳皮筋儿扔沙包儿跳房子跳大绳。那时候我们拍洋画玩儿弹球缠着爸妈 给买个变形金刚或者特种部队小人儿或者洋娃娃,我们守在电视机前看《太空堡垒》看《雪孩子》、《九色鹿》、《神笔马良》、《长发姑娘》;克赛和阿尔塔夏公 主往往是我们最先splay的人物,青铜五小强是我们拿满分来换才能被父母允许看的动画,乔丹是我们最早开始膜拜的大神,不管是《篮球飞人》还是《灌 篮高手》我们都看的是同一个红头发的“单纯王”樱木……那时候他们是我们童年不缺席的一抹亮色,大街小巷都在响着他们的音乐,孩子们在传唱着他们的歌。现 在幼时的偶像终于再度聚首站在台上,唱起我们熟悉的歌,怎能不叫人回忆当初的无忧无虑,感慨万千。如今的我们三十岁了,或者才二十几,但往前看,往前走, 可以选择的路如此之窄,很多可能性已经不复存在,为工作兢兢业业,不敢懈怠,为应付高房价和金融危机等等而焦头烂额,为给父母、爱人和孩子打拼出一个像样 的未来而殚精竭虑,我们之中有很多人不舍得购物不舍得旅游甚至不舍得看病,但生存的压力仍然让人透不过气,在忙碌之余想起那些年少时立下的豪言壮志,我们 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适应这个残酷的社会,进而实现自己的梦想……成长如此艰难而痛苦,理想主义也许会变成现实主义,好高骛远会转为脚踏实地,到最后的最 后,钱会多挣点,房子会大点,轰轰烈烈?留名汗青?还是洗洗睡吧。但是,当我们还在梦里花落知多少的年纪,当我们还在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纪,我们每个人都 有无限可能,都有无数个方向,都有无限的可塑性,爱迪生,爱因斯坦,莎士比亚,巴尔扎克,比尔盖茨,巴菲特,……谁没有过这样的梦,虽然可能性无限小,可 不就是李宁那句广告词么,一切皆有可能,但是在倏忽之间,在白驹过隙的岁月里,这无限小的可能最终趋至为零,最后我们只能守在电视机前,看着年少时的偶 像,唱起当年的歌,看着时光将我们每个人埋葬,最终被现实麻木金钱地位淹没…… 而苏灿,于作者,于我,于我们,就是那样一个小孩儿,对他来说,一切皆有可能,他有着坚定的目标,有着成熟的人生观,有着可行的计划,有着BUG般的先知 先觉,只要他愿意,甚至,他可以成为世界之王。周行文在重生传说的开篇写到,人生不能读档,若能重活一次已然是最大的作弊。而我们借着作者的上帝之手,轻 轻的拨动了一下苏灿的人生,启动了这个作弊的进程,送他回到那个单纯的年代,做一些同龄人没想到过去做的事情,看他们读不懂也不会想到去读的书,在成绩上 扬眉吐气,玩一些记忆中的游戏,虐一虐当时的高手,偶尔放纵轻狂,为朋友为亲人为了在现在被很多人认为是NC的正义,打几场架,要经历一些事,交到一群一 辈子的朋友,要给未来定下目标,有一两个特别值得 纪念的地方,不要表现得那么成熟,不要完全脱离他的17岁该做的事。而最后,请遇到一个人,谈一 场轰轰烈烈的初恋,那场恋爱的开始,一定不要是以请问你在哪工作,月入几何,是否有房有车,父母是否双亡为开场白的。它的存在不要以物质条件为前提,只是 少年跟少女间的相互吸引,是好感的迭加,不需要跌宕起伏,只要能水到渠成,如果可能,请让他们走到最后,现实里没有童话而小说里可以有。不要太早的介入成 人圈子,这个年纪停留的时间可以长一些,也让我们的回忆可以走得更久一些。希望故事会有更多细节上的东西,来源于我们身边的生活,学习的,工作的,创业 的,投资的,成功的,失败的,林林种种。戏剧化冲突化后我相信会很精彩,那会让我们感觉熟悉且亲切,而我们的那些遗憾跟懊悔也将会被弥补。 苏灿在 小说里会是我们代入的目标,跟着他,我们随着时光的逆流回到1998,回到每个人都还青涩简单的年代,“不认识布加迪,阿斯顿马丁,玛莎拉蒂,有一台奔驰 宝马就像看大熊猫一样稀奇”,我们和他一起经历那些历史的片段,成长的快乐烦恼,恋爱的幸福悲伤,创业的惊喜刺激,分享那些平常的生活中所缺乏的,基于现 实而又超越了现实的阅历。 真切的希望在某些时刻,自己能跟书里的人物相互契合,一起笑,一起哭,一起欢欣或是沮丧,一起感慨或是振奋,让自己觉得 没有越长大越孤单,心里终究还剩下一块柔软,青春没有因为时光而彻底褪色。希望作者的笔力能达到那样的境界,在这本书里,挥洒出一些真正的人生,或许在能 力上作了弊,但至少在感情人性上,苏灿会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生命中有很多值得去珍重和挽回的东西,大家送他回到过去的目的也绝不仅仅是金钱权位,那些 在散落在时光里的我们无能去拾捡的美好就拜托给他了,绝不要将职务头衔的变化,银行存折上0的位数,收集美女数量的多少,当作全部的目的。请改变自己的人 生,改变周围人的人生,让他们向着更好的方向前行,不要发生那些你所知道的遗憾,让苏灿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仅供大家YY的替身。会有很多人会有耐心 的陪着苏灿,陪着唐妩,陪着刘睿薛易阳,一起去成长,去经历,去冒险,去成功,去失败,去爱,去恨,去伤害,去被伤害,去挽回,去救赎,最后接受最终命运 的审判。 这是苏灿的黄金年代,这是我们的黄金年代,希望每个人最后都能成为自己生活的主角。最后,谢谢奥堡同学带给我们如此精彩的故事。 作品相关 最后的话以及新书预告。 大家久等了。 大涅磐结束也有十几天了。能静得下心来回忆一下这本小说。大涅磐前期我写了一个叫唐妩的女孩和苏灿如何装13的故事。而后期则写了林珞然以及苏灿如何变得牛13的故事。 至于悲剧男魏远湖,其实他是一个优秀,有点小骄傲,甚至优越的人,我喜欢这样的人物。 只是不喜欢他得意时说得那句话,很不喜欢。于是我必须得让他杯具了。 至于苏灿最后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他对林绉舞作得那番未来预言一样,无论这一刻是否是跨越时空的大能是否未卜先知,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做的是很多人,至少是我在那种情况下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请大家用一种非典型性的眼光来看待,而且我一直认为,到了他们的那种地步,已经无法用现实社会普遍的目光去揣度他们,苏灿,唐妩,林珞然之间及后面的故事。 上一个故事已经完结,而生活仍然将继续。 再最后说一下,我末章真的改了些尾脚,可以反过头去看一下。 经过最近时间的整理,终于可以告诉大家,新书已经敲定,这个故事在写大涅磐中期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 这段时间敲定了前面的细纲,于是可以出来了。 新书是玄幻体裁。取名为《灭尽尘埃》。生命是一粒卑微的尘埃,随时会被掸灭毁烬,湮没飘零。而人生却是一场盛大的修行,必将执着往上,奋斗不息。 新书将于25日中午12点准时发布。 对这本书无法说太多。我只能说是对大涅磐的超越,以及对我自己的超越。这是一个可以让人很嗨很感染的故事。 最后感谢在大涅磐写作过程中所有打赏订阅投票默默支持站在我身边的兄弟姐们们,我希望你们能一直陪着我。 感谢大涅磐的15位盟主,他们是:【太阳上的鱼】【风一般的迷】【飞天小男警】【Mr.H会痛的】【暗夜V疯狼】【三生七世】【残念_同鞋】【●﹎寳爺`】【伪装¦≤】【夏之幻】【saneng】【小野可儿】【bulb灯泡】【猪茄茄这妖孽】【坠落路西西】 感谢3位宗师,他们是:【肉包子打狗】【傲氣風雲】【裁判所第四巨头】。7位掌门,他们是:【rbb】【vq】【暗夜之友】【风雨→花香】【bakkarl11】【九两小子】【书友361050】 感谢2位长老和5位护法,他们依次是:【最饼】【雲端之上】【季风天】【xin7092】【Fning】【心花如雨】【枫灵℃双月】 感谢11位堂主,他们是:【FKSD】【昵称1昵称】【dayika】【№小叮当】【*孽小三い】【涅槃飞羽】【辰飛的飛】【silelibra】【紫色″輪囬】【神曲14】【试剑】 感谢115位舵主,以及500多位执事,这个太多了,无法一一列举。更要感谢所有订阅投票的朋友们。 新书发布在即。我依然召唤大家支持! PS.凤凰社给力。 作品相关 新书发布啦!求所有大腿抱抱! 新书《灭尽尘埃》发布。书号:2145073 求推荐!收藏!点击!兄弟姐妹靠你们了![bkid=2145073,bknae=《灭尽尘埃》] 评论篇 珞玉无声,重回涅磐 -------------来自书友“晴鼓” 2010.9.16 ============= 初见林珞然,是在那年初夏:素色连身裙,淡雅而立,乌黑的眸子灿若繁星,瓜子脸,脸型近乎于,很漂亮。 因为一局游戏,所以记住这个女孩。 再见林珞然,是在那年盛夏:清尘绝丽,依稀记住了那个高手的寂寞。 因为一顿烧烤,所以在此相遇。 之后,之后的事情当然简单,又简单:同校,相交,着王威威喝酒,一起打篮球。 林珞然和苏小灿的人生交叉,再交叉,直到王父和林父的危机解除,他们已经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人生被苏灿一次次到别墅学习的时光慢慢融化,貌似朋友,实则知己。 他们只能是知己,因为那时他们刚刚十六,一个心有所属,一个暧昧不断。各自的骄傲和自卑,使得许多个午后,那个穿着睡裙的女孩和捧着书的男孩,心不在焉的闲聊着从前与以后,以及心知肚明的好感。 他们只能是知己,因为自此以后,他们一个芳心暗许却不知,一个追花逐蝶心不依。各自的家庭和情感,使得许多个黄昏,那个戴着头巾的女孩和拍着球的男孩,心不在焉的斗牛及看着夕阳,以及心中的惆怅。 直到,直到毕业,成年,跳入象牙塔,他们终于慢慢再交叉,再平行。 独自来到上海的清丽女孩,叫做林珞然,她的前十八年人生有三个男人和男孩陪伴:父亲,王威威和那个叫做苏小灿的人。 本来,她并不孤独,她有虽不显赫但亦光荣的家世,她有一群又一群大院朋友和社交派对,绝对不是孤僻的没有朋友,但是自负的没有挚友。 她的童年是在王威威的照耀下度过,尽管没有明白,还是有了淡淡的情愫;她的青春期是在苏小灿的吹拂下流过,尽管没有表白,还是有了浓浓的情意。 想 想看,那样一个喜爱,乃至崇拜王威威的林珞然,因为渐渐长大的年龄,因为永远无法比较的叶徽裳,因为,因为遇到了高手寂寞的苏小灿,因为看到了那个忧伤到 开朗的苏小灿,因为那个力挽狂澜的苏小灿,因为那个追逐梦想的苏小灿,因为那个和自己一样自卑,一样自负,一样骄傲的苏小灿——穿着睡衣的清丽女孩,沉醉 在一坛叫**情的酒中。 可惜,可惜,苏小灿身边有了程灵珊时,女孩在徘徊;可惜,可惜,苏小灿怀中有了唐小妩时,女孩在心悸。 我们终究只能是做知己吗?站在南大校门口的林珞然如是想。 长久以来的郁结,生生阻隔了女孩的爱慕之心。她是如此的耀眼,就是暗淡夜空的皎洁明月,永远站在舞台中央。她不缺乏梦想,不缺乏金钱,不缺乏坚持,她有着他一般的勇气走下去。 就是忘不了苏小灿,尽管已经各自生活,尽管已经很少见面,尽管已经没有了念想,林珞然总是牵挂着苏小灿,那样的纠结,那样的困难,那样的坚持着。 还是做知己吧,可能以后就只能是朋友了。见到苏小灿一次次错开的林珞然攥紧着双手如是想。 可能,那个坚强不输须眉的女孩,那个聪慧如玉的女孩,那个清丽绝尘的女孩,会一直走下去。 注,纪念只会在吧车尾座默默红着眼睛的林珞然,也纪念像极林珞然的初恋,涅槃,无声。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一章 时代飞梭 时间停顿的那一刻,具体来说没有任何的感觉。 苏灿惊讶的看到自己保持着一个低调步调,双手插入裤兜,左脚已经先一步迈了出去,作为后援的后脚垫起。 他就以这样的姿态雕像般凝固在街道上,诡谲而奇特。 嘴巴因为前一刻的惊讶还微微的翕开着,正前方距离自己面庞三厘米处的苍蝇提臀后翘飞得相当潇洒,只是它似乎也和苏灿拥有了相同的命运,像是被摁了暂停,定格在空中,绿莹莹的复眼让苏灿的恶心在胸腹里成正比的堆叠。 旁边一家杂货店的女老板泼向街边的污水在半空分散出张牙舞爪的姿态,豆大的水珠圆晃晃的扑腾半空,可他妈就是不落下去。 莹色的罩灯从灯杆上覆盖这个街角,荧灯之下,密密麻麻的蚊子飞蛾簇拥,如同一团被混凝土凝固的云。 而在十秒钟之前,这个世界在苏灿心里还是在以正常的世界观进行着。 三个月前,他所在的公司项目部加入了新的竞争对手,来者是一所国内顶级大学高材生,和他这个从小成绩坎坷,最后从三流大学毕业的家伙从学历上就有了天渊之别。 时间推后一个月前,这个新的竞争对手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情况下,和公司上下打成一片,业务同样突出,苏灿相形见绌。 然后来到一个星期前,公司董事会采用了对方的项目计划书,自己则被贬低到一文不名的程度。更后来,对方在老板的办公室,搂着老板的女儿召见了他。 于是苏灿以毫无悬念的结局输给了强悍的对手,丢掉了热屁股捂了三年的项目经理职务,换来的是七天的休假,就像是被流放,一种胜利者对失败者变相的羞辱。 苏灿的人生远不如他名字那样的璨烂,走在过去生活了十九年故乡小城市,看着这条自己至少行走了十年的路,头顶上星夜绚烂,灯光昏靡,而苏灿却苦笑一声,他发现自己的人生就像是眼前的路,一片苦难和灰暗。 成绩差到离谱勉强进入垃圾初中,惨烈的高中同样带给了他一个惨烈的高考,最后自己只能够进入一所很多人就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大学,人生如果说转折点无数,那么苏灿就从来没有把握到过,生活中每一场战争都和失败关联拼接,构成了属于他一场悲剧性的人生。 苏灿原本认为自己的人生就是眼下这样,不断被人击败,而后徘徊在底层边缘,最终娶一个算不的丑的妻子,养家糊口,终其一生。 有些萧瑟的行走在用以疗伤的故乡小城这条街区路上的当儿,苏灿记忆中有种泛黄几乎快要发霉的部分,被窖藏了出来。许多许多年前,他就如同现在这样,行走在这条去往灰暗中学的路上。 而自己就以同样的姿态,同样的位置,甚至于同样的时间停顿。一切就像是时间段的两个点,在十几年后,这个稀松星空的冬季,突然聚焦重合在了一处。 时间就在这一刻重合的十秒钟之前,疏忽而停。 整个世界都静谧无声,苏灿并不知道自己撞见了什么,神仙,还是妖怪,亦或者类似于咒怨的恐怖场景,他只知道自己除了可以思考,感官尚未被封锁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包括眨一眨眼睛,而出奇的是睁大了眼睛快二十秒,自己却丝毫感觉不到疲累。 眼睁睁看着世界静止悬停在自己面前,是玛雅人预言的末日提前到来?还是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幻觉?但是苏灿自问自己还没有傻到将如此真实的场面当成幻象。 苏灿保证这一刻谁也解释不了,无论是爱因斯坦,牛顿,阿基米德就连那些每天在媒体上叫嚣的专家教授谁遇着这样的事除了和自己干瞪眼之外,保管也就哑屁了。 世界突然动了,时间却违反正常状态的倒退而去。 旁边杂货店泼出的水穷凶极恶分毫不剩的钻进水盆子里,然后略带成熟媚态的女老板倒退回店里隐没,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恐怖片的可怕味道。 飞舞在自己嘴巴前三厘米空间处的绿头苍蝇音速般被甩到了九霄云外。 天空星辰褪去,突然亮了,又很快黑了下去,然后又亮起。 速度之快,足以让这些飞梭的时光推移的天空影子在苏灿的身上明暗不定。 街区周遭的一切在迅速的变化着,苏灿眼睁睁瞅着旁边新建的七层楼高楼房在迅速的解体,从完成品到触目惊心的骨架,然后消失,随后是凹陷的地基,填满过后,变成一片空地,“长”出无数老旧的瓦房,墙面斑驳。 杂货店一直还在,木料和混凝土混合的杂货店主体,从最初泛旧的景象,逐渐变得焕然而光,越来越新。 头顶上本来空无一物的天空,逐渐被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天线替代,路边也开始凭空的长出混凝土电杆,街道变的狭小,树木消失。 最后苏灿干脆适应了整个世界在自己周围崩塌,改头换面,唯独让他感觉到心里面发毛的是,他自始自终看不到一个人! 没有一个人影!世界无声快速的变化着,像是一幕默剧,恐慌和恐惧感,在雕塑般一动不动的苏灿心里面缓缓密布。 然后天光的推移逐渐慢了下来,慢了下来,越来越慢,像是最初之前他定格的那段时间,直到慢到再次的定格。 这个时候的周遭街区,早已经天变地换,像是倒退回了十几年前的那翻景象。 时间再度定格了有十秒钟之久。 回复正常! “咳!咳!”心理作用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呼吸的苏灿第一时间是咳嗽出声,大口大口的呼吸,喘息乃至于咳嗽声响彻耳膜。 有了声音!终于有了声音,我的天呐!终于回到正常世界了! 然后涌入耳朵的是周围的繁杂的喧哗声,苏灿眨了眨眼睛,看清楚周围之后,他正处于一片拥挤的人潮之中,具体来说,是学生的人潮之中。 不断有背着书包,或者推着车的男男女女,从自己身边错身而过,前方是更多的学生人潮,自己身处于一个放学的通道所在,不断有人从身边推攘而过,这让突然停下来的苏灿像是遄流中的石头一样格格不入。 金黄色的阳光从侧面洒至,铺泻在大地之上,和之前的昏暗黄昏有截然相反的区别,旁边的杂货店小卖部不胜枚举,看的出来生意不错。 还没有九零后非主流的奇装异服,倒是一些看得出像是和自己当初读书同一个年代的太妹三五成群站在小摊边,旁边是热气蒸腾的油炸土豆摊。 苏灿下意识的看表,却吓了一跳,这是自己的手吗?怎么整整瘦小了一圈! 而且自己的衬衫西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光裸的手膀子,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洗发白了的那种。下身是一条同样洗发白的牛仔裤,再下面是一双双星牌的运动鞋,看得出有点旧了,而两肩处则有两条勒紧的袋子,支持着背后的负重。 人群中的苏灿以一个极为古怪的姿势手弯向后背,抚,头扭向身后,仿佛想要看到自己后背的跳蚤。然而他看到的是书包。 书包上面还特别大义凛然的印着——“addis”! My_Gd!自己几乎脱离了遥远学生时代古董级双肩包,竟然重新挂在自己的身背后,而且还是如此赤裸裸的盗版! 首先想要搞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的苏灿认为现在最明智的无非是找一面镜子,最终站在杂货店碎了半块镜子的面前,苏灿看清楚了自己的全貌。 年轻了十岁有余的面容还带着几分青涩,头发亦没有工作时候的短飒,反而是一头柔软,然而略显凌乱极达额前的蓬散中短发,下身是T恤勾勒出略显单薄的身躯,牛仔裤,运动鞋,典型的学生装束,高度比自己之前一米七四的个头矮了将近十公分。 在原处愣了半分钟之后,苏灿终于问出了平生中最为狗血的一个问题,“老板,请问今年是几几年,几月,几号?多少时间?” 面前有着漂亮眼瞳的女子眨了眨眼睛,她本身支着手愣愣的看向杂货店外部学生的人潮,却被苏灿的这句话逗乐了,转过头去,冲内里喊着,“妈,有个学生小弟竟然问我今年是几几年几月几日?” 从店铺内走出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用帕子擦着自己刚洗了的手,呵呵一笑,“哪家的娃儿读书读傻了所,今年几年都不晓得,活转去了嘛!” 苏灿心忖您老还真说对了,我现在的状况,大概就是活转回去了。 “九八年,六月,十三号。”面前的女孩说完,然后莞尔一笑。苏灿这才发现这个女孩正是杂货店的未来老板,只是那个时候的她是三十来岁的风韵少妇,而现在她不过是二十岁左右有着青春活力的女孩,看来是女继母业,继承了这家杂货店,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至少这算的上是莫名其妙回到了十一年前的苏灿,第一个能够辨认的人物。 “对了,就连今天几月几号都不知道的小弟弟,你们三天后就是中考吧,要保持轻松的心态面对噢,不过看你连时间都搞不明白的样子,一定是班上的尖子吧,用功的同时,偶尔也要注意休息啊。” “嗯啊?什么,中考!?”苏灿还在整理自己突然回到十一年前凌乱的思绪,听闻未来女老板鼓励性的说话,错然出声。 “尖子生?”刚进店门的几簇女生,闻言将目光落向苏灿,随即集体对视,嘴角竟然纷纷咧开一丝嗤笑。 www.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二章 只是再见 苏灿发现自己无法和周围的人讲述刚才自己的经历,难不成因为十一年之后的自己怀念性的行走在这条街上,感慨物是人非的当儿,时间线和九八年的自己相互重合,于是那个时候的思维,或者可以说是灵魂样的东西,瞬间就穿越到了现在自己的身上,或者说,自己是以这样独特的方式重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刚才自己还处于零九年的冬季,夏海市位于内陆西部盆地,属于温带大陆性气候,四季分明,昼夜的温差较大,现在看上去像是放学的六点左右,在零九年的冬季,冷锋过境,天黑较早,这个时候已经看得到月明星稀,配合自己当时的心情,怎么看怎么郁结。 而此刻是九八年的夏季,六点对于刚放学的他们这些中学生来说,似乎预示着一天刚刚开始,内陆西部的夏天一般要到八点左右天才见黑,不过那时候差不多可以算是晚霞遮罩的黄昏,现在的时点,一轮红日以斜三十五度角挂于天际,金黄普照,建筑物都被镀上了一层暖洋洋的色泽,而那些都是自己记忆中熟悉的楼房,只是后来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映入自己棕色的眼瞳,格外真实亲切。 看着杂货店面前这些笑话自己的一簇女生,怎么着怎么看都有些眼熟。 随即那些过于年轻而略微熟悉的记忆逐渐的从自己脑海中翻覆出来,眼前正是当初他初零九级的同班同学,亦是当初班级里女生圈子中最突出的一批。 在这群人因为听到有人说他是“尖子生”而轻笑的时候,其中有两个女孩拿眼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随即又转移开目光,落在旁边的一些文具商品上面,这两个女孩一个叫程云,一个叫程兰,是一对双胞胎,当时是全年级的风云人物,不光因相貌娇美,且双双都长相差不离其,放一处你很难认出谁是大双,谁是小双,追求者甚至于涉及高中部的一些男生。 十一年后的自己和初中的同学联系已经很少了,只是听说这两个当初风靡的女孩,现今一个似乎在电信营业厅,另一个嫁了个IT业的小白领,都过着普通而平凡的生活。 而另一个并没有如其他人流露出讥笑神色的女孩名为唐妩,是当时班里,噢,也就是现在班里的班长,成绩数一数二,且相貌清丽,只是平时对人都十分冷漠,而又是负责每天每个小组作业抽查的班长,这多少让班里的人对她多有敬畏,不过暗中她已经是思春期少年梦想中的小完美情人。 当然,忘了最后介绍,苏灿的成绩在全班,甚至于全校,都是处于中下游拖油瓶的水平,在眼前的夏海第三中学里这样的水平,是根本在全市都排不上台面的。 看到眼前虽然不过十六岁,然而已经清丽脱俗,让人不敢直视的唐妩,苏灿似乎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现阶段他所承受的冲击和信息量太大,心脏到现在还跳得飞快,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唐妩不想和周围的人一起笑谑眼前的苏灿,亦是有原因的,一来她平时在班里地位就高高在上,本就不屑于周围人这种讥讽之事,二来苏灿虽然是平时班里较为低调的那类人,不过他各方面表现都很中规中距,苏灿略显凌乱而柔软的头发,样貌更是乖乖女最喜欢的那种类型,这对唐妩来说也不能免俗,三年初中的时间过来,平时多少对这个不起眼的苏灿还是有几分好感,至少并不厌恶。 再加上刚才她想到中考即将到来,全市的学生都将面临一场分水岭的考核,以她的成绩,一定会去往市第一中学,亦是省重点中学,和面前属于市二流学校的夏海市第三中学相比,可是天差地别。 而成绩在班上都属于拖油瓶的苏灿,他的人生在第一层分水岭的面前,就被冲到了下游。 十六岁的小唐妩难得有一种人生无常的感叹,还提什么讥讽别人。 当然唐妩并不知道在日后信息爆炸性发展的世界面前,未来的就业压力严峻到学历逐渐变得次要,工作经验到成为用人单位的侧重点。 而最让她有些意外的是眼前的苏灿竟然以一副凝视的姿态望着自己,要知道唐妩平时在班级之中,因为她的身份和靓丽的外表,那个时代刚值青春期的男生哪敢和她这样面对面毫无顾虑的对视,往往有些人面对唐妩的那对眸子,立刻就受不住转开脸去,更有些自惭形秽的干脆就红了脸。习惯了别人在她目光下逃避躲闪的唐妩,首次面对这样平静而凝视自己的眼神,让她略显无措。 特别是这样目光的主人,竟然来自平时班里自信度有所欠缺的苏灿。 回忆过去,苏灿不免承认那个时候对唐妩有几分暗恋的情愫。 不过这完全是废话,当初班级里只要是男的,谁敢保证对唐妩没有非分之想,不过任何人都知道飞鸟和游鱼的差距,特别是当初中考升学考试,唐妩毫无疑问的以优秀的成绩,升入了市内重点第一高中,据说当时就连班主任都极为失悔这样优秀的学生离开了自己的班级和学校,更因为他们这一届成绩最顶尖的尖子学生都成批的涌入了市第一中学,第三中学反倒成为了别人培养人才的摇篮,一时间不少骨灰级教师心灰意冷,后来的第三中学,一代不如一代,高中部更是垮得一塌糊涂,没过多久,在市教学届就沦为了三流中学水平。 而从零九年回到现在的苏灿,虽然外表有十六岁的青涩,然而思想却不外乎整整的增添了十一年的段位,更别提这十一年之间,正是信息爆炸的时代,全世界的资讯和知识都在搜索引擎上查阅可知,甚至于一些尘封很多年前的军事机密。 有这番阅历从心理年龄来说已经是成年人的苏灿压根就没在小唐妩面前扭捏的可能。 唐妩的心里确是另一番情况,苏灿的目光平稳,凝静,像是一湾深澈的潭水,没有青涩和稚嫩,弧光淡淡的抹在他棕色的瞳上,竟然出奇的漂亮,反倒让唐妩的内心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有那么一丝酸酸的味道,心脏竟然不由自主的跳快起来,却让她面容一红,破天荒的侧开头去。 程云,程兰两个眼高于顶的双胞胎姐妹,察言观色能力较强,看到唐妩的这番转变,不由得在看往苏灿的时候,多了好几分惊讶。 “呵,小妩,原来你在这里!刚放学了一转眼你就走了,我还说来不及找你了呢!这道题我解着有困难,正想你帮我好好解答呢,要不然我请你喝东西,附近新开了一家台湾珍珠奶茶,味道很好!” 一个头发短飒,斜挎着“李宁”挎包的奶油气微重的男子,出现在小卖部的门口,正一脸惊喜的看向唐妩。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三章 走火入魔的秘籍 “珍珠奶茶!?”在唐妩身边双胞胎姐妹程云和程兰的愕呼之下,苏灿很快的回忆起了来人。 当时,嗯,也就是现在初中班上的副班长董青云,董青云那个时候在班上可谓是风生水起,纯粹的官僚主义萌芽和典型,在班上仗着副班长的名头,硬是没人敢得罪他,特别是班里无心学习,后来成为社会混子的几个人,当初这几个人成为混子的叛逆心还没有完全萌芽,为了让董青云庇护每天完不成的作业,几乎成为了董青云一路的打手和爪牙。 这让董青云更是无人敢惹,就算是在年级上都很有名,苏灿记得从初中的时候开始,董青云就对唐妩发起了凌厉的追求攻势,至于最后成不成,倒是从唐妩和他双双中考升学之后就不知道了。 虽然在很多年后奶茶已经成为了一个过时的玩意,再没有当初的辉煌,不过对于现在来说,仍然是一种新兴且对学生来说较为高档的产物,特别是从董青云口中吐出来的名词“台湾珍珠奶茶”,这让程云和程兰两姐妹都心意大动。 唐妩显然对董青云并不感冒,有碍于她是班上的副班长,皱了皱眉头,“哦,我忘了,哪道题不会呢,反正明天是放假前最后一天,明天来学校给你讲行吗?” 董青云摊了摊手中的试卷,闻言内收了一些,“那我看也行。” 随即他扫了旁边的苏灿一眼,像是故意般的说道,“嗯,明天反正还有最后一天,之后会有两天自由复习时间,要不然我来找你,我们一同复习怎么样,有些题你会的可以给我讲解,对你来说有问题的,没准我也有主意呢。” 董青云这番话变相的是在给苏灿示威,刚才唐妩在苏灿的目光下脸红侧头,他可不是没看见,心忖这三年都像是缩头龟一样窝在角落的小子今天怎么着了,在毕业前夕准备疯狂一把,追求校花唐妩? 特别刚才唐妩脸难得出现的嫣红让董青云看呆了的同时,心里面更是对苏灿充满了莫大的敌意。不过他这句话开口,正表明了自己和唐妩属于班上成绩顶尖的阶级,只有她才可以和他同处一个位置,至于苏灿这样的小角,那应该是很快就被洪荒淹没的那种人。 唐妩明显有点心动,她虽然成绩优秀,但是还没有到自大的程度,初中的题目她有不会的地方,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董青云说得合情合理,对升考前这两天的安排唐妩本就打算用一天来复习,一天来休息,复习的当天如果有和这个班上成绩和自己不相上下的董青云一起查漏补缺,那么帮助也会很大。 董青云的刻意做法当然瞒不过此刻的苏灿,心头好笑这个家伙醋意,而对此不置可否的苏灿无意扫向了董青云手中的试卷,“那个,能给我看一看吗?” “看,你看得懂吗?”董青云眉头挑了挑,将试卷递给苏灿,毫不掩饰语气中的不屑。 苏灿一看试卷没有标题头,属于学校印刷房单独印制的试题,油印纸上的浓厚油墨味还没有散去,闻到鼻子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怀念味道,苏灿有那么一丝泛起鼻头酸酸想哭的冲动,这都是多么珍贵对于过去的回忆啊。 不过苏灿当然不可能表露出自己真正的情感,否则这么多人看他睹物而泣,估计还认为他失心疯,或者对茫然的未来表露出的哀莫。 众人看到他拿了试卷皱眉观看,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各自小声的说着女生之间的话题,其中不乏有一种对即将要毕业的伤感。 这套试卷没有标题头,卜一开始就是第一道题,题与题之间无论选择还是几何证明题计算题,都没有空行,一直到百题。再结合之前董青云的态度,苏灿明白这是一套内部试题,一般来说,学校老师都会将一些在当前阶段比较困难的习题,作为内部参考资料发给班上成绩最顶尖的学生,以便他们进行最后的提升,准备打响最后一场漂亮的战役。 这些资料往往只有少数的份额,且只会配发给董青云,唐妩这类尖子生。他苏灿这类学生,往往几乎是不可能有的。 这倒不是因为学校老师的什么偏心或者阴暗心思,只是因为这些题目目前为止都属于教学大纲中边缘类别的习题,难度也是初中这个阶段的顶级,对于普通中流的学生来说,在考前分发这样困难度高的习题作为复习资料,对他们来说绝不可能有任何帮助,相反还会起到坏处,这些习题对于成绩顶尖的学生来说可以巩固和回顾整个知识体系,然而对于普通学生,只能够扰乱原本正常的思维体系,造成可怕后果。 而苏灿看着这些习题,虽然说不至于看一眼就会一律解答,不过好歹他高中和大学时代所学习的东西被称之为“高等数学”,那些东西都是基于对初中数学的理解能力之上的,就像是一个高中生反过去看初中的习题,虽然说不至于完全可以解答,至少百分之八十亦有把握。更何况苏灿在后来因为连番失利,还是狠用心学习了一下,不过因为基础太差的缘故,成绩一直无法上去。 就像是武侠小说之中,一个从小体弱多病发育不良的人,就算后天如何努力,除非遇上跳崖捡到宝之类的奇迹,否则也绝对无法成为内力雄厚的超卓高手。 现在上天似乎给了他重新筑基的机会。 不过这些习题现在看起来都无比的熟悉,整个状况一览无余,有些题苏灿自问若是有一张纸,一支笔,他还是可以推理解答出来的。 只是如果对这套号称囊括初中全部知识点和陷阱的习题还没有完全摸透的董青云和唐妩知道此刻苏灿是这种自信,估计下巴都会惊讶到掉下来。 苏灿明白如果这不是一场梦的话,他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十一年前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可能改变的事实,眼前的一切无论感官还是视觉,都是如此的清晰真实,重生这种事情如果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么为了未来在自己身上的悲剧不再重演,苏灿明白自己第一个要解决的BOSS就是面前的初级中等教育毕业考试,否则他不过就是重新历经一场苦难的人生。 众人中聊天之间以程云和程兰两双胞胎姐妹的目光率先百无聊赖的落在了苏灿的身上,他站在这里呆愣愣的看了这套试卷将近五分钟了,怎么着,难不成你苏灿还真入迷这些内部习题里面去了,也不看自己那点成绩,能够和唐妩相比么,能够搞懂这些习题的内容? 苏灿回过神来,看到众人都带着一脸古怪的望着自己,不由得歉然一笑,“呐,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快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了不过,董青云,你能把这份试卷,让我复印一份带回去吗?” 董青云万万没想到平时畏畏缩缩的苏灿竟然会一转眼变得这样平定自然,且会直呼自己的名字,听着自己的名字被这么呼出来,感觉怪怪的,就像是自己哥哥在居高临下和自己说话一样。 周围的众人这一下可愣住了,这个苏灿,还真敢提啊!唐妩此刻看向苏灿,不免微微有些霁融,刚才自己还因为想到了他中下游的未来而感叹人生,谁知道现在苏灿就表现得如此有上进心,让唐妩本来因为毕业有些多愁善感的心境,不免注入了一丝欣慰。 不过唐妩当然知道,一个人的命运即便可以依靠临时的努力逆转,只不过在中考来临的最后三天,也太晚了一点 “你可以吗?”冰川般冷漠的唐妩,最终还是为苏灿破天荒发出担忧的一语。 “行!就给你复印。”董青云压抑了微微浮现而又埋下去的怒意,外表爽快的答应,心里面已经盘算开了,“苏灿既然自己找死,可别怪到我!”内部试题老师既然只发给他们这些人,就因为只有他们这番目前的素质思维,才能够通过这些试题朝着最高层突破提高,达到初中阶段的巅峰地步。 而这些试题对于苏灿这类人来说,不外乎走火入魔的秘籍,只可能将他们的大脑搅得一塌糊涂,最终失利。 董青云不如成全了他。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四章 那一碗香菇炖鸡的风情 苏灿忘却了九八年的打字复印店那A4纸的印刷忒贵,一张可就是一块五毛钱,有些学生的书弄掉了,重新复印一本,那几乎可就是天价了,就算是学校内部都可能只有宝贵的一两台复印机,为了节约纸张成本,所以才会有一些试卷使用的是油墨印刷,譬如董青云所发的这些内部习题。 相比起十一年后打字复印店的普及,以及物价指数和人均所得购买力的发展,普遍两毛一张的复印价格,捆绑式复印还能打折,的确说明了改革开放市场经济的发展导致的翻天覆地变化,的确是成果颇丰的。 然而一块五毛的确就是一块五毛,对于这个时代被严格管束个人经济的自己,苏灿才发现自己兜里两手空空,一毛钱也没有。 最终唐妩为自己出了打印的这笔钱,苏灿自然相当的感激,看来自己的班长并不如自己印象中的那么冷漠而令人畏惧,至少自己从她故作冷漠的目光中,看得出她善良的心地和性格。 冷漠,也许只是为了伪装保护自己,这也或许是她未来的成功必要因素。 成功嗯对了! 苏灿突然明白了他之前想到有关于唐妩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突然记起这样的回忆,让苏灿平地里出了一身冷汗,再看向拿出十块钱帮自己付账,老板正找钱她接着的唐妩。 漂亮的女孩,完美的比例,修长的手指,乃至于眨巴着的动人眼眸,俨然已有未来美人的动人雏形,苏灿心里面铭记这一刻的画面,却突然有一种被揪结的心痛感。 苏灿回忆起了自己零六年在网上看到的一侧报道,“唐妩是晨星国际新项目事业部总监,这位在业内巾帼不让须眉,小有名气的美女投资经纪人是所有人眼中最时尚和独立的女性,亦是所有人眼睛里笼罩无数光环的焦点,相信所有看到唐妩第一眼的人都会觉得这个女孩不做明星实在是可惜了这位在证券市场操纵经受过上亿资金杰出的美女经纪人最终没有经营好自己的爱情,从学生时代就确立展开的恋爱关系,最终抵不过时间的丈量,乃至于尘世的诱惑,唐妩最终还是因为对工作过程中产生情愫的钻石级客户,以及与男友在琐碎生活中不断升温的争吵,最终移情别恋,而这也诱发了后来男友难以接受事实的情杀无论怎么样,往日伊人,最终香消陨落,再美,再坚强独立优秀的人,如果连自身的爱情都没法细心耕耘,最终也只会酿成悲剧,这是否给这个日趋变节快速的社会一种警示呢?” 自己眼前的班长唐妩,未来亦是优秀的女性,然而最终遭遇情杀,整个过程里唐妩男友不堪承担分手已成既定的事实和自己破碎的自尊,头脑冷静准备充足,携带刀具,告诉已经住入富商别墅里的唐妩见最后一面,唐妩心里一软,答应赴约,最终拒绝了对方再复合的要求,却没想到在最后被暴怒的男友一刀刺入心脏,当场死亡。 和眼前初现美丽端倪的唐妩相重合,苏灿没料到眼前阳光洒落平静柔和的一幕,能够给自己带来如此巨大的触动。 也许这就是人生,看似平淡,事实上却波澜滔天的人生,因为谁也不能从现在这一刻,预知和丈量到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最终苏灿握着手中复印下来的习题,有些失神的目视着唐妩程云程兰双胞胎两对人的离去。 董青云当然追随着唐妩,陪她走一段路,也是好的。 只是今天唐妩竟然亲自掏钱为苏灿付账,更可恶的是这小子最后居然愣愣毫不避讳的盯着唐妩,那表情看上去就像是被她的美丽震动了一样,实在太肆无忌惮了! 本来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苏灿的董青云转念一想,也就算了,反正马上莅临毕业,他和唐妩都瞄准了市第一中学这个省级重点,而苏灿这种小子只会一辈子留在第三中学这种二流学校里面,外加上他的成绩,注定了未来是沦为社会下层惨淡的主儿。 自己就准备搬好凳子,欣赏他惨遭到中考残酷洗牌的悲剧人生好了! ··· 苏灿有些失魂的沿着熟悉的路线回到自己家所在的小区单位,一路上的所见皆是当年老城区的景致,当时的夏海还没有申请到国家级旅游城市待遇,没有好几十个亿投入的迅捷改变,就连一个城市中心的广场都要修上三四年,城区完全是以龟速在发展,城市经济亦并不优良,工业更不发达,苏灿的家还位于市区以南,然而周遭全是八十年代那种楼房构建和环境。 自己家在九七年度搬入了新房,那是印象中自己十几年来第一次的搬家,也是唯一一次的搬家,就算是在零九年的那会,父母亦住在当初的房子内。 而自己回到了九八年,自己家也就才搬入新房不到一年,这是父母单位集资修建的房子,也是当初划时代意义的可谓商品房,当然是内部职工优先,对外禁止出售的。 而这套商品房掏空了本就作为职工在普通机构大半生的收入,印象中九八年的中考苏灿失利,以十几分的差距落榜了第三中学的高中部,上第一中学这种省级重点以苏灿当时的成绩,至少差距了八十分有余,在当初是抱着几万块钱去都没法砸出来的门道落差。 而家里因为集资已经拿不出建房款的苏灿,在这种情况下,又落选了中考,无疑是雪上加霜,五千块钱的高价入学对于现在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以此刻的苏灿也就是两个月勒紧裤子也就可以拿出,然而在当时来说,无疑是对早已没有积蓄的家庭一个沉重的打击。 苏灿记忆深刻的是当初恰好家里亲戚那边也急着钱用,母亲愁这笔钱暗暗抹泪的场面,那面容坚毅的父亲眉头也皱成了“川”字,导致于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苏灿都刻意的忽略了这一段悲伤的记忆。 现在想起,他的确知道钱这个东西无论任何时候都是一个人,乃至于一个幸福家庭生活的来源。特别是在未来经济发达的社会,金钱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地位和成功价值观。 面前的楼房让苏灿略略兴奋,甚至于若非看到那些崭新的刷漆和向小区院内一路熟悉的故旧年轻了十来岁的长辈打着招呼,苏灿还一度认为自己没有来到十一年之后,还一度认为自己仍处于零九年。 “妈我回来了。”厨房里还有专程用来炖煮东西烧蜂窝煤的炉子,这样的炉子放在有地板砖的厨房,的确不太搭调,不过当初就图这个用着省电,虽然后来这炉子已经撤去。苏灿看着在厨房里切着蔬菜,空气中弥漫着香菇炖鸡香味忙碌的父母,眼眶再度湿润起来。 两老转过身来,老妈已经笑逐颜开,“今天怎么回来的比平常晚了点,马上饭菜就弄好了,给你炖了鸡,我儿子马上中考了,补补脑子,妈还期盼你考个好成绩回来!” 老妈年轻了十一岁,虽然已经看出有些显胖的体型,然而眉宇间却风韵尤存。亦有着一丝精明,后来老妈适逢下岗,自己开了一个小店,生意还糊弄得过去,这已经是后话。 父亲却叹了一口气,“哎,你从幼儿园起,父母就给你一路交的高价,这次中考,就看儿子你的了,哎,只是你现在这成绩,我看恼火哦” 老妈暗中掐了老爸腰肋一下,面色已经变了,“我说你这个人就是这样的!这个关头,也不给儿子鼓励,那你要他怎么,不努力,考个烂学校?有啥子读头!?” 老爸知道自己失言,连连点头,“是,是,对嘛,我们这趟就看你的!” 望着此刻国字脸,俊朗的面容隐约有当初军人英气的父亲,苏灿很用力的点点头,亦很用力的让自己的眼泪没有落下来,十一年后父亲,脸上爬满了皱纹,行走之间原本笔挺的腰板也佝偻了一些,还落有颈椎病的毛病,很多时候晚上睡不着觉,就忍着,直到天明。 工作在在建筑公司,后来公司破产,遭到重组,他太过于忠直,没有单位上人的那些花花肠子,到最后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保卫科员,还面临着时常发不起工资的窘境。 吃着那熏香满屋温馨的香菇炖鸡。 苏灿想忍,最终没忍住,眼泪大滴的滑落在略带咸味的鸡汤里面。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五章 斩妖除魔 从苏灿卧室窗户外的厨房通道偶尔路过的老妈惊愕的发现苏灿正点着豆黄的灯光,伏案复习着功课。 印象中的苏灿不会这么仔细而专注的复习功课,大大小小的考试来临之前,苏灿都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放松,类似于现在的中考,苏灿本可以用换脑的借口,名正言顺的看电视。 然而夜幕沉下去,自己的儿子非但没有贪玩好耍,更是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专研习题复习,这多少让苏母生出一种宽心的欣慰。 回到客厅,苏母曾珂对苏父苏理成悄悄说道,“我们儿子现在知道努力了,正好好的复习看书呢,这娃儿平时也没见这么用功过,也知道自己要努力了!” 面容微微舒展的苏理成看了眼苏灿卧室门的位置,眼睛里先掠过同等的宽慰,然后又有一点担忧,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就只剩下三天了,这孩子,早点这么努力就好了” 苏灿的桌子上排满了他能够找得到的有关于初中三年的课本,摆在旁边的桌子上,看上去有些蔚为壮观,语文,英语,数学,历史,政治,化学,物理。所幸地理和生物已经结业,不会参加中考,少去两科,可是面前这些课本,让苏灿下意识的头大起来。 想想也有点好笑,零九年有关穿越重生的小说不胜枚举,无论是网络小说的还是出版的传统小说,不过都有一个共性,人家穿越重生,不是出身官宦世家,身背职务,就是把握商机,进行跨时代的发展,淘到时代浪潮的第一桶金。要不然干脆跑远一点,去另一个朝代祸害外族平定江山。 而自己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十一年前,却返过来坐在桌子上面,看着厚厚的课本,目的竟然是为了再度经历十一年前惨败的应试教育! 苏灿觉得自己的这份经历说给任何人听,估计没有人会接受,就算是放在零九年,别人也会说自己小说看多了,神经病一类。 然而生活必定要继续,上帝老人家如果真的存在,那么他平白让自己重新轮回一次,大概并不是为了加深苦痛人生印象的目的,否则这老头子也太无聊了。 中考失败后自己父母的沮丧,乃至于周围人的嘴脸历历在目,这些原本被封闭的记忆现在如此的清晰,灼烧着苏灿的心脏,他再也不想二度重蹈覆辙,再次经历,他要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改变十一年前的悲伤经历,更改自生的命运! 苏灿将语文和英语大致的看了一下,很多从前熟悉的东西一下子回忆眼前,语文的有关于要求背诵的文章苏灿看上去亲切而熟悉,能够一眼瞭透,然而若是要一字不漏的背诵下来,他估计自己是没可能了。所以主动的放弃了背诵的这一块,不过对于遣词造句,乃至于一些鲁迅短句填词,文章分析,句子主谓宾定状补一流,这本就是苏灿的强项,得心应手。 英语在零九年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拦路虎,毕竟自己的公司就有外资合资,苏灿也能做倒听说无碍,而九八年的初中英语最关键的在于词汇量的积累和一些简单语法的掌握,所以幸运的,初中的这些东西对苏灿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当然要把单词表全部浏览巩固一遍。 这还是一个磨时间的活,除去少部分词汇要看一眼才能明白之外,包括对初中生来说结构较为复杂的一些类似ngratulatin(祝贺),deliius(美味的),这些词语,对于苏灿来说早已经是生活用语般自然。 翻开英语书看到里面一张一张自己初中时候的试卷,望着那一百五十分的总分,而自己总是在八九十分及格边缘徘徊的惨烈挣扎,苏灿竟然暗骂自己当初初中时候怎么着就那么笨呢!那些错题现在看起来,是很明显不该犯的错误啊。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时候的很多错误都是在于对句子的理解不深入,甚至于有些词语就连认都认不到,这就是单词的背诵基础问题。 事实上初中英语要求掌握的1500个词汇量,早在苏灿高中大学毕业乃至于工作的十一年间的积累,已经远远超越了这个量数,所以现在看起来当初错误的试卷,他会觉得犯错的地方很幼稚。 不过若是说就这样自己大致的看一下,就可以去应付中考了,大概也太不当这个考试为一回事了,至少苏灿认为若自己就这样放任去考试,或许不会落榜第三中学,然而市第一高中,省级重点高中,可就和他无缘了。 没有什么人有多少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自己既然能够重新再来,那么总不能如此得过且过的,盲目应对,既然应试教育已经成为了一块在这个大环境社会下的镀金石,且未来会越演越烈,自己还在这上面跌得相当之惨,为什么自己就不能用后来的知识储量,将其利用,踩在脚下!? 重生后的中考,他瞄准的是市内的顶级高中! 当然,现在不是YY想想就过的时候,最关键的还是要付诸行动。 基础太差本身是从前自己的巨大问题,现在活回来了,将前半生的经历完全变成了自己的基础,现在就是在这厚重的基础之上,栽出鲜艳蓬勃茂密大树的时候。 摊开那套复印来自董青云数学习题试卷,苏灿明白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对早已在记忆力模糊的三年初中知识量有个系统的把握和熟知,这套数学百题既然是目前初中最困难的数学习题集合,那么若是自己能够将这套题完全的试水摸一遍,那么即便就是面对中考,岂非等同于信手拈来? 苏灿将六本数学书摆开一旁,将那份习题摊开,开始从第一道题看起,果不其然,这属于初中时代最困难习题的题目并非浪得虚名,第一道题就让苏灿卡在那里,最重要的是对数学概念记忆拖远过后的模糊,大致有忘记了公式的地方,苏灿还是逐一的将数学书翻开寻找。 夜逐渐深了下来,中途父母都路过窗台几次,看到埋头进行演算的苏灿,都会心一笑。 时间到了十一点,苏灿正解到了第三十五题。 几次父母的催促,苏灿都让他们先去睡觉,最后实在拗不过苏灿,曾珂和苏理成又担心自己的强烈敦促,打击了苏灿此刻埋首解题的积极性,也都略带心疼的回了房。 在学生时代苏灿几乎没熬过夜,然而在日后的工作中,熬夜加班可是经常的事情,特别是那种枯燥乏味的生活,想让人发疯的重复。而现在只不过是解题,和未来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更何况伴随着一道题一道题的解答,苏灿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复习的资料从《函数的单调性》,《同底数幂乘法》到《二次函数》,《正切余切》 说句实话,那个时候的初中习题要比后来难上一些,而高中的习题难度就上了一个档次,大学时代涉及到的高等数学,一些习题恐怕连苏灿所在三流大学的教授解答都很困难。现在返回来,又在做题过程中逐步的对公式进行了掌握,做惯了营销等等一套杂乱销售工作的苏灿面对初等数学可是条理清晰,脑袋前所未有的明晰。 前十道题解出来耗费了苏灿半小时的时间,再二十道题,苏灿神速的也只用了半小时。 接下来再二十道,苏灿在速度的基础上只用到了二十分钟。 这已经是匪夷所思的速度,对初中的顶尖尖子生而言,或许普通的试题能有这样的速度,然而这种整理的内部习题,达到这个速度可谓是匪夷所思。 接下来的五十道题,苏灿就像是啃苞谷一样的迅速将其瓦解击溃,全力攻陷。 舒了一口气,查资料,巩固系统知识,再到完全解题之后,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 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苏灿暗叫了一声“爽”。 这种解题的畅快感像极了零九年下班玩玩网络游戏斩妖除魔辛苦打怪最后升级的那种快感,不过这种快感更加的强烈! 眼前被自己密密麻麻写就答案征服的习题可谓是初中三年数学的全部知识点,就只在自己这么不过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全副攻陷,就像是《魔兽世界》全体宅男宅女还在七十级徘徊而自己已经八十级一身顶级装备闲逛游荡,这就是所谓的超然。 不过这套习题并不代表全对,昨天苏灿只复印了习题,而忘记连同复印参考答案,所以他现在做出来的题,保不准内部不会出现纰漏错误,毕竟有的时候就算自我感觉良好,往往最后都会事与愿违,苏灿未穿越重生前所经历的残酷事实,已经让他再也不相信自己的感觉。 他没有自信。 所幸明天还有一天的上学时间,他可以在那个时候,借来参考答案核对自己的答题成绩。 还有,他还必须借来其他各科的类似于这种可以系统复习的超难度内部习题。 现在时间紧迫,希望未来的三天时间里还来得及。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六章 约定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苏灿就从床上醒了过来,今天是中学毕业前夕最后一天去学校的日子,亦是对于穿越重生的苏灿来说,能否在未来应试教育中脱颖而出最关键的一天。他要取得剩下的有关整个初中知识点的“秘籍”,过了这个点,可就没办法了,学校会放假两天,两天后中考就直接来临,时间在目前来说,简直成为了顶级财富。 早餐是母亲早从六点半起床给自己张罗的牛奶鸡蛋,洗漱完毕后苏灿剥开桌上的鸡蛋,滚圆的蛋白沾着醋,吃得他津津有味。 事实上苏灿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在早上吃过东西了,工作时刻的压力,乃至于不按时以及近乎于凌乱的生活作息,弄得他的胃子已经不适应早餐,早上吃了东西,往往会不舒服半天,中午都不太消化。 现在苏灿充分的感觉到自己这个躯体的单薄弱小,然而却健康而蕴含着生命力的内在,想来十六岁的时候,比零九年的自己还差上十几公分呢。 “妈,有没有二十块钱,我今天有点用,有些资料要复印”塞完最后一个鸡蛋,苏灿将牛奶灌入嘴里,望向在一旁等着自己吃完收拾的母亲。 苏母愣了一下,九八年二十块钱,在任何一个学生的身上都是一笔不小的款项,学校的每一次资料费大概就在二三十块钱左右,这在旁看起来已经是很多的了,然而对于苏灿来说,从小学到初中,除了自己交学费,拥有同等规模的款额几乎是极小的情况,压岁钱在他的年龄段,基本上是被没收的。 苏灿记得在小学的时候,他从六年级下半学期开始存过自己的零花钱,到了毕业,总存款十九块五毛。 上了初中情况稍微好了一点,不过类似此类情况,还是较少。 苏母听到了缘由,虽然嘴上说“怎么现在才临时想着去复印”还是走入卧室从钱夹里拿出二十块钱,递给苏灿。对于普通工薪家庭来说,这在当时是一天的生活费用。 苏灿握钱在手,看到老妈脸上的期待,心里面不光想着一定不能让他们再为自己受苦,同样的,他更了解到财富的重要性,那个年代人人生活如履薄冰,循规蹈矩,皆是因为生活资本的单一来源,导致了狭隘的价值观念。没有二十一世纪无数新事物涌现出来后纷呈众多的各种生活理念和就业创新出路。 印象中九六年社会下岗失业率趋近严重化,随后持续走高,越来越多下岗失业的情况,让人惊醒了“永远没有铁饭碗”这个硬道理,后来母亲也下岗再就业,先是为别人打工,后来几经周折终于开起了自己的文具店,多少年还是屹立如常。 所以重新来过,财富,一定是要让自己把握在手,否则将会有很多事情,就算自己提前知道,也没有能力办得到 压根不知道在苏灿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的苏母曾珂也不知道自己这个面临新一天的儿子,竟然会有这么惊世骇俗的思想。 ··· 背着书包走出小区,一个人从后急冲冲的跑来,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响起,“嘿,我刚在后面吼死了你不答应,在想撒子嘛!” 苏灿刚才就在回忆昨晚自己复习的数学内容,很明显他没有遇到任何障碍,没想到自己以二十七岁的成人思维,来看现在的东西,一目了然是最贴切形容自己现在这种状态的词语。刚才他确是没太听清楚身后有人叫自己,现在被打断了思维,有些恼怒的看向旁人。 大耳朵,平头,高额骨,戴着一副边框近视眼镜,下嘴唇厚,高高瘦瘦的薛阳易出现在自己面前。 苏灿突然顿住,眨了眨眼睛,自己没看错吧,十一年前的薛阳易!? 一股熟悉的亲切感,油然而生,苏灿再度有一种忍不住红了眼眶的冲动,有的时候,男人之间有一种友情,还是叫做青梅竹马的。 零七年的薛阳易一个月探亲假回家探亲,然后探亲假结束,专机回海南海军基地的时候,在自己于大城市租住的疙瘩地儿里喝了小酒,磕着花生瓜子,谈论着从前一起长大的那些糗事,展望一下未来,愉快而开心,这种感情是没法取代的。 在自己那里短暂的停留过后,他就去了基地上,那小子是海军地勤士官,也就负责检修每趟出海巡逻的战斗机,这可不是正常人可以干的苦累活,飞机上天一趟,下面地勤所付出的血汗可是巨大的。 当然也有各类条条款款的保密守则,出来回家一趟规矩还挺多,工资待遇不高,出了事还得上军事法庭,所以地勤人员的辛苦不为人知。 而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二零零七年那次两人聊人生理想的促膝长谈,是自己最后一次和他见面。 零八年的一次夜间南海巡航任务中,负责检修飞机最后起飞准备的薛易阳在进行发动机气动总管检查的时候,因路线不慎被吸入战斗机引擎,酿成巨大人事事故。 国家军人在和平背后付出的努力和代价,是普通人无法看得到的。 这件事也是苏灿随后才知道的,得闻消息的零九年,他泪流满面的醉了两天两夜,自己位置的旁边,始终放着一杯不被动过注满了酒的酒杯。 看到现在鲜活出现在自己面前,同样和自己十六岁的薛易阳,苏灿一个返身,大手一展将他紧紧的抱住,他感激老天的这趟重生之旅。 “兄弟!” “喂,喂,你娃咋个了!有病嗦!”薛易阳话虽这么说,不过语气里亦有一些触动。他们院子里三个死党一起长大,这份情谊,确是相当深厚。 “没有什么呵,你怎么,去学校?”苏灿知道自己明显有些失态了,在旁边一个大妈诧异的眼神下分开来,拍拍他的肩膀。 薛易阳看了一眼今天较为古怪的苏灿,随即心情大好的说道,“好安逸,我下午没课!你们怎么样,晚上我们去老地方?” 老地方是一家光碟游戏室,那个时候还是最老的第一代PS(PlayStatin)游戏机,已经算得上最奢侈的消遣活动,网吧才刚刚在全国兴起,价格昂贵,苏灿当初也只是听说过,还从来没去过,直到高中过后,才逐渐的接触到方兴未艾的网吧这种新兴事物,所以那个时候,光碟游戏机是最吸引人的娱乐事物。 薛易阳所就读的就是市第一中学,向来薛易阳的成绩都在自己之上,不过也不是差距巨大,外加上第一中学的初中学生,升入高中部是有“高价”折扣的保护性政策优惠,所以当初薛易阳的中考成绩在自己之上,可是却没有达到第一中学招分要求,似乎交了三千块钱的高价,继续在第一中学就读。 那个时候的市第一中学,简直是所有学生的梦想,美女如云,教学质量优秀,外加上从来不会有留堂补课这种说法,每个节假日的假期都是绝对放的足足的,当然作业也相对宽松。整个市里乃至于市外镇县上有点能量的干部子女,或者富二代,都朝着市第一中学聚集,当时在“双星”,“安踏”这类品牌算是名牌标志的时候,第一中学的学生已经穿起了更高档一级的“李宁”牌运动系列。 而等到自己高中,当“李宁”对他来说还是奢侈品的时候,市一中的学生已经竞相攀比穿起了“阿迪”,“耐克”这类一流的运动鞋。 第一中学永远有一种神秘而高高在上的面纱。 “不了,晚上我看看书,你也回去看看书,系统的看一看,小心落榜对了,你们一中这次的收分线会是多少,你们老师有没有透露?”苏灿尽量的掌握情报,重回过去,他早忘了当初各个学校的收分底线是多少。 薛易阳却长大了嘴巴盯着面前的苏灿,这还是自己认识的苏灿吗,竟然反过来劝自己好好看书,还小心落榜?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没问题吧? “没有明说,上届的收分线是610,这次我们老师说估计不会在这个收分线以下,怎么你想考?”薛易阳说到这里,不由得斜着眼睛看了苏灿一眼,带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我们学校可不好考的噢,收分是很严格的,你上次考的那个分数,就480的分,在我们班都只能是垫底,我劝你还是现实一点!” 苏灿暗气这小子!居然还带着一些优越感这样和自己说话,分明就是看不起自己现在所处的学校和应试分数,弄得苏灿很想就着他的脑门来一下,看你还给不给自己摆谱! “噢!”薛易阳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苏灿,有些迟疑的说道,“你该不会该不会是准备考进一中,追求陈灵珊吧!?” 苏灿倒是为此愣了愣,心中涌起一股难忘的味道,早在小学的时候,他就一直暗恋着一个当初从小已经是五官完美,美人胚子的女孩,这个女孩就是陈灵珊,在小学的当儿就宛如公主,永远站在被一队女生保护的背后。之后更以优异的成绩考上第一中学,而苏灿更是喜欢了她六年,直到上了初中才慢慢淡化,不过这件事情苏灿到早告诉过自己两个死党。 零九年的苏灿,哪里还记得自己小学的暗恋对象,现在经薛易阳提起,才有一种动人的感触,当初淡淡的暗恋,期待和她在上学时候遇见,却又因为少年的恐慌心态害怕和其碰面现在看来,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份情感。 看到苏灿一副遐想状的薛易阳心里涌过一丝酸酸的味道,颇有些不以为然的说,“你最好还是死了这份心吧,你知道陈灵珊在一中里有多优秀,有多少人喜欢她吗,几乎每个星期她都会处理自己的那些情书,这样优秀的女孩,更何况,你和她还不在一个学校,算了嘛,人家绝对不可能喜欢你的!” 苏灿哭笑不得,敢情这小子原来小的时候这么可恶,有这种一个劲说自己配不上别人劝解的兄弟吗?这小子是不是欠揍!? 苏灿知道薛易阳多少有一种优越感,更对自己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屑一顾,苏灿也懒得给他解释,现在只想着恨不得给他屁股上来上一脚,灵机一动,“要不然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如果我考上了你的学校,你进校的第一天,就撅起屁股当众让我踢一下。否则,我就在我们学校校门让你踢一脚!怎么样?” 薛易阳脸唰一下红了,本来刚才还为打击苏灿想说点什么,现在听到苏灿这句话,也立时冲了起来,“好,你要是可以考上我的学校,我让你踢!要不然,你就等我踹你屁股吧!”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七章 恐怖解题 苏灿忘记了自己的座位是哪里,初中的座位调整对他来说已经是很模糊的了,所以当他找了一个同班同学问道,“我坐哪里?”的时候,从旁走过的唐妩还是忍不住带着奇怪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苏灿在对方的提示下坐下来,发现自己坐的位置在第三组,第五排。三组和二组为了节省教室的空间,都是并于一处的,中间就有四个人一排的一个大组,苏灿就在第二个位置,旁边是久违了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同桌,而前一排竟然就坐着副班长董青云,董青云的左手边,第二组的第四排最左侧,靠近过道的地方,就坐着唐妩。 今天是最后的一天上课,众人都带着一丝兴奋和伤感的情绪,唐妩也有些舍不得这样就要逝去的初中生活,正和身边的同桌聊着天的时候,坐在她后面的女生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递上来一块五毛钱,外加上一张纸条。 身后的女生还一脸暧ei的笑容指了指后方苏灿的位置。 唐妩接过纸条和苏灿还给的昨天复印钱,摊开纸条,上面写着,“下午放学能把昨天老师发给你们各科目的习题卷给我复印一下吗?谢谢。” 唐妩揉碎了纸条,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苏灿,她没想到苏灿昨天复印了董青云难度极高的数学习题,而今天竟然朝她张手要剩下的各科目内部习题,昨晚晚饭后她试探着做了一下那些习题,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才做到了六十题,虽然正确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但是如果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她要将所有各科目的习题都做一遍巩固的话,假期时间也是刚刚够而已,当然要除去她放松休息的时间。 她不认为苏灿可以做到和她同样的事。 再说了,他现在更应该兼顾的是基础,对于苏灿来说,中考前两天放假的时间与其用来做这些高难度的习题,还不如完全的投入在对基础的复习上面,对他的帮助反而更大,从来就没听说过一条鸟还没学会如何站立,就开始飞翔的。 虽然满肚子的疑惑,不过唐妩还是对苏灿点点头,她是班长,一向正义冷漠,亦不喜欢互传纸条这些小动作,更何况唐妩从上学以来就没有和任何一个男生传过纸条,对这些细节极其注重的她当然也不可能因为苏灿而例外。 苏灿到没有在乎这些,看到小唐妩的点头,心情大定。 初中时期的班主任俨然走入了教室,先讲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开始了他最后对数学的查缺补漏复习。 班主任和自己印象中的几乎完全重合,因为在未来的日子里,离开了高中之后,苏灿几乎就没再看到过自己初中的老师们,他们当初在自己脑海中留下的是什么印象,现在大致使然。 下课的间隙,早在清晨看到苏灿给唐妩递纸条整个过程心怀不满的董青云来到苏灿面前,带着几分讥笑的看向苏灿,“喂,昨天我给你的习题,做得怎么样了,没弄对几道题吧,还是说,你根本就没看呢?” 苏灿直接忽视了他的冷嘲热讽,“对了,那些题我做了,就是没有正确的参考答案,你给我答案看看,核对一下正确与否呢。” 董青云的嘴角颤了颤,“你做了!?”随后他轻松的续道,“还是只做了其中一部分吧行,答案就在我书包里,让我们看看你一晚上的复习,有多少成果吧?” 董青云故意将这句话说得大声了一点,这让阳台上一些人都清楚的听到了,他本意就打算对苏灿进行讥讽,这下很多人也有了兴趣,不自觉的跟着苏灿和董青云回到教室里,董青云倒是相当干脆利落的从书包里找出那份内部习题的参考答案,兴冲冲来到苏灿面前,将其啪的拍在桌子上,“来吧,对一下答案,我看看你做了那几道题,没准还能给你一些复习建议呢!” 早知道两个人昨天行事的程云和程兰两姐妹凑到了旁边,她们也想看看苏灿竟然敢要走老师只发给尖子生的内部超级试题,没有参考答案的情况下,他能够做多少题?扳着指头恐怕都能数清楚。 董青云得意的看着苏灿取出试卷,摊开来,上面密密麻麻的蓝色钢笔字体,像是潮水一样覆盖了整张油印试卷。 百题全解! 周围已经有人低呼了。程兰和程云两姐妹都在发呆。 董青云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他昨晚也做了这套题,做到了第十题,第二十题,三十三题,四十五题,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卡壳,耗费了很大的时间,最后到了凌晨一点,他才完成了五十八道题,核对了答案,改正了几处错误之后,他就洗洗睡了。 谁知道一觉起来,不过几个小时之后,他在课间休息的这个瞬间,看到的是苏灿卷面上全解的习题!? “不可能的”摊了摊试卷,董青云对苏灿讪笑了一下,“你乱写胡画的吧答案,我们来对一下答案就知道了” 伴随着梳理答案核对的过程,董青云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了,只有旁边的苏灿挨着看着,时不时来一句,“哎呀,这道题错了哎,又错了一道” “已经第三道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苏灿有些落寞,此刻的核对检查,已经到了第九十道题。 百题完毕,苏灿正确率是百分之九十七。 这下苏灿周围左右前排的三个同桌,乃至于看热闹的程云和程兰,一下子就傻眼了。 董青云愣了半晌之后,才施施然笑了起来,“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自己早有了答案!你全照答案抄的吧!?故意错三个,想让我们相信这些都是你做得啊!嘿!” 苏灿懒得和他计较,更不好解释,毕竟的确,一直是班里中下游水平游弋的自己,怎么会突然之间将精英尖子们的习题弄得一清二楚,这本就惹人怀疑,所以不解释是最好的回答。 看到苏灿的沉默,本来也半信半疑的程云和程兰姐妹两对苏灿的看法就更加的低了一层,她们俩还以为奇迹发生苏灿竟然会做这样难度的习题,没想到他竟然用这种无聊的想要赚取大家眼球的手段,两女同时“哼”了一声,仿佛看不下去的纷纷离开。 董青云倒是舒了老大的一口气,吓了他一跳,原来苏灿是作弊,如果他可以完全的做完这套题达到九十七的正确率,他才真的是遇见怪物了呢!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八章 毕业了 挂在西边天际的阳光斜斜而温暖的铺泻在校园之上,就连绿草的边沿都染上了鹅黄色的色泽,第三中学初中部初三毕业生的最后一天学校复习,也接近了尾声。 课堂只剩下了最后一节课,各科科目的老师也都纷纷来到,除了做最后的总结之外,还将两天后的中考流程说了一遍,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准考证号,那个时候的准考证还没有几年后完全用卡片制作,还是一张白条纸,上面用粗黑体字印刷着名字和准考证编号,然后再根据尾号,来确认学校班级座位。 中考当天全市的学生都将放假,各个学校将布置腾出来作为考场,每个学生的考试地点也是被打乱的,印象中的苏灿是分配在第一中学的考场,当时是他第一次去往这个市里最好的学校,内里的硬件设施和环境,的确要比自己所在的第三中学好很多。 “考场都会被打乱分散,真不知道我会在哪里,如果在市一中考试,那是不是代表着我运气也会好很多!”旁边的同桌听着分派准考证考场的时候下意识的祈祷说道。 那个时候,市一中简直是被人仰视的对象。苏灿曾经记得有人谈论过某个班级长得漂亮的班花女孩,结果人群中冷不丁有人说了句,“省省吧,人家是有男朋友的,男朋友在第一中学!”十有八九那些狂蜂浪蝶就会住了嘴。 听到同桌的祈祷呓语,被逗乐的苏灿忍不住微微一笑,“放心吧,如果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在第一中学考场。” 身边的女同桌因为长相酷似猫头鹰,所以苏灿那个时候背地就给别人取了这么一个绰号,也由此让苏灿在很多年以后,也记住了自己的这个同桌,如果他穿越重生回到的这十一年前所发生的事情,没有遭到改变,那么当初这个同桌的准考证下来之后,就是在第一中学考场,只是似乎并没有给她带来如祈祷般的好运,这个同桌还是落榜了,一起在第三中学高中部就读的时候,他们还是同班同学。 “真的是在一中啊!你怎么会知道的!?”走上去拿到准考证号的同桌下来,惊诧的望着苏灿,她上面的准考证号,果然正是在第一中。 “猜的。”苏灿一笑,班主任随后念到了他的名字,拿了准考证下来,十一年前的发展规律的确贴合历史,他苏灿仍然还是在第一中学的考场。 苏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种录入选择准考证号本就是随机抽取的,就连这种随机的规律也都符合历史,那么说明了,自己十一年后发生的那些事件,恐怕也将会忠实的一一出现,譬如每一期的彩票号码,股票涨跌 好吧,苏灿承认这是一个烂俗的情节,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苏灿从来不关注彩票,更不知道哪一期是什么准确的数字,乍一对股票的回忆也是一团乱麻,毕竟谁知道会突然回到自己十一年前啊! “苏灿,我发现你和从前不一样了。”同桌突然说道,从刚才她看到苏灿和副班长董青云斗气,再到刚才说自己考场时候的那翻自信,让她这个本就因为平时成绩在苏灿之上,不太看得起苏灿的猫头鹰同桌不禁对他有一种新的看法。 “哦?我什么地方和从前不一样了?” 同桌愣愣的注视了苏灿几下,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苏灿暗叹自己不是变了一个人,而是平白的经历了未来的一切,凭空在知识爆炸的未来信息社会里多了十几年的经历,很多东西现在自己看起来,考虑的也更多了当然,他现在最大的变化,就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班歌在班主任的带动下最后的唱了起来,在略带老旧,第三层的教学楼上,夕下的阳光穿透玻璃窗,在教室里形成一道道的光束,映照于那对苏灿来说十几年前一张张年轻略带稚气的脸上,教室里尘埃白絮漂浮,头顶上的吊扇和白炽灯都被镀上了金黄,这些在苏灿的眼睛里看到都如此的复古老旧,然而却这般清晰真实。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把握生命里每一次感动,和心爱的朋友热情相拥”《真心英雄》在那个时候正是这个年代最流行的歌曲之一,亦是苏灿初中班级的班歌,歌声飘了出去,很多人都流下了眼泪,包括那个最让人讨厌的董青云,这个时候也眼巴巴的望着初中三年的老师,涌动泪花,一脸的激动。 几个女老师眼眶红红的,这一届似乎也是她们刚大学毕业教的第一届初中,感情也是最深的一届,对后来的学生们,激情也慢慢的褪去。 印象中毕业的一切只是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美好,对未来的惆怅和期待,对表白不出爱恋的遗憾,混合成一种要用今后人生去品尝的佳酿。 这也是最好的时间,到了回校领取通知书的时候,那时是几多欢喜几多难过,已经回不去这个日子,这个时光驻留的这种美好了。 其他几个班也听得出骚动很大,隐隐传来哭声,初中美好的日子,似乎就这样落幕了呢。 ··· 整个初二,初一年级都以略带羡慕的神情看着这群比他们早几节课放假结束初中生活的学生,亦生出对毕业的期待和向往。 只是他们倒是不知道,习惯了补课的初三生当初又是如何羡慕的望着这群每到放学时分都会准时离校回家的学生们。 班主任小周老师预祝全班关系到未来命运的中考成功,并宣布放学的时候,苏灿才发现自己的桌子上堆满了书本。 本来苏灿初中成绩并不好,也和他平时贪玩好耍有关,平时他就把大量的书堆桌子上,只有带走当天要做的作业相关的书本,结果到了现在毕业,苏灿发现自己狠狠的塞满了书包,才勉强的将这些书给装下,等到自己背上沉重书包的当儿,来得及环顾教室,才发现教室早已经只剩下少数同他一样整理东西的人,而唐妩早已经不在了。 苏灿心顿时凉了半截,如果唐妩忘记了早上和他的约定,苏灿拿不到那些各科内部习题,若是要自己看书,来复习三年初中的知识难点,效果必定会大打折扣。苏灿再没把握可以保证自己稳言考入一中。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九章 背后一对 唐妩站在学校正大门门口,像是一支清濯的娇莲,今天的她穿着一身白洁的T恤,把她十六岁已经有的身线衬托得淋漓尽致,不少路过的初三生望着这个初中部的校花级女孩,联想到即将的毕业和各奔东西,很多人都有一种说不出搅着心痛的遗憾。 唐妩脸上红红的,她刚才站在这里的时候,已经有几个男生大胆的表白,却到最后又被唐妩婉拒,灰溜溜的逃走。 战败者不胜枚举,最直接的贡献就是让更多的人望而却步,特别是一些脸嫩明知毕业再不表白就没机会的男生们,最终还是捂住了手中的情书,从唐妩身边一错而过,未来的人生中,这些或许是一些人一辈子的遗憾,也或许是他们人生中回忆起来会微笑的小插曲。 捏着手中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几叠情书的唐妩,心里面不由得暗自埋怨起苏灿来,本来刚才宣布最后一天放学的时候,她身边的几个女友死党都知道她要把试卷借给苏灿复印一事,外加上今是放假前最后一天,几个女生都有自己的事情,也就没有和唐妩结伴而行。 看到一个劲在座位上整理自己书本的苏灿,唐妩觉得自己在教室里等他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说实在的唐妩还从来没有这样等过哪一个男生,所以她干脆就一边慢慢走,一边等。这都走到大门口了,苏灿还没有跟出来,反倒让唐妩只能够站在最后的大门口处,她是班上的班长,答应过的事情,如果自己这么一走了之,她也做不到。 然而如此以来,反倒看上去更不像一回事,这不正在唐妩心里略怀怨意的时候,苏灿才终于背着重量不小的书包,气喘吁吁的出现。 “来了?”唐妩虽然心里面对苏灿不满,不过她凡是都不会表露在外,只是皱了皱眉,还有一点,苏灿这幅模样,有些好笑。 这下周遭路过认识唐妩的人,都长大了嘴巴看着唐妩,这个在初中三年里,很闻名的冰川美女,更是校花级的女孩,刚才都没人知道她站在学校大门这里做什么,就连一些表白的人都碰了钉子黯然离去,谁知道她竟然在等待一个男孩? “对不起,让你等久了,这玩意太沉了,敢情我初中三年的负担,在今天来齐了!”苏灿自然联想到过去初中时代落下的知识点,他要在短短的这两天里面掌握,难度也不是开玩笑的。 唐妩倒是用略带疑惑的眸子扫向苏灿,刚才她等在这里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无非就是觉得自己破天荒等待一个男生的场面有些暧ei,更别提若是让苏灿看到,这个男孩心里面不免生出得意的虚荣感,这多少会让她自己心里不太舒服。 唐妩冰雪聪明,很多事情她都能够看在眼里,只是冷漠的外表,让她不太习惯将心里的东西说出来而已。 谁知道苏灿出现的时候目光里略带歉意,而且说话语气里的重心听得出心思扑在复习的书籍上面,根本就没有唐妩预料中的那些情况,不免让她重新的打量苏灿。 各科的试卷从唐妩手中递出,一一经过 打字复印店的扫描过后,十几张复印下来的各科试题外加上参考答案让苏灿拿在了手中。 对于现阶段的苏灿来说,什么股票涨跌,什么时代潮流,什么信息业商机,都不太现实,亦都比不上他此刻可以应解燃眉之急的这些试卷,摆在手中,犹如握紧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复印店外有小吃摊飘出的香味,被染出金色镶边的云朵静静的悬停在半空,完成了复印,和苏灿理论上已经没有任何交集的唐妩和他并肩走出门来,回过头看了一眼学校的外墙,一丝难得的不舍从唐妩眉宇间流露出来,她转头看了苏灿一眼,“我想重新去学校里面看一看,或许今天过后,这样的机会就少了呢。” 苏灿有些诧异的看着唐妩,努力思索着记忆里唐妩中考前放学的那天是不是逛了一遍学校,不过论他怎么搜肠刮肚也找不出这样的回忆,不过自己这个以冰冷著称的班长,竟然在当下流露出这么一丝不舍的情绪,就已经足够让苏灿惊诧的了。 看到苏灿的表情,唐妩有些故作轻松的续道,“你要回家吗,没关系的。” “那么早回家没用,我又不是赶着回去吃饭呢,走吧,我陪你回去看看。” ··· 苏灿觉得自己才完成了一个初中时代梦想着,却从来没有完成过的壮举。 和班长唐妩共同在校园内漫步。不过可惜的是苏灿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十六岁少年,至少心理年龄不是,虽然唐妩在十六岁就已经有了过人的容貌和气质,不过还达不到让苏灿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那时候正常初中少年心情震颤程度。 倒是漫步于这十一年前的校内,熟悉的地方历历在目,现在还是一片杂草丛生的操场,在后来的几年里变化颇大,这里开辟出了更大的空间,地上铺了水泥,立起了一座座的篮球架,慢跑道也铺了碳渣,划了分界明晰的白道,后来还有花台,替代了这里深一脚,浅一脚的马尾草丛。 围墙那里还有缺陷的一角,当初无数人就是从那里跳出去逃课的,苏灿也有过一次经历,那后面是一个小鱼塘,他把书包扔过墙,爬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秘密。 现在回想起这些,再看着眼前,苏灿心头涌上难明的情绪,特别是身边还有唐妩陪伴的时候。 苏灿当然明白现在小唐妩的心情,她的成绩早已经远超了一中的招生标准,别提那时候还有特别的优待,如果你是尖子,一中将无条件,甚至于学杂费全免的让你就读,而唐妩明显就是此类重点照顾的对象。她是明知自己会离开这所中学,最后还是舍不得这三年初中度过的日子,以这种方式排解自己的不舍。 在一簇斜坡的草坪上,唐妩竟然就地坐了下来。苏灿对她不同平常的举动感到大为新鲜,和她并肩的坐下,风吹拂而来,草絮飞舞于他们之间,很安静的画面。 “苏灿,其实你挺聪明的,你如果努力一点的话,一定会获得很好的成绩的。你并不需要那样。” “哪样?”苏灿奇了。 “今天你给董青云表现昨天那篇习题的答案,我听说了想要获得别人尊重的话,没必要用这样的方式呢”看了苏灿一眼,唐妩看出自己的话没有刺伤到他,才放心的说道,“你的成绩比三中录取线差上一点,不过如果你保持这种复习的劲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冲上来的。” 苏灿哑然,原来唐妩听闻了自己早上的时候和董青云核对答案事件,以为自己故意用这种方式,扬眉吐气。毕竟百分之九十三的正确率,这就连她唐妩都是不太可能的,她或许正确率会很高,但是她昨晚自己做过那套试卷,连她都不可能于晚饭到睡觉的几个小时内,将这些习题全部做完,放到苏灿的身上,哪还不是天方夜谭呢? “嗯,我知道了。”苏灿对唐妩咧嘴一笑。 唐妩愣了愣,她又从苏灿的目光和神态间看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像是苏灿的内心深处,住着另一个灵魂,笑容绚烂清澈,让她忍不住不由自主的转开头去,心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在他复印习题的时候,回想起三年间这个男孩在自己生活周边的存在,生出一种对学校和这一切难舍的情绪。而现在,心脏又怎么会莫名一跳呢。 看到明眸亮目,十一年前的小唐妩,再感觉到了平时冷漠的外表下善良的内心之后,苏灿明白自己很难接受她会在十年后遭遇情杀的事实。 既然自己回来了,那么就意味着,他不能白白的白活这一趟,他要改变命运的安排! 苏灿暗暗的下定决心。 两人并肩走出学校的时候初中班主任小周老师正和学校的一个领导在门口谈论些什么,小周是刚从师范学校毕业过来,教书经验不足三年的老师,据说经过几个学校的调配,最终调到了第三中学。最终被调到苏灿班级,成为教英语的班主任,性子急,班里几个跳的学生也被他收拾过,直接导致了这些学生后来到社会上成为混子的时候,回忆起小周老师,还对他十分敬畏。 印象中小周老师还在接下来教过一届初中,后来就因为手段严厉而出了名,在零九年的当儿,已经是夏海市一所中学的校长了,事业可谓风生水起。 看到他们两人并肩从学校里走出,小周先是愣了一下,就连小唐妩也都感觉到不自在起来,毕竟临近毕业,自己和苏灿竟然在放学之后从学校内里逛出来,难保不会引起自己师长的什么联想,然而现在自然不好解释。 两人只好给小周点头问好,又不碍着他和副校长的谈话。 只是在最后离开校门的当儿,苏灿分明看到了小周对自己竖起的大拇指,这个平时严厉到几乎和暴君划上等号的老师,此刻怎么看怎么和十一年后自己那班猥琐同事有得一比。 而小周老师心里面的万般震动又何尝是苏灿所能知道的。 自己班级里的宝贝疙瘩班长唐妩,平时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敢情她和苏灿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才是背后一对啊! 到了两条路线不相同的分叉路口,那个时候还没有人行横道路灯这种高科技玩意,苏灿就随着唐妩过了街,然后挥挥手道别。 “那么,下个学期再见咯。” 唐妩愣了愣,她下意识想到的是自己怎么会和苏灿在市一中再见? 随即看到苏灿那对清澈的眸子,毫无半分杂质的对自己微笑,唐妩还是小嘴轻撅,点点头。 “嗯。” 唐妩有些伤感,她知道天真的苏灿还没明白下个学年自己是不会在第三中学出现的,他们是会被高中这条分水岭,分去不同人生道路的两种人。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十章 昂然饭局(上) 一天后的竹轩居。 也是中考前放假的第一天。 竹轩居是当初那个年代里面,苏灿一大家庭聚会最频繁的场所,当然组织聚会的并非自己的父母,那个时候苏灿的老爸老妈还是普通职工,母亲单位里也牵扯到下岗的事宜,闹得人心惶惶,像是竹轩居这类的中高档酒楼,无论如何也是做不起一大家人的东的。 请客的是自己的大舅曾全明,亦是大家庭里面最有实力和地位的一家之长,在市建设局工作,担任的是规划办主任一职,整个大家庭里亦只有他一个人是公务员,更别提还是主任,在家里面的核心地位不可动摇。 小舅曾兆丁是当时夏海市卡拉k夜总会“世纪会”的小股东,没大舅的政治觉悟。 当年高中毕业后就去社会上独自闯荡,而当初和他一起混迹的小混混头目,竟然混出了名堂,成为了正儿八经的大老板,小舅作为其昔日一起打架的小弟,也被其相应的照顾,这些当年的大混混把握新商机的嗅觉可谓敏锐,当时已经开起了对于夏海市来说相当新颖的礼品玩具店,小舅曾兆丁之前就是这家玩具店经理,后来发展得不错,接下来便由他的“老大”,给了股份,去了夜总会做了一名股东,三十来岁而立之年中,事业可是风生水起。 印象中小舅的那帮党系虽然是混混出身,可后来也成为了正经的商人,只是少不了一些痞子风范,当初的小舅可谓是春guang得意,特别是成为“世纪会”股东的当儿,在家里面可是话语权颇重,甚至于就连大舅曾全明的这个规划办主任,都极为轻视,动辄就说“你一个公务员一年赚的钱还没我三个月得多”,还时不时把和市高层领导一起喝过酒,打过圈子的事情拿出来炫耀。 惹得在公务员系统中脾气古怪,性子乖张的大舅更是一肚子闷气。 对大舅尚且如此,小舅更是看不起当初拿着死工资,苏灿的父亲。当然小舅精通人情世故,比大舅精明多了,大舅多次当面直斥自己的父亲,却引得当初苏灿出言和其对顶,几次家庭宴席闹得不欢而散。 而小舅虽然对自己父亲苏理成不屑归不屑,也是在和自己母亲单独交流的时候提及,在自己父亲面前,他倒是保持着笑脸。 而自己的父亲也知道自己在这种家族圈子里是最受气的对象,向来也都默不做声,将各类压力一揽而收,有时候和母亲外出受了气,也是苦笑度之,并不时的提醒自己,“老爸没本事被人瞧不起,你就是老爸的希望,我还可以自豪地说,我儿了不起嘛。” 只可惜小时候的自己从来就没有让老爸觉得了不起过。 还处处跌倒,需要父母全力的扶持,从小到大现在想来,苏灿揪紧了心的内疚。 “你苏理成,曾珂不行,你们就该把你们儿给供出来,向你们这样,单位要垮杆要垮杆的,能倚仗什么?只有你儿苏灿有出息了,你们才能转变命运!”大舅那带着几分官气,直冲冲的声音刺入耳朵。 大舅曾全明就是性子直了些,担任规划办能力还不错,一只眼睛晶体混浊,不太好使,当初更是只凭一只眼睛读出了土木工程师,当然担任这个规划办主任也没有更大的晋升,不会钻营上级,到最后年长式微,外加上脑溢血的问题,被调到了后来的政务中心,权利被慢慢架空,后来几乎就等着退休了。 而大舅也是苏灿成长过程中最感激的人,虽说自己和他因为自己父亲的问题起过不少冲突,然而毕竟他是真心实意的期盼着他们这些小一辈能够有更大的发展和出息,现在看到十一年前,脑袋思路清晰的大舅,苏灿有些感激,小时候虽然和他经常顶着,说实在的还真没怨恨过他,且随着自己慢慢地成长,那股感恩的心情就越来越厚重,直到很多年后,苏灿明白大舅需要的不是自己的报答,而是拿出成绩,哪怕自己恃才放旷,倨傲的面对他。 现在大舅一如平常直冲冲的开口训话,只不过开口针对苏灿父亲的当儿,还连带了自己母亲曾珂,整个捆绑在一起,就不显得有任何针对性,更在说话之余,意识到什么的大舅曾全明一只眼睛扫向自己,似乎还对一旦提到自己父亲苏理成这个禁区,自己就会顶起和他卯着干的一丝后顾之忧。 苏灿心里好笑,又有一丝感动,大舅在此刻好歹也是规划办的主任,平时阿谀奉承给他拍马屁拉关系看他脸色的人不在少数,而现在他竟然顾虑自己的性子,看自己的脸色,这里面有多不容易? “是,是,对”自己的父母忙点头应诺,母亲则是侧过头来,略带怜爱的说道,“这次就是看他的了,反正父母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儿子!” 旁边自己的姐姐曾娜立刻白了自己一眼说道,“他成绩好撇噢!你们还像抱好大希望一样,你看他模拟考试才好多分?470多分,连500分都没有,不要说三中的高中困难,在我们学校当初初中,就连班上成绩最差的都在500多分,你成绩还是你们班中等!可以晓得第三中学有好差!” 优越感,这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代表着夏海市一种独有的烙印。 自己的老姐此刻正在就读高二,而以她从小就品学兼优的成绩,自然所读的是第一中学,亦有此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不足为奇。 恍惚中苏灿也记起来大舅之女姐姐小时候和自己的关系不好,一来是家里有小舅所生一个比自己五岁的掌上明珠小弟曾圆,老姐曾娜喜欢这个小弟多过于自己,二来两人同处于初高中时段,然而却分了代沟,经常有一些思想碰撞,偏偏都很好强,于是经常争论得面红耳赤,再次自己的成绩很差,和上第一中的老姐无法相提并论,自然更多了不屑,所以老姐处处看自己不顺眼,这和多少年后,在另一个大城市里对自己嘘寒问暖,每周都会有电话打来的老姐截然相反,成长始终是会改变许多的。 一大家人围在一起,虽然互相有所指责,埋怨,或许面红耳赤,或许以理论道,然而总是最温馨的,未来他们三姐弟都各处天涯,过年了也经常有人缺席,回忆起那些在一起的日子,总是最热闹暖心的。 现在感觉到这一切都时光逆转的苏灿内心生出一种亲切,也不气老姐对自己的轻视,淡然笑道,“成绩差点无所谓,只要能弥补和好好复习,我争取这次发挥最大水平,好吗?” 担心姐弟两又争起来的苏母曾珂立时圆场,“哎呀,现在人家苏灿努力了,昨天都复习到好晚噢,他晓得努力了!” 没想到在自己冷嘲热讽之下苏灿还能淡定接招,自己这个最不服气的弟弟今趟的这种镇定还是曾娜首次得见,不由得让她愣了愣,也不好继续发招,只是努了努嘴,“那么差的成绩,你复习也是没用!”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十一章 昂然饭局(中) 一家人的饭局话题重心随即又放在了小弟曾圆身上,曾圆这个时候还小,差自己五岁,不过绝对是新一代早熟的对象,别看只有十一岁左右,然而却精灵得很,母亲这边的家人几乎都是以他为中心,而他自然也是全家人的宝贝疙瘩,再加上曾圆小时候长得颇为漂亮,卷发翘鼻,像极了外国人,所以无论从幼儿园到现在的小学,女生缘都很好,自己老姐曾娜自然也对他喜爱得很。 在一家人的娇惯之下,当初曾圆可对自己这个哥哥毫不在乎,颐指气使,还动辄吐自己口水,变相折磨着自己脆弱的神经,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苏灿将曾圆带去了游泳馆,谁知道这小子平时挺神气,遇水之后完全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下水后就死死的抓住自己,那副求助性的目光,让苏灿爆发了多年以来的积怨 后来曾圆在吃了很多公升的游泳池水之后,对苏灿就畏惧有加,心甘情愿的成为了他的跟屁虫。 曾圆现在就读小学的成绩同样比起苏灿来综合排名好不了多少,请家长的频率颇有比苏灿当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一家人将话题展开在他身上之后,话匣子又再也收不住了。 曾圆对苏灿吐了吐舌头,同时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刚才你怎么和老姐说话的,头次感觉你气质十足啊!” 苏灿恍然,小的时候学习成绩优秀,身在重点中学,且总爱板着脸教训人的老姐留在苏灿和曾圆幼小的心灵里就是一个黑面神的形象,和大舅相辅相成,印象中自己虽然会和她来一点思想碰撞,但是每一次都是自己以绝对的劣势落败,现在竟然不卑不亢的堵回了老姐的话,让曾圆都为之惊讶。 曾圆刚从学校里第一次学到“气质”这个词,所以扯什么都和它沾边,自己的这个弟弟,倒是让苏灿有点哭笑不得。 “行!我看就这么着!” 大舅曾全明和小舅曾兆丁竟然难得的同一时间拍板。 “曾圆你要是期末给我考个双九十,我就给你买你喜欢的那个游戏机!”曾兆丁爽快的说道。 “真的!?”曾圆已经先一步惊喜起来,Gaeby第一代机当初还是黑白的,但是当初能够在上面看到超级玛丽一类卡带机才能玩的到的东西,自然已经让无数人惊奇,那个时候有这么一台游戏机,拿在手中是完全可以藐视所有人的对象,当初曾圆就被一个同龄的家里开桑塔纳轿车的孩子藐视过,现在听说自己也能有一台,心里的激动自然是不用说的。 “那么”大舅开口了,“苏灿你要是今趟能够顺利考入第三中学,超常发挥,我就奖励你一辆自行车,好点的,你自己去选!” 那个时候一辆自行车大概在三百块钱左右,不过若是大舅开口的话,最起码也应该是赛车价位,恐怕都在六七百之间,那个时候学生大部分都骑车上学,像是有小车接送的,在夏海这个城市里也不多见,再说夏海城市小,市中心到市三环走路也就个三十分钟的路程,学生一般搭公交车,自己骑车也就足够了,小车接送未免都太过于显摆,还没有人无聊到天天顾着懒觉不睡,连着数学期日复一日载自己孩子显摆的。 所以一般来说学生大多数都是骑车,每一个中学都有壮观的车坪,而若是有一台山地自行车,那就等同于零九年开着宝马奥迪上学一样的拉风。 “那好,就看你考得起了不!不要再让你妈爸交高价就不错了!”曾娜适时的白了苏灿一眼,虽然一直以来她就想要有一辆山地车,不过一来自己是女孩,在夏天骑车未免穿着裙子,多有不便,二来自己上学习惯了搭公车,陡然换成骑自行车去上学,她不习惯的地方也挺多。所以心里虽然有些不甘,不过若是苏灿能够顺利考上高中,她也不在乎自己的父亲给这个她不待见的弟弟买一辆自行车,毕竟在大方向上面,曾娜还是分得清楚轻重的,自己虽然不太喜欢这个弟弟,不过他毕竟是自己的弟弟。 记忆中的苏灿知道自己并没有得到过大舅许诺的那辆自行车,而自己的弟弟曾圆也没拿到过他梦想中的那台游戏机,两个人在这一刻充满了无限憧憬的希望,都在这个夏日的假期过后,烟消云散。 “呵,是曾主任,曾主任原来也在这里吃饭呐!”一个声音从旁响起。 “噢,肖主任,肖主任一家人也来了?”大舅曾全明立时笑起,出现的是建设局招投标办的主任肖飞,两人是闻名遐迩的内部对头,矛盾源头来于当初夏海一家建筑公司负责人和肖飞有亲戚关系,且建筑公司在夏海市发展,管理招投标办的肖飞是有直接的利益所得,却因为审批各处环节和规划办的流程有所冲突,大舅曾全明就是一根筋,也不懂得变通,外加上平时在局里就看不惯肖飞的作风,对用地的审批就严格按照章程执行,后来也将肖飞的那亲戚的建筑公司挤兑出了夏海,两人的梁子也就结下了。 这种斗争且一直延续下去,后来大舅因炒股的关系,动用了公款,那笔款项大舅家里也不是没有,就是周转紧张,几天内就可以还上的,然而却因资金的缺口有了漏子,被肖飞抓住,随即告到了市里,影响极坏,虽然后来调查款项牵扯并不过多,也只是组织上记了一次小过检讨,不过这件事也影响了上层领导对大舅的看法。 那两年里大舅心情和状态始终处于低谷,和他们在一起,也难得没有教训自己和曾圆,检查组下来调查的那段日子里,舅母也长期和老妈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大舅一下子也老了许多,脑溢血的毛病估计就在那段时间恶化,后来也就顺理成章的被架空,调入了政务中心。 相反这个肖飞倒是越加得势,后来成为了建设局局长,更后来调入了省上,不过后来却因为发生的一系列大事而落马,否则让他缓过气来,大舅的日子将更不好过。 现在眼看着对方和大舅客套,表面上客客气气,一副老同事老战友的神态,实则暗地里虎视眈眈,苏灿心里不免多了几分留意,其实以大舅的工作能力,若是没有出现挪用公款的事件,他是完全有能力再朝上调的,毕竟后来才知道那时候政府常委里已经讨论到了这个话题,只是被肖飞检举,大舅状况一下子凄惨起来。 面对这个真心为了自己能够青出于蓝,倾注于他们身上心血的大舅,苏灿暗下要扭转未来所发生厄运的决心。 肖飞身边的女儿肖云云,那对媚眼第一时间落在了苏灿身上。 看到面前的肖云云,苏灿不由得愣了愣,记起来小时候自己在老姐家玩时,因为调皮和活泼的性格,带领着他们建设局家属区一大帮孩子闹腾得不亦乐乎,那个时候的人群里面,就有肖云云,而苏灿自然是风光得意,当时暗恋他的小女生还是有许多的,肖云云也是其中之一,更有的毫不避讳的在大人面前表现出对苏灿的亲切。 当时立时引起了大舅建设局家属大院里好大一阵风波,人人都在探听苏灿的来历,在建设局大院里小孩子群混得风生水起,没准也是哪号大人物的儿女,后来才知道是曾全明的外甥,而这个外甥的家庭,都是当地的职工,更无任何可以大攀特攀的关系。 于是结果可想而之,就连肖云云也被父母严厉的下了禁止再和他苏灿接触的严令,后来肖云云上了第一中学,初中里优秀的人自然不胜枚举,肖云云亦是第一中学中出名的美女,后来亦就渐渐的淡忘了那个曾在她童年留下印记的男子。 只是现在看到,肖云云显然勾起了从前的回忆,对苏灿倍加仔细打量起来。 “曾娜是越来越优秀了,我听说云云说起她这个学姐的成绩,可是在全校里顶呱呱的,怎么,开学就高三了,娜娜选好了什么学校,还是准备学医吗?”肖飞故作亲切的问道。 说起自己的女儿,大舅也有几分得意,“是,我喊她留意一下第三军医大,要不然华西医大也行,不过还是要看她自己,毕竟进入高三了,学习方面要抓紧,一中那个环境,竞争压力不是太小啊!怎么,云云模拟考试成绩怎么样,要上第一高中啊!” 这种心理有点好笑,两个人在平时都给对方使小绊子,但是谁也扳不倒谁。就现在一个家庭聚会的场合,也要给对方来点攀比,他们这类人,攀比其他的方面都太过于狭隘,唯独代表自己下半辈子全部希望的孩子就成了彼此争出高下的利器。 显然自然看不出未来的发展,不过在应试教育的制度下,成绩就成为了他们眼中综合素质的代表。 听到曾全明将第三军医大,华西医大这些国内医学院名气大学说得如此轻松,肖飞暗暗的牙痒痒,心想这些学校是你曾全明的天下么,你说留意就可以进的去?弄得像是任由你女儿挑选一样,他自然也不甘示弱,“云云的模拟考试倒也不怎么样,也就是全校所批注的重点班级,前十而已,考起第一高中没什么问题嗯,我也在考虑下个学期开学,要不要给她联系一下英国或者澳大利亚留学的事宜,她也老是想着去国外看看,等这些年轻人去国外历练回来,你我怕都是老了哟!哈哈!” 一看肖云云的愕然,苏灿就知道这个肖飞只是不甘示弱的吹牛皮,这下子到把大舅堵了个够呛,说着自己女儿曾娜选择的是国内名牌大学,而这个肖飞女儿初中还没中考毕业,就开始放眼世界了! 曾全明想说一些过激的话,无奈孩子都在场,他自然不太好针对攻击,只得闷闷的喝了一口酒。 趁胜追击,肖飞的目光终于放在苏灿的身上,再看自己女儿的媚眼也停留在他身上,眼睛里就不免掠过一丝戒备,“噢,这个就是曾主任的侄儿吧,听说你侄儿成绩在班上也挺好的,年纪轻轻就十分优秀啊!是不是还获得过‘年级学习标兵’的称号啊?” 年级学习标兵,这还只是第三中学八零年代那一套沿用的一种对优秀学生的称呼,放在当时的第一中学,早就已经不兴这种称号了,所以‘年级标兵’这个称呼,有着浓烈将一流高中和三流高中界限划分清楚的嫌疑。 讽刺的意味就更加的强烈了。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十二章 昂然饭局(下) 肖飞话头一转,以一副忧虑的神态说道,“嗯,第三中学确实不太适合你的发展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考入第一高中?” 肖云云这才说话,“考进来吧,第一高中好几个班级,都是很不错的!”肖云云本就并不腼腆,说话大方,从对苏灿的打量中回过神来,还略有些羞涩的说道。 苏灿点点头,“我尽量吧,不过我成绩没你好,不知道能不能上。” 大舅又在旁边喝了一口闷酒,不发一语。曾娜或许没想过平时好强的苏灿竟然在今天突然有这样的转变,很是惊讶。 肖云云愣了愣,大概没想到苏灿会直言他成绩方面赶不上自己,连忙说道,“没关系,努力就好。” 反倒是苏灿这么直言而真诚的回答,没有半分作态,和肖飞那种强烈的反讽形成对比,到弄得肖飞再坚持不下去,也不好继续从苏灿这边寻找突破口刺激曾全明。 再加上小舅曾兆丁一看气氛不对,立刻端着酒杯站起来,朝肖飞说了一大堆好话,弄得他稍微顺气了一点。 冷哼一声,盯向曾全明,心忖你的这个弟弟都比你更识路一些! 肖飞拉着自己的女儿,临走时看了苏灿一眼,阴测测的说了一句,“你还是好好考吧!别三中都落榜了!” 这场聚会一家人吃的并不太开心,苏灿中考,曾圆马上要期末,而曾娜亦开学就将高三,她一直徘徊在班里二十名左右,正愁如何突破前二十这个大关,进入前几名,考一个未来不错的学校。所以众人都心事重重,外加肖飞的搅局,很快就散了回去。 回到家,老妈曾珂已经说开了,“你大舅说了,你要考上第三高中,他就给你买一辆自行车,儿子,努力噢,开学骑着大舅给你买的新车,那该多风光呢!” 苏灿点头一笑,然后在母亲欣慰的注目下,走回了房间之中,摊开了物理的那套内部试题,而他的旁边,英语,语文,乃至于数学三科,都在他昨晚外加上今天一早上的复习中,掌握得大致清楚明白。事实上虽然看起来初中一科六册书有些壮观,然而相比起后事那些十六开,厚达砖头大小的各类金融投资书籍,这些只能算小巫见大巫了。 更何况苏灿还有整个知识体系的基础,所以重新复习起来可谓倍加的轻松,最大的问题就是出自于背诵上面,或许语文的背诵会有一定的问题,然而对于作文分,阅读理解这些,苏灿倒有强硬的把握,以一个未来思想先进十几年的心态来写初中作文,苏灿估计自己或许没准还能震撼一下现代阅卷老师的看法。 物理是苏灿从小就拿手的一门学科,当初他记得在初中的时候对这门和生活紧密相连的学科极有天赋,现在反过来看几乎是一眼明了,这种感觉就像是打开电脑机箱一一说明每一个部件是什么一样,主板,CPU,内存卡插槽三年的初中物理几乎没有难住苏灿什么,很快那套内部物理试题就在他密密麻麻的书写下完成了解答,整个过程持续不过两个小时。 而同样的时间里面,就算是顶尖的尖子学生,也不太可能有苏灿这样的速度和对全局的统筹掌握程度,这个时间里的董青云面对那些各科的内部习题答卷,颇有些望洋兴叹,而唐妩则是在下午的日光下陷入苦思冥解的运算之中,埋首大量的书籍,仍然皱眉觉得中考前给的两天复习时间实在太少了一点,除去今天对主课的复习,剩下的一天也太紧了。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都彻底的复习了一遍之后,苏灿开门出来,看着这十一年前的自己家客厅,很多家具都还是当年没有丢的老式陈设,VCD这个时候还是稀罕货,普遍都一两千一台,而单位门外就有专门租影碟的店子,那个时候大人的休闲方式莫过于下班之后,租上热映的电视连续剧,窝在家里面看。 母亲曾珂今天休息,正在厨房内弄下午的晚饭,苏灿给自己倒了杯水,在长虹二十一寸老式彩色球面电视面前坐了下来,摁开电视,休闲般的看了看新闻和十一年前的电视节目。 曾珂看到苏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先是愣了愣,苏灿虽然不过十六岁,然而这个时候看电视的神情,却总让她感觉到一种和平常的与众不同,他盯着电视机,目光却若有所思,这让曾珂不忍苛责,要知道在平时,苏灿在考试之前或者每天放学后在家里看电视,是绝对要受到责备的事情,然而现在,曾珂竟然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自己的这个儿子,一瞬间长大了不少 父亲下午回来,听到苏灿的复习进程,也心情舒畅了许多,晚饭一家人吃的是其乐融融,母亲更是眉黛含笑,颇有韵味,父亲依然英气逼人,对自己临近考前的努力作出高度赞扬,并提出了最好不要是心血来潮的担心。 看到年轻了十一岁的父母,苏灿内心百感交集,未来父母都在对自己的操心中逐渐的老去,现在自己作为上天眷顾的宠儿重新回来,他自然再不能让父母为了自己操心,加速衰老,要让他们此刻的风采,保持依旧。 吃完晚饭,天已渐黑,苏灿就琢磨着自己还有几科复习的问题,语,数,外,生,这四科已经可以应付考试而大功告成,那么接下来的物理化学,历史地理政治,就是最终要攻关的对象。 苏灿自己知自己事,他最大的弱点就在于背诵上面,这有点等同于废话,谁穿越回十一年前还能够清楚的记得努尔哈赤在哪一年哪个地方举行开国大典,所以历史和政治,多半就是他的弱点所在,而这些现在再来复习是有些临时抱佛脚了,苏灿也没打算将精力放在这些方面,对于这些相关,他也只打算到时候大略的复习背诵一下就差不多了。 明天复习的重点还是在物理和化学上面,只要将这些大头抓住,自己有把握上得了第一高中。 外面夜晚刚沉下去,房门就传来了敲门声,苏父打开门来,母亲就对房间里的苏灿喊道,“苏灿,薛易阳和刘睿找你来了!”然后就是母亲从外传至的声音,“怎么,后天就中考了,你们还一起出去玩啊?” 薛易阳挠了挠后脑勺,“就是,喊他出去耍一下,毕竟劳逸结合嘛” 走出自己的房间,苏灿还有些恍惚,刘睿亦是他们从小三个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死党之一,打邻居家鸽子,砸别人玻璃,拔自行车胎芯这类事情没少干过,三个一起长大的死党,大学的时候就各奔东西,后来偶尔才能聚于一处,看到眼前的刘睿,苏灿又回忆起了从前大家一起笑一起闹的日子,倍加的亲切温馨。 苏父也难得的拍手同意,“行!劳逸结合,苏灿你现在也长大了,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出去玩一会吧,早点回来!” 苏灿昨天拒绝薛易阳亦是因为当初中考的时候,他和薛易阳刘睿三人玩的昏天黑地,后来中考大家都考得一塌糊涂,为了不让悲剧重演,昨天才拒绝外出打光碟的邀约。 而现在苏灿对考试信心十足,外加上他近两天里面的确全力在弄复习的事情,也的确需要休息一下,和儿时的死党重温,从穿越重生过后,自己还没享受过这种感觉。 出了小区单元,薛易阳和刘睿立时变得义愤填膺,“苏灿,这趟我们这个跟头栽大了,今天那边来的几个人太叼了,口出狂言,我和刘睿都被菜了!我们一定要把这个场子给找回来!” 原来薛易阳和刘睿今天下午就去了他们常去的那家光碟游戏室,那个时候电脑游戏还没有真正流行,所以在光碟室之中,最流行的也就是当时KONAMI公司的Ket小组制作的《实况足球·胜利十一人》系列,当时的风靡程度不亚于之后电脑游戏上兴起来的《红色警戒》,以及风靡十年不衰的著名游戏《星际争霸》。 那时候没有局域网对战这种说法,玩家之间切磋较量也就是在那个游戏室的圈子内进行争锋,苏灿,薛易阳和刘睿想当然的就是他们这个圈子里技术顶尖的人物,就连一些下班过后来切磋球技的一些附近中年职工对这三个小子都赞叹有加。 他们自然更是横行无忌,谁知道今天下午薛易阳和刘睿到遇上了高手,一队从未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出现过的男女,拿着自带的游戏手柄,倒像是一个战队这种当时来说新奇的玩意来到光碟室。 本来切磋球技大家都心平气和,谁知道对方扬言要是有人击败他们,全包整个游戏室场子的费用。 这不摆明了看不起他们这个竞技圈子吗?当时很多人不服气去挑战,都纷纷落败,后来薛易阳和刘睿憋不住了,也终于出手,很多人也看好他们,都盼着他们能够震一震对方这群人,虽然平时这个圈子里对他们三人不太服气,但是现阶段外敌强横之下,很多人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技术是这里最好的,亦是将所有扬眉吐气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们的身上。 薛易阳和刘睿倒是和其中两个水平打得不相上下,挽回了他们那个圈子中的面子,谁知道人家后来再挑了一个人出来,就直接击败了刘睿,和薛易阳之间互有胜负,薛易阳应付得颇为吃力。 而最后其中最有实力的一个年轻男孩大概也为薛易阳的技术而手痒了,亲自上阵,这下薛易阳就在人家面前败得一塌糊涂,两个人浑浑噩噩了一下午,到了临回家吃饭的当儿,还不服气的和别人约好再战,对方也爽快的答应,语气中还颇不把他们放眼里的姿态。 他们三人本就一起,吃过饭的薛易阳约了刘睿再来找他,这下薛易阳和刘睿是以捍卫他们这个集体荣誉为大旗,拖着他苏灿前往应战了!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十三章 高手寂寞(上) 这个光碟游戏室位于他们单位几个街区外的坡道上面,亦是一个十字路的交界口,算是颇为繁华的街区,因为街对面就是在当时修建营业夏海市三星级的国际酒店,这座酒店亦位于苏灿每天的上学路上,门外也能偶尔停上一两辆宝马这类在夏海这个小城市几乎是稀罕的轿车。 他们走过酒店对面街道的时候,刘睿突然扬手指过去,喊了起来,“就是他们!” 四男一女从国际酒店明亮的大堂走出,几个人看上去穿着和气质都十分不凡,唯独就是年龄方面小了一些,和他们的年纪差不离奇,然而他们竟然入住的是夏海市最高档的酒店之一,这不免让人为之诧异。 原本苏灿还以为是其他哪个街区的高手前来挑衅,看这般人的架势,令他亦不免皱了皱眉头。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们,看得出为首的一个男子眉清目秀,长相清秀有加,已经看得出未来的俊朗形象,对他们微笑挥了挥手,他旁边的三个男子一脸倨傲,对他们三人笑谑的指指点点。 而他们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到让苏灿心脏微微一震。 素色连身裙,淡雅而立,乌黑的眸子灿若繁星,瓜子脸,脸型近乎于完美,很漂亮。 薛易阳和刘睿吞了吞口水,“刚,刚才是没这个女孩的啊她是谁呢?” 他们三个人的分布富有戏剧性,夏海市三所出名的中学,第一中学,第二中学和第三中学,而薛易阳在第一中学,刘睿则在第二中学,他苏灿很适时的在第三中学,就像是商量好的分布一样,对面的这个女孩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足以算得上是校花级,然而就连平时还算八卦的薛易阳和刘睿都没有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听说过,难道这个女孩是第三中学的? 苏灿印象中自己初中没有这等女孩的存在啊?要知道或许你记不起来初高中自己同桌的名字,但是你一定会记得当时长得最漂亮的女生,级花或校花的名字。 可惜脑海里搜索不出来。 众人到了光碟游戏室,游戏室中的氛围一下子就沉凝起来,先是看到这帮下午才挑衅了他们的人到来,人人面色不善,随即众人很明显看到了那个女孩,光碟室一般都是男人们的世界,那时候可不像未来的网吧,女孩都成群结队的玩反恐精英,特种部队一流很Man的游戏,光碟室若是出现女孩,都是十分罕见的事情。 几个坐在角落的年龄偏大一点的男子适时掐灭了烟头,刚才还侧偏的身子这个时候也正襟危坐,好好的打起游戏来,时不时侧目瞟向这个女孩,脸就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其实不怪,这个女孩的连身裙衬托出她完好的身线,已经可以看得到她未来成长的惊人潜力,头发乌黑瀑布般的垂肩,眸子深邃,衣着和气质都是少有,就连站在她身旁不远的苏灿都有心跳微微加速的感觉,而在这之前他就算是遇到唐妩,也没有这种心跳感。 薛易阳和刘睿这两个家伙直接就找了台机子坐了下去,转移视线,对这个女孩生出不敢直视的心虚。 就听得对方中一个最跳的男子哈哈一笑,“怎么,手下败将还约了人过来,他代表了你们最高的水平吗?” 这句话显然针对苏灿来说的,薛易阳和刘睿扬言战书,在晚饭后带来了苏灿,自然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是他们这边的“秘密武器”。 “那是我的兄弟,他就是过来切磋的,你们的主要对手还是我们!”刘睿赶紧说道,事实上当时他们三人之中,玩实况足球水平最高的还是薛易阳,其次是他刘睿,最后才轮到他苏灿。薛易阳和刘睿毕竟还是咽不下下午的那口气,就不明白大家都玩的一个游戏,凭什么自己水平就不如别人,相当的气不过。 “哦。”为首的王威威略有些失望的看了苏灿一眼,他难得手痒,在下午遇上薛易阳,很明显薛易阳的技术只够他挣扎两下,踩灭他的快感一闪而逝,正愁没有对手,眼看苏灿到来,还认为是对方邀约的水平更高的人,谁知道从刘睿这句话中明显苏灿就是前来助威压场的,倒让他有些失望。 这边已经战开了,游戏室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实在有些看不过这群人的嚣张,和他们中一个略胖的男子挑战,一局很快分出胜负。男青年明显不是对手,2比0落败,还坐在原地,愣愣的不敢相信。 略胖的穿着有些肥大运动服的男子一把扯下头顶的NIKE鸭舌帽,一把摔在地上,起身,“小地方就是小地方,得!哥几个也别指望在这里找到什么对手!这个小城市不仅地方小,人也不行,你看这一个二个都是菜鸟,踩他们有什么快感?让大爷我连发泄都做不到!” 其他两个人立时附和,游戏室中人人脸红一块,白一块,别提多羞愤。 “小五,你说什么呢!”王威威皱了皱眉,看向身边的女孩。 果不其然,女孩也因为自己这边叫小五的略胖男子粗俗话语蹙起了眉头,那小五立刻噤声,挠挠自己后脑勺,“哈,这个我刚才不是激动嘛珞然你别介意,哈,哈哈”那模样神态是十分汗颜。 珞然!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好听的名字。 林珞然和对自己这个表哥显然不太感冒,他们这次到这里就是为了家里长辈之间的一场聚会,属于小辈的他们自然必须陪同,而自己表哥这群人嫌大院招待所住着不安逸,还容易受到家里高辈管教,就私自到了最好的酒店里开了套房。家里长辈聚会,林珞然也不喜欢参与,就和表哥周五,以及王威威一行人呆在一处。 王威威不太喜欢周围人的焦点都聚集在林珞然身上,在刘睿的旁边坐了下来,颇不以为然的宣战,“呵呵,老规矩,赢我一局,所有人的费用全包,整个场的钱就算我身上!” 众人立时哗然。 这小子没准就是哪个款爷的主,那个时候的富二代! 苏灿倒是细心打量林珞然和王威威 一行人,他们身上的衣服一看做工和样式,放九八年的夏海绝对找不到同一款,且样式在苏灿这个未来人的眼光看来,都算不是落后于时代的,略显低调,不会从外观看得到品牌,除去他们脚下踩着的NIKE运动鞋除外,而NIKE,阿迪此类高端运动品牌,在当时的夏海还没有一家专卖店。寻常也没多少人穿得起的。 一个人的穿着可以更改,然而一个人的气质和性格却是先天的底力和后天环境教育的培养中形成的。这帮人穿着低调,然而气质上却不凡,若是说是富商公子,低调内敛的穿着就有些不太相符,那么极有可能便是官宦子弟了,他们虽然不颐指气使,不过有时候的盛气凌人,却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装不出来的。 苏灿结合自己后世的经验,留心分析,得出这个结论,旋而又无趣的笑笑,知道他们的身份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大家在一起开心的玩耍,谁还理会这么多呢,这大概也就是竞技游戏的魅力,在游戏的平台上面,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一阵惋惜之声传来,刘睿在王威威前锋带球突破之下,努力挣扎还是没能扳平败局,王威威以最后一粒进球,三比一胜局。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十四章 高手寂寞(中) 王威威接入的是自带的手柄,和当时汗渍斑斑,乳白色漆几乎磨灭的PS机手柄不同,这群人自己的手柄都是做工精细,极为考究的,深黑色大气的手柄当时拿出来的当儿就让人感觉极为专业,和后世的PS2手柄如出一辙,不过当时还没有那么强大,甚至于震动的功能。 在苏灿的角度看来这套手柄构造简单,不过这已经算很了不起了,这在当时绝对是国内买不到的东西。且王威威在键位上的运动十分灵活,手速之快,恐怕薛易阳和其相比都弱上几分,难怪可以横扫全场。 后来PS机一类发展极快,PS2,到后来的PS3,无论从画面,质量,还是游戏的大小,都伴随着信息社会爆炸性的变化,实况足球在苏灿重生前的那一代,已经推出了全机种制霸的《实况足球·胜利十一人2010》,这之中几代的过渡,无论从系统还是游戏引擎都和从前不可同日而语。上了大学,乃至于毕业之后,苏灿也喜欢没事和一些朋友在漫天都是电子竞技的浪潮角落切磋一下球技,他工作过后还特别买了一台PS2,家里面自己也玩。 所以现在看起当时这种实况足球的画面,委实有些惨不忍睹,人物边缘锯齿毫无处理,棱棱角角,每一个球员的具体长相,只能够通过后台界面调用写真那粗糙的3D建模才可以勉强的看出,不过这在当时已经足以引发轰动效应,伴随着九八世界杯的兴起,想象着自己心仪的球星,明星球队,在自己的掌控下赢得一场场的比赛,这是任何一个男孩子都会热血沸腾的心情。 薛易阳不服气的接竿而上,他从下午的时候,和王威威交手就感觉到这小子底力惊人,实力之强,还是他自玩游戏以来首次所见,其带球的技巧,在自带手柄上惊人的手速,十一人团队的统筹都高他一筹,不过两人还是有的打,不似其他人会被王威威华丽的来个五比零轰杀,他如何也会来一两粒进球,逼得王威威全力应对。 薛易阳下午饭都吃得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是如何针对这个王威威的攻势,现在终于等到了正面抗衡他的机会,准备将之前他所构思的那些战略和战术,都一一用上。 看到薛易阳接过刘睿的手柄,王威威眼神中终于掠过一丝精芒,上得了场面的对手终于出现,这让他精神都不由得振奋了一些,话说回来,也只有虐薛易阳这种有挣扎可能的对手,他才能获得快感。 “靠!你还敢上?不怕我们威威老大踹死你!”一个男孩昂声说道。 “怕什么,威大正愁最近没人给他解闷呢,既然来了这么一个前仆后继不怕死的,那就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农民队踢死全明星阵容!”这句话贬义最重,意思就是用一些数值并不高明的三线球星,去对抗对方全体明星球员阵容,对技术的要求是最高的,亦有着极大的看低语气。 薛易阳怒了,“到底打不打!”自己技术本就不如对方,再加上这么一挑拨,薛易阳面红耳赤,倒有些恼羞成怒。 “哬。”王威威笑了,面容颇有君临天下的感觉,“加重点注,要是你们赢了,大家饮料,烟钱,都归我们付了,但是如果你们就连一场也赢不了我,那么不要怪我送你们两个字” “垃圾。” 众人勃然,这小子好大的口气,不过就技术好了一点,至于这么臭屁吗,把话说得这么死,岂不是要把他们整个场子给牢牢踩死了!这样以后谁还敢来这个地儿自取其辱,他们岂不是连活动交流的地方都没有了? 薛易阳和刘睿的面色就阴沉了下去,刘睿凑到薛易阳耳边,轻轻说了一声,“绝对不能输。” 薛易阳没有回答,只是默声点点头,这已经触及到他们底线了,无论如何,这顶帽子绝不能让对方这么嚣张的叩在自己的头上,如果说之前大家还是好好的比赛切磋,对方就算财大气粗,出身优秀也没什么,然而他们这番宣言,就已经是触及到个人自尊心,绝不能原谅! 苏灿愣了愣,心忖这行人毕竟家庭优异,虽然可能平时被长辈教育保持低调,可是现在玩高兴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更没有在乎别人的尊严,更以践踏这些为寻求刺激高兴的砝码,有点过了。 似乎很满意现场这种郑重阴沉的氛围,那个叫小五的微胖男孩和身边两人嘻嘻哈哈,而王威威已经唇角一样,“那么我们开始吧!” 这一局薛易阳打得倍加谨慎,特别是整个游戏室中的人都聚集在两人之后围观的情况下,薛易阳感觉到自己完全是将能耐发挥到了最大的极限,游戏室老板也忍不住站在了他们后面,拳头捏的紧紧的,满是汗渍。这可关系到他这个游戏室未来生意的大事,这帮年轻人看上去倒像是前来踢馆的,如何不让他紧张。 薛易阳的球员贝隆带球突进,眼看着将王威威的几个球员突破,甩在九霄云外,众人心头不由得紧跟着起伏的当儿,王威威嘴角诡冷的一笑,一道黄影从旁斜插而至,速度之快,且在薛易阳毫无防备的状况之下闪现,让薛易阳霎时出了一身冷汗。 “啊!”几个初中部的小男生已经惊呼起来。 “嗷!”几个高中生因为太过惊险的场面,因为紧张而捏紧的手膀子被对方掐得生疼,痛呼出声。 噗!薛易阳的球员已经飞了起来,蓝色队服像是凋零的蝴蝶,被对方黄色影子一脚铲翻,然后重重落地。 让众人努大眼珠子的事情随后发生,游戏中的裁判仿若木头人一样,对眼前的一幕明显违背比赛规则的飞铲视而不见,当机了般的木呆原地,王威威接着调动几个知名球员,接手控球权,左冲右突,撕开还没有反应过来薛易阳防御网,重球出击,添上进球!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铲死你这帮小乡巴佬!”王威威这边一人终忍不住,忘形恣意的高叫。 王威威转过头来,对薛易阳竖起一根大拇指,随即拇指的方向撇向地面。气的薛易阳有要砸手柄的冲动。 苏灿恍然,当时实况足球还没有现今那么完善,Bug还是有的,这么近身从侧方位蹩模型死角铲球,就算是将对方球员铲飞起来,亦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不会被罚哨。 众人纷纷怒骂游戏中裁判竟然玩黑哨的当儿,薛易阳咬牙,抿嘴,再度发球,下半场时间不多了,要扳回这一球,恐怕只有这最后的机会了。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十五章 高手寂寞(下) 众人哄然的当儿,暂时忘却了林珞然这唯一的女孩,她此刻就站在一旁,安静的注视着两人的比赛,只是偶尔淡淡弯弧起淡淡的笑容,若是有人看到此番动人景象,恐怕连这么刺激的比赛都会忘却。 苏灿就是唯一不关注这场比赛的人,盯着林珞然有些发神。 记忆中是没有这幕场景的,就如同那个重生至始不变的定律,你或许不会记得同桌的名字,不会忘记同桌的长相,甚至于忽略给你留下深刻印象班主任的全称,但是你一定会记得班上,乃至于学校里,或者你遇到过最漂亮的女孩。 苏灿丝毫没有从前见过这个女孩子的印象,不过这个女孩的气质,却可以将他至今所见的任何女生比下去,她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心跳就会加速的人,尽管她现在的年龄不过十五六岁。 所以自己重生过后,无形中也改变了命运的走向,譬如按照原历史,他应该是昨天和薛易阳刘睿外出游戏,而今天就呆在家里,而恰好昨天他的拒绝,让薛刘两人也将游戏活动改在今天,自然也就发生了两人受辱,他们一起出来讨回,从而遇上这行人的事件。 林珞然显然注意到了苏灿正盯着自己,林珞然心中不悦下意识的也朝他看过去,两人双目交接的盯视,换作从前,在林珞然一对漂亮眸子的注视下,任何男孩都坚持不过短短的几秒钟,就会面红耳赤的避开,毕竟美女的目光杀伤力是十足的,然而现在苏灿完全处于半走神的地步,就算是面对林珞然那对律动睫毛下的双瞳,也毫不躲闪。 一秒钟。 五秒钟 二十秒钟 一分钟。 “喂。”开口说话的是林珞然,谁都没有想过在紧张激烈的竞技比赛之下,突然冒出这么一股天籁之音,会如此提神。 乃至于所有人的喧哗和叫嚷都埋没了下去,游戏室安静得宛如静夜,只有电视机里传来球赛模拟的观众席潮水般熙攘声。 接下来是林珞然天籁之音的继续,“你有病啊!” 印象中应该是乖乖女,恬静而优雅的美女,开口的第一句话连贯起来便是,“喂,你有病啊!” 所以也可以想象为什么现场众人如遭雷殛,轰得如此外焦里嫩。 反倒是苏灿像是一个冤大头一般楞于原地,徒惹得众人对他抛之同情的目光和眼神,无论怎么说,被这么的女孩子讨厌,都是一件让人兴不起庆祝任何忍不住同情的事情。 而薛易阳绷紧的神经遇上这一声天籁的骂人,就像是弓弩上拉满了绷得笔直牵动着所有人心脏的弓弦,突然嘣一声脆弱的断裂,巨大的压力下陡然的释放,让薛易阳竟然生出了一种古怪而奇特的解脱感。他使出了浑身解数调兵遣将,围追堵截王威威的攻势,最终还是被对方强硬如无法抵御的尖刀一般,深插入他的心脏,最后一粒进球的制造,宣告了薛易阳的败亡。 人群面如死灰,薛易阳静静的坐在座位上,久不起身,面容黑暗,喃喃成语,“我输了” 只有电视上的画面不断的播放最后一个进球的精彩Replay,游戏室属于他们这个圈子的人,表情很难过,人人默然不语。 人们暂且忘记了林珞然对苏灿的训斥,就在王威威这边小五等几个人正准备变着法子折辱他们的当儿,薛易阳的肩膀被人拍了拍,抬起头来,苏灿微微一笑,“让我来吧。” 语气中有不容质疑的调子,而不是“换我试试”一类的不确定。 薛易阳颓丧的扫了他一眼,“让你来有什么用,你那套,我还不清楚吗?” 刘睿拉了拉苏灿的胳膊,“你就别烦他了,还嫌我们丢脸丢得不够吗!” 刘睿是他们三人中年龄最大的,大上两人一岁,平时说话都是主导,而苏灿在三人之中,就像是一个小弟那般的存在,所以刘睿对苏灿的发言,不置可否,认为只是自取其辱,毕竟薛易阳是他们三个中技术最好的,他刘睿和薛易阳对战,可能让他攻陷了三个球,自己才能进一个。而若是换成苏灿,很可能薛易阳攻入了他五个球,他也进不了一个。 实力差距,大致如此,让苏灿上,有等于无。 “就让我上一场吧。”苏灿坚持。 “和我对战?”薛易阳还没回答,旁边的王威威就笑了,摆摆手,“我可没闲工夫陪练看来今天是没我付账的机会了吧” 旋而王威威抽出自己的手柄,起身,看向身边的小五,并对林珞然报以一个胜利者自豪的笑容,“走吧,这个小城市没什么让我觉得惊喜的地方,我们找个酒吧去坐一下吧。” “垃圾。” 背过去准备离开的五个人定格,肩膀凝固。 然后王威威,乃至于面容有点阴暗扭曲的小五和另两个男生转过头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们身后胆敢对他们说出这句话的苏灿。 薛易阳,刘睿立时把苏灿惊为天人,这小子太灿烂了。人家还没准备骂他们呢,他就先骂上了。 苏灿其实也毫无办法,要是让王威威这几个人就这么离开,那么他们也不用在这里继续混了,更别提这几个人动辄就嫌夏海市是一个乡下地方,小城市,敢情他们这群人都成乡巴佬了。为了自己的自尊,为了这十一年前他们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的自尊,苏灿说什么也要挑一挑这个担子,要不他后世的那些苦练的球技,岂不是完全就浪费了大展身手的机会。 众人在王威威等人转过身来的当儿窃窃私语,小五旁边的两个男子已经捏紧了拳头,“你他妈说什么?怎么,不服,想打架?” 倒是王珞然神情淡定,黑眸子无焦的看向别处,动人的声音轻轻吐出,“没风度的话,也应该有个限度呢。” “你是真的想比试?”王威威愣愣的看了苏灿半晌,才笑起来说道。 苏灿点点头。 “小五,你去和他玩玩,注意,别让别人输得太惨,这样别人面子挂不住,又会不甘心的。”王威威对林珞然的表哥说道。 微胖穿着宽大嘻哈装的小五二话不说,扯出自己的手柄插上PS机,转头咬牙切齿的看向苏灿,“看我怎么铲死你这个垃圾!” 薛易阳和刘睿倒是一脸看到外星人般的拍拍苏灿的肩膀,“兄弟,你自求多福吧!”有的人就是喜欢没事找事,故意给自己脑袋上拍两块砖,在薛易阳和刘睿两人眼里,显然苏灿俨然就是这样的人物。 坐下,端起手柄,苏灿静心的回忆起这之后自己生疏的球技,因为工作忙碌,他很久没有摸过家里的PS2了,不过多少这实况足球还是他喜爱的游戏之一,从这个时候刚刚流行,再到他们那个时候的更新换代,这其中已经历经了好几个时代了。 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来看,现在刚出来的第一代实况足球,操作方面无论如何来说都略显简单。他不是看低王威威这群高手,而是明白所谓的高手都有时代的局限性,毕竟从经验和经历来说,他苏灿玩这类游戏,可是有十年的历程,而他们,顶多一年都不到,且第一代的实况足球,那些小门道后来都摸得熟透,有什么BUG和可利用的东西,都已经清清楚楚,对游戏的掌握和理解程度,他早已经远胜面前的这帮小屁孩。 比赛开始十分钟,胖子小五就开始左支右绌了,苏灿利用手中的球员,合理的分派了侧重防守的战术,将胖子耗到了下半场,耗乱了他的阵脚,每一次胖子小五调动起来的进攻,都像是石沉大海,被苏灿一一化解,宛如陷入了一个太极圈之中。 胖子频频掏出手绢,擦拭自己额头的汗水。 殊不知道苏灿摆出防守阵容,只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适应这退化了十年的第一代PS机手柄和技巧而已。 熟悉完毕,苏灿暂停游戏,调动后台布局,这让胖子有了喝水和擦汗的时间,他手掌拍拍自己的裤子,一抹就是一把汗渍。 王威威等人本来笑谑的神色,也慢慢的正容起来,这小子看不出来,防守打得不错,至少在善于进攻的胖子面前,他竟然未丢一球呢。 接下来苏灿更调整阵型,摆出了进攻的阵容,他已经熟悉了键位操作,真正的比赛,才从这一刻开始。 刘睿这个时候拍拍苏灿的肩膀,他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看出苏灿技术进步很大,“既然你防守打得好,就别轻易切换阵型啊,这小子进攻很有一手,你稳住不丢分就算给我们争光了。” 刚才他吃透了胖子的苦头,现在自然给苏灿提出警告。 谁知道苏灿依然我行我素的选择进攻阵容,开打,攻势的变动立时在他的调配下让人眼花缭乱起来,那些平时看不上眼的球星,一个个竟然犀利了起来,就连精度不高的人,盘带球也都相当出色,进攻流畅到无与伦比,胖子被灌了个三比零,像是挨着他的心脏插上三刀,一时间有种怔默。 “不是吧?”人群窃窃私语。 薛易阳和刘睿欣喜若狂,苏灿什么时候技术进步到这种地步了!? 胖子小五站起来,走开,王威威已经坐了下来,默不做声的插上手柄,转过头来,肃容看着苏灿,“我和你打。” 哗然,掌声,惊叫层出不穷。 王威威使出浑身解数,甚至于他拿手的飞铲,在苏灿的灵活手速之下,一一瓦解。 王威威的局势从最初的狂轰滥炸,再倒毫无底气的节节退守,随即是转入全面防御,而防守反击却遥遥无期。 “马赛回旋!?”有人惊呼于在苏灿的操作下,一个三线球星的盘带球瞬间避开对方两大明星的地铲。 “双重假射!这个游戏竟然可以表现出双重假射这种技术!噢,我的天,现在是三重假射了!”人众惊呼,他们忽略了是苏灿,而不是游戏表现出这种只可能在真正的经典球赛上昙花一现的精彩技术。 无数的人大开眼界,首次看到了高难度复杂的技术,在这个游戏中出现,从苏灿的手中,娓娓而来,宛如在给现场的所有人,上一堂惊心动魄的经典大师赛课程。 四比一完胜! 薛易阳和刘睿原地跳起狂叫,全游戏室都为之沸腾起来。 败了!王威威终于败了! 苏灿轻轻的咧了咧嘴角,送出一个他认为在这一刻可以出口的词。 “垃圾。”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十六章 你考不上的 薛易阳和刘睿面面相觑,苏灿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犀利了,然而他最后的那句话,全游戏室都有些扬眉吐气。 王威威这边的众人默默地愣在原地,脑海中还挥之不去刚才球赛上那几乎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技术和打法,无疑将这个游戏竞技开辟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或许是因为过于沉浸思索他们所见到的场面,以至于苏灿的这句“垃圾”,听上去反倒并不刺耳,众人还隐隐生出一种骂得实在的感觉,相比起面前的苏灿,他们确是有点那个啥了。 “高手!”那个略胖一点穿着嘻哈装的小五竖起了拇指。 王威威站起身来,正对苏灿,伸出手,“王威威。” 苏灿迎上去,和其相握,“苏灿。” “好厉害的技巧,我输得心服口服,和你差了一个数量级。”王威威转过身,面向大众,“当然,我说话一定算数,今天大家的开销,全部包了!” 人群又一阵欢呼。 苏灿发现自己开始有些喜欢这个王威威乃至他们一伙了,就算是输,亦很有风度,眼睛里看得出心悦诚服的诚意,这让他心忖这帮富家子虽然盛气凌人了一点,不过性格和教养还是好的。 和王威威握手的当儿,苏灿的目光下意识的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他身后的女孩身上。 女孩也好奇的打量自己,那对明媚的大眼睛再度和自己对上,这次却没有换来天籁般的骂语,而是破天荒的移开目光,略显不自在的投往别处。 王威威的声音响起,“苏灿这个名字我记下了,我们还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你还会来的吧,到时候,请多指教。” ··· “嘿!你早该把那个女孩的名字问到的!”回去的路上,刘睿和薛易阳情绪极高,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今天一役,他们三人在这个圈子中的地位几乎无可撼动,更是风头出尽。 “珞然真不知道她的全名是什么,在我们学校没这个女孩啊。”薛易阳沉吟,如果这个女孩投到市一中里面,绝对不亚于一枚重磅炸弹,他薛易阳不会不知道的。 “再说了,你今天的本事可真是不小,好小子!前段时间我才和你对战了一场,你也太会隐瞒实力了吧,原来你和我们打的时候,还没用全力噢!”刘睿和薛易阳再度回转到技术性的话题上面。 苏灿心忖这不才穿越过来么,只是口头上却说道,“我怕一下子把招数全使出来了,太丢你们俩的面子了,所以暂时隐瞒了实力,让你们先跳一段时间!” 两人齐齐鄙视,然而却没有生气的意味,且话语中都以苏灿为豪,在这之前,苏灿因为年纪最小,身高那个时候还没长个,也才一米六八,和两人俨然一米七三,一米七五的个头相差许几,所以亦在两人面前话语权比重极小,而现在,两个死党对他俨然刮目相看,就连语气的敬意都多了几分,毕竟今天苏灿对王威威一行人的昂然,早已深植人心。 按照苏灿所回忆的那段历史之中,今天这一幕是没有出现过的,等同于自己重生回来,无形中更改了命运,他要改变中考落榜的事实,而同时亦要改变自己两个死党兄弟同样不顺的命运,苏灿正色说道,“后天就是中考,你们复习的怎么样了?” 刘睿率先笑了起来,“中考有什么复习的,我就随便看了看书,这最后两天你还能整个什么嘛,不行的始终不行!倒是我看王威威那一拨人还不错,等考完了再去和他切磋一下,这小子技术不错,有的打。” “就你,你还是先把他们那个叫小五的弄赢再说,我们这除了苏灿,对他们来说我们两个就是菜。” 苏灿有些佩服这两小子,说什么都能扯到游戏上面,不由得正色说道,“我说正事,中考这几天我是拼命的复习了,我们老师发了一套各科的内部习题,把里面的题做完,系统来复习会相当不错,你们明天看一下,耍什么时候都可以,明天是考前最后一天,再不复习就晚了!” 两个人张着嘴,颇有点怪力乱神的望着苏灿,像是看到了另一种人类。 半晌发现苏灿不像是在开玩笑,两个人这个时候的神情和思想才收回来。 “哎,就是看不下去,才想到今天下午出来耍一下,我有什么办法嘛,你以为我不想看书啊,三年的东西,这一下子来整太多了,我自己的事情,还是晓得。”薛易阳皱了皱眉头。 刘睿也说道,“我提前复习了下,反正我只要能上二中高中就可以了,我爸的要求也不高!” “你们对哪一科有问题,我可以给你们提供系统的习题,中考是两天半,可以有技巧的争取到这段时间来复习一些不会提前考的科目,轻重缓急来处理,会好很多,考完了我们在去庆祝!” 薛易阳皱起眉头想了想,“英语,化学,数学,这三科差一点,其他的背诵科目都是短期内提不起来的,暂时不用去理会了。” “我的是生物,物理,英语,化学,噢,可能数学也要一份,这些都还比较弱。” 苏灿点头,“明天一早我会把相关习题给你们复印一份,第一天考语文和数学,这两科最先抓紧,明天早上我来找你们!” 两人被苏灿的认真怔住了,都纷纷点头,事实上因为苏灿今天杰出的表现,也不由自主的让两人对他所说的话重视了许多,以至于现在苏灿提及中考,两人破天荒没有讪笑以对,毕竟从前提到应试成绩这个话题,三个人都会尽量逃避,三个人的成绩在各自的学校班级都是垫底,对所学的东西也不感兴趣,学来无非就是要应付考试罢了,现在苏灿如此认真的重提,让两人醒悟过来这是他们目前面对的最大难题和关卡,也认真起来。 在单位小区分手之前,薛易阳几次欲言又止,这次却终于忍不住了,“你真的准备考一中?” “什么!”刚回来的路上一人叼了一串羊肉串,现在还在大嚼特嚼的刘睿险些没一口油水全从嘴里落下来,“一中!?” 望着嚼着羊肉串一脸狐疑盯着自己的薛易阳,苏灿点了点头。 踌躇了半晌,薛易阳才喃喃的说道。 “你考不上的!” 刘睿从震动中回过神来,“苏灿,你没发烧吧?” 苏灿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成返身冲上去给这两个小子一个过肩摔摁在地上踩啊踏的一百遍。 看着眼睛里充塞着疑惑,不自信,犹豫,甚至于有那么一丝不坦然目光的薛易阳,这一刻的苏灿只是返身回家留给两人一个后脑勺,淡淡说道,“我们的那个赌约,仍然有效。” 身后还传来刘睿对薛易阳的一头雾水的问道,“你们打了什么赌约?”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十七章 第一BOSS 六月十七日。 晨六点。 即便是在夏天,外界的天仍然处于半朦胧亮的状态,闹钟依平常的钟点,还要半个小时才会响起,可是苏灿却大睁开眼睛,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他做梦了,梦到的是很多年前的那一天,中考的惨败,母亲因筹不了钱而坐在沙发上垂泪的场景,那个时候苏灿是第一次感觉到命运的无奈,自身的渺小,毫无力量的渺小,无数人的冷漠和冷眼落在自己的身上,也许这就是应试教育所造就的悲哀。无论怎么来说,这都是苏灿不愿意去回忆的梦魇。 苏灿惊恐的开灯,他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他的穿越重生,就像是一个人突然中奖三亿之后,会反复失眠,左思右想的担心这究竟是不是一场不真实的梦,他同样担心自己的重生过程只是泡影,他的命运从来就未曾改变。 还好,窗外暗色调的天幕之下,墙壁上的照明灯虽然简陋,然而却洒着记忆中温馨的光,自己还在家中,自己仍然还在家里面,摸着自己的身体骨 节,还是十六岁时候的那般单薄瘦弱的模样,旁边的那种敲铃的闹钟上还有翻页的小日历,上面明确的写明是六月十七号。 是一九九八年,夏季的六月十七号。 穿越的事实仍然是真实的,而今天就是中考的日子,也依然是真实的! 六点半左右,父母的房间那边门才打开,母亲走出来,煮起了鸡蛋和牛奶,转过身就从厨房的窗户看到了穿好衣服正在整理考试用具和资料的苏灿。 “儿子,加油考落!把该拿的东西拿好,填机读卡的铅笔带好,最好拿两支,直尺圆规就在桌子上,今天看你出成绩的时候了!” 吃了鸡蛋牛奶,苏灿感觉到自己动力十足,从前自己长时间不吃早饭,饭点也不规律,压力又大,所以整个人一天精神萎靡,身体也差,现今回到了十六岁的时候,虽然身体比其未来单薄,然而苏灿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精力,充塞着全身,他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动力,去做许多事情。 “放心吧,老妈,我会好好做题的。”苏灿临走时给母亲曾珂留下安心的话。 换作从前,曾珂什么时候不担心苏灿的考试,每次他都让自己放心,但是何尝有一天真正的放心过?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苏灿这两天如豆灯下的埋头飞速写卷复习,以及现在说话的那种自信和眼神,都给她一种苏灿在短短的时间内,竟然飞速长大了的观感,心里面竟然也安心了下去,“就算是苏灿考不上又怎么样呢?他的确知道利害关系,并且真正努力了,就算是差分才能上第三高中,自己借钱也要让他教高价去读!” 走出门来,单位里和他同一级的人还有几个,不过都没有和薛易阳,刘睿这么的深交,大都打个招呼,便匆匆错身而过,刚好压着点遇上从七楼和三楼走下来的薛易阳刘睿。 两个人见到他极为兴奋,“喂,你给我们的那几套习题真是不错,往往我们的那些参考试卷习题只有最后的结果,没想到你那卷子上面就连解题过程和步骤都写出来了,相当详细,啧啧,没想到第三高中还有这样的内部习题!” 苏灿莞尔,那试卷上面的解题步骤和过程都是他自己书写下来的,只是复印的时候那些钢笔字自然就变成了铅字,所以两人并不知道做出那些题的是自己,还以为是苏灿的老师发下的资料,而苏灿也懒得揭破。 倒是大家一同上了今天去考场学校同一路的公交车过后,才问起两人的进程,“那么你复习的怎么样,有这几套卷子,应该是如虎添翼吧?” “哪有这么轻松!”薛易阳白了他一眼,“就算是有答案,好歹很多知识点也要消化好不好,那套题若放我来做的话,不看答案我最多做得了十几道,现在大致复习了一遍,不过题数实在太多了,数学的我看到了四十多题,就考试来说,我想还是有那么一点信心了,而英语的太难,三十多题是我的极限了,物理和化学的我倒是看到了五十多道题,反正横竖明天才会考,我今天回去还可以多看一些。” 前排的刘睿侧过身来,“我也差不多,那些题的难度是不是都有些超纲了,反正绝不可能全考吧,我倒是大致的系统复习了一遍,也略有把握。” 苏灿心忖这才合理,薛易阳和刘睿毕竟和自己差了数十年的经验和历程,初中的东西对他们来说,仍然有难点,如果不是自己将习题写好,他们自己去做,可能十几道题就是极限了,就算自己写了解题过程,他们一道一道的消化理解,也是一段不少的时间,所以能够看到三四十道题,也很了不起。 而自己的确是借着重生穿越的这个势头,对这些了如指掌,也算是幸运的了。 车在下一站停驻,车门哗啦打开,又有学生走上来,这个当儿,薛易阳和刘睿却立时愣住了。 唐妩背着粉红色的小双肩包,穿着连帽可爱的运动服,下身是勾勒她修长细腿的牛仔裤,走上公交车过道,握着铁杆,看到苏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大方的微笑道,“你好。” 这趟车本就是去往一中考场的,车上的人也大部分是一中和二中的学生,谁都不认识唐妩,然而唐妩首先和苏灿打招呼,已经让他成为了众人嫉妒的对象。 “你好,真巧。”苏灿也连忙回应挥手。 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唐妩和苏灿打过招呼之后,就站在那里,靓丽而卓绝,脸看向窗外,再也不目视其他地方。 倒是引得车里几个三中的学生心里面暗暗嘀咕,毕业时听说校花唐妩和他们班的差生苏灿走的挺进,没想到这件事是真的,毕竟谁曾见过冷漠的唐妩率先和谁打过招呼。 对于这点,苏灿也有些意外,殊不知毕业前夕,苏灿放学和唐妩一起聊天,一起并肩而行回家,倒是引起了唐妩对他观感的改变,好感也多了许多,对她来说,苏灿更代表着一种怀念,对曾经在一起三年的同学怀念。 倒是苏灿转过头来的时候,刘睿和薛易阳两个人直勾勾的盯着他,时而嘴角还不经意的抽了抽,这小子最近一直在给他们惊喜,游戏打得异常过人,现在女人缘差到没底的他们三人组合中,他什么时候竟然认识这么一号美女 虽然唐妩或许没有前天晚上在游戏室中那个叫珞然的女孩那么完美,然而她那股清濯的气质,迎着从窗外投射而入清晨的第一缕晨光,则是相当让人震动的。 苏灿才懒得管这两个花痴男,目光移向窗外,贪婪的望着这十一年前的城市,熟悉的街道,在记忆中那些抹不去的印象,这一刻回来,伴随着中考临近鼓点般的节奏,让自己热血沸腾。 刘睿在中途的第二中学考场下车,下车的当儿有些熙攘,唐妩也经意不经意的会扫视苏灿这边几眼,看到他时而和薛易阳交流得较为高兴,时而的眼神扫向窗外,棕色眸子被清晨的光线映照出亮弧,专注而迷离,仿佛车内没有任何的事物,能够比窗外的景物更吸引得到他。 不知道为什么,唐妩竟微微有点失落。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十八章 倒下的猛虎 第一中学,夏海市最优秀的学校,进门的金鹰雕塑展翅欲飞,门口的大片疏密有致的密林包裹着核心的办公楼区域,然后就是联排的教师宿舍,宽阔的广场,文化墙,校报橱窗和延伸过去的联排新建教学楼,九八年的一中新教学楼已然落成,子母楼相依而建,中间由桥廊连接,这在当时的学校建筑之中,俨然是最有特色的建筑形式。 偌大的教学楼乃至于楼前广场一片静谧,没有了刚才人潮涌动的状况,只有红线牵出来的隔离区域,才显得今天的这所学校不同寻常。 第一道铃声响起,无数个教室内部安静无声,在这其中一个教室里面,苏灿就坐在内里,每个人都有一张单独的桌子,桌子前排贴着白色准考证号纸条,然后是典型的两个面色肃立黑面的监考老师。 苏灿有点客场作战,准考证号上面所有人都是被打乱调配的,在这个考试教室之中,他从前所在的班级只有四五个同盟,其他的大多都是一中本地的学生,早在考前十五分钟进场的时候,这些人看到他们都是第三中学来的,都有些不以为意。 第一道铃声打响的当儿,所有人就都停止了交流,监考老师也是一中本地的,现场的大部分也都认识,甚至于还是有些人的班主任,就是看苏灿几个人有点面生,不由得也更加的注意起他们三中的人来。 往往人言可畏,一中正因为打上了优秀的烙印,所以无论学生还是教师,都有一种优越感的膨胀,这种优越感膨胀的极端就是认为除去市一中过后,其他任何中学里的人素质问题上都比不上第一中学,如果说市一中发生作弊偷窥等事件,是震动全校岂有此理的大事,那么其他学校的学生作弊就是见怪不怪了。 所以这一中的监考老师,就勾起了两个眼珠子,三中的学生成为了重点的盯防对象,相比起来,几个平时在一中较跳的人,反倒要松懈许多。 苏灿身边的是一个戴着眼镜,两缕辫子从脖颈垂落的女生,倒是引起了苏灿的注意,看上去像是那类好好学习的典型女子,只是厚镜片阻隔了她的面容,穿着一件贴身的小背心,下身休闲裤和帆布鞋,肌肤白嫩,身材发育得很好。 苏灿不由得有些微叹,一中的确有骄傲的本钱,大量的本地官僚和中上层家庭将子女送入一中内学习,内部吃穿用的攀比先不论是否严重,倒是普遍在场的一中学生穿着就连他这个未来人看起来都不太老土,很多都是当时第一批涌入内地有点名气的名牌潮流系列,就可以初窥一斑。 “嗯!嗯!哼”走到苏灿旁边的监考老师将分发的试卷搁在苏灿的桌子上,然后骨节敲了敲桌面,有些不满的扫了他一眼。 他旁边的女子学习成绩在第一中学也算优秀,看到苏灿这个第三中学的考生一个劲的打量对方,自然引起了监考老师的警觉。 分发下试卷的当儿,不忘干咳几声拉回他的注意,也代表着苏灿极有可能是他接下来注意的对象。 旁边女子厚镜片抬起来扫了他一眼,苏灿尴尬的回以一个笑容,摊开面前的试卷,“夏海市1998年初中升学考试数学试卷”的大标题,瞬时映入眼帘。 终于来了! 苏灿大致的先扫了一眼试卷,然后就是狂喜,初中的数学和高中的数学有着本质的差距,如果说初中数学只是基础的入门,难度不过是开一辆电瓶车,而高中的数学几乎就类似于开滑翔机的难度,前后跨越极大。印象中的中考数学难度是当年较大的,很多优秀的尖子生都略略叫苦,然而为什么展开在自己的面前,居然可以如此的简单。 和自己前几天里复习的三中数学内部习题难度几乎差了两个等级! 第二道铃打响,那个瘦个子监考老师提了提眼睛,镜面寒光扫向全场“可以答卷了!” 奋笔疾书可以用来形容一篇作文的写作速度,然而若是用在苏灿此刻针对数学试卷填写的速度来说,就有点极为不太可能了。 瘦个监考老师带了一篇报纸,在封面人物头像的眼睛上戳了两个洞,摊开报纸的当儿,透过两个洞时刻扫描外部的情况,对他来说,正常考试就像是一场障碍赛,每一道题都像是路上的障碍物,谁能够在限定的时间内跑完全程,并且少踩地雷烧身,才能够最后的脱颖而出。 他热切的希望看到很多人愁眉苦脸的样子,特别是在场第三中学的学生,这样才能够凸显出第一中学的优势,在这么一个多学校混合的大考场之中,最优秀的应该也是一中的学生。 不过两个监考老师也看得出今趟的试卷有点难度,据说是一个临退休教师最后出的题库,出完过后还扬言要让“学生真正的分出水平”。以至于让平时他们知道的一中几个优秀的学生都陷入了解题的苦思之中。 0其中就有苏灿身边的那个眼镜妹 嗯不太对 巡视的瘦个监考老师叫萧日华,是一中初三年级一个班的班主任,平时也是教数学的,他刚才大致的看了试题一眼,就知道这套试卷对于现阶段就算是一中的学生来说,难度都可谓不小,几个平时一中成绩排得上年级前百的也都遇上了困难,艰难解题的当儿,刚才他哼声提醒不要左顾右盼的那个三中小子,竟然很流利的在书写着! 萧日华眨了眨眼,的确没错,陆尧顺,沈璐,杨钊这几个年级上叫得出名头的学生,都看得出因为几道拦路虎的题目皱起了眉头,陷入了反复演算之中,萧日华明白眼前这个考场中,虽然没有一中顶级的尖子生,几个未来一看就知道是清华北大料子的人,但是那几个学生算得上是这个考室里面一中的优势兵力。 都被难住了,反而那个第三中学过来的考生,可以畅通无阻的坐下去,这不免有些夸张了。 “一定是做不到的题暂时略过去了,返回再来。”萧日华心里淡淡的笑了笑,这不失为一个措施,像第三中学的那些三流教师,为了让他们的学生抓住大局,是自然会这么教导的。 萧日华不由得觑笑了一声。 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过去了,已经有几个人先写完交卷,苏灿身边的眼镜妹也落笔,检查了机读卡,收拾,拿起了自己的东西。也不看身边任何人,高傲而自信的走出了教室。 苏灿这才最后检查了一下,在眼镜妹离开五分钟之后,起身交卷。 他事实上早在可以交卷铃声打响过后不过十分钟,也就是全场考试四十分钟左右,就将整套升考题全部做完,只是他还有点不敢相信,倒在自己密密麻麻书写下全部解答完毕的bss级习题,竟然是自己印象中难度不小,搞得自己险些要失学的中考试卷!? 苏灿仍然对面前的这一切不敢相信,更压着性子坚持再坚持的检查,填涂,无聊,在草稿纸上面画圆圈了整整四十分钟。 这才内心忐忑的交了卷。 一个人捡了五百万,不客气的掖在怀里,却又惶恐不安,这就是目前苏灿的心态。 人生第一个大难关卡的考试,而数学更是公认的拦路虎,就这么简单的过去了,他还是不太敢相信。 苏灿在只有极少数人交卷陆续离开的第一中学广场上,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的朝着校门走出离开。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十九章 砍瓜切菜 下午是语文,苏灿一路砍瓜切菜到作文题,注音纠错,98年的中考语文阅读理解是一篇朱自清的《春》,主题是“盼春”,“送春”,“绘春”,苏灿读来竟然有些享受的味道,只是出的题就显得十分浅显了,解答起来毫不费力。 作文题目有些特别,《给我一天时间》。那区区6百个的字格,让苏灿感觉到有种像是在开玩笑的错觉,比起后世他动辄要写出几千上万字,思维慎密的报告,这篇作文所要求的字数更像是在给他挠痒痒。 苏灿认为自己的文笔成熟程度或许比起现今同龄人要强上不少,然而面对这样的主题,自己又该写个什么呢,习惯了后世的洋洋洒洒,说实话这么要求六百字写出精要的东西,还有些难度。 苏灿灵光一闪,从脑海的记忆库中提取到了许多片段和画面,提笔,然而却又犹豫了起来,自己如果这样写的话,会对现有的走向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不过现在似乎没有别的选择,苏灿最终还是拿起钢笔,沙沙沙的在试卷上书写起来。 今趟苏灿交卷倒是慢了好大一截,几乎是到了一个小时零四十分钟,压着最后二十分钟打铃的当儿才交卷上去,交上去的时候监考老师萧日华不免多看了他两眼,看早上考数学那架势,这小子交卷倒是挺快的,就压着沈璐后一步交卷,只是随后交卷的多了起来,萧日华也不好摊开苏灿的卷子看看他答得究竟怎么样,不过看今天写语文的这番架势,一篇六百字的作文就像是憋大便一样,估计也是一个德智体美劳并不优秀的家伙。 苏灿离开考场的时候当然不知道萧日华心理的想法,只是还在犹豫着他的作文,自己那样写,究竟对还是不对? 考试的第一天很快就过去,所有人都坚持着下来不对答案,不回顾习题的原则,回到家里苏灿也摁开了一下新闻联播,乃至于夏海市本地的新闻,今天夏海市的新闻重点关注对象也就是他们的中考,拍摄了一些在学校铁门外的家长翘首以待的场景,颇有些壮观。 父母都没有打扰此刻安静看着新闻的苏灿,对他们来说,苏灿最近的表现让人极为讶异,他睁着眼睛看新闻联播专注的样子,丝毫不像是从前那个对港台武打戏极有兴趣自己的儿子,这种陌生的感觉对苏灿父母来说有些恍惚,然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欣慰。 苏灿的内心却是翻江倒海,九八年,居共和国第一大河的长江,因为自然原因引发了洪涝灾害,长江沿线地区陷入特大洪水袭击之中,这是新中国建国第二次洪水灾害,和之前相差了四十多年,但是带来的灾害财产损失却比之前更加严重。 印象中当初夏海市因为并不处于长江地区,所以受影响并不严重,不过倒是因为连续的强降雨和上流河岸决堤,城区比较低的地带,积水深度高达半米,也造成了夏海市人民财产一定的损失,淹没了一些商业街区底楼店铺,还有一个机房,大概那个时候全市的通讯网络都截停了三天。 这些对当时的苏灿来说到没什么影响,最深刻的是有一晚他和父母回家经过那条街区,水深淹没了自己半截腰腹,这才对着场水灾记忆犹新,算起来,也就是九八年下半年的事情。 现在看到新闻联播里面播报着六月的长江流域大范围的降雨,一些专家已经表示了忧虑。这个时代的专家和自己未来那个时代的专家不太一样,这个时代大多专家都是有着真才实学,在电视上露面的穿着也较为朴实,一看就是搞学术的,和未来的伪专家“叫兽”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六月开始的强降雨,也引起了一些专家的注意。 苏灿当然不知道洪水暴发的具体时间,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对灾害的报道,证实了这一切还未曾到来。他能做的当然不是摇旗呐喊巨大灾害将要降临的消息,那只会让无数人认为他是神经病。 现在能否阻止灾害的发生,就看自己的那篇作文,是否能够得到肯定了。 第二天的考试上半天是英语,下半天是物理化学的理科综合。 英语播放的磁带口语化程度较重,对全场来说难度或许不低,然而对于苏灿来说,这几乎是一听就懂的东西,倒不是因为他对英语掌握有多好,毕竟就算是在未来,他也没有在三流大学里通过英语四级,不过英语三级的程度来面对这些普通平常打招呼的语句和说话乘巴士去哪里的日常交流,这些对苏灿来说并没有障碍。 阅读理解,乃至于英语要求写一封欢迎外国朋友来夏海玩的作文,都不是障碍。 一路过来,苏灿越来越得心应手,身边的那个眼镜妹起身,露出姣好的身材,同样目不斜视的离开,苏灿就追着她之后交卷。走出考场的时候明显整个广场更加的寂静了,这个时候敢交卷离开的都是强人。 下午的理科综合。 对于连内部习题都做得得心应手的苏灿来说,这些题虽然有不少陷阱,可是并不妨碍他的查缺补漏,半小时交卷铃声打响的当儿,苏灿已经在攻关最后一道试题。 3分钟后答卷完毕,然后填涂机读卡,大致检查,一切弄完。 开考时间过去刚好四十分钟。 无人交卷。 苏灿百无聊赖,他可不想自己再呆个四十分钟左右,于是收好铅笔,插头,将文具装入袋子之中,霍的站起身来。 旁边正在对化学考题进行攻关的眼镜妹扭头看了过来。 有些被沉闷气氛弄得打盹的萧日华茫然的看向苏灿。 这个考室中几个成绩前面的一中学生不免有些愕然的望着苏灿,这套题难度系数较高,不过大致也难不到他们,然而也不用变态到考试四十分钟就把题全部做完吧!? 走出考室的时候苏灿终于体会到那什么叫做万籁寂静的感觉。 所有的教室里都坐满了考生,可是每个人都在奋笔疾书,为自己的前途拼争厮杀,表面沉闷,实则内部凶险异常。 然而这一切都像是和他无关,苏灿通过走廊去往楼梯,然后离开。过程中路过一个考室,内部有两个人现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一个是三中的副班长董青云,他没想通苏灿怎么会怎么早交卷离开,难道放弃了? 另一个人是唐妩,看着苏灿沿着教室通过走廊,然后消失在窗户那头,她的想法和董青云大致相同,于是有些失望的埋头,继续书写。 最后半天是文科历史和政治的综合,也是苏灿的弱项。 进考室的时候无人不一脸古怪表情的看向苏灿,昨天他交卷后二十分钟,才有第一个人交卷,而那个人还是这个考室中一中成绩最好的人物,放在萧日华的眼睛里面,这个苏灿估计完全就是那种差学生,自暴自弃。毕竟就连清华北大的几个顶级尖子,也不敢如此托大。 果不其然,政治和历史这两门科目,苏灿交卷时间也在前头,萧日华这次忍不住看了一眼苏灿的答卷,竟然有些参差不齐,稀稀落落,许多阅读题目上也不如一些顶尖学生答题书写那么密集,不由得也轻哼了一声,更证实了他的猜测,第三中学,也就这么一点水平。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二十章 期待着别人给幸福的人 考试结束之后的几天,晴空万里的情况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日光在夏海这座小城市的上空不断推移,苏灿偶尔会去往楼房天台,从那里看得到整个城市,有半片都笼罩在晕黄色的日光下,从云层投射出来的光柱,于城市大地上缓慢游弋。 这就是十一年前的夏海市,很多原本是楼房的地方,现在还是一片荒芜,亦或者废弃的池塘和杂乱抵及膝盖的马尾草。 风轻轻吹拂,苏灿更觉得这就是自己命运延续重新开始的地方,而这一次,他不能成为命运惨败的逃兵,他要改变自己从前节节败退的人生。 总有一天,他可以站在更高的地方,就这样顶着头顶的云卷云舒,居高临下的望着这草木枯荣的世界。 老妈曾珂最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早,假期也多了起来,然而却与之相反的,愁眉苦脸的表情越加多了起来,这让本来在这个年龄正风韵尤存的母亲,突然越发老了几岁。 看到又是一天休假,在中午回家弄饭的老妈,苏灿问道,“妈,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最近愁眉苦脸的?” 摘着豌豆苗的曾珂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苏灿,最近单位里的确发生了一些事,闹得人心惶惶,只是下意识中曾珂还是将苏灿当做是没长大的孩子,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也更不想让他操心大人的事情,他所做的就是好好读书了。 “小孩子懂什么,没什么事,你没事做就来帮我洗菜!” 苏灿莞尔,这考试前和考试后的待遇就是不一样,考试前自己什么都可以不用做,天天吃着鸡汤牛奶鸡蛋,而考试后伙食立时下降了两个档次,还要干活。 好在苏灿反倒感觉这是一种享受,后世自己工作忙碌,回家的日子更少了,有时候父母想自己打个电话来,自己不是在陪客户,就是在加班,更别提可以帮父母做点什么,苏灿现在想起来,心里掠过一丝愧疚,连忙将厨房要洗的菜收进簸箕里,从母亲手中接过豌豆苗。挽手,在水管下逐片清洗起来。动作娴熟,倒是让曾珂略显讶异,平时自己这个好恶逸劳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起来了。 竟然让她抑郁的心情中,略怀宽慰。 晚上晚饭过后,苏理成和曾珂破天荒没有在外面和苏灿一起看电视,而是在他们的房间里面,传来一些争论的声音。 苏灿刻意将电视的声音调节到最小,悉心听着父母那头的对话。 “你说怎么办,这个单位就要垮了,现在竟然让我们自愿买断结算工龄,精简重组,这下好了,说出去我的脸朝哪里搁,就快把工作丢掉了,丢脸死了!”曾珂的声音传来。 父亲苏理成那头沉吟了一下,“你们单位领导怎么说?” “自愿买断工龄的话,现在就可以结算,以我的工龄算,十五年大概可以拿到三万块钱,兰姐,王姐几个都买断走了,可是如果愿意留下的话,以前的薪水制度会产生变动,每个月可能比原来少一百块钱!我问过我哥了,他也很看不起我们单位,你知道他那个人就是这样,这次我如果丢了工作,他更会说我,这次黄总若不是看他的面子上,恐怕也不会给我自己选择的余地!” 苏灿立时记起来了父母讨论的是什么事,当初母亲在夏海市一家国资贸易公司担任会计工作,初期是无比风光,而随后这家公司出现了问题,连连亏损,风头不再,公司就开始商量着裁员一系列问题,当时若是选择买断工龄离开的人,公司会发一笔买断费,然后从此一笔勾销。 当时面对母亲来说有两个选择,一是买断,拿着那笔钱,自己开个什么小店之类的,下海。二是就留在公司里面,拿着比从前每个月少点的工资,不至于失业。 后来母亲还是没有行险,选择呆在那家贸易公司,但是过不了两三年,那家公司再也开不起走,终于垮台,母亲还是被迫拿到了买断工龄费用,自己出来下海经商,给别人打了两年工,才发现文具店在当时利润很高,随后自己开店,还是错过了黄金时代,不过一家人因为这个店铺的生活,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 “你自己经商什么,你忘了你从前搞那个什么服装店,连连亏,你做什么生意都不成,整什么?”父亲苏理成的声音响起。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看黄总的样子,对公司也没什么信心啊” “哎,算了,我看你们公司动荡只是暂时的,你们那个黄总也是有能力的人,恐怕也可以把你们公司盘活起来,你呆在里面,就算以后不行,好歹也不会亏待你,拿的钱也比现在多。”父亲踌躇着说道。 苏灿穿上了鞋,走下沙发,来到父母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父母的讨论小了下去,老妈的声音响起,“苏灿啊,什么事?进来。” 苏灿开门,曾珂和苏理成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面,两人中间摊着一些材料,家里户口薄和存款单一类的小箱子。 “爸,妈,我刚才听到你们在说什么了。”苏灿在父母床上坐下来,然后思忖了一下,说道,“妈,我认为你应该买断工龄,自己下海。” 父母愣了愣,老爸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小娃娃懂什么,出去看电视,大人的事情你别插嘴!” 曾珂倒是眨了眨眼睛,带着一丝怨意的看了眼苏理成,“儿子也长大了,你没见很多事情他都懂得了,你就让他说说吧,儿子,你咋个想的?” 苏灿想了想,就这么告诉自己母亲你的那家贸易公司是计划经济的产物,之所以在现代商品经济的市场上步履维艰,皆是因为体制的不符合,迟早都会成一堆废墟瓦砾,埋没在历史之中,抱残守缺绝不是办法,而且自己已经知道这个公司未来必将垮台。估计自己的父母会用打量怪物的眼神看自己。 苏灿换了一种方式,“我之前看了几本书,里面就有提到过一句话,期待别人给的命运,人生注定是悲哀的。老妈,无论这个公司未来会不会垮台,能不能发展得很好,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的命运,都和它牵扯到了一起,都和别人联系成了一堆。那个黄总今天或许会看到大舅的面子上对你很好,如果未来大舅有一天失去了他的权势呢,他也许只是一句话,就可以让我们家庭翻天覆地。” 父母都愣住了,没想到苏灿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如此的成熟,若非他是说从书里看到的,他们会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太早熟了一点!? 苏灿的这句话,是从母亲那个记事本中看到过差不多相同,然后演绎了一下的,自己母亲曾珂事实上很有开拓的心态,那句话也被她亲手书写在记事本之中,作为座右铭,苏灿演绎了一番说出来,就是要从根本上打动父母。 重生过后,他不甘于面对命运的安排。也想让自己的母亲,不要屈服于命运,自己去创造她从来不敢去想的梦想!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二十一章 做你从未做过的事 父亲苏理成,母亲曾珂,都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苏灿。不敢相信苏灿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然而却又相当发人深思。 苏灿知道现在父母的心思正处于动摇期,自己还要加一把火候才行,立时更进一步说道,“就算是那个黄总可以盘活现阶段的公司,那么未来呢,以后呢,这是国资企业,内部斗争激烈,黄总又能把他的位置保证在那里多久呢?谁敢保证不会发生第二次同样的动荡呢?” 母亲眼睛里闪过惶恐,这么一次公司的动荡就够人受的了,天天都有人在公司里面办公室闹着解决,时刻面临着失业的压力,幸亏自己儿子这边没再给自己添堵,否则母亲曾珂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更愁苦许多。 更何况,儿子的一席话说到了她的内心深处,她事实上也是一个潜意识中有独立意识的女人,从前就自己干过时装店,可是因为各种原因,都没有搞起来,这下就连丈夫苏理成都不相信她的能力,而她自己也没了自信,所以后来在这个公司,一干就是十五年的青春时光,从那个时候大家都叫她“小曾”,再到现在的“曾姐”,收获了一定的地位,但是这个公司也快到头了。 固执的父亲当过兵,很偏执于他自己的见解,但是因为苏灿这么一句“他们一家人的命运,时刻系在别人的手中!”,在如此动荡的局势面前,让他也不由得微微动容。 心忖若是真让曾珂呆在那个公司,是正确的选择吗? 苏理成“嗯”了一声,“苏灿,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你看你妈之前的那些下海经商的行为,只有亏的,没有赚的,她这个人商运不加!” 望着自己父亲固执而武断的话,苏灿并没有生气,正相反,苏理成肯这样让他带着参与家庭讨论,而非将他赶出卧室,就已经的确对自己这个儿子改观起来了。 “你说让你妈拿了那几万买断费,她做什么?她以为现在的服装生意还有原来的那么好做噢?这是不可能的!做生意就要讲究个尔虞我诈,你妈那种老实的类型,不适合做生意!” 老爸还停留在固有思维之中,却不知道在未来,诚信这东西很大程度上都成为了商务标准素质。 “商运也要看哪一种,老妈或许在服装上面没有建树,眼光也不好,但是其他的方面呢,还有其他赚钱的东西呢!?”苏灿淡淡一笑。 母亲立时对苏灿投来感激的目光,自己丈夫老是说她商运不佳,她也很委屈,然而现在自己儿子对自己很有自信,这让她的心结未免轻松了一点,“我眼光就是不好,否则也不会找到你爸这种从不懂得什么叫支持的男人!” 说着说着,曾珂就有些委屈,眼睛里泪水包了起来。 自己父亲也有些急了,声音都带着一些火气说道,“那你说嘛,你干什么,你做什么做得好?这娃娃马上上高中了,他还要考大学,曾珂,哪里还有让你再跌倒的机会?要我们再找你哥借钱,我受不了那个气!” 父亲也是建筑公司的小科员,父母薪水都不高,他苏灿也玩不起和别人拼爹的游戏,家里一些大的开支,一时拿不出钱来,都是向大舅借钱,自己大舅本就很看不起父亲,父亲虽然表面上不说,心里也不好过,现在终于说出口来。 “老妈,我听我同学说,他有个亲戚,刚开始搞文具店的生意,谁知道生意出奇的好,我最近也看了一下,夏海市并没有多少文具店,只有校门口的杂货铺有卖学生用品,但是很杂,商品也少,想要买一些好的笔,都在书店或者百货大厦才能买到,对很多人来说不免太麻烦了,更何况在我们这个街区,都没有人做这个生意,而其中利润虽然不是很高,但是胜在量多,如果做这个,相信生意也会很好,会很有前途!” 母亲停止了抹泪,愣愣的看着苏灿,“真的,你那个同学的亲戚,开文具店?” 苏灿当然是胡编乱造,若是以自己的口吻说出文具店赚钱,父母又怎么会听信自己的一面之词,而将全部家产投到这上面来。 当时真正意义上的文具专卖店,夏海市有的只是极少数,还没有形成规模,也是发展的黄金时期,印象中母亲正是给别人打工,错过了这段黄金时期,后来就算自己做,生意都没法越做越大,仅能让一家人生活水平提高了一个档次。而大舅每次亦用这个说事,来刺激后来公司发不起工资的父亲,若非母亲的这个文具店,他苏灿可能连大学都读不完。 可见当时一家人是如何的步履维艰。 苏灿意识到改变家庭命运的第一个契机,就在此到来。 “说得哦!”父亲嗤了一声,“现在搞这个这么少,能赚钱别人不都来做这个赚了?” 自己父亲就这个最大缺点,永远过于保守,不肯前进改革,否则他也不至于到了临退休,还一直都是一个单位连工资都快发不起的科员。 “老爸,你的观念太陈旧了,未来一个公司,乃至于任何一个行业,都在要求创新,某个广告也说了,D_it_fr_yur_never_d!在未来思想和工作岗位都处于饱和的状态下,只有创新,开拓才能在竞争者如云的地盘上杀出一条血路!”苏灿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重生过后,对各科目的复习成果,一定程度上给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自信,也让他生出迫切想要改变家庭状况的急切心思。 “别人没干,正因为和你们一样,想不到这个东西会这么赚钱,永远都要有先吃一口螃蟹的人,而且你们这并不算是尝试,而是有了前车之鉴,我的同学的亲戚,人家才开了一年文具店,就净赚了十万,这都准备开分店了,你们别等到遍地都是店铺之后,才回忆起我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 比父母早开文具店的是舅母亲戚的一个二姐梅兰,这个二姐梅兰和二姐夫贾政两个人是苏灿一提到就牙痒痒的人物。 整个的钻入了钱眼里面,属于那种明着暗着算计自己人的亲戚,当初为了租到好的店铺,不惜哀求大舅出面,利用大舅的关系来跑动,后来做大之后,竟然牛气到不买大舅的帐,以往逢年过节都会给大舅提来大包小包的礼品,到后来大舅被架空权利之后,竟然路上遇到都不愿意打招呼了。 自己母亲也想搞一个文具店,他们非但不扶持,还处处从中作梗,母亲想要拿的店铺,都被他们利用各种关系抢先租下。后来母亲开了自己的店子,也有大舅介绍的一些关系前来照顾,这个二姐竟然冲到自己家的店铺里面把人脉拉了过去,为此两家人差点打起来,闹得相当之大。 对方见风使舵,掉钱眼,且不惜一切利用任何可利用关系的丑恶嘴脸,在现在苏灿回想起来,则是无比的恶心,他也打算让自己母亲起来,把这一切消灭在萌芽之中。 苏灿这一席略微有些严肃而激昂的话立时让父母镇住了,眼前的苏灿竟突然老成起来,且说的话让人生不出反驳之心。 曾珂终于引起了重视,和苏理成讨论了起来,“要不然尹姐那边,我可以去说说,拿着买断费,再向他们借一点钱,我们就开一个文具店算了,一辈子给别人打工,毕竟也不是办法,儿子说得对,命运不是要别人给的!” 尹姐也就是大舅母,是大舅家掌管经济权力的重量人物。 父亲苏理成沉思了一下,点头,“可以啊,我不是不支持你,只是你要找到自己拿手的干嘛,儿子说的那个文具店我仔细想了一下,也可以要不然,明天你就去和尹姐说一说” 苏灿知道现在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命运已经改变,母亲搭上了黄金时代的便车。 “对了,儿子,你刚才说那个什么毒,伊特毒什么意思?儿子现在也学问高深了,说些英语我们也听不懂了”父亲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很英俊。 “D_it_fr_yur_never_d.”苏灿回过身来,“做你从未做过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里面父母联系了大舅那边,大舅方面对母亲作出要买断工龄,自己下海经商的举措为之诧异。他倒是有些对母亲的大胆抉择刮目相看,而苏灿却没想到,首要的第一场阻力,是来自于未来那些日子里很支持老妈的舅母和老姐。 这么提前了几年时间老妈打算下海,她们却首先跳出来提出了不同意见。 又是一场家庭聚会。 而这个时候,距离7月1号中考成绩发布,只剩一个星期时间而已。 ========= 全新冲榜中,兄弟们的推荐是壮大的能量!握手!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二十二章 横插一脚 “你这借5万,我们手头也紧,这曾娜明年也要读大学,也需要钱,你这工作得好好的,怎么就说不干就不干了呢?”舅母在家庭圆桌会议上皱了皱眉头,她的正前方是桌子上摆着的各种杯盘盏碟,上面是香喷喷的食物。 旁边的小弟胖乎乎的曾圆吃得相当过瘾,若是换成从前,苏灿保管和曾圆一个样,除了面前的食物之外,就算是天王老子也都吓不倒他,然而现在苏灿则更加专注于他们之间的讨论。 曾娜倒是破天荒对苏灿没有露出狂吃大嚼的吃相有些意外,有的时候她讨厌自己的这个弟弟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他长得没小弟曾圆这么可爱,然而坏习惯又不少,譬如此刻曾圆的吃相大致可谓是可爱,然而放在苏灿的身上就会引得她生厌,有的时候喜欢和不喜欢在她界定起来就是这么回事。 苏灿注意到曾娜的目光,抬起头来,对曾娜迎面一笑,眼眸子亮堂。 曾娜微微一愣,她什么时候见过自己这个弟弟这么阳光的一面,反倒让她生不出厌心,或许喝了点汤,脸开始泛红,头转开来,继续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接上自己母亲的话,“更何况,你买断工龄,又把借来的钱投到生意上面,苏灿如果没考上高中,要交一大笔钱,这笔钱哪里来?” 这下众人停止了吃饭,都纷纷朝着苏灿看了过来。 小弟曾圆也在这份上适时说道,“对啊,哥,我估计你要遭落榜!反正对你不是抱太大希望!” 他一副装作老练的模仿大人的说话,一时间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啪!后脑勺被他爸曾兆丁重重的拍了一下,小舅曾兆丁一眼就看得出从前是一个混过黑社会的,煞气比帅气多一点,黑着脸,说话急,“这个瓜娃儿,你看好假老练,你哥行不行!要你在这说!” 曾兆丁转过头,瞥了一眼苏灿,然后转向曾珂,“对,人家曾娜说得也对,你又不像我们,动辄几十万出入进账!你说你把钱投到生意上,你家苏灿撒子水平我们都晓得!考不起要喊拿钱,这些钱哪里来?” 小舅曾兆丁一直对苏灿有成见,也极为讨厌他,不为别的,只因为曾圆一旦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坏事,就栽赃到苏灿的身上,说是苏灿教他去做的,很多次苏灿完全没法解释,一次一次,导致了小舅对苏灿成见越来越深,甚至于到了见到他就讨厌的地步。现在有打击他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毕竟都在说自己的儿子,曾珂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人家也晓得努力了嘛,你说你动辄几十万出入进账,咋个嘛,喊你把钱借给我下,赚了就还你!” 小舅曾兆丁一时间嗫嚅起来,“我这些都是运转资金短期内也不能动的” 母亲踌躇了一下,“要不然我就借两万,我算了一下,买断过后我可以拿到三万四千,家里面除去这套集资建房,在这两年里存折上面还有六千,这里就是四万,借个两万,六万块钱,店铺租金,费用,加起来的进货投入也差不多了。” 看到母亲说的这么振振有词,不似突然的心血来潮,舅母似乎也动摇了一些。 “那你苏灿到时候要用钱,又怎么办?”大舅突然开口,看过来说道。 母亲犹豫了一下,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苏灿开口说道,“我相信我能考上高中的,不会让爸妈多花一分钱。” “嗤!”倒是小弟曾圆有些受不住他这么正义的表白,笑出声来,被苏灿狠狠的盯了一眼,连忙噤声。 “偶哟,算了!”曾兆丁笑了一声,“曾圆每次也这样说,最后又咋个嘛,你小学的时候也这样说,最后又咋个嘛不是说你不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实力,要量力而行,不要逾矩说一些做不到的东西有撒子意思嘛,你说是不是” 曾兆丁倒是察言观色的紧,看到苏灿以及苏理成的脸色不太好,最后的语气也马上缓和了一些,维持到一个不至于吵架的气氛。 “我相信。” 众人愣住,都朝着苏母曾珂看过来。 曾珂目光投向苏灿,流露出一丝放心的微笑,“我相信我们家苏灿,这次可以考上第三高中的!” 望着面前的母亲,苏灿心头生出难以名言的感觉,记忆中的中考结束,母亲也曾作出这样的相信,可后来的结果证实了苏灿让所有人都失望了,但是这次,苏灿知道自己不能让母亲再失望第二次,对不起她的信任。 看到母亲的坚决,舅母最终还是答应借给苏灿家两万,凑齐了六万,前期的启动资金是够了,接下来就是选址的问题,根据苏灿的经验,夏海市政府办公楼临街的下一层就有门面店铺,当初自己那个掉钱眼的亲戚二姐夫就在那里租用的店面,生意出奇火爆,那条街的背后就是两个学校,又在政府和一些办公机构门口,做其他的东西反倒没有那么火爆,唯独文具店成为了紧缺的地点。 曾珂提出这个地点之后,舅母居然也讶然说,“梅兰和她那口子贾政前几天也找到我,也想在那里租个门面,想要我出面,他们目前还不晓得想做点撒子,梅兰就是嫌她那份工作工资低了,就准备自己做,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一起搭伙噢!?” 苏灿吃了一惊,按照记忆之中,自己那个二姐和二姐夫要在一年后或者更久,才会选择在那里开店,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急,竟然比他还快,在几天前就找到了舅母!? 要知道那门口的门面可是市政府的地面,若非舅母和大舅出面,一般这个门面是绝对不可能轮到他们家,且苏灿知道在那里未来发展无限,如果让梅兰和贾政获得先机,岂不是历史又将重演!? 苏灿知道自己重生穿越过后会引发一系列副作用,却没有想到这趟的副作用,竟然这么棘手。 父母显然也十分意外,没想到梅兰两口子竟然也看中了那块地方,这倒是挺巧的,不过她倒是没朝苏灿那边想太多,只是觉得苏灿的推荐,竟然和两个成年人的想法不谋而合,自己这个儿子,还是很有几分了得的。 “这样吧”舅母有些踌躇,“毕竟梅兰那边我也要给她个交代,也是她先来找上门的,我过几天再确认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决定了,如果他们就是想要那个门面,你就只能选择旁边那个小门面了。我看他们也悬梅兰还在家里耍起的,她也没想好打了那个门面,要做点什么” 苏灿那个冷汗直冒,现阶段舅母还压根不知道梅兰和贾政两口子的本性,仍被他们外表有模有样的送礼蒙蔽,若是不经意的将母亲要做文具的消息提供给了他们,他们自然不会讲个先来后到,必定会第一时间干起文具生意,到时候自己母亲只能拿到那个小门面,资金也不如他们充沛,在竞争上面,必定会被他们死死的压下去! 苏灿心里着急,不过现在自然不可能揭露梅兰和贾政两个人的本性,这下子一下陷入了深潭,外加上自己这个舅母话又很多,难免不会说漏掉什么 苏灿下意识的扯了扯母亲的袖口,曾珂看了苏灿一眼,并没有回应,扭头对舅母说道,“那么也行,只是尹姐,我要做这个行业的事情” 舅母沉吟了一下,眼皮半垂的点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我肯定不能给你在外面乱说,毕竟,这个还是没得底底的事情,还不能拍板嘛”她事实上也有点隐隐觉得梅兰和贾政两口子有的时候有些狡猾,不过她并没有过多的证据,只是凭这么多年看人的经验来臆测,对梅兰两个人,自然还是留了一手。 苏灿松了一口气,看舅母此刻的姿态,或许已经看出了梅兰和贾政两人的一些端倪,这倒是稍微让人放心了一点,不过如果两个人还真想到了文具方面,要了那个大门面,历史不外乎再度重演。 苏灿知道自己这一刻也不能再做什么,外加上曾圆拖着自己去了大舅书房,他才在电脑上装了《仙剑奇侠传》,想拖自己一起玩,苏灿也有些漫无目的的跟着他去了书房。 大舅家里那个时候就配置了电脑,虽然苏灿这个时候看上去这台电脑未免显得太过于简陋,球面十五寸的显示屏,有些滑稽,不过在当时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电脑。 曾圆却有些失望,大舅正坐在电脑面前,摆弄着他的股票曲线图,看到两人进来,抽着烟的他也只是“嗯”了一声,没有顾及到坐在后面沙发上,看着大舅占了电脑,一脸不愉快期待他赶紧离开的曾圆。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二十三章 醍醐灌顶 大舅曾全明揉着脑门,点着烟,一口一口的抽着,盯着电脑屏幕上股票软件的曲线图,看似遇上了难题。 炒股是大舅的爱好,亦在他的圈子里颇有名气,大舅喜爱研究股票,集邮,收藏这一类的东西,喜欢博弈股市,大概亦是因为平时工作的人事,已经让他劳心厌倦,印象中的大舅在教训完他们这些小辈,并给他们理出来年成绩学习规划之后,都是点一支烟,背着手,走入自己的书房,打开电脑研究起他的股市趋向。 长大了因为工作辛苦,几年没有回家过春节的苏灿回想起这一幕,总是对大舅产生了无限的感激,他是真心的想要他们未来都过得很好,虽然说话僵直了一点,但是他潜意识里则十分希望未来他们都比他们更强。 甚至于有几次苏灿和大舅顶着吵架的时候,他也能够看到大舅目光中闪动的光芒,因为他就经常和自己的领导争执,亦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大概觉得苏灿的性格和他相像,所以有的时候生气归生气,不过真心却不以为逆,也不厌他,反倒很欣赏苏灿的性格。 苏灿看着大舅的背影,他还穿着那件印象中老旧的皮夹克,手拈一支烟,烟气寥寥。 重生过后想起后世种种,对这个男人的感激,就像是慢煲的酸萝卜老鸭汤,味道可以逼得人眼眶水花打转。 曾全明陷入了深思熟虑之中,五月份以来,股市行情很好,持续了近一个月的牛市,进入六月,四日已经到了今年的最高点1422.98,虽然最近略有降低,而现在的现象明确表现了中国股市并没有受到亚洲金融危机的左右,最大的问题就是值不值得再继续跟进? 之前老婆和妹妹所说的家里只有五万块钱并无隐瞒,现在股市上面,曾全明已经投入了十万有余,借着这轮牛市的跟进,股面价值估算已经到了三十万。 眼看着略有波澜,是继续跟进几个潜力股,还是见好就收,这就是一个难题,哪怕面对再有经验的老江湖,这也是在利益和风险双柄剑交锋下让人险象环生的问题。 曾全明自忖炒股时间不低,然而现今的局势让他有些热血发涌,毕竟账户上十万的股值一下子涨了两倍,且这种亲自操作得胜的成就感足以让他自信心暴涨,然而他也有冷静的头脑,大盘略有降幅,不过若是他再伺机而上,撕大战果,并非没可能。不过多年的老股民身份,又让他脑子里隐隐警觉,切莫贪心这是一条股市老规则,然而又有多少人评心而论可以明确的理解并恪守这条原则? 他的内心在极为激烈的交锋,火花四溅。 苏灿看到大舅面对曲线图和持股图皱眉的模样,苏灿心头一动,心想好悬,差点遗漏了这么一件大事。 九八年洪水带来的灾害性一系列后遗症就是股市的问题,因为几十年难遇的洪灾的到来,造成了巨大的生命财产损失,脆弱的民众心理防线一下子崩溃,股市连续下跌动荡,那段时间的股民苦不堪言,对于大舅这边的情况苏灿倒是不太了解,因为就算是大舅不高兴,他也永远是那副板着脸的样子,无人看得出他心里的想法,只有后来越来越老,被架空权力后的萎靡,才能渐渐的感觉到一丝辛酸。 虽然无法知道九八年洪灾时候大舅的股市战况,不过在后来的几次股市动荡之中,大舅都是见好就收,且明确的在跌势面前小心谨慎,再无霸气,就像是被咬过一口,心有余悸的那种姿态。 结合分析,苏灿觉得后世大舅那种畏首畏尾,是来自于心灵的破绽,再没有自信亮剑的心态,直接导致了在工作上也逐渐被对手蚕食,各路博弈下节节败退。究其根源极可能是来自于九八年的这场洪灾带来的股市大跌。 人生无常,在股市中背枪带箭跳跃腾挪的大侠曾全明,又怎么可能料到自己跃然森林腾挪的当儿,一场劈头盖脸的洪水砸的自己轻功失灵。 这场洪水的侵袭,看来不光给许多人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也在未来给大舅带来了如同附骨之蛆的梦魇。 苏灿明白现在他的力量虽然单薄,他还无法改变世界,无法覆雨翻云,然而他却可以从身边做起,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不受到无常命运的侵袭,为他们而战! 苏灿来到桌子旁边,这个时候小弟曾圆在原地磨皮擦痒,心里恨恨着大舅怎么还不走开,看到老哥上前,心忖他难不成还看得懂大爸的曲线图? 大舅手头边上有一只水晶烟灰缸,据说是一个他办成事的地产老板送的,十分昂贵,大舅用的时候也小心翼翼,每个星期都会清洗一次,而今趟则因为几天都陷入了这样的思考中,烟灰缸里面的烟灰已经堆了小山一般厚积。 苏灿来到旁边,说道,“大舅,烟灰缸满了呢。” 大舅奇怪的看了一眼苏灿,还以为他要帮忙倒掉,将手中的烟灰弹了进去,大概因为处于某个偏执命题思考中的人多半会对一些字眼产生兴趣,比如苏灿的这个“满”字,又让他陷入了对自己目前状况的沉思之中,“嗯”了一声道,“是啊满了。” 曾圆在后面的沙发上嗤之以鼻,投来一个鄙视的目光,心忖老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爱拍马屁了,还准备献殷勤帮大爸倒烟灰,做作!我很看不起你! 苏灿不动声色的端起烟灰缸,深呼吸一口气抡起,在小弟曾圆从疑惑到惊恐的眼神转变过程中,猛然朝着大理石的地面掼下去! 巨大的声音爆发自老姐的家里。 当!乒哩啪啦! ······ “疯了你儿子疯了!”舅母面色铁青的盯着一脸仓皇而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父母。 一大家人的围观之中,苏灿已经成为了动物园中最头大身黑的那一只黑猩猩。 地面全是碎裂的烟灰缸玻璃碎片,空气中还是漂浮四散的黑色粉末,烟头落满了一地,狼藉一片。 老姐曾娜知道这个烟灰缸对父亲的价值,陪伴了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乃至于后来一些人送的景德镇瓷烟灰缸他都没有作为替代,每个星期亲自洗来自已用,与那个红砂茶盅的看中度几乎同等一样,都是自己亲自冲洗。可以知道今趟苏灿究竟发了什么疯,把自己爸爸最心爱的物件给毁了。 最后苏灿一家几乎是被从大舅家里赶了出来的。 一大家子看到大舅的脸色死灰,包括小舅曾兆丁,谁都不敢久留,纷纷灰溜溜的离开,只是曾兆丁离开时还恶狠狠的盯了苏灿一眼,正因为苏灿,所以他们才走的这么狼狈。 老妈和老爸也是极为不明白今天苏灿的作为,回家的路上老爸苏理成狠狠的批评苏灿,“苏灿,今天你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大舅最喜欢那个烟灰缸,价值不菲,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这个娃娃怎么老是不听话” 曾珂虽然心头也是生气,不过看到苏灿今天被所有人围攻的样子,也于心不忍,“苏灿,是不是手抖了?失手打碎了也没什么” “失手?都抡起来朝地上摔了还叫失手?你哥多喜欢那东西啊这孩子脾气我看就和你哥一样,太古怪了!” 苏灿突然抬起头来,看向父亲和母亲,淡淡的说道,“妈,爸,我自然有我的道理,放心吧。” 不知道是因为苏灿的镇定,还是因为他说话间所表现的那种自信,让苏理成和曾珂竟然一时无语,也知道责怪无用,倒是开始商量接下来的后果,“你这几天也要找尹姐,你看这件事情” 母亲摇了摇头,“尹姐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我明天过去给她道个歉,嗨,你看这孩子,老妈这正在事业的关键时刻,你却出来捣乱,大舅今天哪里又惹到你了嘛,真是的”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二十四章 中考成绩 接下来的几天里母亲去和大舅母接洽得越加频繁,大舅母倒也不是习惯了颐指气使的人,也替苏灿想着,莫不是曾全明又惹到了这个性格和他同样要强的曾珂儿子,和母亲说话除了必要的抱怨之外,也让曾珂多花点心思在苏灿身上,关心一下他最近的学习生活。 舅母尹淑英大概觉得这中考刚过,家里给的让他考上第三高中的压力颇大,所以苏灿有点反常,年轻人这个阶段总归是这样的,也没有过分追究,和母亲曾珂之间的事情更多在如何促成这边门面的租用问题上面。 这边市政府管门口铺面租用的是秘书处的秘书小王,小王平时对曾全明这样的老干部也颇为尊重,舅母说的话也挺管用,门口的两个铺面就落在了舅母的头上,程序上没有问题,就看是母亲曾珂和梅兰,贾政两方谁占大头的问题。 虽然舅母也没有因此而讨厌苏灿,只是最近大舅的行为倒是让母亲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据说当天他们走了之后,大舅第二天一早五点钟就起床浇花,散步,然后就坐在客厅沙发上,一直愣愣的发呆,最近上班也是有些魂不守舍的,也没和舅母多说什么。 母亲倒是内疚极了,自然认为是苏灿砸了他心爱的烟灰缸,以至于大舅心痛,茶不思饭不想的。想要给大舅补上,却又发现以他们的家底,对那样的烟灰缸也没辙,总不可能重新买一个还给大舅吧,再说了都是一家人的事情,要真买一个送给大舅,曾珂倒是很明白自己这个哥哥,多半不会收。 这下曾珂倒是对自己大哥内疚起来,加上最近事多,中考成绩马上要下来,从前的担心也再度滋生,对苏灿的埋怨也多了。 苏灿听闻自己大舅最近的表现,心头松了一口气,原本想到自己那一砸确实有点冒失,不过若不是这样掷地有声,他苏灿怎么可能打动一个在机关市规划办主任浸淫多年的大舅。自己的建议大舅是绝不可能听得下去的,若自己是一个门门考满分的尖子生,大舅或许会引起重视,或者自己已经成年,有自己的事业。 而现在的自己,自然只能承受大舅的训诲,而没有资格去参与和给予他任何意见。难不成要坦诚告诉大舅水灾马上就要爆发了,我是从未来来的,九八年的股市相当动荡! 本来苏灿也定了心思,如果这次无法触动大舅,他会等到下一次家庭聚会,再想办法旁敲侧击,毕竟这也非一日之功,想要改变大舅的观念,如何让大舅听进自己的说话,是要费些心思的。 两个人都要门面店铺的消息也让梅兰和贾政那边知道,一方面二姐夫贾政笑着脸说这样一家人都下海经商了,以后就搞个家族企业出来。另一方面则让梅兰接连突击,想要从大舅母这边套出母亲究竟想要做什么生意。 梅兰这边的软磨硬泡,倒是引起了大舅母的警觉,她也不是笨人,总觉得这梅兰最近献殷勤也太频繁了一点,还不是想要弄清楚她小姨曾珂究竟要做什么。 尹淑英也只是推说大概是烟酒那一类的生意,梅兰倒是没有怀疑,在市政府的门面下做烟酒生意,那应该不错,不过在这政府大楼周围,烟酒的摊子倒也不少,这么插一脚进去,利润不免就薄了。 都没有说破,接下来也就是谁用大店铺,谁用小店铺的问题。 母亲曾珂本来想想算了,自己还是用旁边的小店铺比较好一点,这样前期的资金也够周转,投入也比较小,本来和苏父商量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动心,却被苏灿强力的打断。 苏灿知道现在是最大拉锯攻坚战的当儿,如果让梅兰贾政占据了大店铺,历史必将重演,伴随着两人的做大做强,他们的本来面目也将展现,所以全力劝服父母,提出要做就要大门面,前期投入或许过多,货品在里面看上去也不多,不过未来的发展潜力却很大。苏灿知道后来市政府二楼办都迁了址,第二层全空了出来,后来贾政和梅兰两人就干脆将二楼全部包下,做成了一个大型文化用品超市,未来的成就潜能巨大。 在苏灿一句“如果做不全力以赴,不做到最好,那么还不如不要开店。”之下,母亲曾珂和父亲苏理成深感以然,在大门面上也不相让。 然而就在梅兰和贾政盯着大门面不放,大舅母两下为难的当儿,却传出梅兰和贾政那边临时钱筹不够,要租用大门面所需要的钱数额倒是有点巨大,所以两人不得不放手死逮着的大店铺,退居小店铺,然而表面功夫却说得很好,既然小姨要大门面,他们也就要小的。 苏灿心忖天助我也,接下来的事情母亲就开始联系进货渠道,然后父亲开始对内联系装修,这个时候父亲公司的效益已经出现式微的趋势,他也较为清闲,所以倒还是有很多时间去腾出来弄门面的问题,再说了市政府和自己家都在同一条街上,在这里开店,不外乎就守着自己家门口给自己做事,所以一家人倒是进入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生活状态中去。 唯一的两点担忧就是不知道店铺开起之后,能不能赚钱,第二点就是苏灿的成绩问题,如果考不上高中,要教高价,这笔钱可真是对目前来说雪上加霜。 近几天里面苏灿都没有和刘睿,薛易阳两个死党联系,两人据说也都去串亲戚玩去了,偶尔也去一下那个光碟游戏室,他们获得了不小的地位,然而似乎王威威,林珞然等人听说据上次他们赢了过后也去过几次,结果那几天恰好是苏灿他们都适逢中考的日子,只有一些放了假的不面临中考的学生,对林珞然一行惊为天人。 后来王威威接连等了几天,还是没见他们出现,也就失望的走了,再没出现过。这倒是成为了刘睿和薛易阳的心结,林珞然那靓丽而妩媚的眸子,几乎填满了他们青春期大半的美梦。 七月一日。 今天是中考成绩出来,可以提供电话查询的日子。 吃过晚饭,电视声音被调小了下来,一家人如临大敌,母亲手头边上摆着苏灿的准考证,父亲则坐在沙发上面,手持遥控板,可是明显心神不属。 电视报道着夏海市的新闻,下面还打出了今天中考查询热线将在七点之后开通的消息。 相信现在夏海市成千上万的学生家长,都和自己家目前一样,守在电视面前,等待着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 苏灿感觉到这种凝重的气氛和如临大敌的场面,无形中扩张着他的胸肺,回忆宛如潮水,汹涌的漫入脑海,当初也同样的是这一幕,母亲蜷在沙发边上,听到成绩的低落和面部神情的委顿,不停骂着他苏灿,眼泪就流了出来,她刚决定了留在原来的公司,每个月钱少了,家里存钱的进度也缓了,一下子又要拿出这么多钱,又要去开口向别人借钱,那种对生活的失望,确是只有他们这种普通家庭才能体会的辛酸。 苏灿坐在凳子面前,正对挂钟,挂钟上的一分一秒,似乎正在对他进行宣判,他重生过后,命运审判书的宣读。 苏灿再也不愿回顾过去的梦魇,往往每趟考试他的感觉好的时候,结果却可以让他大失所望。明明认为自己这次考卷可以在八十分及格以上,偏偏一百二十分的题他可以考得只有五六十分。 他怕自己如今亦有同样的感觉,不是对自己不自信,而是过去的梦魇,挥之不去。 当!当!当!挂钟准时在设定的时间响起。 七点钟到! 母亲拿起电话,拨通了查分热线,全家人的神经立时紧绷了起来。 半晌过后,母亲失望的挂了电话,“占线!” 而过不了几分钟,母亲又略带激动的拿起电话,查分系统那头估计热线爆满,一时间无法打通。 就这么磕磕绊绊像是拉锯一样的拉扯一家人的神经,到了七点半左右,曾珂的电话终于接通。 等到那头要求输入准考证号的当儿,老妈曾珂拿着纸条的手都因为过于紧张而颤抖着。 一口气报上了准考证号。老妈警惕的拿起了笔,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冰冷的宣判语音响起,“准考证号:21358960。考生名字:苏灿。数学成绩:145分。语文成绩:135分。英语成绩:140分。理科综合成绩:105分。文科综合成绩:85分。体能达标成绩:35分。” “总分成绩:645分。”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二十五章 苏灿,早点回来大舅请吃饭 苏灿心头立时有了定数,语文,数学,外语总分都是150分,自己考了个145,失了5分,中考数学并不难,这倒是不应该有的疏忽,语文135算是出乎意料了,他大概知道自己背诵一些习题上会出问题,再加上作文的扣分,谁知道竟然才丢了15分,这样看来,自己作文应该是很高的得分了,那篇作文,这么说也引起人的共鸣了吗? 初中阶段的英语十分简单,140估计大部分的问题出在一些陷阱和英语写作上面,理科和文科综合都是120分的满分,理综的105,算是苏灿最满意的作为,而文科综合苏灿已经预料到了结果,85分对他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只是体能达标估计是在这几个星期前学校就统一组织了的,记忆没错的话,应该是50分的满分。 总体的升考总分是720分,自己达到了645,也算是满意了吧,话说回来回忆起当初的中考,他苏灿不过之考了四百八九,当初的第三高中收分线都差了十几分,交了将近六千块钱的高价。 之前的担心归担心,然而之后此刻的这翻成绩,还是没有和苏灿潜意识的预料中相差太远,也让他定了定心。 这个时候苏灿才注意到家里面的气氛冷得渗人,只有挂钟“滴答!”,“滴答!”,“滴答!”的响声。 老妈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手写的纸条发呆,老爸的表情在急促的变化着。 苏理成心里面想了许多的东西,从苏灿小学,周围的同学都考双九十分以上,就他在七八十分徘徊,这让他每次去学校都感觉低别人一等。而随后上了初中,每一个学期他都是四百分左右,在班里处于中等偏下,和班上顶级的尖子生差了将近两百分的差距。 偶尔一次题容易一些上了五百分,老爸老妈都似乎看到了希望一样的咧嘴微笑,什么时候见过600分这个恐怖的成绩!? 现在是七月一日,晚七点四十分,窗外天色暗了下去,今天气温有点清冷,电视里播放着声音到了仅有可闻的新闻报道,窸窸窣窣的,将整个客厅映照得明暗交织。 曾珂拿着手中的白色准考证,准考证此刻是位于背面,上面写着刚才记下的成绩,曾珂手有些发抖。 苏理成张着嘴巴盯着苏灿,英俊的脸上没有了往日那种面对领导的低廉笑容,反倒是眼角上扬起来,一副内心被压抑了一种巨大的惊喜,想要通过外表表现,然而面部却一时间找不到能够表现内心这种震荡相应的表情符号,因为从未有过,就如同一个人从未中过五百万,你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五百万这种巨奖后自己究竟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是狂笑,还是笑不出来,表情扭曲。 曾珂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苏理成则后脑撞在沙发靠背之上,也不顾这一下是否疼痛,仰头望着天花板,大口的喘气,用以平复心头的激动。 苏灿手忙脚乱,印象中老妈的哭,可是各个学校招生线出来后,因为自己考不上高中,家里拿不出钱的辛酸,而自己的父亲,则是被气到心脏病轻微发作,头靠着靠背,脑勺撞墙,用大口喘气来排解心中的郁结。 这一切再度重演,可是却是喜悦的眼泪,还有狂喜的激动。 母亲一下子跑来把自己抱住,说不出话,倒是父亲在旁连连点头,终于喘过心口的郁结,“儿子,好啊,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却又再找找不出要说什么,最后才缓过一句,“你真的懂事了” 苏灿含着眼睛里的水花,不让其轻易掉落下来,原来命运终于给自己开了通行证,他的人生,在这一刻,最终改变。 ··· 苏灿从未见过老妈老爸一宿未睡,竟然看上去年轻多了,之前因为公司裁员下岗的问题老了几岁的容颜,在这短短的一夜时间里改头换面,容光焕发。 母亲难得的用上了她珍藏许多时候舍不得用的化妆品,老爸早晨借着昨天的大太阳热水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T恤休闲皮鞋,说不出的俊朗。他保留着自己当兵的那副身子骨,只是平时工作和对苏灿学习操劳的压力过大,让他看不出从前的英伟,现在的父亲,竟然连苏灿都有些认不出了。 “妈,爸,你们夸张了一点吧。昨天晚上一晚上不睡觉,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把这些老照片摊出来看”苏灿哭笑不得,今天是成绩下来后去学校最后结业的日子,老妈老爸昨晚说了一宿的话,今早就把苏灿小时候的相册照片一一翻出来,两个人品头论足,春guang满面。 “儿子都起来了,呵呵,老妈在厨房给你煮了牛奶和蒸了昨天买的馒头,你今天还要去学校,初中是人生很美好的一个阶段,今天是你和同学告别的日子,儿子啊你要好好珍惜呢!”母亲眉飞色舞,并用她那个年代里最真诚的话告诫苏灿。 苏灿点点头,母亲这样说,也知道了自己的这个成绩,进入市一中已经绰绰有余,他苏灿在第三高中呆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 “我们儿子今天帅,当初我们去爬山,那个算命的道士不就说了么,他以后要当大官,你看我儿子这个潜力,果然是我生的。就跟我当年在部队一样,我手榴弹本来在连队里甩不过*米,后头我们连长嘲笑我,我就和他赌,结果就那一个月我天天绑着橡皮筋练,后头甩过72米,直接打破我们连长记录,吃了一个星期的肉,那个时候风光惨了!”老爸心情激动,也仿佛回到了那个热血沸腾的年代。 苏灿内心欣慰,十一年前的父母,还真的郎才女貌,之前被生活的重压压得喘不过气来,无法看出他们的优秀,现在生活最大的压力被自己解脱,他们回复了青春,一身轻松的两人,面容也焕发着无穷无尽的能量。 苏灿吃了牛奶馒头,随身拿了一支笔,一个小口袋,出门去学校前母亲特别叮嘱,“今天下午大舅请我们吃饭,这次不在竹轩居了,在凯莱宾馆,哈哈,早点回来噢!” 苏灿却先一步愣住了,凯莱宾馆是实际意义上夏海市最好的宾馆,是当时夏海市的一座地标,品牌是四星级,夜晚还要打出探照灯,将夏海弄得像是拉斯维加斯一样的感觉。 当时拉斯维加斯这种东西在苏灿脑海里没什么概念,印象中大概打了凯莱宾馆弹射灯的夏海市,也就和那个在电影里紫醉金迷的赌城有差不离奇样子。 所以凯莱宾馆当时都是夏海市最豪华宾馆的象征,能在那里面吃一顿饭,可是十分荣幸的,这也只有市委的领导和一些富商有光顾的可能,对于苏灿来说不外乎天方夜谭。 “大舅凯莱宾馆?”苏灿喃喃的咀嚼了一下两者的关系,倒觉得这个兆头有些不错。 ========= 推荐收藏,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二十六章 凯莱宾馆 门口的小卖部依然有炸着土豆的小吃摊,日光仍然会在每天上学的这个时间段斜斜以七十五度角斜射而下,新建的教学楼伫立面前,记忆中的那份高大,在此刻的苏灿看来却很普通。就像是自己高中毕业返回去看自己的小学,会觉得那些小时候看上去高高的围墙,现在不过一跳一撑手就过去了。 这就是从前的母校,自己初中和高中所呆着的学校,只是未来开学之后,他大有不会在这里出现的可能了。 回到教室,已经缺了不少人,班主任小周老师正在分发着成绩单,看样子苏灿来得算比较晚了,教室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刚出现在教室,小周老师就忍不住拉过他来,在他后颈上重重的拍上一下,疼的苏灿咧嘴,不过他知道自己这个年轻班主任的脾性,他往往有些真性情,虽然平时对于不交作业,或者捣乱的几个份子又打又踢的有点校园暴力,然而本质的心地也还是好的。 小周老师现在有种打量怪物的表情上下挑然的看着苏灿,然后将手中的成绩单递给他,“好哇!你小子是怎么做到的,645!依我看,你就是我们班三年来最大的一匹黑马!” 小周老师如何不惊讶,甚至于刚拿到这份成绩单的时候,连震撼的心都有了,班上最高分是唐妩,670分,其次班上平时排名第十的分也才610,而苏灿这小子一趟考试下来竟然达到了645的高分,这个分数俨然排到了班上第五名的位置。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平时班上成绩不过30,40名徘徊的学生,竟然一鼓作气考入了全班前五,小周此刻连忙抚着刚才他拍向苏灿的后颈,在他眼睛里面,此刻的苏灿天才得不得了,那对眼睛平时看上去不怎么样的,现在感觉倒是充满了智慧的灵动。十分担心刚才他的激动之下,拍坏了这颗聪慧的大脑。 知道苏灿这个成绩单的在这一刻也只有刚到教室领成绩单的几个平时成绩游弋在中游水平的同学,其中有一个刚跨出门,却立时怔住了,苏灿能够感觉到这个教室里这几个同学的目光,都把自己当成了怪物。 无论男女,前来拍照的人都穿着校服的白衬衣,苏灿对这一幕无比的怀念,女生们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娇嫩的红艳,唐妩无疑是全场的焦点,而她也是全班女生的中心点,根据回忆初中毕业回校领通知书过后,唐妩倒是和班上一些女孩最后去聚了餐。那也是唐妩最后和初中同学的聚会,当时有许多的男生都喝得泥泞大醉,知道对唐妩的三年追求也落了空。 甚至于还有一些上了高中之后,直接追到一中去的,这已经是唐妩传奇般的后话。 拍照的时候唐妩就在自己前侧,小周老师对苏灿这匹黑马的激动,也因为班上一个他很看好的尖子生这次发挥失常而淡了许多,大部分心思也都分这上面去了,所以也就没对人宣传苏灿,不过在分配拍照位置的时候,他还是将苏灿调配到了镜头的中心。 这倒是始料不及的,印象中苏灿的初中毕业照他依然位于照片的边缘,不起眼,灯光闪烁的时候,他甚至于刚闭上眼睛,所以以至于后来无数初中同学翻开照片一一对名字的时候,苏灿这副模样始终让人想不起他到底是谁。 而这趟苏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同时自信的微笑,快门闪闭的时候,婆娑的树影刚在他的身上白衬衣上掠过,胶卷的底片上,定格出一个帅气而阳光,拥有明亮大眼洒逸的男孩。 拿了毕业证,以及定了回校到小周老师那里领合影的日期,初中最后的一段日子,也就落寞了。 走在自己前面,和程云程兰两个美女双胞胎说着什么的唐妩,这个时候转过头来,那对弧度完美的双目扫向苏灿,然后故作很平静的说道,“一会有聚餐,你不来吗?” 程云和程兰则一脸惊讶的看着唐妩,这次聚餐本来是她们两组织的,准备好说歹说拖上唐妩,这样人气自然也会高点,刚才已经就有班上核心的几个男生要求把唐妩给加上,这不两女正和唐妩说着呢,唐妩也没有明确的答应,谁知道这么一转眼就问起走在她们后面的苏灿来了。 苏灿平时就处于她们这个圈子的边缘,成绩也不好,也不是那种运动型受女生欢迎的男孩子,今趟反倒受到了唐妩的邀请,程云和程兰两个人的嘴巴好半晌没闭起来。不过两女心头大定,这样说来,唐妩也变相承认了出席她们组织的毕业聚餐。 她们到不可能想太多,若是说唐妩看上了苏灿,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唐妩是那种眼界极高的女孩,更何况她新一学期必定会上到第一中学,而苏灿能否留在第三中学都是未知之数,两个人悬殊巨大,若是说唐妩对苏灿动心,她们估计马上就去跳江了。 苏灿看向唐妩那对明媚的眸子,心脏突如其来的一跳,原本从来就是冷漠而傲然的班长,竟然会主动邀请自己参加聚餐,这无疑是从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天方夜谭。不过苏灿知道唐妩的内心细腻,远不如外表所看上去的那样冷漠,她大概是认为以后大家就真的见不到面了,略微不舍,这倒让苏灿感觉有趣,当下摇了摇头,礼貌的说,“家里面还有事,你们去吧,玩的开心,祝毕业快乐!” 这下三个女孩都愣住了,特别是程兰和程云,嘴巴隙开感觉到不可思议,这场毕业就餐,班上董青云,高小山,廖海等不少明星级男生都争着要来参加,更何况是唐妩的亲自邀请,眼前的苏灿竟然拒绝,这小子还真的有些与众不同。 唐妩淡淡的“哦”了一声,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只是眼神深处流过一丝不满,稍许失落。 也许这次的毕业,就代表着未来不同人不同的命运和去向,散落天涯,再也不见。 人生往往是这样,来不及去忧伤的。 ···· 凯莱宾馆。当时夏海市并不常见宝马奔驰这一类豪车,稍微好点的轿车也就是本田雅阁,别克,大众,福特一类,甚至于就算是夏海市最顶级的凯莱宾馆,门口停着的车也只是雅阁,帕萨特B4。 今天一早老妈曾珂和老爸苏理成就将门面的货柜移入,门面的内部装修也准备妥当,硬件设施完备,剩下的就只等到货品进入,正式开业运营的那天。 老妈和老爸精神爽利,和苏灿一同进入凯莱宾馆的当儿,门口的服务员对两人倍加表情丰富,显然两人的风姿,让服务员也生出没准是哪号大人物的想法。 宾馆内部富丽堂皇,大厅的一个桌子上面,大舅等人都已然到齐,小舅,小舅母,小弟曾圆,老姐曾娜,以及舅母都在座,苏灿这么一家人到来,众人立时露出笑脸,平时他们的迟到,难免会引得大舅母和老姐一脸的不高兴,今天他们看上去则不以为逆,而舅母尹淑英,反倒是一脸的兴奋,竟然走出桌子,迎向老妈曾珂,“哦,这下子你们两口子宽心了三,哎呀,你们家苏灿是个儿娃子嘛,男生懂事冲起来就相当的了不起。” 桌子上也不过刚到的小舅曾兆丁一家略显有些疑惑,看嫂子尹淑英这么亲热而激动的举动,他们也没明白个所以然,究竟什么让曾珂和苏理成宽心了? 苏灿中考这事曾珂当时也就只打了电话给大舅一家报喜,至于小舅,他恐怕更希望听到他的公司又赚多少钱分红的消息。 桌子上的小弟还存着一副和自己老哥有难同当把他当挡箭牌的心态,他今次的期末成绩考得极差,今天来这里,就仗着有一个苏灿给他垫背,相信苏灿的成绩也绝好不到哪里去,众人要批评的话,估计也就拿他出气,所以也饶有兴致,不过看这个架势,仿佛不对。 怎么平时对苏灿很不屑的老姐曾娜,这个时候脸上的表情会如此古怪,一副仿佛第一次认识苏灿一样的对他打量上下。 小舅曾兆丁极善于察言观色,瞥了一眼态度转变巨大的舅母和苏灿一家,然后说道,“怎么了,门面开起来了啊?那么快所?” “门面开起来都是小事!”舅母呵呵一笑,有些激动且兴奋,看得出她是真心的为苏灿高兴,“苏灿的中考成绩下来了,你们想都想不到考了多少!” 小舅曾兆丁轻哼了一声,“哦,是不,下来了啊,考了好多嘛,考起三中没有嘛?”他也被此刻的欢庆氛围打动,语气都轻松了一些。 “何止考三中,这个成绩,就连一中都没问题。”一直没有开口的大舅却失了往日的稳重,率先说道,然后喃喃的念叨,“645分,你的成绩比起曾娜当年,都要高二十多分哦” ===== 还望兄弟们多多推荐收藏支持!奥堡感激不尽!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二十七章 有惊无险的饭局 舅母有些怨怪的盯了大舅一眼,似乎是怪他比自己还急,竟然提前就把苏灿的分数给宣布了,也不给所有人吊吊口味。 “你看你们大舅,平时比谁都像菩萨,今天竟然比谁都猴急!”舅母笑着圆道,在她眼睛里现在苏灿完全已经截然不同了。 众人也为舅母这句话笑了起来,反倒是大舅不太那么自在。 母亲一脸得意的朝苏灿看过来,父亲苏理成眼神里颇有些自豪,连自己这个大哥都没有那副板着脸的臭样子了,他才因为自己这个儿子倍加扬眉吐气。 小弟曾圆脸色一下子变了。 之前还准备说一个他妈那边一个和苏灿同级的亲戚姐姐的分数来刺激一下苏灿,然而这下一听到苏灿的分数,他可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姐会一改往日的模样,反倒对苏灿另眼相看,他虽然对中学的分数没什么概念,不过六百多分的感觉就像是他现在考试门门九十以上的那种级别。眼睛里自然对这个老哥嫉妒的同时还刮目相看,同时他开始担心没有了保护伞之后,他将第一时间成为众人的众矢之的,所以一下子反倒愁眉苦脸起来。 “六百多分!?”小舅曾兆丁瞪大了眼睛,“不得哦!” 最近中考也成为了夏海市热议的话题,他自然知道六百来分是什么概念,他最近饭局上接触到的几个高官和富商儿女的成绩范围,只有少数平时测验上了六百分的,不过在饭局中就已经是焦点,虽然当中有不乏周围人讨好奉承的意味在其中,不过至少这也是高分优越的一种代表,若是三四百分,你就算是省委书记的儿子,也不会有人拿这个谄媚奉承。 所以他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前几天工商局长的儿子估分540,而自己的外甥苏灿竟然比工商局长儿子的分还高个百来分。这和他印象中的反差就大了。 “怎么不会!”舅母先一步拥护着苏灿说道,“之前不是听曾珂说了嘛,人家苏灿最近努力得很了!晚上也不去和他们刘睿那几个伙,自己都在家里面看书答卷,我就说嘛,苏灿这么聪明得个小伙子,再努力一点,男孩子有什么做不到的,后劲大得很噢!” “有没有这个可能,他之前的成绩那么差,怎么会一下子变得那么好!”老姐还一副不服气的转过头去,看着自己的目光多少有那么一些疑惑,自己这个平时成绩在她看起来差到不忍目睹的弟弟,怎么会一转眼之间就考上了六百这个大关,还是六百四十五的高分,难不成就是中考前的复习?什么复习可以这么牛?她始终心里面有些落差,短时间没法坦然接受。 “能喝不,喝一杯?”大舅曾全明居然端起了酒杯,也给苏灿示意一下。这倒让全家人一愣。 曾兆丁则叹了一口气,这小子这个分考得也太震撼了,难怪连曾全明都不计较之前他摔了烟灰缸的事情,还真是没想到。倒是自己这个大哥曾兆丁清楚,他什么时候会这么主动的递酒邀别人同饮? 就算是领导或者同辈,能够让他主动邀约举杯的,还真是少之又少,就连单位机关领导几次都是为了避免冷场,主动和他碰杯,多少弄得领导不高兴。 这也是曾兆丁觉得自己这个大哥转不过弯来的地方,你说你能力突出,只要人事方面圆一点,平时和领导喝酒也别这么傲,谁会对你有怨言呢。你这官还不是蹭蹭蹭就上去了。 老爸苏理成还有些犹豫,“这年轻娃娃,还是少喝酒” 结果苏灿就直接拿起了大舅开的五粮液瓶子,给自己的酒杯注满,一口饮尽。 和大舅的这一杯,是无论如何也得喝的。 众人一愣,皆没想到苏灿如此爽快,大舅也错愕了一下,他平时是最讨厌小辈喝酒,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然心情会如此舒畅,也破天荒欣慰而刺耳的一笑,一口喝干。 一家人都是愣愣的没啥反应,大舅几乎没有笑过,然而他今天破天荒一笑,虽然笑声难听刺耳,但是足以让全家人都有些震动。 “你上次摔了那个烟灰缸,让我少亏了二十万,”大舅手中的酒杯顿桌,一句话终于说出口,未免在这个桌子上有点惊世骇俗。 “啊!”和大舅没有过多交流,还是今趟首次听闻的舅母吓到双腿一软。 “什么!?二十万!?”小舅曾兆丁虽然也向来爱用商业上的事情来刺激大舅,譬如说自己一个月工资顶的上他三个月,然而接下来还是被镇住了,二十万毕竟在这个年代也不算少,至少在夏海市,足以开一个公司了,而他那个玩具店,一套盘下来二十万也差不多。 一直以来所谓的几十万出入进账,那也不过是小舅老板的钱,和他无关紧要。 “事情不可太满,弦过满而断,人自满而惭!”看到众人一脸惊异,大舅干咳了一声,“股票上面的事也就这么一个道理,苏灿那天把我烟灰缸砸了,我最近几天心里面一直都在盘算着,我手头上的股票是抛还是稳?最后我决定提前出手抛售,幸好抛得早算早,上个星期开始股值就跌得厉害!我手上几股都跌了,我粗略算了一下,如果还拿在手上,恐怕要亏将近二十万!” 一家人这才从惊恐中回复过来,当下也明白为什么大舅会把聚会地点选择在凯莱宾馆这么高档的地方,这是股票上面狠赚了一笔啊,喜庆的氛围立时更浓起来,父母更是心喜,原来上次苏灿不小心打碎了大舅的烟灰缸,却引发了曾全明的深思,最终做出了合理的判断,规避了风险,虽说大舅是主观操作者,可是苏灿这小子的无心之失也是重要功臣之一。 小舅曾兆丁也举起酒杯和一家人同乐,不过这个过程中倒是偷偷的扫了苏灿一眼,心里面对苏灿的印象又有了一些改观,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有这本事。 想到苏灿中考成绩优秀,这下又无形中帮助了大舅,父母更是喜形于色,老爸苏理成频频给大舅敬酒,两人竟然一来一去竟然兴致颇高,平时看不起苏父的曾全明今天也倍加看他顺眼,连连要他和曾珂两人把苏灿照顾好,未来这小子大有前途,一家人也跟着争光。 苏灿则是暗呼侥幸,他没料到事情来的这么突然,原本认为股票会随着水灾到来的大盘一起跌宕下去,那个时候大舅才会亏钱,谁知道个体差异有差别,大舅手捏的几支股票就属于那种短时间狂涨,而后暴跌,自己误打误撞,大舅又很配合顿悟的操作,这才规避了风险,否则不用等到水灾到来股市一片乱腾,大舅就已经败得一塌糊涂了。 “我也不打算继续投入了,这赚了这么大笔钱,拿点出来赞助曾珂的文具生意,再说现在股市大盘走低,观望一段时间再说,要炒股,我最多也只投十万进去了”众人再问道大舅股票问题的当儿,大舅头脑清醒的说道,倒还是没向小舅那样,一听到这个很赚钱,就把不得入股投入进来,让大舅帮他操作,大舅这番话,也暂时绝了他的念头。 席间小舅眼尖,看到了市上的几个重要领导和富商也在附近的桌子上,连忙过去走了一转,后头对面那头几个夏海市商人很明显也认识大舅,也端着酒杯过来,这种过场走穴是很平常的事。 大舅之前和老爸喝得挺多,也十分高兴,借着酒劲也去了对方的桌子上,和所邀请市分管商业,规划建设的副市长雷礼敬酒喝了一杯,倒是让副市长雷礼愕然。 大舅出了名的是脾气倔的书袋子,恃才放旷,谁都不放在眼里,然而今趟却破天荒的说了好几句好话,外加上市领导那些头头里面,大舅也最看得上雷礼这个副市长,只是平时不大挂嘴边上。 雷礼被大舅破天荒主动敬酒本就够诧异的了,想上次机关评先进个人,还是他给大舅挂的帅,结果大舅不理不睬,一副标兵的傲气,让雷礼心里面不舒服好一阵,今天大舅主动敬酒的这种反差,竟然让他产生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一个副厅级市长,竟然面对一个建设办正科级的主任有这种感觉,说出去也都好笑。 而最后曾全明趁着酒兴的一句“我就佩服你那全市改革的提议方案!”更是说到了雷礼心坎里面去。这也是他仕途上最大胆的一次尝试,走的是颤颤巍巍,压力也大,周围的人阿谀奉承的多,反对他的也多。 这么一段时间里面,就没有这个平时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曾全明这句话说得让人如此舒坦。 破天荒看到了曾全明的另外一面,再联想他的工作能力,雷礼在今天这个饭局之后,也暗暗的留了个心,曾全明这个人,脾气虽然倔了点,没准两人还很谈得来,而且他在工作上,更是一块能征善战的料子,就这么淹没了,也是可惜。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二十八章 时节明媚,会战群雄(上) 七月盛夏,时节明媚。 夏海市都笼罩在和煦的晨光之中。 苏灿戴着墨镜,一顶鸭舌帽,牵起刚买的一辆自行车,对面的单位居民楼里,刘睿和薛易阳也相继提着自行车下楼。 刘睿的自行车倒是早一年就买了,他在第二中学读书,平时都是骑车去上学,这辆车是一趟变速赛车,不过是叫不出名的杂牌子,薛易阳的车倒是提前几天向他的表姐借的,还被千叮万嘱不准刮花损坏才答应借予。 夏海市得名于一个位于郊外的内陆湖,夏海湖是盆地第二大淡水湖,当地人习惯将其称之为海,且整个湖泊和周围群山的关系,夏海市被调节得冬暖夏凉,后来成为旅游景点,也有其硬件的因素。而之后夏海市环湖修建了无数的旅游设施,这在当时就已经初具雏形,成为了苏灿等死党经常放假骑车环湖欣赏风光吃点美味烧烤最惬意的日子组成之一。 顶着阳光明媚的时节骑车环夏海,那是极为享受的事情,以至于在这之后,夏海市被评为旅游城市之后,夏海市人最喜欢做得事情。当然那个时候的自行车租用市场才会兴起一股旋风,骑车环海也成了夏海市人每个周末或者聚会里颇有意义的事,甚至于那个时候自行车俱乐部层出不穷,现在他们想要去租自行车,一来店铺很少,二来价格昂贵,很不划算。 苏灿倒是暗暗留心,自行车市场也是一大发展的前景,亦是母亲事业开拓的一大突破口,如果能够引领整个风潮,从中大赚一笔,也不是没可能,倒是等到那个时刻还有一段时间,不知道这段时间里面老妈的事业发展状况,也许到时候并不需要插足这个行业赚这个钱也说不定。 “捷安特!?”薛易阳摩挲着自己银质镀色的车把,在看到流线车身上面的标识,惊讶到合不拢嘴来,要知道当时就算是在夏海市的自行车最大卖场专卖店之中,也没有捷安特牌子出售,这种自行车在当时也只有大城市中才会看得到,亦是很贴合欧美时尚感的设计,整个车架子前卫而富有一些大胆的设计,看上去美观大方,和薛易阳,乃至于刘睿两人的赛车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档次。 大舅说到做到,自从上次凯莱宾馆之后,就打算给苏灿配置一辆自行车,小舅一时间也因为大舅炒股一役心生佩服,主动要求将苏灿自行车选择一事给包了下来,时值他路子广,从省会蓉城一家户外用品专卖店的老板那里通过渠道专门调了一辆新版的捷安特赛车,和新一批到夏海的货一同发了过来,车值将近一千五百块钱,而私下里大舅更个人主动给了苏灿一千块钱奖励,这下本来每个暑假都算得上是穷光蛋的苏灿,日子一下子好过了起来。 就算是在市一中里,骑捷安特上学的人都不多,虽说捷安特在一中子弟云集的地方不算什么价格高昂的东西,不过在夏海市当时还真没有卖的,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所以苏灿这么一下到让薛易阳和刘睿睁大了眼睛,好一阵羡慕。 “你这次考试并不怎么样啊,怎么一下子待遇像是翻了个一样!”三人出了单位门上了公路开始环海,苏灿开档一蹬,整辆车轻飘飘的就游出去了,上坡也不似两人那么费力,且苏灿一身休闲,配上这辆赛车,还真有几分阳光帅气的洒逸味道,竟然一时间把两人的风头都抢了,弄得刘睿好一阵郁闷的使劲蹬车才和他齐头并进,询问道。 “也许大概上高中没问题,家里人放心了吧。”苏灿的考试成绩并没有给他们真实的数据,只是说比平时考试好一点,也就是五百分左右,而薛易阳倒是考了个560分的高分,刘睿也在540左右,刘睿这个成绩上市二中没有问题,倒是薛易阳上一中很玄。 记忆中薛易阳上一中是交了高价的,不过他这个成绩,已经在苏灿那套内部试题的影响下,提升了三四十分,至少也能少交一千多块钱了。 两个人心忖这才合理,苏灿家对他的要求不似两人那么高,他的那成绩,上市三中已经没问题,当然后顾无忧,而他们的起点自然更高一些,目标都定在一二中,现在看到苏灿的这种理所当然的休闲,反倒有些同情起苏灿来。 苏灿并没有告诉两人的真实成绩,一方面并不愿意声张,在整个单位大院里他的成绩算是中下游的,这么一下子足以让单位上那些成绩最好的人也望其项背,这毕竟太过于反常。另一方面,他也是要有教训教训薛易阳这小子的成分在里面,那个赌约仍然有效,他还等不及看这小子出丑的样子。 一路上环湖的风景优美,大片的稻田和绿油油的胡豆苗,迎面就是一股内陆湖泊略带腥味的海风,以及青草的香味。 回到了十一年前,后世印象中夏海湖的景点改造还没有进行,不过眼前这些已经拥有让人极度怀念的感觉,日后自己为生活四处忙碌奔波,鲜有机会这样停顿下来回到家乡,看着这些令人舒爽的一切,只怕就算是回来,也没有这样轻松毫无背负的心情了。 苏灿感受到自己年轻,然而却体能有限的身体,已经制定了在这个假期中锻炼身体的计划,大舅给的一千块钱,他打算用来有计划的锻炼,十六岁的自己正是长个子的高峰期,他可不愿意自己重生一趟,个子比从前还矮,至少现在他在薛易阳和刘睿三个人之中,个子就是最矮的一个。 环湖半圈,到了内陆湖的对岸,这里当时繁荣就在于有很多渔村和农家乐,也有政府出资修建的一个娱乐广场“月湾角”,一些小型且别致的宾馆也临湖而设,倒是弄得这里成了夏海市一个娱乐地点,许多从外地来的人反倒是不喜欢在夏海市内入住,反倒对这些临湖别墅型的小宾馆农家乐感兴趣。 后来市政府投其所好,手捏着旅游城市建设专项资金25亿,大力的环湖修建度假山庄,旅游业一片繁荣。 现在看来,这个月湾角是最早一批修建的娱乐广场,中心有一个喷水池,然后四散开去就是不少的农家乐,临湖处是一家最大的宾馆,老板据说在市里和一些高层有点关系,弄到了这么一块位置,而这里的风味烧烤也倍加闻名,甚至于后来成为夏海几大品牌之一。 三人骑车适逢于此,也就是等着吃这顿烧烤,骑了半天车,又累又饿,能够在这中转站美美的吃上一顿烤鱼排和烤鱼片,就着特质辣椒面的调料,一口下去,真是味美鲜甜。 话说回来,苏灿也是很久没吃过家乡的特色烧烤,现在馋得口水都要流了下来。 进了“皇室居”的广场,薛易阳却愣住了,原来皇室居做得宾馆生意临湖,修了五层楼的宾馆建筑主体,而旁边则全部用木板搁置,做了一圈烧烤啤酒广场,两三把沙滩椅,一张桌,一顶遮阳伞,分布于广场上面。 而此刻这些小单位的桌椅上面,竟然热闹的坐着不少和他们年龄相仿的男男女女,且这些人穿着在当时都很为时尚,运动休闲,脚下踩着李宁或者耐克,阿迪达斯的运动鞋,在桌子上打牌的打牌,吃烧烤的吃烧烤,车棚里停满了自行车,看来这群人也和他们三人一样,都是骑车集体聚会来着。 “噢,那谁啊,不是薛易阳么!”一个人从三张桌子拼好,有十几号人的椅子上站起来,朝着他们三个这边走来,脸上似笑非笑,刻意大声的说着。 薛易阳脸色一下子有些变了,这群人都是一中的,不过却来自各个班级,一中圈子大,有些人都是从机关幼儿园,甚至于小学就认识了,这么一来,上了初中高中,大家也在一个圈子玩,这么在盘根错节的延伸出去,圈子就大了。 这群人显然也是约好了在今天一起出来环海游玩的,正巧碰上,而说话的那人是薛易阳一个班级的,叫做李艾,平时是班上几个子弟圈子里调皮的人物,相当横行霸道,薛易阳初二的时候和他闹过矛盾,从此两人就互有芥蒂,李艾今天在桌子上打牌颇有些顺风顺水,外加上啤酒喝了不少周围的人一捧,再吹了一下清凉的海风,一下子飘飘然起来,看到薛易阳三人,发觉一下子就有了项目。 ==== 还请大家多多收藏推荐支持!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二十九章 时节明媚,会战群雄(中) 苏灿敏锐的注意到薛易阳的异样,再看站起来的李艾一脸得意看到他们像是碰到什么惊喜的一副样子,心里面就大致的有些明白。 现场一中的学生至少有二三十来人,顶的上半个班级的人数,李艾这么一说,那在一大张桌子上的人纷纷看过来,显然不少人也认识薛易阳,有些都友好的打着招呼,邀请他们三个过来,而李艾以及他那个小圈子的一中几个子弟,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容,不过总觉得有些阴恻恻的面对他们。 薛易阳不好拒绝,外加上这里认识的几个人平时关系还不错,一时间也就拖着苏灿和刘睿前来,和他们同一个圈子。 “薛易阳?”侧面一桌的女生中有人叫起了薛易阳。 苏灿和刘睿看过去,心头立时莫名的跳了一下,旁边一张桌子上是几个女生。最惹眼的是其中一个身穿淡粉色紧身小背心,下身是修身运动裤,一双红色耐克运动鞋的女孩,头发在脑际梳成两束,柔顺的垂落下来,面容娇美,眼睛弧线完美而姣好,这么迎着当面的阳光,口里还咬着一根饮料的吸管,正微笑着看着薛易阳,同时眼睛在苏灿和刘睿身上打量。 苏灿隐隐知道这个女孩子的身份,一时间却又挺为模糊,毕竟那是很久远的记忆了,然而想起来却很美好,现在再看到,心口莫名的就加快了跳动的速率。 “噢,灵珊,你也在啊!”薛易阳似乎找到了避开李艾那一桌的理由,和苏灿三人来到他们的桌子边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他和陈灵珊也算认识的朋友,现阶段在这里遇见,因为碰到李艾一伙的郁闷心情立时消了下去。 面前的这个女孩竟然是陈灵珊,苏灿苦笑,就是自己小学时代暗恋的女孩。 也是薛易阳误认为他苏灿准备考一中旧情难却的人,算的上是初恋了,还真是挺巧,那时候的陈灵珊就是美人胚子,苏灿相信暗恋她的人不计其数,他不过是沧海一粟,根本就排不上号,后来也知道陈灵珊在一中相当的受欢迎,后来考上了北外,不知道后来是模特还是明星,不过属于不太出名的那种。 陈灵珊对薛易阳点点头,而后她旁边的女生也有一句没一句的调侃起薛易阳来。 看上去薛易阳也没打算向面前这一桌的女生介绍他和刘睿,倒是引得刘睿频频露出恼然的神态,薛易阳就当没看见,望向烧烤摊,“你们想吃什么,我去烤点。” 一个女孩笑道,“不用了,我们这里是统一凑钱算份子的,你们自己想吃什么自己烤,我们会自己拿的。” 薛易阳当时有些不乐意了,怎么说着自己倒像是和你们格格不入的外人了,旁边却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组织这场聚会的薛易阳班长王学兵连忙出现圆场,“怎么,薛易阳,你带着你朋友来聚会啊,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不如加入我们,大家先出一部分钱,到时候平均算下来多退少补怎么样?反正都看你们,成不成都行。” 李艾则是有点郁闷,本来还说他们这圈子的人都在,眼看薛易阳他平时就很不爽,连带着看苏灿和刘睿也觉得这两个也不舒服,很想挑出一点是非来,谁知道现场认识薛易阳的也不少,特别是级花的陈灵珊和他关系看上去也不错,这个班长王学兵平时也很和薛易阳谈得来。 一中的这个圈子比较现实,想要获得别人认同感和尊重,如果你家没有权,那么至少要有钱,如果没有钱,那么至少你的成绩要不错,让人看上去有那么一回事,很优秀,才会对你尊重,特别是向李艾这类在一中很跳仗的学生。现在薛易阳有王学兵和陈灵珊两大靠山给他傍着,他要动他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自己陷进去。 虽然没法明着里找点碴,他倒是从旁嘿然一笑,“学兵你也太不仗义了,我们这都吃喝耍了一半了,还让他们三个出全份子钱,你以为人家父母都是张锡他们一簇家庭啊,怎么也就折算个二十块意思意思吧,不够的我们这哥几个添一下!小意思而已。” 张锡是他们这个圈子里为首的人物,家里经商,爷爷据说还是市里的某个领导,打一个电话就可以摆平任何纷争的人物,倒是没李艾平时那么狐假虎威和霸道,不过一旦惹着他的人往往下场都很凄惨,李艾这句话暗指相当明显,你薛易阳家庭不过是工薪阶层,怎么可能和他们能够平头核算,表面上像是在为薛易阳着想,所说的话看似无心,实则带着很看不起和侮辱的语气,知道他们两人有矛盾的人,不免都会注意到这句话里的暗喻。 几个女孩饶有介事的盯着薛易阳,陈灵珊看了李艾一眼,表情多有不悦。 王学兵一拍脑袋,“是!这事怪我,也没说一下,是,这大家都活动到中途了” 苏灿抬头,看了看一脸打算看他们窘样的李艾,再看了一眼王学兵,笑了笑,“原本一个人要多少活动费?” “本来是五十块的,现在你们加入的话,就一个人折算二十块吧!” 薛易阳和刘睿对视一眼,苏灿明显看得到两个人的表情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两身上也就只揣了三十块钱,这在当时初中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巨款了,那个时候一个人如果有三十块钱,可以支持玩好长一段时间了,像是一个人随份子交五十块钱的这种活动,对他们来说不免太高了一些。 两人虽说很想在李艾的面前冲一冲,不过好歹能力有限,他们带的钱根本就不够,三人一起出去玩的时候,苏灿的钱从来就是最少的,两个人有时候也不要苏灿给钱,所以现在也根本不指望苏灿。 谁知道苏灿就先把钱包掏了出来,隙开缝隙,这下则让李艾,王学兵和坐在苏灿前排的一干小女生都看愣了,那里面是一叠整齐的青蓝色百元大钞,当然其中不乏一些五十的零钞,厚鼓鼓的,这就算是拿一个成年人来说,恐怕都是两个月的工资! 然后苏灿从中抽出一张一百的,一张五十的,递给王学兵,“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们也不能弄特殊嘛,也进入多退少补的行列好了。” 然后他在薛易阳和刘睿将视线完完全全锁定在他手中钱包的当儿,一个回收,揣回了裤兜之中。 两个小子喉结都吞吐了一下,明显对苏灿这小子像是一下子镀了金一样惊愕莫名。 这个年代,夏海市普遍工资都在四五百左右,就算是大舅那一级的公务员,工资也在九百到一千块钱徘徊,所以苏灿这钱包里的一千块钱,已经是他们这种普通初中生小屁孩平时无法接触的巨款了,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或许才有那么大一笔进账。 王学兵收了钱,掏出本子记了一下,他也是聪明人,看出了苏灿举手投足不凡,没准也是哪号人物,所以更没有表现出任何倨傲的神态。 李艾吃了一鳖,刁难被苏灿一个太极推手化解,心里面很不是滋味,特别是看到苏灿包里鼓鼓的钱,更对他心下嫉妒,狠狠的盯了他一眼,苏灿反倒并不动气,对他淡淡一笑,他没打算和眼前的这些初中生一般见识。 坐在他们对面的几个女生立时间对待他们的态度都大不一样,陈灵珊显然看到了苏灿面对李艾那无视的风度,眸子眨了眨,对苏灿倍加留意起来。 “斗地主,是男人就得斗地主,我表哥在蓉城那边已经玩疯了,他们高中上课,老师在上面讲,下面就围个圈,斗得热火朝天,期末考试不一样的上重点线。” 是男人就得斗地主?这什么说法?虽然不情愿,苏灿三人还是被这边一中一众人顶上了牌桌。 李艾下来就和他们那个圈子里商量着苏灿,几个人俨然已经把苏灿当成了任由宰割的羔羊,斗地主这种牌类运动不像后世那种是联网棋牌的必玩项目,那个时候刚刚从省会蓉城传到夏海,这些一中圈子里对时尚触觉把握敏锐的人先玩了起来,由于接触较早,技术更定领先,在今天这场聚会上是赢多输少。 而这些参与的人大多也是第一次听闻这个棋牌玩法,刚刚学会就开打,输面较多,更不懂得算牌,默牌这种后世人人都会的小技术,所以被李艾等人赢了个通透。 苏灿三人吃了点烧烤,刘睿和薛易阳架不住旁边人的引诱,最终加入了斗地主的桌面上,大感这种牌类玩法新奇有趣。只有苏灿发现李艾那边两个死党孙子仪和王星在给他们讲解的时候,脸上挂着阴阴的笑容,而张锡这个官宦公子,著名人物叼着根烟,和旁边一圈打着牌,根本无视他们三人。 原来是把自己当成了大羊啊,苏灿心头喃喃的这样想着,也打算教训一下这帮市一中子弟,接二连三,还真认为他们死党三人好欺负了,再说了,看薛易阳的样子,平时在一中受得气也不少,刚才自己出钱那一手,就让两人面子有光,现在再出手惩治一下对方,给薛易阳出一口恶气,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苏灿点点头,对场上期待着他们开局的孙子仪和王星两人一笑,“我听懂了大致玩法,真是一个新奇的东西,他们两个可能要消化一下,不如我们先来玩怎么样?” “可以啊,不过这次就真的赌了啊,一张牌一块钱,敢玩吗?”孙子仪高调的说道,周围的人也都诧异,刚才和大众玩,也就是一张牌五角,他们都赢了将近四十块钱,现在一下子提了一倍,刚才输了的人虽然诧异,不过也没敢在李艾等人面前多说什么。 “是不是赌大了点”一听到一张牌一块,薛易阳心里就很不争气的跳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苏灿怎么变那么有钱,不过好歹也是他好兄弟,如果输了出去,他心里面也肉疼,特别是输给李艾一伙。 “一块?”苏灿皱了皱眉头,“平时‘跑得快’都玩五块钱一张的,今天就来五块吧,横竖我也第一次玩,要玩就玩开心嘛” 孙子仪和王星心头一突,虽说他们有信心,不过五块钱一张牌,这可玩的够大的,要知道有时候斗地主可是能让别人一把牌都走不了的,手上十三张牌捏着,那算账可就恐怖了。 正在犹豫的当儿李艾一把推了推孙子仪和王星,笑了笑,“好,没问题,你既然要玩,我们平时也就玩这么大差不多,来啊。” 两个人也一咬牙,今趟如果连这个只玩过“跑得快”的雏儿都打不过,他们也不用混了! 然后苏灿就在薛易阳和刘睿两个惊为天人的目光下,和孙子仪王星两个人打起了五块钱一张牌的斗地主。 场面惊心动魄,周围的人越围越多,毕竟五块钱一张牌,这个赌约可是触动人心的。 “一百一十,一百一十五,一百二十一百六十五!”数着钱的薛易阳一拍桌子,激动到差点跳起来,十多场牌局打下来,苏灿一共赢了一百六十五块钱,不是等同于刚才他们凑的那份子钱,都由李艾等人转手帮他们交了! 再看孙子仪,王星和李艾这边,输得俨然十分惨痛。 他们这边轮了桩的来,最后就连张锡都忍不住丢了烟头出手,打牌的时候又一支烟接着一支烟抽。 最后猛地烟头一甩,牌一丢,“妈的,打锤子打!一直输!” 周围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赢得满手红的苏灿,毕竟这个赌码极大,李艾张锡等几个打牌过程汗如雨下,而他镇定自若,偶尔输了也毫不露怯,几个女孩子看到苏灿就连面对她们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张锡都面不改色,再结合张锡的毫无风度阵脚大乱,心里面更是对他叹服,不由自主的,竟然不希望他输。 最后周围众人都轰动一片,只有李艾,张锡,孙子仪等人,面色阴沉,也不知道是什么样酸溜溜的心态。 重新坐回陈灵珊等人的桌子,苏灿俨然被薛易阳和刘睿勾肩搭背,几个女孩子也笑嘻嘻的,都在旁敲侧击苏灿的来历,也破天荒打听他的名字。 倒是薛易阳大拇指一比,对陈灵珊得意的说道,“呐,他就是那个我经常跟你提的,从前小学时代暗恋过你的苏灿!” 噗!苏灿一口可乐没忍住,还是噎得喷了出来。 ======== 新的一周到了,请大家支持奥堡冲榜,感谢兄弟们!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三十章 时节明媚,会战群雄(下) 众女孩先好一阵错愕,随即都忍不住莞尔,春意盎然,倒是苏灿在他们的笑容之下,无所适从。如果说之前薛易阳误认为他要追陈灵珊的梛耶让他想狠狠的踢他屁股,现在薛易阳的这种大胆直白就足以让苏灿照着他的面门来上一拳。 眼前的苏灿可以说是横插而入的一个惹眼人物,首先他很有钱,看上去家世应该不错,更何况他还挺聪明,竟然让李艾,张锡这种平时学校里横着走的男孩子都吃了一鳖,更何况他人亦阳光,属于那种让人一看就很温暖的男孩,这么一来苏灿倒是引起了这些女生的好奇和注意。 “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呢?”陈灵珊微笑说道。 苏灿点了点头,心里泛过一丝苦涩和无奈,在老爸单位上没有集资建房搬走之前,他们住的是母亲那家贸易公司分出来的小宿舍,不足三十平方米的地方,又是半地下室,窗户紧挨着外部停车场,灰大,这里亦是从前老妈贸易公司的一个财务室搬走改造成的宿舍,一家人就蜗居于此。 而陈灵珊的爸爸是这个贸易公司的副总,这也是苏灿后来才知道的,小学的时候因为陈灵珊和自己虽然在一个学校,不过却并不在一个班级,暗恋她的人多了去了,苏灿每天上学都盼着看她一眼,见到了却又心头害怕到恨不得跑得远远的。 后来在老妈的贸易公司里苏灿才偶然见到跟着视察公司父亲身边的陈灵珊,穿着白色印花的波西米亚裙,娇美得像是一个公主,从车里下来,被无数人涌在中心,赞美着,捧着,自己的母亲在那些贸易公司高官背后,就连凑个头赞美她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时候的苏灿,穿着一件自表哥淘汰下来的破了边毛衣,踩着一双明显比自己脚大了一号不至于破,但是很旧的白网运动鞋,和一条小土狗玩耍着,蹲在停车场的这头,远远的望着面前的公主,呆滞到旁边那条小土狗都争宠式“哼”“哼”的用舌头一个劲舔他的脸庞。 苏灿也许永远忘不了公主般的陈灵珊不经意看向自己的目光,从上到下的扫向自己,眉头深深的皱着,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厌恶,甚至于一种迫不及待要转开目光的逃避,试想一个从小生活在优越环境中的女孩子,当面对一个浑身灰旧,和一条小脏狗扑腾着,也许还挂着鼻涕的邋遢小男孩一副看天仙的样子眼巴巴盯着自己的时候,她也会第一时间忍不住移开目光。 苏灿并不怪她,因为那是人的本能应激性反应,就像是看到不洁的,脏污,或者她没法理解的事物,会本能的避开。 “你是苏叔叔的儿子吧?好像小的时候,你爸和我爸谈生意,我们见过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美女一向记忆并不太好,还是陈灵珊记忆中出现了一个小断层的落差,她原来所谓的似乎两人见过,是把他苏灿误认为了另外的一个人。 不过也是,人本身就有自我保护意识,当很多年前的一个下午,当你穿着华美的礼服出现的时候,不远处正蹲着一个灰头土脸和男孩和狗,两个都口水滴答的把自己望着,若非是受到了过量的刺激,是一个普通人都会下意识的忘却掉这不和谐的一幕画面。 苏灿也没有向她解释,也许如果对陈灵珊说出自己是谁,逼她回忆起记忆中不愿意回想的角落,还不如来一场人生中时常会发生的美丽错误要好很多。 毕竟苏灿也没想过会和陈灵珊继续接触,她是自己的初恋公主,但是往往生活并不是童话,自己或许得天独厚的被上帝眷顾重生,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要弥补初恋的遗憾。 有些遗憾是美好的,尽管让人心疼,无论是那优美的公主裙,还是那公主裙之上娇美的面容,看向自己那个轻微的皱眉。 陈灵珊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然而听者有意,周围的女孩都知道陈灵珊的父亲是一家贸易公司的副总头头,而幻构出来的苏灿老爸竟然和那家贸易公司的副总一起谈生意,不用说双方的水平都处于同一平面上面,最不济苏灿的家庭也是一个大富之家,这样一来也顺理成章。 倒是薛易阳和刘睿一脸惊诧的看着苏灿,他们不明白什么时候苏灿父亲苏理成和陈灵珊的父亲有接触了? 众人一边吃着海边烧烤,一边天南地北的聊着天,苏灿重生之前虽然不善言辞,也不是外交官的料,不过面对一群九八年的初中学生,他后世在信息爆炸社会所掌握的东西,远远超过这个时代众人的眼界。 听得不少人眉飞色舞,薛易阳和刘睿倒是头一次感觉他们的风头被苏灿所抢,然而却又对苏灿最近的转变大为新奇。 女生们自然有自身的矜持,也没有刻意去打探苏灿的身家背景,心里面倒是对陈灵珊羡慕得紧。有这么一个男孩子的暗恋,无疑亦是让许多女孩都心动的事情。 更何况这个男孩子的横空出现,没准极有可能终结陈灵珊的单身神话。 陈灵珊的美目时不时瞟向苏灿。沉稳,内敛,深邃的眸子,虽然个子还不算高,然而却很给人一种安全感的气质,这个男孩,是自己的白马王子吗? 一切都应该像是童话或者2B的YY小说那样的发展着,罩着从天而降刺目的光,然后沿着一条铺满香樟的轨道,通往落满金黄色幸福银杏叶的远方。 除了在众人上大桌围着丰盛饭菜的时候,罩着厚眼镜薛易阳班长王学兵的一句话,掀开了这个童话陨落的序幕。 “嗯对了,薛易阳,你的这个朋友,怎么从前没在一中遇到过,他在哪里读书呢,你们一起玩到大的吗,是省会蓉城的朋友吧?” 苏灿目前俨然是众人的焦点,背景不明,来历不凡,甚至于张锡几个都带着打量的目光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一中这个圈子尊重有实力的人,如果说苏灿这小子有一个殷厚的家庭,那么李艾无论如何也会忌惮一些,这就是为什么他虽然吃了鳖,却又按兵不动,默默观察的原因。 一中那个圈子里说不准的事也多,没准那转来的新学生,就是某个北京广州等富商子弟,平时不起眼的一个小人物,可能家里面也有市里哪个秘书长的关系,久在这里浸淫和张锡混久的李艾也懂得一个按兵不动默默观察局势的道理,刚才苏灿和众人聊天,他看似在旁和张锡他们一个圈子一团,实际他们这圈子主要注意力还是放在苏灿的身上。 听说苏灿暗恋陈灵珊,倒是又惊又诧,而班长王学兵倒是先一步心头别扭起来,明着喜欢陈灵珊的人很多,暗地也不少,他至少也算地下党一员,偏李艾这帮和他们一些有心人也听不出苏灿的来历,倒是现在忍不住主动的询问攀谈起来。 王学兵闹不清楚苏灿来历,语气轻松,尽量不让他感觉到敌意,且一来就将苏灿定位在省会蓉城人,众人都期盼得到答案,看苏灿这样子,也应该是一个大城市的孩子,不少女生更心添对陈灵珊的嫉妒。 一中这个圈子虽然大,不过比起蓉城这个省会来说,自然相形见拙,他们下意识的也认为自己这边低了一等。 “苏灿,我们一起长大的,你看他像蓉城人吗?”薛易阳和班长王学兵关系较好,白了他一眼。 “我在市三中读书。”苏灿微笑着补道。 人群瞬间寂静了,那些女生的笑容停顿下来,这边几个随和男生的表情变得尴尬,李艾和张锡在头顶透过樟树斜射而下的光柱之间,诡异的扬起了嘴角。 天堂和地狱有距离吗?想来是有的,都是富家子弟云集,成绩普遍突出,学生素质大部分偏上的学校在所有人眼里,这是市一中。 素质低下,成绩市里底流,打架斗殴不断,三流学生汇聚的三流学校,这在所有人的眼睛里,是第三中。 这样的距离,足以成就天堂对地狱的俯视。 ====== 感谢大家的支持,奥堡拜谢~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三十一章 戳穿 眼看着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王学兵也算聪明,立时干咳一声,打乱了此刻不少发怔的女生,“呵呵,原来如此,薛易阳你的这个朋友很不错,性格挺随和的!” 他心想原来如此,之前还对苏灿的忌惮,如今烟消云散,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的吧,他可不太担心了,就像是当你在和女友约会的时候,你会担心路边的拾荒者会抢走你面前的女友吗? 这种不对等的差距,已经很说明问题。 一下子王学兵竟然对苏灿亲热起来,有的时候这种毫无防备的热情,才最伤人。 “哦,是那个第三中学的学生吧”李艾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最后补上一句,“难怪牌打得那么好!” 顿时就将苏灿的身份降至极低,风度和烂赌的区别,的确是根据身份而定的。 李艾这么暗地里加一把火添油加醋,众女中看着苏灿的神色就变了。 薛易阳和刘睿反倒是毫无办法,他之前本准备掩盖苏灿是市三中学生的事情,毕竟他知道这个圈子里是有那么一些现实势利的,对比自己低等的学校,总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一个人。他虽然平时不屑苏灿的成绩和他的学校,不过他仅限于他个人而已,若是这么多人都因此而看低苏灿,他心里面也是不高兴的。 谁知道苏灿竟然先一步自报家门,薛易阳心头就是一沉,竟然有些难受,不过再看苏灿,一副大方的样子,似乎并不在乎自己是市三中学生和他们一中格格不入的事实,心里面反倒通透起来。 只是苏灿发现陈灵珊那原本挺亮挺亮的眸子,突然变成灰色调,暗了下来。看向自己的目光亦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了。 陈灵珊的失望是不可避免的,这倒不是因为第三中学的学生就怎么了,人家也不一定就杀人放火,可说出去这名头和市一中就差了不少,本身陈灵珊是有点小虚荣的,周边几个关系挺好的女生死党都对苏灿善言有加,而这个男子还暗恋着自己,若是说没有一点优越感,这就假了,这个男孩的神秘感,他的言谈举止,他的一笑一颦,构成了他此刻打动人的理由。 然而当一个人的神秘感被扯去,他的身份本来拥有着一种通往意犹未尽的猜测,却一下子变得现实清晰起来,这种对其期待和向往的界定,瞬时就模糊了。 “苏灿苏灿”一个微胖戴着眼镜的女孩子喃喃的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哈,你妈妈是不是在夏海贸易公司工作?姓曾?” 这句话引起了陈灵珊的注意,她竖起了尖巧的耳朵,看向苏灿。 “嗯,是的。” “嗨,我妈也在那里工作,我就说你的名字怎么那么熟悉!曾阿姨和我妈以前是一个财务室的,我妈叫黄,她们都叫黄主任!”胖女孩兴奋的说道,看向苏灿的眼睛大感兴趣,多了几分暧ei,一边还懵懂不知的用肘撞了撞陈灵珊,“灵珊,苏灿他妈也是你爸公司里的呢!呵,还真巧了!” 李艾,张锡,王星和孙子仪这群这边脸上笑意就更浓了,不管怎么说,一个母亲还在别人公司里打工的人,他家里是富商出身这一出发点,立场就显得岌岌可危了。 有人还冷不丁直接点名,“噢,他妈是灵珊他爸的公司的职工啊!” 这句话有没有其他含义,不得而知,倒是陈灵珊的脸部表情复杂起来。 骗一个美女是很危险的事情,因为一旦被戳破,那么所有对她的一切无论是觊觎,处心积虑还是用心良苦,都将换来从天空重重摔破的失望! 苏灿当然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欺骗陈灵珊,反倒是陈灵珊一厢情愿的将他当成为了另外的一个人,然而这一切苏灿根本无法从头和她好好的解释,甚至于苏灿已经看出了不好的苗头。 陈灵珊的眉头皱起来,显然以苏灿的身份来说,一个父亲曾经和她爸共同谈生意的人,母亲是不可能在他爸的公司打工的。 陈灵珊是美女,美女也有记忆混乱的时候,当然美女也不是笨蛋花瓶,也有在记忆混乱的当儿逐节整理理顺的能力,特别是现在正需要她迅速理清楚过去记忆的时候。 苏灿觉得现在时间这种东西已经不重要了,陈灵珊的思考需要时间,周围人的热忱下降程度也在陈灵珊整理记忆的时间中迅速冷却。 苏灿终于了解到了一中这个圈子代表着的压力,也知道为什么很多人甚至于无法在这个学校读下去,也许没有天天的暴力斗殴,可是光周围人的眼神和议论,就可以动辄摧毁一个人的人生。 尽管苏灿有着后世老油条百毒不侵的心灵,也大感此刻的情况让他有些吃不消,众人目光转冷,偶尔几个亲和一点的人也很尴尬的看着苏灿,仿佛是苏灿死心塌地可以一同剖腹的好友,然而却因为他撒谎导致他们也感同身受,为他难堪。 偏偏那胖女孩还想要打破此刻的尴尬,出言说道,“呃,我记得妈妈说过,你们家当时就住在原来他们的财务室吧?” 胖女孩的老妈埋怨了公司分那间财务室给他们一家三口作为蜗居,影响会不好的事情,自然被她听了进去。 这句话适时的成为了帮助陈灵珊记忆的线索。 一时间,那个昏黄的夏日,那抹波西米亚蛋糕裙,那个扎着头巾,长发及肩飘逸的女孩,乃至于她对面所见到的灰色调画面,一个穿着脏土的男孩,一条兴奋的小土狗,在面前重合,甚至于记忆中那个脏男孩的笑容,都可以和眼前的苏灿重叠,像是两张曝光过度的底片。 就像是苏灿会下意识的忘却一家人在中考失利抱着头辛酸而泣的画面,陈灵珊也会下意识的忘却小时候挨父亲的打,装零花钱的罐子被摔成碎片,最心爱的布娃娃被洗衣机搅成了碎片,或者类似于一个本是美好的下午遇上一人一狗脏污的仰慕者。 然而一但记起来,就像是苹果啃下去剩了半条虫,心情不知道怎么着突然就不好了呢。 “你是住在公司宿舍的那个?”下意识的说道,陈灵珊也许记不起来那个当初住在公司地下室的男孩到底长什么样子,不过听父亲口中多次因这一家人蜗居而不满,结合一下,大致能够将苏灿联系起来。 苏灿苦笑,点点头,最不希望出现的事情,没想到还是出现了。 “哦。”没有过多的语言,陈灵珊回复了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头转开。 这句话或许无心,但听者有意,李艾,张锡等人不由自主的就笑了起来,还以为是那个背景牛逼的家伙,原来家里只是陈灵珊家公司里打工的一个小角色,还真能装的,把他们一干都糊弄过去了。 有人私下里抱小圈子议论开了,“原来家是灵珊公司的” 白马王子或者黑马王子此类玩意也许从来就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被撕开了面纱的苏灿赤裸裸的暴露在一干人的目光下。薛易阳和刘睿心里面悔得觉得他们一个二个就像是二百五,偏偏却没法对苏灿加以任何援助。 张锡,李艾,孙子仪和王星,看向烧烤广场入口,正色起来。 一行四五个形色各异,和他们年龄相差无几,不过明显气质要突出许多的男子,走入进来,为首的人穿着一件真丝的黑色衬衣,紧身范思哲的牛仔裤,面貌俊朗,看向身边的人,“不想进来的话,就在门口等我吧。” 这些人平时自视甚高,到没有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的亲和,亦没打算和这个烧烤广场内的众人有什么交集,听到为首的男孩这么一说,就索性站在了门外。 进门而来,年轻俊逸的男子立时看到了张锡一众,哈哈一笑,打了个招呼。 张锡几个人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 年轻男子很随和的拍拍张锡的肩膀,这已经让他倍加的感到荣幸,更难得眼前这个人的亲和,张锡李艾等人知道站在门外的那几个人,大致都是自忖身份,不想和他们有所交集,他们也不以为逆,毕竟对方身份摆在那里,“张少,同学聚会吗,很热闹呢,我今天和朋友在附近玩,你刚不是给我发短信嘛,正巧你也在,我就过来看看你。很多人嘛,玩开心一点,今天我请客,都记在我身上。” 烧烤广场这边立时窸窣一片,人人震动。这个穿着黑衬衣的俊朗男孩像是王子一样的降临,大手一挥包下他们所有账目的豪迈,才让所有人大致觉得他们今天是见到了所谓的太子了,与之相比,苏灿就像是昙花一现的那种小人物。 张锡李艾几个人心头一喜,感觉倍加有面子,心忖今天让所有人都开了开眼界,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豪门子弟。 原本准备只是过来打个招呼做个人情的年轻男子,正准备告辞离去,一个不小心就瞥到了烧烤广场的几个熟人。 正等着男孩子告辞说点场面话的张锡李艾等人眼看着男子不走反进,径直来到他们的餐桌上面,对苏灿伸出了手,“你骗的我好苦,怎么之后怎么等都等不到人了呢!” 说完,看到苏灿,刘睿,薛易阳一脸呆滞,以为三人忘了他,他还打趣的补充了一句,“我是王威威,被你骂过的那个王威威呢!” ===== 因为要出门,所以下一章更新会晚点,冲榜中,请兄弟们多多支持!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三十二章 震动 不知道有没有这种感觉,一时间在某个陌生的时间,陌生的地点,某场几乎可以让平淡生活激起波澜的事件之下,总会留下一两个难忘的人。 对于王威威来说,生活偶有惊澜,不过也水波不兴,毕竟他生活的家庭向来管教严格,和几个死党没日没夜出去鬼混的日子始终也是有个限度的,而他们这班底也就是偶尔的放纵下,也没做什么过分激烈的事,不过他们却是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吃亏的主,像是苏灿那天对他们的一翻奚落,还是首趟,却有一种大姑娘上轿的新鲜感。 王威威身边不乏阿谀奉承之辈,回去之后,王威威几度越想越是觉得苏灿非同一般,越想越是兴奋,从最初的想要向他讨教游戏,变成了随后有种结交的味道,他王威威虽然认识的人多了一些,不过也不是眼高于顶,遇上自己特别留心的,也会想到深入结识,毕竟平时一些仪式上和旁人的交集,就够他难过的了,这趟偶尔遇上自己比较欣赏的。谁知道从那以后,苏灿等人就像是凭空在那个游戏室消失了一样,倒成了王威威的一个遗憾。 这下看到了苏灿,本来打算打一个招呼,做个人情的王威威竟然没打算走了,就在苏灿旁边坐下,心情大好,和他们天南地北的聊起天来。 张锡从刚才开始一直都是桀骜的姿态,现在也收敛得像是一个正常人,李艾在旁边时不时和王威威插口两句,都想博得王威威的好感,这就是这个现实的圈子,王威威的家室搁夏海市来,就算是张锡这样家庭背景不俗的人物,也不敢表现出傲气。 王威威见多识广,早已经过了还要在无关人等面前爱面子的时期,他也不觉得自己就刻意想要结识苏灿有什么不妥,反倒觉得自己这样,显足对苏灿的重视。 可周围众人看起来就不一样了,察言观色是这个圈子里最起码基本上要做的事情,但看让张锡这种人都露出逢迎笑容,还一手包去了他们所有账目的太子,竟然对苏灿礼敬有加,明眼人谁都看的出来,王威威和张锡李艾打个招呼就想走,然而现在看到苏灿等人,竟然留了下来,显然这个太子对苏灿的重视程度,比张锡,李艾,孙子仪等人都更高。 张锡也就在自己德高望重的爷爷带着自己去参加的一个军区宴会上和王威威打了照面,以张锡对自己爷爷的印象,爷爷无论在什么地方,无人不是看他脸色办事,很有官威,然而去了那机关大院,自己爷爷那基本上对人都是板着的面孔,竟然逢人就露出笑容。 向来爷爷出现都是众人的中心,然而那趟宴会自己和爷爷就坐在边缘,旁人顶多和他们草草的打个招呼,就前去和王威威长辈一行竞相递酒,久经这种场合的张锡不用说已经看出了谁是中心,也知道王威威家庭出身军政界,也是一号大人物。 当下听到他被骂的事情,有些迟疑的问道,“威威,你被骂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原本也认为王威威性子随和,不过是小题大做,开个玩笑而已。 谁知道王威威不假思索的指向苏灿,哈哈一笑,“还不是苏灿,竟然骂我是垃圾,把我们一档子人都给骂了,弄得我们灰头土脸,却还真没办法反驳!高手啊!” 薛易阳,刘睿脸上的那个汗啊,苏灿也苦笑了一下,“好了吧,也就是你气量大,换其他人我也不会这样啊!” 王威威本身这么说出口心里面还挺别扭,谁知道苏灿这么一圆,竟然弄得他舒服起来。 这下一桌子人都安静了,在一中众人眼中高高在上,太子殿般的王威威,竟然被苏灿骂做“垃圾”,这下子人人都带着几分敬畏,几分疑惑的望着苏灿,对这个男子的背景身份又重新估算了一次。 张锡听得心头“咯噔”一声,李艾看向苏灿的眼神都变了变,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有恃无恐,连王威威都敢骂,王威威性子随和也就罢了,王威威那一档子人他们可是知道,性子暴烈程度完全和他们的家境成正比,他们竟然都能受着,这个苏灿不免让人心生敬畏。 至于究竟是什么事情王威威被骂了,他们却不敢再深究询问下去,毕竟王威威表面不说,没准心头不悦呢。 仿佛又镀上了金,几个原本还对苏灿出身大为看低的女孩,不免重又生出热情。 陈灵珊也不免多看了苏灿几眼,王威威谈吐不凡,一来也没人和他抢中心地位,就连张锡等人都偃旗息鼓,而苏灿却可以和他说得兴起,言语中也不卑不亢,似乎并不因为他的优越家境背景而有什么谦恭之处。这已经更显出他的不平常。 有几个女生偶尔搔首弄姿的插口,苏灿也对她们笑脸相迎,可是他的目光却没有再朝自己再看来一眼。 陈灵珊回想起之前因为得知苏灿真正身份后表现出的那种冷淡的态度,心里面不免有一丝后悔起来。 “珞然后面还跟我提到过你,哈哈,我们就在隔壁的山庄,有兴趣去一起玩玩吗?”王威威没有主动邀请张锡,却率先邀请苏灿。 林珞然?张锡心头震动,当时宴会上那个惊为天人的美女,不少人私底下都在打听她来历的女孩,以她的那种清丽绝尘,竟然还提到过苏灿?她就在附近?张锡心跳加快,心头震动的同时,亦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若是被他们得知双方竟然是在一场破落的游戏室中相遇,乃至相识,未免有些啼笑皆非。 “就不过去了,天色晚了,我们这里完了,差不多准备回家了。”苏灿婉拒。 王威威点点头,也不勉强,毕竟他们那个圈子,的确和面前清淡洒逸气质的苏灿格格不入。他不以被拒绝而恼,反倒为苏灿这种淡然处之的态度为之欣赏,要了苏灿电话之后,欣然离开,当然不忘把整个他们场子的帐给结了。 最后大队人洋洋洒洒骑着自行车环海回家,入城的时候王学兵将每个人随份子的钱都分给了众人,今天众人都蹬了一天自行车,又吃到了海边烧烤,外加上还有人请客,心情都格外舒畅,临分别的当儿,之前那个母亲和苏灿老妈同一科室的胖女孩不忘鼓足勇气说道,“苏灿,有空来一中玩啊,我请客!” 苏灿应了声,和薛易阳,刘睿调转车头,准备脱离大部队分开。 陈灵珊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表示歉意,就那么看着他们三人骑车的背影渐渐远去在香樟树立满的街道上,心里面有亏欠了什么的失落。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三十三章 高明手段 “儿子,给老爸搭把手,帮忙把货柜搬到门面上去!”老爸苏理成在居民楼的下方将新买来门面上的货柜搭建好,叫道苏灿。 苏灿下楼来,面前的货柜架整齐有序,上面还没有安置玻璃板,洁白的架身,虽然还没有后世超市货架那么的美观,不过倒也朴素大方,这货架用的材质是铝合金柱,然后根据每个结点组合拼斗而成,拼好过后的重量也轻便,利于搬运,最后只需要在上面将每一块设计好的玻璃板子放上去,就可以摆上货品出售了。 苏灿挽起了袖子,老爸印象中可是非常勤于做这些拼接或者电器活的,老妈最满意的也就是老爸这点,不过其他的老爸思想保守,不思进取,也不免经常被母亲诟病。 和老爸一起搬弄这些货柜架,单位院子里这么出入的人也多,其中一个女子打趣的一笑,“噢,老苏,你们家店要开起了所,两爷子一起搬呢,怎么,班也不上了啊?” “这不趁休息的时候弄一下,单位上的事自然是不能丢的。”老爸回答也算得体,这让刚路过的一个单位领导微微的舒了一下眉头。 女子叫做王小翠是老爸建筑公司的会计,她旁边的男子叫萧亚中,是老妈的高中同学,平时对人惯于淡漠,然而善于巴结游走在高层之间,所以没多久就从建筑公司混了出去,自己在搞几个小工地的监管,在单位里也总觉得自己似乎高了那么一层,看到两父子搬运货柜,大概父亲的那副样子让他觉得有点滑稽,“呵,苏理成,你们家那店开起怎么样嘛,店子小,就算不赚钱,咋个说来自己也有个企业了三!来,歇歇抽支烟!” 这么说着,萧亚中就掏出随身的一包极品骄子,拿出一支,给老爸散过来,那个时候这种烟算是夏海市普通工薪阶层抽不起的类型,游亚中也习惯在公司里面卖弄,一想到这个建筑公司的老总抽得烟和自己还不是一个牌子,他就有几分小得意。语气中大有不把苏灿家开的这个店铺当一回事的意味在其中。 放下货柜,老爸忙挡了挡,笑着这就去掏裤兜,“抽我的,抽我的” 那个时候大家见面散烟是成年男子间一种交流的方式,事实上也是身份的象征,代表着男人的面子,往往平时交流,除去看这个人穿着谈吐之外,从抽的烟牌子阶层也能够分出高下。 “什么抽你的!”萧亚中皱了皱眉头,认为苏理成象征性的推辞,他手中的烟可是对苏理成这种一辈子老老实实呆在岗位上的工薪阶级来说算奢侈的,持着烟的手更递进了一层,“拿着吧,你不常抽到的” 不过苏理成已经随后掏出烟来,萧亚中一下子哑口了,那是一包白色软烟壳包装,以苏灿的眼光看上去还有些土,不过上面大大的红色楷体字“中华”,直接刺激了萧亚中的神经。 苏灿知道自己这个老爸,本身性格本分敦厚,有着当兵时代的那种好性格,也没和面前的萧亚中有什么虚荣作态的姿势。 中华这种烟当时在夏海市还算是稀罕货,夏海卷烟厂出于地区保护封锁政策,只批准生产贩卖自己卷烟厂的品牌烟,夏海卷烟厂也属于蓉城卷烟厂的分支,所以最好的烟也是熊猫骄子这个品牌,也是市面上买得到的最好的烟,当时若是外地烟,或者外国烟这种东西,都是极其罕见的,烟草市场也并不开放。 苏灿不抽烟,不过他也知道中华这个品牌算的上是中国顶级牌子,也是当时的国烟,大舅那里有人逢年送了两条,到今年七月大舅一条也都没有抽完,还有一条则是小舅痴缠许久的东西,至今也没捞上,这最近不正因为苏灿中考的这个坐直升机一样飙升的成绩,让大舅彻底的Hgih了,加上上趟吃饭越看苏理成越顺眼,心情愉快,顺手就把自己剩下的那条中华给了老爸。 老爸免不了被小舅曾兆丁好一阵嫉妒,不过若是让他和老爸摊手要,他也落不下这个面子,要知道当时若是手头揣上一包中华,他要去公关打通各路关节,都容易许多,别人没准还指着你有什么背景路子也说不定呢。 老爸拿这包烟本质也是性子朴实一面,想和面前萧亚中一同分享,根本无半分显摆的阔头,谁知道萧亚中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语气都有些阴阳怪气,“唷,抽的中华啊,老苏这店还没开起来,你身家一下子就发达了啊!” 说罢也不等父亲解释,接过父亲手中的烟,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老爸愣了愣,叹了一口气,又招呼着苏灿,抬起面前的货架。 看着两父子离开的背影,旁边他的老婆王小翠倒是摇了摇腰肢,从苏理成的身上收回鄙夷的目光,有些半疑惑的问道,“呵,你说苏理成曾珂开的那个店,就这么赚钱,都抽上中华了?” 萧亚中恨恨的掏出打火机,点燃面前的这支中华,“小本生意,能赚多少?烟,随便谁稍给他也可以做人情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嗤!你这么有本事,怎么没人给你稍中华烟啊!还要一个劲的朝外送,这个月烟钱开销都挺大的,也没见你把事情办成咯!” 萧亚中干啧啧的咳了一口,吐出大口烟气,自己老婆这句话把自己给呛的,不过他们这个圈子还真没流通这种烟,向来只有他给别人送礼的,更不可能有别人给他送的,还送中华! 萧亚中偏再没说的,想到今天苏理成也没让自己有多难堪,这倒是他的性格所致,也许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倒显得他小气了,萧亚中这样闷闷的抽着烟,回过味来,虽然心头有些不爽,可这烟味道还真够舒坦有劲。 “爸,你刚才无形中的那一记推手,真够棒的!” 在街区四周围小吃屋,商铺,服装店,内里的人都煞有介事的望着搬运货架两父子的当儿,苏灿给苏理成眨了眨眼说道。 他们走在道路上,阳光透过树叶疏密有致的射下,映照在两父子的脸上,抬着个货架,虽然有点小疲累,也成为街区上行人注目的焦点,不过苏灿心里面却是暖洋洋的。 “我看到萧叔叔脸色都变了,他大概没想过你抽的是中华呢!”苏灿笑着说道,父亲这种淳厚善良的性格他觉得要改变过来,最重要的就是激起父亲的信心,这次无形中折了萧亚中的威风,倒是小事,若是下次再有别人类似的情况,苏灿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在别人眼里被看低,或者吃亏。 重生一次,自己成熟了,也懂得什么是珍惜,对身边自己亲近的人,苏灿生出强烈的保护yu望,不让他们受一丁点委屈。 老爸却笑了起来,“苏灿,你懂事了,也懂得人情是非了,这很好,不过,人切莫注意,不可太小家子气,尤其是和萧叔叔这样的人,于他争风吃醋不算什么了不起的,有时候退一步若不能海阔天空,就多退两步,埋头做自己的事情,浮夸和虚荣都带不来任何的帮助,唯有自己强了,才真正可以有底气的和别人齐头并进!老爸被人看不起,这没什么,你大舅多次都看不起老爸,可是老爸并不气馁,我有你这个儿子,我儿子未来会比我了不起,我儿子强,我看谁敢看不起你老子!” 苏灿怔住,这番话让他心内激昂。原来自己的父亲并不如表面的那样木讷,他也不似所有人眼中那样的淳厚好欺负,他什么都明白,无论是别人冷嘲热讽的语气,还是那不屑的目光,他都能一概不漏的收下。大智若愚,大智慧亦有大肚量,他的心境只是很平坦,他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他最大的希望,是寄托在自己的身上,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他苏灿不会让别人敢用这样的目光轻视于他。 有种潮湿的感觉覆盖在自己鼻子周围,有点酸,苏灿用力的点了点头。 后世的自己让他失望,而现在重生,他不能再让父亲失望。 这段时间里面,看似他苏灿出尽了风头,其实都不然,在烧烤的那天,若非王威威的出现,他苏灿无论如何也引不起一中那些人的重视,更别提后来陈灵珊眼睛里看向自己的悔意。 而现今也是这样,一家人若不是沾了大舅的光,他们也不会受人尊重。 要真正的站起来,就如自己父亲所说的那样,要有自己的实力和底气,不能总靠着别人的护佑和光芒去生活。 依靠别人给的幸福,总就是短暂和不踏实的,只有自己去争取的,才能有真正精彩的人生。 不过苏灿还是觉得自己这个老爸够强的,正因为他朴实无华的外在和毫无做作的姿态,所以他掏出中华烟的那一刻,萧亚中才更加觉得尴尬,也许还有三分的惭愧,更无从激起他对老爸的怨意。 苏灿心头明亮,让小人吃亏,还让其兴不起报复的心情,这已经是很高明的御人手段了。 自己这个父亲,真如所有人眼睛里看到的那般,木讷沉闷,一无是处吗? ====== 雪后春风兄弟的打赏,让奥堡受宠若惊,感谢!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三十四章 莫测人生 “嗨,你们俩爷子怎么才来,不是早半个小时就打了电话吗,快把货柜摆进来了,中午就在这里吃了,我叫了面。”老妈显得有些急不可耐,刚才送玻璃的工人才到,货箱子也一箱一箱堆好了,就等着盘点过后,一一上架,这些没有老爸的搭手,可办不到。 现在是夏日午间,光线透过门外街道上铺天盖地的香樟,刺穿空气中飞舞的白絮,略微彤红而妩媚的射下来,地上铺满光斑,身后的这有超过八十平方米的大店铺,就是他们家的店面,空气中飘来清爽的味道,来自十一年前干净空气和香樟的清香。 不远处的小店面听说在母亲决定要大店面不久,二姐夫贾政和梅兰也定了那个地方,那里曾经是老妈后来租下的店铺,在高中每个休息日的阶段,苏灿经常抱着附近租书屋租来的各种书,对着当阳的地方,倚着一棵树,一捧就是大半个下午的时间。 那些缓慢的,在夏日里,弥漫着书香和久坐微汗的时光,曾经真实的流淌着 浮生大觉,不过醒梦一场。 在此之前,苏灿不过是一个年奔三十,却经历过无数挫折困苦,人情冷暖颇有些未老先衰迹象的无数大城市拼命奔波谋求生计,连梦想都不敢提的大众小白领一员,然而现在,过去的种种,就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然后被怪力乱神拖回了自己十六岁的小城。 命运的*一度停顿,倒退,然后重新启动,缓缓轧轧轧的向前行驶。 这是自己命运重新开始的地方,他没想过重回过去他要做什么大官,或者搅得国际金融风生水起,他只是一个普通而平凡的小人物,他没那份胆量和野心,就算有先知先觉的能力,但是若是天真到以为这样就可以和那些世界顶尖头脑的人物较量计谋手段,他估计自己很可能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的梦想很简单,也很实在,就是不要再让自己如重生之前的那样窝囊,哪怕就是命运比从前好一些,生活水平高上那么一些,父母不为自己操心,再找个美女做老婆,这也就知足了。 一家三口在店面上吃了外卖的面条,父亲就开始动手将玻璃板一块一块的放置在货架上面,老妈在点算这次进货的货品,还在和父亲商量着,“这下有自己的店铺了,你也要经常下来照顾到了,反正也就在自己家一个街区,我一个人在这里,有时候也照顾不到,还有要上厕所这些,我们两个都要用点心了,这苏灿马上要上高中,高中三年过后就是大学了,我们积蓄都投在这上面,三年时间也要想办法给苏灿弄一笔未来大学的钱。” 父亲点点头,心头也有了算计,公司那边他有的时候能离开的就尽量下来店面上照顾着,一切都是刚开始,门店上的确是丢不开手的。 “妈,不如考虑下请个人吧,这样以后你们更有精力去做其他的,譬如进货,算账一类,不用事必躬亲,这样更好。”苏灿是心下不忍,后世老爸老妈就守在自己小店铺里面,什么事都是他们亲自操持,久而久之,人都渐渐憔悴,老妈还因此落了个关节肿痛,腰酸的毛病。 算起来,老爸的颈椎病也有常年操劳的因素,看着尚处于中年风华的父母,苏灿心头微疼。 “现在就考虑请人了?哪里来的钱啊,每个月这里的房租就是一千五,加上水电,税收下来恐怕一个月要投二千五进去,再请个人,一个月五百总要给吧,这样下来就是三千的成本,一个月最起码也要赚三千以上,这个店子才能保本,这个钱给别人,还不如自己赚!” 苏灿莞尔,父母的性格中就老是有一套老观念没有放开,永远觉得自己能做的事情,为什么不自己做,请人来帮忙,还不是拱手给别人送钱。 事实上这也是父母开这个店的初衷只是维持生活,并没有做大做强类似于梅兰和贾政那样的野心,所以也没有请人来打理小店,自己只顾收钱和联络业务,甚至于发展其他连锁店的想法。 不外乎开了好多年的店子,永远还是那样,甚至于还有走倒退路的风险,这也是他们年龄大了,更多于追求的是稳定,而不敢冒险的因素。 苏灿明白老爸老妈这么一时的观念是没法转变过来的,要真的让父母走一条与众不同的人生,最重要的还是要转变他们的理念,当然这非一朝一夕之功,更不是苏灿摆几个大道理就可以说服他们去做的事。 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店铺能够赚钱,有实际的能耐,若没有硬件的支持,一切所谓的梦想和策划都是空谈。 第二个方面,就是自己要增加对父母的影响力。 自自己一路交高价,一路让父母失望以来,苏灿的个人影响力在父母之间起的作用微乎其微,他的言论都被认为是不切实际的,不值得借鉴的,这其实并不怪别人,只能够怪自己没给父母肃立起更多的信心。 所以他若是要让父母转变观念,首要的就是要增加自己的影响力,让父母看到他的能力。中考只是小试牛刀,未来还有更广阔的发展天地。 “再说选择这里,我心里面还有些担心,这就是一条独道,又不在很好的商业口岸,就不应该这么快下决定的,你一个娃娃又懂什么!” 老妈皱起眉头,这越加想到未来,心里面就十分不踏实,毕竟一家人全部的积蓄都投入到里面了,虽然当初是热情高涨,信心勃勃,然而现在一旦精打细算起来,这个店子最起码一个月的利润要在二千五以上才行。 而这些文具小品单件虽然利润不错,不过售价却很低,一支笔一块钱,也有五毛的,一个擦头好点的也不过一块五,就钢笔价格可能要高一些,这些小零小碎的凑合起来,一个月要卖多少才能保证不亏本啊!更别提还要维持一家人生计。 苏灿心里面也没底,虽说自己家从前就是弄这一行业的,可是一件事情在没有最终的结果之前,事前定论都未免言之过早。也许这个行业这个时候还处于慢热型,而父母刚开始做看不到成效,赚不到钱,甚至于亏钱!打击他们的信心,也是有可能的。 这个时候他可不能笃定的告诉他们未来这个一定会赚钱,这在所有人的眼中只怕就是妄自尊大的表现了! 这个时候苏灿才发现原来真实的情况远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么简单,自己被重生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却忽略了这不是一部小说,更非一场电影,命运远远要比自己所想象的更加难以捉摸和不可把握。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握紧呢? ······ 生活本是风平浪静,不会平白跑出美女的惊扰,也没有陡然而来的热血事件调剂,平淡的七月就这么过去,八月迎来了夏海市各大学校招生公告。 分数线已然放榜。 夏海市第三中学的收分线是490分,这个分数不算高也不算低,比起历年来是中规中距。第二中学收分线是535,很多擦边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其中包括最近天天都在担心分数的苏灿死党刘睿,他的考分是543,算下来是好险被录取。其他一些边缘中学自然更比不起,收分线更低。 令所有人翘目以待的无非是第一中学的分数放榜了,因为对整个夏海市来说,学界泰斗第一中学的收分成绩,一个侧面表示了夏海市的教育顶尖水平和夏海市最优秀的学生所能够达到的高度。 夏海市的放榜成绩不负众望的高居不下,610分的收分线,让无数人望而却步,也刷下不少原本一中初中部成绩徘徊边缘的人。 不过上过第一中学的学生,会有高傲到绝不会想去其他学校的心态,而一中本校的学生会有高价的保护政策,就读费减半,所以一中的招生无疑迎来了一个高峰。 就在一中的招生如火如荼的当儿,苏灿的问题却来了,填报志愿是在考试之前就定下的,那是在苏灿重生之前的事情,而他当时当然不可能认为自己可以夺得645的高分,所以想当然的第一志愿填报的就是市三中。 所以,苏灿的645分足以以一个仰视的角度将第一中学踩在脚下,然而他的下一步却即将要跨入第三高中的大门 ===== 还请兄弟们支持冲榜,奥堡拜谢!握手!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三十五章 集体修灯泡 八月份随即到来的不仅仅是各大中小学校放榜的消息,更有随之而来国内各处水灾泛患的新闻,这场灾害不是突然爆发,不过也并非毫无征兆,一切还是来了。 不过并不处于重灾区的夏海市生活还是一如平常,只是电视中的新闻报道中大多数军队和地方军民抗洪抢险的感人报道。 苏灿知道自己就算能够先知这场天灾,不过这也是无法改变的,或者说至少短时间内自己无法改变,因为这其中也不能全埋怨在老天身上,人为对森林植被的砍伐,水土长年累月的流失破坏也是其中的因素之一。 只是这场水灾无疑给国家水利部那些误判了三年内不会有重大洪涝灾害的官员们当头一棒,震得人仰马翻。 抗洪抢险成为了八月全国的最大主题。 而苏灿却在老妈的带领,大舅的陪同下,来到市一中办公楼,虽然是假期,然而学校行政机构可不比教师,放假了也会照常运行,虽然是弹性的上班制度。 然而在这么招生的紧要期间中,行政楼也迎来了一个热闹的峰潮。 等到苏灿等人到来的时候,大舅曾全明放眼看过去,认识的人还真不少,市检察院曾经打过交道的四级检察官小王领着表妹,建设街商业广场的投资商鲁大海带着女儿,市工商局副局长老张的面孔,更让大舅意外的是自己的对头市招投标办主任肖飞也在其中,还有不少,这些人大致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一众人竟然聚拢在了同一天的这个时候,本来就够尴尬,大家在一起看似吹牛聊天,实则也有些貌合神离。 得,今天也巧到如此,曾全明这个闻名的臭脾气也到了。 想来这些人都是为自己子女或者亲戚就读一中开方便之门的,其中自然也不少一些介绍的成分,而这些人普遍官职也不算一手遮天的类型,否则打个电话就搞定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亲自前来找到教导主任跑一趟。 教导主任田丰是一个五十岁有些略显秃头的中年男子,眼珠子有点凸,戴着一副眼镜,习惯性的眼珠子会绕着眼眶溜一圈,给人感觉能混到教导主任也是有几分滑头成分。 最近田丰也有些个人价值观膨胀,想在这么一中开学当儿,各路牛鬼蛇神众佛龙象都找上门来,都是为了亲戚子女的就读问题,这些官宦子弟大致考分并不高,有些甚至于连收分底线都差得离谱,如果说少了五十分以内还可以交高价来铺平,那么在五十分以外,甚至于和收分线差了一百分,这就离谱了,原则上一中也不会接受,不过任何原则都是有弹性的,更何况此刻找上门来的人一个个都是市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 接待的人多了,上到市委高层,下到普通机关单位办事员,田丰的气质架势也就十足了,特别帮市委副书记一个侄子签了入学建议过后,大拍他的肩膀亲热表扬,更设宴请了他单独一次小酌。 就连市委书记都和自己交情笃定,同一个台面来往,田丰如何不傲。 这么一来即便是面对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他都气定神闲,甚至于有的时候还故态傲慢,这不市规划办主任肖飞刚解决了他女儿肖云云差了十分的问题,现在接到了田丰的签单,他这么高价也免了,想起在门外的曾全明,心头一动,对田丰阴阴的说道,“我看曾全明他竟然也找上门来,你能别给他办就尽量别给他办,这人没什么前途,市里面招惹的人多了去了和他太亲近,不是什么好事” 肖飞点到为止,出了门看向曾全明,竟然破天荒笑了一下,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玩味。 苏灿和母亲曾珂,大舅曾全明进了教导主任办公室,田丰眯着眼睛迎接三人,肖飞本身一个招投标办的身份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之所以和田丰可以那般交流是因为田丰女婿在夏海市附近一个乡镇搞个铺路项目,需要经手肖飞的这边经手,两人走得就进了,今趟还不用多花一分钱,就把肖飞女儿肖云云的就读问题给解决了。 田丰当然不可能完全的按照肖飞的意思办,毕竟曾全明也还是一个市规划办主任,自己不给他面子就是自己的愚蠢了,不过态度自然傲慢了一些,脸色给出一点,都说曾全明是一个不懂官场之道的黑面神,上级领导他不满意都敢公然叫骂,田丰也想傲一傲这个黑面神的面子。 再说了,如果自己高调给曾全明难题,最后再低调放手,没准这人人敬畏的黑面神,对自己也能生出几分感激。 “噢,645分,不过志愿不是填报的我们”田丰看到苏灿的这个例案,心头先是一惊,这小子成绩不错啊,这种吸收尖子生一中可是求之不得的,说白了志愿就是一纸空文,自己这边强硬要录取他,第三中学也毫无办法,根本争不过个人选择自由这回事嘛。 当然田丰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皱了皱眉头,“哎呀,这不太好办呢谁叫他志愿不填我们”然后他站起来,走到饮水机,接了一盅茶水,才又踱步到自己办公桌面前。 竟然是没有等到曾全明的后话。 曾全明哪受过这等闲气,他去哪里不是好言好语,而现在对方茶都不给他泡也就算了,旁边就是凳子,竟然也不招呼他们坐下,更从刚才就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看到他们进来还看报纸,闲情十足啊。 “你就给你们孙校长反映下,这个成绩去哪个学校不要?读一中绰绰有余,你们不选择苏灿这样的学生,外面那些一个二个成绩撇的没底的人却可以进来,什么意思!”大舅曾全明那股子官气倒是出来了,但是他没想过这是他去求别人,而非别人来求他,而除了苏灿,估计他也从没有这样主动去要求别人办事过。 田丰当时就恼了,心忖自己后半截还等着你软下去了,你竟然牛脾气瞪我吼起来了,他平时最讨厌别人拿孙校长说事,这孙校长原来和他是一中的同事,甚至于比他都要年轻,结果他混了二十年从教育前线退下来才混了个教导主任的牌子,而这个孙校二十年下来已经踩着他的肩膀到了校长的位置。 他心头的闷结当然不可能给别人说,表面上还和孙校二十年老朋友老兄弟的姿态,心中可是愈加恼怒,但凡是看到孙校长在各大会议上发言,他心里面就嫉妒得慌。 现在曾全明这一席话,不正好触了他的逆鳞,再加上大舅这个规划办主任在他面前也实在不是个什么事,市委书记都和他喝过茶,吃过饭呢,你算老几? 让他一下子爆发起来,两个人话语一交锋,立时就起了摩擦,竟然是谁也不让谁,外加上大舅曾全明说话脾气又臭,这下就连老妈曾珂都无所适从。 田丰额头上青筋鼓动,一张瞪大外凸的眼睛在厚眼镜后面,连着虬结的青筋,倍加显得有些狞色。 “怎么着,怎么着!?你们想怎么着!?”说到高昂处,田丰手在桌子上就是一拍,语调因为渐次拔高而带着一点属于妇女的那种尖锐音调,“想让我徇私舞弊?啊!” 声音回荡在外面长廊之中,一干候在外围的干部子女脸色倍加尴尬,心忖他们这来的就这么个意思嘛,难不成还拖家带口的到这里来修灯泡啊,这田丰怎么回事? 然后就是一系列来自田丰的大帽子,“我告诉你,就算是你是国家干部又怎么样,国家干部就能让我违背学校意愿?就能违反规章制度了,啊!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田丰此刻心头所想的是肖飞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面,怎么着也下决心和曾全明对着干了。 大舅和田丰在教导办相互闹得窝火,最后老妈怕事情闹大,把大舅劝走,整个事件不欢而散,门外的人眼看这个阵仗,也纷纷离去,准备改日再来,毕竟田丰那些扣帽子的话,弄得他们也有些下不了台。 苏灿一家走了不久,田丰还戳指对着办公室门虚指,语气尖利发泄式的喊道,“他就进不了一中的这个门!怎么着,我还就不信了!我看你曾全明用什么手段!一个规划办主任,什么玩意儿嘛!”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三十六章 争风扎刺 一家人吃饭都有些闷闷不乐,竹轩居的饭桌上面,大舅曾全明轻轻的端了端酒杯,给苏父苏理成,小舅曾兆丁递了递,“来,先喝一杯。” 等众人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曾全明才匝匝嘴,看了一眼苏灿,“你们苏灿这个事情,我肯定是要整好的,一个教导主任,就这么傲,他一中有好了不起!” 众人都苦笑一下,大舅这番话说得有矛盾啊,一边说市一中有什么了不起,然而他苏灿不是头破了都准备挤进去么。 大舅其实心里也盘算开了,他如果不好出面,自然可以托付一些关系,就是因为这个托关系的事,让他略略心里拿不下这个架子,再说了,等几下关系一到位,最后没准还是一个和解的局面,这多少会让他显得有些窝囊。 雅座旁的邻桌传来一阵欢笑哄闹之声,众人都皱了皱眉。 这是一个大型的雅间,因为当初修建原因,不好分隔,中间就用屏风遮挡,看上去还别有一番风味,隔壁的桌子显然主次宾都陆续就坐,饭局已经展开。 “哈哈,肖主任的女儿是越来越标致了,怎么,云云,有男朋友了吗?”一个听上去和气的声音传来。 “没有呢。”说话的女孩脸微微红起来。 “嗨,余市,都是小娃娃,谈什么朋友。不过倒是,现在的孩子是越来越早熟了!” 苏灿这边桌子人人面面相觑,还真是冤家路窄,肖飞的家庭聚会竟然也选在隔壁,且听肖飞口中的那个“余市”,小舅曾兆丁盘算开了,哪个“余市”,莫不是夏海市的余秋收余副市长吧? “今趟能够邀请到余市长等人光临小女的庆功宴,实在是我肖飞的不胜荣幸,噢,当然我们今天最主要的主角还是来自新华社的张记者!能够莅临我们夏海进行抗洪抢险的采访,这是上级新闻部门对我们的关心啊!” 随即一个醇厚的普通话男音响起,“哪里,我也只是进行一个专题的调查,对于一些轻灾区,甚至于战略后方进行民意采访,只是项目的一小部分,我和我的同事,倒是叨扰大家了。” “哪里,张记者虽然做的是小事,然而却有大关系,只有你们的辛苦工作,才会求真求实的把一系列报道,呈现给大众和上级!”余副市长有些飘飘然,中央记者的到来,倒是可以大打一把宣传牌,因为全国抗洪抢险的大战略,夏海市这边也着手整顿疏通各路工程和水库支干河道,其中倒是发现了一些大的问题,市建设局局长有渎职的涉嫌,目前已经被市委督办处理,虽然这件事情督办起来有关夏海班子的面子问题,可是这在中央记者到来之前,和到来之后被发现有天渊之别。 若是中央记者到来之后才抖出这些一系列问题,无疑他们整个夏海市都将抹上淤泥,面色无光。然而在这之前,只能够证明夏海市整治的及时,杜绝了重大安全隐患,挖出了渎职的公务人员,更能树立夏海市整个机关班子秉公执法毫不容情的作风,这对于夏海的宣传可是大大有利的。 倒是目前市建设局内部倒显得乱腾不少,显然自己局长出了问题,肖飞也像是浮萍一样四处拉拢大树,依托关系,而如今大舅的这块规划办主任的牌子也不好使,市建设局的名头一下子在民意上落了下风,机关同事看建设局谁都低了一个眼线,也不怪市一中的教导主任都敢和大舅曾全明叫板。 这种一个部门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关系,大舅如今是深有体会。 “我们吃我们的!”大舅也没想参合隔壁的这个大圈子,更何况他们这边对苏灿进入市一中还是愁眉苦脸期,肖飞却开始庆祝起来他们女儿考入一中的庆功宴,这多少两下相排在一起,十分扎眼。 一干人闷闷不乐,然而却没想到席间隔壁肖飞出门上厕所,返回路过门口就下意识的看进来,一眼瞅到了苏灿这么一家,肖飞错愕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着走入进来。 “噢,曾主任,哎呀哎呀,真是没想到呢!你竟然也在,就在我们隔壁,嗨,怎么不说一声呢,这下真巧了,大家一起嘛,余市长和市里一些同志都在,巧了巧了,来,服务员,把这个屏风给我撤了!” 端走了屏风,苏灿一家立时觉得自身黯淡下去,暴露在了肖飞等人的强光之下。 肖云云今天一身新买的棉质百褶裙,外罩一件黑色连帽外套,脚下蹬了一双锃黑的小皮鞋,看上去舒服而充满着青春的活力,看到苏灿的时候,先是愣了愣,然后对他璨烂的笑了笑,娇态毕露,十分动人。 她从前暗恋苏灿,现在自然要高姿态的面对他,更要让他看到自己漂亮可爱的一面,她要用最美丽的一面,去面对那些曾经错过她的人。肖云云当然不是因为追求苏灿遭到拒绝,而是她觉得苏灿当时没有主动追求她,这应该成为他一辈子的遗憾。 当然现在肖云云在学校里小有名气,也算是班花,追求的人不在少数,她自然也有心仪的对象,当然不可能对如今身份地位都和自己差了一头,还在第三中学读书的小时候暗恋对象动心,相反的,她还准备给苏灿种下一个难忘的印象。 屏风这么一撤去,双方立时开始相互介绍起来,又不免一阵寒暄。 “肖云云上了一中,哎,我们这做父母的实在欣慰啊,这一辈子还不就是为了这个娃娃!”肖飞给曾全明看似客套般的说着,实则心里面说不出的得意,倒是瞅了苏灿一眼,他这句话的潜意思表达得很清楚,我们肖云云可是一中的优秀学生,倒是你们这苏灿,成绩又怎么个样子?考上了三中吗?当然肖飞自然没打算一来就给曾全明一个下马威,他倒是感觉到,自己从没有一顿饭吃得这么舒心过,他要慢慢品味这种感觉,一点一点的羞辱曾全明。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新华社下来的中央台记者,张朝阳,上级新闻部门,能干啊!” 张朝阳三十来岁,看上去典型的北方汉子,面方正圆,有种不卑不亢的味道,和大舅握了手,不亲不疏,也很真诚,没有官僚的那种表面客套的习气。 然后再介绍过去,副市长余秋收之外,就是一些文化部门,监督部门的领导,苏灿这么一看,桌子上的主次立时就明了,虽然明地里说是为了肖云云一中庆功,然而看这个样子,这个来自新华社的张朝阳才是主客,否则肖飞拿有那么容易请得到余副市长,看这个样子,估计肖飞请客的当儿正巧遇上了副市长那头的张朝阳,肯定心有定计,热情把张朝阳拉了过来,这才拖来了市里一干有头有面的人物。 自己大舅曾全明虽然对肖飞这一套十分反感,也不感冒,不过碍于现场这么多领导人物,只能忍气吞声,这边苏灿一家人倒显得成为了陪衬。 众人不消说纷纷走起了圈子,余秋收酒过三巡,对肖飞是越加看得顺眼起来,中央记者张朝阳下来,市长市委书记都交代了不能怠慢,他还正想着如何和张朝阳拉近关系,而张朝阳显然也有纪律,轻易不参加地方领导的宴请,肖飞以给自己女儿庆祝为由,成功的把张朝阳拉上酒桌,这么一下子,让他心情大好。 再看肖飞的女儿肖云云,面带红颊,如粉桃花,面目姣好,饭桌上盈盈得体,说话称呼都甜甜的,这俨然就是个有教养的小淑女嘛,他当然不知道这是肖云云故意做出来给苏灿的姿态,心里面倒是没想到肖飞和他老婆长得不怎么样,生出来的女儿却乖巧怡人,当下心头一舒,对肖云云和蔼问道,“云云啊,这次中考怎么的,考了多少分呢?” “嗯612分,不是很好呢。”肖云云面颊一红,一中收分线是610,她其实只考了600分,差了十分,还是肖飞跑了关系让她顺利就读的一中,不过现在当着众人,她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只能够虚报了一下,不过这个分数已经是很高的了。她看了苏灿一眼,心里面也有一丝小小的虚荣感。 自己这个分数,应该可以让这个男孩惊讶吧。 “噢。不错,不错。”余秋收点了点头,“貌美人娇,贤才淑德。老肖啊我看你这个女儿,未来一定会让那些小伙子们头破血流的!” “哈哈,哪里,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学习才是最重要的我看那些学校里的小屁孩三天两头的写得信,都给孩子她妈撕了!” “爸!”肖云云嗔了自己老爸一眼,眉黛含春。 “哈哈!”肖飞开怀一笑,他就这个女儿最让他心舒,这下当儿得意的扫了苏灿一眼,刚才他那句话,也是给苏灿的一个警示和下马威。言喻是连一中的那些人都不够资格,他苏灿自然差到了十万八千里。 余秋收啧啧了两声,看向曾全明这一桌,他虽然比较偏向于肖飞,不过曾全明这边还是不能明打明的冷落,被人戳脊梁骨说他偏袒的,当下也看了看苏灿,“呵,曾主任,这就是你的那个宝贝外甥吧,今趟也考高中?成绩怎么样啦,考得是哪里啊?” 肖飞笑了,他还打算过一会才对曾全明抛出这个问题,让他好好的出出丑,没想到这个要去种的刺儿,倒是余市长帮自己代劳了。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三十七章 夏海市的苏灿 余秋收对曾全明只是略有所闻,听闻这个规划办主任作风很是严格,不过就是得罪的人太多,无论怎么风声过耳,余秋收听到的都是有关曾全明的负面消息,他既然能够做到市长,也有自己的一翻看法,然而三人成虎之下,对曾全明也并非没有成见,现在只是象征性的问一句,苏灿的名字都不知道,说不定今天这场宴席一结束,他甚至于就连苏灿长什么样子都会忘记。 肖飞的老婆瞥了苏灿一眼,眼睛里多了几分不屑,他们家就住的苏灿对门,老久就听过曾全明老婆尹淑英多次提起这个头疼的外甥苏灿,成绩如何如何吊车尾,又怎么样被老师经常请家长,当初苏灿在这个大院里名声斐然,自己女儿肖云云和苏灿过于接近之下,强烈反对的阻力中就有她的存在,现今虽然不担心苏灿会对自己女儿有什么威胁,不过对他的那份成见还是没有消除的。 肖云云玉葱般修长的五指拈起面前的一块小蛋糕,浅尝了一口,笑盈盈的看过来。 “苏灿,余市长问你,你自己说一下。”曾全明淡淡的说道。 肖飞心里面有趣的哼了一声,这就是了,曾全明快丢不起这个脸了。 不等苏灿开口,舅母尹淑英就激动的先说道,“645分,中考的分数!” “嘿!再接再厉啊”肖飞正笑腾腾的准备接下去,突然反应过来,眼珠子都立时凸出,前后表情变化得有些神鬼莫测,“啥?什么?多少分?你们苏灿考了多少分?” 肖云云含了半块蛋糕进嘴里,却无论如何再也咽不下去,一对美目惊疑不定的看着苏灿,嘴巴微微隙开,贝齿和丁香小舌的深处有些神秘。 如果是苏灿自己说出来,肖飞的老婆多少也会对这个成绩嗤之以鼻,甚至于会认为苏灿这个玩笑开大了,虚报也太浮夸了一点吧,不过这番话从大舅母尹淑英的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尹淑英面对肖飞老婆这类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直率性格,也是她们这个圈子里的大姐,说话也有分量,对自己家家丑也照样爆料,更不会想到掩饰,如果苏灿不行,她根本也没有刻意掩饰的必要,所以但凡是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差不多都是大实话。 “噢,”余秋收倒是有点意外,这才正视面前的苏灿,目光中多了几分打量,“成绩不错啊,怎么从没听过你有这么个优秀的外甥,看这个小伙子模样帅气,嗯,倒有几分灵气!是在一中吧?” “以前在市三中,不过今趟准备去一中,就是手续那边有些难办”大舅竟然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种油然得意的笑容,苏灿能够让余市长表现出这种讶异,他知道该有多么的不容易,自己的这个外甥,最近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哦,怎么个难办法?” “他的志愿填报有问题,原本没想到他努力一下可以考那么高的分,所以以前填报的是第三中学,结果分数下来了,才发现他的分足够上一中了,这里去找了一中教导那边,那边却说有问题,不太好办”小舅曾兆丁抢先道。 余秋收皱了皱眉头,有这么将优秀学生朝外推的教导处吗,看来恐怕故意找点不痛快吧,“不好办?怎么不好办了,这么优秀的学生,在三中有些委屈了,既然你想去一中,那就去一中,就给丁俊涛校长说是我说的!” 这块牌子可够大的,余副市长钦点压下来,这下教导处田丰恐怕挣扎都挣扎不起来了。 肖飞面色沉郁,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倒是肖云云看着苏灿的目光就变了,竟然是少了几分居高临下,心里面回忆起从前的那些日子,眼睛里竟然对苏灿多了几分柔意,还有三分回归的仰慕 那个淳厚的男声在这一刻再度响起,“苏灿,你是夏海市的苏灿?” 众人都忍不住扫了说话的男子一眼,尚在震撼期中的肖飞老婆心忖这还是新华社下来的记者呢,怎么说话没点条理,这不废话吗?这人又没在瓜哇圭。 倒是余秋收嗅到了点苗头,正色望着张朝阳,听这个语气,这个新华社记者像是认识苏灿。 场上的氛围一下子安静起来,现场的这些文化部门,监督机构的头头脸脸们,纷纷望过来。 一个来自于北京首都,中国最权威新闻职能机构的新华社记者,怎么会知道一个小城市里小小的,甚至于就连名字都几乎不为本地人所知的苏灿!? “呵,可是找到你了,你在中考时是不是写了一篇报告文学,你就是报告文学的那个小作者?”张朝阳语气兴奋起来,这让周围的人都肃容,这到了夏海市,他还没显露过自己真实的此类情感,谁知道今天却因为一个初中生而忍不住露出惊喜来。 苏灿咯噔了一声,心忖这就是了,自己的那篇中考作文,围绕的就是九八年水灾的核心来写的,以一棵树的角度,用一种悲世的语调,来描写处境的荒凉,主题是中考的作文题,《给我一天时间》。 他的开篇就是,“我是一棵树,人类啊,停停您手中的斧刀,给我一天时间,让我回忆百年。在这里扎根的,沃野千里,鸟语花香,恰似天堂的数百年” 接着以一棵树的报告角度,搜罗了脑海中他所知道有关任何长江中下游地区人为破坏的内容,并且总结了一些可能发生灾害的隐患,当然,他自然不可能明地里说明水灾就将到来,不过也是有理有据,全篇感情充沛了。 全场很静谧下来,因为张朝阳早已经离席,走到了苏灿的跟前,这一幕让所有人呆在原地,文化局局长刚才费尽心力巴结套近乎的和张朝阳说话,他都表面客气,实则拒之千里,而现在却这样激动离席,让这这些人手伸出去用筷子夹菜的动作都凝固在空间中,映着盛夏射入的阳光,白絮盈然飞舞。 张朝阳哈哈一笑,伸出手来,和苏灿相握,一个三十岁的中年男子,放着一个地级市大部分头面人物不理,反倒对一个十六岁的初中生倍加重视,这一幕可真够炫目的,“你的作文已经优先被选送到了北京海淀区出版社出版的《新版初中优秀作文选集》里面,很快就将全国发售了!” 啥!?全场震动,老妈和老爸的脸上明显写着被突然爆炸性消息震惊的惊喜。 其实真正爆炸性的消息远远不止这些,上半年,在国家水利部司专家判断,深信三年内长江流域不会发生特大水灾的同时,长江流域亦迎来了一个丰收的吉年,全国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之中,国家相关专职部门的一些专家的少数不同反对意见也就被淹没了下去,谁知道当六月,七月的持续强降雨下来,真个的爆发了特大水灾,一时间造成了无数的财产和生命损失,国家军队派上前线,军民紧急抗洪救灾。 这才知道原来一些当时反对派专家的担忧并非无稽之谈,接下来的洪灾之中,抗洪抢险成了主题,然而也有各地官僚相互推诿责任的事实存在,更有无数的评论将这次洪灾的最重要因素全一股脑推给了天灾。 苏灿的那篇文章当时已经被选入了优秀作文,某个国务院首长无意在孙子的新书中看到了初版,特别在一次党内争论激烈的会议上提了出来,大口称赞,“这篇来自中学生的报告文学说得好,说到了重点,说出了无数报纸和媒体,新闻评论都不敢说出的话!洪灾的始末,不要把一切责任都推给天老爷嘛,真正的原因要从我们人为活动中去寻找,多少干部为了政绩,不注重环境保护的概念,我们开垦了多少青山,修建了多少的工厂,楼房,大水就要吞噬我们多少!人不给水活路,水就不给人生路,这敲响了我们一个警钟,也给未来发展新方向提出了另一个重要的指标” 虽然首长只是随口一提,可就是听者有意了。夏海市第三中学苏灿,这个名字一度在这个夏天成为很多人心中留下的一个深刻印象。 当然也包括了张朝阳。 这趟中央上下来,到夏海市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采访一下这个小作者,带回去有意义的新闻,到了省上,没想到这件事情都已经被省上的几个领导知晓了,只是都还是保密,没有流传出去,就等着中央记者的下访再行观望。 这还正准备先把手头上工作弄完,最后再来做这件事的张朝阳竟然就这么遇上了苏灿,一下子近水楼台,得来全不费功夫。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三十八章 登堂入室(上) 对于中考作文被选召的问题,往往是不会有什么大张旗鼓的宣传和另行通知的,每年都会有新的中考作文选集出炉,采用一些在考试上优秀的文章赏析,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苏灿不知道也理所当然。 比起北京记者张朝阳嘴里面一口一个的那句“小作者”,苏灿心忖自己这个作者比起人家真正的作者来,还有天差地别的距离。 然而这一下却在家里面炸开了锅。 一个星期后,给苏灿的庆功宴本身是老妈准备要请客的,不过大舅提议苏灿一家正在重新奋斗的阶段,也别铺张浪费,就在大舅家里面做一顿家常菜。 今天父母破天荒中午就关了店铺,然后在隔壁打印店打印了一份“临时关店,有事联系。电话****”的纸条,一家人早早的去了大舅家,和舅母操持起下午的饭菜来。 老爸对做鱼最为拿手,提了四斤鲫鱼,做起往常让一家人食之要回味好几天的豆瓣鱼。鱼剖好,料一下滚油,整个屋子里的香气扑鼻。 丰盛的饭菜在紧锣密鼓的张罗着。 苏灿则被大舅拖到他的书房里面,给他看着股票图,苏灿哪里又对这东西有什么精通的了,听着大舅的讲解,旁边小弟曾圆一脸怨愤电脑又被霸占的眼神,他也不由自主的苦笑,所幸大舅并没有问他的意见,也大概是借机想让苏灿多了解一些这个东西,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天分。 老一辈的人比较喜欢以培养后辈来寻找到成就感和趣味性,大致如是。 苏灿有些晕晕的走出大舅的书房,脑袋里全是那股票的曲线图,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大舅的心情很好。那些曲线图明显因为今趟的水灾而同样的栽了下去,大舅大概也抽回了全部的资金,目前也正值观望之中,并没有挫败的颓态。 老姐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他走出书房,也不说话,继续把头扭回来,盯着电视,十年前的老姐尽管穿着没有后世都是名牌潮流的衣物,穿着还略显老土,不过面庞红红的,也倒有几分可爱。想起老姐在学校里虽然不是那么风云,不过追求她的人也不在少数,倒是老姐的傲气,将所有追求者都据之门外,噢,现在这个阶段,自己的这个姐姐还对自己心存着芥蒂,向来不太喜欢自己。 “桌子上有牛肉干,干果饿了的话你先抱着吃吧”曾娜盯着电视上的台湾偶像剧,目不斜视。 苏灿愣住,“抱着吃”可是自己这个姐姐曾娜的口头禅,往往是,“曾圆,我房间里有零食,你抱着吃吧!”,“我刚买的土豆片,曾圆,你抱着吃吧!”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也能够享受到小弟曾圆在老姐眼里的这种待遇了。 苏灿竟然有些无所适从,十一年后和老姐关系相处不错,可是这么回到十一年前,苏灿对面前的姐姐,还是挺为陌生的,这么一下有些手足无措,“嗯!”了一声,迟疑了一下,还是看向厨房,“我去搭把手帮忙。” 一直盯着电视机的曾娜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没有走过来坐在自己旁边,而转向厨房苏灿单薄瘦弱的背影,有些意外,又有点发愣,半晌之后,目光里掠过一丝疚责的情绪。 丰盛的菜肴上桌,满屋的喷香,苏父苏理成豆瓣鱼的味道可不是盖的,据说楼下楼上的家庭主妇都经常上门,询问尹淑英他们家到底做得什么鱼味,馋得家里的一家老小,几天对自家家常菜食不甘味。 大舅亲自下厨拌的辣子拌鸡,那是历来最勾引苏灿和曾圆口水的主食。 麻婆豆腐,回锅肉,麻辣牛肉干,水煮白菜,农民蘸水整个蜀系的家常菜肴上桌,一大家子好久没有吃得这么舒心惬意。 遇上肖飞给女儿庆功宴的那天,正值一家人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不料北京记者张朝阳的插入,让苏灿立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他的那篇被国务院某首长特别点名的中考作文,更带有报告文学的形式,一下子火了起来。 在余副市长的带队下,整个饭桌的中心立时指向了这个让周围夏海市地方头头脑脑好生羡慕,而又极为耀眼的苏灿身上。 张朝阳更带着新华社的采访任务,找到了重心,他读过苏灿的作文,觉得里面很多内容,现在来看简直就是针砭时弊一针见血的东西,很难相信一个中学生能够写出这么一篇有深度,有预见性的文章,就这种深度和预见性的问题对苏灿进行了询问,苏灿竟然一下子转口,将这个功劳全副记在了自己大舅曾全明的身上。 对预见性的长江中下游多年人为破坏,水土的流失和大多数科研报告报喜不报忧的弊端,进行了针砭,苏灿都推口说这平时都是从自己大舅曾全明那里听闻的感叹,平时也和自己大舅有过一些讨论,为他深刻的忧患意识所影响 张朝阳立时恍然,也找到了突破口,开始问起了曾全明的身份,在现在全民抗洪运动作战轰轰烈烈的时刻,他明白新闻里太需要这样的正面形象了。 余秋收立刻就肃容给张朝阳介绍开来,大舅目前担职的身份,更以一个领导的角度作出“这是一个优秀的同志!”此类的究极评价,弄得张朝阳连连点头,决定在未来的奔走中收集一些大舅的资料,并承诺自己的新闻报告中,会将此次正面的采访稿呈报上去。 余秋收对大舅的态度可是一下子转了一百八十度角,他哪还不知道现在苏灿和曾全明都成了关键人物,亦是给夏海市作正面宣传的重心。 一家人都心忖原来如此,苏灿也给自己的先知先觉找到了一个不被人怀疑的依托,只有大舅曾全明还茫然的觉得幸福来得太快,无法有效反应。 他当然不记得自己给苏灿有说过什么有关这次洪灾报告文学针砭时弊的资料,不过他也没看过苏灿的那篇文章究竟写的是什么,再说平时间他也偶尔发一些唠叨,对苏灿的训话中说得东西也不少,他自然也就认为事实如此。 几天后张朝阳采访工作结束,离开夏海,很快省上对大舅曾全明的表彰也就下来了,对大舅的政治性做出了充分的肯定,几个省上的高层今趟口风倒是出奇的一致。 最新的《党风》很快就出了一期专题,通过苏灿这个小作者报道了曾全明的一系列基层干部的忧患意识,来响应高层领导人提出的“党内干部要反思”的精神要求。 省委副书记杨峥亮是从夏海市走出去的老干部,也是大舅曾经的老上级,他倒是知道了这件事,也想起了这个曾经自己的老下属,这还特地打了个电话过来,慰问表彰一下,顺便回忆一下过去在夏海市他攀爬的日子。 大舅一下子成为了西川省内的红人,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不由得时常多了几分笑容,虽然很是难看 倒是肖飞最近都灰溜溜的,见到曾全明都绕行而过,眼神中那种嫉妒更是严重了,偶尔还给自己老婆女儿抱怨,“他不就仗着有个蹿火箭一样的外甥嘛!神气什么!” ··· 叮咚!一家人吃得正开心着,大舅家门就传来了门铃声,大舅皱了皱眉,虽说最近上门拜访的人多了,可是这么一家人都吃喝着,还有人来,未免让人有些扫兴了。 不过既便如此,舅母尹淑英还是起身,迅速去开了门。 第一卷 时代飞梭 第三十九章 登堂入室(下)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笑吟吟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手中提着两大瓶的五粮液,莹白的水晶瓶子装着,很有些晶莹剔透,他的旁边则是一个中年妇女,手中提着一盒子那个年代“智力冠”一类中年老的补品。 开门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副深色眼镜,看到尹淑英,愣了愣,旁边的妇女照着他的腰腹拐了拐,男子这才说道,“嗯这是曾主任家吧,嗨,正吃着饭吧,你看我们这拜访也不是时候,哎呀” 事实现在已经是七点过左右了,只是今天苏灿家这趟饭吃得相当丰盛,相应的准备时间也就久了一点,尹淑英错愕了一下,“你是?” “我姓田啊,田丰,现在在一中任职,今天是给曾主任报喜来着” 尹淑英立刻将田丰两口子迎了进门,大舅站了出来,口中倒是热情的迎接。 田丰知道这档子事也是之后了,一中党支部书记的党报杂志上面,田丰也就看到了有关苏灿曾全明的专题引用,这下子田丰的汗就出来了,更何况这件事情肖飞后来还隐隐说起过,余市长钦自说了这个苏灿的事,再看目前建设局局长因为这渎职的关系,眼看着是要被上面撤职了,上面的头头脑脑都开始商量起了这新建设局长的问题,曾全明倒是以一个先进人物跃入了视野。 田丰知道自己事情闹大了,这不自己女婿手头上的工程还要让建设局帮忙,如果曾全明上了位,那可就什么都晚了,他要拿肖飞开刀,自己必定被划归到一脉,这下子他是怎么也都跑不掉了,他这个年龄,有些夜惊,这辗转了一夜未睡,就愁这个事,还是半推半就之下,被老婆拖着,打听了一下,上了曾全明家的门,却没想到正值遇上人家大家子吃饭,这下倒有点尴尬。 田丰偷瞥了一下曾全明,心里面揣揣着他不高兴,抢先着说,“哎呀,我们坐一下就走,曾主任呀,上次小弟说话火气冲,多有得罪,你千万别在意,这不后面我深刻的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当时实在有些过分了,你别介意啊!” 曾全明摆摆手,“哪里哪里,今趟真不巧,这个小事,还劳烦你跑一趟,下次我请客” “我请,一定得我请!”没想到曾全明没给自己脸色看,田丰倒是放宽了心,心里面的那丝纠结也淡了下去,一转眼看到苏灿,眉目一抬,“噢,今天还有一个好消息啊,这就是苏灿吧,小子挺机灵的,像这么优秀的学生,一中肯定是要努力接收的,我今天来,就是代表我们学校,宣布决定,一中已经决定录取苏灿,不用办什么复杂的手续,开学直接来就学报道就行了!你可以自己选班,不用进行电脑分排!” 看到苏灿一家人宠辱不惊的模样,田丰自觉差不多了,留下了礼品,和老婆出了门,这出门回忆起苏灿这小子,让曾全明这原本应该慢慢黯淡下去的人物,竟然一下子镀上了金,开始缓缓发热,回忆起三个人在他办公室里面出现的情景,田丰喃喃摇头,“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苏灿家的这顿饭记忆中是在落日彤红的阳光下吃完的,明显没有之前的那份热闹,小舅也破天荒没有宣扬他的生意成绩,也没有过多的责骂曾圆,这幅场景和苏灿印象中前世那种家庭成员每个人都对他露出各种嘴脸的情况形成鲜明的对比。 也没有过多的赞扬和惊叹,少了恭维和激昂,却多了一分温馨。 那瓶教导处主任田丰送来的酒,开了一瓶,另一瓶放在桌子上,被落日余晖镀了一层亮边,安静的置放着。 出门苏灿一家步行回家,母亲路上有些暗暗的抹泪,苏灿问怎么了,曾珂摇了摇头,说只是太过于高兴。 再过了没几天,一中的放榜名单上,大大的写了“苏灿”两个字,当然这种补录是没必要添到名榜上去的,很多也是大家自己心知肚明,然而,学校的心态有些好笑,多少有点想要力图证明苏灿这个人被录用进了一中一样,不过事实上,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只在省上,还有上级党内引起一些小震动的名字。 任何的波澜在轰轰烈烈的社会前进路途上都是这样,或者一时水花四溅,一时漩涡起伏,一时张牙舞爪,然而时光的*一过,所有的东西都会像是螳螂被拍死在轮胎上面一样,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印迹。 不过偶尔还是会有一些小小的支流,在汹涌前进的时光之河上面,汇出分支。 省高层在省委副书记杨峥亮亲自过问下,有关夏海市北区泄洪水坝决堤,造成小半城区街道被淹,一些乡镇受灾的事实决议,就当初水坝的负责人进行了处理,市建设局局长涉嫌渎职,停职查办。代局长由原夏海市建设局规划办主任曾全明担任,暂行局长职权。 老上级杨峥亮在省委式微,如今也正寻到了曾全明这个自己的老下属,几条老枪重新操练,开始为自己扶植起一支异军突起的派系分支势力来。 刘睿,薛易阳,苏灿死党三人的日子照样过照样闹,会想通了跑上天台用炭火烤香肠,也会一同邀约起到市里最先兴起的网吧接触那个时候的红色警戒,星际争霸一系列游戏,玩得大快朵颐。 王威威倒是没给苏灿再来过电话,苏灿倒不觉得有什么,他们本身就是和他格格不入的两类人,分明就身处于两个世界,苏灿不认为一场游戏的交锋,双方就能够无视这种隔阂和距离。 在游戏之中,所有现实中的身份和地位的确可以抛去,然而游戏毕竟是游戏,生活仍然还是要继续。 游戏不分贵贱,生活却要面临贫富尊卑,这是现实的问题,虽然许多人公然宣扬叫嚷着人人平等,可是只要不是二愣子,都会知道,这个世界从来就是不平等的。 拥有着重生经历的苏灿曾经认为自己可以更改这个世界,可以更改一切,可是水灾这场事件的前后始末,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有很多是做不到的,全国仍然陷入了大面积灾害生命财产损失之中,夏海市仍然受灾,大势仍然轰轰烈烈的前行着,不以他个人微弱力量的调衡而出现转移。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和周围人的人生,已经无形中绑在了一起,就像是一艘航空母舰,正转移航道,行驶向未知的远方。 而这远方,远古被称之为天涯,现在则叫做,新世界。 ==== 第一卷发布结束,还请兄弟们多多投票推荐支持,奥堡感激不尽。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一章 我的高中 夏海这个城市总有着在多年以后让人怎么说也说不完的话题,包括那些起伏连绵大片大片的香樟,夏日被蒸得快要出水的古街,纵横交错割断晴空的电线,还有那些穿着花花绿绿时尚衣物偶尔惊鸿一瞥的女孩。 但是夏海市第一高中已经开始为了自己的保皇之路而开始进行调整使力了,第一高中的核心行政大楼田家玉大楼是第一高中看上去建筑风格最为独特漂亮的大楼,下方栽种着颇具一些热带风情的椰树和蓬茂的铁树,地上以大楼为中心分出去连通学校各个区域的小路,期间用绿草铺设,大有一种条条道路通罗马,四通八达的感觉。 在这个行政中心,夏海市第一高中的大脑内部,一个能够将学校广场和运动操场尽收眼底的会议厅中,校高级一些领导,各个主要班级班主任,校教导处,政治教育处主任级主管都聚集于此,校长丁俊涛面色沉重,全场气氛有些沉凝。 “你给他们说说,今年是怎么回事?”丁俊涛背着手站在玻璃窗前,对自己助理说道。 助理转过头来,面对学校的一干头头脑脑,“今年的全市评比成绩下来了,我们一中的成绩总分平均分仍然是全市第一”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进入这个会场,看到丁俊涛的严肃,弄得连他们心脏负荷都大了起来。 就如墨菲定律,一件事情永远都会有转折一样,助理的话头一转,“但是全市中考状元,高考状元,却不在我们学校!?” 这句话无异于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轰得整个全场一片沸腾,历年来的中考状元,高考状元,甚至于大学一本录取人数,绝对是每个学校招生时的亮点,市一中之所以是整个夏海市最强势,教育界的龙头级学校,不是因为其庞大的优生基数,而正是因为每年的保皇名额,市一中都占据前茅。 如果有一天人们议论的问题和焦点不是想当然的认为每一次考试的状元都在市一中了,那么市一中就真的出现问题了。 所以每个人都知道问题目前有多么严峻。 “不光是高考状元,就连中考的前三名,也都没有在我们的学校,而是在夏海市近郊的外海中学,据说他们正准备联系市电视台,刊登他们的招生公告,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借助中高考双状元打响名头。” 众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峻性,如果说夏海市市内三所较排的上号的学校分别是第一,第二,还有第三中学。那么外海中学无异于是一枚奇葩,成立于十年前,不过一直默默无闻,却在最近两年里因为新校长的上任,变得越来越锋芒毕露,而据说外海中学的校长,正是以前从第一中学出去的,和现任的校长丁俊涛之间还有一些纠葛。 众人神情不定的看着丁俊涛,只是他现在留给众人的不过是一个值得去思索琢磨的孤寂背影。 心存疑问的恐怕现场不止一人,为什么近年来外海中学的种种形迹表示,他们所瞄准的竞争对象都是第一中学,除了想要赢得全市顶尖的野心之外,恐怕和丁俊涛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甘心么丁俊涛转过身来,众人都忍不住憋紧了一口气。 “那几个学生挖不过来吗?”丁俊涛点了支烟,沉吟着说道。 教务办几个负责人摇了摇头,“听说外海和他们签订了合同,如果能够成为高考状元,去一个清华北大,一人奖励十万助学金。” 引起一阵哗然,助学金在当时已经不算什么新闻,一些学校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地位,专门高价请一些优秀的学生转学而来,为学校争名夺利,只是在后世这才会兴起一个风气,现在却已经出现端倪。 丁俊涛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对方这是有备无患,下决心撼动一中的地位了,如果再不做出一点措施,市一中是否还能傲然于全市龙头,虽然这一点是肯定的,一个拥有悠久学风乃至于全市优秀教师的学校没那么的脆弱,但是若让外海中学就这么崛起,难保不出现什么岔子,至少影响到市一中的招生和凌驾最高层的地位。 外因只是一个方面,内因也不可忽略,大量官宦子弟瞄准一中涌入,在无形中为一中名誉添砖加瓦的同时,也在暗中腐蚀这个学风和学气本来良好的学校。 攀比,吃穿,早恋,甚至于校园暴力这些东西的存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为了阻碍学校发展的阻力。 如何在压制学校官僚子弟,不让他们再生事端的当儿,控制学校的风气,端正学校的学风态度,这是一个当务之急。 丁俊涛迅速发布三条要求,“第一,从最新一届的高中学生开始,实行重点培养计划,学生在学习一年之后,依凭学末考试成绩,按照重点班和普通班制分班,不讲任何情面。第二,重点班分为四个班,分别是文科两个班,理科两个班,都有学校最有资历,最优秀的特级教师担任班主任。其他高一各班班主任,手下的学生按送入重点班的人头比率考核绩效。第三,准备二十万学校专项资金,用于扶持这个重点分班计划,学校要开始改变,从小现在起就开始改变!” 无数人又惊又喜,惊的是这种重点班级和普通班级的分割制度,会不会引起轩然大波,打击普通学生的积极性,让他们误认为学校对他们已经放任不管,从而对学习淡漠?喜的是这和教师的切身利益有关系,这样看起来,明年将有二十万的奖金将在他们高中范围的班主任内发放。 高中每个年级平均有七个班级,因为名气,一中的过度肿大是不争的事实,每个班级一个班主任,他们高一年级的班主任将共同分一块蛋糕,这是何等的幸事。 萧日华之前还在为开学他将负责高一班主任而心头生怨,但现在看来,这是大大的好事,他考虑着换一套住房,老婆早埋怨学校宿舍太窄,一家三口挤着,左邻右舍又是一些退休了无所事事喜欢打听别人私事的老教师,他们早想搬离老宿舍,在学校明年新集资建房的宿舍中分一套房子,无奈还差几万块钱,这不刚好应景,也就是多为学校培养贡献几个尖子生,这个难度应该不高。 在市一中这个田家玉行政大楼内部,校长丁俊涛的声音还余音未绝,却已经先一步给在场的教师打开了一副未来的壮丽图景。 所有有关切身利益的教师,已经开始在祈祷,在新一届的高一电脑机选分排班底中,希望能迎来一个不错的摊子和局面。 ··· 8月31日,新生报道领书的日子,苏灿换了一身干净的休闲服,从家里出门,背了一个新买的书包,没有追求牌子,只是很结实朴实,这样可以装很多的书本,苏灿先到了门口,看看时间还早,就在单位外的米线店先吃了早餐。 苏父苏母忙了起来,因为店铺已经经营起来,老妈每天早上都会在七点起床去开门,老爸随后过去,将店面的卫生协助母亲曾珂打理过后,再回来上班。 阳光洒在近前的街道和公交站台上面,面前的街道,大树,还带着一些薄暮,苏灿棕色的瞳子倒映着眼前的一切,心头充塞着无限的美好。 他想过一个人如果重生过后,会如何如何充满野心梦想,追求所有曾经的遗憾,甚至于达到一个被全社会仰视的高度。 然而没有。 这一切都没有,真正的重生过后,自己竟然发现就连每天重复着走同样的路,行走在十一年前的世界和时光中,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珍惜和怀缅。 每个前世未曾改变的地方,那些光碟室,方兴未艾的影碟租凭店,小时候熟悉的坐在单位门口摇着蒲扇晒着阳光的大爷,尚未成长为蓬茂参天的香樟,还没有改变行驶路线的公交站台,未曾装修改制老旧的超市,以及街区中心后世种满了鲜花,而如今杂草丛生的花台,都融合成手中这碗牛肉米线的味道,醇香,敦厚,一刹那穿透时空,怀念十年的味道。 苏灿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心中虽然有那么些许的梦想,不过还没有太过于变态夸张,就算是重生之后,他也不认为自己拥有多大的能耐,也未曾规划过要如同火箭一般发光发热飞出炫目轨道的人生。 所以他依然心安理得的生活着,享受着上天赐予他重生的每一寸时光。 所以看着草木枯荣花落凋谢会黯然神伤的不一定是林黛玉,也许还有每吃一口米线就会感叹碗里少了一分美味的苏灿。 “嗨,你在发什么呆呢!”一个声音打断臆想,苏灿抬起头来,是薛易阳这小子。 薛易阳穿着新买的衣服,牛仔裤,下身安踏运动鞋,一身的活力四射,看脸上的样子都写满了期待新学期的艳遇,饶有介事的低头看了苏灿的碗里一眼,“唷,吃得好哦,牛肉粉呢!” “要不要一起?我请客。”苏灿笑了笑。 薛易阳有那么一丝动心,不过旋而看到8路车颤巍巍的从街道那头摇晃过来,连忙吞了吞口水,摆摆手,“算了,车来了,我先走了,还要去报道呢,我们5班据说这个新学期美女如云噢!” 一中美女如云是不争的事实,只不过薛易阳这小子故意这么说出来,难免有卖弄的嫌疑。 “那么掰了,我先走啦!”随即薛易阳一身帅气干净的跳上公交车,“你吃完了就早点去你学校吧,没准也能邂逅你的另一半呢!” 苏灿张了张嘴,他想说“其实我们可以一起的。”,却还来不及出口,8路车就载着这一脸得瑟的小子,扬长而去。 === 谢谢兄弟们的推荐收藏!握手!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二章 报道 苏灿坐在下一趟8路车之上,这路车绕城,从夏海边的始发站出发,然后环绕一圈,其中会经过一些主要线路,包括第一中学门口,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夏海市最热闹的一条线路,而说是绕城,其实在夏海这么一个小地方,绕城一圈不过是一个小时的时间。 找到车后座倒数第三个单排位坐下,这是苏灿最喜欢的车位,夏海是一个小城市,所以公交车也比不起后世他所处谋生大城市的那种大型客运火车,一车十九个座位以后世的目光看起来未免狭窄,而苏灿却很享受这种在车上狭窄的感觉,上车的大多数学生,目的地自然是第一中学。 大概是第一天报道,所有人都显得有些兴奋,偶尔人群中也能看到几个美女,苏灿有些感叹,自来一中就是被全市所羡慕的对象,不无道理,一中人的骄傲恐怕不止因为他们是龙头老大,甚至于就算是内里的社会圈子,漂亮女生的基数,都是其他学校所不可比拟的吧。 慢悠悠的公交车,阳光普照的街道,没有大城市里形色匆匆的过往而漠的路人,人们的脸上泛着缓色调的生活节奏,一切像是浸润在了蛋清色的泡沫之中,耳边不断有小女生扶着公车支架细碎传来的说话声,不过都被苏灿过滤了过去,他的心思更多的是落在窗外。 呜!一声刺耳的发动机低鸣,打碎了此刻街道,甚至于他们公车内的静谧,笃笃笃低沉的马达声,送出一台蓝色如影的机车。 从他们所在慢悠悠的公车平行的街道上行驶出来,快慢有致,然后退后一些,更加刺耳低沉的嗡鸣,机车速度迅速爬升,赶超公车,然后在前方的车道上抢路,很快就把公车甩在了屁股后面,但是那股低沉打破此刻宁静的马达声,虽然远去,不过还余音未绝。 同时传来一些小女生的惊呼,“哇塞,好帅啊!” 苏灿有些哑然,这个时代港台剧流行,其中港式TVB里最流行的口头禅就是“哇塞”开头,被这些小女生竞相模仿,还真是啼笑皆非,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后世的那些九零后,动辄以灰色调哥特式的风格来掩饰自己空虚而脆弱的内心世界,这是否也是一种时代不可磨灭的共性呢? 这下公车里倒是人人议论开了。 “岳子江小子太绷了一点吧”坐在苏灿背后看上去像是高三年级的几个学长不屑的评价道,虽然话这么说,不过人人眼里都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妒忌。 一些窸窸窣窣的女声也同时传来,“是高二的岳子江呢,人长得很帅,据说还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前锋呢” “嗤,你以为别人会看上你啊,拜托,人家爷爷可是公安局前局长,父母都是税务局科室的,家境可是很殷实的呢,据说前校花和他走得很近呢”偶有尖酸的声音响起,之前的女生也都沉默了下去。 苏灿微笑,这大概就看得出一中这个圈子很大,却又很小的因素了,这个圈子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中独特的情报渠道和网络,任何一个人事件,或者风云人物的冒出头角,总有着大众孜孜不倦说不完的小道消息和新闻,难怪说人言可畏,这里的人脉和其中的丰富程度,早已经不是第三中学那个圈子可以比拟的了。 不过第一中学的确永远有层出不穷的事件和惊喜,就譬如刚才那个岳子江的风云人物骑机车上学,这种奢侈品机车可是在学生家境地位都不在一个档次的第三中学里,是无法看到的。 来到学校,苏灿直接去了教务处,田丰看上去很忙,正在和几个学生家长聊天说着什么,看到苏灿走入,田丰起身,对苏灿嗯了一声,“你来了。” 放在几个家长的眼睛里可不太一样了,他们在夏海市里也有一些门路的,这么和田丰说着话,聊着天就像让教导主任敲打一下他们自己孩子班上的班主任,照顾着他们的孩子,也没见傲慢的田丰起身过啊,一个普通的学生,倒是让这个教导主任起身,委实有些扎眼。 田丰将教学名册翻出来,然后放桌子上,对苏灿说道,“你自己看一下吧,想去哪个班,确定了我这给你写个纸条,你直接带过去交给班主任就行了。” 因为苏灿是自己一个人来,他对苏灿自然没有对苏灿大舅,目前的夏海市建设局代局长曾全明那么表面化的热情,不过还是很为缓和,心想这个苏灿成绩也还不错,不过在响应校长大力培养尖子的政策下,这么一个学生,去哪个班都是一个香饽饽啊,不过偏选班主动权是给他承诺过的,所以他倒是不好分配在和自己较熟的人身上。 先看到苏灿竟然可以自主选班,这些本来因为自己孩子分到不太满意班主任身上的学生家长都不免有些错愕了,心忖这小子莫不是市里哪家有名望领导的子弟吧。 苏灿抱着名册翻看了一下,回想起薛易阳今早和他说过他在五班的事情,苏灿淡淡一笑,翻到高二零零一级五班的名册,旋而放下来,对田丰说,“就在五班吧。” “萧日华的班级啊”田丰皱了皱眉,然后点头,“行!” 随后他抽出一张便条,上面有教导处的公章,还有“兹介绍的前缀”,写上了苏灿的名字,签署日期,然后递给苏灿,“你把这张便条,交给五班班主任萧日华,你就在五班就读了。” 等到苏灿拿着便条走出教导处后良久,旁边伫立的学生家长们才有些试探着的出言询问道,“这个田主任,这孩子什么来历,怎么就可以自由选班呢?” 田丰笑了笑,“没办法,他是市长钦点的,校长特批,全校也就他有这种待遇。” 市长钦点,校长特批,这下子惹人寻思的意味就大了,这些衣冠楚楚向来喜欢以外表度人的中年男女欷歔起来。 当然田丰这只是表面上客套的一席话,心里面却在想了,苏灿偏偏谁不好选,选萧日华的班,这可便宜了萧日华啊,田丰和萧日华倒是有几分不愉快,平时也互不看顺眼,苏灿这小子,拿着他的条子,找上萧日华,这日后,啧啧,恐怕有点意思了。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三章 只若初见 生活永远比小说更富有戏剧性。 在这个内陆却有山有水有阳光和香樟的小城市,总会有一些值得去希冀的YY事件存在着,就像是某天会以为千万巨奖将于这座城市诞生,亦或者某个转角陡然遇到的漂亮女孩,会在来年的初秋与其重逢相遇,于是揭开一个全新的发展序幕。 对于薛易阳来说,后者往往比前者更加不可能于他的人生中出现。 然而现阶段最重要的问题就是,高中的全新班级里那个在新生报名阶段就已经被无数人打探来历,最终因为花落五班而引得整个年级组蠢蠢欲动的女孩,竟然就在和自己相隔不远的座位那头。 从这里可以遥望她的侧脸,那是一种可以让在冬天僵冷的心脏都跳动如飞的画面。 这让他竟然和张锡,孙子仪,李艾等人同班的事实郁闷度削减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孩他在中考的公交车上,是自己死党苏灿认识的人,而现在自己竟然和她在同一个班级,这下子,他自然有更多在苏灿面前炫耀的本钱,他乐意看到苏灿表现出的那种羡艳错愕的表情,这小子在假期里出的风头够多了,多到足以让他们心生嫉妒。 就海边烧烤那一次,下来已经有一些女生向他打听苏灿是谁,这可是就连他薛易阳都很少的待遇,不过苏灿是三中学生的身份,可以让这些出自一中具有优越感的小女生断了念想。 对于唐妩来说,最无奈和烦心的事情莫过于自己在入校的第一天就处于众人背后议论的风口浪尖,班级上许多人打量的目光她也不太自在,虽然女孩子或多或少对于这些仰慕的目光都有一丝虚荣心,不过当这些都泛滥成灾的时候,就不那么有趣了。 特别是坐在她七点钟方向的那个苏灿的朋友,一脸看上去就差没有流口水的盯着自己,当自己看过去的时候,他还伸出手来故作大方的打个招呼,“嗨!” 这就足以让唐妩更有漠视他的理由。 唐妩律动的睫毛不免有些对现阶段环境的局促不安,同时当再看到薛易阳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苏灿。很难想象这个人和这个名字,竟然在她本应该很理智冷静成为过去的中学时代,给她留下了一个不小的烙印。 而现在顶着一中新建教学楼全新而明亮的教室,窗外婆娑晃动的树影,萧瑟下来的秋季,还有大片大片被阳台柱阴影隔开来的光斑,唐妩明白这一切将在未来三年里伴随着她缓缓窖酿的记忆,去开始一段朝着更高点前行的人生轨迹。 至于那些生命中曾经存在过的人,终究宛如流星,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偶然想起却并非铭记。 门外传来班主任的声音,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去,自然不会有人蠢到在开学的第一天就给班主任一个未来要重点打压的印象。 看着面前拿着教导处主任条子的男子,萧日华觉得有点熟悉,然后再仔细一想,立时就能回忆起三个月前的那场中考。 在萧日华的眼里,苏灿当时完全就是自暴自弃的高速度写完交卷走人,所以对他的印象也很深刻,早已经给他归结了一个不良差生的印象。 再看教导处主任开来的条子,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田丰没当上教导处主任之前,两人就是邻居,结果还因为学校老一批集资建房的事情搞得两端不愉快,曾经闹到两家媳妇对骂的程度,这件事在学校里已经不算什么秘密,早已经人尽皆知,随后后来田丰升上了教导处主任,萧日华的日子就不好过起来。 印象中什么时候田丰给过自己甜头,这么一来看到苏灿是拿着他的条子,萧日华心头就憋了一股火气,当然也不好发作,点点头,“你进去吧。” 不过他早已经暗自埋怨下了田丰,给自己这里种了枚苦果,看苏灿的眼神也就越加不怎么顺眼。 推开“嘎啦”作响的教师门,还因为内部太过于安静,而显得这种声音被突兀的放大,明光在入口映亮了所有人的眼,从外而至的光斑,越过苏灿,暖洋洋着他的背脊,在地上投射出一道影子。 秋天充满凉意的风由窗外掠入教室,吊扇缓缓的旋转着,在后排本来低头交谈,议题是唐妩的张锡,李艾几个子弟,眼珠一下子瞪大起来。 在假期曾经在海边烧烤时遇上过的一些人,也显然记忆起来这个穿着连帽外套,穿着休闲裤,具有洒逸气质的男子,嘴巴微微张开,目光却同时转向了薛易阳。 唐妩压制住平湖般内心惊起的讶异,不过红润嘴唇却忍不住隙开了来,苏灿出现的那一瞬间,她立时回忆起在毕业前夕和他一起漫步校园的当天,青草微恙,光线伴随着黄昏的推移而黯淡下去,自己对他突然出言的鼓励,这已经是继她和一个男生放学单独在一起散步过后最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最后在十字路口分手,略微的惆怅,定格成此刻苏灿光鲜明亮出现在教室门口的一幕。 时值只是新生到校报到,很多人还没有来,薛易阳的座位旁没人,唐妩的座位旁边也没人,一中的新到校班级不会班主任人为的去调节座位,大致就是你报道的时候坐什么位置,座次基本上也就定了下来。 这个班级大部分人也都是从一中升上来的,地域保护性意识很强,更何况平白无故冒出来唐妩这样受欢迎的女孩子,基本上女生都会对她有一定的敌意,再加上她的高傲冷漠,男生看她一眼心跳的同时,更多的是心慌,有心无胆坐在唐妩身边的男生更没有,所以唐妩身边目前没有人邻座,也是很合理的。 一件事物太过于耀眼,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对其捧之为宝,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从心底的避而远之。 看到苏灿走下来,唐妩早已经回复了平日的那股冷傲,不过心里面却紧了一下,如果苏灿选择坐在她的旁边,那么会怎么样? 唐妩那一闪而逝的紧张并没有逃过苏灿的目光,他走过她的旁边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才到薛易阳的旁边将书包一搁,坐下来。 苏灿抑制住要和唐妩这个曾经暗恋过的初中班长成为三年同桌的诱人想法,最终选择了薛易阳这小子并不是因为他就是一个看美女不动心的柳下惠,而是他懂得事事都务要留几分余地的真理。 总不可能什么便宜事都让自己给占了,自己重生回来,能够获得改变命运的契机,能够和唐妩同处于一个明亮的课堂和同一起跑线,这基本上已经是上辈子他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再过于奢侈,老天说不定哪天看自己不顺眼,收回这些机遇。 他已经习惯感恩,也从后世跌得头破血流的经验教训中得到了凡是不可太过和期望过高的谨慎,也许后世的苦难正是一笔财富,让他懂得这些道理,更能够平易的去面对人生,无论是风平浪静,还是覆雨翻云。 期间薛易阳狠狠的掐了苏灿手臂一下,疼得他叫起来,恶狠狠的看着薛易阳,这小子结果居然很万恶的对他傻笑,“会痛原来真是你小子这不是梦” 唐妩身边的同桌终于正式揭晓,走入进来的陈灵珊,又是足以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在从前初中部就很有名气的女孩,陈灵珊进门没有看到苏灿,没有看到薛易阳,倒是看到了在新生报道处就很火的唐妩,出于女生之间的攀比心理,陈灵珊没有半分退避唐妩光芒的背着Nike的粉红运动系列书包坐在她的身边。 两个女孩子相互妩媚微笑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敌意的电光。 后方的张锡,李艾几个跳仗的人物这下更有了话题,张锡老成的点头,“我们班这下可出名了,真是美女云集!” 苏灿和薛易阳两个已经愣住,对视了一眼。 生活往往比小说更YY,大致如是。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四章 可乐事件 张锡这等公子哥真没说错,高一五班一下子弄得热腾起来,在高一年级组里面美女如云的事实,让整个班级知名度大增,新学期伊始的八卦问题虽然不少,不过都集中在唐妩身份的议论上面,当然少不了对陈灵珊的关注。 接下来就是几天高中来临的例行军训,陈灵珊自然随后发现苏灿也在自己同一班级,有点错愕,不过这些错愕随即在无数对她热捧的声音中宛如投入溪水里的石头,很快就没了波澜。 新学期的一中优秀者如云,上千号人的初一年级,长相出众者,学习优秀者,家庭境况不错的大有人在,而苏灿只是其中芸芸之一,他是属于那种在十个人里面,或许会很显眼,然而如果放百人之中,最惹眼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他的类型。 所以陈灵珊偶然会和薛易阳打招呼,却刻意冷漠忽略苏灿也有她的小心思,一方面是在中考假期里对苏灿和她之间小不愉快的回击,另一方面苏灿在高一年级组不足为奇,更不是所谓女生之间的抢手货那种类型。 在军训期间对陈灵珊示好的人初现端倪,不胜枚举,她对苏灿的冷漠,自然有她的骄傲因素在其间。 倒是唐妩和苏灿保持着有时候遇上会相互微笑算作打招呼的状态,平淡如水,没有惊澜,就像是毕业那天的那场小散步,已经被两人埋藏在内心深处,成为了尘封的秘密一样,是永远的埋葬还是在安然的,等待着秘密被开启的那一天? 军训并没有要求住校,为期一周,早上八点到校,下午六点结束,学校分发了淡绿色的军装,操场上看得到大片军绿色的影子,也是一道风景。 军训期间发生的事件很多,其中不乏一些住校的女生闺房里津津乐道的话题,有一件倒是掀起了年级里的一个小波澜。 因为军训期间体能的大量消耗,所以喝同时补充糖分水分的冰镇可乐和甜味饮料是军训过后最享受的一件事,而只喝学校发送矿泉水的苏灿也竟然被很多人私下里议论。 毕竟喝学校配送矿泉水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军训教官,另一种就是家境困难,不会花三块甚至于更多于一顿饭钱去买可乐的学生。 所以在周围人势利和尖锐的眼神下,苏灿很显然就被划归到了后者,甚至被不少人私底下嘲笑。 五班的军训因为一次纪律问题,被教官罚去休息时间,加强训练,具有三班班花之称的肖云云,竟然破天荒在学校小卖部买了一瓶美年达之后,还亲自掏钱为当时苦训中的苏灿稍去一瓶可乐。 这在当时引发一片好事者的尖叫,其中就不乏五班的张锡,李艾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子弟。 肖云云穿着一身窈窕的军绿装,显得清丽而又英气十足,长发后束,香汗从她的鬓角渗出,染湿了耳边的云发,贴身的军装勾勒出她弯腰时动人的腰线,将手中可乐递出。 苏灿迟疑,接过。然后在无数人的口哨声中,肖云云红着脸娇羞十足的转身离去,这一幕微酸。 一个看上去并不刺目,也不突出,就和大众普通人一样的男孩子,竟然会受到三班班花肖云云的青睐,这让苏灿一时间成为了高一三班所有男生警惕着讨论,甚至于带着敌意公诉的对象。 看到在自己一声“谢谢!”过后娇羞的肖云云,让苏灿心里也有些小小的动荡,再听到周围人的口哨,他的嘴角微微的抽了抽,这些人也太夸张了点吧 对于之前流传的一些议论,苏灿倒是知道,可是他并不辩驳,自己不喝可乐,并不代表他没有钱。 后世的苏灿喜欢可乐这种碳酸饮料,不过在重生之后,他知道自己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关键,最好还是少喝点此类饮料比较好,而且他也失去了类似的兴趣,他更喜欢喝茶水,清清淡淡,可是回味悠长,他喜欢这种感觉 可乐事件之后,原本在班里面不受瞩目的苏灿,一时间和初中部就很张扬的富家子张锡,还有班上身材最高一看就是打篮球白马王子类型的茂小时成为班里三个最出名的男生。 而据说在当时事件之后,大批的男生开始喝学校发的矿泉水,可是到了血糖低得眼花缭乱,还是没能看到自己公主出现的身影。 陈灵珊在和诸多女性亲友团有提及此类八卦的时候,都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矜持的询问,“哦,原来还有这等事” 事实上她当初就在场,对于肖云云的突然举动,她心里也是吃了一惊,肖云云是三班的班花,和她相比受欢迎程度上有所差距,不过她居然会冷不丁做一些出人意料给苏灿这个木头送上可乐的举动,实在让人大跌眼镜,心里面衡量了一下肖云云和自己的差距之后,陈灵珊虽说内心有些不屑,不过还是看向苏灿,内心有些不服气的撅起了嘴巴。 唐妩因为冷傲,所以始终独来独往,看到这一幕,很快转开了视线,不过在那个阳光刺破密林,在她身上洒落细碎光斑的时刻,唐妩优美的眼瞳,掠过一缕不易察觉的黯色像是这个秋季残阳斜挂的天幕,大朵大朵灰色调却瑰丽神秘的暗云。 ··· “记得你之前我们约定过什么吗?”一同离开校门的当儿,苏灿突然转头对薛易阳笑道。 薛易阳那原本还和身边路过一众女孩聊得正爽的表情突然凝固,一点一点的转向苏灿,试探着说道,“你不会吧” 不怪薛易阳就是一副和谁都能聊得起来的人物,当年就凭着苏灿暗恋陈灵珊这回事,还真的就靠着出卖苏灿,校花陈灵珊有说有笑套乎成朋友,现在自然和身边同班一起军训完毕放学的女孩交流得颇为兴起,只是这些女孩都应付着薛易阳天南地北的海侃,一边以一种神秘的姿态看着偶尔才会开口应答的苏灿。 薛易阳脸上的笑容在苏灿温暖的微笑下一点一点的瓦解,然后看看四周,放学的高峰期,几个愣愣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女生,然后薛易阳的表情就变得极为难看,低声附和道,“你该不会,打算在这里踢我屁股吧别啊” 看到苏灿那依旧微笑的表情,薛易阳那仅有的侥幸最终消失,低头扫视四周,那些微笑的女生和潮水般走向校门这里的人群,一咬牙,像是下定心思受刑般走向前去,转身,背对苏灿。 几个女孩子的手已经捂住了嘴巴,像是预示到了什么即将发生的重大八卦事件一样。 薛易阳捏紧拳头,他感觉到周围的人行走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再慢了下来。 他不知道如果明天传出被人当众踢屁股是什么样的新闻,就像是不知道泰坦尼克号杰克爬上露丝的床传到上流社会会有什么样惊动冰川的毁灭效应。 天边残阳如血,昭示着他杯具的人生。 等了好久,没有等到踢中肥厚臀部世界崩溃的声音。 肩膀被轻轻的拍了拍,睁开眼转过头,苏灿揽过他的肩膀,无视一群等着看热闹的人,“走吧,垃圾我们回家!” 夕阳落下,红云绵密漂浮,只留下两道紧搂肩膀手插裤袋走下一中坡道的身影,这幅画面,微醺而热血,预热了某种传奇。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五章 开店事件 “我们班是一个大杂烩,有从前市一中的学生,也有从前二中,三中过来的学生,还有从更远地方转学过来的”军训结束的当天,班主任萧日华讲话,“我不管你们在从前的学校,有多么的了不起,也不论你们中考有什么成绩,说实话学校给我的中考分数名单,我是没有看的,我需要的是一个全新的成绩,明天将开始进行一轮考试,为期三天,将以这次考试,作为你们新学期的班次排号。” 众人立时怨声载道,他们假期刚过,接受了为期一周的军训,原本还指望着军训后的三天假期能够放松一下,却又被班主任特地规划成考试,这下子一干人从心里面就有一种野马难驯的不服,这不军训刚刚结束的兴奋还没有回过气来,他们又得回家进行一轮小小的复习。 虽然心里面不爽,可是一中内部倒是相当的争强好胜的,更何况新班级名次还得依照这上面来,谁都不愿意排号在别人后面,这可是涉及到个人名誉问题。 八路车上,苏灿并没有直接返家,而是多坐了两个站,在市政府站,自己家新店面门外下车。 “夏海文化用品”干净的牌匾挂在门面之上,内部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货品柜处都站着人,看得出生意很好,老妈曾珂正负责收钱,老爸在旁边应答询问的人群,大舅,舅母,还有老姐曾娜都坐在立凳上面,时不时和曾珂聊着天。 看到苏灿过来,舅母笑盈盈的回应苏灿的招呼。 这个大门面,货品能够看上去满满当当,不显得稀落,其实也有大舅曾全明的一份功劳,曾珂的钱在用于一年的房租合同和前期购货之后,已经所剩无几,进回来的货品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个有八十来平方米的大店面装满,所以大部分墙面的货架上都显得空落落的,这样无疑会给第一批消费者一种货品稀少,不太正规的感觉。 老妈要在这条街道上站稳脚跟,对这里消费者的第一印象必定是相当重要的,曾全明也就个人再借资十万,不光充实了整个店面,还将外装修和内部给改了改,看上去更加的美观大方,这么一来,整个内部一下子就充实起来了。 大舅在股市上的钱已经回收了回来,再加上现在大盘都在下跌,他也没打算操枪再上,再想起苏灿的功劳,也不妨投入十万在曾珂的店面上,这点就连舅母尹淑英都没有意见。 开张这么一个半月来,整修前每天的营业额大概是三四百,很少能够上五百。整修后,营业额已经可以达到五百到六七百一天,偶尔也能冲上八百。 这在当时是不敢想象的,老爸和老妈从前每个月上班的死工资大概在五六百左右,谁知道现在门面两天的营业额,就可以抵作两人从前一个月的工资,对他们心里面的震荡和冲击自然可以想象。 当然,营业额并不代表着利润,不过从这么一件事情,已经让父母的头脑和眼界换了一个层面,他们从前未曾因这样的角度去看过这些利润得失,乃至于他们辛苦工作和生活的意义。 母亲曾珂给了苏灿五块钱,让他去隔壁食品店买两个冰激凌,给老姐带上一个,苏灿捧了两块雪糕冰砖给曾娜笑吟吟递过来,曾娜迟疑了一下,然后才接过,吃相有点矜持。 苏灿也不去管她,趁着距离店铺关门吃饭还有一段时间的当儿,翻开账本,挨着观看。 文具店没有用前台收账机,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种POS机在这个时代价格昂贵,一台动辄七八千上万,这对于苏灿一家目前正处于重创业阶段来说,未免有些太贵了,以曾珂的观点来看,买一台POS机还不如多进一些货品,更何况现在每一笔卖出都会登记在账本上面,每天核算,也没有那么繁琐。 将营业额总体的核算了一下,就以平均每天五百的额度,一个月的总营业额大致是一万五,然后除算成本,利润,大概现阶段门面一个月可以赚到一千到两千块钱,对母亲曾珂来说,已经比从前自己在单位拿死公司还每天担忧着下岗好上很多了。 大舅请客吃饭的时候梅兰和贾政两口子竟然也在桌上,倒是让苏灿始料不及,桌子上两人不住给大舅敬酒,又给父母说了许多好话,无外乎一个事实,他们也准备用那家租下来的小店面,开一家文化用品店。大致也是看出了父母店铺生意极好的缘故。 要知道这在苏灿未曾重生的后世,他们家为了开起小店面,曾被梅兰贾政百般打压,还逼着要签不允许经营和他们同类文具店的合同,以至于双方撕破脸皮,闹得不可开交,从那时候,这两个 人的嘴脸才会暴露。 看着面前不住说着讨喜的话,一脸狡黠四处张望见风使舵的贾政,颤巍巍提出开文具店的样子,委实有些好笑。 “我看你们开文具店也不错,这样还有点家族企业的意思呢”苏灿开口说道,这倒是让皱着眉头的大舅和父母略略讶然。 梅兰和贾政自然欣喜若狂,他们刚才上桌夸奖苏灿的成绩,也是附庸一下,本身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没把苏灿当回事,更不知道苏灿在假期所做的事情。 而苏灿这么开口一说,立时能够引起一家人的思忖,皆是因为苏灿这几个月的改变太过于巨大,现在家里面就算是权威的大舅曾全明,也对他的话很为重视,他知道自己这个外甥虽然还是十六岁的初中生,可是有的时候,他的思想,或许成年人都比不上他。 苏灿应诺梅兰和贾政也有一些想法,自己让父母经营文具店,也是继承了上世他们的经验,说到底还是他们率先发掘了市场,自己不过是借用而已,如果这样就要封死他们,自己未免太过于狭隘了。 更何况,堵不如疏,现在梅兰和贾政摆下酒席征求大家的意见,大家还能从桌子上笑谈,如果他们铁下心要干,以他们六亲不认的作风,大舅的面子也不会看在眼里。 没想过苏灿会出口赞同,梅兰和贾政就借着这势,打开缺口,逼得父母和大舅也差不多认同。 饭后结账,贾政一边说“我给,我请的客!”手在裤兜里掏了半晌,发现在场众人都把他的话当真了,无奈贾政这副姿态已经摆出,再不好收回,于是只能够硬着头皮把钱给了。 给完钱的当儿他还意味不明的扫了苏灿一眼,心忖本来还担心曾全明这个老古董会不高兴,会认为自己见风使舵,横插一脚竞争,不过这是你们这个傻小子苏灿主动提出的,也怨不得我了,这顿饭花的不冤,总有一天自己不会对你曾全明低声下气,更不用听你烦躁的唠叨和训斥! 路上舅母尹淑英一个劲的埋怨苏灿是一个笨蛋。 他们通过这一系列事,已经看出梅兰和贾政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喜欢搞些背后小动作。 就租那个小门面的问题,其实贾政已经事先绕过了舅母,给她更上层主管联络过了,只是没想到这个主任将整个事件给舅母说了,还说很看不起这种对亲戚都作防的小人,一切决定权在舅母尹淑英手上,本来舅母今天对他们是很不高兴,无奈苏灿横插一脚,反倒让他们从理上说不过去,只能够认可。 “你这个娃娃,本来多机灵的,今天怎么回事的!?”回到家,母亲也因为舅母所说梅兰两口子的劣事而有些窝火,对苏灿骂道。 “你贾政大哥心思鬼得很,本来你舅母舅舅就不满意他,你今天怎么还帮他们?”父亲苏理成也忍不住了,之前从苏灿的表现,他发现苏灿懂事长大了,对他更以一个男子汉来看待,也不怎么指责他,干预他的想法了做事,今天却不得不说出口。 苏灿却对父母笑了起来,“根据城市经济学原理,在自己家旁边开起同样的店铺,并不代表着生意就会被分走,反倒还能刺激市场,获得更大的效益。当我们家店子开大的时候,同样会引起很多人眼红,一样会有人在我们旁开店,这样一来,认可他们又何妨?” 曾珂和苏理成愣愣的看着苏灿,他们还是首次接触到这个理论,若是换成从前,他们一定会说“你小孩子懂什么!”但是现在,两老都默认了,还是吁了一口气,“就算是这样,可哎,梅兰那两口子” “梅兰二姐和贾政他们的性格我也知道,可是老爸,老妈,你们认为光是不允许,就阻止得了他们吗?”苏灿看出父母沉吟,显然得出的是否定的答案,接着说,“就算拒绝他们,他们也绝对不会甘心屈居我们之下的,那段路的店铺即将到期的还很多,他们还可以找到新门面,同样和我们对立打牌,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让他们窝在我们旁边的小门面上,一方面为这里的市场聚集人气,另一方面,我们无论资金,店面,还是竞争力都大过他们,可以将他们牢牢制衡。” 这就是苏灿的想法,控制他们,也比未来贾政两口子过一段时间获得资金,找到大店面,形成双方正面竞争较量的局面要好。 有利合理的竞争可以刺激发展,可是恶性竞争就将崩盘。 梅兰两口子是有野心的人,与其让他们羽翼丰满,不如让他们自己钻入这个小套,制衡他们的发展,难以形成强横竞争力。 更何况,苏灿还知道,在这一段唯一拥有最强势正规化的自己家店铺,将很快迎来一个契机,有了这个契机,梅兰两口子,就再难成器,形成威胁。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六章 课堂对峙事件 最新的班级排号名单已经出来,三天的考试中,苏灿倒是见识到了市一中的实力,这次考试难度上面和中考差不离奇,甚至于还要更高一些,出题的是一中的几个每天钻研这些东西的特级教师,考上600分的人在他们五班就有三十个之多。 而如果这张试卷换成从前他所在的第三中学,恐怕能够考上600分的有三四个就算不错了。 唐妩的考分稳居班上第一,将原本在一中圈子里认为当之无愧第一的王学兵甩在身后。 这下子众人哗然之间,对这个长相和智慧并重的唐妩,更是五味陈酿,充满了不同的看法,从前敬畏的或许更加敬畏,亦有一些男生看着她的眼神变得火热起来,其中就包括了王学兵。 陈灵珊排到了二十名去,以至于在身边唐妩的试卷拿下来之后,她都做出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像是根本就不知道她考了第一那样。 苏灿做这份试题并没有使出全力,分数下来和薛易阳差不过到了四五十名之后,只有五百出头的分数,苏灿知道自己太过于张扬不是什么好事,且最近的心思都在父母的店铺上面,做题错漏的有之,更多的是他故意放弃一些简单的习题不得分,这让改卷的一些老师百思不得其解,毕竟一个做了难度较高题目的学生,却放弃低难度习题,委实有些不可思议。 “靠!我还以为你小子多了不起,原来也是交了钱进来的!”薛易阳看着新发下来的成绩单,竟然出奇碰巧的和苏灿两个一前一后的排名,这与他们座位联系起来,还真有一点难兄难弟的味道。 所以在此刻,薛易阳看着苏灿,自然对他的猜疑也就尽去,只认为他也是托了关系,然后通过一些渠道进来的。 分发这次成绩单试卷的时候萧日华先是心头一爽,因为唐妩这个学生的存在,他是越看越爱,虽然她是从第三中学过来的,不过她的表现已经完全颠覆了萧日华对第三中学的印象,没想到再浑浊的淤地,也能够濯出清莲,这倒让他有些意外和感叹。 而苏灿也是他的重点盯防对象,不过却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的预估这个由和自己有仇的教导主任介绍而来的男孩不是全班倒数第一应该就是最后几名,哪知道他的成绩竟然也可以位于中流,不上不下,没有给他添堵,也没有给他们班多加一个拖下平均分的吊车尾。 然而萧日华却没有因此松懈,如果他成绩不是太差,那么极有可能品行将会有问题,否则萧日华觉得教导主任田丰不可能给自己这么轻松的压下来一个人。 萧日华这趟非但没有放松心情,反倒更隐隐牵扯了神经,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将要随之发生一样。 ··· 之后的高中进入了正常行课的阶段,苏灿明白进入了高中,真正就和初中有着天与地之间的差距,初中的东西或许半个月不去上课,只需要逮着书看一遍,几乎就可以弄懂,教育和考题是一致的,也是最基本的。 然而高中的东西,一旦缺席了一天,第二天恐怕看着书就会迷糊了,接着和别人的差距也就越拉越大,分水岭也就越加明显。 上天给了苏灿一次重生的机会,让他短时间内用后世的智慧和经验获得了初中阶段的筑基,那么他亦不能白白的浪费这些基础,就像是一个施工现场一样,地基若不能成为拔地而起的高楼,那么就毫无意义,所以在分发了书本之后,苏灿提前就进行了预习,这用不了他多少时间,更何况在自己的理解能力和各科基础上面,很多东西他都能够超前预习,就算是上课的时候和话兜薛易阳私底下讲话,也能够抓住这堂课的核心重点。 主次不分的听课总会让人感觉到疲惫的,更何况还是四十分钟一堂接一堂的课程,所以在懂得如何有针对性的汲取知识过后,苏灿显得很轻松,不似很多人对现阶段高中难度升华的吃力。 萧日华负责的是语文,正不巧在分析一片文言文的时候,和薛易阳私底下两个死党悄悄话被他一眼看到,他立时停下了讲课。 这下全班安静下来,萧日华长得不高,不过脸胜在有点圆,这么马下脸皮,还是很有几分压迫力,众人循着他目光的方向,就看到了苏灿和薛易阳,有人已经投来厌恶鄙夷的神色。 根据最新的班级排名,苏灿和薛易阳都显得是中等偏下的那种人物,这对于排名在他们之前的一中学生来说,对两人或许表面有说有笑,心里面确是很不屑的。 毕竟上课哗众取宠或者故意和老师过不去的人也许能够引得一些笑谈,不过都只能证明这些人充当的角色是丑角,而且很愚蠢。 “白痴!”坐在倒数后两排的李艾嘿然说道,声音不大,可是在此刻静谧的环境中,却尤为刺耳。 他旁边的张锡,孙子仪笑了起来,嘴巴咧开的弧度很大,喉咙里还听得到“呵呵”的声音。 一些人眼皮子都轻微的跳动着,若是放任何一种条件下,李艾这么说,敌意已经很明显了,或许还要换来一场打架。 薛易阳在私下里捏紧了拳头,然而却又破天荒的沉默。 苏灿看了他一眼,没有怪责薛易阳的沉默,他明白薛易阳知道挑衅的李艾一伙是什么人,在市一中,有的时候忍耐的,是一中生活里无可逾越的差距和辛酸。 萧日华脸色变了变,不过就当是没有听到一样,点了苏灿的名,“你起来说一下,刚才我分析的这篇荀子的《劝学》,这句‘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怎么翻译解答。” 萧日华这不正找难题呢,因为他对这句,刚解释一半,这么抛出问题,也是准备借机羞辱苏灿。 陈灵珊转过头来,和周围一同笑吟吟的看着苏灿即将出丑的窘迫。 从来不会转头看向旁人回答问题的唐妩竟然也七十五度转头,望向苏灿,那秀眉微蹙,竟然是有点忧心。 苏灿站起身,娓娓而说,“我曾整日思索,却不如片刻所学到的知识深邃;我曾经踮脚远望,却不如登到高处而看得广博。” 这句话他深有体会,古人之智,让人惊叹,他就是以后世的高度,来仰望前世,所以他之所见所闻所感,皆都过于广博,如果老天为自己开了金手指,那么最大的金手指并不在于自己的先知先觉,而是以成熟的高度和受过磨练懂得珍惜的身心,来面对这全新的开始!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又如何作解!?”不知道是不是萧日华此刻努大的眼睛外加上落了面子的刺激,他这句话末尾都带着点古人质问的范儿。 班里人人现出疑难,这是古文的后篇,他们还没学到呢,半知半解,要让苏灿解答,太过于苛刻了,也显得萧日华有欠风度。 “堆积土石成了高山,风雨从这里兴起;汇积水流成为深渊,蛟龙就这儿诞生;积累善行以养高尚的品德,将拥有高度发达的智慧,具有圣人的精神境界” 在自己旁边薛易阳青蛙般睁大的眼睛面前,苏灿顿了顿,昂首续道,“所以不积累一步半步的行程,就不能及达千里之外;不积累涓涓细小流水,就没有办法汇成江河大海!” “骐骥一跃,不能十步?”萧日华手抖了起来,知青时候的脾气上来,毫无风度的穷追猛打。 “骏马一跨跃,也不能达到十步之远!”苏灿接道。 “驽马十驾,功在不舍!?” “驽钝的劣马拉车走十天,也能获千里不舍之功!” 话音由此而断。 空气中充沛着刚才狂飙般紧张碰撞的气势,犹有余悸。 萧日华的脸色变了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然后手颓然的招了招,“嗯,你坐下来吧,看起来是很认真看过书的” 其实这些东西在当时的教科书上面,只有生僻字翻译,而没有确切逐字逐句的解释,当时还没后世那么照本宣科,这些都是由老师来讲解的东西,就是再看书,没有相应的资料,也没法获得精准的答案啊。 这么一时之间,教室寂静无声。 陈灵珊愕然的回过身来,脑海中挥之不去刚才李艾的那句针对苏灿的“白痴”,她想如果这样的存在都是白痴的话,那么他们是什么? 单细胞生物?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七章 被公开的暗恋事件 年少轻狂代表着什么,是某个在公交里穿着外罩西服,在大热天宁可裹得严严实实的衬衣领带,也不愿扯下领带解开扣子一解身体之暑并对此讳莫忌深的小白领,会偶尔对从前奔跑在球场裹得满身是泥惹得无数女生尖叫的怀缅?还是面对口喷白沫的上级刺耳难听的训语,却忍耐着若是换十年前,自己照着他硕大的脸一拳挥出去的冲动?亦或者从前自己会在吉庆的日子面对漫天的焰火兴奋莫名,而现在则裹着风衣穿行于那些烟花爆起又跳又闹的人群中,行色匆匆的漠然? 还是以前会因为一个无聊肥皂剧哭得死去活来,现在却被生活折磨得死去活来,面对身边性观念逐渐淡薄天亮就分手的男女游戏,会在那些涂抹唇蜜的女孩勾人目光下冷漠甩上一叠钱然后起身冷笑离开? 年少轻狂这个词语拥有神奇被诅咒的魔力,因为它一旦提及起来的时候,就代表着一个时代悲壮的落寞和消逝,因为我们再无棱角,湮没了激情,模糊了梦想,所以当这个词语赋予了更多的辉煌和传说的时候,却总是以我们被衰老蚕食为代价的。 我们在不可逆流的时光中,逐渐的老去,无论身心。 不过对于苏灿来说,感叹年少轻狂的时候未必代表着自己已经老去,相反他还在开始一点一滴的铸造属于自己的年少轻狂,属于自己那几乎不值得回忆,现在却可以重塑的辉煌。 市一中永远会有讲不完的话题,还有每天层出不穷让人心跳或者心痛的新鲜事,在这个以学习为尊,以家庭地位为荣,然后以各类八卦情报为生活动力的圈子,已经过了内部人士的摸索期,开始将情报的触手转移到其他的班级,楼上层和楼下层,甚至于其他的年级。 什么才算是关注极高的事物呢,美女一定是必然的,就好像后世无论是Chinajy,世博会,奥运会,都会以美女作为噱头一样,各班各年级的美女被逐一发掘,她们每天的生活轨迹,她们所接触的人,她们行走的路线,都会成为人们或多或少关注的焦点。 就好像当肖云云出现在高一五班教室门口,有些怯生生的让一个男生带话,“请帮我叫一下苏灿。”的时候,会引起轩然大波。 可乐事件的见证者或许很少,很多人还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然而现在当三班的班花肖云云真的出现在门口,并点名要见苏灿的时候,这一刻五班的人才会蓦然惊醒,原来空穴来风,不会是毫无根据的。 这一刻苏灿正和薛易阳在自己的座位上,和四周的一些男男女女打成一片,薛易阳未来不学公关,跑去搞战斗机维修实在有些可惜了,至少前者不会出刑事事故,他还可以干得挺好。 陈灵珊也加入到了他们之中,她和苏灿说上话的因素最大方面在于一中这个四通八达的圈子,在课堂对峙事件过后,接近薛易阳和苏灿的人开始增多,陈灵珊几个死党就在其中,她本身也是性格开朗的女孩,不久也就融入了他们这个圈子,只是和薛易阳明显表现得要熟络一些,偶尔也出言逗弄苏灿,却要矜持许多。 对陈灵珊来说,苏灿是的确吸引了她的注意,引起了她的兴趣。 而陈灵珊那张弧度完美的漂亮脸颊,乃至于那对似乎充塞了星云的眸子,的确是会偶尔撩起苏灿心里对遥远过去隐隐的心悸。 就在陈灵珊注意到苏灿有些热度的目光,让她的脸微微烫红的时候,有人就猛地拍了一把苏灿的肩膀,“嘿,有美女找噢!” 于是教室内部聚集的圈子一下子散开,现出视野,肖云云站在门口,粉红可爱的长袖T恤裹身,收脚修身牛仔裤,动人的腰肢轻盈,翩若蝴蝶。 “有什么事吗?”苏灿来到肖云云面前,微微一笑。 身后传来大片怪叫声,无法对这一切熟视无睹的肖云云脸上悄然飞出一抹嫣红,明媚的眼睛直视苏灿,“没什么一个星期后是我的生日,我想邀请你参加生日宴会你会来吗?” 不会吧,和大舅死对头的规划办主任肖飞的女儿竟然邀请自己去她的生日? 苏灿整理了一下思绪,“嗯,你父母知道吗?” 肖云云点了点头,“嗯,我爸妈听说会邀请你,都很高兴,他们是很希望见到你的,毕竟上次你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 苏灿释然,大舅当上了这个代局长之后,自己倒是小看了大舅,如果说肖飞当上了局长会给曾全明小鞋,那么大舅当了局长,情势就截然相反,两个人从前会斗得你死我活,皆是因为之前都处于同一个位置,同一条战线上面,只有对和自己身份地位差不多的人,才会生出嫉妒和对抗心,一旦对方远远凌驾自己之上,那么只会是敬畏和臣服,大舅远比肖飞拥有更通达的心境,所以看样子肖飞对会被下猛药的担心并没有发生,所以才会对他苏灿另有改观,对曾全明的态度也大变。 不过这倒是一个契机,毕竟大舅成为市建设局长,还有路要走,肖飞成了他的下属,如果离心离德,刻意私底下使绊子,看自己走到头了,硬要拼个两败俱伤,也不是不可能,大舅的工作都会形成影响。自己不如牵头,让两个人的矛盾消解,肖飞能够认同和扶持大舅,这是最好的结果。 “好的,我一定会到的。还有谢谢你的邀请,还有上次的可乐。” 肖云云明媚的眼睛眨了眨,“可乐你喜欢吗,要不然每一次的体育课上,我都给你送来好吗?” 三班和五班的体育课时间是重合的,然而肖云云这么一说,苏灿却吓了一跳,如果肖云云每个体育课都给自己买饮料送过来,那么他们是什么关系!?别人又会怎么来看肖云云? 看到苏灿的愕然,肖云云“噗嗤”一笑,笑容却极为动人,“我随便说说逗你玩的!”然后她跑出去,不忘回头说道,“那么约定好了咯,我要一份很有心意的生日礼物哟!” 接下来的几天,一件绝对爆料的事情,瞬间爆发出来。 班上都流传着最近风头劲起,大有被三班班花肖云云追求之势的苏灿,竟然暗恋过陈灵珊! 这对于在暑假期间和苏灿碰头过的人来说,早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不过罪魁祸首薛易阳却苦着脸眼巴巴的望着苏灿,暑假的时候他爆料也就是对陈灵珊随口说说,一来两个人不会有更多接触,二来也怀缅一下从前的青涩时代,谁他妈知道开学苏灿会阴差阳错的进入一中,还和他们同一班级啊! 消息一下子传开过后,人们有天生的择优而选,无形中忽略掉很多东西的天分,譬如对于“苏灿曾经暗恋陈灵珊”的这句话,“曾经”这两个字,在口口相传之中,就不翼而飞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八章 生日宴会表白事件(上) 如果说血流在人体内部每天运行六千八百九十四公里,六十年相当于环绕地球三百七十五圈,那么在市一中,比这更快的是什么,自然是那些不胫而走,却又震撼性的消息。 苏灿曾经暗恋陈灵珊,苏灿暗恋陈灵珊,苏灿一定会在高中表白,苏灿很快会表白,苏灿将要对陈灵珊表白。这些话的演变总是让人措手不及的,估计就连后世编排那些机器人的迈克尔贝都要眼花缭乱。 于是苏灿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面,就变成了一个正看着陈灵珊这个级花级的女孩眼红着,没准背地里还在考虑着什么时来封情书,或者不那么俗套的来个惊喜大表白的人物。 这些蛊惑人心的谣言妖言惑众,乃至于差点就连薛易阳不时都以一种半打量的神色望着苏灿,似乎想要透视一下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的内心,恨不得把他的脑袋用敲核桃那样的锤子两下敲开,将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陈灵珊却仿佛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无动于衷,每天照样和一干朋友在课余时分闹和笑,仍然会有隔壁班匆匆走过她身边会突然脸红的男生,还有也会和薛易阳苏灿聚拢一起说说笑笑,偶尔嫣然而笑逗逗苏灿,局面开怀备至,生活和学习并行不悖的进行,像是包裹了一层坚实外壳的蛋清和蛋黄,毫无半分泄露。 有意思的是无论外部如何对苏灿和陈灵珊的事情大肆渲染,甚至于就连下课大家聚成一团听着薛易阳天南地北海扯,后方却有李艾张锡等人哄笑的当儿,也没人将这层纸给捅破。 一切就像是微波炉中的袋装爆米花,不断的膨胀,再膨胀,但是谁都不知道纸袋被撑开的是哪一天。 直到突然某天物理课的时候薛易阳扭头看向苏灿,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追陈灵珊?” 他说话的当儿物理老师正在以重力加速度换算两种质量相同的物体分别从地球和月球坠落时间之比的天体物理,苏灿觉得薛易阳此刻的脑袋扭转弧度就像是行星学一样虚幻。 “追陈灵珊?”重生回来,他一直安静的使力,不断充实自己,即便遇上陈灵珊,他心里面也只是对过去的一种怀缅,这种感觉很奇特,自己后世所经历的一切,反倒不太真实起来,而眼前自己正生存生长的环境,才是真实的人生,而未来的一切,因为还没有发生,所以并无意义,真正的意义在于,现在是全新的开始,他有权利去做出全新的选择。 “少来了!”大概是看到苏灿这幅诧异样,薛易阳嘿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进入一中,还不就是为了她吗?难不成还是冲着我而来啊!从前哥们是有点小看你了,不过现在我大致看出你的本钱了,加油吧,我看好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要我半途装抢劫都愿意!” “你是港片看多了好吧!”苏灿哑然失笑。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有点尴尬了,比如某个第二节大课间操时间众人行走在操场当儿的时候,一些外班的女孩会亲热的迎向陈灵珊,然后顺便抬手指向和薛易阳走在不远处的苏灿,“哗!那就是你们家的苏灿啊!” 或者是在阳台上晒太阳聊天,陈灵珊身边的好友突然集体“哦,我还有试题没抄!我们回去一下”然后全部从陈灵珊身边离开,和苏灿呆在一起的薛易阳也对他挤眉弄眼,“我突然想去WC一个,撒泡尿来着,顺便去厕所抽支烟!” 然后大部队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脸愕然的陈灵珊,面对着表情和她差不离奇的苏灿。 万恶的是教师门口还不忘探出一个刚走入女孩的头,“就不打搅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于是安静的就更加安静,陈灵珊低着头,轻轻的用脚尖触碰着地面的一块脱落吊顶的墙皮,阳光散漫的落在她的背脊上,苏灿的脸上,洒出一片光边。 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苏灿终于忍不住咧嘴一笑,“他们还真是无聊啊。” 苏灿知道以薛易阳的这种小区广播,自己因为陈灵珊而进入一中这种荒诞的事件一定会被他传出去,但是目前的局势会这么夸张,大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倒是他不曾想过的。 其实对于陈灵珊,苏灿究竟是怎么样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对于初恋的感情都是很美好的,每个人都有类似的情感,只不过会被后来轰轰烈烈的生活碾压而过,被成长所需要疼痛的代价掩埋,来不及回味。 然而当某一天,某个熟悉的街口,某个和记忆中深藏的事件重合之后,那一刹那间的翻涌,总是会让人心脏深处某个地方,会忍不住揪疼的。 肖云云的生日是星期天,下午的聚餐地点是在一家装修很别致的中餐炖品饭店,很符合肖云云这种大家闺秀的作风。 老妈问清楚了苏灿所参加的生日聚会竟然是肖云云的之后,还有些意外,毕竟当初肖云云一家很反对他们女儿和苏灿来往的事实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不好说出口罢了。 苏灿到小舅曾兆丁的礼品店里挑选了一个迪斯尼的布偶,迪斯尼的东西在当时就已经很贵,而整个夏海市,也只有小舅的这家精品店把握到时尚的气息,进了一批,苏灿照进价拿到,一个不过二十厘米高的泰迪熊,都要将近两百块钱。 横竖时间还早,苏灿将这个星期的一些重点知识点整理一遍过后,默着时间从家里出发,走向聚会中约定的饭店。 夏海是一个不大的小城市,特别是还没有获得旅游城市称号之前,主城区尚未扩展,一个地方走着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更何况习惯了后世大城市里的生活,也不是每一个街区都有直达班车的,往往自己曾经走一个街区的距离,等同于夏海这个小城市三四个街区,所以苏灿并不觉得遥远。 却没有想到,这个小城市里,自然圈子也是小的。 在一个小步行街的街口,苏灿站立,他相信自己此刻的视野中,是看到了熟人。 陈灵珊在周末的这个下午,穿着一件漂亮的波西米亚风百褶裙,头发没有往日学校的束后,而是垂落披肩,前额卡了一个别致的碎花小发夹,穿着黑色筒袜和小皮鞋,看上去像是要去什么宴会。 而她的旁边,则有一个有灰色兜帽,白色球鞋,长相很明朗帅气,是大多数女孩喜欢类型的男孩子,两个人宛如金童玉女一般,站在这个街区尤为出众。 陈灵珊像是提到了什么兴奋的事,刚从服装店出来,又拉着男子的手腕钻入了一家首饰礼品店,然后没过半晌,两人就提着大包小包,出了门伸手在街口拦了辆出租车,进入后座离去。 ====== 感谢兄弟们对奥堡的支持!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九章 生日宴会表白事件(中) 红日,黄昏,街口的车流,形色匆匆的人群,平静的在身边这样的流逝着,没有人知道他们所经过的街口,会在未来的城市改造成变成什么样子,一如没有人知道他们未来十年后会走在哪里,会做着什么事情一样。 未知的未来总让人在期许中多了一丝敬畏,或许还有一点因现阶段生活不满的感伤,然而对于苏灿来说,他现在所经历的事情,都因为自己的介入,而朝着不可预知的远方更迭改变,他个人命运的未来对他来说等同于未知,然而他并不畏惧,相反更像是一个农夫,辛勤的去挖掘开垦,力图在某个时候,能够收获一片片璨烂的瓜果稻田,迎风起舞。 来到饭店门口的时候,看得到正在下方迎接的肖云云,还有一干她的好朋友们,有男有女,陈灵珊和之前苏灿见到的那个男孩也在其间,所以世界很小。 “生日快乐。”苏灿微微一笑。 “嗯,真想知道你送我什么礼物呢?”肖云云看到苏灿就迎上前来,再接过他手中包装好的盒子,眉眼弯弯而笑, 苏灿再看向陈灵珊,“你怎么会?” 陈灵珊调皮的莞尔一笑,“呵,我和肖云云从初中时候就是好朋友呢,她的生日,我怎么可能不参加呢?” 随后肖云云又开始给众人一一介绍,之前苏灿所见和陈灵珊一起的那个男子叫做高帆,是高二年级组的学生,家里是市政府部门的,和肖云云从小就认识。 高帆和苏灿打了一个招呼,倒是不咸不淡,完了还不忘扫了旁边的陈灵珊一眼,那模样仿佛是说,“哦,他就是苏灿。” 陈灵珊倒是无视他的目光,和身边几个肖云云介绍的女孩热情的招呼,她们都曾是一中的,平时也见过,现在只是更熟络而已。 肖云云倒是指了指两人,“你们俩今天一起来,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呢,怎么上了同一个出租车。” 苏灿看到因为肖云云这句话,陈灵珊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紧张。 高帆有些自豪的说道,“恰好今天是你的生日嘛,我刚好和灵珊约好在外买衣服,顺便为你买礼物,你知道你们这些女孩子,要什么我也不知道,只好请一个参考了,也没买什么,就是一枚浪漫屋的银手链,喜欢吗?” 浪漫屋的手链,可就让身边的一些女生露出注意的神色了,浪漫屋是当时夏海最早女士专业礼品店,里面的东西和后世一些卖女生物品专门店有些类似,常逛街的女孩自然最喜欢光顾那里,而那里的项链首饰向来是很贵的,特别是银色公主系列,一根都在四十到六十元不等,这在当时,已经是学生很难承担的价格。 没有人会主动说出自己包装好的礼物是什么的,高帆这么提示,无疑是展示一下自己的礼品,有一种想要表现的心态在其中,更想在任何一方面都表现自己过人一头吧。自己的手链,显得高雅而又殷实,让肖云云这种高一的班花戴上自己送的手链,心里面的充实感委实会提升不少。 这么一来,其他的几个男生,胖子王安东,瘦高个聂海,就显得踌躇许多,当然担心的是肖云云打开礼物过后,发现他们的礼物和高帆没有可比性,那在肖云云的心里地位可就差距许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就是没有礼物打头,他们也明白自己的现状,和高帆这种在年级上出名的人也是没有什么攀比必要的,所以这么一时间来,王安东,聂海竟然和苏灿套起近乎,站在同一战线上面,大概在他们的眼睛里面,苏灿应该和他们的感受一样,都对高帆于肖云云心里面的地位极为郁结。 在装修很有古典味道的炖品饭店包房之中,高帆俨然成为了主导,他在班级年级里面都是引领一方的人物,更是能言会道,席间逗得全场不少女孩嘻嘻之笑,当然更加惹得王安东一行人的战略联盟更加的团结。 不过苏灿倒是对高帆没他们那般有阶级斗争的趋势,这个男孩机灵而又能说,懂得如何讨人欢心,虽然就是会吹能绷了一些,喜欢别人以他为中心,性格上到没什么惹人生厌的地方。 席间苏灿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在观察着这片十年前刚上高一的人们,之前他猜想的陈灵珊和高帆是男女朋友关系的情况并不成立,不过看的出来高帆对陈灵珊是极有好感,陈灵珊大概心头也摇摆不定,向她这样优秀而又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女孩子,就算是高帆这种年级的风云人物,想要采攫这朵鲜花,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不过看得出高帆的攻势正猛。 宴过半酣,高帆话题一转,“云云,记得我们家搬走的时候,你爸爸还是一个科长吧,现在怎么样了?在建设局也是一个不小的官吧?” 高帆的父亲以前和肖飞是建设局村镇科的同事,后来调到了附近的县镇,三年前才调回来,也才是一个副科职,这正在为新的规划科科长人选奔走,高帆也打算为自己父亲牵线。 “哦,我爸爸啊,我也不太明白他的,不过好像是市招投标办的主任吧”肖云云扫了苏灿一眼,随即说道。 “噢,那官也不小呢好久没见了,一会还真的去拜访肖叔叔一下,过不了可能我们家都要请你们家吃顿饭。我爸也想和你爸爸叙叙旧了!” 在饭店的宴会结束,众人都去往今天的重头戏,肖云云的家里面。 看到熟悉的大舅家院落,苏灿无奈的笑了笑,从最初在这里被肖云云父母和大院诸多家长都畏之成虎的小时代,到现在自己大舅俨然是大院内的一把手,肖飞更对自己没有抗拒,反倒热情的让自己女儿在生日会上宴请自己,前后反差,实在有点让人回不过劲来,到底是现实的世界。 这还是苏灿第一次进门看到肖云云的家,一百八十个平方的大房子,宽敞而明亮,装修不见得华丽,倒是有几分朴素,其实这在当时已经相当不错了,苏灿用未来智能住宅的标准来看,自然会相形见拙一些。 肖云云父母在门口迎接众人,面带笑容,看到苏灿的时候,肖飞眼睛里闪过一丝喜色。 其实以肖飞的性格,怎么可能亲自迎接自己女儿的这些小朋友,他自然是为着苏灿而来。 看到苏灿进门,肖母亦对肖云云投去一个赞扬的眼神。 果盘,蛋糕,乃至于派对一切准备都妥当了,气氛一下子又热烈起来。 苏灿进了肖飞的书房,关了门,在里面说这些什么,引得外面一干少男少女疑惑。 其实肖飞也没对苏灿说什么,就是以闲话家常的方式,旁敲侧击一下苏灿对自己大舅的口风,语气中肖飞还把他当成是一个刚刚上高中的孩子,却让苏灿暗暗好笑,也就装作毫无心机的泄露了一些曾全明的想法和心思,当然其中半真半假,少不了他的杜撰,还故意学着自己大舅叹了一口气,“他经常说,‘肖飞其实能力方面我很放心,就是哎,以前的事情累积多了,难免他不会怀恨在心’” “你大舅当真这么说!?”肖飞眼睛里流动出惊喜,却又带着一丝不太相信,这种事,曾全明怎么会告诉苏灿? “嗯,这是不久前他和舅母说话时我不小心听到的,肖叔叔什么以前的事情?”苏灿故作姿态的问道。 “哦,没,没有你大舅那个脾气,以前和肖叔叔有过几次工作上的正常争执,嗨,他就这点小气,还以为我真会记仇么”肖飞哈哈的拍着苏灿的肩膀,心里面早已经豁然开朗,他最近的确被闲着没事做,曾全明没有动他,但是却冷落他,让他心里面焦灼不安,现在听到苏灿这样说,早已经信了七八成。 等到苏灿离开,他已经寻思着是不是自己也该低下姿态,就以赔礼的方式,和曾全明相互喝两杯,一笑泯恩仇罢了,毕竟两人虽然斗了这么久,可在一起为共同的事业奋斗这么多年,也都知根知底的,像是这样的情况,目前也不多了。 苏灿走出肖飞书房的时候,不免惹得高帆一丝诧异,他刚才拜访肖飞,还提到了自己父亲要请客的事情,肖飞也只是嗯了一下就随口应付了,现在竟然拖着一个不明身份的苏灿在书房谈了大半天,不免让他心头不太舒服。 坐在沙发上,肖云云看到自己母亲的笑容也都多了起来,就明白苏灿和父亲之间有所进展,对苏灿低声的说道,“谢谢你。” 苏灿愣了愣,肖云云脸也稍微的红了红,这段日子里面,她自然明白自己父亲的担心,对苏灿的关注,更多的因素在于为父亲排忧解难上面,倒不是真正的想要追求苏灿,现在看到家里的担忧已经解决,她不由自主的也松了一口气,对苏灿,隐隐有几分愧疚。 苏灿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并没有怪责肖云云对自己故意示好有利用的因素在其中。 苏灿还知道自己事,成绩在五班并不突出,家境不怎么样,就算自己大舅是建设局一把手,可是也与他无关。更何况他还没长个子,怎么看也不是白马王子的类型,肖云云也不太可能就因为自己作文被中央记者和市长表扬的事,就转为对自己倾心的。 这不是一场戏剧,也非小说,自己更不是主角,会在一出场,就被无数女孩倒贴上来,为之拥戴。 更多的都会像是肖云云这样,另有目的。 这也不能怪肖云云,在机关大院里长大的女孩子,多少有点早熟,也是正常的。 这只是生活,很现实,也很无奈。 说到底,在自己静静蛰伏,还没有蜕变以前,他仍然还是那个丑小鸭。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安静的等待着,期待黎明撕破黑暗,铺天盖地降临的时刻。 ==== 冲榜中,请兄弟们收藏推荐支持奥堡!感谢!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十章 生日宴会表白事件(下) 冲榜中,每一个推荐和收藏都至关重要,兄弟们,多谢了! ======= 肖云云的生日宴会变得热闹起来,关了灯,吹蜡烛,切蛋糕,肖云云小脸红红的,看得出在新一岁的到来时,心情出奇的好,对未来充满着憧憬和期许。 而这边女孩子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在肖云云的授意下拆解礼物了,王安东几个看到打开来的礼物,表情就显得有些尴尬,他们送的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礼物,自然没有高帆手链的昂贵,多少相形见拙,女孩子们送的东西倒是千奇百怪,什么都有。 陈灵珊拿起苏灿的盒子,她从最初就很好奇苏灿究竟送肖云云什么东西了,所以从刚才就一直记挂到现在,此刻她坐的位置很微妙,刚好是距离苏灿的长方形礼品盒最近的地方,所以当儿然之,她很自然的拿到的就是这个盒子。 肖云云本想亲自打开,却被陈灵珊抢先了一步,她当然不好说什么,否则会被别人看出她的重视,总归是不好的。 “这是什么?”一干女生们已经纷纷凑过头来,在外包装纸的剥落下,长方形淡紫色星空图画的华丽硬纸盒出现在众人目光里,纸盒中间镂空,玻璃纸透明出包装盒内部的礼物,迪斯尼标签的维尼熊。 “哇,好可爱哦!”一些女生忍不住惊呼。 刚才那还在吹嘘她今趟过生日收到过朋友从北京带回来一套脸谱的一个女生,此刻就适时的闭上了嘴巴。 肖云云眼睛里掠过一丝惊喜,对于一个经常爱逛街的女孩来说,她自然明白苏灿手中这盒布偶的价值。 再看向苏灿,也不免讶异,要知道即便像她们这种家庭环境还算优异的女孩,动辄买上三四百块钱的礼品送人,这几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对于在学校里传言连一瓶水都买不起的苏灿,可是极不相同的。 “这是什么,一个洋娃娃?”高帆忍不住自己风头被抢,很无语的笑道。 陈灵珊此刻盯向苏灿的目光,那暗色边,微微发亮的眸子竟然有几分热度,淡淡一笑,“云云真是好运气,要是我生日也能收到同样的礼物,那我一定会睡不着觉的。” 众人一起哄笑,陈灵珊这番话里有几分味道呢。 高帆醋意大增的说道,“有什么不行的,等到灵珊你生日的时候,我给你买十个八个,堆满你的床铺!” “这是迪斯尼的布偶呢,据说很难买得到的!而且很贵,一个动辄就是在三四百左右,在夏海市也找不出几家有卖的!哪去买这么多呐!”有女生抢白道。 高帆脸色青一块红一块,他刚才还打算说迪斯尼布偶又怎么样了,谁知道听到价格,也是暗暗心惊的望向苏灿,这小子动辄就买这么昂贵的东西送人,难不成他对肖云云有进攻企图? 偏偏自己说出的话又收不回来,徒增众人讪笑,这下高帆心里面就更不是滋味,从这个苏灿出现的时候,他就明显感觉陈灵珊对自己态度冷淡起来,不似之前的那么热情,他对苏灿没觉得有任何的威胁,自己哪一方面都比眼前矮了半个头的苏灿要强,谁知道这小子偏偏引得现场的两个美女都对他青睐有加,他如何不心头复杂。 走到阳台,肖云云家的阳台是推拉门的设计,将门后一关,房间内的热闹就被隔绝在内,只剩下淡淡清丽的月光,繁密深蓝的星空,然后这个大院下婆娑的树影和奶沫般的路灯。 苏灿喝了一口红酒,手扶在阳台上,略带热气的微风拂过他的面颊,撩起一些凌乱的头发,让他想起后世自己只能在下面的大院里和一众建设局家属区小孩闹腾,什么时候却又能够如此这般,成为肖云云家的座上宾,站在这个阳台,鼻腔里还有左上角肖云云的粉红色小吊带,那些个人小物件晾晒被风吹来的阵阵清香。 幸福突然的到来也许不是美女的*,也许不是学业和事业的突飞猛进,有时候仅仅是这般一点一滴做到从前所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也是一种踏实堆叠的幸福。 ··· 身后的推拉门倏碌碌的滑开,一个温润纤柔的躯体来到旁边。 陈灵珊的美目第一时间看到了肖云云晾在阳台上的胸罩,蝴蝶结小内裤一系列物件,和苏灿并肩站着,手中也拿着酒杯,目光平视,半晌,脸才红着说,“你到这里来是为了满足偷窥yu望吗?色狼?” 苏灿险些一口酒喷出来,其实自己站在这里,本来没有什么,但是陈灵珊的出现,一下子就让气氛尴尬起来。 男孩,女孩,然后在旁边的少女文胸内衣内裤,迎风而舞。 是哪个天杀的电影里总是编织出一些男女阳台见面总是会很浪漫的场面的,事实总是证明了和艺术的夸张表现大相径庭,更屡屡让人闪腰。 苏灿就险些把自己腰给闪了,连忙解释,“不是你想象那样的只是单纯的为了透透气” 陈灵珊却“噗”先一声笑出来,红着脸说,“真好。” “什么真好?”苏灿愣了愣。 “我还以为你只是一块遇上什么事都不会惊慌的木头,没想到也有紧张的时候,你不用给我解释的”陈灵珊眨了眨眼,在苏灿心平下去的当儿又冒出足以让血压波澜起伏的后话,“去向肖云云解释吧。” 然后她转身朝着门口作势欲去,手就被苏灿下意识的握住。 苏灿那个汗,女生有时候的心思,还真是错综复杂。若是让肖云云一家认为自己来到阳台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不完蛋才是怪事。 不过手中柔软无骨的感觉,通过手掌的触感,丝丝脉脉的传向心间。 这是历史性的时刻,回到十一年前,握住了曾经暗恋而又错过女孩的手,那一刹那星夜静寂,然而在苏灿眼中,不亚于满屏礼花。 陈灵珊轻轻的怔了怔,却没有转过头来。 最尴尬的事是什么?不是突如其来男女间肌肤的接触,也非别扭行动带来气氛的安静,而是在这么偶然握上了市一中让无数男子都神魂颠倒的陈灵珊的手之后,透过那并不隔音的推拉门,从室内传递到阳台这边的声音。 “咦,苏灿呢?”有女生神秘兮兮的问道。 “不知道,好像下楼去买什么东西了吧” “不是最近都在传一件事嘛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就是苏灿暗恋陈灵珊的事吧嘻嘻,早就听说啦刚才看到他,我还假装不知道他是谁呢,憋得很辛苦啊” 声音是从室内传出,虽然高低起伏不定,其中还伴随着一些女孩子的笑声和男子好奇的询问,但是都很清晰的从推拉门那些千丝万缕的缝隙中,透出到两个人的阳台之上。 苏灿没想到自己有后世经验的心脏,居然也能够在这一刻体会到一种莫名其妙心闷的感觉,头皮发麻的听着这一切,竟然忘记了放开陈灵珊的手,反而因为紧张和尴尬,握得更紧。 陈灵珊尖俏的耳朵无形中挺拔的竖起,她心跳得很快,秋天的晚风吹拂,让她脸烫红得厉害,几乎不敢转过头去正面苏灿。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陈灵珊背对着苏灿,然而好听的声音却低低的传至。 年少轻狂啊,这就是年少轻狂,苏灿没想到让自己直面这段人生最初恋爱的,竟然是心仪已久的女生。 “听说苏灿妈妈是灵珊家企业的员工,从那个时候他就暗恋她了的”室内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 “嗯!是的!”苏灿点点头,默认陈灵珊的询问,十一年前的自己要为现在的自己买单,这是一个古怪的循环。 陈灵珊握住苏灿的手,突然也慢慢地卷曲攫紧起来。 如果这只手,就这么一直握紧自己,那么未来,未来的未来,他们会怎样? 紧握的安全感,迷茫而无法去想象的未来,两个人的牵手,会不会就这样通往永远? 陈灵珊脑海中闪回了第一次见到苏灿的时候,一个黄昏爬上灰扑扑面目的小孩,一条兴奋雀跃的小狗,记忆中很脏兮兮的画面,如果说那是缘分中的遇见,那么这是不是上帝给自己开的最大的一个玩笑呢? 她曾无数次的幻想过碰上黑马王子的浪漫场面,所以才更加的对自己记忆中苏灿的谬以千里。 评心而论,对于苏灿,她并不是没有好感的,他成绩不好,但是却慰为乐观。他并不高大,不过却总是会和煦如阳光的微笑。他面对生活的刁难从容而冷静,屡次亦能化险为夷,但是他真正的只是一个家境平平,背景普通的男孩。 他拥有王子般的微笑,却没法带给她王子般魂牵梦绕的心跳。他瘦弱单薄的肩膀,同样有无法承诺得起自己的未来。 陈灵珊渴望能够和自己的杰克,如《泰坦尼克号》那样,在风和日丽中登船,远渡大洋,接壤天与海的方向。 但是苏灿,你并不是杰克,我们也去不了沧海。 “对不起!” 陈灵珊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然后她松手,撤收回来,拉开推拉门默然朝内走入。 苏灿只看到客厅内部的讨论嘎然而止,隙开的推拉门缝隙里,现出在明暗交织的灯光下,惊奇的望着突然出现的两人,惘然不知所措的诸多男女。 未来的很多时候,背过身离开的陈灵珊偶尔也会想,如果时光能够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在那天那个星夜,她不是放开而是握紧了那只手,那么从今往后的人生,会怎么样? 还会莫名其妙的掉下眼泪吗?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十一章 名扬四海事件 这个周末就在星期天的这个肖云云生日宴会中度过,对于赴宴的所有人来说,这是苏灿的一个惨败,因为只要在客厅,谁都看到了打开阳台推拉门走出的陈灵珊,还有隐没在半明半暗中看不到表情的苏灿。 在众人的心里面,此刻苏灿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已经不重要了。 很多人惋惜,没想到陈灵珊最终还是那个不会被任何男生攻陷的壁垒,高矗云端。众人眼中的最有潜力股苏灿也随着排山倒海的浪花,被无情拍死在了沙滩上。 从餐厅随后过来听说这件事的高帆脸上的表情很幸灾乐祸,心忖自己还是没有估计错,心高气傲的陈灵珊怎么会退而求次选择苏灿这样类型的男生,也同时庆幸自己没有冒失的表白,对于陈灵珊这样的女孩,从来就需要缓急慢炖,来不得半分急躁,任何的闪失,都可能让她像是受惊的飞鸟,一下子就消失不见,苏灿的失败意味着他仍然大有机会,在他缓慢的进攻之下,他相信会有牢牢握住陈灵珊身心的那一天。 而后给在厨房给自己母亲帮忙的肖云云回到客厅,听说了经过,明显有点不自然,乃至于在宴会结束送大家出门的时候,脸色还有些白。 但是这个周末的夜晚发生的一切对于苏灿来说,与其说是一场情场的失败,不如说是对自己过去的一种解脱。 每个人的心里面,都会对曾经错过的事情生出一种美好的期许和遗憾,总会以“如果能够重新来过”,来遗憾和惋惜从前的选择,对于苏灿来说,依然如此。 在后世每个工作劳累的夜晚,却突然睡不着的时候,他会偶尔想起过去和从前,他也曾经想过,如果人生能够重头来过,自己那些没能表白的初恋,擦身而过的选择,那些本来可以留住,却突然离去的人,他是否还会伸出手,从自己生命中留住他们流星般的身影? 因为人生如棋,只能一往无前,激烈拼杀,步步为营,历经风云变幻,却不能悔棋。 所以我们永远也不知道作出当初的选择,会有怎么样不同的人生和结果。 但是苏灿做到了,对于陈灵珊这个曾经会因为她的璀璨,自己的渺小而自卑的女孩,他终于在时空重回读档的这个机会之中,做出了曾经遗憾的,未曾有过的坦承表白。 人生在没有结论之前,就像是一道辩证题,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自己所坚信的,是否可以实现,自己所担忧的,是不是会接踵发生。 苏灿用重来一次的机会,证明了他伸出手去,却没能握紧的爱情。 然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回到过去大胆牵住自己初恋手的机会,而他却做到了,这已经很了不起。 虽然还因此有些心悸,不过更多的是搅动了肠胃空牢牢的解脱。 因为再无遗憾,所以无从追悔。 乃至于星期一从床上爬起来的苏灿,心里面却充满了莫名明朗的感觉,仿佛从昨天过后,才是真正的新生,他亦终于可以和困扰自己很多年的过去,毫不犹豫的做出一个比较妥帖的了断和交代。 早上漱口,苏灿面对镜子中的自己棕色深邃的瞳孔,微微的笑了一下,终究还是一个成熟的人了,可以换一种态度来面对人生中的很多事件,从中得到启发和希望。 亦是这份重生的经历带给了他更为优秀的心智。 但是很明显,尽管苏灿想要刻意的保持低调,生活还是不给他这样一个安静的机会,在三班班花肖云云的生日宴会中发生的事件,用一种极为可怕的速度,流传在这个小城市的一中学生圈子里面。 甚至于就连苏灿坐在八路公交车去往市一中的路上,沿途还有两个小女生对自己指指点点,这个时候车偶然的停住,发动机的嘈杂声小了下去,就突兀出她们嘀咕的声音,“呐,那就是高中部的苏灿” 这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速率,还不用用一天来形容,只是这么一夜之间,苏灿就觉得自己家喻户晓了。 当然这只是夸张,车里大部分的一中学生还是不认识自己的,不过过了今天过后,就很难说了。 到了年级人人都以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自己,几个班上聚集的小圈子看到自己进来,脸上的表情立时眉飞色舞到可以用精彩来形容。 进门来的死党薛易阳破天荒没和旁边的熊飞打牌,而是很努力的听讲,只是在第一堂课的半途之间,薛易阳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转过头来,对苏灿挤眉弄眼一笑,“我听说你昨天向陈灵珊表白了!?” “咳!”“咳!”苏灿干咳出声,被自己口水呛的。 薛易阳谄媚的拍拍他的肩膀,“兄弟,给我说说经过嘛,我始终没怎么听爽” 英语老师忍无可忍,拈着粉笔的手虚空指出,“Suan!Xueyiyang!Shut_up!” 全班一阵哄笑,唐妩和陈灵珊同时从前方座位转过头来,前者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苏灿,后者的目光明显妩媚,脸颊却红红的,显然对于昨晚的传言,今天前来找她证实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看起来真不少 苏灿迎向陈灵珊的目光,洒然一笑,他自然是不希望陈灵珊因为昨晚的事情,背上负担。 陈灵珊明显因为苏灿此刻的微笑呆了呆,赶紧转回头去,不过脸颊却莫名的烫得厉害,心里面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件事情还是很快让苏灿成为了所有想要追求陈灵珊男生的反面教材,另一个方面,亦让一些对苏灿有所青睐的女孩为之失望,这下子,就算是有人想要追求苏灿,也不免从态势的角度上来讲,会低陈灵珊一头。 然而和苏灿所料相反,陈灵珊非但没有因为在肖云云家的那场事件,而刻意疏远薛易阳和他苏灿这个团体,反倒比起从前更显得熟络起来,就算是有时候课间操,也会刻意和她们那个小圈子等到两人,偶尔在体育课的时候,也会大方请客,顺便让人给两人带去饮料。 往往这个时候,陈灵珊都会站在操场的一头,红润的小嘴喝着冰凉的矿泉水,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向香樟树下苏灿的方向。 这一刻白云流动,地面落满明媚光斑。 ====== 感谢票票和收藏!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十二章 发展契机 初秋,已然有些清冷,星辰月明,天幕依然一片深蓝,启明星未曾放明。 现在是早晨五点四十,卧室灯光之下,起床十分钟的苏灿翻开“复习”到第62页的语文书,而这个时候,高中一册书也不过才162页而已,对于重生了一遍的他来说,预习这个词语实在不能用在他此刻对过往知识点的学习之上。 重拾了初中并且巩固了的底子,再来一步一个脚印的走高中的大量知识,苏灿像是海绵一样接收着这些东西,高中的语文最重要的是掌握整个国语体系的基础,然而在目前的教育体系之下,汉语言文学已经成为了一门目的性很强的学科。在苏灿的印象中,不少学生大量的练题、集中的突击,经过一系列艰难的训练,分数也能见到成效,可是那仅仅是分数而已,对整个题目体系所要求的对国学文字的运用掌握,却仍然是一个难以攻克的关卡。 这是目前教育的工具性和目的性太强的缘故,亦是很多人没有意识到它的重要性,语文之所以被称之为国学,正是因为其体现了一个民族文化的价值观和世界观,是整个民族精神文明的象征,没有这种态度和高度去学习这些东西,总归会变得枯燥乏味。 对于后世本就打过大量报告基础的苏灿来说,对目前语文文法的复习,几乎是如鱼得水,不过这个年代网络还未曾普及,网络搜索引擎的巨量知识库也没有雏形,遇上自己不懂的生僻字,他还是有所困难,所幸苏灿桌子上还摞着厚厚的一本《中华字典》,这在苏灿眼里,可谓是目前的无价之宝了。 这个时代可供参考的信息资料有限,他必须广泛的接触,虽然苏灿脑海里并没有一个系统的方案,回到过去,如果说单纯是让自己不再重蹈覆辙,未免显得狭隘了。 可是他现在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难道不学高中的内容,而转为为父母经商,打出一片江山,随便如同那些小说一样的成为亿万富豪?这或许可行,不过相应的阻力,也是巨大的,首先在自己的家里人看来,就是极为疯狂的。从某一方面来说,这等同于一场赌博,后世他败得太惨,如今的苏灿,更趋近于沉稳,他所欠缺的东西太多了,如果光凭着自己先知先觉的能力,最终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更何况,苏灿只觉得现阶段所学习的东西,对自身实力并不充实的他来说,现在就在默默的进行着武装充能。 只是以苏灿现阶段的眼界来看,高中的这些知识圈面,都有些局促和狭小了,既然现在吸收知识充能是最适合自己的事情,亦符合风险最小化,利益最大化的原则,那么他苏灿就走这条路也为何不可! 话说回来,后世苏灿的吃亏,虽然他归结在自己的学历和运气问题上面,不过未免也有他自身能耐不足的劣势在其中,早在学生时代,他就没有形成强大的学习能力,并且学以致用的能力,所以在未来的社会之中,屡次遭遇强手,数次元气大伤,皆是自己内在能量不够。 既然重生,自己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也没有可以依仗的外力,那么就只能靠自己的内力去引导命运了。 现在对各门各科系统的复习,正是苏灿庞大“海绵计划”的一环,他要充实自己的内功。 制订了整个计划,苏灿每天十一点睡觉,五点半就会起床,然后开始进行漫长的复习,虽然以整个高中的各门各科知识点汇总,那宛如汪洋大海,牵扯到的是错综复杂的各种联系。 不过苏灿胜在能够抓住重点,有的时候一个难点关节,被逮住重心,很多脉络都可以迎刃而通。所以整套有条不紊的复习计划下来,苏灿对过往的这些知识点是越来越清晰拓宽,而非后世的将大脑搅得一团乱麻。当然这也有他是成年人心智和脑力来对付这一切的因素在其中,这就是他的优势。 毕竟如果用心理学的公式来对智商进行定义,智力年龄和实际年龄的比数越大,智商越高,那么他现在就已经是高智商的天才少年了。 这么高中第一学期只是行课一个月以来,他就复习了三分之一的语文,高一数学第三章数列的殿堂,第三节《等差数列的前n项和》,几乎到了书的末尾。此外还有大半本书的物理和化学。 对于历史政治这个东西,苏灿觉得有些无奈,想起从前自己提到背诵就头疼的学生时代,然而等工作过后,却捧着那些古名人传记,各朝代历史看得津津有味。 当然,也许这个时候还没有后世那种小说体的《某某朝那些事儿》等等,而当初的自己,也没有如现在的觉悟和耐心。 如果说初中英语注重的是词汇的积累,那么高中英语就正式的进入了语法短语和实用英文的学习之中,苏灿用一个本子,抄写了他所涉及到的所有时态语法,然后抛下了英语书,特地去书店购买了《新概念英语》全套,根据苏灿的印象,《新概念英语》或许并非什么高深的教材,但是对于实用性科学性上面,这是获得了后世广泛运用肯定的,苏灿购买的一至四册是九七年新版,里面的内容在苏灿这个现世人的眼里看起来有些较为过时,可是不可否认,这仍然是一本足以奉为圭臬的经典。 其中三册就已经完全足够应付高中三年的英语,第四册早已经超过了高中的范围,不过在苏灿全面吸收知识量的前提下,他自然来者不拒。 当然苏灿并不认为自己就可以做到滴水不漏,毕竟就算是高中,其中所蕴含的知识量也是很庞大的,更别提在理科上面的一些习题,很多时候,要拥有量的积累,才会进行质变,就像是即便苏灿复习了高一册第二章函数,应付中难度的习题是够了,不过若是遇上难题,他的正确率或许不足一半,耗费的时间也很多,这就是局限性。 在求知的过程中,哪有这么的轻松,有的时候没有艰难的过程,是看不到凤凰的涅槃进化的。 苏灿计划用三个月的时间,将高一的内容融汇贯通,这仅仅只是起步而已。 他从书店捧回了大量的书籍,不光是参考书,涉及到一些小说,金融,时事,军事,政纲,外参,世界地理,还有当时挺流行的一些《海外》类的杂志,都让苏灿通通的搬回了家里面,这样一来,假期里大舅给的钱,也很快的用光了,不过苏灿从没觉得钱花的那么值得过。 当然,一口绝不可能吃成一个胖子,苏灿在海量的知识面前,也仅仅是保证着每天可以接受的容量在研习着。 这和武侠小说类似,一个经络并不发达的人,即便充塞再多的内力,也是无济于事,拓本开源才是真正的王道,在不断扩宽自身视野,进行知能充电之外,提升自己钻研的效率和学习能力才是苏灿下意识要进行的事情。 有那么一个恍惚之间,苏灿竟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软件工程师,因为任何现行的技能在飞速发展的社会中都会面临快速的淘汰,所以如何能够对一件新事物或者新知识快速上手,这才是适应未来发展所需的真正能力。 在这个电脑不普及,课余生活不丰富发达的过去,每天复习完毕后的苏灿,就抽出一部分的时间,用来阅读这些书籍。 因为投入和专注,所以他更能够淡忘在人言可畏的市一中,所流窜的那些流言蜚语。 人们总是具备相当的忘性的,特别是在八卦成为乐趣之源的地方,总会有不断流动的信息,没过几个星期,苏灿对陈灵珊表白的事情,在班级和年级上掀起的热度,就开始慢慢的淡去了。 这点只要参考后世的娱乐圈和层出不穷的网络炒作,就可以得出真理。 而市一中骑车上学不免有许多不便的地方,苏灿更习惯搭乘门口就可以乘坐的八路车,所以那辆中考的战利品自行车,更多的用在了周末朝着大舅家去的交通工具。 曾全明的书柜里放着上千本的世界名著,各类禁毁,哪怕文物鉴赏类的书籍,更多时候他是不会去看的,摆在上面,也是官场上的一种门面气,那都是给拜访的客人看的。 苏灿就提着口袋往来于大舅和自己家之间,每个星期会借上那么一两本名著,或者在大舅家一窝就是大半个下午,在暑气渐渐退却,草叶逐渐显黄,这个萧瑟的秋天,苏灿开始重新认识从前自己陌生的济慈,飨宴的但丁,张狂的尼采从前苏灿认为文学对自己来说是陌生而单薄的,但是现在他深刻的明白那是开启整个精神世界的钥匙。 苏灿也感觉到自己慢慢充实的心脏,面对大量的知识收纳,而自己亦能够刚刚好吸收,不撑不饱,这个局面很和谐,亦是稳定发展的前提。 这种刚上高一,却又宛如炼狱般高三心态的状况,恐怕也只有苏灿具备了。 同样,在最近周末频繁于大舅家蹭饭,吃了老姐的不少零食,除了和老姐的关系有所缓和过后,就是听闻了市政府中不少的新局面。 经济政治上发展的苏灿直接略过,他只选择重点,市政府将确立第一批定点采购单位,用以规范整个市政府采购工作规程规章,将成立派出一批检查组,由市商贸委抽调人手,对所确定的各类市政府公用物品采购单位进行审批。 苏灿明白对于自己家店铺的一个发展契机,终于到来。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十三章 预热事件 母亲曾珂,父亲苏理成,都显得有些踌躇,他们对于争取市政府办公文化用品定点采购商还有几分不确定的因子,自信不足是其中很大的原因,再次曾全明最近市里面的事情很多,他接手市建设局以来,很多东西都要理顺,每天忙着开会,对这件事情,也就给自己妹妹曾珂提了提,他也没指望他们的夏海文化用品能够成为市办公采购定点。 毕竟就算是在平时,他也会将市建设局,乃至于和市局有联系的一些工程项目公司,都介绍到曾珂那里去,所以苏灿家的店面刚起步,零售并不突出,正在预热阶段,反倒是各个公司签单要多一些,因为曾全明的门路,现在用品店算是畅通起来,营业额也比从前翻了一翻。 “大哥那边我们应该怎么做,这个招标会看起来将会在凯莱大酒店进行”父亲苏理成很没有自信的说道,这几天里面两人都在商量着这件事情。 “我也不知道,这个招标会,我们去凑什么热闹嘛,那都是有能耐的人去的,就算是喊我哥的关系,也走不通啊。” 也不怪曾珂这般担忧,一来,这个招标会明确的由市高层领导把关,据说分管这一块的市长红小天早已经提出,要坚决杜绝任何徇私舞弊,破坏竞争的现象,每一个行业的定点单位资格审查,都会经过他亲自审核过目,会和市商贸委的同志共同审批,招标会力图公正,严格,当然,也力图营造一种轻松的氛围。 所以市政府将这个招标会选择到了市内算顶级之一的凯莱大酒店内进行,参与招投标的各类企业可谓不胜枚举,就办公用品单位这一块,全市要参入的就有好十几家,这些都是夏海市的老牌,其中更不乏一些国营百货企业的分部门,也要从中分一杯羹。 像是苏灿家的这种店面,想要通过审查获得资格,其中可是困难重重,本身应该是没有席位的,不过大舅曾全明从中奔走了一下,倒是给他们家争取到了一个名额,但是这个参与名额对于整个浩大的招投会来说,只是微末的那么一隅,市长要审查的各类定点办公单位资格众多,强手如云,他们那点资历水平,只怕连市长的法眼都入不了。 之前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对父母,大舅表情颇显得不屑,“给你们争取到这个名额,不是要你们进去如何如何,你们两个刚刚做生意,才起步,喊你们进去,也别天方夜谭的想到起这个事会落在你们身上,人家市委办公室的亲戚想争都争不到,你们两个能力有限,要多看看人家这些场面,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生意的,是怎么在大台面上说得起话的,要不然永远按照你们两个这种套路来,坐井观天,撒子都不行!你们还要为苏灿上大学筹钱,生意上也应该多学学,多看看!” 曾全明就是这幅姿态,就算是对于曾珂和苏理成,都是带着训斥的态度。 不过下来自己父母思忖大舅的这番话,越想越觉得那是高端的舞台,属于人家的发展,老爸一辈子也都没想过奢望些什么,皱起眉头,“嗨,说里面不会有什么关系,那都是一些过场,你说我们开的这个文具店,比起人家夏海百货,夏海办公连锁,新华书店,哪个我们有可比性,人家资历,门路,都是相当广的,你说市政府要扶持,肯定也是先扶持这些老牌企业是不是,我们和人家比起来,可就小太多了” 老妈也是点头,“是啊,我们也没什么大的想法,那个钱咋个都是赚不完的,我们把自己的做好就行了,大企业才去操心的事,我们去掺和什么?” 一般来说,像是父母这样的家庭讨论,苏灿是插不上话的,可是坐在客厅里的苏灿,故意调小了声音,听着在厨房弄饭父母的嘀咕,心里面却为父母这种迂腐守旧的心态生出一丝愠意。 自己父母曾珂和苏理成一辈子都是普通职工,所以只知道稳定是第一途径,只会做好每天自己要做的事情,就万事大吉,这也不怪他们,事实上人到了他们这样的年龄,外加上本就没有什么野心,父母如此陈旧的理念和死守一亩三分地的想法,恰是他们再无法经得起颠簸的心脏最渴望的事情。 但是对于重生一遍的苏灿来说,他明确的知道这就是机遇,可惜父母却要任其白白溜走,且甚至于根本就没打算去争取一下这场招投标,无疑心里面会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感觉。 因为他前一世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乃至于现在看来当初很有可能会让自己生活截然升华的选择和机遇,都被他不作为而放弃,所以重生之后,他才倍加的痛恨这种坐以待毙的想法。 在饭桌上面,苏灿平稳了呼吸,才淡淡的说道,“妈,五个月前,你还记得我们家是什么样子吗?” 本来心事重重的父母原本并不大想听苏灿的说话,现在他提到五个月前,他们却下意识的回顾,毕竟过于深刻。 曾珂想了想,怜爱的摸了摸苏灿的头,“那是我们家发生翻天覆地改变之前。五个月前,我甚至于都不知道儿子你能不能考上三中,但是你却给了我和你爸一个大大的惊喜!” 苏灿有些感动,父母所谓的翻天覆地,并不是家庭情况的优秀与否,而是他苏灿的重大转变,他才是他们视以最珍贵的东西。 “五个月前,我和你妈还没有在你提议之下,开这个门面,不过还是你妈公司那边还出现了问题,如果不是这样,你妈拿到了买断费,这个店子还开不起来,现在店子的生意开始好了点,我们都打算攒一笔钱,等到你上大学的时候用,我儿子一定可以考上一个好大学的!”苏理成自豪的说。 苏灿顿了顿,“那么,我们家,目前攒了多少钱?” 曾珂和苏理成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苏灿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曾珂还是说道,“最近几个月赚的钱,可能有个五六千吧,还有几个单位的单没有签,不过那些要的量都小,本来也和他们三个月签一次,有些还要求半年签一次,这些总一起,七八千也有了。” 想了想,苏灿说道,“妈,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吗,期待着别人给的幸福,终究不会有多么幸福。” 曾珂哪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这句话,有的时候门面上累了些,她心里面想想,也就挺过去了,心忖儿子终究是长大了,有时候平淡的说一句话,也能让她拥有奉为人生座右铭的动力。 “我们家现在看起来很好,不过大多数客户是大舅那边介绍过来的,人家很多也不一定心甘情愿,不过也不好拂了大舅的面子,如果大舅哪天不在这个职位了,我们家的这条链条,也会断掉,我们没有自己的生活链条,这是不行的!”像是这种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家族链条关系,苏灿是要尽量避免的。 官场上的事情很难说,且以大舅的脾气,难免不会出什么岔子,苏灿亦不是神仙,可以遥控曾全明纵横官场,再说了,就算他苏灿下决心亲身上阵官场,也不敢有任何托大,他如何敢担保自己大舅就会维持现有的位子,不被动大刀子? 苏理成显然被苏灿说动,其实他作为苏父,向来家里面的权威性是有的,只是因为苏灿的连番表现,让他亦对自己这个儿子,再没有从前认为他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不堪参与家政的心思,更是心里面生出一种重视,“这么说” 苏灿抬头,目光炯炯的望向苏理成,“爸,这个招标会,我们一定要参加,如果一直守着这个小门面,尽管我们的生活会好过一些,但是我们家永远都只是隅居一地,以后的政府一定会朝着榕城,中海那些发达城市看齐,门外挡道的大楼,会被拆除,改而修建成绿地草坪,看上去开明宽敞,如果我们家的这个门面被拆迁,我们家又该怎么办?与其过这种浮萍般的生活,还不如老妈不要下海,永远为别人打工的好!” 两人都陷入沉思,苏灿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用危机感,迫使父母不能为眼前的好局面而感觉到心安理得,如果他可以代表他们做这一切,他自然不愿意让父母担惊受怕,但是很明显,这是不行的,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在很多时候,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这不是小说,更非名侦探柯南,在这个讲究资历经验的中国社会,自己现阶段,其实很没话语权。 “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做,去参加招标会可是我们资格比不起别人啊”母亲曾珂委实愁眉起来。 苏灿摇摇头,“也不一定,听说市长红小天的政纲是改革现有臃肿的国营企业,将竞争市场放权给夏海市的民营企业,刺激经济发展,想炒一炒这个地盘,翻出一些政绩,这是一个很好的征兆。” “这是真的?”父母愣住,倒是一时忽略了苏灿成熟的口风。 对于夏海市内参,外参,苏灿在大舅的写字台上阅读过不少,虽然不是针对性的读,不过在地方对市领导特有的频繁报道中,苏灿还是能够找到一些这些市领导政治理想的方向的。 “妈,最近门面上赚的那笔钱,可能要动用一部分了”苏灿微微一笑,“不过我想,招投标的当天,一定值得纪念。” “为什么?”父母听得一头雾水。 “因为从那以后,无论是老妈你以前的办公室同事,还是你从前的领导,或者是这个单位院落的其他人,那些对我们家开店持怀疑态度,对你下海经商感觉到匪夷所思的叔叔阿姨,他们终究会抬起头来,以从未有过的姿态,仰视你们的作为!” ==== 书的群再过不久就会推出,感谢雪域朋友的热心,*呢喃兄弟的打赏直接秒杀一切啊。 主角重生之后,有几分对生活的敬畏,这也是对他心境的诠释。 不惹事,也不怕事,这是始终要贯彻给苏灿的性格,至于装不装13,只要在可控范围内合理性的YY,就是奥堡所期望的。 大家看书就是为了爽,这本书亦会围绕这个宗旨进行。 最后感谢兄弟们的推荐和收藏!这对新书阶段至关重要。 奥堡感激不尽。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十四章 招标事件(上) 凯莱宾馆迎来了又一个荣誉加身的日子,再一次作为市宴饭店,进行市政府内的招标举办场所。 自凯莱宾馆在前任市委书记的引导入户以来,俨然已经成为了市里进行经贸商谈交流的市宴场所,拥有无限的荣耀,亦是凯莱宾馆辉煌的时代。 门口的服务生统一的紫色丝绸旗袍,模样俏丽,内部的服务生都带着一种自信的笑容,对每一个进入的宾客,报以欢迎的微笑。 宾馆外打着“预祝夏海市经贸招标答疑会完满成功!”的红色条幅,内部大堂虽然华丽,浮光异彩,然而却不由自主的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各经济行政部门的一把手都在现场,筹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 市长红小天望着这表面大好的局面,心里面也有些感叹,自继上任市委书记将经济摊子丢给他之后,他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也很是大马金刀的做了几次改革,不过收效甚微。 首先夏海市偏处中西部内陆,历来就是一个多民族聚居,民风彪悍的地区,在古蜀时代,这里属于蛮夷虎虫盛行之地,不服中央管辖,十万大军投入,都可能影泡都不吐一个,现在虽说早已经迈向了现代化发展的进程,不过民风民情却是千年都难以磨灭的烙印。 夏海市民风普遍存在着地区抱团,封闭保护的倾向,这让他这个新任市长很难入手,一些阳奉阴违的钉子也难以拔除,在市常委中,又以市委书记一言堂主持,自己影响力甚微,这次的招投标会,亦是他为了打压地区保护政策的一个手段,有的时候蛰伏久了,自己不动一动,很多人都会把自己遗忘的。 如果真实的情况能够像现在一样将一个班底融合运作,他倒是底气尤足,早已经可以展现自己“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政治理想。 招标答疑会由专家评审组和监督组,招标委员会组成,经过一个上午的忙络,大部分投标文件已经进行了资格审核,剩下的就是召开统一的答疑,最后确定。 在酒店活动之下,红小天的心情显得有些恶劣,现阶段酒店聚集了夏海市乃至于地区乡镇过来的企业者,其中谄媚者有之,一些看上去就很獐头鼠目油滑的商人,也频频找空子在自己面前增加露脸的机会,多少也是吹嘘暗示,想给自己种点眼药。 而傲慢者亦有之,一些国企性子硬的老干部,大有志在必得的脾气,也仗着在夏海市人脉广博,对他这个外地来到任的市长,在常委分量较轻之下,不免要通过各个渠道给自己施加压力。 红小天表面当然不能让众人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大都对谄媚者,见风使舵者应对得体,更对一些国企有行政编制的一把手干部示好,这让这些人愈加有些张扬,其中最傲慢的不外乎几个国企的正处级干部,还公然表现出对红小天弄出这个招投标会多此一举的不满。而对这些,红小天都熟视无睹,这让人觉得那传言中这个软柿子,跟着常委走的市长,并没有夸大其实。 一些在夏海市有影响力的商人干部聚集一处,讨论的并非招标的底线和要求,而是打探某人的来历背景,提供相互结交的渠道,在他们看来,这场聚会说是招投标,其实不外乎和往常一样,随着自己的路子,早已经订好了套路,而更多的,只是提供一个交流结识的平台,这本就是一个人情社会。 已经被正式提为建设局长的曾全明对面前夏海百货的老总江朝阳显得有些拘谨,江朝阳是红小天眼睛里牵头的钉子国企干部之一,据说如果他不是志在从商,现在夏海副市长的位置,一定有他的宝座,所以为人傲慢。 但是他极具个人魅力,身边围拢着不少中小企业老总,外加上行政科一把手的干部,众人聊起这个圈子,对今天出众的来人一一品评,一些穿着干整深蓝中山装看上去气质突出,背景不凡的人物自然成为焦点。 说到底能够参加这个会的人,大多都有些底子和深度,在这种宴会中,自然是最让人期待,也是一道亮点,因为他们普遍杰出,人情社会中以第一印象取人,以势取人,这早已经屡见不鲜。而这些众人焦点中的人物,都会主动和江朝阳打招呼,看得出江朝阳的人脉,这让江朝阳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这一切看在红小天眼里,只觉得阻力更大,十分棘手。 市建设局长曾全明和众人谈话交流中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他刚才刻意去了一趟大厅,也顺道去了一些小会谈厅,再到现在位于酒店大堂,还是没看到苏理成和曾珂的身影,他本意是让两人来见识一下这样的场面,长长眼界,谁知道他们竟然连前来的勇气都没有。 也罢,曾全明心里面掠过一丝怒意,还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而市大厅突然安静下去,打断了他心中的不悦。 随后掀起一阵小骚动,人群中有一些交头接耳之声,“噢,这是谁,你们认识吗?” “这个男人很面熟啊,好像是省委王副书记的秘书,怎么今天他来了?” “那个女人是他的爱人吧,啧啧,很有风韵啊,怎么像是省台某个节目的主持人?好像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吧” 在人群议论纷纷的当儿。 曾全明身边的一些人也停止了交谈,纷纷看往门口,眼神都不免一亮。 已经有人问起了江朝阳,“江总,这人是谁,你可要让我们认识一下,莫不真是省委的哪个秘书吧,红市长邀请的门路真广啊!” 江朝阳却皱起了眉头,沉思了下去,自己认识的官号子里面,没这号人啊,当然这仅限于夏海,并不包括省委那种高度层面的。 戴着眼镜的曾全明背着手,心忖又来了什么人物,放眼朝着酒店厅门望去。 现在是下午时分,阳光刺目,酒店正面外墙是由玻板搭就,光线照射进来,将地面打上炽热的大片亮白,那里有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其两人肩高的少年,曾全明有些看不真切,等这已经成为众人瞩目之焦点的一家三口走出刺目的阳光,来到大堂,曾全明才点了点头,果然好气质。 男人笔挺的西服,看不到一丝褶皱,款式比起现场大部分的中山装和深蓝西服的面料都漂亮许多,一看就知道质地不凡,皮鞋锃亮,国字脸,眉目俊朗,虽然已入中年,却有一股英爽的精气神。 他旁边的爱人一身黑色长裙,大方而不失典雅,头发盘结,雍容高贵,手持一枚和衣服颜色搭调的深色包包,光这幅打扮,一看就知道是省城的人,比其夏海现时的中年女子打扮,品味都高上不少。 咦这女人长得怎么这么像自己的妹妹? 曾全明取下眼镜,擦了擦,戴上,这次准备看个真切。 苏灿穿着一件小马甲,内罩灰色衬衣,下身休闲西裤,典型的帅气公子哥打扮,牵着父母的手,面容淡定,并捏了捏父母的手膀,让他们也保持之前他所吩咐的自然微笑。 一家人老神在在的走入,引得人群赞叹和纷纷猜疑不已。 啪嗒!曾全明的眼镜从一抖的手中落下。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十五章 招标事件(下) 说到底这是人们的心理因素,在特定的环境下,特定的地点,还有特定的氛围,人们的心情和对事物的看法也会随之改变。 后世出入过无数各类商宴场合,更负责过针对各种情况筹备公司宴会工作的苏灿,深喑人们聚会时的心理。特别是像是这种市级聚会,一般来说,除去重要的资格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因素,那就是——包装。 像是市里这样的聚会,大多数人就算是有深厚的门路,还未接触交流是绝对是看不出来的,更何况国人讲究的是第一印象,无论今后的各种商务论坛和集会,第一印象总是能够让那些自忖有观人之术的人物带来一定的迷惑和好感。且根据人的心理来说,对于光鲜的事物和人总是带着几分尊敬和瞩目的。 苏灿要抓住的就是这一点,类似于市的这个招标答疑会,大舅曾全明不可能说得上什么话,自己家也没有足以撼动担任评估委,也不可能剑走偏锋,既然这是具有面试性质的招标答疑,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抓住对方的眼球,让人从心底亲近。 这和后世总要在大人物出场时来点聚光灯华丽效果震慑全场的方法雷同,包装和广告,经过后世证明,是营销中最至关重要的一环,亦是炒作中最重要的步骤。 所以苏灿给曾珂和苏理成陈述了参加这个招标会的利害关系,然后接下来就是对父母包装的问题。这个年代大多数人穿着比较朴素,国外品牌进入国内市场还没有后世的那种方兴未艾,遍地开花,在国内的服装市场中,“红豆”,“报喜鸟”,“雅戈尔”等等,已经是最早腾飞的一批西服品牌,相较之下,也是最早打入夏海市场的服装。 不过这些西服在苏灿的眼中看来,质量上不错,不过样式上要取得先声夺人的效果,就要差强人意,很多的确有当时国内品牌的不足之处,于是苏灿为父亲选择的是商场中一款“金利来”的秋季西服,看中其的原因就在于它的款式有点HugBss西服的味道,硬朗的德意志男人风格,配合父亲的英气,实在有些天衣无缝。 金利来是香港品牌,这个时代刚起步不久,服装上面更多的是针对一些世界著名品牌进行模仿和改良,所以这款有模仿HugBss味道的西服,是苏灿在夏海市现时找得出来最贴合突出父亲气质的衣物。 售货小姐都眼睛一亮,一个劲的夸“你们儿子的眼光真好”虽然不乏恭维的语气,然而那股由衷的感觉,还是听得出来。 为老妈曾珂选择的是一款深色的礼服,不算太贵,不过因为不好搭,且样式对现在来说有点超前,不过在苏灿挑选了一个包包,一条丝巾,一双鞋过后,老妈的那股雍容气质,立刻就凸显出来,看得老爸都呆了呆。 对花出去的三千五百块钱,父母是为之心疼,不过想到儿子所说的利弊,两个人都忍痛掏出了积蓄,回家后都久久的望着新买的衣物发呆,因为这一辈子以来,还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换从前,这可是一家人三个月的工资不吃不喝才能够买到的东西,亦是大半年的积蓄。 看到父母那股既心疼,又开心的样子,苏灿心里面有种心酸,原来父母并不是不爱美,他们也并非没有飘逸潇洒的本钱,只是沉重的生活让他们磨圆了棱角,掩藏了妩媚,佝偻了身躯,流逝了青春和年华。 没有经过那些年代艰苦生活的人,永远不知道一分钱要掰作两半花,还要保证一家三口营养的生活,有多么的匮乏艰辛。 现在的父母,看到那昂贵的衣物,他们此刻显露的表情,何尝不是和自己小时候获得一件新衣服相同呢? 原来他们也有奢求,只是自己从前看不到,也满足不了。 行走在众人目光下的苏灿,盯着从凯莱大酒店外斜射而至的阳光,淡淡微笑挽着父母前行于走廊之中,阳光刺目,他心房中有种潮水般的东西,在缓慢的升涨,他感觉到在众人目光下,身体微微颤抖的老妈曾珂,嘱咐了要自然,脸色却始终没法保持自然的父亲苏理成。 他没有过多的野心,他只是想,总有一天,要让自己的父母,在面对众人如此瞩目的时候,也能坦然处之,微笑自若,谈笑风生。 苏灿一家没有和惊掉了眼镜的大舅曾全明打招呼,和所有人保持距离而友善的微笑,从容的走入投标大厅,留给众人议论纷纷的背影。 这一家三口的神秘和光鲜的外在,不仅仅成为了焦点,更有很多人探听着他们的来历。 有人说那男人是市里某个高企的老总,有人说夏海市不是有个年轻的党群副书记吗,难不成就是他?也有人说他是省委督查组下来的,也有人说是省委大院的秘书偏偏他们又和人保持着距离,一时间笼罩了一层神秘的氛围。 具有极大势力网的江朝明没见过这一家子,而市长红小天见到这一家人没有和江朝明有接触,不仅心里面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松了一口气,大概真是担心他们的背景来历,如周围一些人猜测中的那样,再和江朝明有所关系,他的阻力就更大了。 苏灿明白今趟的包装能够起到作用,让人没有看出父母脸上极不自然的破绽,环境,地点,人为心理三方面的运用是关键,首先环境是在这个市长直接主持领导,市各重量级一把手护持的会议,给人了一种严肃的压抑环境,在这种情况下,人人都不会太过于高调,毕竟上有大乌纱和青天,每个人都要夹一夹尾巴。 他们高调出击,实在有异军突起之妙。 再次是地点。这里若不是在夏海这个小城市,而是在蓉城那种省会,在人们见多识广之下,父母的这般打扮,就很普通了,不会引起这么大的惊动。 苏灿用后世的眼光,利用夏海市力所能及的资源,为父母打造了包装,再用在九八年的这个小城市市宴上面,就立时突兀了出来,收到了奇功,至少曾全明那从来不表现外在喜恶,但是现在张开的嘴巴,就很能说明一切。 现在知道他们真正身份的,现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苏灿的大舅曾全明,第二,就是曾珂的前贸易公司副总,陈军。 陈军对曾珂一家并不陌生,当初在贸易公司,因为他们一家占用的地下室宿舍,已经有很多人表示了不满,更要求单位分房,陈军虽然心头不悦,不过毕竟有恻隐之心,不可能将人家一家子赶出去,所以也就下来嘴上不悦说说。后来曾珂主动要求单位买断工龄,房子也退了出来,他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很感觉到肩膀上的石头,卸了下来。 然而这一刻,他目瞪口呆,弄不明白曾珂一家走了什么运道,不过也不敢宣扬。 招标会上红小天虽然不动声色,不过已经悄悄的翻开了和苏灿一家所坐位置对应的招标番号编码,那是办公用品采购的投标区,他先打开投标书看了一下,报表很详细,资料也很齐全,看起来不累,也能简明扼要的提到重点。 他再抬起头看了苏灿一家,没想到他们是本地开了办公用品店的商人,竟然有这份气质,让人称奇。 红小天纵览了一下苏灿家的招标报表,心里面已经有了数。 ==== 感谢兄弟的推荐和收藏!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十六章 花落谁家 那份招投标资料是苏灿自己写的,用的自然是大舅家的电脑,一块1.4MB的软盘,后世他所做的商务报表资料不计其数,要他现在就拿出自己创造的引人赞叹的东西,有些局限了点,不过不少经典的模板还是看过的,对于如何显目的突出重心,他还是明白一些技巧,所以红小天一看起来,就感觉和平常的那些资料不一样。 招标会每一个步骤都有条不紊的进行,宣布了政府在电器,汽车,生活用品,财务用品等等的不同项目区域的招标成果,席间有人雀跃,有人失落,有人黯然离场,最后终于到了办公用品部分的答疑,专家组一位评审看了看被测定资格的投标书,然后抬起头来,望向苏灿一家的方向。 “市‘夏海文化用品公司’投标人,据你们投标文件正文第8页第11.2条款所述,对市财政预算要求是每年20万,投标报价大于财政预算报价平均值,你们对此有什么补充吗?” 周围人哗然一声,说是招标,其实除了最普通的资格审查之外,就是比竞价的竞争模式,现在招标的企业都用在如何将这个计价算法压缩的当儿,还有人敢抛出高价,这就显得有些出奇了。 苏理成对周围早已对他感兴趣的人报以一笑,“就像是之前红市长讲话所提到的一样,计划经济下的财政供给很有弊端。我在这里大胆的说一句,人们已被几十年我市的财政供给制搞怕了!” 父亲苏理成是用带着忐忑的心说出这句话的,不过根据苏灿的要求,他尽量在最后一句话语说得很轻,更抛出红小天这颗大树依附,在弄不明白他的来历之下,众人反倒并不认为他臆断市政,相反都附和的一笑。 看到众人的笑意,却没看到每个人眼皮子都心惊一跳的苏理成有了信心,继续按照之前拟定的诉说,虽然话语里有些断断续续,更是在这种市一级个头头脑脑汇集的气氛压抑之地,这种表达更是让人心惊肉跳,不过凭借苏理成在平时公司里会议上多次总结的口才经验,表述也算完整,“在财政供给制的条件下,财政是选购商品的主体,商品的使用者只能被动地接受商品。而实行政府采购制度,财政只是参与、监督商品的采购过程,保证采购过程的公平交易和资金的有效使用;采购商品的主体,是我们在场的行政各局级科室,所购商品的性能、质地、主(附、软)件、到货期限、安装及售后服务等技术和物理指标都会落实到每个科室,这点我们可以规划保证,力图保证办公部门有最符合他们要求的办公用品服务。” “我们所提出的预算要求,在这种服务之下,是合情合理的,且我们自愿纳入市财政,市经贸委,市监督部门最新的监控程序之中,保证每一笔预算资金,都能够落实,完成。” 人群传来一阵掌声。心里面都不得不佩服这个人敢剑走偏锋,若是没点背景,可是不能随便能放这些豪言壮语的。 而人群中的江朝阳,却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他作为夏海百货的老总,下属办公用品部门已经捉襟见肘,经理都给他打了几次报告,本身他动动关系,要签下各单位的单子还是有门路的,只是通过这个采购会,那么渠道上面就会好上许多,所以他志在必得。 ··· “根据我们评估委商议的结果,现在开标,宣布四个政府定点采购文化用品单位的名单,第一中标人,腾龙体育,文化用品部” 人群传来一阵掌声。 “第二中标人,Offie办公连锁。”一个中年灰白西服的男子站起来,对众人四下鞠躬,又引起一片掌声。 父母转头看了苏灿一眼,三人都明显心底跳动得厉害。 尽人事,听天命。苏灿明白他们现在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只能静待这一切的成果,如果失败了,至少他们也曾努力过,只是想到父母若是回家面对这种失败的苦果,难免对他们中年人的自尊心上面,会或多或少的受到打击。 能否再站起来,就很难说了。 “第三中标人,新华书店,办公用品专售部。”夏海新华书店副总站起对众人一笑,鼓掌。 台上的曾全明都不由自主的揪紧了心脏,他们这些部门一把手,在市长的面前,还不是小兵小卒,今趟虽然可以提出部门的采购要求,可是在庞大的采购文件和影响上面,只不过是沧海一隅,他这个建设局长,又能够起到什么影响,眼看着这些入选的中标者,都是实力强劲的老牌企业,相比起来,苏灿家的文具店,太孱弱了。 最得意的是江朝明,喝着自己带来的一盅茶水,吞吐着口中一片微苦的茶叶,一种志在必得的心思,腾龙体育,新华书店,这些都是夏海市的老牌国企劲旅,也是他江朝明牵头的国企联盟,两家老总都唯他江朝明马首是瞻,对红小天阳奉阴违的人中少不了他们。 现在看起来,红小天想要扳手腕,还是认了栽,他不得不首先考虑他们这些国企的利益,否则他这个经济项目上面,免不了会有江朝明牵头给他做脸色。 现在腾龙体育和新华书店的老总都朝自己递来眼色,根据既定的规律,接下来第四位,也是最后一位中标人,很明显就是他们夏海百货商店了,决计是没问题的。 夏海物资贸易的陈军都苦了苦脸,在这种大腕较量的手腕下,他这个没落国企的小副总,还不是难以腾出什么手腕,本来还打算借着这个政府定点采购的名誉,盘活一下物贸公司,现在看来,自己这边是难以成器了,几个项目区域都和自己没戏,看来解体是不可避免将要发生的事件。 红小天拈了拈宣布名单,目光眯了一下,扫视全场,“第四中标人,夏海市,文化用品专卖店。” 声音不大,可是却能够让全场都听得清清楚楚。 曾全明心脏莫名其妙的一堵,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呢!? 苏灿分明感觉到老妈捏住自己的手突然用力一紧,让他有些吃疼,父亲苏理成还呆楞在原坐,没有反应过来,曾珂就加油掐他的腰部,让他做点什么。 父亲带着一种恍惚的深思站起来,和刚才强装自若的淡定截然不同,带着一种激动的心情,面对四周掌声响起的时候,不住的说着“谢谢!” 苏灿像是大病一场的颓松在自己的座位上,心里面的那种舒脱,确是很超然的,在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博弈的艰辛之后,终于争取到了这个发展名额,乘上市政府的顺风车,这其中回顾,不免还是有很多的幸运,想起之前他自己所想像的那么志在必得,他也不由得对自己当初的狂妄抹了一把冷汗。 江朝明心头震动程度,可见一斑,放下茶盅,重重的顿桌声音,一下子让四周安静下去。 和红小天目光对视,空气里充塞了火ya味,周围几个中标国企的老总,目光却没有投过来,他明白红小天的高明,自己是给他捣乱的国企牵头人,红小天此举,分明就是在瓦解自己的羽翼和同盟,找自己下手,让他们获得利益,就是为了打自己这个典型的耳光啊! 红小天微微一笑,“江总,你有什么意见吗?” 江朝明多少还是老江湖,淡淡的说道,“没有,我们的疑问在之前的答疑会上就已经解决,我完全支持市政府的开标意见。不过,对于夏海文化用品这么一个新的企业,我倒是有点对政府公信度产生了怀疑,他们是如何通过资格审查的?” 苏灿心头暗骂,这老家伙,竟然变着法找茬,质疑政府的公信度,是可以在事后提出推翻驳斥招标意见的。 红小天目光精芒一闪,淡淡的说道,“噢,这是我牵头的评估委亲自审查通过的,他们的资历虽然年轻,可是资格上没有任何问题,都符合我们的要求,且我们看中他们,更重要是在于对干事业的认真态度上,对每一个项目都有精确的罗列,就招标文件资料来说,他们是最为详细,最干净的。所以我们用他们,亦是希望多培养出这样态度的民营企业!” 红小天这句话就不一般了,以他市长的名义做评估担保,可是很重的,因为如果再有人质疑,就是对他市长的资格进行质疑了,而话中更是敲打江朝明,暗指你江朝明干事业不认真,我们就要把你打下去。 这可是红小天和江朝明彻底的决裂了。 江朝明气的手都在发抖,表面上还保持着冷静,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却只觉得越加苦涩。 苏灿一家获得了极大的胜利,在旁人看来,市长江朝明竟然力挺一个小小的办公用品店,这其中的路数,就让人不由得联想深远了,就连市工商局的一把手,也多看了苏灿一家,暗暗记下了名字和样貌,这可是以后他的下属管辖范围,不过若是涉及到他们,当然要“灵活”一点了。 招标答疑会结束时,人群潮水般的从凯莱宾馆走出,写满了各种喜怒哀乐。 人潮之中,一个圈子的人迎着昏黄临近黄昏的日光走出,陈军和身边几个夏海市企业的一干老总相互诉苦,都感觉这个“市定点采购单位的名誉”失之交臂,很有些可惜,在他们旁边,是他们这个圈子的子女,陈灵珊是其中的焦点,这里面几个都是一中的学生,对陈灵珊是倍显殷勤。 “算了,我在‘蜀香村’定了位置,我们去喝几杯,开解开解,再接再历嘛!再说了,我们几个老表的孩子都耍的不错,今天再让他们聚一下,尽兴尽兴!”一个商人哈哈笑道。 然后众人就看到了在招出租车的曾珂一家,一群人又围绕他们的来历议论起来。 陈军嘴巴动了动,想要出口打声招呼,却又觉得不妥,还是收回了手,看着苏灿一家坐入出租车离开。 陈灵珊站着,不顾周围的一干他们这个圈子的男女,明媚的眼睛朝着那头眨了眨,然后找了个机会,悄声询问,“爸爸,在那边的是曾阿姨一家吗?” 陈军诧异的看了看身边的女儿,不知道女儿怎么会认识这个从前在他们单位上职务微末的女人,不过心里面也可能想到是自己平时口头上的埋怨多了,女儿也就记住了,然而也至少证明了,这前前后后,都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颓然的点点头,“哎算了,灵珊,刘叔叔请客,我们走吧!” 陈灵珊乖巧的点了点头,坐入父亲的桑塔纳轿车里,灰色的窗户倒映出她若有所思的目光,掠过一种复杂的神情。 ========= 感谢兄弟们的投票收藏,有你们的支持,奥堡才能走得更远,我们会不断发展壮大!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十七章 百废待兴 对于苏灿一家来说,接下来就进入了忙碌的时间,就连周末的苏灿也都加入帮忙,在门口摆个装满清水的盆子,他就帮着清洗货架的玻璃板,盘点货物,再重新对货架进行规划摆放,力图让整个店面看上去大方干整,虽说现阶段再来进行包装装修已经是来不及了,不过至少还能够给人以清新的感觉。 虽然成为了市采购定点的四家企业之一,不过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看,他们都是最瘦小的一众。 自己家的店面也成为了大舅曾全明,舅母尹淑英每天晚饭后逛街的必经场所,大概曾全明也没想到,苏理成和曾珂在招标会上的表现,让他大跌眼镜,更是没想到竟然还能让他们争取到这个市定点采购的名额。 所以几乎是潜意识的,就将苏灿家门面所在的这条路,定作为他们每天必经的地点,和父母聊聊天,语气中的训斥也少了,关心了一下苏灿的学习生活,对苏理成和曾珂的要求也就不再局限于苏灿的大学学费上面,而是提出了高瞻远瞩,未来还要买房娶媳妇的问题上面。 这让苏灿倒是不由得咧咧嘴,似乎对于父母和长辈来说,永远都有要操心的目标和阶段。 在货架边看着货品的曾娜留意到了苏灿的表情,正巧众人都谈到这个话题,老妈曾珂就打趣的询问目前和苏灿同在市一中的老姐,“娜娜,你说,苏灿在学校里面受不受女生欢迎呢?还是他有喜欢的女生不?” 大舅曾全明显然是老古董,听到母亲陡然一转提到这个话题,当时就嘀咕着,“现阶段,谈什么朋友,那些都是虚幻” 不过很显然没人理他,舅母一副想要知道答案的模样,苏理成一个劲的微笑。 苏灿望着这群对这个话题上投以无限关心的众人,心想自己成为了家庭焦点,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以前那种默默无人,每次家庭聚会都会将自己遗忘在角落的方式较为适合自己。 而老姐曾娜却对自己投来一个居高临下打量的眼神,她现在已经高三,从初中部到高中部的市一中混了六年,曾娜自然对这个圈子之大知之甚详。 在她的眼睛里,这么大的圈子之中,风云人物固然不少,然而却绝对不会有自己这个弟弟的影子,虽然每天都会有层出不穷的各类八卦消息,但是这里面不会和苏灿有关,虽然他中考表现出来的天赋让人吃惊,可是市一中毕竟太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优秀的比比皆是,苏灿就属于那种投入大海的石块,很快就和那些水底的泥石融为一体,不惊波澜。 更何况,以曾娜的眼光,苏灿的确不是受女孩子欢迎的类型,特别是市一中那些心高气傲的女孩,苏灿没篮球骑士的高大,也没班上成绩一二名的优秀,更无任何特长,这让她不由自主的轻屑了一声,“市一中那么多优秀的女孩,他就算是有喜欢的,也不可能告诉你,不过呢,有没有人喜欢他,至少目前为止,我不认为会有。” 说完这句话曾娜有些后悔了,偷偷的瞥了苏灿一眼,发现他脸上表情并无异常,这才安心了一些,心忖自己是不是有些骄纵过分了一点。 一家人听到曾娜的话,也知道没什么下文了,曾珂有些失望,舅母也赶紧圆场,“就是,现在耍什么朋友噢,喜欢的都是假的,以后只有工作了,那时候谈朋友才会涉及谈婚论嫁的事了” 苏灿点点头,那平静的眸子之中,掠过一丝伤感。 生活像是什么像坐在高坡,迎着血红残阳,品一壶老酒,任何飘渺的YY和那壶厚重的老酒比起来,都会显得如白水般毫无味道。 YY小说和电影中的重生,主角必定会有大大江山,大把可以随意采撷的美女。主角亦可以用单纯和天真的心态,来幻想和构架一个所有对主角有利的世界观,兄弟的一定赤胆忠心。女人就会无视地位和信念的鸿沟,和自己结为连理。所有反派最后都必将被消灭。世界一定会从动荡走向平稳,未来一定是光辉并且灿烂的。 然而真实的生活却不是这样,即便自己重生,这也不是童话,他所要面对的,仍然是赤裸裸的生活和这个被光鲜包裹,实则处处充满争斗和残酷的世界。 再说了,自己早已经过了见到美女,就会生出想要和其一生一世的年龄,至少从心理上说是这样。 真正两个人的相处,绝不是单纯的爱情这么简单,更要如何懂得在漫长的流年中,经营爱情。 时光就这样翻过这个初秋萧瑟的时节。 二十岁的年龄,会觉得时光匆匆过是一件好事。三十岁的年龄,会发现时间不够用。四十岁的年龄,会希望时间流逝得慢一点更充实一点。五十而立,六十岁甲,时光流淌如刀,雕刻在心脏上,让人疼痛。 对于在明媚的日光和铺天盖地的香樟之下,每天出入校门,坐在明亮教室,听着风扇鼓动,或者在课间与体育场欢笑怒骂的市一中来说,时间其实没什么概念。 唯一的概念,大概就是为什么体育课一堂四十分钟会那么短,而数学课一堂却那么的长,像是敲木鱼一样,啧啧啧得渊远流长。 苏灿发现自己有些吃力了,如果说他从前是隐藏实力,可是一中的强横,就在这一段时间共同的起跑线奔跑中凸显了出来。班上的尖子开始强势的崛起,唐妩仍然是不可撼动的第一人,每一个知识点讲完,老师都会适当的在作业中布置出难题,而这些难题,都是此类型题目的高端,对于市一中大部分未来会瞄准国内重点大学,甚至于清华北大的人来说,能够做到这些题目,只是基础。 而苏灿对于这些难题的攻坚上,出现了少许的问题,一些题目的正确率不足百分之五十。若要论起排名,在班上可是被踢到了十几名之后去。 市一中是国家级重点中学,这里面出去的很多人,在未来只要维持这种优秀,都将是国内各个领域的精英。 虽然在一个班排到了十几名去不算丢脸,可是苏灿再结合整个年级上千人统筹分析,才能明白他的挫败感从何而来,他可是重生了一次,用未来的心智,来面对现在的问题。 更何况他们五班,在年级上也是中游班级,这从每天愁眉苦脸的班主任萧日华就可以看的出来,班级优秀率,直接影响到他的年薪和职称评定,他如何不拿出吃奶的劲,在规范班级秩序,多挖掘学生学习能力上面下大力气。 苏灿明白是自己学习得太杂了,他的学习能力应该在同龄人之上,可是因为他涉及的东西过多,他也并不是被关在马赛伊夫堡里的基督山伯爵,可以对天文地理,历史文学等等样样精通,虽然他想要成为那样的人物,可是那中大能全能毕竟只有小说里才有。 不过好歹基督山伯爵在伊夫堡被关了十四年,又有名师指导,所以精通各门各类,他有时间上的回旋,而他苏灿不过重生回来大半年,就想要门门精通,实在可笑了一点。 在难题中落马的苏灿想通了自己现阶段的问题,开始逐渐的缩减去大舅家借书的时间,对各类书籍的研习也缓了缓,开始侧重心放在应试教育的书籍上面,毕竟目前这是他这个阶段最关键重要的事情。 无论自己未来想如何起步腾飞,然而现阶段,什么都需要百废待兴啊。 就在每一天的日子接踵而过的当儿,市一中,似乎总会有让人停不下脚步缓一口气的时间,又一件轰动年级的大事,继苏灿表白事件过后掀起一个高潮。 唐妩有了公开的追求者,而这个追求者,自然是市一中的名人。 ===== 推荐冲榜的过程中,希望兄弟们多多支持,我们只是起点小小的一众,但是仍然在不断的壮大中!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十八章 十年,死神那降临的镰刀 整个高中部都沸腾着有关唐妩的身份来历的猜测调查,这从苏灿看来,大概就是后世“人肉搜索”的雏形,五班的体育课不仅仅和高一三班同处一个时段,亦和高二年级的两个班级课时相同。 高二二班自高一开始,就是一个向来事非争端很多的班级,班上以王浩然,岳子江为首,聚集了很大一批干部子弟,王浩然是目前夏海市市委副书记王金荣的侄儿,在学校的追随者众多,骄纵蛮横,几次学校的暴力冲突事件都有他们那一帮人的影子。 有一次据说还用桌子把别人砸到内出血,这件事后来也不了了之,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在苏灿之前根本不知道的,他来到市一中,才从各种流言中大体听闻。 然而最近多次体育课和课间期间,都会有高二的一些算得上很出头的人出没于他们五班的活动区域和走廊附近,有时还不忘朝着教室里面打量张望,一直到看到唐妩,他们才似乎找到了什么主体。 一次下午的体育课,一个抱着篮球高大的男生终于站在了唐妩的面前,这件事情不同于最初肖云云给苏灿送来可乐的轰然,因为那本身极具戏剧性,一个三班的班花,竟然对默默无闻的自己青睐,而自己班上的人对自己毫无半分敬畏,大致可以哄然的开玩笑。 然而当这个男生站在唐妩面前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起哄,就连在球场踢球的张锡,孙子仪,李艾几个班级子弟,也都停下了争夺,转过身望过来。 整个过程很安静,男子高大帅气,笑起来很有几分开朗的范儿,唐妩依然是那副安然若素的模样,听着男子说着些什么,一会点点头,一会脸微红的摇摇头。 最终男子有点失望,不过还是保持着阳光的摆摆手,返回自己的球场。 这件事过后,一次课间二十分钟休息,唐妩就收到了情书,然后高二二班,在全校誉有“校草”之称的岳子江正式追求唐妩的消息,不胫而走。 唐妩第一次是拒绝了岳子江的表白,然而岳子江却很高明,明白对待唐妩这样的女孩子,激进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方法,所以他先从做朋友开始,缓慢而来。 提出和唐妩先接触做普通朋友之后,唐妩那本身一直对他的追求摇头的脑袋,终于破天荒点了点头,这幅姿态清纯而靓丽,更是让岳子江心里面生出自己值得追求一辈子的公主,就站在面前的想法。 几乎所有人都传出郎才女貌的评价,唐妩在班里无疑是披着神秘面纱的,她的成绩顶尖,为人冷傲,大概也因为这样的性格,所以朋友不是很多,而在其他类似于陈灵珊这样甜美的女孩被无数人追求追捧的时候,她却仍然是孤傲的。 也许更多人面对她的耀眼,就已经有了自知之明,或许没准也会像是从前的苏灿一样生出没有人会让现阶段的唐妩动心的想法。 就像是一座云中之城,因为无根无聚,高高在上,所以只能仰望,无从攻坚。 能够让唐妩点头答应只做朋友,这无疑已经寻到了一条通往这云中之城的彩虹之路,大道康庄,对于岳子江这样的男子来说,又何等无异于朝着成功迈进了一步。 岳子江父亲是税务局局长岳河,母亲是市妇联主席,这样的家庭状况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在平常人的眼中都很厚重,所以无从诽议,但凡提及岳子江追求唐妩的事,都大有些板上钉钉,众人纷纷给予郎才女貌的评价,也都乐见其成。 对于这件事,苏灿也大有些意外,等到自己脚下用力,蓬!足球高高飞上半空,落点被无数人争抢的时候,苏灿却慢跑了几步,隐没在树荫之中,如果有人这一刻看得到他的表情,就会发现苏灿有种顿悟了什么般的震惊。 就像是一种魔咒,凭空而生。 苏灿记起了后世对唐妩的报道中,杀死她的男友,正是她在学生时代结识延续,两人还双双考上同一所大学,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然而世事难料,生活总是会将所有看上去很美好的神话,一个个粉碎破灭,最终两人的分道扬镳,让男友由爱生恨,仇恨填埋了理智,最终让唐妩的生命为之消逝。 死神的镰刀,已经在这十年前,伸出了刺亮的矛尖,然而残忍的是,竟是在这样一种被光环包裹,在所有人羡慕的眼神下,那暗色中不为可知的阴影,正在以一种类似于此刻阳光炫目的阴暗姿态,悄然降临! 看到一些刻意亲近唐妩的女孩语气中透露的羡慕,以及对岳子江的传言,到是无形中在唐妩的面前做了大量的宣传,他如何如何的性格平和,如何如何的体育优秀,思维慎密,成绩良好,更被老师所喜欢,这样的男子,如果说拿整个市一中来说,的确只有他才能和唐妩相配。 唐妩那慢慢消融了冰川的眸子,已经看得出她对岳子江,俨然有了好感。 然而这偌大的世界,只有苏灿知道,周遭的所有人,他们的羡慕,对未来生活的无知,对现学生阶段王子和公主相爱的憧憬,已经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唐妩,朝着地狱的熔炉里,一点一滴的推行! 可怕的是历史的*开始朝着悲剧运作,九八年水灾的灾难,让苏灿明白自己能力有限,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改变的,他所担心的,正在于此,如果自己不能改变这一切,而眼睁睁的看着唐妩朝着预定的轨迹走下去,最终迎向死亡,相信这将成为他永生的困扰。 而这偌大的世界,只有他自己孤零零作战,无人声援,让苏灿第一次感觉到,普通人对未来的一无所知,有的时候,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然而一味的逃避,一味的退缩,这是后世的苏灿惨败的根源,亦是他重生一次之后,所痛恨的性格,他不想重蹈覆辙,亦知道自己如果不能改变这一切,那么他即便在这重生过后的人生,也将永远留下阴影,必将回归从前的落魄,没有勇气,就注定一事无成! 苏灿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怎么阻止?现在还很孱弱的他,要怎么办!? ======== 票票收藏,感谢各位兄弟!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十九章 迈出的第一步 岳子江不免有些心浮气燥了,在学校里他本就好评如潮,顶着一身酷,帅,干净,偶尔也会有长辈或者师长口中传来“听话”的评论,虽然每天晚上骑机车放学有些显得拉风了一点,不过有时候享受那些路人的虚荣,也让他自信满满,很飘然。 那些小女生的欢呼,那些年级里美女的芳心暗许,这些放在岳子江的眼前,就像是浮云一般飘渺。 只有唐妩出现的时候,能够像是触了电般,袭入他的心脏。让他突然明白,像是唐妩这样的女孩,若是在日后的人生中,去到其他人的怀抱,都是一种亵du,亦只有他,才能够给予她快乐和幸福。 执着有的时候是一种无形中巨大的力量,这种力量竟然能够让岳子江很快忘却被唐妩拒绝过一次的难过,压下心浮气躁,回归趋近于一种平和的心态,这种自信来自于哪里,岳子江并不知道,反正他有一种感觉,仿佛这个女孩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他的一样,他们本就应该在一起,甚至于很多年以后,他们就是这样的羁绊着,这种熟悉感,有一种冥冥中对陌生的超脱,没有什么力量能打破。 是以现在自己在课间叫出唐妩,提出放学后送她回家的提议被拒绝之后,岳子江并不气馁,微笑着点点头,“这次不行的话那么以后,总也有机会的,对吗?” 唐妩无奈,点点头,上课铃恰好打响,岳子江就对唐妩潇洒的摆摆手,返身走回楼梯。 刚好遇上返回的张锡,李艾等人,横竖大家也都认识,还经常在球场一起打球,张锡就顺手给岳子江打了一个招呼,“噢,又前来约人啊!” 看到岳子江的苦笑,张锡等人立时明白了结果,最近一段时间里,岳子江公然追求唐妩以来,有的时候经常出现,不过看得出结果和进展都不理想,不过这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李艾三人之中,评心而论,就以张锡样貌最为端正,家境也最好,平时间胆气也粗,可是就单以对唐妩的追求上面,就算是张锡也都有自知之明,其他李艾孙子仪就更不用说,眼下岳子江却多少还能让唐妩对他没有往日的冰冷,亦能够进一步的交流,这就远非他们能及,当下张锡真诚外带一些佩服的点头,“那就再接再厉!”倒是让众人心头多增了几分念想,如果唐妩能被追到,玉女也有凡心触动的时候,那该是怎么样一翻美景? 是否在他们打球的时候,观众席上都会坐上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为他们鼓劲加油,虽然是冲着自己男朋友而来,倒也让他们面色有光,热血都要多燃烧几分。 ··· “这是你们的电话吗?”课间交流之中,陈灵珊突然提到了这个问题。这让薛易阳好一番震动,须知道他和陈灵珊之间建交这么久以来,也仅停留在言谈之交上面,至于交换电话这类友谊程度,还从未达到过,什么时候会有陈灵珊询问起电话这种优待? 人向来都有趋利避害的潜意识,所以在应对陈灵珊询问的当儿,他也已经下意识的忽略了陈灵珊话语中的那句“你们”,更大条的遗忘了他刚才写出的座机电话之中,陈灵珊看到苏灿家电话莫名亮了一下的目光。 在人们的注意力已经朝着岳子江对唐妩的追求进展中转移过后,陈灵珊和苏灿事件就更加淡化了开去,之前陈灵珊还为了避嫌和苏灿保持距离,最近倒是回复到了朋友间的接触上面,自然陈灵珊不可能这么单独和苏灿接触,也是在几个朋友的陪同下,奠基着薛易阳这层关系,和苏灿搭建起桥梁。 这也没有引起人们的非议,毕竟明白苏灿这样的人若是想要追求陈灵珊,无疑就是那些浩浩荡荡的失败大军其中一员。 陈灵珊和他保持接触,在人们眼中反倒凸显了陈灵珊温和的性格,既然成不了恋人,那么大家之间最起码也可以成为朋友的。 这大概亦是高中学生时代最美好的一种情愫,在这个单纯的年代里,不会有过多物质利益和情感投入牵扯进去的爱情,由爱生恨的几率并不大。 更多时候只是一种淡淡的伤感。 所以即便看到陈灵珊和苏灿走得很近,人们也不由得对苏灿报以一种同情。 只有弱势者,亦或者失败者,才让人同情。被所喜欢的人列为朋友关系交往,这本身就是一种残酷的宣判。 交换了电话,陈灵珊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有些突兀,笑了笑,“小梅她们经常组织一些活动,大家都是认得到的朋友,也能在假期里一起聚聚,肖云云也和我们走得很近噢!” 引得小梅几个女生面对苏灿一阵不怀好意的嗤笑,自苏灿表白事件过后,她们就经常拿苏灿和陈灵珊开玩笑,这倒并不因为她们有什么坏水,倒是觉得很好玩,她们在这之前本就有了几分落差感,肖云云的主动追求苏灿反倒无动于衷,谁知道他竟然对班花陈灵珊有企图,这小子的胃口可真大啊,倒引得众人拿这件事调笑苏灿的心思。 反倒苏灿平和的应对她们的刁难和戏谑,让人颇感无趣,觉得这小子如果不是真的性格就是如此平和,那么就必定在陈灵珊身上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陈灵珊觉得自己在刚才的那句话中,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她主动的要求交换了电话,只要不是薛易阳这种笨蛋,都看得出她对苏灿的针对性,且话语中还多了一分暗示,“你是可以给我打电话联系的。” 打电话联系,就已经走出了第一步。 陈灵珊不想让苏灿生出一种并非没有前继希望的灰暗心态。 苏灿松了一口气,原本肖云云家事件过后他还担心陈灵珊会有一些芥蒂,没想到她反倒比自己所想像的没有心结,能够做普通的朋友,苏灿觉得这已经是奢求了,换作自己从前,恐怕连和陈灵珊接触的机会都没有,重生已经帮他改变了许多东西。 上课铃打响的时候,陈灵珊仔细看了看苏灿,还是没有看出他特别惊喜的表情,回到了座位之前,死党李璐梅凑耳朵跟前带着三分疑惑的问了一句,“你还真把自己的电话给他们啊!?” 看到陈灵珊的点头,李璐梅哼了一声没有下文,要知道多少人向李璐梅要陈灵珊家的电话,可是李璐梅都极为忠于朋友原则的不肯透露一分,这让很多男生都对她不满,而如今陈灵珊公然将电话给了苏灿,她心里面不知道有多憋屈,这个男子,无论从家境,成绩,还是身高样貌上面,凭什么能够让陈灵珊这样青睐! 陈灵珊最近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似有似无的,她都会将把现在教室里低调的苏灿,和当初在市招标会上所见到的那个苏灿联系起来,那也是她首次看到苏灿的另外一面。 那个凯莱宾馆的下午,他沉稳,淡然,和他现在学生模样穿着品位截然不同的衣物,甚至于就连市一中里那些潮流人士都没他那份公子哥般的气质。 那一刻,他已经距离一个白马王子的身份很近了,偏偏又和她印象中脏兮兮的模样形成强烈反差! 只可惜这一切陈灵珊都不能和别人分享,在她心里面盘踞和来回激烈交锋,苏灿整个人,在她看来,就更具备一种独特的魅力气质,约莫有些迷人了。 唐妩在课堂上收到了一张纸条,这让陈灵珊感觉到不可思议,这种背地传小字条在这个年代里也只有一些不规矩的学生才会做的事情,性质等同于在课堂上肆无忌惮藐视权威的说话,这是绝不可能出现在全班成绩前三十名以上的优秀学生身上的,更何况是唐妩。 偏偏唐妩握着揉成一团的纸条,愣了愣,然后打开。 和冷漠的唐妩本就不愿意多说几句话的陈灵珊更不想凑过头去看这张纸条的来源乃至于上面写的是什么,她不想在唐妩面前落了下乘。 下课的时候唐妩面对苏灿,轻轻的点了点头。 对于岳子江来说,或许唐妩的一个点头,代表着一个新纪元的开创和他前所未有的成功。而对于此刻的苏灿来说,唐妩的这个点头,让他真正硬着头皮,走出了他现时要走的第一步。 岳子江的颓败,是他提出放学后送唐妩回家的进攻,被唐妩摇头拒绝,化解驳回。 而苏灿递来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理科几份资料弄丢了,想要借你的复印几份,放学等我好吗?” ··· 很老套,可是很有效。 走在市一中的操场上面,秋日残阳如血,于天边斜挂,迈步在那些起落有致的看台和水泥平台上面,苏灿嗅到了一股从旁而来若有若无的温香。 “那个经常来找你的,是高二年级的吧你们以前认识?” “不认识。”唐妩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模样,摇摇头,走在自己身边,长发斜束,从前襟垂落胸前,一件粉红色的T恤凸显她胸前的起伏高耸,外罩灰褐色单衣,独立而脱俗的气质,自然而发。 有些人,是注定要成为传奇的,就像是自己身边的女孩,就这么和她呆在一处,苏灿都能感觉到一种宁逸而心安的氛围,似乎就这么在她身边,都是很舒适的。苏灿更希望她未来有轰轰烈烈的发展,而不是十年之后,香消玉殒,这样单纯的愿望,在现在看来,自己也是力所能及的。 对于薛易阳,自己终究还是赢了,帮苏灿递纸条的时候,薛易阳以一种类似于看疯狂人物的神情盯着他,“一会第三节课我不上请假,还有一个球赛,我就不陪你疯了” 第二节课结束,薛易阳背着书包去参加球赛,还不忘给苏灿丢下一句让他很哑然的话,“你这是自寻死路!” 证明了苏灿对唐妩的心理把握得很好,她外表冰冷,看得出在一中她的优秀也让她的处境不是很妙,兀立于高峰,就更容易被人孤立,特别是唐妩的性格,所以她更加的冷漠,来武装自己,面对市一中让她不适的一切。 她大概更怀念从前在市三中,更宽松一些的环境,苏灿的那张纸条,正中她的内心,更让她怀念起了中考前夕,和苏灿踱步三中的那个下午,而苏灿更用了同样的套路——借资料。 唐妩忍俊不禁,却没有戳穿他,毕竟苏灿和薛易阳是死党的事情,早已经是全班都知道的关系,若是借资料,薛易阳显然比自己更适合。 苏灿和唐妩绕了大半个学校,才走向校门。沿路说了一些在一中和从前市三中的琐事,因为唐妩的性格,也没什么过多可说的,不过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到这一切,能够让平时冰冷的唐妩有问有答,保证对苏灿和唐妩的关系,就更加的匪夷所思了。 然而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些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在发生着。 当苏灿和唐妩走出校门的时候,门口的斜坡上面,有一队早磨皮擦痒,看得出失望而准备离开的人,却因为唐妩的出现,露出一种于失落中巨大的惊喜。 然后和一干朋友,倚着机车,等在门外的岳子江,就看到了苏灿。 从一个校礼品店选购女生小物品,有说有笑走出的陈灵珊以及围绕在她身边的一众女生,在隔着黄昏不真实的阳光间,看到了并肩而行的苏灿和唐妩。 刚打完球,在一家杂货铺叫上两瓶要退瓶汽水,穿着AC米兰白色球衣的薛易阳乃至于一干足球队二三十人,流着满身的汗渍,整个视线装满的,是那两个放了学足有半个小时之久,才从学校里缓慢走出的两人。 冰冷的汽水入肺,薛易阳鼓大了眼睛,觉得自己的心肺同时颤动了一下,像是身体的内脏,在大脑来不及反应调节之下,一下子结了霜。 === 唐妩事件只是苏灿走出一些不必要低调的心理转折。 情节会陆续展开,例行求票收藏!兄弟们,感谢!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二十章 是幻觉吧 “苏灿!?”和陈灵珊在一处的人,都是五班的女生,也都是陈灵珊的坚决拥护者,在现阶段的初高中里面,说是死党,可是也有一个附从关系,每个圈子中都会有一个中心。 像是岳子江王浩然这类人来说,他们就是高二年级组那个圈子里的中心,张锡是高一一些子弟中的中心,而陈灵珊,她突出的样貌和无数男生暗中对她的追求和喜欢,一样让她成为她这个圈子里的中心。 苏灿只可能是这个圈子里那些昙花一现的笑料,对于围绕着陈灵珊李璐梅一行人来说,苏灿只是那无数快把头仰断了的癞蛤蟆其中一只,更何况以李璐梅心里面,还有一种独特的独占心里,她不希望任何男子接近陈灵珊,仿佛如果陈灵珊从恋爱这一块分了心出去,作为她的死党,她会莫名的生出一股嫉妒的心态。 所以她一直以来都是担任的陈灵珊的保驾使者任务,这也让她被很多男生视为和陈灵珊之间的一条拦路虎。 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维护陈灵珊呢?有时候李璐梅还是会偶尔想一下,她觉得可能是自己担心陈灵珊这样的女孩,如果被那些虎视眈眈的平凡男生追求到手,这是她价值观里不能忍受的一种亵du吧。 然而当看到苏灿这样的癞蛤蟆,竟然和班上几乎是雪莲峰一样的存在唐妩并肩走在夕阳夕下的校园道路上的时候,她的价值观就像是大冬天里,突然皲裂的玻璃。 “那不是岳子江最近正在追的人吗?那小子是谁?”站在薛易阳身边的一干足球队里的人议论纷纷。 唔!一个倒茬着头发,明显是王浩然,岳子江一系的人就有点冲动要上去,被足球队的队长高天单手拦住,高天身材高大壮硕,单手一挥,五指摁实了这个有点甲亢的王浩然死党胸膛,让其再进不得,避免了一场即将到来的冲突。 薛易阳带着一丝感激的扫了高天一眼,心想足球队里的冲突或许可以避免,然而苏灿这小子也太明目张胆了,和唐妩走出来,要知道门口那等候多时的岳子江一行,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岳子江一行的面色表情都难看了起来,岳子江面色暗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如常,旁边一个人目光扫上来,“怎么样,子江,要不要我们帮忙?”那目光甚是充满劣气。 看到唐妩的目光注视过来,靠着机车的岳子江摆摆手,单独一个人走上前来,对唐妩挥挥手,“才准备回家么?路上小心一点。” 单看他很有风度礼仪,没有任何落在下风的表情,苏灿就暗中叹了一口气,若是从各类角度上来说,岳子江虽然现阶段只是高中,不过就已经很有魅力,未来必定是一个在任何领域都很受欢迎的杰出人物,只可惜若自己不知道未来就算了,自己明白未来的发展,才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伸出一只手,纠正每个人的悲剧轨迹。 岳子江旋而才落在苏灿的脸上,仔细的看了这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人,伸出手,“你好,高二二班,岳子江。” 唐妩看到岳子江一行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只是略微有些担心和自己走在一起的苏灿,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起来,岳子江这边的七八个人,都是高中部那些气势很足,走在路上会让普通学生忍不住要避开的类型,如果他们因为自己要对苏灿做一点什么,唐妩是极为反感的,也不希望苏灿为自己陷入到麻烦之中。 也许她还有不希望发生的什么事,只是一时间把握不到。 “高一五班。苏灿。”苏灿伸出手和岳子江相握,两人用力了一下,苏灿心里面却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和岳子江的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和苏灿相握的岳子江透视出苏灿毫无半分紧张的眼神,心里面一凛,他一方面想要让唐妩看到自己大度的同时,还希望借以给苏灿施压,要知道自己身后的七个人,都是高二年级名声显彰的人物,这些人在自己身后作为底牌,应该是一动一静,都会对苏灿这孤身一人造成强大压力的,更何况身后这些人中时不时冒出两句,“这小子什么人啊,子江的情敌吗,是不是要给他一点教训呢!幸好今天王浩然不在要不然” “那么我们算认识了!”岳子江和苏灿握手之后,讶异一闪而没,返身走回众人的圈子里,对大众笑道,“散了吧,还准备看热闹吗?” 远处的薛易阳拳头都捏紧了,看到一场既定的冲突最终没有发生,他的心里面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不过看着苏灿和唐妩沿着学校坡道走下,他竟然连出言叫喊苏灿都忘了。 只听到身边那个很冲的,和高二王浩然圈子走得很近的篮球队员嗤笑一声,“小子挺牛的啊,公然和岳子江叫板吗,这件事恐怕有趣了!” 薛易阳明白也许这帮强势的人不会公然对苏灿做什么,就像是一中这个圈子打架也有原则,若非正面形成了冲突,否则暴力事件还是尽量避免的,只不过得罪了王浩然的那个圈子,苏灿的日子必定会不好过起来,这帮人要对付苏灿,实在有很多的办法,薛易阳心里面像是压了块石头,沉重起来。 路过学校礼品店的时候,班级女生中其中一人忍不住了,对苏灿说道,“喂!苏灿!” 这个女生性子较急,被之前那种压抑的气氛怔得屏息,现在看到苏灿目不斜视无视她们一众,终于忍不住出声,现在唐妩和苏灿的目光同时看过来,她又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好来上一句,“明天别忘了交作业,我会重点检查你的!”临时用组长的权益搪塞。 “嗯,好的。”苏灿笑了一下,点点头,也看到了这群人之中的陈灵珊,还有她旁边张着嘴巴的忠实拥戴者李璐梅。 陈灵珊没有说什么,只是和唐妩对视了一眼,很表面化的笑了笑。 等到两人走远,旁边的女生才纷纷像是受惊的鹦鹉一样出声,“不是吧,他难不成追不到陈灵珊,就打算向唐妩下手吧!可能吗,人家唐妩的眼光,怎么可能”那语气里竟然有几分酸气。 刚才苏灿面对那些高二年级岳子江死党的那份镇定模样她们还看在眼里,这些人之中不乏一些篮球队的人,据说平时课间打篮球场是直接就上场霸占的,普通人没人敢和他们争场地,和他们相比,谁都会弱上一分气势,而苏灿那股不卑不亢的模样是幻觉吧?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二十一章 强势集团 走出学校到外部干道其间的坡道,来到大路上面,唐妩朝苏灿看了过来,“你想要复印生物的什么资料?” “哦,是生物不久前发的参考试题第5页,不小心弄丢了”苏灿淡淡的笑了一下,听到唐妩询问自己的语气有些冰,这句话下意识也像是在下逐客令。 苏灿心头一沉,他知道唐妩虽然表面平静,可是多少也猜到了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何,唐妩虽然冷漠,表面上高傲再上,似乎不希望理睬任何事,可是相信这市一中发生的任何事,都逃不过她那对似乎永远覆盖了冰川的眼眸。 现在班里都传出自己追求陈灵珊未果的消息,而如今自己又主动邀约她,还一副刻意和岳子江叫板,有种斗气的嫌疑,放她的眼睛里,会怎么看待自己,会对自己反感吗? 像是唐妩这样的女孩,一旦认定了某个人的厌恶,只怕自己未来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博得她的好感了。 可惜自己又不能完全的给她解释这一切,苏灿心里面那个憋闷啊,无以复加。 “生物第5页?”唐妩皱了一下眉头,半晌,才说道,“生物的参考试题,没有第5页。” 然后就是大段的沉默。 苏灿心里面涌现出一种悔意,竟然连一个谎都出现了纰漏,他知道自己最近因为所预知的未来,已经导致了方寸大乱,而自己面对唐妩的撒谎,再结合一下今天的所作所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相信都会有引起唐妩生气的理由。 苏灿下意识的想到一个问题,也许有的时候,未来是并不会发生的,就像是唐妩和岳子江,或许唐妩并不会答应和岳子江在一起,可是就因为自己的参合其间,反倒将唐妩一步步的朝着岳子江的身边推,这不是所有回到过去的小说都会面临的一个重大悖论吗? “你是不想我和岳子江过多接触,对吗?” 公车从旁的道路上颤巍巍的摇至,发出停车开门刺耳的嗝咂声,唐妩那对冰澈的目光,在聪慧澄明的心境下,像是一柄刀,直刺苏灿的心脏。 苏灿有些无所适从,心里面暗叫一声罢了,自己的画蛇添足,反倒最终割断了和唐妩之间仅存的一点好感和维系。因为从目前任何的角度来看,自己的行为,都是站不住脚的,惹人厌恶也不足为奇。 唐妩的眸子眨了眨,然后点点头,“明白了,我不会和他走得更近的。” 什么? 本来打算接受一个无奈事实的苏灿,陡然听到这番话,愣愣的看着唐妩。 没有指责,没有冷漠,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只有淡淡的声音,乃至于这一句平静承诺的话。 看到苏灿的发呆,唐妩轻轻一笑,破天荒伸出手来,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我走啦。” 然后返身,走入了公车之中。细脚牛仔裤包裹的足踝下踩着的红色网球鞋,点在公车的阶梯上,发出轻巧噔噔的响声。 看着披着淡金色光辉的公车车皮在坡道起伏的道路上远去,周边是十一年前古老的建筑,头顶是交错纵横的电线,远处云朵镶边,淡淡漂浮。 苏灿竟然生出一股幸福的味道久违了。 ··· 有的东西是可以被改变的,比如人生,宿命之所以会存在,那是因为人生已经丧失了突围的勇气,在巨大的惯性之中,迷失了自身的棱角。 苏灿其实并不担心这帮市一中以岳子江为首的子弟会对自己怎么样,就像是一个成年人,对一群高中生的挑衅,会本身的考虑到更多更深远的东西,以居高临下的高度来面临这一切,智力值有的时候是可以弥补武力的缺憾的。 在高中这个大环境下面,特别是市一中这个近乎于早熟的圈子,惹人尊敬无非几个途径,第一,成绩优秀,都是高中生,在中国式的教育制度下,还远远没有不把老师放在眼里的程度,一般来说,班级中老师所捧为宝的尖子学生,亦都是众人所尊敬的对象。 第二,身体力壮的人,人向来都有欺软怕硬的现象,高中生同样如是,高大的,性格强硬的人,亦让人畏惧。 第三,圈子势力很广的人,拉帮结派是人类的共性,自初中甚至于小学就有之,人们从来都愿意归属大众带来一种社会认同的归属感,在一个强势圈子里的人,多少会让旁弱势圈子产生仰视和敬畏之意。 第四,孤傲离群,却又很有独立人格的人。这类人一般有两种极端,一类被众人欺负和贬低,一类则截然相反的被人保持着距离的尊敬。 对于岳子江一行人来说,大致就属于第二种和第三种类,他们强势的圈子,外界的退避,给予了一种地位和虚荣心上的膨胀。 想要介入岳子江和唐妩之中,自己就要考虑到很多方面,苏灿当然不能要求所有人的心智都和他一样成熟,摆在台面上来解决此类问题,在高中生这个热血沸腾的圈子里,暴力很多时候亦是解决冲突的手段和方式。 更因为没有法律的严格约束,再加上市一中在这方面监管的处罚偶有例外,所以校园暴力越演越烈亦是正常的,很多人看到高丽棒子的校园暴力韩剧会觉得不可思议,然而事实上那亦是这个时代困扰整个国内学校教育的难题。 所以若是岳子江那一伙人中,或者是那个未曾谋面的王浩然听闻这件事要发动一些不理智的高中手暴力冲突,苏灿未免亏大了。 不过高中生说到底还是有其自身眼界的缺憾的,是以只要以外界更强的力量介入,彻底的压倒和震撼岳子江的圈子,都将收到奇效,让他们也不会成为巨大阻力。 只是这外界的强势力量,亦是目前苏灿的最大缺失,他或许有成熟的心智,可是毕竟他孤掌难鸣,如果让死党薛易阳拉拢自己一起,只不过是多了一个陪葬。 似乎这个时候的刘睿在市二中里面大致也有一个圈子,地位大概和岳子江一行在市一中相同,可以要拉他们出来造势,极有可能将目前的事件恶化。不过现阶段,也许死党刘睿才是自己能够平复这个风波的关键。 回家想到这里,苏灿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竟然陷入了和一群高中生争风吃醋的斗争之中,偏偏自己有这样去做的理由和原则,不过如果他连这群高中生都摆不定的话,又谈何能够做更大的事情呢? 这可算是自己必须亲力解决的又一桩BOSS事件吧。 市定点采购检查组的到来和通过,正式确定了苏灿家店铺的名誉地位,很快夏海文化用品的门口就挂出了黄色底,黑色字体的横幅——“市定点采购单位”。 这也是苏灿的创意,黄色底和红色底同样惹人显目,而在红色条幅成为主流的现时,打出黄色底的条幅更具吸引眼球的效果,且还有那么一丝专业的感觉。 最近家里的晚饭都在店铺上吃,因为文化用品店生意在逐渐好起来的同时,苏灿家明显忙碌起来,就算是这下午吃饭,老妈曾珂也捧着一碗白饭,夹了一些熟食和蔬菜,站在柜面旁边,为一些络绎不绝购买物品的人讲解。 饭后父亲忙着收钱,洗碗的任务落在了苏灿的身上,将饭碗洗净,搽了手,苏灿翻开帐薄。 从前每天所卖的东西,顶多写大半篇纸单,这已经是每天平均营业额四百到五百块钱的账目,然而这个时候苏灿翻开账目单过后,要连翻三四页,才能看到一天的总营业盘点。 而那翻过的每一页,都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卖出的货品,让人赏心悦目。 看到了昨天的营业总额,三千五百九十七块的账目统计,还是让苏灿莫名生出一阵说不出的激动和舒畅。 也许对于这个时代很多吃了螃蟹的金融白领和bss人物来说,这些钱不算什么,可是对于苏灿来说,他是亲眼看到了自己重生过后,家庭命运在自己的干预下一点一滴的改变,正开始脱离小渠,迈入江河。 看到父母一个忙着收钱记账,一个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忙着监督和介绍的身影,苏灿鼻头莫名一酸,抬头说道,“妈,我们是不是,该为这个店铺,请几个人帮忙打理了?” ===== 感谢兄弟们的推荐收藏,“泪是一生的誓言”书友太彪悍了,奥堡受宠若惊! 推荐计划过后,进度会速度赶上,大家的鼎力支持护航,让奥堡有默默付出的无穷动力。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二十二章 争风吃醋事件 请店铺营业员的事情就在几天内正式开始,挂上了招聘启事过后,前来应招的人几天时间也有好几个,不过其中一些不是大字不识一个,就是一些在家赋闲找点事的家庭妇女,每天忙碌的事情有之,对店铺分门别类的整理,也处理不过来,所以母亲的建议是请两个年轻点的。 最终确定的应聘者中,一个是三十来岁,现是国企下岗职工的李玉莲,和母亲有共同话题,心里面恻隐之下,也就认定了李玉莲,且李玉莲曾经在一家纺织厂干统计活,对文化用品上头的这些小细枝末节,她上手也不难。 另一个是二十岁的一个女孩,大大方方,叫做王玥,出人意料的是她家里并不是附近农村的,母亲就好奇了,问她这个年纪为什么不继续读书,而要出来打工,也有些埋怨她家里不负责的意思,王玥倒是开朗,只是一笔带过自己成绩并不好,高中毕业原本想考一所二本大学,谁知道差了分,家里给她施加的压力也大,她就干脆不读了,想要证明就算不读书,也能有出路。 曾珂看她坚决,也就把她留了下来,不过还是不乏提点她一下读书才能有出路。王玥虽然大大方方的应诺着,不过在和曾珂对视过后,目光竟有些闪躲。 这些事情都是父母去做的,苏灿在说服父母请人之后,也就没有过多插手,毕竟现在父母虽然思路是跟着自己走的,不过自己一个高中生,不好好读书,经常插手父母生意上的事,不免会惹起他们的反弹,毕竟那次招标会苏灿的高调出击,虽然让父母感觉到体面和扬眉吐气,不过却对苏灿的心思定向问题出现了警惕。 这些日子父母都会提早结束店铺的运营回家,监督苏灿的成绩问题,他们实在担心苏灿会因为这些本应该让大人去操心的生计,而把成绩拖累了下去。 不过每每看到苏灿仍然是那一副在夜灯下钻研的模样,两人心里面都舒服起来,然而自然还是没有过于放松,毕竟期中考试即将到来,自己儿子平时表现怎么样,那都是表象,只有考试才能检验他究竟成绩如何,比起能上市一中的高调,他是进步了还是倒退了? 有时候苏灿突然回顾了一下,才发现原来自己重生回来,时光竟然也过得那么快,快得让人心疼,仿佛升考才结束不久,就将迎来了高一的期中考试。 和刘睿说了在市一中发生的事情,刘睿当时就有些皱眉了,看着苏灿,慢慢咧开嘴角的问道,“这件事情,薛易阳那小子知道吗?” 苏灿淡淡的笑了笑,“他知道也没有办法,薛易阳是认识那个群体的,他在一中有自己的人脉,更何况因为我的事情,把他拖下水,只会给他带来拖累,没关系,不过关键时刻,还是需要你出来一下。” 对于岳子江的死党王浩然那一伙人的劣迹,苏灿略有耳闻,岳子江或许不是那种背后使绊子的人,一个高中生就算是早熟,或许现在的他也达不到这种灰暗的手腕,毕竟从武力上去干预这种追求女生事件是最下作的方式。 岳子江对自己很有自信,从哪一方面来看,他也不会在光明正大的竞争中输给自己,所以一般来说,他一定会公开的战胜自己,不会从背后搞小动作。 苏灿把他的心思掐得死死的,唯一要忌惮的是那未曾见面的王浩然,还有岳子江背后的支持者,这群人可不论作风下作不下作,在一群血气方刚,或者还没长醒的高中生面前,或许绝对为自己的朋友出口气,是倍儿有面子,倍儿讲义气的事情。 苏灿可不想成为这群人彰显义气的牺牲品。 沉吟了一下过后,刘睿点头,“王浩然我知道,和二中我们关系好的一伙有过节,曾经约了一群人到校门口打了他们那个圈子的人,这件事情我会上心,反正也就一路车的路程,你出了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就算是一个人来,也不允许你落单的!” 很简单的一句话,很酷的背影,依然是刘睿那烟囱头型造型的脑袋,给了苏灿一种重回十年的感动。 他从这句话中听出了端倪,王浩然既然敢带队去二中堵人打架,就证明了他的势能,而估计被打的那群人在市二中的地位还不低,单看刘睿的迟疑,以及他的那句“我就算一个人来”,就明白他所在的圈子,相比起王浩然来,只怕还要低一等,这群人不敢轻易上一中,挑衅王浩然。 苏灿头疼,事情怎么复杂起来了原本是学生之间的小矛盾,谁知道在现在孱弱的自己看来,已经是很大的一个堵路石了。 苏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重生回来,能够面对市一级的领导侃侃而谈,现在却竟然会因为担心一群小屁孩的报复,弄得焦头烂额。 说到底还是一个借势罢了,苏灿觉得自己若是习武,也绝不适合刚猛的路子,四两拨千斤的太极倒是很适合他的现况,若是没有趋势,他这个从未来来的黄大仙,无论如何也借不到东风啊。 苏灿最头疼的问题,还是莫过于要在市一中扎稳脚根,拥有同盟这个问题上面。 下课铃打响,老师走出,教室里又回归了课间的热腾之中,岳子江的出现,立时又引起了高一五班教室里轰动一片,不过很多女生,这次的眼神,确是带着几分古怪,放在了苏灿的身上。 岳子江让人带话进来,希望唐妩出去,唐妩对带话的人轻摇螓首,“我在写东西,对不起。” 带话的人无奈离去,转述之后,岳子江亦很有风度的苦笑离开。 苏灿有些愣住,因为看不到唐妩的表情,只看得到她真的在埋头做题,这一幕和前些天与她并肩走在大道上的情形有些距离遥远的恍惚,因为看不透唐妩,苏灿也不知道她是在响应那天对自己所说的话,还是她真的没有时间应约。 总之因此,不少的女生看到岳子江这么乖乖听话离开,嘴巴已经大张了起来,对唐妩不满的有之,皆是因为岳子江对她们来说,都是值得在球场为之尖叫的白马王子,而遭遇如此冷遇,早让她们心里面不舒服了,可是对于唐妩的骄傲,偏又不敢说什么。 上课之前,唐妩起身去了一趟厕所,进门的时候,注意到苏灿的目光,美目投射过来,和他四目相对,然后那一刻,唐妩俏皮了眨了眨眼睛。 又是一股让苏灿莫名而来,突然一个不小心就加速的心跳。 体育课上,陈灵珊穿着一件俏皮的T恤,露出光滑圆润小腿的七分裤,粉红运动鞋,再加上运动过后的香汗,让她一时间有种浓烈的女人味。 在薛易阳和苏灿这一群的旁边,让薛易阳时不时用那对努大的眼睛,朝着陈灵珊扫视过去。 和唐妩一起放学的事件非但没让苏灿成为众人诟病的人物,反倒为他平添了几分神秘和尊重,就连张锡,李艾和孙子仪三人,在听闻这件事过后,也再没有随便拿他说事,更没有出现之前类似骂“白痴”的言论。 而班上的女生,似乎喜欢以开玩笑的方式和苏灿接近的也逐渐多了起来,就连陈灵珊的王牌死党李璐梅,也或多或少的想让陈灵珊和苏灿多多接近,她潜意识之中,陈灵珊没道理是比唐妩差的,她和陈灵珊站在同一战线上,自然排斥唐妩。 觉得若是让苏灿重新喜欢上陈灵珊,这无疑是对唐妩最大的攻击。 女孩子之间的感觉很微妙,就算是没有喜欢的对象,光是被人喜欢,也可以从中作出文章。当然,以女生的直觉,她知道唐妩虽然冰冰冷冷,其实对这件事情,还是很上心的。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二十三章 巷道偷袭事件 期间几个女生拿陈灵珊和苏灿开起了玩笑,陈灵珊被众人说得面红耳赤,和苏灿两人倍显尴尬,平时恬然有度的陈灵珊在众女之间还是颇有几分范儿,当下就拉起苏灿的手,作势离开,“我们别听她们胡说!” 陈灵珊握的是苏灿手臂骨腕关节处,虽然没有掌掌相对,可是这么一下拉着苏灿,场面就绮丽了,竟然惹得周围的女生连话都一下子顿住了,虽然还保持着刚才玩笑的笑脸,可是这一下给众人心里带来的震荡可不小。 陈灵珊也因为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作为,然而此刻反应过来,想要收回,反倒欲盖弥彰,只能装作大咧咧的和苏灿走到被木林隔绝开来的小湖木桥上面,才放开手,笑了笑,“李璐梅她们就喜欢胡闹,和她们相处多了你就知道了,不用放在心上!” 这个时代的小女生话题无疑也就是绯闻和八卦,苏灿到没怎么在意,挠了挠头,“没关系,大概习惯了就好。” 苏灿这句话在陈灵珊听起来就有一种歧义了,习惯了就好,代表着他们无形中已经融化到同一个圈子之中了吗?又想起刚才握紧苏灿的手腕触感,温热而带着男生的气息,她心里面有种莫名的动荡。 “马上要期中考试了,最近可能没什么时间,大概期中考试过后,我们会出来小聚一下,到时候你也会来的吗?”陈灵珊微微的笑了笑。 “噢,期中考试啊”苏灿有些恍惚,这段日子里来,他只忙着大量的充电,进行知识储量的积累,往往只感觉到每天的时光如箭一般匆匆消逝,白天起床过后,很快就到了晚上,夜晚灯光下阅读和进行笔记,睡去,又是如此重复的一天到来,他几乎没有去玩耍的时间,这种孜孜不倦的苛求,实在是因为过去的阴影所导致,他不敢放松这些匆忙流逝的时间。 所以弄得苏灿的确有些疲累,陈灵珊提出的期中考试过后小聚的提议,倒是让他心动。 “薛易阳已经提前答应了噢。”大概看到苏灿的发愣,陈灵珊补充着说道。 “嗯。好的,一定!”苏灿心忖薛易阳这小子,对自己卖着关子隐隐讳讳的,实在有够让人好气。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咯。”陈灵珊觉得这般和苏灿呆在这个被一中誉为情侣幽会天堂的小湖实在不是什么事,返身轻盈的走下木桥,对苏灿挥挥手,粉红的运动衫和七分裤,将她整个人都凝固在这片树林倒垂的光影之中,像是油画。 操场的另一边,刚从苏灿和陈灵珊双双离开的发怔中反应过来的一干女孩,立时又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你们说,他们两个该不会走在一起吧?” “不会的,这个苏灿哪点突出了,据说以前在三中的时候,就一直暗恋着灵珊了,追求我们灵珊的人那么多,没道理他会中标的!” “不是说之前灵珊拒绝了他的表白吗,也许有时候,陈灵珊心一软也会改变初衷的噢!你看今天灵珊还牵他的手呢!这个苏灿看上去不怎么样,可是很抢手的吧哎,他和唐妩到底是什么关系?” “别胡说了!这根本就是没影的事,有空的话,不如把心思放在看书上面吧,这次期中考试,可是要全校来排名次的,不想被我远远甩在身后的话,你们就最好多看多复习一下!”李璐梅打断了众人越扯越宽的话题。 众人亦纷纷表示出对她自大的不满,不过大多都是玩闹的形式。 除去陈灵珊,李璐梅就是这个圈子的中心,然而她的成绩也是这个圈子中最好的,在初中以前班上八九名的成绩,又是文艺委员,让她当之无愧从话语权上能够占据一席之地,众女虽然嘴上对她梛耶,可是心里面对她还是很叹服的。 李璐梅倒是首次的担忧起来,和陈灵珊同处一个阵营的她,看着全班成绩高居首座的唐妩,就仿佛望着云中之塔,真的有种高高仰视的感觉,这样的女孩能让她这种根深蒂固的一中人生出强烈的警惕和戒备,苏灿若是喜欢陈灵珊,这对高高在上的唐妩来说亦是一种撼动,可是隐隐的,李璐梅也不知道,陈灵珊和苏灿这样近距离的走在一起,究竟是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呢? 市一中并不处于主干公车线路之上,而是隐于一些小街小巷之后,错综复杂,苏灿记忆中去市一中的道路可谓阡陌纵横,往往一些四合院的弄堂口过去,也能够通到捷径。 在苏灿小时候的印象中,这里就是一套迷宫,他每每对薛易阳总能够精确的找到出口而赞叹不已,现在自己亲身走在这里,熟悉而陌生,这种独特的新鲜感,已经是后世在大城市麻木的人心难以拥有的感触。 可是真正的问题就来了,大概也正因为这里局势复杂,所以更加的藏污纳垢,很多校外的打架事件,几乎也就在这些小巷道里发生,堵人之事经常有之,比校内的风险更低,所以很多人的不忿和摩擦在这里解决的颇多。 金庸先生所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市一中亦同样如此,虽然不似市三中,市二中那样外界传言的打架事件盛行,可是因为市一中学生基数的庞大,这种摩擦冲突事件,要真正的整理统计一下,一点也不会比其他的学校少。 往往遇到这种事情,无关者大都绕行而过,苏灿更不可能去关注和理睬这些年少轻狂血气方刚的无聊事件。但是今天的这趟,却是苏灿不得不理的。 他刚走入一个巷道,就看到两个男子,提着路边废弃的椅子角,正朝着地上一个男生狠殴,巨大的棍子力道砸下来,虽然不至于照着对方的后脑,颈椎这些薄弱部位攻击,可是棍棍落在实处,那种棍击和身体内腔沉闷的回响,让苏灿的心跳立时的升高起来。 若是说看到一些人拳脚相加他可以熟视无睹的转身离开,可是眼前这幅棍击下去沉闷带血的场面,却让苏灿无法平静以待,反倒有些心惊肉跳。 一种莫名而来的愤怒,从心底开始燃烧起来。 苏灿不是愣头青,也绝对不会白痴到认为自己是可以出头的英雄,但是看着地上那挣扎的人和不断挥落的棍子,那绝不是普通一些拳脚过眼学生的争端,放任继续下去,被殴打的那个人,极有可能闹出命案,脾脏或者肋骨碎裂,都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再说了,如果换一个角度,王浩然若是想给岳子江解气出头,也用类似的方法偷袭自己,这岂不是另一种结果自身的写照? 换成后世,苏灿大可大吼一声,他还自信可以凭气势镇住这两个寻机作犯的人物,可是他现在同样也只是一个孱弱的高中生,十几年前自己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躯体,能做什么? 苏灿返身贴在巷道之后,看着这一段空牢牢没人的环境,听着巷道那边不断传出的闷哼嘶鸣,心头一动,有了定计。 “妈的!挡啊!你继续躲啊!平时你不是挺牛的吗,看老子怎么把你腿给敲断!” “操你*!来躲啊!你他妈再横给我们看看啊!”两个人一起一落,完全不顾地上的人额头已经被敲破,流出大量的鲜血,地上也是沾了血的脚挣扎登踏划出来的血印,反倒因为这种情况,更惹起了他们心里面的疯狂,继续这样下去,对方恐怕很快就动不了了。 巷道那头在这一刻传出不少的脚步声,看来很急,让挥棍的两人立时清醒过来,惊疑不定的望着巷口。 苏灿猛的从那头蹿出,扭头对巷口外大声喊道,“在这里!是两个人,把他们堵死!别让他们跑了!” 两个男子本就是半途偷袭,心里面早有余悸,只是对地上的人下手太过于解恨,一时有些忘乎所以,直到看到冲出的苏灿一声大喝,才立时有些如同惊弓之鸟,着实被吓了一跳。 再看苏灿这么一冲而出,身后风力劲疾,地上的一抹黄沙从他身后飘洒而过,仿佛在他后面,更有无数人马将顷刻即到,两人二话不说,也没敢对苏灿摞两句象征性的狠话,对地上的人踢了一脚,提着棍子就朝着巷道口跑出。 苏灿冲出巷道口,追着两人背影喊了一通,这下也免去了两人跑远后心有怀疑的返回,两人绝不疑有他,一通没命奔跑,想必是免不了的了。 返回身来,地上的是一个看上去穿着休闲装,家境应该不错的学生,比苏灿高大一点,倒是这家伙抗打击能力挺强,这个时候已经翻过身来,靠在墙壁上,惊异的看着苏灿,额头的血已结痂,半晌看到巷道口空无一人,这人明白过来,竟然对苏灿比了个大拇指,愕然而笑,“你行!” ========= 推荐收藏,拜谢各位兄弟的支持,下个星期新的推荐开始,也就正式进入了冲刺阶段,一如既往的努力坚挺!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二十四章 神棍的诞生 每一个推荐收藏和打赏,都是对我的极大支持和鼓励,感谢兄弟们! ===== 眼看地上这个靠在墙壁上的男子衣衫不整,却还从自己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可是烟却挺好,软云,这在学生时代里面,可是抽不到的好烟,之中还有几根,看到他有些哆嗦的手捻烟,苏灿心里面就有些好笑。 这小子家境看来不错,不过这包烟极有可能是从他爸那里偷来抽剩的,像是这种孩子,估计零用钱就算是比普通学生高一些,也买不起这类好烟,更不敢明目张胆的抽,就算是刘睿薛易阳几个,瘾来了也是从他们父亲那里顺手牵羊的摸几支,物质还真是匮乏。 对方朝着苏灿抛了一支烟过来,却因为手抖而落在了地上,苏灿笑了笑,捡起烟来,抹了抹上面的灰尘,轻轻的嗅了嗅,站在原地。 还以为苏灿不舍得抽,男子更是得意,“好烟吧抽吧,你可抽不到的!”苏灿此刻的装扮穿着,很明显在这个年代里,都显得朴质许多。 “你能走吗?去医院看一下吧,别落下后遗症了。” 对方显然没料到苏灿在经历了这场足以让普通人腿软的殴打之下,还能冷漠的说出这番话。 他动了动,虽然身上疼痛得厉害,不过还好,他从小没少过打架,抗打击能力挺强,再加上对方也不敢真的就照着他的要害攻击,挥棒的时候虽然手狠,可是凭着他的皮糙肉厚,他感觉没什么大碍,不过刚才没少挨,现在拿东西都在哆嗦,“妈的,杨木那两个敢偷袭我,老子迟早要打回来!你这个忙我记下了,你是哪个年级,那个班的,怎么平时没见过,看你人不怎么样,刚才那两句狠话,还有点胆量啊!” 苏灿不置可否,对这些放狠斗话的高中生,他没多少好感,不答反笑,“你最好回去找个门诊检查一下,开点药,以后还是少干些这些名堂,都是学生,有什么恩怨非要斗得这么你死我活的,少给你父母惹点麻烦吧?” 谁知道一提及这点,对方竟然突然瞪大了眼睛,翻脸起来,“你他妈少以为忙了我一个忙,就拿一副教训的口气来和我说话,我还轮不到你小子教训,你算老几?我爸,我妈?他们恐怕恨不得我早点死吧!” 看来又是一个正处于青春期叛逆年代的不良少年,苏灿淡淡一笑,将手中的烟划出一个抛物线,重新掷回他的手上,“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在对方一愣,正要再次发作“你看不起我啊!”之类话的当儿,苏灿早已返身离开。 人人都有恻隐之心,然而若是放在后世的大城市之中,遇到类似的事件,苏灿只会像是所有麻木的行人一样,匆匆而过,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在大城市里的芸芸众生,本身就已经极度渺小,因为能够认识到生存的压力,自身的渺小,所以才不敢担当。在这个大环境下面,鲜能拥有面对不公不平,还能具备反抗的清澈勇气,站在风口浪尖的人物。 苏灿在重生之前,只是那无数普通人的其中之一,然而在重生之后,这熟悉的城市,这令人激昂的新开端,让他不由自主,那颗冰冷麻木的心脏,逐渐被热血和激情所充填。 也许人们真正所需要的不是一次重生,也不是一颗后悔药。而是像现在这样,一种早已从后世的大众身上消失的热血和激情。 难得的因为体育课,早了一段时间放学,苏灿琢磨着最近自己复习忙着各类科目知识点有点累,横竖也就先去了自己家的店面。 在站台处下车,远远就看到了自己家店铺的招牌和横幅,那市定点采购单位的名誉的确有些亮眼,首先从行为心理学上就给了大众一颗定心丸,这个街区里大部分的市场都被自己家盘踞,且因为这层喜气,市场仿佛都被激活,潜力也发掘出来了,再加上母亲进货的渠道也越加多样化,货品琳琅满目,吸引了很多附近的学生前来选购。 老妈老远的就看到了自己,连忙打招呼让自己进门,父亲因为店里请了人,所以也没经常来,毕竟他的工作也不能完全丢下。 苏灿倒是看到了母亲新招的一个阿姨,李玉莲看到苏灿还有点拘谨,不过在苏灿璨烂一笑的招手过后,仅有的拘谨也消失于无,店面里还有一个新招的女孩,穿着一件贴身单毛衣,牛仔裤,看上去和学生没什么区别,倒是比苏灿高了半个头,模样清秀,也是一个美女,对方看上去在整理货柜,听闻门口这边的动向,望过来。 苏灿和女孩几乎同时出声,“是你!?” 这下轮到曾珂讶异了,“怎么苏灿你认识王玥姐姐?” 王玥有些慌乱的“嗯”了一声,点点头,“算是见过。” 看到母亲一脸探究的疑惑,苏灿微微一笑,“以前在市三中见过,对吧?” 曾珂恍然,“嗨,原来是校友,噢,不,苏灿,你应该叫人家学姐了,有时间也好好给你的学姐说一下,她高中毕业了,就不想读书了,你还是应该学点什么,要不然永远给别人打工,始终不是办法” 避开老妈那令人难受的唠叨,和王玥借口外出买饮料,两人进入政府大院的花台里面,黄果树嫩绿的叶子顶着未曾坠落远山的阳光,一切欣欣向荣。 苏灿对这个女孩怎么可能不记忆犹新,当莫名其妙重生到市三中门口的第一天里面,那个杂货铺他询问自己穿越时间的时候,所面对的就是这个托着脸腮,若有所思的王玥。 “你是几几年,几月几号?”王玥迈步在小路上面,愕然的看着苏灿,实在有些没法反应过来,“夏海文化用品店是你们家开的?” “嗯确切的说起来,我叫苏灿。”苏灿干咳了一声。 “噢,不好意思”王玥脸红了一下。再看到苏灿一副板着脸的样子,心情一沉,“刚才谢谢你。” “噢。”苏灿点点头,然后一对清澈的眸子,直刺像王玥的眼睛,“你没对我们家说真话,对吗?” 苏灿的口气并不严厉,可是伴随着他的目光,那种无形中的压迫,竟然一下子让比他大了好几岁的王玥手足无措,她本身心里面就有亏欠,在被苏灿这一反他稚嫩容貌老成的质问,竟然一下子慌乱起来,“我” “你们家原本在市三中门口就是开文具杂货的,女继母业,你也应该能够成为一个小老板可是你却偏偏放下身段,应聘我们家的营业员,你想获得什么?我们的进货渠道?我们的单位客户资源?还是打算作为商业间谍潜伏,从中牟利!?” 苏灿一句比一句问话严厉,步步紧逼,更用和他性格年龄决不相符合的老成话语,刺激着王玥,力图剥开这团洋葱。 “不我不是”王玥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触底反弹,眼圈一红,“根本就不是你所想像的!进货渠道,谁不知道是文具批发市场,你们的那些订单!都是市政府指定,都有指标的!我们家那小小的一亩三分地,又怎么可能撬得动了!你说我是间谍我偷什么了!我藏了你们家什么东西了!?” 看到王玥那要哭要哭的表情和爆发的怒火,苏灿心里好笑,敢情这女孩目前就连商业间谍的性质是什么都不知道,又看到她此刻努力为自己辩解的模样,苏灿语气一软,“每个人做事都有动机,想杀人而又不成功的,动机就足以导致了犯罪,现在你的行为虽然不至于到犯法的地步,可是也能说明你动机不纯,有违我们的信任,你既然发那么大的火,一定会自己的原因,我想知道,这个原因是什么?” 王玥本身比苏灿大三四岁,可是在苏灿此刻软硬皆施的手段面前,她不禁也败下阵来,“还不是因为你们家比我们家后开店,可是营业却很好,发展速度很快特别最近还获得了市定点采购单位的名额我只是不想一辈子像我妈妈一样,守在那个店铺上面,我只想学习这些经验我不想一辈子呆在这个城市里,我只想走得更远而已” 也许是说到自己心软的地方,王玥晶莹的眼泪无意识的涌了出来。 和她一起坐在花台上面,苏灿看着这个女孩,半晌,才说道,“为什么不读书呢?高中毕业,考一个好学校,不是就能走出这个城市了吗?” 揉了揉窸窣的通红翘鼻,王玥摇摇头,“我的成绩并不好,市三中毕业的时候,也只能考上一个最差的学校与其这样被人看低的走出去,我想自己经商,和你妈妈说的,也不完全是骗人的,至少我想要证明一点,不走读书拿文凭这条路,也同样有出路!” 这就是梦想。同样一种清澈而伟大的梦想。 苏灿点点头,“回去吧。” 抹干净眼泪,王玥对苏灿勉强的笑了笑,“这些事我都没有告诉我妈的,哭出来,好多呢谢谢你,回去我会给曾阿姨说清楚的,不用你们赶我,我自己也会走的” “谁说要赶你走了?” 王玥一下子愣住,“可是你刚才” “你们家的店子,有没有考虑过,和我们家联合?可以作为我们的分店存在,反正我们家的店子如果要发展,死守一地是不太可能的,必须要进行连锁经营,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谈谈合作的部分。你不是很想证明给所有人看,不读书也能有出路吗?如果要舞台的话,我就给你提供我们家这个舞台!” “当然。”苏灿不忘补充一句,“我可以说服我妈,我在家里,可是很有发言权的” 王玥一时间被巨大的惊喜所笼罩,呆呆的看着苏灿。她最近从曾珂得意的摆谈之中,早已经知道苏灿的能耐,他对店铺的创意,他强烈要求参加的招标会,乃至于他在中考突然蹿升的成绩,更有他对他大舅炒股的提醒,让大舅少亏了几十万的惊人之作。 在王玥的眼中,勾勒出的不外乎是一个小小年纪,却极为聪敏的人物。 所以刚才在苏灿的询问中,也有天生的敬畏因素在起作用,否则决不至于被比自己少几岁的苏灿逼到如此地步。 “你信任我吗?”苏灿突然发言。 王玥点点头,看到比自己矮了半头的苏灿,而后又迟疑的摇了摇头。 苏灿抬起头,迎着从黄角树树叶的缝隙之间,投射而下的夕阳,脸上一片金灿,“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可以像你保证,我会努力,让你在未来走得很远,离开这座城市,去往更大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未必如同你所想象那样的美好,不过你只要一直拥有现在的梦想,你一定会创造你自己想都不敢想象的精彩!” 看着王玥因苏灿此刻娓娓而谈模样呆楞的表情。 苏灿觉得这一刹那,自己约莫像是个神棍了。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二十五章 家庭小会 事实证明了没有人是白痴,就算是自己重生回来,前世社会的人,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苏灿神棍过头,反倒让王玥忍不住笑了起来,伸出手在他的脑袋顶上挠了挠,揉乱了他一头碎发,“真是的,差点就被你套进去了,弄得你就像是去过大城市,见过大世面了一样,我们回去吧,逗留久了就不好了!”倒是惹得苏灿好一阵气馁。 话虽这么说,不过王玥回去后再不提这件事情,想来虽然自己所说的话让她不太相信,可是她心里面对自己亦有一番感激和模糊的信心,大概真的很憧憬自己母亲合并她们家店铺,组成连锁的事情。 苏灿想想自己也是,动辄对别人说出这么一番话,而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能量和能耐,去许诺别人的梦想和明天的美好?这个世界有的时候总是很残酷的,心怀梦想的人多了,而怀抱着梦想死去的人同样多了,世界那么大,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实现自身的理想的,就算是重生回来,他苏灿也不敢稳言这些把握,至少现在他不就是正为了王浩然一伙的事情陷入泥潭之中么。 倒是在晚上父母回家横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苏灿闲暇之余走出卧室活动一下,来到客厅,母亲立时把剥好的核桃和水果端出,招呼苏灿坐下休息吃点东西。 电视声音被开得很小,正是父母为了不打扰自己在房间的复习,刻意小动静,看到碗里被剥去了外皮,一颗颗白净的核桃和橙子鲜嫩的果肉,在这个静夜之中,苏灿再一次被感染。 十一年后的母亲,也会倚着货柜,为自己剥去核桃的外皮,组成满满的一碗核桃,无论她的儿子在外界喝过多少烂醉的酒精,无论吃过多少山珍海味或者盒饭垃圾食品,这一碗核桃,总是带着能给他补补身体的奢望。 苏灿知道重生之后,这个家庭未来会怎么变化他并不能够完全掌握,可是这种细枝末节却处处温馨的画面,却是永远不变的。 吃着脆香的核桃,浮现后世种种,只觉得在十一年前的这个家里面,老旧的家具,二十一寸的球面彩屏长虹电视,挂历,时钟,这些后世逐步被淘汰收藏的东西,都宛如浮生若梦,他有时候会很想对那个挂在客厅里,十一年后早已经不鸣的挂钟说一句,“你认识我吗?” 这是可笑的时光逆差意识,重生一次的人,大概会认为万物皆有神明吧。 回到正题,苏灿对母亲提及到有关于开分店的事情,毕竟如果店铺要发展,开分店是一个途径,这样就更能够让店铺进入自主管理,让父母丢脱手来,去做一些统筹的重要之事。 父母却带着一股子讶异的神态盯着自己。 半晌之后,母亲才续说道,“这样不是已经很好了吗,为什么还要再开分店吗?我们已经成为市定点采购店之一,订单发出得很多,家里面现在虽然不缺钱,可是也没到要用这些钱再去开分店投入的地步啊!儿子你高中三年好好学,父母这三年也能给你赚你读大学的钱呢!” 父亲也点头,“苏灿,爸晓得你这些方面有天分,可是也别过于钻营在这些地方,你更重要的是在现阶段珍惜时光好好学习!父母也没想过要弄好大的店面,也没想过赚好多的钱,再有钱,也比不上健康和平安,只要你平平稳稳的考上好大学,父母别说好好的做这个店铺,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读出头来。” 苏灿叹了一口气,他重生之后,虽然明白父母的心意,可是他还是不希望父母一辈子,都为了自己在操劳,为自己的幸福而活。 之所以让父母争取到这个店铺的落成,其中更大的一个因素,还是在于他希望父母能够从中找到他们人生新一轮方向,因为按照他们从前的逻辑和惯性,他们所依托的单位这株大树,虽然有着曾经的辉煌,那毕竟是曾经,这种辉煌是一种荣耀,但是更多的也是一种毒素和限制,限制了他们的思维逻辑,入侵了他们的思想,使得铁饭碗的依赖心理根深蒂固。 将一些人从苦难的生活中解放出来,其实很容易,但是要把人的思想解放出来,这才是最难办到的事情。 就如同苏灿被王玥的梦想打动一样,他同样希望父母也能拥有不寄托在岌岌可危单位,拥有自主创业的梦想。 还是太激进了么苏灿心里面松了一下,父母只希望他们的事业能够平稳,让下一代拥有稳定的成长空间,至于所谓的商业帝国,金融神话,对他们来说,太遥远,太飘渺了,甚至于对苏灿来说,这都是极为虚幻的。 思想上的YY很容易,可是若真的投入实干,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够有多大的能力。毕竟有的东西,就算是你明知道有利益空间,然而若真投身其中,还是会明白并不是所想像的那么简单。 现在给父母提这些东西,即便是在家庭会议上不被通过,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不过”曾珂皱了皱眉,“你说的分店也不是不可行,毕竟虽然成为了市定点采购企业,这也不是永久性的,合同期只有一年,这一年里面你大舅建设局那边的采购份额比重会大一些,不过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你看现在市里面这些办公用品都很强,难保明年我们还能入选,不能过于依赖” 穷则思变,达则兼通。苏灿惊喜的发现母亲改变了。 脱离了从前那国企铁饭碗的破灭美梦,母亲的眼光终于放的更长远了,她再也不局限于眼前利益的得失,开始颤巍巍的考虑未来。 也许人真的要受过伤过后,才能够在结痂中坚挺成长,才会更加的强大。 现在的父母,或许还被所有人看不起,像是后世,但凡是提到苏灿家庭,一些为女儿相亲的人家都会直接因他们家的情况而忽略过去,像类似的事件,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和这惯性的人生抗争,不让其重演。 母亲曾珂既然发现了问题所在,老爸苏理成也点头,“单位采购是重要一环,但是零售同样也是重要一环,两方面都不能丢下,最近前来逛的学生居多,所以主要面对的零售还是学生,如果要开分店,开到附近都没有意义,还是要在一些学校周边,零售才盘得起走更何况,现在来谈开分店还早了点,怎么说手上也还要有一笔资金再说” 苏灿点头,站起身返回,“嗯,以后再说吧,我吃完了,回房啦。” 身后传来父母让自己早点睡的嘱咐,苏灿觉得老爸说的也在理,更觉得自己给王玥的承诺过早,一切,还是再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 感谢兄弟们的打赏收藏! ps,推荐《异化》,书号1448788. 好书,目前追读中,就是更新速度,比奥堡还慢啊~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二十六章 争地事件 萧日华有点兴奋,而又有点担心,兴奋的是半期考试即将到来,担心的是整个年级的老师看得出校长丁俊涛今趟是动了真格,高一年级的七个班之中,其中有超过五个班的班主任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每个人手中都带过不下三届的高中应届生,皆是高等职称,在管治学生和统筹全班工作上面有着杰出的地方。 相比之下,萧日华的经验要欠缺许多,甚至于就连一些任课老师,资格上都直追自己,私下里都很不服气,压力不小啊。 这次的半期考试虽然是全校进行,不过还是各年级分开统计,年级上的竞争不言而喻,高中和初中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阶段,初中优秀的学生,放在高中不一定优秀,所以这次期中考试,无异于进行一场全新的实力筛选和再分配。 这关系到高一年级全体教职工的奖金问题,所以提早就有人注意到这一块了。 当下萧日华也在暗中注意着班上几个平时表现杰出的学生,早已经将他们定为了重点培养观察的对象。 偶尔他也会从各科老师那里听得的各类消息中,过滤出一些东西,这对一个班主任来说是必要的技巧,有时候有些问题,当然是不好直接询问任课老师的,比如对于苏灿这根他心里面的刺,就是之一。 前一阵的课堂对峙事件中,或多或少萧日华碰了个钉子,对他在班里的威信有一定的影响,若是说他非得和苏灿过不去,也不尽然,只是心理因素起了重要影响,总觉得苏灿就是教导主任田丰叫来给自己摆的前头阵,总会弄出点不痛快。 倒是从最近各科任课教师的口中听出班上平时调皮的人中,没有苏灿的影子,让他多少有些意外,心里面的刺在最近事务繁忙中淡了开去,看苏灿也没平时眼睛里的戒备。这天下午萧日华提前去往办公室,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下午的课也比较松,来上课的老师也少,就听到在万籁俱静的走廊那头,办公室里传出一些私下里小声议论的声音。 “我教了这么几个班,就唐妩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学生,啧啧,人也挺漂亮的还真像我当初上学时候的一个同桌呢”说话的是一个刚招进校的英语教师,挺年轻气盛的,对工作也有激情,在萧日华手上很好用。 “噢,小天,还没谈朋友吧,你莫不是暗恋你当初上学的那个同桌吧?”说话的是生物老师周吾,三十来岁,早已成家,不过还是一副娃娃脸,和办公室里年轻老师打得火热,也爱和这些年轻人开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有时候说点荤段子经常逗得几个年轻男女教师脸目通红。 似乎勾起了那叫小天英语老师的心思,叹了一口气,“哎,只是我那同桌,大学毕业后去航空公司当了空姐,现在人家老公是机长,结婚那天还直接送了她一辆意大利跑车哪是我们这些穷教师可以比拟的” 周吾似乎也被他勾起了对生活的一些心思,叹了一口气,也就转移了话题,“对了,最近这些学生里面经常有些小八卦,据说五班那个叫苏灿的男娃,和唐妩走得挺近,两个人似乎还常一起放学啊”作为市一中的教师,自然也不会和市一中学生圈子太过于脱节,学生中的那些小圈子事情,有时候这些老师比学生更清楚。 倒是英语老师印小天有兴趣起来了,“怎么不是啊,不久前高二年级的那个岳子江经常在五班出没,没想到唐妩却对班里名不见经传的苏灿好像有点那么意思,最近经常看到他们走在大路上一起等公车,嘿学生时代就是这么无忧无虑的”那语气里倒是颇有几分酸意。 反倒是周吾“嗤”了一声,“学生时代的感情?两个连吃个冰激凌都要考虑用父母所给金钱的爱情,就像是彩虹,天放晴一些,立刻就消逝不见的了!” 伴随着萧日华的走入,两个人立刻干咳两声,收住了话头,周吾还掩饰过尴尬,对萧日华一笑,“唷,萧老师来了啊!” 萧日华“嗯”了一声,在自己的桌子上坐下,翻开面前的教义,然而心里面的震荡却是不可言喻的,唐妩!苏灿!?这意味着什么? 高一五班显得人心惶惶,事情是从课间二十分钟说起,市一中因为篮球场地有限,而每个课间休息的时候,都存在抢占篮球场的情况,不巧今天苏灿班级在抢占篮球场的时候,和在场的一些人起了冲突,班里茂小时和郑东两个人因为对方只是初三的学生,就显得有点桀骜,态度和语气上面更居高临下,还拍了对方一个初三生的脖颈。 虽然抢了对方的场地,也把别人在气势上面压倒,然而接下来的对方摞下的一句话,却让茂小时和郑东心里一沉,“我表哥是王浩然,你们是高一五班的吧,今天的事,我记下了!” 茂小时和郑东两个人成绩在班上属于中上游,也是随班上几个男生圈子主流的人物,和张锡李艾等人走得较近,出了这个事情,也压住自尊,找上李艾帮忙。 “你们没事怎么会惹到他弟!?”李艾原本听到对方向自己求助颇有些飘飘然,然而听闻是惹上了王浩然,也是吃了一惊。 好兄弟喜欢上的女人被硬插一脚,而自己的弟弟又被欺负,估计纨绔王浩然对他们高一五班印象很是深刻了。 众人求助性的看向张锡,张锡匝了匝嘴,“等他们来了再说吧。”他也觉得颇为棘手,可是现阶段当然不能在无数对他期待的眼神中表现出自己任何的忧虑。 这下子五班中开始越来越多听闻这个事件的人,都感觉到一股慌乱,人心浮躁,不少人暗中议论着这个话题,也有人为茂小时发出了安慰信息,这之中更多的是女生,毕竟茂小时在高一五班之中,也是一高大的白马王子。 无论怎么说,如果对方针对他们五班而来,这就升华到了一个班级荣誉的问题,说起来争篮球场地,顾旭峰两人还不是站在自己班级的立场上面。 从一个方面来说,面对王浩然这等大概随时会找上门来的麻烦人物,张锡,李艾,孙子仪这三个平时在班级里很跳仗的三人,在这种不可能请示老师的暗地争锋之中,无形中就成为了高一五班的无形支柱。 麻烦的事情最终还是来了,下课的时候门外围了十几个来自高中部二年级的男生,在后门处朝内张望,其中就有王浩然的表弟,指向班里还算高大的茂小时,“陈哥,就是他!”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二十七章 年少轻狂 十来个男生中领头的是高二年级的陈冲,是王浩然一系,几次打架事件都很出风头。 他背后竟然是岳子江和高帆等人,岳子江显然是被叫来充场面的,时不时扫向教室里的唐妩。 看到五班人人都对他们投以敬畏的神色,有几分得意,再看角落中的苏灿,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和那个黯淡的苏灿,应该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吧。 高帆心中得意,对陈灵珊报以一笑,再悲哀的看了看苏灿,心想这下总该了解到双方的差距了吧,他们这些人在高二可是能够覆雨翻云的人物,在这样的场面中可以起到作用,相比起来,苏灿就显得更一无是处了。 李艾上前斡旋,“今天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大家这都是认得到的,一场误会而已”李艾心里面也在打鼓,不过身后有张锡奠基之下,他好歹有底气一些。毕竟面前的这些高二的人,没少干过提着凳子冲到别人班教室里殴人的事件。 陈冲冷哼一声,那个王浩然的表弟却不满意了,“你谁啊,谁和你认识!这件事没完,我脖颈到现在还痛着,你们最好让他自己滚出来,别让我们进去拖人!” “我们都认识的,就不能有点商量吗?”五班这边最有话语权的张锡终于开口。 王浩然表弟郑志超显然是认识张锡的,不过觉得自己的表哥从哪方面说在学校的声望都不比面前这个新秀差,哼了一声,“商量,怎么商量,我脖颈的伤就算了?让他出来给我个交代,再说商量!” 如果对方公然在五班后门对茂小时做点什么,相信张锡一伙的名声,恐怕在这个圈子里,就再不好用了。 张锡脸色就有些变,陈冲琢磨了一下,拦住还准备张扬嚷嚷的王浩然表弟郑志超,对张锡笑了笑,“好,既然你张锡给他说话,我回去就给王浩然说一声,今天也就不在你们班门口办事。不过,你自己让那小子,放学主动在大门口等着,这件事情你们就不要参与了!” 李艾,孙子仪两个张锡死党的表情有点复杂,可是看到张锡默不做声,也知道对方拿出王浩然的名头,也就说白了他张锡就只能管到这一步了。 陈冲率先拖着一脸不平的郑志超返回,“散了!” 岳子江留下来和唐妩说了两句话,大概是今天下午可能有点事,就不能约你了,倒惹得唐妩身边一些女生皱眉,好像就算是你岳子江下午没事的话,也约不到唐妩的啊。最近唐妩和苏灿走得很近,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有点城府装不知道。 高帆和陈灵珊显得有点熟络,两人有说有笑的谈了点什么,陈灵珊就对这件事情上提出了一些疑问,“能不能你劝一劝他们呢,打架不好。” 其实陈灵珊也是在为好友李璐梅帮忙,李璐梅喜欢茂小时,现在看到茂小时出事,担心得不得了,且她对茂小时也有点好感,再看高帆刚才在众人中也说得起话,不由得出言。 高帆心理油然而生虚荣和得意,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件事情不太好办啊,你知道的,他偏偏去扇人家王浩然表弟的脖颈,这不是捋虎威吗?不过灵珊你这样说了,陈冲和王浩然那边大家都是兄弟,我怎么也给他们劝一下吧,我也觉得闹出这么个冲突,挺不合适的!” “那就谢谢你了。”其实陈灵珊心里的高傲,也不愿意求高帆帮忙的,她总是喜欢用高昂的姿态,来面对高帆这样帅气的追求者,然而现在她心里面已经咬咬牙了,李璐梅这次为了你的事姑奶奶姿态都放下来了,你还不对我感恩戴德看我不灭了你! “嘿嘿,最近你还好吧,你的那个追求者,是叫苏灿吧,还在追求你吗?有没有献花情书一类的举动呢?你是不是人家每天梦里的情人呢。”高帆梛耶的说道。 “你说什么呢!”不等陈灵珊挥拳敲打自己,高帆哈哈笑着逃离,心里面已经有了底,那个苏灿,就是结结实实的失败者。 等到高帆消失,陈灵珊才回复安静,想起高帆那番话,脸一红,走回教室的当儿看了眼苏灿的方向,他一直低着头,做着一份题,仿佛刚才发生的这幕风波,对他来说毫无任何关系。 看到一群高中生之间也有小小的城府和互相看声望地位较量的面子关系,苏灿心里面忍俊不禁,心想这就是年少轻狂。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最不愿意遭遇的事件,还是在接下来碰上了。 同样,也证实了那句话,人生,从来都是戏剧性,轰轰烈烈的发展着。 ··· 噗!茂小时被当先而来的人一脚蹬在腰眼上,高大的身体顿时弯了下去,更多人的拳脚招呼上来,终于不支倒地,却给周围人提供了方便,然后烟尘四起,脸和身上浮现出脚印,鼻腔大概挨了一拳,一股闷腥味传出,鲜血就顺着流了出来。 双手支在地上,周围的人倒是停止了进攻,王浩然昂然看向四周,这里是校外的其中一处空地,远处站着几个女生,捂着嘴,刚才他们看到茂小时在身边两个朋友陪伴下还和对方谈的好好的,谁知道突然动手,想阻止,却又吓到不敢出言,有的甚至已经见到这一幕哭了起来。 郑志超很得意,虽然只是初三,可是有自己表哥在学校,他就连高一的学生也敢欺负,这种骄傲和凌驾感是没法取代的。 “还敢横吗?还以为你是高一的了不起吗?他妈的知道我是谁了吗?”郑志超一脚横踹,刚支着手的茂小时又被踢得侧倒在地,旁边引起一圈人兴奋的喊叫。 茂小时穿着一件美特斯邦威的连帽衫,毛茸茸的感觉,衬在他身上倍加显得高大阳光,然而现在却没有半分这种感觉,身上被人踢着大大小小的脚印,高大的身体也缩在地上,护着头。 李璐梅捂着嘴,这个平时给人感觉强势的女孩,这一刻哭的甚是厉害,陈灵珊却被高帆抓着手腕拦住,“灵珊,你干什么,别过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陈灵珊心跳得极快,可是看到死党李璐梅的这幅样子,她也受不了啊,被高帆死死抓住手臂,她心里也打鼓,就算她上去,以王浩然这一伙,自己劝得了他们吗? ======= 一会还有一章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二十八章 板砖的威力 这个空地不远处就是市一中的放学过路之地,可是明知道这里有冲突的人还是匆匆而过,在市一中里面,特别是王浩然这类人物在场的场合,很多人都自觉的绕道而行,不愿意多惹麻烦,毕竟真正能够站出来的人本就不多,就算是有,也不定那么巧就能碰上再热血沸腾一翻,在非好莱坞的背景下,任何的热血沸腾都是要付出的代价的。 背着书包的苏灿,刚好从这里走下,旁边是和他在一起的薛易阳,薛易阳没球赛的时候,他们大都同时放学回家,谁知道今天就遇上了这等事件,薛易阳显然看到了高二年级的那一帮人,拖着苏灿走得无形中就快了一点,对方这群人没因唐妩找上苏灿麻烦,就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今天撞上,倒让他心里一突。 陈灵珊一眼看到了苏灿,只是愣了愣,随即将注意力放回王浩然等人的身上。 高帆只扫了他一眼就收了回来,对于苏灿这个失败者,他早已没什么竞争意识,现在这么拉着陈灵珊的手膀,感受到她皓腕传来惊人的柔软,早已经让他心里面相当舒服得意。 现阶段还有不少人从这个街道陆续走下,都无形中绕开,加快了脚步的薛易阳很低调硬着头皮想要扯着苏灿离开,谁知道苏灿却一时间顿住了。 “他们就是王浩然一伙,和岳子江是一路的,惹不起的!”薛易阳这句话让苏灿心里微微的震了震。 苏灿没想到会从薛易阳的口中听到这么一句,仔细的看着薛易阳,他才明白这是十一年前的他,并不是后世那个已经培养出成形的性格,不会轻易认输的那个自己的死党。十一年前我们尚未成长的时候,的确存在着无数性格的弱点和缺陷。 苏灿没有回答,而是径直朝着那围拢着的,郑志超殴击茂小时的圈子而去。 “喂,喂,你干什么!”身后传来薛易阳紧张的声音,他想拉,却没拉住苏灿的衣角。 陈灵珊怔住了,他身边的高帆也愣住了,心里面旋儿笑了起来,看来听闻这个苏灿是三中来的还真没有假,地盘还没捂热,就想出风头管一中的事么?还是打算在这些女生面前露一手,只可惜市一中从来就不缺乏这样的愣头青,当然也少不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此类人。 郑志超停了手,陈冲脸上表情狠劣,上一次岳子江的事他就认识了这个苏灿,惹得大家心里都蠢蠢欲动,现在竟然还看到他直接过来摆明一副强势介入的样子,还真认为自己了不起得紧吗?这一中就没人敢动他了,他就算是市长的儿子,先今天都跑不了! 众人纷纷让开,这些都是高二年级的老油条了,让开苏灿一条道进入,一会更方便他们动手。 看着面前倨傲的王浩然,再看看地上的茂小时,苏灿叹了一口气,“看来上次帮了你的忙,是我的错误,你比那两个偷袭你的人,也好不了多少!” 王浩然的额头贴着创可贴,比苏灿还高了半个头,穿着一件白底黑色斑马纹的外套,宽大的裤脚踩着一双板鞋,是典型的当时潮流的哈韩装扮,看到苏灿,捏了一下鼻尖,恨恨的说道,“靠,怎么会是你!” 陈冲几个跃跃欲试对苏灿动手的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郑志超显然对自己哥哥脾气掌握得有点透彻,“哥,你认识他?” 王浩然在巷道遭到偷袭的事情很明显没有对这些人说过,他当然也没打算透露这种丢脸的事,看到苏灿,再联想到他当时那天把烟抛给他的傲劲,王浩然眼睛一眯,“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这事你要管?” 远处和陈灵珊站在一处的高帆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什么,只是没料到一向冷酷的王浩然居然会对苏灿说这么多话,陈灵珊也没弄清楚状况,倒是李璐梅的抽泣逐渐小了。 众人看王浩然对苏灿的态度并不怎么样,都呼嚷起来,陈冲更是推了苏灿一把,“怎么着,啊,你要管?你以为自己是谁?觉得刚来一中了不起得很,谁都可以不放眼里?” 周围的人一同起哄,薛易阳远远的站着,根本不敢介入这个圈子,苏灿一下有些势单力薄。 苏灿默默的打量四周,除王浩然之外,周围差不多有五个人左右,如果再加上自己身后的高帆,应该是六个人,当然王浩然的这个圈子人数远远不止这么少,只是碍于他们平时的威信,所以茂小时和他身边的两个篮球队的虽然身强体壮,也不敢有所作为。甚至于被这么任人踢打,都默不做声。 人总有一种不敢反抗的奴性思想。 遇上这种事情,一味的妥协退让,只能让自己的人生更加的糟糕,苏灿心里已经有了定计。 王浩然显然被现阶段的事态惹上了兴趣,也不做声,就这么饶有兴致的看着苏灿,看如何化解自己这群人的挑衅,眼睛里带着戏谑,其实他心里也不准备拿苏灿怎么样,毕竟上次还多亏了这家伙,只是最后他把烟重新抛给他太气人不过,王浩然找到这么个机会,就免不了想羞辱他一番。 陈冲看到王浩然没有阻止,更加的变本加厉,伸出食指顶着苏灿的脸,手掌掌沿重重的敲在苏灿的锁骨上,一字一句的说,“做人最好还是低调一点,不要老是和别人抢东西,别总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插一脚!认为自己是老大!”这句话暗指岳子江一事,语带双关。 陈冲一边说,一边顶着苏灿脸的手指放起敲下,来回多次,手指指甲划破了苏灿的脸,留下两条血棱。 陈灵珊已经不由自主的捂起了嘴巴,薛易阳拳头捏得紧紧的,心里面宛如火烧,愤怒不言而喻,可是远远达不到他要触怒这群高二年级猛人的底线。 “好啦!”王浩然抬手挡了挡陈冲,一脸意犹未尽的看向苏灿,他看到苏灿脸上的血痕,也认为陈冲做得过了点,他只是讨厌苏灿之前那摆着脸教训人的态度,“算了,这个人我认识的。都是认得到的熟人了,呵呵” 郑志超还以为面前的苏灿有多大能量,不过看到自己哥哥的态度,还有陈冲的这种挑惹,对方也不敢发怒,心里就得瑟起来,伸手从侧面拍拍苏灿的脑袋,“活精灵点,明白吗?” 陈冲“嗤”的看了苏灿一眼,“一副你就这点出息”的表情,侧转身去。 然而这一刻,远远空地上还梨花带雨的李璐梅突然心头突了一下,再泣不出声,陈灵珊“呵!”得捂嘴一声低呼。 远处的薛易阳惊异的看到苏灿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举起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高度,照着背对自己的陈冲背脊撼了下去! 一帮高中生的所作所为,真是佛都有火,苏灿这一刻的爆发,心里面只有一个想法,就算自己下场不好看,也要让这帮高中生,见识新时代板砖的威力。 如果说这帮高中生圈子的暴力意识是被放任娇惯出来的,那么自己至少也要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是块硬石头的。 ========== 求一下推荐收藏,大家的支持是奥堡安静奉献的动力,所有支持奥堡的兄弟们,握手!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二十九章 拍砖事件 拍砖,这个本源自于“青州怀砖”的俚语,在后世伴随着网络的盛行而逐渐发达,然而在这个年代,特别是在内陆的这个小城市,夏海市一中的属地,大概还没意识到砖块这种随处可得,携带轻便,却又毫不起眼足以让一个赤手空拳的人提高N个级别战斗力的大凶器。 现阶段的高中生还没有经历过后世那种信息爆炸的时代,特别又处于夏海这个内陆地区,本身眼界很多方面都显得狭窄,就算是打架这种校园暴力的历史,大多也都是亦徒手搏斗为主,然而在苏灿看来,无疑浪费了一地板砖的资源。 苏灿高高抬起的这一码砖头,直贯劈下,砸中陈冲的背脊,一声传至胸腔的沉闷响声,对方趔趄的前冲三步。 然后陈冲带着三分惊惧,七分难以置信的神情侧过头来,显然这一砖只起到威慑性,杀伤力不是太惊人。 苏灿提着板砖的右手惯性抡侧向左方,然后在陈冲转过头的瞬间,又是一个反手提甩,厚重的红砖正面,带着一股砖红的灰尘味道,毫无半分花巧的摁实陈冲的脸蛋。 陈冲这么一个急转身,身体本就重心不稳,再来这么一下,小脑估计也被砸懵了,一颗犬牙从嘴巴里蹦出来,脚尖在地上卷起一道轻尘,身体陀螺般朝着旁边的地面倒去。 那颗从陈冲嘴里蹦出的犬牙,弹在旁边持烟的男子手袖上面,打得他一哆嗦,手中的烟不自觉的掉地。 王浩然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前后太过于震撼,他一时间也来不及反应。 任谁都想不到苏灿竟然动手了,而且还公然拿陈冲这个王浩然势力的人动手。 或许见过用小刀子捅人,也见过憋急了提水果刀恐吓,但是用板砖拍人实在是在市一中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件,一时间倒是让这群高二年级的猛人怔住。 苏灿捏紧险些因高速运动从手中飞脱出去的板砖,在这一刻猛地伸手指向地上半趴着的茂小时,“这里面谁比你更高大?谁比你更强壮?但是为什么他们都比你站的更直!你打算一辈子跪在这里被人耻笑踢打吗!是男人,就站起来!” 这是苏灿的战略,不分青红皂白没命的用板砖照人砸那只是愣头青的做法,且自己第一击必须要有效,砸陈冲的后脑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做法,但是那样太容易出事,就算是受过训练的军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从后脑通过攻击供血血管而短时间制住对手,是以第一击苏灿目的只是为了让陈冲转过头,他的脸才是主攻目标。 摞倒陈冲,无形中就增添了苏灿的气势,再以这股气势,亦居高临下的角度,直取茂小时,茂小时在篮球上的英姿苏灿见过,活力四射,若是说他战斗力比不起这帮人吗,不是,只是他摄于这群人的威势,不敢反抗。 虽然板砖拍人或许很有威势,不过在这群高二年级组的人面前,远远达不到强势震撼的效果,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吃亏的只能是自己,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苏灿就是在以最大的势能,争取同盟。 只要茂小时能够受激之下站起来加入,茂小时身边的两个篮球队的同伴也看得出蠢蠢欲动,他们四个人,借势之下,猝不及防的瓦解高二年级组最强大的王浩然阵营,还是有希望的。 苏灿有些苦笑,也许,这就是创造这个年代里的高中历史性的时刻。亦是会以小见大,影响到很多人未来人生的时刻。 茂小时在苏灿的手指直指之下,在他那股直面他内心自尊心的质问之下,趴在地上的身躯猛然一动。 “呵!”远处的几个女生捏得满手是汗,李璐梅脸上还带着泪痕,可是眼睛里光芒四射,仿佛沸腾的热血,已经处于酝酿的巅峰,正在期待着,她的白马王子站起来的时刻。 站在陈灵珊身边的高帆心里面急促的跳动着,看着苏灿的那个提着板砖的侧影,他这一刻脑袋里一团浆糊,可是有一点是明确的,他没有下意识冲上去,站在王浩然那个阵营的作为和冲动。 高二年级的几个男子反倒在这一刻有些胆怯了,看着地上的茂小时,望着提砖的苏灿,还真不敢在这一刻冲过去补上两脚。 茂小时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苏灿,眼睛里的热血一涌而出,却又扫到了王浩然那张阴晴不定的面容,一下子黯淡下去,竟然不自觉的,慢慢低下了头。 啊李璐梅满心的期许伴随着茂小时低下去的脑袋,一颗期待着热血的心脏,也沉了下去。 罢了! 苏灿心里没有苦涩,却只有一种莫名的火气。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是苏灿对眼前茂小时的最佳心情,也仿佛看到了自己从前的那副模样和写照,重生一次,他虽然步步为营,但是做事,绝不会再向以前那样,畏首畏尾。 没有同盟,就让自己用手中的板砖,来为过去柔弱,胆怯,卑微的自己,做一个真正的了结! 反应过来的周围几个高二猛人,立刻寻缝觅隙,拳脚交加的轰来。 虽然孤军奋战节节败退,然而苏灿却前所未有的舒畅和狂放。 感受着挨在身上拳脚的疼痛,挥舞着板砖的反击,再度重生的热血时代,这就是该死的,让人忍不住要落泪的青春! “我操你妈!敢打我兄弟!” 本来就扑通!扑通!心房急遽跳动的陈灵珊,再听到身边的这声嘶叫,不由自主吓得一激灵,紧身休闲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都险些一软。 就看到薛易阳依样画葫芦,捡起路边一块砖头,朝着苏灿被围殴的方向冲了过去。 见人就拍,状若疯魔。 战团立时拉开,高二几个人接连被砖头砸了几下,也被激起了血性,仗着人多,嚣叫和拳脚更加死命的朝着中心处的两人猛击,就连王浩然“别打了!”的喝声,都被淹没在战圈之中。 ======= 抱歉现在才更新,奥堡刚结束旅行,看到大家的支持,很是感动,更新送到,谢谢兄弟们对奥堡的扶持! 感谢“rbbin”,“叼烟看太阳”,“稻草人之柯梦南”“陌小坤”,“j-l”,“23802083”的打赏。 P.S.“23802083”兄弟也是个猛人啊~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三十章 最现实的结果 就在这方正激战的当儿,从正路上走下来的一众人士,倒是继这个殴斗的战圈之外,引起了人们的注意,阳光在天际黯淡,这群人的出现却带着和现场截然相反的气质,这边是热血飞扬,鲜血飞溅的火拼。 而这边,则是人人平静,每个人穿着和现阶段的学生大有不同,服饰算不得什么潮流华丽,然而从搭配和样式上面,都属于在这个小城市绝不多见的类型,应该是那种电视中才能见到的大城市中突出的装扮。 几个人在这个空地边站定,一个人笑了笑,“唷,有趣了。” 站在旁边的陈灵珊却愣住,这几个人,俨然就是当初在假期里,曾昙花一现的那个包了全场费用的王威威一行。因为印象较深,所以陈灵珊就记住了王威威的长相,此刻看到他和几个人走下这条路,除去对苏灿那方打架的关注,就落在她的脸上。 王威威倒是没认出陈灵珊,只是单纯的注重在了她的样貌上面,美女始终还是会吸引到人们目光的,无论这个人的身份是什么。而后王威威才带头在一旁的小吃摊坐下来,“正无聊呢,正巧碰上一场好戏!” 几个人纷纷落座,王威威还有些担心的看向林珞然,林珞然仍然是那副清丽的模样,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坐下,倒是让王威威心头一宽,这几个太子般穿着范思哲,迪奥,其中还有抹了兰蔻男士面霜的妖人,落坐在这个小城市的一角,叫了几份煎炸的拌土豆和串烧,看着面前的一场搏斗戏码,多少会让认识他们的人惊掉大牙。 用刀抹手腕装深沉那是后世的非主流,对于王威威这个圈子来说,他们现在的作为,就足以让那些老古董惊为非主流了。 可是偏偏他们习惯用这样的方式,逃避那快要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家庭压抑空间。 “威威,那个小子好像是那个玩球玩得不错的高手啊!”外号“小五”,微胖的林绉舞皱起了眉头。 “哦,好像是。”王威威显然也认出了苏灿,倒是人群中那舞着半截板砖的苏灿,有些超脱他的意料之外。 林珞然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眼睛一亮,笑了起来,“挺有血性的啊。”林珞然虽然平时看上去性格冷傲,冰清玉洁,然而有的时候,性格中亦有男孩子的一面,这也是能够和王威威一行经常上山下海闹作一团的原因。 “看他打游戏的冷静就知道,这小子心里还是憋着一股底牌的,打架也不错,很冷静,虽然没有章法,可总能够保证自己在受到最小伤害的同时,进行有效的反击啊”从小在军区大院里出来的毛骆笑了笑,他也许是众人中看上去最平易的人,一件毛衣和长裤,倒很质朴,却掩不住瘦长结实的身材。 然后他点了支烟,把Zipp的打火机抛桌面上,看了王威威一眼。 王威威摆摆手,正准备站起来的毛骆还是坐了回去,他们这群人中,就以王威威为首,是以都向他看齐,而这些人也明白,在未来,他们的人生之路,更是和王威威紧紧相扣,形成一股庞大的脉络枝节。 “停手!”在王浩然猛然插入交锋的双方,狠命分开两方纠缠的冲动中,终于制止双方越演越烈的打斗。 有人捂着擦破的额头和手背,暗暗心惊的后退,刚和苏灿薛易阳斗勇争胜还不觉得,现在想到那飞舞的板砖,心里面还一阵心虚。 啪嗒!苏灿将手中的板砖扔在地上,拍了拍还处于颤抖和肌肉酸疼状态的手,摸去了嘴角的血渍,冷静的注目着这群人。 这个姿势更让这群人惊异不定,他们一个个都眼皮轻跳,手脚还因为剧烈作战而轻抖,每个人都心有余悸,苏灿这种冷冷的眼神,更无形中让他们增添了一股莫名的惧意。 薛易阳身上挨得明显比他惨一点,不过这小子发起狠来,还真是不赖,有几个人还指着薛易阳,捂着身上被他砖头抡起的淤肿,显然从前都认识,现在却十分震动,“薛易阳,好,好,你好!” 把薛易阳拖入这种和一中此类圈子格格不入的境地之中,本就是苏灿要避免的,然而今天薛易阳的这股疯魔劲,却又让苏灿心里为之激昂,表面上看薛易阳很圆滑,不愿意因为苏灿得罪市一中的任何圈子,也以一中人的优越感自居,动不动就和自己划圈子,摞界限。 可是两个人一起长大的那种情感,却是这种俗世的界限所不能阻绝的,遇到真正重要的关头,譬如自己遭人围攻,不爆发则已,一旦爆发出来,薛易阳那种失了理智的程度,还是让苏灿心里面莫名感动的。 “不服你再来!”就算是曾经在一个球场踢过球认识的人,对方更是高二的学生,薛易阳此刻也豁出去了,提着砖头指向对方,眼珠子瞪得滚圆,让苏灿啼笑皆非。 他们两人都油尽灯枯,再打下去,恐怕再支持不了多久,薛易阳还敢挑衅,当真气势十足,光这方面,就压了对方不止一筹。 ??? 看到阻止这场PK的王浩然目光却不在他们两人身上,苏灿顺着转过头去,和小吃摊上的王威威扫了个对眼。 王威威对苏灿投以一笑,比出了一个大拇指。 王浩然这边人的火气又腾上来了,这不表明了支持苏灿吗? “你他妈谁啊!?滚下来连你一起收拾了!” 王威威身边小五和其他几个人心里一下就蠢蠢欲动了,都不由自主的挽起了袖子。 “给我闭嘴!”才反应过来的王浩然立刻喝出声来,四周围的人瞬时安静了。 王浩然记得眼前的王威威,在“八一凯旋”酒店的一场宴会之中,面前王威威的这群人就出现过,在夏海市的人一定知道凯莱酒店,因为那也是整个夏海市最豪华商务宴请的高档酒店。 然而却很少人知道八一凯旋酒店,这个市政府出资,只接待重要来宾,不对外开放的酒店,没有任何星级,可是打造得却绝不会亚于凯莱酒店的底蕴内敛和奢华。 王浩然因为自己市委副书记舅舅的关系,没少出没过这个酒店,但是他绝对忘不了最近的那场宴会中,王威威受人追捧的场面,领着王威威一行人的据说是他的表叔,很淡定沉稳的中年人,可是光在那里一坐,就可以看出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角度,俯瞰众生一般的姿态。 而类似于王金荣,市委书记,市长红小天这等市前几号人物,虽然面对那个人物也很淡定从容,然而却在对王威威的态度上,表现出了他们示好的嫌疑。 王浩然当然不能具体的分清楚一个阶层关系,但是光依靠着自己对这些敏感的对比,也知道自己和这个王威威,决计不在一个档次上面,就以最直白的来说,若是起了冲突,自己被打得断手断脚,或许会不了了之。然而若是王威威被打得断手断脚,他的舅舅王金荣估计也会要他断手断脚。 在王浩然的心里,这就是最现实的结果。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三十一章 解围 看了一眼王浩然,王威威对其点了点头。 王浩然沉默了半刻,转身对众人说道,“今天的事算了,我们走!”他平时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倒不是仗着自己舅舅市委副书记这个官职欺压旁人。 而是无论他作出任何出格的事情,都会有人帮他摆平,更免不了惹父母一顿臭骂,他喜欢看到父母发火的样子,那让他心里有种叛逆的快感,对他们只顾着一天钻营权势,对他王浩然不管不问冷漠的报复性快感。 而今天若是自己一意孤行下去,他知道或许事情不是那么好摆平。 王浩然身边的人或许有所觉悟,可是平时横行惯了,不免摞下几句狠话,才悻悻离开。 王威威这个时候起身,径直走过来,拍拍苏灿的肩膀,“没事吧?” 小五却站了起来,指了指他们的桌子,“喂,高手,要不要来喝杯啤的,刚打了架舒舒筋骨嘛,没见到还有美女作陪呢,上次你们俩不是挺对路的嘛!” 他向来直爽惯了,大概也没有任何要和苏灿分清阶层的意识和城府,所以用自己妹妹林珞然开玩笑,也不觉得有什么。 反倒被林珞然嗔打了他肩膀一下,还很疼,惹得他呲牙咧嘴。 在最外面的圈子中,听到这席话,陈灵珊身体轻轻的怔了怔,默默的看着静坐如莲的林珞然,悄然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再看着身上狼狈,目光却清澈的苏灿,突然觉得某些生命里很重要的东西,自己不知不觉的失去了。 ``` 薛易阳舔了舔嘴唇,看到啤酒,他现在的确很口干,看到林珞然,更口干。 然而苏灿却让他极为失望,对王威威回应式的笑了笑,“不用了,谢谢。”最后这句意味深长,更明确了他看出了王威威的解围,表示感谢。 随后他和薛易阳走下坡道离开。 王威威怔了怔,随后摇摇头干笑着返身走回啤酒摊子,想起王浩然对自己的畏惧,苏灿看向自己的清淡,他觉得这个男子,更让他感兴趣起来。 当然,如果苏灿就读的是市一中的话,他明白,很快他们就不会陌生了。 ======== 王威威一行人是随后办理的转学手续,然后进入一中就读,林绉舞,林珞然姐弟也进入市一中,三人悄然入学,只不过大概也被家里人特别要求,所以都不在一个班级,王威威在三班,林绉舞在四班,林珞然转到了七班。 三个人其实可以选择任何一个中学就读,作为显赫家族的第四代人,他们的家人更愿意他们将这段时期和年华放在学校这个大环境下面,掩藏锋芒,保持平静和低调,真正在经历了多个时代的大家庭,其实更希望子孙的路宽一些,在学术或者商业上出彩,并非单纯的置身多变的政局之上。 政事永远都只能在固定的地方风云变幻,承担着失足坠落千丈悬崖的风险,然而学术和商业,却是可以行遍世界的利器。 王威威的到来在市一中很平静,然而在王浩然,张锡这种真正在市高层各种千丝万缕的脉络中对其惊鸿一瞥的公子哥来说,他们心里面的震动却是不言而喻的。 课堂上面,薛易阳压低声对苏灿说道,“我见到王威威他们了,千真万确,就连林珞然那个女孩,也转到了我们学校,二节课间操我还在花园抽烟见到张锡和王威威聊天呢!” 苏灿愣了愣,然后继续埋头抄写笔记,薛易阳见没有太大回应,也有些无趣,自顾自的做事。 苏灿梳理了一下这整体的脉络,他不知道是自己改变了王威威一伙人的到来的事件,还是他们本就会出现在市一中?只可惜这也不能让薛易阳来作为参考,因为后世的薛易阳,也从来没对自己提及过有关王威威一行人的情况,因为在后世之中,根本就没有光碟室一事的遇见,也没有随后产生的这么多发展过程。 所以王威威一行人,是否会或多或少因为自己的影响,而来到市一中,这是不是自己所导致的一种连锁效应呢? 蝴蝶效应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种连锁,从现在开始,苏灿也不知道未来将会发生什么,十一年后,他的人生又将是一种什么样子,不过所幸的是,他还有从现在开始改变调整的时间。 不过他明白就算是王威威到来市一中,或者说对自己为之青睐,也不能代表什么,王威威有自己凌驾于普通人的圈子和世界,从自己这个世界跨入对方的那个世界,并不是所谓的中学初识一场就能解决的问题。 和王浩然阵营的这场殴斗的消息,自然不胫而走,就连高二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事情的热度一时间沸沸扬扬的传播开来,很多人并不知道苏灿的名字,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听闻王浩然一伙受到重大挑衅的事实,而挑衅的源头,竟然只是高一年级的两三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 班上一些人是以同情的神色来看苏灿和薛易阳的,本来苏灿因为唐妩的关系和岳子江交恶,这就像是一个炸弹,已经处于濒临爆发岌岌可危的边缘,谁知道这个苏灿偏偏要捋虎威,公然和王浩然对抗,无疑加剧了一种矛盾的爆发。 虽然都是学生,做不出什么阴狠的招数,不过人人都是有报复心的,王浩然那一系的人也没少干过冲教室拿人,或者放学在门外堵路的事件,然而在高一五班全体上下人心惶惶认为又将面临一幕被对方找上门来的心跳事件的当儿,这一切都如同这个宁静的秋日,什么都没有发生。 体育课上,岳子江所在的高二二班要求和五班来场球赛,目的自然是岳子江高调想要吸引唐妩的目光。 高一五班参战的茂小时仍然获得了大部分女生的尖叫,李璐梅和陈灵珊站在人群中,为茂小时呐喊着,间隙之时,李璐梅扭头朝着不远处空地看了一眼,苏灿和薛易阳一伙正在那里踢球,仿佛与这里的热闹隔得很远,李璐梅不由自主的撅起了嘴巴,“怎么,最近那小子没找过你吗?我们陈灵珊的魅力也不好用了吗?” 惹得陈灵珊作势欲打,两人一番嬉闹,不过却对李璐梅略为讶异,若是换作从前,李璐梅怎么可能像是现在这样,和她开这样牵扯到男女之事的玩笑,而且从最近李璐梅的关注角度来说,似乎对苏灿于她之间的暧ei关系热心起来。要知道换作从前,像是苏灿这样在她陈灵珊脚下的落马者,李璐梅几乎是提都不会提及的。 ===== 推荐收藏,奥堡拜谢兄弟们!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三十二章 你很看不起我 李璐梅仍然把茂小时奉为白马王子,对他的喜欢也没有减少,仍然会因为他不小心崴了一下脚而心疼,也会为和他在球场的正面冲撞而担心。 不过偶尔他也会想起那个下午,不敢起身趴在地上的茂小时,和那手持板砖直指质问的苏灿,在记忆里形成一幅回忆起来泛黄凝固的画面,有种不敢去深究的反差。 那是超出了她现阶段年龄和阅历所能接受之外的事,她没法对这一切作出评价。 在惋惜之中,高二二班岳子江为首的球队赢了比赛,岳子江享受着周围人投射过来的眼神,看着人群中的唐妩,他竟然高姿态的上前,比出一个欲和唐妩击掌的架势。 唐妩周围的女生一下子沸腾起来,纷纷推波助澜。唐妩却迟疑了,扭头看过去,发现远处正踢球的苏灿,似乎丝毫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看到唐妩立地没有任何动作,岳子江心头有如焦灼,尴尬的收回手来,却对唐妩笑了笑,“下个月是全系的篮球比赛,你来我的比赛现场,可以吗?” 这句话无疑是索求唐妩的助阵加油了,又引得一些女生哄叫,也有人开始嫉妒唐妩,这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看情况吧。”唐妩微微一笑,只是岳子江邀请出于真诚,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唐妩只能婉言。 “那么说定了!”岳子江乘棍而上,笑笑潇洒离开,不多留一刻,留下让许多女生回味的背影,亦让唐妩想要进一步解释,也只能欲言又止。 苏灿明显感觉到岳子江的强力,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岳子江都是强者,虽然唐妩对自己有所好感,然而那仅存于好感的前提上,岳子江的攻势越加越大,且他的确有吸引女生的很多因素,他高大,阳光,成绩也不错,一身好的运动体型,也是个篮球骑士,这无疑都是现阶段吸引女孩的资本。 就算唐妩因为对自身的好感可以拒绝岳子江一次,然而第二次,第三次呢?要知道他苏灿并不是唐妩的谁,也没和唐妩有什么所谓的难忘回忆,他又怎么可能限制唐妩对岳子江的回应?更何况,这是自己高调阻止,就可以阻止得了的吗? 这里发生的一切,苏灿都默默的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其实是下不了决定,更无法对人生进行一种决策性的安排。 就比如说现在,他介入唐妩和岳子江之间,只是为了不让唐妩重蹈覆辙,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都不希望被别人干预打扰。 他并不是神,有的时候,他甚至于有一种介入别人生活的嫌疑。从这方面来看,他何尝不是为了自己心安理得,而去干扰别人命运的自私之人呢? 要介入唐妩感情上的生活,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追求她! 评心而论,苏灿并不是不喜欢唐妩,更相反,自己重生过后,对初中年代大众暗恋对象的唐妩,他几乎为她蒙了一层圣洁的面纱,更多的是希望在她身边护航,远远仰望,而非采撷。 现在的事实告诉了苏灿,若是不以追求唐妩为目的,介入她的生活,这一切都将出师无名,自己更是自私而卑劣的! 也就是说,他必须以追求者的身份,牵住唐妩的手,用自己的手腕,担当她命运的*,才可以绑定她的命运,改变她既定的轨迹。 也许有的时候只是一种态度上的问题,对曾经奉为女神的初中班长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还可以这么亲近,在这从前苏灿已经知足了,他没有过多的奢求。 而现在,他必须做出一个没法逃避的选择,当这个选择在他心里尘埃落定的时候,他对小唐妩,已经产生了另一种心态,曾经所压抑的那些陈旧情感,也释放了出来。也许能牵住唐妩的手,这是关乎自己人生最大的幸福。 比起后世僧多粥少,大部分奔三的人还没有房没有老婆的奋斗生活,他更愿意成为一个粥僧,追到唐妩,完成年轻时代的一个梦想,更为自己的后代择求到优秀基因。这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 坐在花台上面,感受到汗水从额前和脖颈滑下,苏灿竟然发现自己决定要追求唐妩的心态转变过后,竟然心悸和患得患失起来。 荷尔蒙飞舞之间,苏灿明白这就是他在后世不敢奢求,埋葬米索不达平原的爱情。 === 体育课是最后两节,又是在下午,所以基本上上到一大半,大多数人都会陆续离校,最后一节快结束的时候,背着书包的茂小时没有走,而是来到苏灿身边蹲下,秋日萧瑟,他还穿着深色的运动装,上面铺满汗水。 灌了一口矿泉水,茂小时转过头来,看看苏灿,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我知道你其实很看不起我。” 苏灿“哦”了一声,看着面前的茂小时。 面对苏灿的目光,被无数人崇拜的茂小时,竟然会对矮了自己大半个脑袋的苏灿生出一种高大不可仰视的感觉。后悔吧,一种失望吧,他还犹记得当初这个人,这双眼睛,盯着自己质问时候的那副模样,他心里害怕,没能在那种情况下站起来,现在回忆起来,除去疚责之外,也许现在被苏灿好好的骂上一顿,都可以让他好过一些。 却没想到等来的并不是印象中鄙视的目光,而是苏灿伸出来拍拍自己肩膀的手,“相信任何一个人在那样的情况下,害怕都是很正常的,每个人都有面对不同险恶环境的极端表现,只是选择不同而已,别那么自责,你的强项并不在那里,你应该是在篮球场上和人争雄斗狠,对吗?” 茂小时愣了愣,然后苦笑着点点头,篮球场,刚才和岳子江的争锋自己都处于下风,引来无数人惋惜哀叹,更添了岳子江的声势,因为高三的学生学习任务不同,所以高中年级组的篮球赛,只有高二和高一两个年级参加,对下个月篮球赛的风评之中,岳子江俨然已是被推在风口浪尖的人物。 今天更是如此风光,正面将茂小时击败,这件事情相信很快就会在年级里流传出去,所以苏灿提及他在球场的风光,他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黯然。 “你打不过岳子江。”茂小时的颓丧映入眼里,苏灿说道。 茂小时却愕然,他想过苏灿或许会说一些发挥失常之类安慰他的话,谁知道却是这样直白的一句,让他的自信心立时跌入谷底。 在茂小时眼睛里的一丝期望落空之后,苏灿笑起来,“你打不过他,不是因为技术不行,而是因为你从心底就畏惧于他有的时候放手一搏又如何!?” 是啊,放手一搏! 茂小时目光一茫。 就如眼前的苏灿,在那个昏黄日光灿烂的坡道之上,高举板砖,拍出威风拍出气势拍得威武 放手一搏又如何!? 只可惜人生轰烈向前,从不给人后悔洗牌来过的机会。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三十三章 球场惊鸿事件 不可否认,虽然茂小时没有敢面对校园恶势力挺身而出的勇气,可是在篮球场上面,他很沉稳,苏灿对篮球并不精通,在学生时代根本可以说只懂得抢球,胡乱投篮,在当时苏灿并不觉得自己不懂得篮球算得了什么,然而后来回想起来,只怕若是早一点开始打球,早一点进行有强度的锻炼和对身体的磨练,他苏灿决不至于才长到后世一米七四左右的高度。 现在的苏灿自然继承了后世对篮球的一窍不通,估计拍球运球恐怕连直走十米不出差错都做不到,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可以客观的分析整个球赛的运作。 岳子江在球赛上更注重个人表演,就连他的那些队友也看得出很多怨恨在心,一场终结都不免有人冲他发牢骚,可是在众女的欢呼声中,岳子江丝毫不以为意,他的技术在现阶段高中生眼中看来,或许无懈可击,然而在后世见多识广的苏灿看来,不免有很多局限,也有很多为了耍酷而露出的破绽。 相比起来,茂小时的球风要沉稳得多,各有所长,实在不能严格的就这么分出高下,只是现在的茂小时,或许因为王浩然那件事的影响,现阶段都留有阴影,对岳子江这王浩然一系的也有所忌惮,所以实力碍手碍脚,大打折扣。 看到茂小时眼睛里的愕然,苏灿当然不可能这样分析给他听,“他个人英雄主义太强烈了,难道不知道这不是一个人的舞台吗?篮球并不是一个人的游戏,我也有点兴趣了,如果加入你们的篮球队,你会给我辅导辅导,开一些小灶吗?” 茂小时没想到一贯淡漠的苏灿非但没有排斥他,反而更放下姿态,向他请教篮球,明确的想要他帮助,一时间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点点头,茂小时之前那找上苏灿忐忑不安的心境,这下好过了很多。 ··· 半期考试即将到来,年级上虽然不至于气氛紧张这么夸张,不过还是看得出那些平时下课会站在走廊里透气的人少了,有比较喜欢扎堆的男生女生,都会无形中讨论起班级和年级上那些学习一流的猛人。 这算是市一中一个极好的风气,虽然物质上的攀比助长了一股不正之风,外加上造就了学生的早熟,可是学习上的攀比,也发展得方兴未艾。 就连薛易阳都感觉到了一些压力,开始对老师布置的一些相关题目进行攻坚,偶尔也对苏灿的学习能力感到吃惊。 在强手如云的一中,就算是重生过后的自己,如果刻意低调的话,也将会被轰轰烈烈的淹没。如果不全力以赴,自己的命运同样没法得到改变,仍然会碌碌无为。 所以他要开始走向高调,从对篮球的再学习,对自己能做到一些中高端题目的不加掩饰,都逐渐的让苏灿焕发出闪光点。 他正在调整自己的轨迹和状态,开始冲刺追逐唐妩的人生。 时光的流逝在这些周围渴望长大脱离高中的学生来说,也许并不觉得怎么样,但是对于苏灿来说,每一天的流过都让人心疼,在这种漫长而枯燥的生涯之中,他的心理竟然焦灼了起来。 回想起后世的那些电影,小说。哪个人重生了不是干出一翻翻轰轰烈烈的事业,而自己却呆在这香樟遮天蔽日的高中学校,兜里没有揣着账面上有几百上千万的VIP贵宾卡,出门也没有惹人眼球的惊艳跑车,更没有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和摧人压城的政治脉络。 就像是一个人面对一张中奖三亿的彩票,摆在面前的是巨大的物质获取,可是仍然没到开奖日期,手中除了一张代表中奖的纸之外,一切都没有。 这种巨大的空虚感,几近让他胸腹绞疼。 当第三个篮球砸在他脸的时候,苏灿捂着酸胀的鼻粱,还有被硬皮篮球拄肿的右手两根手指,才让他觉得在对知识大量的汲取,在这种挥汗如雨真实的生活下,自己仍然是充实的。 茂小时几个人围了上来,“没事吧?” 苏灿摆摆手,众人看到苏灿没有大碍,散开的同时,却又都纷纷愣住。 在这个露天球场的旁边看台上面,正安然的坐着一个女生,上身素黑色卫衣,下身被束脚的休闲裤紧紧包裹出曲线的两条长腿,戴着一顶鸭舌帽,头发从后脑勺帽檐处呈马尾般垂下,明媚的眼睛正穿透这秋日的雾光,忽闪的望着他们这边。 想来是刚才才到来的,却看到苏灿在练习下笨拙的步伐,竟然轻笑了起来。 茂小时等几个男子心中为苏灿生出不值的感觉,类似这样清秀的女孩好不容易做一次观众,谁知道苏灿的处女秀实在烂的有些可以,在几个大男人面前丢脸不算什么,茂小时也不会轻笑他,可是一个篮球骑士在美女面前总扮演着冲撞风车的堂吉诃德模样,就无疑太逊了。 竟然是林珞然! 苏灿犹记得这个女子的高傲,不过所幸自己并没有和她进一步认识的想法,所以尽管有些恼自己篮球方面的运动白痴天赋,苏灿还是可以学会直接对女孩那唇角扬起若有若无的取笑不当回事。 谁知道你不寻找不痛快,并不代表着不痛快的事情不会前来找你,林珞然从观众席长身而起,步步迈下,柔若无骨的腰肢,高耸的胸脯,以及身体走路带起曲线,无形中竟然有让现场这些热血男孩血脉贲张的感觉。 “这就是你们的水平?”林珞然似笑非笑,然而现场的男生都不乐意了,那只是苏灿的水平,请不要混为一谈。 都有些面色棱然的看着林珞然。 啪!林珞然纤手挥出,几乎看不到她如何动作的,担任篮球队中锋的高大男子手中抱着的球就毫无征兆笔直的跳飞而出。 香风拂面,林珞然的娇躯突然动若狡兔,纤柔的躯体出现在球落下的半空,细嫩如玉的双手掌实球体,伴随着身体一个旋转落地,马尾飘舞,手中运球如风,香肩微低,在茂小时等人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以极速之运球,S形的穿梭众人相隔间隙的空间。 只听到篮球在地上不断扑通扑通节奏感极强的跳跃蹦跶之声,有如苏灿后世所见技巧超凡的街头篮球。 林珞然单手托球,腰肢斜挎,双脚腾空的弧度越加修长壮观,还因为她身躯的过于柔软,卫衣之下,白玉羊脂般的腰肌惊鸿一瞥,崭露无疑。 略带雾气的秋日之下,三米的篮球板面前,林珞然就以这样赏心悦目的姿态腾在半空,遮挡了那本应该映入所有人眼中的阳光,划出绚丽的一笔。 然后单膝半跪落地,篮球呈弧线钻入篮框时“箜侗!”的一声,从此传来。 苏灿愣愣的望着面前的这个富家女,他张着嘴如同鲤鱼的表情和身边茂小时等人的神情相差大致无二。 早已飘起的鸭舌帽随风滚落在地,林珞然束发的橡皮筋脱落,长发飘散。 转过身来,林珞然那带着笑谑的嘴角微翘,“想要学人家玩球追女孩你大概找错师傅了。” ========= 脑袋有点懵,不知道用什么称谓可以准确称呼的烽火大神给了奥堡推荐,看吧,生活总是充满了如此的惊喜,轻而易举的就把奥堡忽悠成了信徒。 想过如何感激烽火大神,可是《陈二狗》这大兄弟实在不需要细小的奥堡在旁张牙舞爪,我想也就好好写书吧,和烽火大神有思想上的交锋,那么也就是战友了。很荣幸!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三十四章 猜的 半期考试很快到来,最近考试几日萧日华在年级组办公室,听着那些各个班主任无形中对自己旗下的尖子生进行吹嘘,让他有些刺耳皱眉,偏偏在这些人面前,他的资历是很看不上眼的,所以经常被排斥在年级组的核心圈之外,这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一中教职工圈子内部的竞争同样激烈,在一中这种多变的大环境下面,教师资历实在无形中起了绝大的主导地位,毕竟资历职称这东西,就像是政府职能部门行政级别一样,在福利上面直接和个人利益挂钩,资历高一点,老资格的教师,很多方面对于萧日华这种介入其间想和他们争点绩效的年轻教师,自然受到的是竞争对手的待遇。 再加上萧日华从前和教导主任田丰有矛盾,能和他亲近的其他班主任着实不太多。 上午语文考试的监督结束,走入办公室,和众人点头打了招呼,萧日华坐下来整理教案,这些班主任之前的谈话就断了。 随后又有两个年轻老师走入,其中就有教英语的印小天,说话的声音不大,不过不加掩盖也很清晰,“高二年级组的王浩然,据说不久前和我们高一年级起了冲突,这件事还是高二的王老师给我说的” 印小天也有些血气方刚,听到这种事就是一皱眉,“又是王浩然,这小子可横得很啊,丢高二哪个老师手上也都是块烫手山芋,怎么,谁又惹上他了?” “好像是萧老师他们班的,叫苏灿吧,在校外打了一架,绌,你也教这个班,你该知道这小子,高一就能和高二杠,有几分我当初上学时候的风范了不过,他应该不知道王浩然是谁吧” 印小天当然不会把这个同事那翻奔三不安分爱带点自我YY的小吹小擂听进耳朵里,倒是因为听到了苏灿的名字而愕然,下意识的想到唐妩,心里面有些酸气,不过却无形中为苏灿忧心了起来。 几个年级组的班主任干咳了两声,萧日华的桌子在年级组办公室立柱的边沿,上面又摞了很多资料,再加上萧日华个头矮小,是以印小天两人一时间没看到萧日华,这么被咳嗽惊醒,看到萧日华,连忙闭了嘴,返回自己的桌子上。 萧日华面如平湖,喝了口茶,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只看周围的这些班主任以干咳打断印小天两个年轻教师肆无忌惮的谈论,就知道这件事情他们是知道的,而且在自己进门之后他们停止互相的交谈,其内容很大可能就是涉及到这方面! 王浩然是谁?出了事校长丁俊涛都会出面帮他抹平的人! 苏灿是谁?进校资料表填写父母都是普通职工,各科反应成绩平平,和唐妩有早恋倾向,确是田丰为自己预设了定时炸弹的一个人! 再感觉到办公室内的沉闷,仿佛那些有着高资历职称平时不把他放眼里去的那些教师,每个人心里面都在扭曲的笑着,正准备着看他的笑话。 萧日华胸闷,手中钢笔过于用力,书写教案的时候憋了把火,“嗤”得划破了他一直以来书写都很平滑的备课纸页。 ··· “昨天数学考得怎么样?选择题第二道有点难吧,你们选得多少?”篮球场上,抱着球的男子忙兑着答案,半期考试在昨天结束,所以这是整个一中目前的热议话题,在球场上也不例外。 茂小时和班上篮球队几个男生互兑着答案,昨天考完大多直接离校,所以这种公然聚集讨论的机会不多,今天却爆发了,针对几个半期里让人印象深刻的题目,几个男生心情忐忑起伏,就连打球都心不在焉起来。 高一半学期就这样过去了,不过在过去的半期考试检测中,难度并不是太高,对于苏灿来说或许在后世他都会觉得有难度的一些习题,在现阶段有种水到渠成的感觉,后世他来做这些高中题,或许有些是的确会让他卡壳的,动辄耗去好几个小时也解不出来,这不是不可能。 可是在昨天的考试中,最难的题也只卡了他十五分钟,就总能够找到突破口,这种自然的感觉是无法通过什么规律和方法办到的,有一个因素是建立在他对现阶段习题的大量吸收和掌握上面,在量的积累面前,自然就产生质的飞跃,所以突破难点关卡,也就顺其自然了。 众人之前还因为互兑答案而心不在焉的打球,却一下子振奋了起来,穿着运动装的林珞然出现,无形中给球场上的这么些男生注入了另一层活力。 “喂,来吧!今天继续!”林珞然站在球场中间,拍了拍球,有她的出现,球场立刻活跃了起来。 林珞然出现介入的当天,茂小时这小子也机灵,立刻就和林珞然套起了近乎,邀约一起帮苏灿练球,现场只要不是二愣子,都能看出来苏灿和这个美女的熟络,自然也觉得这个女子和苏灿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没人对她生出不切实际的幻想,林珞然的确是那种让仰慕者一眼看上去就有自知之明的女孩。 她目光明媚,永远张望着市一中,甚至于这个内陆铺满香樟小城市的普通人所看不到的远方。 每个人看到她,只能望其项背,所以林珞然在七班就属于唐妩的那种孑然脱俗的类型,甚是无趣,甚至怀疑来到这里就读有没有意义,谁知道恰好在偶然的间隙遇上苏灿,又有自己感兴趣的篮球,欣然应诺。 当众人例行询问她的半期考试成绩过后,却换来了她的白眼,“问那么多干嘛!” 这股架势,到弄得询问的男生像是犯了大错一样出窘。 她不愿回答,所有人都认为她多半考得不好,心里烦闷。不过只有林珞然心里清楚,这些简单的答卷,根本没有讨论的必要,且在她的家庭教育之中,这些都属于一个人必须掌握和熟络的基础技能知识,实在不觉得为什么很多人获得一个在她看来理所当然的高分之后,会沾沾自喜。 向她这样出身环境和家庭观念都和普通人大不相同的女孩,思想方式不光是在夏海的这个小城市,甚至于和国内的普通人群,都是大不相同的。 也许唯一相同的就是在有点阳光炫丽的这个操场,她和众人一起在球场腾挪跳跃,香汗淋漓。 坐在观众席的休息台上,林珞然拉开身边携带淡紫色小巧的nike运动挎包,然后取出水筒,小口包裹吸管,细细的喝着水,而后用一块淡绿色毛巾擦拭了汗水,再对旁边看着这一切的苏灿唇线轻扬的一笑。 球场上的人羡慕的望着这一对,这些人因苏灿的抡砖事件,打心里对他带着几分佩服,是以对他追求唐妩全力支持。虽然知道苏灿心有所属,不过现在看到他能够和林珞然同坐一处,还是让人忍不住嫉妒。 “真是不喜欢他们的眼神。”这一切看在林珞然的眼睛里,她清纯的外表下,还真有几分直率的性子。 苏灿心里一直憋着一个问题,“你怎么可以肯定我练球是为了女孩?” 苏灿本来已经做好了许多迎接林珞然回答的准备,譬如这件事情已经传到沸沸扬扬,就连她这种转学生都知之甚详等等,然而还是没料到林珞然的一句话,让他险些掉了下巴。 “猜的。” “那你当初还这么笃定!一副就像是认死理的模样!?”苏灿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有这么自信的人吗? 不过苏灿又有些欣慰,因为这波澜起伏的高中生活,订立追求唐妩的计划,让他本应该平静中庸的心脏,竟然也开始和自己身体年龄相同的悸动起来。 这就是该死的,想让人落泪的青春。 “呵呵”林珞然破天荒一笑,起身,带着一股她特有的体香,走向球场,留给苏灿一个看不到表情,运动小背心勾勒出锦绣身段的暖色调背影。 “不过现在不用猜了。”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三十五章 委托 林绉舞出现的时候,林珞然还在球场上倩影翩然,像是一个披着粉红战衣的女骑士。 还在琢磨着林珞然离开时那句话的苏灿却第一时间看到了这个王威威圈子中,被誉为“小五”的人。 微胖,给人的感觉很和善,不像是在游戏厅会说出“看我他妈铲死你个垃圾”的人,但是人往往不能以外表来度论,许多外表不惊的人,却可以作出让人跌眼镜惊世骇俗的事情。 大概因为在学校,自己也不能特立独行,所以林绉舞的穿着倒有点中规中矩,棉织毛衣外罩,内里是一件格子衬衫,下身休闲裤,一双Reebk的进口跑鞋,手中拧着两瓶啤酒,来到苏灿的旁边,一屁股坐下。 “我当是谁最近让我老妹老朝着这里跑,原来是你来着,高手!大家都熟人了嘛!”看样子林绉舞本来是来者不善的,林珞然在学校里没有朋友,这点本就是他上心的一件事,谁知道最近的担心竟然不翼而飞,老妹有了充裕的时间就朝着操场跑,一身的运动装扮,往往是累到满头大汗才回来。 却又让他不由自主的忧心起来,自己妹妹的出众自然是无容置疑的,她喜欢打球这点倒是不假,可是她断然没有一个人打球的道理,要去打球,却又不叫上自己和王威威,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这些年什么上天入地的事情不是他们一起做的,被自己妹妹无视隔离,林绉舞心里面盘算着莫不是老妹看上了球场上哪个小白脸了吧。 他怎么可能让这种事件发生,所以当下提了两瓶酒,就循在林珞然之后,找了个合适的时机,走入球场,想要见识见识能够让自己老妹撇下她哥的人物。 毕竟搞点心理压力给对方一点威胁,这类事件他可没有少干过,驾轻就熟。 看到苏灿先是一愣,然后走来,将瓶子举起,向苏灿示意。 苏灿有些不知道是不是好笑的看着林绉舞,就算是再低调,可是这么公然在学校里喝酒,没人会把你当成一个普通人的。 不过看着林绉舞询问性的目光,苏灿还是点点头,林绉舞开心的把两个瓶子盖给开了,递给苏灿一瓶,“老叫你高手也不是那个事,我知道你叫苏灿,我,林绉舞。” “那我还是叫你小五好了,不介意吧。”苏灿接过瓶子和他轻轻的碰了碰。 “成!是别人我还考虑一下,不过你嘛,没问题!”林绉舞咕噜咕噜的灌了小半瓶啤酒,舒畅的喘了一口气,看着球场上的林珞然,有点感叹的说,“我妹妹漂亮吧” 苏灿愣了愣,点点头,“很漂亮。” “从小家里就把她当做掌上明珠,小时候还经常欺负我,说出去也有些丢脸,可再长大一些,就比较粘我了,后来再大了点,她家里人想要她贤良淑德,却被我们带出来一幅男孩子性格脾气,改也都改不过来了这群小兔崽子” “也没有,林珞然除了性子直了点,女生有的优点,她都具备了。”苏灿微微一笑,想到在球场上杀气腾腾冲杀的模样,林珞然的表现还真和她的清丽淑婉之外表大相径庭,初见的时候让他们几个男生大跌了一场眼镜。 “那当然,这可是我们林家的血统!”轻轻一捧,林绉舞又自豪飘然起来。 言罢表情一收,林绉舞眼皮半垂,扫向苏灿,“你早对我们的身份有兴趣了是不是?” 王威威和苏灿几次交涉,这个男子都没有提及过询问他们的来历和背景,倒是让林绉舞心头略有奇怪,虽然说他们的身份不算什么非守不可的秘密,不过家里人嘱咐过要低调,这上令下行,他们都极为自持,对于一些想深挖他们底细,或者刻意靠拢的人,都会产生反感,然而苏灿竟然从不过问,亦没有任何要结交的意图,这就让林绉舞反倒有趣了,说出的那句话,也是出于试探,暗藏机锋。 虽然从来没有和背景深厚复杂的一些公子哥有所交集,不过苏灿明白他们虽然社会地位和阶层自出身以来就和常人不同,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就不会在普通的学校读书,也不一定所有的子弟都会进入贵族学校,和普通社会隔绝。 譬如面前的林绉舞等人,在一个大体的人生规划面前,他们仍然是拥有一些弹性和可以自我掌控的人生阶段性时期的。 对于林绉舞的出言试探,苏灿早已明镜在心,林绉舞想要从这卒不及防的进逼中,从苏灿应对的蛛丝马迹,看出他的内心。想要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他们的身份来历不凡,而通过这种刻意疏远的方式,引起他们的注意,走近他们的圈子。 这其实也不怪林绉舞,这个看上去微胖的胖子,实际有着一些小城府和心机,估计也是从他们从小成长环境耳濡目染之下塑造的,对人都有戒心。 只是他的这些小城府,或许在同龄人来说是超前的,放在苏灿的眼里,就一览无余了。 他淡淡一笑,指向球场上的茂小时等人,说道,“林珞然之所以可以在球场上快乐的打球,和那些男生厮杀争抢,正是因为他们尊敬的是她的球技,还有亲和她的样貌。球场上很多人的家庭都比我优秀,可是我们大家却能很开心的相处在一起。这就是关键所在,无论你们从哪里来,又将要到哪里去,经历过什么,会走多远在这个学校里,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复杂!” “无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细细咀嚼着这句话,勾起一些人生感触,微胖而有些小感性的林绉舞点点头,拿起瓶子和苏灿碰了一下,喝了一口,也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开玩笑的笑笑,“我看你就够复杂的!你说人生这他妈是什么东西!无论我们在高中阶段做什么,我们都被提前固定了未来的规划,看来王威威的挺前卫的,还是在这个小城市够清静写意,之前我还担心这里淡得出水,没想到淡也有淡的味道,总让我不自觉的就会感触许多东西,哈!见笑了!” 一口喝干了瓶子里的啤酒,打了个嗝,拍拍苏灿的肩膀,“我喜欢和你聊天,和你相处挺舒心的,高手就是高手!我妹妹你帮我看着,别让那些小白脸靠近她,有对她有企图的,你叫上我,我们去给他们点麻烦尝尝!” 看着林绉舞放下空瓶离开的背影,苏灿实在有些无奈,敢情这小子顺势而上,把他的责任卸给了自己。 不过经过和林绉舞这么一翻摆谈,他还真对林珞然,王威威一行人的身份生出了好奇,他们的背景,又到了哪一个层面呢? ··· 对苏灿半期考试刚考完两天后,这天父亲苏理成回到家就有些愤怨,苏灿很难看到温和的父亲竟然有这样的一面,从父亲对母亲抱怨中留意了一下,知道父亲建筑公司单位最近正在竞标市中央星海广场的筹建单位,因为最近几个工程的问题,闹了一些信誉上的危机,上级部门介入,内部的矛盾亦增大起来。 父亲因为在会议上面公然驳斥了公司一把手推诿责任的说辞,不料由此出了状况,多处受到打压,公司总经理赵成荣更公然给父亲穿起了小鞋,苏理成最近受理盖章的一份施工制度,被他专门挑刺出来,狠狠的批了一番,更以此为由,插手奖金的调整,无端克扣了苏理成应得的绩效奖励。 这已经是公然的出手了。 是以苏理成回到家气的手脚发抖,他们这种虽然是国资企业,不过可不比公务员系统的城府压抑,这种明地里的打压,当面骂街的事件,可是没少出过。 星海广场是建设局亲自监管的市政工程建设项目,应该在后世四五年后,夏海市评为旅游城市之前才会修建完工,在此之前,星海广场提建日程可是夏海市市民为之诟病的症结所在。 怎么会提前了五年开始新建呢? 难道和王威威这些太子与自己同校事件一样?又是因为自己重生过后蛛丝马迹的影响?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三十六章 捂一手事件 苏灿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进步和作为,也在慢慢改变着父亲的性格,听闻父亲在公司委员会上公然站出的凛然,和他后世的软弱温和相比早已经迈出了重大一步。 自己终于,还是在一点一滴的转变着父母那根深蒂固的思想,改变着整个家庭的命运。 半期考试完毕后,两天的行课结束,就是周末的双休日,苏灿傍晚到家里的店铺上吃饭,入目看到店铺里人流不断,王玥因为是上早班,所以在下午就离开了,上晚班的李玉莲还在帮着母亲曾珂做饭,看到苏灿进来,连忙笑道,“苏灿来了,饿了吧,等等就开饭!” 苏灿冲她笑了笑,这个中年妇女有着和母亲那时一样,刚下岗过后的不自信和茫然,就算是和母亲很谈得来,看到苏灿也颇有些紧张,毕竟从曾珂那里听闻他这个小大人的事件,竟然对苏灿这个比她儿子大不了几岁的高中生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畏惧的心理。 苏灿知道这就是旁人对现在的自己应该生出的感触,他还算比较低调,如若再高调一些,在周围人的眼睛里面,自己岂非成为了怪物? 在店铺里大部分都是附近的学生,也有下午饭后出来散步的行人,放眼望去,就算是苏灿家的这种大店面,也感觉一些拥堵,苏灿初步估计了一下,这里的人数,比之后世他们家小铺面的流动人数,至少高了三倍有余。 再看母亲写就的账本,短短的一个星期,却就翻了厚厚的几十张,每天的账面营业额都在两千到四千不等,一个月的账面营业额大抵在七八万左右,曾珂真正的感觉到市定点采购单位这个招牌所带来的好处。 曾珂重重的掐了一把苏灿的脸蛋,然后揽着儿子的肩膀,指了指分门别类的货架,“上次你提出的货柜摆放位置的确不错,现在整个店面看上去宽敞多了,T字形的分水岭,办公用品朝左,文化生活用品向右,的确对人流通性起了很关键的作用,也更让人有那个啥,目的性哎呀,你那些书本上的东西我也弄不懂,反正我儿子是会比你老妈老爸强的!” 苏灿揉了揉被掐痛的脸蛋,这可是小时候才受的到的待遇,长大了之后,老妈曾珂奔波店铺忙里忙外,顶受生活的压力,疲累不堪,再加上自己的成长,这样温暖的情形,却是少了。 “就是你看这个货架,用大块玻璃作为货品的载体,这人逐渐多了,边缘容易划伤人不说,打整卫生的时候也麻烦,而且不利于搬运,太厚重了,你爸上次重摆货架,差点把他腰给累闪了!我就说要不要换一下这个货架?” 苏灿却落在曾珂伸出的手指上面,那上面有几道血口,母亲每天早上都会很早起床整理货架上的卫生,抹灰,将货品擦拭干净,不免就会因为这些货架玻璃板锋锐的边缘割伤,苏灿心头一黯,点点头,“一定是要换的,这些货架迟早都会被淘汰,最好用可拆卸的背网板货架,用的是轻质合金板,看上去也很洁净,轻便耐用,改天老妈你可以去建材市场看一下,现阶段应该可以定做的了。” 看到李玉莲和母亲曾珂都相视露出讶然的神色,苏灿明白想必现阶段夏海市已经有这种新型货架了,只是估计还比较新潮,母亲也在考虑思忖阶段。 “整天记在账本上也不是什么事,现在人流越来越多了,账本也会越来越烦琐,应该买一台收款机了。”苏灿继续提出建议。母亲越来越能采纳自己的建议,并且提出新的想法,这可是一件好事,继续下去,开分店建议的通过,也是早晚的问题。 “这几天我也正要给你商量这件事呢,就像是你所说的,这种方式迟早会被淘汰!” 不知不觉之间,苏灿最近给家里的许多建议,都在发挥他后世的那些超前的眼光,以至于“迟早会被淘汰”这句话,都几乎成为他的口头禅了,曾珂这个时候补上一句,也带着捉促的意味,心里却是对自己这个儿子的话深信不疑。 父亲苏理成拿着茶杯走入,然后开饭,看到父亲深锁的眉头,母亲就问道,“还没有解决吗?上面的事情怎么说?” “我把在临南,空港两个项目的资料交给副处长毛南了,他答应会审报到集团总公司的调查组上,我看赵成荣他再横,也横不了多久!我当初就给他提出过这两个项目的问题,他和沈会计在这两个项目上绝对有猫腻,要不然现在沈会计退休了,由他亲批,反倒退休工资比我们正工资还高,上次据说沈会计还和他吵了一架,口气里还有威胁的味道,我看赵成荣也没敢把他怎么样,这些事情,哪个都知道,他赵成荣想禁止,又怎么可能禁止得了!现在出问题了,就要他拿出好看来!” 曾珂却皱了皱眉,“要是毛南不把你的资料上报调查组或者工程集团总公司里有他赵成荣的人扳不倒他,怎么办?” 苏理成却仿佛惊醒了一样,毛南是副处长,可是若和赵成荣在一条船上,把他苏理成的汇报资料压一压,让赵成荣度过难关,那么接下来遭殃的将极有可能是他。 其实走上这一步,也不是父亲苏理成愿意的,赵成荣原本只是资料科的一个主任,和父亲这个行政科平起平座,后来就靠着一张会说话的嘴巴,比父亲先上位,爬到省建工集团夏海工程四处处长的这个位置,混了个副处级干部,就开始膨胀起来了,对父亲这个他曾经的竞争对手,也一再打压。 而赵成荣为人第一眼给人感觉是干练,精明,他家里面,皮沙发上打着补丁,质朴干净,会生出书香门第的印象。 事实上后世父亲工作的建筑工程四处,就是败在他的手中,从建筑款中进行克扣,账目上弄虚作假,工程项目上面消极应对,后面才陆续暴露出来,苏灿本就对这些没兴趣,后世也是从父母陆陆续续的交流中才了解这些大概。 却没有想到这些苏灿后世听到的小渠道消息,在现在却成为了很重要的依据。 因为这一次的对峙,父亲心里的怨气爆发出来,开始用搜集到的资料对赵成荣进行攻击,而苏灿明白赵成荣是绝对有问题的,只要父亲追击下去,他必定会暴露,任谁也捂不住。 重生过后,苏灿的心思更为成熟深远,他甚至于开始想到,赵成荣的倒下,只是时间的问题,关键是,他倒下之后,接下来的人事调整,会有什么惠泽? 看着面前忿忿难平,还在建筑公司内部斗争下举步维艰,随波逐流的父亲,苏灿心下微微一动,人生总是需要作出点改变的。 不过这件事要把握到尺度,苏灿对苏理成绽放笑容,“老爸,你做的很对!我越来越崇拜你了!” “这小子!”现在露出的微笑,也许才是苏理成最近在强压下唯一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觉得单纯一味的退避,总会一事无成,就像你之前给我所说的,退一步不能海阔天空,我们可以多退几步,用来换取海阔天空。但是我们后临悬崖,前有猛虎紧逼,而这天始终阴沉,让人喘不过气,那么也要有打破这种阴霾的手段,要这天,再遮不住我们的眼。要让这些认为我们只是羔羊的人,看到沉默羔羊锋利的牙齿!” 一家人愣住,母亲啐道,“这孩子,有文化了,说得还挺在理的!”虽然嘴里不屑,可是心里面确是极为自豪的。 苏理成胸腹中一口憋闷的气,似乎被苏灿这席话说得心潮澎湃,听到儿子刚才的那句“崇拜”,那种对父亲敬仰的眼神,军营时代那种热血方刚的感觉,仿佛又重新回来。思路竟然清晰起来,亦充满了这么低头十年从未有过的自信。 伸出手摸摸苏灿的脑袋,重重的点头,“放心吧,儿子,大不了,我也下岗,给你妈打工帮忙!” 不怕输,本身就意味已经迈出了一只脚,跨过胜利的那道门槛。 公司上很快流传出一个说法,就是在上级部门调查赵成荣的时候,副处长毛南多次主动和检查组走得很近,更据说他手中握着赵成荣的把柄,就待对赵成荣引颈一刀,作出最后一击的时刻。 毛南回家,在这个深夜扭亮了桌子上的灯,看着来自苏理成那两个牛皮纸装着的厚厚卷宗资料,想起今天在公司走廊上赵成荣和自己对面而过那带着几分阴冷的目光。 那原本想要捂一手,不敢逾越的野心,却被赵成荣的那抹眼神给引燃了。 灯光之下,毛南探出手,握紧了那两份卷宗。 ======== 第三个弟子级人物出现了,“一生未醉”兄弟一举拔得头筹,开始强大起来了~ 另,票票再多来点吧,奥堡拜谢了!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三十七章 转学事件 “来,苏灿,这位是佟叔叔,这位是小罗叔叔” 苏灿回到家里,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穿着一件外罩马甲,国字脸,很有几分气度。旁边小单人沙发上另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气质斯文,手持着一支钢笔,正摊开手中的黑皮抄写本,写着些什么。 父母都在,看到苏灿开门回家,父亲就坐在五十来岁男子的旁边,对苏灿说道,看得出在这两个人面前,父母都显得有些拘谨。 “佟叔叔好,”苏灿对年龄稍大的男子点头,然后才对记录文书模样的男子回复,“罗叔叔好。” 坐在沙发上的佟健军笑着打招呼,细下倒是打量着这个进门的小家伙,这小子虽然身体单薄,然而却双目聚神,目光熠熠。虽说人不可以外貌取人,不过向来佟建军眼中初次所见能让他有这翻感觉的,还只有上头集团的那个传奇般的老爷子。 “这是我儿子苏灿。”苏理成接口说道。 佟建军点点头,“这孩子看上去很有灵气的,不错啊,是个小帅哥!” 苏理成就有些骄傲,“是啊,我们大人这么努力奔波操劳,还不是就为了娃娃,好在我这个儿喃,还是比较争气,没让我多操心。” 佟建军又询问了苏灿在哪里读书,听到是市一中,赞许的点点头,“夏海市一中不错啊,国家级重点中学,省上都很有名气!好好读书,我看你以后一定能够出人头地。” 苏灿由此推断出面前的这个佟叔叔两人不是夏海的本地人,而最近联想到沸沸扬扬的公司内部矛盾事件,苏灿已经大致明白了两人的身份和来意。 一番客套过后,佟建军用面前的热茶捂了捂手,说道,“别紧张,我这个调研员就是例行走访一下,进行详细调查,据说那份项目的详细资料报告,是你所作的?”虽然对苏灿毫不避讳的和他们一起待在客厅,苏理成也不让小孩子回避而有所疑惑,不过佟建军还是进入正题。 父亲苏理成的心跳了一下,心忖终于来了,不过提醒自己要镇静,点点头,“我曾经做过那两个工程的整改报告,也出示过质量研究报告,交给你们的资料,也有当初我报告的副本,整个资料报告是求是的。” 佟建军仔细的看着父亲那对目光,半晌叹了一口气,“赵成荣是一个好同志,但是并不代表着一个好同志不会出现犯错误的时候,不会被各种事物蒙蔽,而出现晕头的现象,我们要提高员工的警觉,更要提高领导干部的素质,集团内是一个大家庭,一个大家庭就代表着开放,民主。如果有人出现了问题,其他家庭成员就要提出来,要敢于指出这种错误,对犯错者进行批评,教育小苏,你做的好啊。” 在安了父母的心过后,佟建军而后又对报告内的一些问题进行核实,父亲都一一解答,基本上赵成荣的落马,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苏灿明白佟建军一行人必定还是要去各方走访的,了解更多问题,是以即便他专访了苏灿一家,也不会受到赵成荣所诟病怀疑,而现在的赵成荣,估计只能够祈祷调查组赶快离开夏海市的一天吧。 只可惜历史和时光已经逆转,换作后世,赵成荣或许能够逃过此劫,不过现在,确是不可能了。 佟建军也在暗中留意这个苏理成,资料里说得详细,部队转业回来就呆在建筑公司,兢兢业业,平时为人低调,业务能力不错,而他打上去的那几份报告,经过佟建军调查组的商议过后,都普遍觉得这份资料的水准很高,就算是换到总公司上去,若非专业的工程师协作,也不可能拿捏出工程项目这么多不足和提出其中的建设性意见。 告辞的时候佟建军和苏理成握手,叹了一口气,原本还认为夏海市的工程四处不过尔尔,不过现在看来,其中还真有卧虎藏龙之人。 父母自然是欣喜的,递给毛南的那份资料报告,毛南还是秉着公事公办的原则,上递给了集团调查组研究,而赵成荣这么多年想要捂着的那些小辫子,最终也将会暴露,他的落马,只是时间的问题。 同时父母也可能想到,毛南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当工程四处的处长遭到违纪查处之后,能够获得最大利益的,恐怕也就是毛南这个副处长本人了。 大榕建筑工程集团转制前是国资局级单位,如今是西南部很有竞争力的企业,下属的工程四处虽然是濒临饿死的骆驼,在夏海市,亦是一个争夺激烈的香饽饽。 ··· 新一周上学,肖云云出现在教室门口,不用说亦有人笑谑的冲入教室内,扯着嗓子喊道,“苏灿,美女有找!” 陈灵珊这一刻刚好从门口进来,和肖云云对视一眼,两女从上到下的相互打量,都一笑,然后越过,却没有说话。 要知道两人从前就是很好的朋友,然而现在这种陌生感都来得这么心照不宣和极为默契,真是人生复杂的一面。 苏灿来到阳台上,肖云云今天穿得很有几分轻巧可人,吸引了阳台不少享受秋日阳光的男生目光。 “我爸调任临川县规划局局长,家里很空洞呢。” 苏灿愣了愣,肖飞调任地方县做局长,那可是握有实权了,比在市里局部做一个小主任更为风光,临川县的建设问题一直是困扰大舅曾全明的难题,地方上有许多落后的少数民族屯落,对这些屯落进行改进建设,可是一项关系深远的巨大难题,亦是夏海市附属县中关乎脱贫,修路问题落实最严峻的一个地区。 肖飞被委以重任,这样看来,大舅曾全明和肖飞之间的芥蒂全消,而肖飞,也正式成为了曾全明手上的一员干将。 估计肖云云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也或多或少有几分家庭的授意。 苏灿觉得有时候在机关大院的孩子,也挺可怜的。 “这一切,都要谢谢你。”肖云云望着苏灿,突然觉得苏灿那一恍惚之间,仿佛距离她很远。 “我可起不了什么作用,这都是你爸和我大舅通力合作的结果,你爸走了,不常在家,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我经常去我大舅家玩的。”苏灿笑了笑,其实以肖云云的家庭,要想找人帮忙还不容易,只是肖飞调任地县,肖云云才在高一,自己当然要缓解一下她内心的这种落差,努力让她感觉亲和一些。 “不用了”肖云云的神色黯然了那么一下,然后随即抬头笑了起来,“可能我要转学了。” “转学?”苏灿怀疑自己听错。 “嗯,”肖云云点头,“爸爸觉得我该独立了,夏海一中虽然好,不过他更想我走得远一点,他想我去榕城,就读国家重点二十七中学。” “你妈妈也同意吗?”苏灿手扶着栏杆。 “妈妈觉得我迟早会独立,不如现在就趁着这个机会独立起来,照顾自己,好好生活,不过这件事情还说不定呢,也许我也不会离开呢” 肖云云呆呆的看着苏灿。 “大城市好啊大城市有更大的眼界,更宽的空间,更广阔的世面”苏灿看向教学楼直伫所对,从天幕亮云柱状射下来的阳光。 “那是在夏海这个小城市也许一辈子也见识不到的精彩。” 看到苏灿的这番不哀不伤的笑容,肖云云心头一痛,像是回忆起了童年,在机关大院,围绕着这个男孩,仰慕的童年。 上课铃打响。 肖云云挥挥手,“我下去啦,再见。” 这个秋日,这片云彩,这些阳光,这个微笑着,唇线划出的笑容有点难过的女孩。 这就是改变了别人命运的感觉,返身走回的苏灿,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 也许离散重聚,是为了有一天,鸟儿丰满粗壮的翅膀,更加的强大。 ===== 奥堡拜谢各位兄弟的打赏推荐支持!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三十八章 进一步,牵手事件 和唐妩走在放学的街口,杜婷对唐妩招了招手,再意味深长的看了苏灿一眼,笑了笑,“你们同路,我可不同路,先走啦,拜,唐妩你的笔记我明天再还给你罗!” 杜婷是班上挺聪慧的一个女生,对人不错,为人随和,大概因为被陈灵珊和唐妩压了风头,否则她放哪个班级,也都是很引人注目的。 而杜婷也是唐妩结识到的第一个朋友,相比起其他女生抱团甚至于就连喜恶都一致的圈子,杜婷是那种和其他人关系处得很好,而又不会被别人感染的类型,且她聪明的知道有什么人是自己可以一辈子结交的朋友,而又有什么人是可以一笑置之,只是表面上友好保持距离就行。 所以对于唐妩来说,或许在其他女生的眼中都对她带有戒心,但是杜婷却不然,她明白唐妩的潜力,还有她冰冷内心里的细腻。 杜婷算是较为成熟理智的那种女孩,苏灿看在眼里,知道也只有杜婷这样的女生,或许未来才能成为唐妩有数的一些真心朋友之一。 杜婷在的时候,三人一行还有说有笑,比较和洽。 而杜婷一走,顿时就显得冷场许多。 人和人之间是不是总会有人生轨迹的区别?单纯是在高中,而且自己带着重生的心境,都能够有一种无从去猜测唐妩内心的感觉,可想而知若是放在十年之后,他和唐妩之间会有着什么样的差距。 后世的自己,原本是根本没机会和唐妩走在同一个人生舞台之上的,就算是在这市一中的很多人,大部分人都因为优异的成绩,毕业后去了五湖四海,成为了各方面的中高层精英,而自己的后世,却还要为了明天和生计进行奔波,现在重生之后,这种被填补的遗憾和全新的希望,那是从前无与伦比的。 尽管现在苏灿还不能做到什么,可是这个有点单纯的小城市,就已经带来了足够的希望。 “听说你最近在练球?”走在上坡的路上,于纵横交错的电线下等待着颤巍巍到来的公车,被夕阳晕红了脸的唐妩笑了笑。 最近茂小时等人空了就约好苏灿去球场练球,其间也不枉吹嘘了一翻林珞然的表现,自然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却没想到唐妩那对什么都不关注,倒有些脱俗的性格,会注意到自己的这些“俗事”。 “是啊,我从来没练过,要是说出去高中毕业了就连篮球都不会,大概很多人会觉得我白读了一场高中吧。”苏灿笑了笑,心想这也是高中时代的一个遗憾,自己也希望尽力去弥补,不计成果。 “不会篮球也没什么的,至少我就不喜欢看别人打篮球。”唐妩顿了顿,然后说,“我想如果毕业后还要后悔当初成绩的问题而不能完成自己的理想,那才是真正的遗憾。” 苏灿愣了愣,唐妩不喜欢看别人打篮球?那么在岳子江和茂小时两人强强对抗的时候,驻足而立的人群中分明就有唐妩的身影,且看她的样子,还真不是不喜欢看篮球的。 球赛大概是高中时期最让人充满集体荣誉感和热血的运动,所以即便唐妩性格中有淑静的一面,不过喜欢看男孩子的挥汗如雨,这应该是女生的天性。 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班里的流言吧,认为自己要和岳子江争一口气,所以非得去学篮球,想要在这方面不输于他。 而唐妩大概明白自己如果把心思全放在篮球上面,对成绩的影响将是重大的,所以才会对自己表态。 这个女孩子的心思,让人触动,苏灿心情宽慰的点头,“放心吧,我偶尔打打球,只是为了休闲锻炼一下会注意分寸的。” 两人要一起放学步行的时候,都是过了放学的人流高峰期,所以这个时候行人疏落,一阵刺耳的嗡鸣,反倒打乱了这条街区的临近,岳子江的蓝白条雅马哈机车从街道那头直驰而至,在两人面前停下,对两人笑了笑,“哦,你们一起等车啊,那我先走了。”一副很熟络的姿态。 唐妩对他点点头,岳子江就像是一点也没因为唐妩和苏灿走得近而输了一头的模样,反倒很潇洒的发动引擎,机车又急速的朝着街道远处拉去,穿梭,让一些公车内又掀起番舆论的风潮。 听到岳子江离开发动引擎的那阵嗡鸣,很明显是扭死了油门,像是要发泄出一些什么一样,亦有可能是一种自信的宣泄,毕竟苏灿不是心理学家,只能凭借后世的经验来判断,不能深层次的推测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只有一点可以确定,岳子江的心里远没有他外表之下的样平静。 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唐妩,想来岳子江是很多次邀约过唐妩了,不过至今好像也没什么进展,想来自己究竟是对还是错呢,若不是因为他的介入,恐怕现在站在唐妩身边的,就不是自己,而是岳子江了吧? 被推向了命运的浪端,苏灿心里反倒生出了一丝畏缩,他明白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很多人未来的命运,他们的快乐悲伤,让他有点不敢担当。 有位作家的母亲说人生可以错过很多事,可是不要错过回家的最后一班车,还有一份无从追悔的爱情。 安静的等待着三路车的到来,和唐妩间淡淡的沉默,看着眼前这十年前的城市,很多街区老态龙钟,然而却在薄暮下透出深刻的希望。 映现在苏灿的瞳孔之中,他的手伸出去,无意识的握住了旁边唐妩粉嫩的手。 唐妩的手微凉,柔若无骨。 皮肤接触之间,她微微的缩了缩,却没有抽出。 脸似乎被映得更红了,唐妩没有转过头看苏灿,这一切很短,这一切又很长,有种触电般的感觉,在这个熟悉的小城市街区上,阵阵麻痹自己的脑干。 三路车摇摇晃晃颤巍巍的到来,然后在两人面前“嘎啦”一声打开了车门。 说了声“车来了”,唐妩转头对苏灿一笑,反握,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掌,然后松手上车。 载着唐妩的车转过这个街区看不见之后,苏灿才将手放在鼻间轻嗅,这个动作看上去有点变态,可是掩饰不住和唐妩过的手中带着淡淡兰花般的清香。 旋而苏灿又摇摇头笑了笑,这可是一件壮举,若是刚才一幕被人看到,恐怕明天高一甚至于高二整个年级都会爆炸。 苏灿却不知道不远处的一个巷道口,已经有人为之震动。 萧日华愣愣的看着远处的那个男子,如果说传言总让人有几分怀疑,那么刚才他亲眼所见的一幕,是不是一场幻觉呢? 唐妩是有望成为年级顶尖的尖子生,这样的尖子生未来不是去清华北大,就是国内殿堂级高校,每一个都是学校的宝贵资源,更是他教育资历上光辉的一笔。 这样的学生,是要用心呵护让她腾飞成长的。 然而这一刻,萧日华感觉到自己年末的绩效评定,那所谓的光辉资历和很多寄托的希望,仿佛都面临岌岌可危濒临垮台的边缘。 这几乎让他就认定了教育处田丰给了他一个卑劣的绊子,让苏灿这样的地雷,进入了他的班级。 直接导致了第二天一早,萧日华在教务处召开的高一年级年级组会上和田丰大动肝火,虽然达不到两人脾火对骂的地步,但是在场与会的班主任都感觉到火ya味十足。 就连田丰心情不佳草草结束了这个会议,出门的时候还对旁系大动肝火,“这个萧日华,在搞什么!拆我的台吗!?” 第二节下课的时候萧日华码着脸出现在教室门口,已经开始熟悉他脾气的全班都有些沉凝,气氛压抑。 “苏灿你不用去课间操了,跟我来一趟,其他人快去集合。” 全班带着一丝莫名惶恐的感觉离开,期间都不明所以的看着苏灿,唐妩蹙了眉,张锡几个子弟明显对苏灿的态度大变,路过他旁边还不忘关切的插一句,“怎么了?” 苏灿和背着手的萧日华对视一眼,看到对方冷冷的目光,他心里大致的有了一点底数。 ===== 感谢对奥堡的鼎力扶持!我说过了,我们是渺小的一群,也许还不被人重视,但是总有一天会枝丫茂盛,大树参天。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三十九章 对抗事件 因为是第二节课间操时间,所以教师办公室几乎没人在坐,萧日华本来也要作为班主任到操场去监督整个班级课间操情况的,只是现在因为苏灿而留了下来。 不待跟随者他站定的苏灿有所缓和,萧日华觉得这空荡荡的教师办公室刚好可以营造出他所想要的压迫力,也不坐下,就站在门口,盯紧苏灿,半晌之后,才一字一句压低了语气说,“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让我大吃了一惊” 苏灿看着萧日华的表现,就明白他是在施展心理战术,这估计是每一个教师都懂得的一些技巧,特别是市一中的教师,每年也都还有心理课的深造辅导,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何将这一切用在管治学生的身上。 如果换教室里任何一个学生,萧日华这种心理暗示早已经起到了效果,保证现在是极为心虚,更会在萧日华的引导下步步跌进陷阱,反之苏灿则完全的看清楚了萧日华的心态和想法,淡淡的回应,“对不起,萧老师,我实在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萧日华冷冷低笑,“你自己做过什么还不清楚哇?看来你还需要仔细的想一下。” 苏灿装作思考的想了想,然后眼睛明澈的盯向萧日华,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 苏灿的眼睛很亮,且他毫无半分愧色,要知道萧日华十多年的教龄,什么样头疼的学生没有遇到过,甚至于有些中途辍学,在社会上混迹的学生偶尔遇到他,也会尊敬的叫一声“萧老师!”,可知他们对他是敬畏和尊重的,他最擅长的就是抓住学生心理中的负罪感。 不过现在的苏灿一副丝毫不用拷问内心的神态表情,反倒让萧日华自身心虚怀疑起来,莫不是他和唐妩之间真的没什么,不,他们的牵手,他清楚的明白他不是老花!这个苏灿,很是一个老油条,田丰将他丢给自己,他就要想办法,把他赶出学校,最不济,赶出自己的班级! 萧日华立刻语重心长委婉起来,“你们现在还这么小。就开始考虑这些,心态极不成熟,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使命是什么,成绩就是你们全部的希望,而你这样做,只会让你们两个人成绩掉得更厉害,你半期的成绩应该要下来了吧,你自认为自己考得很好吗?” 苏灿笑道,“萧老师,我的成绩或许不会向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可是我也知道自己不会差得离谱通过你刚才说的,我大概知道你是指什么了,现阶段,我的确全部的使命就是学习,没有想过其他。” 萧日华火起,他的确没想过苏灿可以这么棘手,顺手就将旁边桌子上的一叠半期语文试卷给摞了出来,他负责语文的改卷,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整体的成绩,可是语文方面就足够他发挥了,然后从中翻找,看上去是准备和苏灿死磕了。 将标识有苏灿名字的试卷抽出来,抛到苏灿面前,冷笑道,“你看看,你觉得你考得很好!?” 苏灿捡起掉地上的试卷,拍干净上面的灰尘,然后摊开,看了一眼,翻到最后一页,折叠过来,递给萧日华,“我觉得,也不算太差吧。” 萧日华抢过,半期因为是年级交叉分开改卷,所以他亦是今天才拿到他们班的半期语文试题,刚刚才大致的浏览了一下,对于苏灿这类他印象中的差生,自然不是在他选择浏览的名单。 所以他拿过苏灿的试卷,看到上面“选择”,“字句翻译补充运用”,“阅读理解”,“作文”四个大类总分为128分的时候,他的瞳孔都不由自主的睁大了一下。 萧日华出奇的“哦”了一声,将试卷又放回桌子上,128分的水平,在班上亦在他印象中的二十名学生之前,而最主要的扣分还是在作文上面,如果除去作文,恐怕苏灿基础题目的丢分,还在一个很小的范围。 匝了匝嘴,毕竟自己的话还是要圆的,萧日华看了苏灿一眼,“这个成绩你就觉得应该沾沾自喜了?” “我说过了,这也不算太差。” 萧日华一下子心头有点堵,毕竟他是以差生的姿态来看苏灿,他现在的语文考卷,和差生的确沾不了边,放从前,说不定他还要感叹发现一匹黑马。可若硬要说苏灿考得差,岂不是把他放在尖子生一列的类型之上了,这和他之前的话语又相互矛盾,没想到把自己给陷了进去。 “你昨天怎么可以和唐妩手牵手走在一起,我看,这是事实吧。”觉得自己这幅严厉的面子快要挂不住的萧日华,终于丢出了杀手锏。 “原来是这件事。”苏灿轻轻的笑了笑,“平时我都会找唐妩补习,我们从以前就是很好的朋友,现在也不例外,昨天她只是为了鼓励我,捏了捏我的手而已,我们一向都是这样相互鼓励的,没想到让萧老师你误会了,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苏灿说这句话的时候依然目光清澈,毫无避讳,那副姿态,还真让人感觉到他和唐妩之间是纯洁的同学关系,让萧日华都不由得动摇。 萧日华怔住,不甘心的盯死苏灿,却发现除了他明亮的目光,他始终看不到任何东西,心里面竟然生出一种首次无法收服一个人的挫败感,点点头,“注意就好。” “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萧老师,我就先走了。”看到萧日华的攻势已经瓦解,苏灿才出手重新掌控主动。 萧日华在自己桌子上坐下去,颓然的点点头,看到苏灿走到门口,心里面又反映出今天一早他怒不可遏和田丰对抗的事实,如果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岂不是他和田丰的交恶,完全就没了意义,心头不甘心的驱使下,他补充说道,“你说你最近都在和唐妩补习,那么这次半期,我要看看你的成绩究竟怎么样,如果不行,你是要拿话来说的!” 这等同于摞狠话了,本不应该从萧日华的口中说出,只不过他此刻心中怒极,又因为苏灿只是一个高中生,对于一个田丰带进他门的学生,他要怎么对待,自然是他的自由和方式,也是一种对田丰的变相示威。 苏灿在门口顿了顿,尽纳了这番狠话,只是点点头,“哦。” 留下一个更加呕然的萧日华,最伤身的生气不是暴跳如雷,不是提刀就上不疯魔不成活。 而是有一股淡闲气,始终憋在肺里面,吐不出来。 ··· 中午放学,疏疏落落掌握了大部分内容的薛易阳捅了捅苏灿胳膊,“你可真牛啊!年级组办公室就对着三班的教室,三班马钰几个人二节课间操都没去上,都听到你和萧日华在门口的对话了,既避免了冲突,又让萧日华没法借题发挥,苏灿你什么时候让我变得这么看不懂了?” 苏灿回想起第三节,第四节课有些人私下里对他的窃窃私语,现在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心里面却没有薛易阳这么的兴奋和任何的喜悦。 如果传闻不错,萧日华一直都阴沉着脸,那么他是憋着等半期的成绩下来再准备收拾自己的,无论如何,和自己的班主任交恶,这对苏灿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重生过后,不应该有这种类似的对抗,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是逼不得已,不过要缓和和萧日华的关系,才是他这种对抗过后的真正目的,否则,他这种行为只能是愚蠢的。 这幅棋还没有走完,他还要更加的小心翼翼,而现在,就只能看他半期成绩的结果来定了。 ========= 今天三更,呼唤一下票票,恭喜“奥尔良烤鸡”兄弟晋升弟子,嗯,这个名字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四十章 搭档 苏灿觉得自己更像是《LOVELY_BONES》的苏珊娜,如同冷水性溯河洄游的大马哈鱼,短暂的来,却无从短暂的去。 所幸的是他并不是以灵魂的形式来观察和注解这个世界,而是可以深刻影响到周围人的重生,未来他所担忧的,还没有发生,现在他所遗憾的,还可以用自己的手亲自去弥补。 有时候苏灿会怀疑时间的线条,如果线性世界真的存在,那么后世的自己,是不是早已经死去,灵魂却在这里展开全新的开端。 天堂也许并不在人死之后,而现在这种状态,就是天堂。 一九九八年,九月二号。瑞士航空111号班机在加拿大哈利法克斯外海坠毁,229人罹难。 九月八号。澳门发生连环爆炸案,造成五名警员及数名记者受伤。 这些都是后来苏灿在新闻报刊中得知,可以和后世相对,但是他却没法改变的事件。 九月十五日。中国杭州发生“四校合并事件”,原浙江大学、杭州大学、浙江农业大学、浙江医科大学合并组建新的浙江大学,浙大从此由工科大学转变为综合性大学,学科门类齐全,拥有除军事指挥类之外的所有专业。 苏灿知道合并后,浙大的名次在中国内地的大学排名迅速上升。很快就会长期位列第三,仅次于北大、清华。风光无限。 这些都是必然发生,又与他无关的事件。 十一月,立冬。 苏灿重生的五个月后,夏海市第一中学第一学期半期测试成绩公布。 走廊的年级各班都在窸窣的讨论着本次半期的成绩单,大众交流的话题也大致在这里,萧日华走入高一年级组五班,宣布成绩的日子,也是新学期开端以来的第一战。战果即将揭晓。 有人说高中就是一场分水岭,将不同的人命运摆在了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在应试教育为前提的九八年,在教室里那一双双眼睛里还是充斥一片茫然,以成绩决定境遇的这个时代,很多人都在期盼着看到那一纸书写的未来。 “张大涛,570分。”,“郭丹,478分。等等,这张纸条也带下去,慌什么!”,“李璐梅,604分。” 萧日华每念到一个名字,就会上去一个人接过成绩单,李璐梅拿下自己的成绩,班级排名第25,这次期中6科总分750,本来刚听到自己604的成绩还欣喜一阵,谁知道看到属于自己那张小条子上的班级排名才二十五,她原本想要挺进前二十的心情不免还是有些小低落。 走下来的时候李璐梅环顾了全班一眼,看来这个班里实力都有些小强啊!只是不知道能排在自己前面的究竟是什么人物。 690分的唐妩无疑再次引发全班的哄动,这个成绩不说是全班,只怕整个年级组,都是数一数二的,唐妩的优秀无容置疑,就算是萧日华,也掩饰不住他的惊喜,对唐妩的欢喜溢于言表。 “看到了吧,这就是差距!”薛易阳拿下自己的成绩单,再和被念道的唐妩一对比,545分和690分的碰撞,直接把薛易阳压制得毫无脾气,对苏灿的语气中也不免有一种自我嘲讽的味道,还有一分警惕。 说到底,他亦是在为苏灿提个醒,最近苏灿和唐妩之间的事情大有越演越烈之势,薛易阳觉得再不济,苏灿也都是和他同一个水平和起跑线的人物,他们相处于同一个位面,对于唐妩这种只存在于第四维的女孩,远观可以,如果想要介入别人的生活,那么可以预见到三年后的高考,唐妩会腾飞,他苏灿会和他们一起,立刻被甩来无影,进入这平凡的世界庸碌着。 “苏灿,645。”萧日华没有表情,将苏灿的成绩单放在桌子边缘,四根手指压住,然后才有些走神的放手,他当然会走神,这份成绩单,直接导致了昨天晚上他的半失眠,将近天明才实在倦不住眯了一会,不知筒子楼的哪家退休教师的鸡叫了又才惊醒。 一阵低低的哗然,就像是掠空的战斗机,从教室上方流苏过去。 很窸窣,亦维持着一份低调,不轰动,也没有惊落大牙的夸张。也很符合现今众人的心境。 薛易阳看到苏灿从他旁边站起来,径直走到了讲台上面,拿起那份成绩单,一扯,却扯不动,皱了皱眉,“萧老师?” “哦!”回过神来的萧日华松开压紧成绩单的大拇指,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的看了苏灿一眼,没有说话,一切就像是理所当然的平静,念了下一个人的名字。 因为一丝嫉妒三分羡慕破天荒和唐妩熟络起来的陈灵珊尖尖的耳朵竖了一下,瞥下唐妩的成绩报告单,头转向讲台,红红的嘴唇隙开了一条缝。 唐妩的眼神里只有愕然,看着苏灿,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些什么,不过心里面对苏灿实力的想象与现实中形成的反差是不容置疑的。 李璐梅一时间就连接下来茂小时的成绩都忘了听,只是看着自己604分,班级排名25的成绩,她有些恍惚,604分排名全班25,645分能够排在哪个档次? 是不是那些十大猛人之一? ··· “全班前十!?”老妈曾珂的惊喜无容置疑,原本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忙着生意,和各方面企事业单位打交道,心里面就挂念着苏灿的成绩,再看到现在苏灿的成绩能够在市一中也毫不下落,心里面的宽慰自不用说了。 “说起来最近爸妈也太忙了,最近没给你买过什么,你想要什么,儿子,尽管说!” 苏灿现阶段哪里又有什么普通学生的需求了,不待他摇头拒绝,曾珂就灵光一闪,“吃的?穿的?走,你陪老妈逛趟街,你不是老早就念叨没鞋子穿了吗,这孩子,最近几个月也不见你说,还真忘了,今天我们就去!商业街里有几家订做衣服的不错,顺便你老妈也去订做一件。” 和兴高采烈的母亲出了门,苏灿知道自己老妈逛街的心性也出来了,最近她着实忙碌在生意上面,倒是忘却了冬天到来的添衣,上次苏灿拖着父母去购买的时装,那毕竟是很正式的礼服,在那种商务宴会场合母亲传上去绝对光鲜,然而平时却不太适合。 后世的自己没能为父母做到什么,即便为他们买一些时尚的衣物,父母也不适合了,因为他们最宝贵的年华,也都在自己恨不得匆匆而过的成长中,匆匆而过的逝去了,现在的苏灿同样没法为老爸老妈做到什么,陪着老妈逛街,看到她高兴的样子,是他仅能做到的事情。 试衣镜前,曾珂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呢子外衣,不断翻转,对苏灿嘻嘻一笑,“怎么样,适合我不?” 苏灿竖起大拇指,“妈,我知道像我爸那么玉树临风的人,是怎么看上你的了!” 曾珂就啐道,“鬼娃娃,跟你爸一个德行!” 旁边的服务员连连称赞,“大姐,还别说,这件衣服很突出你的气质,真是不错!这是你家儿子吧,也是个小帅哥噢!” 服务员二十临近三十来岁,每天接待惯了那些要求多多的中老年人众,陡一见到这对母子,眼前就是一亮。 “好了,这件衣服和围巾,都帮我包一下吧,八折真就不能再打了?” 和服务员好一阵对价格的细说过后,曾珂呵呵笑着揉着苏灿的头发,“还小帅哥,不好好读书你啥都没有!走,去给你看看衣服和鞋子。” ··· 这个年代里,在一些国有的百货店里还未曾有的阿迪,耐克,恩宝等国际一二线运动品牌,秋天在夏海市新开的浪牌体育已经推出了这些品牌的专卖店,“浪牌体育”也正式成为夏海市首屈一指的体育用品和休闲运动卖场。 而内部高昂的价格,吸引到的自然只有一些市一中家境优异的学生,对他们来说,就是从前必须要跑省会蓉城去买的东西,现在只需要在这里就可以买到了。 当然,这些运动品牌在九八年的夏海市对于普通家庭的学生来说还是天价,当时哪个学生能够穿着阿迪的鞋子踢球,就显得十分牛叉了,因为别人恐怕连爱惜都来不及。 “哎,那双鞋子好看是好看,我可买不起,不过呢我妈说贵是贵了点,不过如果我期末考得好,她答应今年过年给我买,还是那时候来拿吧。” 陈灵珊和高帆坐在浪牌体育的耐克横条凳子上面,说这番话的时候高帆不免有些得意,他看中的一双耐克慢跑鞋,六百块的价格,若是穿着走在学校,别提多拉风了,给身边的陈灵珊说,也不忘有点显摆的味道在里面。 陈灵珊却有些不乐意了,高帆这个周末拖着她出来,结果跑了整个卖场,他只顾着说,也不买,那些服务员用陈灵珊从未见过的眼神盯着他们两人看,陈灵珊心里面多少有点不自在。再说了,她半期的成绩下来,只考了全班二十三名,虽然成绩不低,也符合她的水平,可是无论如何,她一想到成绩放出后唐妩看着苏灿那种异样的目光,她的心里就始终不舒服。 这个之后前门突然传来店员整齐的声音,“欢迎光临,请随便看!”而后一对很抢眼的母子走入。 “苏灿!”看明白来人之后,陈灵珊愕然出声。 曾珂穿着刚买的大衣,她的气度给人的感觉不是雍容,而是一种自信的女强人之感,而苏灿最近因为练球微黑的皮肤,干爽的头发,一身简单的装束,母子前后走在一起,的确有感染空气的气度。 高帆愣了愣,对苏灿点点头,当初苏灿爆发和王浩然一伙人对峙的场面历历在目,他心里面还是对他有几分尊重的,现在装作老成的点头,换来苏灿善意的一笑,“你好。” “买衣服吗?”陈灵珊突然发现自己和高帆坐在一处,不太自在,有些扭捏,心里面想着他该不会误会了些什么吧? 却从苏灿那对眸子中看不到任何异样,和两人例行打了招呼过后,苏灿开始旁观专卖店的运动物品,倒是母亲曾珂认出了陈灵珊,亲热的笑着,“呵呵,陈家女儿,哎呀,我是曾阿姨,你爸还好吗,以前在公司的时候还多亏你爸照顾呢” 高帆就顿了,心忖原来这就是传说中苏灿那个在陈灵珊家打工的母亲,但是现在看起来,哪里有他所想像的那股普通工人模样,那气质和韵味,简直比在政府部门身居高位自己的母亲气度上都足了许多。 陈灵珊也险些认不出曾珂,心里面竟然有几分羞涩和畏惧,“曾,曾阿姨,你好。” “陈家女儿还是那么可爱”曾珂想要伸出手摸摸陈灵珊的头,伸出去一半,却又顿住,想起从前在贸易公司的日子,人家宝贝女儿身娇肉贵,自己当初连近身夸奖一句都不行,现在这样,似乎不太合适。 曾珂就尴尬的收回手,咳嗽了一声,敦促旁边选物的苏灿,“苏灿,选好没有,真是的,像个女孩一样,慢吞吞的。” 苏灿穿着鞋子,在镜子前踏了踏,“好吧,就这双了。” “这双鞋六百五十块,我们商场在搞活动,满六百送两双运动棉袜,女士确定吗?” 曾珂点点头,从钱包里抽出七张蓝绿钞票,今天本是准备了三千块钱来买的,她平时节俭惯了,即便现在店铺入了定点采购,每个月赚得钱是做普通职工的她从前几乎不可能想象的,不过曾珂也始终保持着质朴的作风,若不是为了苏灿期中的成绩,她也不会这样大加犒劳。 “我们走啦。”离开的时候苏灿对陈灵珊摆了摆手,曾珂也不忘笑道,“灵珊,你和苏灿是同学吧,以后欢迎你常来玩啊,呵呵,虽然可能你不太愿意呢” 苏灿叹了口气,心忖现在看到陈灵珊,老妈就想起从前做普通职工的样子,卑微感和不自信或多或少就流露了出来,她其实心里面还是挺怀念以前的岁月的。 不过没有突破,就不会有进步。走出了体育场之后,老妈像是想到了从前的很多事,有些惋惜,不过腰板不由自主的就挺直了起来。 苏灿母子离开之后,高帆才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说苏灿他妈从你爸公司下岗过后干什么了,真的下海淘到金了吗?” 陈灵珊摇了摇头,只是想到刚才曾珂伸出手想要摸自己头半途而断的动作,心里面掠过一点失落。 ============= 饱满的第三更送到,奥堡感谢兄弟们票票收藏! 峰火兄弟,你的打赏让我受宠若惊,很激动,感谢如此有力的支持,奥堡小小的书评区让你这个猛人冲到舵主了,这是否叫上帝之手,一览江山?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四十一章 闹腾 大榕建工集团下属夏海市工程四处最近结束了人心惶惶的状态,原四处处长赵成荣被撤职,经工程集团主管室商定,批准赵成荣同志提前退休的要求,免去赵成荣工程四处处长的职务。 从榕城奔走回来之后,赵成荣人显得老了许多,路上偶尔遇上父亲苏理成的时候,都毫不理睬而过,显然这趟省上蓉城的奔走,他倒是收到了一些风声,虽然没有好脸色,却没有了从前的那股傲气,苏理成也偶然想起从前两人共事的日子,不免无限唏嘘。 赵成荣是有野心的人,而现在他一腔的心思都付诸流水,临近着退休,这种错差的感觉,想来是不好过的,然而苏灿也明白,这种事情的发生对他来说亦是一件好事,若是像后世那样的发展下去,赵成荣问题严峻的时候再来暴露出问题,他恐怕就不是简简单单退休赋闲这么的简单了,更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整个单位圈子里最期盼的莫不过是新工程处处长的人选,最有希望的是毛南,他最近宛如灵风拂面,应酬交际多起来,都是听闻风声的一些夏海小工程负责人监理公司,如果毛南能够顺利上位,大权在握,和他搞好关系,人情的脉络建立起来,这些可都是利益。 毛南觉得自己刚跨出了人生中的巨大一步,原本要将苏理成的资料递出的时候他还畏首畏尾,做了一辈子的副处长了,他的心思也淡了,就怕若是整不下赵成荣,他自己的位子也到头了,谁知道这么临死一搏,却换来了一个这么样的局面。 毛南已经开始考虑如何扶植起自己的势力了,重组工程处内的权力模式,财务部的小刘最近闻风走得很近,嗯,是一个机灵的人。自己女儿孩子满月,工程科老金送了一千块礼钱,有点意思 至于从前那些在他被架空的时代没给过他好脸色的那些处里一干人物,现在尽管看到这些人的笑容多了起来,不过毛南已经打量好了要如何在自己接下来的权力布局中,把这些人给排除出去。 而至于事情的关键人物苏理成,这人性子老实,也善于发现问题,不过却绝不是一个亲信的最佳人选,或者说来,没有让人把他培养成亲信的yu望,也没见他主动朝自己靠拢奔走,就暂时搁一搁吧。 ··· 大榕建工集团上级对夏海工程四处的任命很快就下来了,原公司内人事任命不变,由集团资格部门抽调有资历够资格的新领导赴任,重点抓一下工程四处的质量安全,业务拓展,建设规划,确立“立足本市,开拓市外”的集团指导方针。 “相比起集团内的许多兄弟企业部门,我们还很弱小,我的到来,就是为了整合整个公司内的合作资源,充实我们的硬件,加强招投标基础工作,拓展市场,加强与省内兄弟单位的合作,扶持,开拓中西部地区!” 佟建军在迎接报告会的发言引得一片掌声,而很多人都没想到这个当初调查组的主任,竟然就是集团下派下来的新任处长。 原本认为大权在握的毛南大概是脸色最难看的那一类人, 这对父亲苏理成来说倒是一个惊喜。 家里弄了一顿丰盛的饭菜,佟建军新上任的第一餐接风酒,就是在苏灿家吃的。 佟建军说起自己八六年的时候来过夏海,当时这里几乎还是一片落后的景象,没想到时隔十几年后,竟然回到这里任职,看到这里的变化,心情自然是触动不小。 在夏海,苏理成大概是整个他的下属圈子中他脾性最对味的人,不光是父亲的性格,还有他们同样年轻时代都当过兵的经历,说起部队的趣闻,两人都很沉浸。 苏灿在饭桌上默默地观察父亲的这个新任上司,虽然没有过于表现,不过也看得出来佟建军低落的情绪,这也难怪,在夏海市,工程处处长自然是父亲单位里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位置,甚至于还是有些人追求大半辈子的位置,就算是自己的父亲,后世也只是一个小科长,距离这位置差了十万八千里。 然而放在蓉城那个大环境工程集团之中,这个处长就明显缩水了,佟建军在大榕建工集团内好歹也还是一个主任,现在到了地方任处长,明显是在集团内被调离了那个圈子,不一定是在斗争中落了下风,或者得罪了谁,亦有极大的可能是佟建军没有建树,也学不会在高层领导面前留下好的印象,所以适逢调动,他就不幸的挪了位置。 到了夏海这个小城市,再加上看到工程四处的现状,这个暮气沉沉的工程四处如今在总公司眼睛里已经快成为了累赘,而苏灿知道后世也免不了被抛弃的命运,就像是没了爹妈的孩子,所以才会进行公司重组,所以父亲才落得窘境四起。 酒喝多了,父亲提及公司,也有几分多年的怨气。加上母亲心中不忿,也就将从前的那些事情一一给抖了出来。 “以前老处长在的时候,苏理成就是他的学徒,但是老处长就是太固执,当然我也不是埋怨他,他就一味的认为对自己人不能太好,他女儿在办公室打毛线都被批骂,苏理成这些更不用说,结果呢,被赵成荣那样的人爬上了处长的位置,就一直在整治老处长的旁系,我们苏理成说到底,对这个公司,没有一点对不起!平时公司那些人和他称兄道弟,他就信以为真,帮别人做事,可是真正的到了时候,人家这些人理不理你嘛!有没有帮过你一把嘛!” 老爸苏理成就一个劲的埋怪母亲直言,“你说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佟建军沉默了下去,心里面也不好过,想起了集团内的那老爷子,想当初,自己也是他手下一员大兵,两人的关系虽然没有明确,但是也当得上师徒,和面前苏理成多么相像,可是呢,自己要被调离,老爷子位高权重,可也同样固执,对自己身边的人,越是疼惜,他就越是严厉,本来他是可以一席话,就阻止自己离榕的,可是呢,他却从头到尾未曾说过什么。 埋怨吗?不敢。 心里难受?有那么一点。 佟建军越加觉得苏理成和自己对脾性,两人同病相怜,同样不善于结交,同样对别人巴心巴肝,却换来不平等的回报,点点头,借着酒劲,“苏兄弟,你放心!以前的那一套,我不搞!我佟建军知道什么是身边的人,知道应该怎么对自己的兄弟!你是有能力,有才能的人,这话放任何地方,我也敢说,在我佟建军的旗下,就亏待不了你!我从不亏待自己的兄弟!” 两个大男人,心有戚戚,回忆一些辛酸史,不免泪花闪闪,连苏灿都险些被感染。 这就是人生,看到父亲现在的样子,苏灿才觉得自己没有白活,父母还没有变老。 ··· 佟建军大马金刀,对从前的工程质量进行重点监督和整改,同时人事上面,进行一些调整,主要是基于苏理成的业绩能力,提拔为工程四处副处长,报告呈上总公司。 大榕建工内部的另一股截然不同对立的派系,在通过佟建军的报告的时候,笑了一声,“这个佟建军,闹腾。就让他去搞,井底之蛙!能闹腾出什么名堂!”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四十二章 变相表白 苏理成被调整为大榕建工集团第四工程处副处长是在苏灿期中考试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这个星期以来可是双喜临门,更是继曾珂的店铺进入市定点采购的又一大惊喜。 “哎,曾姐,这下你们家老苏不错了啊,人事任命上面都下来了,还真要恭喜啦!”财务部门的王小翠在大院里遇到中午去门面的曾珂,呵呵主动的招呼着,语气里却不乏酸味。 “这还说不到呢,别看这个副处长有什么,我们老苏也就是个跑腿的,哪像你们家萧亚中,外面还有本事跑工程,老苏这个工作嘛,也不讨好!”曾珂正端着从家里做好的饭菜,和回到家的苏灿准备去店铺上吃,遇到王小翠,解释着笑道。 王小翠的心里这才好过了一些,说到底自己老公萧亚中和单位上几个领导平时吃吃喝喝关系搞得挺好,谁知道这么总公司调了人下来,一下子就变了天了,她心里面怎么也有个疙瘩,让苏理成上位,毕竟单位里很多人都大跌眼镜的。 “哪里,你家老苏这干几年,也能混个资历啥的,我们家老萧,外面虽然应酬多,赚得多一些,可是辛苦确是不比你家老苏少的!累死累活也没混个什么官,哪像你们老苏” 听到曾珂提及丈夫外面跑工程的本事,王小翠不免有点得意,觉得纠缠在别人老公升官上面让她心情略微不舒服,就扫了曾珂身上一眼,转了话题,“你这件衣服还好看,哪里买的?改天我也去看看,样式上好像老套了一点,不过也还好看,也适合平时外出穿,要不然你看我上次买的那衣服,600多块钱,外面吃饭不小心给弄脏了,心疼死我了!” 言下之意,曾珂这款衣服就是大众款式了,不属于那种价格上能够让她颤颤巍巍“心疼”的。 “商业街那个专卖店,品牌是叫阿桑娜吧?”曾珂不确定的看向苏灿,苏灿点点头,这件衣服本就是在他的建议下让曾珂买的。 “阿桑娜!?”经常逛街的王小翠自然知道这个地方,在夏海市的商业街,那可是一块奇葩,据说是香港那边的品牌,港风很重,也好看,超前于夏海市的时尚风,只是价格之贵,不是工薪阶层普通能够消费的,里面的衣服在品牌的价格概念在一两百左右的那个年代,可是很多人不敢光临的。 啧啧赞叹了几声的王小翠也没敢再问价格,和苏灿母子说了两句过后就回了家,怀揣着一肚子的不满对丈夫发着牢骚,“苏理成就比你们这些人聪明,人家一不花钱应酬,而不破费送礼,轻轻松松就混到了副处的名头,再看人家曾珂,现在随随便便穿着的都是阿桑娜的衣服,阿桑娜知道吗,几次逛街我都舍不得进去的那个店!你看你那点出息算什么!” 萧亚中心头憋闷着冷笑一下,“副处?哼,我看他这个处长做得长不长还有问题呢!就这个挎竿子单位,没准哪天就倒了呢!我都听说了,因为赵成荣的问题,公司里财政上面出了麻烦,放出去的工程款也收不回来,昨天我和毛处喝酒,你猜人家毛处说什么,‘争取得到星海广场,就活!争不到,就等死!’现在星海广场早已经定了标,夏海人人都知道工程四处是个烂摊子,他佟建军想要整治,我看他最终都会陷死在这块地方!” ··· 期中考试的排名公布过后,整个班级的情况就了然在目,有了一个直观的定性和展示。 以前的王学兵代班长被取消,唐妩为正班长,王学兵为副班长,班里成绩排名第五的胖妞陆桦是共青团团支部书记,其他全班排名前十的学生半数以上都被分配了班上的一些小职务。 同样是全班十大排名之一的苏灿却不在此例,不过这并不影响苏灿崛起的地位,市一中内部的风气正是这样,虽说平时攀比严重,学生早熟者居多,不过对于成绩优秀的人,是很容易受到亲和与尊重的。 因为一中的互通性,有些人从幼儿园就认识,一直到小学初中和高中,所以年级里每个班这次期中前十的人都或多或少成为了一些谈论的焦点,对于一些老牌强人自然不免欷歔和赞叹,而一些新起之秀,也进入了人们的视野。 “听说马丹这次是三班的第一呢,全年级排名也是第十啊,可让他们班主任捧得像块宝一样,谁知道她初二同桌的时候考分还不如我呢!这小妮子上了初三就像吃了春药一样,你看她眼镜的度数一下子就厚了起来就知道不可比啊说到眼镜,一班的四眼妹沈璐竟然配了隐形眼镜,别说还挺清纯的,在一班那个圈子里竟然也引起了轰动,都说这小妮子是不是恋爱了呢!” “真的啊,她男朋友是谁啊,她那种乖学生,不怕被老师发现么” 类似于此天马行空的八卦话题在期末的沉凝气氛过后,于班级内部课间又开始兴起。 而苏灿也成为了外班的人时不时打听的对象,毕竟苏灿从前也没有在市一中呆过,亦不知道这种总有人打听自己属于反常,还是属于市一中司空见惯的事。 和唐妩牵手过后,苏灿似乎觉得这个女孩的目光在望向自己的时候,竟然没那么的冰冷了,心里面不免掠过一丝柔软的小感触,犹如市一中头上这片晴空的丝状云层,漫卷流苏。 这天二节课间操结束上楼的时候,苏灿就感觉到一点不对劲。 因为市一中每个年级人数众多,一层楼是装不下这么多人的,一般来说一个年级的学生都分别位于两个年级,位于五楼的是二,五,七班,四楼的是一,三,四,六班,第二课间因为时间充足,且这个时候又是课间操结束有一段时间了,苏灿都是在下面打了几场篮球才贴着时间上楼的,四楼处站着好几个女孩子,看到他上来,神色明显就不同了。 “你就是苏灿对吗。”走到苏灿面前的是一个高佻的女生,长得不错,似乎是高一一班的,也是年级上风云人物啊。 苏灿看着这个女生,点点头。 “是这样的,我们班的小璐子和几个朋友打了个赌,就说敢不敢当着你的面表白,时间不定吧,到时候你就帮忙一下,给你造成麻烦了,不好意思!”女子说着就指了指旁边站着的几个女孩,其中一个束着双辫子的女生脸红得十分厉害,对苏灿埋首,“真的拜托你帮忙了。” 回到教室里的苏灿想了想整个经过,有点想笑,有这样的打赌吗? 三分真,七分假吧。 赌约或许会有,不过真正的意图,隐藏在其中的变相表白,才是主体。 几个女孩也机灵,只是提前知会自己一声,看上去避免事情发生过后的突兀,而事实上,也没要求自己要假装答应,至于这件事是不是会假戏真做,就是之后的事情咯。 这个时代的高中女孩,矜持归矜持,可是小机灵的心思也不少。 ========= 推荐票和收藏打赏不成正比,可能看奥堡书的大家都比较喜欢低调的支持,还希望大家顺手投一下推荐票,各位朋友,握手!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四十三章 纠结事件 顶着冬日漫射的阳光,下午和薛易阳一同上课的苏灿进校门的时候还遇到了李璐梅和陈灵珊一行,大家说笑着上楼,不巧亦碰到了杜婷和唐妩,本来唐妩和陈灵珊虽然是同桌,可是实际上的关系只是保持着淡淡一两句话的交集,并不亲热,然而在李璐梅和杜婷两个相对活跃者的搭线之下,一众人倒也能聊到一堆,是以在陈灵珊和唐妩以及苏灿同时存在的情况下,不至于那么尴尬。 上了教室所在的楼层气氛就显得异样了,陈灵珊望着眼前这群女孩,大部分认识,都是下面楼层一班,或者三,四班那个圈子的,断然没有这样很多人一同出现在不属于她们楼层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不用说她们这边都微微的讶异,也让此刻上楼的不少人张望。 苏灿一阵头疼,上午的事对苏灿来说只是一些班级小女生之间的那些无关痛痒的动荡,本来他也没放在心上。然而现在看到这幅架势,才发现这群女孩还真敢闹。 苏灿想过女生之间的圈子远不如表面上所看上去的那么淑静,有的时候疯起来,那股劲头男生都赶不上。 “喂,冉钰,怎么啦,你们这个阵仗,等谁呢!”李璐梅对早上和苏灿交涉的那个高佻女子笑道。 不过这句话问出来过后,已经没有了意义,李璐梅杜婷等人上楼来就注意着这群属于下楼层的女生圈子,这群女孩表情各异,而带着打量的目光很明显只注意到了他们这里的一个人身上。 杜婷扭头看了看苏灿,皱了皱眉,不明白苏灿惹上谁了?如果惹到男生圈子,大概打两架就可以解决,不过他不会不明智的去招惹一班,三班,四班的这些女生圈子吧,那不是把自己朝着唾沫星子里塞吗?据她所知,这些女生中就没少干过指着男生的鼻子臭骂一通还要让对方无可奈何丢尽脸面的事情。 这一下子,杜婷就感觉到唐妩握着自己手臂的手腕紧了一紧。 唐妩仍然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可是眼神里一掠而过的焦虑,确是瞒不过最近和她走得很贴近的杜婷的,杜婷心里面也一沉,得罪人就得罪人吧,要是这帮尖牙女要拿苏灿开刀,娘的,就算是为了唐妩,姑奶奶今天也要横插一手! 陈灵珊的神情不自然起来,对走过来的冉钰勉强一笑,“你们,没出什么事吧?” 面前的冉钰在初中时代就很风光,高佻的身材和脸蛋,很受不少人追捧,茂小时好像最近和她走得很近,不言而喻这个篮球王子对她是动心了,这让李璐梅很是不舒服。而一直在追求冉钰的又是王浩然那伙势力中的陈冲,冉钰在一班也隐隐是女生中大姐大的架势,光气势上就抢过她陈灵珊太多,所以看到她走向苏灿,不免心慌。 冉钰也不管李璐梅和陈灵珊,站在苏灿面前,反过来对身后的女孩招了招手,“小璐子,来!”然后再看向那些等待着见证的女生,“就让你们看看小璐子的彪悍,看你们丫的一天还取笑别人不!” 众女惊奇的看到扎着两条小辫子的沈璐来到苏灿面前,面红耳赤,不敢抬头,快速而清晰的说了一声,“苏灿,我喜欢你!” 然后实在受不住,捂着涨红的脸朝着楼道口冲了下去。 身后传来一干女生惊呼和赞叹,目光中还不免有几分羡慕和些许酸溜溜的神色。 看到冲走的沈璐,冉钰错愕,随即“噗嗤”笑起来,倒是讶异的看了苏灿一眼,“很稳得起啊你!” ··· “这个苏灿,可是越来越受欢迎了,今天还遇到小女生跟他表白呢!”英语老师印小天在休息室说起趣闻,引得一干年轻点的老师都兴致高涨,“就下午上学的时候,我说楼道上哪那么多人,呵呵,这个苏灿,还真没看出来,平时挺低调的,英语这次半期也有137分,倒是一匹黑马啊!” 萧日华就不屑的哼了一声,“早恋情节严重的话,是会被学校警告的!歪门邪道,没个正形!” 印小天就对旁边的教师吐了吐舌头,心忖还真老古董,初中生恋爱还可以管管,可是上了高中,这些年级班主任,谁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太大影响就没事,传闻萧日华对这个苏灿很有意见,看来是不假了。 苏灿的半期成绩对于萧日华来说的确是一个震动,试想从第一天见面就认为无论出身还是素质都奇差无比的一个学生,自己还对其放过狠话,然而却在半期考试中给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是以看到苏灿成绩放出过后萧日华心里面更多的不是宽心,而是纠结。 出于好奇和认定苏灿作弊的一个纠结心理,萧日华将进校的成绩单拿了出来,却发现苏灿的中考成绩从进校伊始,就可以稳居全班十五名之上,现在半期他非但没有退步,反而还进军到全班前十,这在以往,萧日华保证有发现新大陆的惊喜了。 然而联想到教导处田丰,萧日华的心里就总不是个味,有的时候简单的事情带着一些阴霾去思索,就变得复杂起来。 这里面有陷阱,又有什么样的阴谋呢? 更何况,他现在动苏灿更是出师无名,想不透的萧日华面部表情一如他心里的阴霾,最近和田丰打交道甚至连表面的客套都没有了,想来对方心里面对他的腹诽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死党薛易阳看苏灿的表情那叫一个纠结,抽着课堂的间隙对苏灿一阵嘀咕,“我在一中混迹了这么几年了,也从没有一个女孩这么给我表白过啊对比一下我们的人生,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苏灿恍然,后世的薛易阳也曾和他说过这样的话,只是话题是,“我们联队的飞行员,娶了个南航空姐大赛的冠军,那姑娘美得,啧啧,家里面还是苏浙商人,部队给他们的待遇也好,市区100平米的宿舍公寓,你说同是搞飞机的,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苏灿哑然失笑,懒得理睬独自感叹的薛易阳,这件事情很自然的也成为了班上窸窣流传的一件轰动事。 负责每天收作业的小组长还不时调戏一下苏灿,“听说一班的沈璐向你表白了?”就可以知道传播广度。 一些人看苏灿的神情都不太一样了,张锡李艾几个喜欢闹腾的家伙还不忘揪着这件事和苏灿破天荒开起了玩笑,然而发现这也不容易让苏灿融入他们的这个圈子,就都有些索然无味。 至于他们什么时候下意识的想把苏灿拉入他们的圈子,这已经是某个阶段无从去追究的念头了。 课间聚集在一处,聊天中李璐梅就下意识的谈到这件事,引得几个女孩对苏灿嬉笑不止,陈灵珊轻轻笑道,“沈璐成绩很好,性格不错,她能这样说,肯定不是打赌那么简单,没准还真看上你了呐我看她也挺不错啊,怎么,要不要考虑啊!” 李璐梅就私下里揪了陈灵珊衣角一下,心里面犯嘀咕了,你这丫头傻了是不是啊。 陈灵珊扫了李璐梅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对美目里的酸意,确是瞒不过李璐梅这等骨灰级死党的。 苏灿面对着一干小女生七嘴八舌,其中还有薛易阳的添油加醋,终于开口辟谣,“只是一个赌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没想那么多。大家还是看书去吧,下节课还有随机抽查的考题。” 这句话就代表着苏灿对沈璐没意思了,女生惋惜之间,有些人心里却有那么一丝丝的庆幸。 李璐梅倒是由最后一句想起了自己全班25名的成绩,和眼前前十猛人之一的苏灿简直不在一个档次,返身走回课桌的时候,嘴巴就嘟了起来,“哼,臭屁什么!” 日光在这个冬季斜射入课堂,苏灿拿起笔,眉头蹙了蹙,旋儿摇头笑了笑,心忖这年少轻狂,还挺纠结的。 ========= 继烽火大神的舵主级火力之后,“Kira_h”兄弟执事级的打赏火力支援也很强悍啊! 新的一周到了,兄弟们请多投点推荐票给奥堡,拜谢大家了!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四十四章 基础练习 碰!碰!碰!碰! 露天篮球场上入冬以来的天气渐冷,略显阴翳,风吹起来倒是远没有秋天的那么惬意,反倒有那么一些渗人的感觉,而苏灿却正相反,已然是满头大汗,若不是将外套脱去,只怕汗水早已透过背心,将外套背心染出湿湿的一片汗渍了。 维持现在这种拍球的状态是需要体力的,屈腿而不弯腰,身体重心降至下腰,前倾,手臂腕关节的一小半贴着大腿位置,然后以这样的低度运球,不光要保持身体的平衡,还要保证运球低,球速快,不能出差错,这种动作看似简单,然而运球三分钟,五分钟,甚至于十分钟呢? 初作这种运动的时候,返回教室苏灿还双腿打颤,右手中指,食指不同程度的被触肿,后来换成左手,亦是遭到同样命运。 人的大腿以股四头肌为主的股外肌最为有力,然而如果保持这种状态追求持久,还是十分困难的,是以最初苏灿是漏洞百出,经常找不到调子。 林珞然说他的基础实在太差,这样的运球最锻炼人,也最能打起基本功,具体为什么,她也说不出来,只是说自己当初打球的时候,就是被教练这样训练的。 所以最初的一幕远不像苏灿所想的那么风光,茂小时一行倒是和林珞然打成一片,双双在球场互有攻防,而他苏灿则就只能干焉焉的在旁拍球,偶尔引得匆然一瞥的林珞然“噗嗤”一笑。 班上一个球队性子直爽的男子看不过去的对苏灿说道,“喂,她是不是故意耍你的!不实战的话,光这样拍运球有什么道理!别听那女人的,和我们一起打吧!” 苏灿就是摇摇头,“你们去吧,我再练练。” 倒是让这些篮球队的有些佩服,谁都想在众人面前表现一番,生龙活虎的打球拼抢自然成为这块篮球场的主题,然而还鲜见到苏灿这种就在旁边练习拍球基本功的,再加上茂小时又是篮球队长兼体育委员,所以从体育室里多借出一个球给他单独开小灶训练,也没什么,大众倒是对苏灿的耐心颇为惊奇。 就连林珞然有时候也觉得这苏灿挺傻的,原本她认为苏灿只是心血来潮的练习几天就了事,而后就会匆匆的加入到他们打球的队伍,在实战和她的提点下,或许会有提升,不过要达到她林珞然目前的球技和地步,确是不用想的。 却没料到苏灿是抱着真的要打好篮球的心态,对她的吩咐是毫不犹豫的去做,这让林珞然感到新鲜,在她们那个圈子之中,谁不是要信誓旦旦的学好每样事物,拥有充实自己未来展开一番抱负的理想,然而往往兴趣期褪去之后,枯燥的重复和越来越多的新事物任由她们予取予夺,就逐渐浮躁起来。 像自己的那个哥哥林绉舞,以前喜欢上了街舞,还信誓旦旦要去参加韩国HIPHOPCUP,而现在呢,他就一肥猪。 苏灿相反有些执拗的坚持,让林珞然微微一动,间隙来到苏灿的面前,看到他低姿态而快速的运球,压了压自己的帽檐,道,“再低一点!” 苏灿闻言在压低了手掌,球弹地回到手中,力道越来越充实,也越来越难以掌控,最重要的是,他的手肌肉酸疼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手臂不要摆动,记住超低运球是手指的细节活动,而不是手掌触球!现在来一组穿跨!” 苏灿屈起的双腿突然快速的交换了一下前后位置,原本低水平线跳跃的球突然被施加了重力,弹起右手,穿过胯下,由左手接住,绕出左腿,胯下运球,于此往复两次。接球过后,苏灿再度压低身体拍球,球速之快,离地不过三四厘米的空隙,还在逐渐缩小,球就像是物理上研究偏振的实验体,活动空间逐渐变小,可是颤动频率却在增大。 引得旁观球队的几人啧啧称奇,直叹苏灿已经有追上他们的水准。 事实上谈到实战,苏灿仍然和他们有很大距离。 球迹突然出现偏差,在苏灿手指上重重的触了一下,传出一丝钻心的疼痛,然后脱手。 苏灿皱了皱眉头,揉了揉手指指节,对林珞然歉意的笑了笑,受伤的地方早已没那么孱弱,以往还要肿上几天,现在却是痛一下完事。 “就以这样的水平,你追得到女孩吗?”和苏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林珞然指了指地上的篮球,打趣的说道。 苏灿哑然失笑,“打球是锻炼身体的一种方式,并不一定要带着目的来吧。” 最近他积极的参加体育锻炼,那股热切的劲头,简直让人把他归结为茂小时等班上几个酷爱运动的健将行列之中,除去他自己分明的感觉到每一天打球的机体劳累和酸疼下来,身体的不断结实和改变,更有助于他的思路更为清晰。 虽然是以成人的思维方式占据着这个躯体,然而毕竟他每天接触到的知识点还是很大量的,大脑很精密,但是却不是一部机器,也有脑袋短路和浆糊的时候,很多人都自认为重活一次凭借自己的劲头能够将大量的知识海纳补充吸收,然而却忽略了高速率工作下机体和大脑的疲劳。甚至于还可能产生抵触的心理。 适当的锻炼,能够帮助苏灿换脑,更快速和更广量的吸收知识,深刻记忆。 甚至于在一次运球的时候,枯燥之间竟然让他想到了后世大学让他头疼的单片机系统编程计算机课毕业课题。 所以至于是不是要从场面上压岳子江一头,他倒是没想过。 而不论林珞然让他反复进行基础训练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也是单调的进行着,不为其他,只是因为这样的运动,能够让他躯体的多个部位肌肉得到很好的锻炼,现在他孱弱的身体,正是需要这种适度强度锻炼刺激的时候。 “看来你是真的想打好球,”喝了口水,林珞然马尾随着风轻荡向前襟,“不过这样的训练强度是远远不够的,想要下个月球赛上看到结果,还需要加把劲。” 想了一下,林珞然从背包里拿出一叠便条,一支笔,在上面写了个地址,撕下来递给苏灿,“呐,周末有空的话,就照这个地址说来找我的吧,给你单独补补课。” 苏灿接过,纸条上字体虽然有些歪歪扭扭,倒也有她的风格。不过也还合理,这个女孩的表现本就很完美了,有矫健修长的身材运动细胞不说,上天还赠予了一张基因良好的长相,不过人从来就不是完美的,她写得字可是和样貌不成正比的。 “看什么看,收着你的吧!”看到苏灿观察自己歪歪扭扭的字体,林珞然破天荒脸一红,手伸出推了他的手一把,“又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静下心来做一件事的!我只是被你这点感染了,帮帮你而已!” 不过这个动作直接让茂小时等人傻眼,投上去砸到篮板的篮球还落下硬砸了茂小时头上一个小包,众人不由自主心里面对苏灿就是一个佩服,“这个苏灿,不吭声不出气的,可和几大美女的暧ei,却是学不过来的啊!” 众人在球场有说有笑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另一处校园香樟连依的国槐之下,站立着观望的两个女生。 ========= 感谢兄弟们的票票打赏,奥堡拜谢!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四十五章 后悔 “看吧,还真有这回事,那个女生像是七班的,以前没见过,哼。”李璐梅虽然不说,可是任谁都能从她表情看出对苏灿所接触的女生都不可否认优秀的一丝不满。 “大概吧。”陈灵珊点了点头,李璐梅往往课间都会去杂货铺买东西,事实上这都是借口,借机多观察茂小时打球,或者找到机会能更走进他一点,才是李璐梅的真正心思。 “我几天前就听说了,据说这女生打球打得很好,年级上成绩也不错,也在前二十吧,就不知道是什么来历,我看都和唐妩一个样,多半也是他们以前三中的那些同学!这些人都集体积蓄到高中来爆发了啊?” 李璐梅撇撇嘴,无由间挺了挺胸膛,以特有的一中优越感说道,不过随后想想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别人以前读什么学校又有什么重要了,至少现在人家很是优秀,就让她底气有点不足,再联想到高一一班的沈璐对他的大胆表白,不可否认心里面还是微微吃惊。 最近班里面都很平静,对于苏灿这种话题人物反倒没见什么讨论,大致都被那份成绩单给怔住了,苏灿的表现或许和他们心目中全班前十的形象大相径庭,这种状态就有点像是唐妩一跃成为全班成绩顶尖的人物,如果不是被赞扬包裹,那么就会有无数人敬而远之的观望。 上课预备铃打响,茂小时等人收了球往回走,李璐梅吓了一小跳,就拖着陈灵珊提前返回,路上的时候,仔细的看着身边心事重重的陈灵珊,“你是不是后悔了?” 陈灵珊看了李璐梅一眼,噗的一笑,“你说什么呢!与其操心这些,不如好好准备为球赛上你的茂小时打气吧!” 提到茂小时李璐梅就哼了一声,“他现在应该是很想让冉钰为自己加油吧,我操心个什么劲,不过冉钰这女人又和高二年级陈冲打得火热!”冉钰就是当天沈璐表白时候和苏灿交涉的女子,想起来,李璐梅就酸意十足,“冉钰从初中起谈过的男朋友就不下七八个吧,这女人有的是一套,他想去追她?迟早会吃亏的!” 看到李璐梅一脸忿忿的模样陈灵珊就轻轻一笑,还算转移开了她的话题,不过自己的心里,还是悸跳得很快。 后悔? 开什么玩笑。 ··· 星期五是一,三,五班最期盼的日子,下午前两节都是副课,下午最后两节就是体育,如果是高二高三,基本上这个时候就背着书包放学了,不过高一显然因为这一届校长丁俊涛亲自过问抓得紧一点,就算是体育课,也没有提前放学的说法。 不过上课的学生倒是没什么,体育课上运动得满身是汗,然后开开心心的回家周末,也算是惬意的事情之一。 倒是苏灿最近打球的练习强度有点大,身体多处都不同程度的酸疼,第四节课就有点累,也不上了,返回教室准备休息一下,收拾东西走人。 看到苏灿走入教室,薛易阳匆匆的将桌面上的东西“唰”一下塞入抽屉之中,然后对他傻笑,“哦,回来了啊,第四节他们不是叫你打球吗,怎么提前回来了。”那表情明显有点紧张。 苏灿扫了薛易阳朝着抽屉里遮捂着什么的动作,后者防备得严严实实,还有几分心虚。 “累了点,就不去了,你不是也踢球吗,还不是提前回来了。”也不去刻意询问薛易阳,坐回座位上,苏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整理自己的东西,薛易阳的表情紧张起来了。 有张自己做到一半的化学试卷不翼而飞,身边薛易阳的表情亦极度不自然,苏灿心里就有了明悟,这段时间他和薛易阳刘睿外出游戏的时间少了,平时课间也没怎么和薛易阳在一处,在这之前,薛易阳都是近乎于半强迫的拖着自己和他一块去玩。 而在半期成绩出来之后,薛易阳类似的打扰就少了,最近也经常感觉到他打量观察自己的眼神。 想来从前的薛易阳认为自己和他是一路人,是以对他苏灿埋头做题的情况嗤之以鼻,且向来薛易阳都认为他比自己要优越一筹的,然而接下来半期成绩,对他的震击相对较大。 薛易阳一想到自己全班四十的排名,和苏灿前十的排名差距,一下就不真实起来,所以他亦开始观察苏灿的一举一动,看他做过的题,写过的字,有些难题,甚至于他还不服气的要同样的解答一遍。他们可以一起抡起板砖干架,然而他却不能接受苏灿在成绩上的超越。 长期以来久居市一中的自尊让他实在不敢相信苏灿会不知不觉的走在了他的前面。 然而现在呢,薛易阳感觉到气氛很钝重,似乎下一刻他就喘不过气来,苏灿整理书的动作停滞了那么一下,就这么一点细节,让薛易阳意识到苏灿很可能已经发现了他试卷被他拿走私下做题的事实。 而他又要怎么来解释他这种做贼心虚的心理,还有内心深处的骄傲和不甘屈于苏灿之下的自尊。 这些东西是说不出来的,很可能说出来或者被发现之后,两个很好的朋友,就从此有了芥蒂。 在薛易阳感觉到自己憋着的一泡尿都快被急出来过后,苏灿把书本装入了背包里面,站起身,“我今天要去家里店铺上帮忙,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先走了!” 薛易阳先是愕然,而后目光中掠过一丝感激,苏灿没有说话,拍拍他的肩膀,背着书包走出。 外面阳光灿烂,映照在他的脸上,苏灿倒觉得心情大好,因为自己的原因,薛易阳心里面的不服气,也开始成为了他进取的动力,这样一来,他的命运,也在慢慢的偏向另一个方向吧。 出校门的时候看到了提前放学的老姐曾娜,老姐正和班上几个要好的女生一同走下坡道,两人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近距离打招呼。 事实在学校里面,苏灿也感觉到了曾娜仿佛刻意避开和自己的交流,偶尔会在路上遇到,都是相对的点点头而已,虽然对自己这个弟弟有所改观,然而曾娜的心里面,还是一时无法转变和苏灿这个弟弟关系淡漠的事实。 “那是高一的新生吧,小弟弟挺俊朗的,嘻嘻”一个外表很开朗的女子在她们小圈子里笑道。 “最近好像在高一挺有名的,姓苏吧。”另一个女生目光大胆的在苏灿身上扫视。 众女们倒是很奇怪平时最活跃的曾娜,怎么会不发上两句“那你去啃嫩草吧!”之类的言论,反而出奇缄默。 有个高三男生迎向曾娜,转移了众女的视线,男生眼神甚是仰慕,说着什么,引起曾娜身边几个高三女生的哄笑,而曾娜却显得不自然起来,忙和一众人匆匆出了校门,似乎担心这一幕被苏灿看到。 对曾娜的心态,苏灿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自己的老姐,外表向来对他是黑面神一样,可在学校里,还是挺受欢迎的。 王浩然站在校门处,那表情似笑非笑,额头上还贴着创可贴,一副当时香港明星MV里的个性装扮,到让苏灿愣了愣,看到他的招手示意,于是朝着他走了过去。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四十六章 疙瘩 平时在学校见到的都是王浩然被人呼拥来呼拥去,他们那个圈子给苏灿的印象也就是聒噪,毕竟身为市委副书记的侄子,外加上一干市内机关头头脑脑的亲戚子弟,在学校的风气,现阶段一些描述校园暴力和香港黑榜电影的潜移默化影响下,是或多或少会显得肆无忌惮表现出暴力倾向的。 倒是王浩然虽然跋扈,可是放苏灿的眼睛里,也不算什么无药可救的顽劣子弟,提到父母他就会暴走,看来家庭对造成他目前状况有很大的原因。 从裤包里掏出一包烟,这次的烟到没有皱巴巴的烟壳,看了苏灿一眼,正想丢一只过去,又想起些什么,似乎怕再自讨没趣,只是撅了根烟屁股,“要吗?” 看到苏灿摇头,王浩然又把烟揣回去,毕竟他这种人最爱面子,可不想再在这个棘手的苏灿面前丢二次脸,“陈冲那小子最近几天都联系人了,还准备带棍子,在放学的时候找你算账呢。” 苏灿愣了愣。 王浩然就有些得意,“那小子就是脾气倔了点,平时我都劝不住,嗨,上次还把人打得内出血,就没个轻重,也很爱记仇,就说上次吧,和人起了冲突,硬到网吧里扯着头发把人提出来,呵呵” “如果你是要对我说这件事的话,没关系,让他来吧。”苏灿淡若无物的反激回去。 王浩然眼珠子缩了缩,他装作普通的和苏灿聊道,就是想给他无形中施加压力,结果面前这个人反倒不吃这一套,让他有些摸不透,步调被打乱了,勉强揉圆了,“这就不必要了我还是把他们几个劝了回去,没让他们这样做!毕竟那天也只是一场误会,上次那件事,还是你给我帮忙解得围嘛” 苏灿加重了点语气,“哦,原来你还知道啊。” 心里面就在微叹他还是过于理想化了,本还以为自己当初挥砖彻底砸怕了这帮高二生,即便这群人无论底子还是性格都很硬气,自己和薛易阳的狂暴也应该把他们压住了。 不过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帮高中生的胆气,听王浩然这样说来,陈冲等人还真准备趁着放学给他苏灿来个堵路报复的,这帮小屁孩说干就干,也不会考虑什么后果,照这样下去,没准他还真要阴沟里翻船。 王浩然有点尴尬,偏偏苏灿这句话堵得他想肆无忌惮的发火也做不到,毕竟说得实诚,就撇撇嘴,“你知道我最烦什么吗,我最烦你他妈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搞得我浑身不自在,你是我哥啊!操!算了,大家这件事也就一笔勾销了,我也懒得和你打交道,听你说话就来气!” 看到王浩然手插裤兜模仿着刚在各大电视台热播的《灌篮高手》人物模样朝着坡道下走去,苏灿倒是微微一笑,心里面却思量开来,王浩然制止了陈冲一伙人对自己的报复大概不假,不过那却绝不是因为上次他救了他一回。 最近他和林珞然走得很近,才是是让他无形中化解了这趟暗中报复危机的关键吧。 ··· 星期二班会上面,各科科代表也进行了指定,英语教师印小天是十分欣赏苏灿的,看样子也是有让苏灿作为英语科代表的意思,就把班上英语半期考上一百四十分的罗闻和他并列一起投票,最后苏灿以数票之差落选。 这些没有实际价值的事情,苏灿自然不会在意。 罗闻挺高兴的,看苏灿的目光却有点躲闪,据说这个苏灿可以和岳子江争锋,上次据说还和高二的子弟王浩然干了一架,他和班上的张锡一众可以算是五班里两股同样惹不起的势力,所以罗闻下意识都有点畏惧于他。 看在眼里,苏灿倒是无奈的笑笑,这就是差别,若是重生之前,换上类似招惹上来的麻烦,他只可能窝囊的面对,成绩也会普普通通,在这个班上不会出彩,大概会沦为最被人瞧不起的那一类人,亦是未来失败者大军的一员。 而现在自己重生后以自己的方法去面对种种事件,却越加和这些普通高中生隔得远了。在旁人眼里,他俨然就成为了一个高傲,性格中有暴躁一面,成绩还杰出到很刺眼的人。 是以一些同学看自己带着几分畏意,这也是很自然的。 薛易阳还对苏灿险险落选而耿耿于怀,苏灿倒是无所谓,这小子这么热衷自己当上英语科代表,只怕是为了他以后作业方面可以通融的方便吧。 更何况自己竟然有三十多张投票,这本就是苏灿始料不及的,这些人投票给自己,恐怕恶搞的成分居多一些。 “啧啧,我和我们家灵珊都把票投给你了噢!哎呀,就差那么几票呢,真是可惜了!”李璐梅丝毫不掩饰她和陈灵珊的站队,特别以暧ei的腔调提及陈灵珊,弄得陈灵珊脸红红的。 可惜了。唐妩在听到教室中间飘过来李璐梅的声音之后,心里也掠过这句话。 只是主持班会的萧日华却松了一口气,苏灿这个成绩让他措手不及,现在没有任何授予他的班干部头衔,不至于让他手忙脚乱。 本来现阶段所谓的班干部只是暂时的荣誉,没有什么好了不得的影响,只是他作为班主任,管理班级方面,一个班级的意志是需要统一的,如果苏灿成为班干部,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就默认了他的地位呢? 一个学生,素质如何,从来就不是单纯看成绩来说话的,如果道德和品德方面存在隐患和问题,这才是最大的危害! 通过对苏灿的观察,萧日华越加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阴霾,总觉得这个男孩的目光中,深藏着他这个年龄段绝不应该具备的东西,那是一种莫名的神采。 像是内心有团火热的存在,隐藏在最深的部位,谁也不知道爆发出来的时候是哪一天,再想起他与自己冲突时候的那种和高中生绝对不相关的神态表情,才进行过学校安排的心理学培训,联想到一些偏激案例的萧日华脊柱就莫名一寒。 自己宁可培养十个有基本素质道德的庸碌者,也不愿培养一个天才的败德者。否则类似于最近报道的清华北大那些折磨动物致死,或者杀人碎尸,沦丧正义道德观念的畸形高材生,会越来越多。 这应该才是素质教育的真正精髓。 萧日华看了看下方的苏灿,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越加重大。 =========== 兄弟们对奥堡的支持,感谢! “.~品花人~.”的火力支援已经扫射到了执事级,华丽的扫射让人眼花缭乱啊!握手!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四十七章 订单 苏理成做这个工程处副处长以来绝不轻松,亦不是所有人眼中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没有在其位的时候,会从旁人的角度羡艳,然而真正做到实质的事务之后,才明白工程处现今的实际状况。 这天苏灿在店铺帮忙,曾珂在理货,就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穿着长颈毛衣灰褐外套的中年男子,看上去认得到曾珂,买了几个软抄本,几支笔,想要点折扣。 看到曾珂说小本生意没什么折扣,就有些不痛快起来,冷笑道,“小本生意,小本生意那就不要做,你能挣什么钱嘛!” 说着边掏钱包,一边捻着支笔,把玩一下,抛在桌上,环顾店铺,“这些小东西些,你这个店赚得到什么名堂?” 这人说话有点不客气,曾珂笑了笑,“是当然比不上你们这些教师的了,听你们职校又扩充了吧,这次招生一定多了。你们这些教师有文化有内涵的,正工资拿得又轻松,哪是我们比得起的” 男子是附近职校的教师,姓马,大概是平时在学校和学生处多了,又正值事业高峰,虽然四十来岁,却没有相应的沉稳,反倒有些浮躁,脾气也不太好,自持身份,对曾珂这种城市零售业者自然较为看轻,这也不足为奇,在这个比尔盖茨还没有被沃尔玛瓦尔顿超越的时代,很多人的观点亦是不能轻易转变的。 “当然扩充了,校长整改革,往常一个学期就四五百,今年名气上去了,搞到八百来号人,这不教师制度又要改了,我这边是肯定要照顾到的,毕竟校长还是我小舅子嘛”听到曾珂对他的几句褒扬,教师的脸色又好起来,隐隐有几分得意,就看到苏灿,“这是你儿子吧,这个年龄不是高中段吗,就跑来给你帮忙,读书不行吧,没考个好高中?那不行啊,还是要读书的!要不然就来我们金财职校,找我,我那边出马给你说一下,别人都要好几千的,可能两三千就可以搞定了!” 曾珂和苏灿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和这个肥头大耳侃侃而谈的中年男子接话。 苏理成就到了下班点捧着茶杯走入店铺,有点心不在焉,最近父亲在这个位置上,陷入胶着状态,跟着就下来个单位上的职工,“苏处长,那个营业执照副本你手里有没有,我这边要用一下,顺便还要你的章。” “我手里都是正本,那个那么大一张上次不是给你们了副本吗,找毛处长吧,他那里有章!” 送走了办事的职工,买东西教师的脸都顿了顿,有些不定的看向苏理成,掏了只烟散过去,语气谦顺许多,“这是你爱人吧,处长?哪个处长?” 苏理成就有点不太习惯的笑了,接过烟,“唉,什么处长哦,就是给人办事的,在建筑工程四处。” “建筑工程四处?”男子竟然无形中舒了口气,这里紧挨着政府大院,这个中年教师还真怕遇上机关单位上那些头头脑脑,即便就是一个处长,在这个小城市里,都可以让人吃不了兜着走,他就怕刚才自己那顾劲被苏理成看在眼里不舒服,现在听闻居然是建筑工程四处的处长,自然就放下心来。 就连苏理成主动来给他点烟,也不见他有伸出手遮挡一下的相应谦然,反而点起烟吐了口烟雾,“这个处长不好当吧,我倒是听说你们内部闹出点问题” 这句话提到了父亲最近的软肋,倒是正中他的痛脚,面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马教师看在眼里,心里就更是不屑。就和父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到深入,也就带着几分轻慢,说话就更肆无忌惮起来。 其中苏理成接到个电话,就训了起来,“人家是捞泔的,三百五是我说的!有意见,谁有意见,清理化粪池单位里还贴着钱的!一个月两块卫生费都不愿意交!?要我上来,什么事都要我来过问,我现在来不了!你们自己处理!” 看到苏理成愤愤的挂了电话,马教师就窃笑一声,“又单位里那些破事吧。” 苏理成点点头,“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说老苏啊,这谁不知道工程六处单位的事情,以前的处长姓赵吧,那家伙真不是东西,我姐夫哥就和他打过交道,结果后来工程被卡了,问题出大了,现在提到工程四处就翻白眼,这不比当初了,哪个还看你那块招牌噢,还不趁着现在有实权,给自己刨点好处!我们那一个女教师,找了个男朋友,结果听到是你们单位的职工,直接吹了。现实,什么是现实?这就是现实。” 走出店铺的时候,这个马教师夹着手指的一根烟,看了店铺里的苏理成一眼,轻笑,“捞泔?” 摇了摇头,颇有点对自身现时状况满意的悠然离去。 只要是在夏海市付出了青春经历过这个城市风风雨雨走过来的人,都知道建筑工程四处的,当初可是红红火火,被誉为铁饭碗,在整个夏海都很有名气,在国企没有改制之前,倒是一个香饽饽,一些省会榕城的老领导都曾在这里历练过,而改制之后,这个企业看着就萎靡了下去。 自然人们间的价值地位观念也就翻了个个,以前提到这个公司的人无人不羡慕,现在自然是轻视居多,据说现在还有内部问题,矛盾重重。 刚才这个马教师和父亲的谈天苏灿一直冷眼旁观。 就算是自己父亲苏理成是处长,这个处长的含金量从中年男子那一丝嘴角的冷笑就可以得出个大概份量。 前处长赵成荣所作的人情工程,面子工程,如今成为了工程处的巨大累赘,就像是一个个的肿瘤,寄存在瘦骨如柴的枝干之上。如果说从前苏理成对赵成荣还带着几分唏嘘,现在就连仅存的同情和好感都聊胜于无。 赵成荣能够无惊无险的退休,这已经是对他最好的结果,苏理成清楚如果再过一段时间,只怕赵成荣就要换一个结局了。 一味的埋怨过去始终不是办法,要如何在公司信用危机和资金链瞠目结舌的断裂面前,维持公司最起码的基础运作,给大众工人发的起工资,这才是摆在面前最起码的问题,因为赵成荣一倒,问题一暴露,工程四处的崩溃局面,眼看着就临近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一旦谋于其事,这就是苏理成和佟建军面临事业中最艰难的时刻。 这是苏灿目前无法掌控的事情,对于历史遗留问题多多的工程四处,并不是光靠只言片语,或者任何简单的手段,就可以将他重新扶正归位的。 ··· 父母这边开始说起了送货的问题上,最近前来打上交道的单位越来越多,有些让父母受宠若惊的是接到了八一凯旋酒店的订单,八一凯旋酒店可是夏海军分区的专属酒店,属于八一酒店连锁集团在夏海的分部,和开放的凯莱宾馆相对,双方一个坐镇市内,一个傲立湖郊,只是后者是市级定点接待单位,一般来说接待的只是军区委和其他市地县到来的一些领导干部,也有些退休老军干经常来那地休假,相对于一些普通人来说,还比较神秘。 清单上的东西也不多,是几个兵开着吉普路过上门的,三百来块钱的商品,包括了三十个笔记本,五十只笔,还有一些铅笔计算器类的杂货,本来是准备让李玉莲送货的,苏灿却接了下来。 原本这些事情是不可能答应让苏灿去做的,不过看到越来越懂事的苏灿,曾珂也越加放心,就说了一下对方留下的酒店财务室地址,以及乘环湖车的路线。 苏灿就提着用塑料口袋装着的文具出门上了车。 出了城,郊外的小村落逐渐出现在视线里,坐在晃悠悠环湖路的公车上面,苏灿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在学校里林珞然留给自己的纸条,上面的地址是,“滨海路88号,八一凯旋酒店。Phne:1856432。” 歪歪扭扭,想起林珞然的淑女形象,苏灿摇摇头笑了笑。 ====== 新的一天第一章更新到。“飞天小男警”兄弟昨夜很悍! 另,感谢老猫的打赏支持,望早日康复!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四十八章 你来找我了 象牙白的酒店大门,在一路经历了一些湖边渔村,乡镇小地,尚未拓宽的环湖公路过来,眼前就为之一亮,与其说是酒店,不如说是一个湖边的度假山庄,顺着临湖的坡地而建,以苏灿的眼光自然看不出过于奢华,倒是很有几分庄重,门口的两侧岗亭都站着武警,黑色轿车驶入,就抬手敬礼。 苏灿提着办公用品的袋子,没有想象中的受到询问,也没有出示送货的凭证,很自然的就走了进去,这里虽说不对外开放,大概也没有严格到禁止任何人进入,特别是苏灿这个不过高一模样的学生。 草坪,绿树,以及其间隐约出现有着洁白房顶的小楼,构建了这里极为幽静的环境,从正门驶入的轿车无声无息的沿着路滑入酒店内腹,不过看得出今天应该不是普通的日子,因为停放的车很多,时不时从一些会宾楼门口传来一些爽朗的笑声,就有人三五一群的走出,偶尔打破一下这种静谧。 对于苏灿自然不会有什么人注意,径直来到酒店主体楼,亮晃晃的大厅有些刺眼,内部呈弧线形整齐站立着穿着旗袍的接待女子,一个个眉清目秀,旁边有专供休息的皮沙发,桌子上摆着盛放着糖果花生瓜子的果盘。不过现在一个人也没有,显得极为清冷,这些酒店方人也一个个如临大敌。 苏灿走入,显得形单影只。 苏灿倒有些忐忑,把想要给林珞然打电话过去的心思也暂时搁了搁,他可以分析得出来林珞然既然住在这里,自然就不会是平常的女孩,今天看上去倒像是有什么接待活动,林珞然也许会和身边的大人走得很近,这个时候基本上是没空理会他的。 接待的大堂接待经理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见状连忙前来半俯的看向苏灿,“小弟弟,你有什么事吗?找不到长辈了吗?” 她就纳闷了,这还没到迎接的时候呢,怎么就有一个少年贸然走入了,这个环节可是安排得仔仔细细,上面特别说了不能出差错的,到时候这个迎宾会还要记录成影像资料。 女子声音甜甜的,很是惬意,苏灿想说小姐你要是再俯低一点内衣什么品牌我都看得到了,不过除了自己的来意这些当然不能说,亦是用一种特无辜的目光。 听闻苏灿只是前来送货的,接待女经理掠过一丝不满,“财务处到底在干什么!”不过面对苏灿倒也笑脸相迎,指了指财务室的位置,“赶快去吧,小弟弟!” 将送来的货品拿到财务室,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面色有些厉做着账面的女子就有些不满,“怎么才来,早给你们打了电话了,你们这效率也太低了吧!这正等着开会呢,你们就这样做市定点的!?” 女子刻意刁难,苏灿也能理解,这平时在八一凯旋酒店工作,说出去风光,事实上接待的都是惹不起的人物,平时间加班加点,受了气还要闷声朝肚里吞,再反省一下自身的职务,和一些掌握实权的人物对比,这差距和火气也就出来了,若不是看到苏灿这个年龄小,恐怕说的话会更难听一点。 女子本来说出来也有点悔意,想起自己三岁的女儿,也有点恻隐之心,毕竟如果等自己女儿也到这么十六七岁的时候被人训说,儿女在外受了气,自己也会觉得丢了极大的面子,人家父母又会怎么想。不过让人惊异的是苏灿没有半分动容或者在她语气下紧迫的模样,反倒那对眸子轻描淡写,让她发不起火来。 “下次麻利点!要不然这个单子我是不会给你们开的,让你们的老板来拿!”女子给苏灿开了签单,就有些威胁式的说道。 苏灿没打算和这个浮躁女子计较,收了签单就朝外走。 女子正处理着手中的账目,突然想起什么,愕然抬头看向苏灿离去的方向,连忙起身赶了出去。 苏灿走出长长的走廊当儿正遇到接待会的高峰,外面漂亮的迎宾在大厅站成两排,有扛着摄像机的人在旁拍摄,酒店的负责人经理一类全站在大厅迎客,更有人紧张得死死的捏着拳头。 这里本来是有另一个通道的,只是并没有人给苏灿说过,他走出时就来到大堂,而这个时候大堂里正值酒店总经理持着话筒在台前讲话,大意是欢迎各位首长莅临八一酒店,预祝这次会谈会完满成功云云。 夏海市的地方军区和外界关系是复杂的,这里的军区有其特殊性,和普通的军分区有着极大的区别。 是于1981年经国务院、国家军委批准成立,录属于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的一个战略军事基地,构成国家战略防御体系的重要一环,甚至于在全国都极有名气,只不过普通的老百姓更多看到的是外界的宣传,有很多东西是不为人知的。 当然这个军事基地亦不在夏海市近郊,而是在距离市区100多公里的地方。 是以经常会有大人物在这里出现,倒是不足为奇,一般来说也不会惊动到地方市政。 所以可以解释为什么八一酒店会如此隆重,一分一毫都不敢放松。 只是这个世界对于苏灿的那个世界来说,又不知道隔着多遥远的距离。 进入大堂的是夏海市军区政委的江凌度,在他之旁则是市委书记刘岚,陪着的人都是军区里的一些头头脑脑,党团支委,也有夏海市的一些干部,也有这些干部的子女,都面带微笑,听着酒店总经理激动的迎接辞。 这个时代一些机关单位的聚会都是会带着自己的子女的,一来可以让下一代的人情脉络打好关系。二来也可以从中让子女学到很多东西,一些高官的子女所受家庭教育是很严格的,很多人就希望自己底下的儿女间相互接触,组成一个圈子,相互学习,可以省去很多他们的教育空间。 而苏灿就出现在总经理身后,正好撞见这一幕,很是突兀。 八一酒店总经理说着有些激昂,挥手间发现身边不大对,就看到了苏灿,加上又十分紧张,大脑短了下路,一时没把背好的讲稿接续,卡了壳。 抬着摄像机本要记录这历史性一幕的人也下意识的把摄像机掉转了过来,因为总经理说话完毕,紧接着就是份量足够大人物接替的致辞,而如今苏灿在旁的出现,让人一下有些措手不及。 随后赶到的财务室女子肠子都悔青了,她刚才只顾着摆谱,倒是提醒苏灿避开这种场合,从另一个走道出去。 总经理气的脸都要紧出水来,眼前这些人都是重量级的头头脑脑,任何一个细节都会影响到他们对八一酒店的看法,在此之前,他还特地召开全体员工大会嘱咐过工作重点,要确保“积极筹备,周密组织,高效有序的确保圆满完成接待工作!” 而现在就出了这么大一个漏子,他这个总经理直接受到上级军部的任命,这里也有上面机关的头脑,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上层机关领导眼睛里小印象的问题,就会结束他的事业生涯。 总经理连忙将话继续念下去,财务室的女子吓得连忙给旁边两个负责现场的武警打手势,人就上来了。 这边和长辈在一起的一些子弟对苏灿这横插的一笔倒也很有兴趣,他们陪着身边的长辈枯燥了一天了,现在看到这个就会念叨些场面话的总经理对突然出现的苏灿手足无措瞪大青蛙眼的神态,都忍俊不禁,这也是他们一天以来,大概最有趣的事。 众成人的神情都有些严肃,眼力都不低,一眼看出苏灿估计是这招待会不知那个工作人员的孩子,在他们眼里或许看起来这种失矩不算什么,然而任何人都知道,这个孩子在这工作的父母,在这个接待会结束后,至于是被开除还是处分,就是后话了。 是以一些人心情就不怎么舒服。 在两个武警以一个不疾不徐的速度逼近苏灿之前,这边接待的人群有点小小的骚动,牛仔裤,紧身T恤的林珞然走了出来,没有学校里不羁的马尾,长发柔顺的垂肩,来到苏灿面前,大眼睛望着苏灿,笑了笑,“苏灿,你来找我了?真好,今天无聊死我了!” 人群从小骚动变得一阵哄笑,气氛转变毫无突兀,相反自然,一下子缓解了全场刚才紧绷的尴尬。 孩子的说话,总是有趣的。 不少人看向林楚,有的人说,“你这个侄女唷,性子就贴她爸,就这个直率性子啊!” 有人就笑,“男朋友?小珞然春心动咯!” 现场一些早观望了林珞然大半天的子弟显得有些失望。 当然也有不少人对苏灿报以浓厚的兴趣。 ======= 感谢兄弟们的推荐打赏收藏,一直以来奥堡都多亏你们支持,我们正慢慢的成长。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四十九章 交火事件 八一酒店总经理抹了把汗,气氛转变得轻松起来,他也是察言观色之辈,哪还不知道就势而上,连忙迅速继续插入致辞,然后早早结束。 将话筒交给市委书记的时候对方赞许的笑了笑,酒店经理接下来就站于财务室女子的一旁,弄得对方心情乱糟糟的,对于和林珞然站于一处的苏灿,却只能干瞪眼。 “王老三不动身过来吗?”众人中,一个中年男子在林楚边低声询问道,林楚看了一眼人群中的王威威,“他闲着钓鱼,我们开我们的会,就不惊动他了。” 林珞然挺身为苏灿解围还是引起了一番震动的,林家的这个大小姐实在很难打交道,很多官员知道自己的子女过去人家几乎都毫不理睬,王威威这个圈子还真不容易进去,一些市里的官员也没有任何逾矩的想法。 心想人家父母这么多年的教育在那里管束的,自己儿女能够和林家小姐这个圈子打上交道固然好,如果没法接触,那也不能怪什么,也只能怪自己这名头人家看不上眼罢了。 谁知道这个苏灿竟然可以横插一脚,让一直以来都没什么表情的林家小姐都用那么亲和的语言和其说话,情况就微妙了。 很多人再看向王威威,林绉舞,都是以一种惊喜的神色注意着苏灿,让人啧啧称奇。 看得出林珞然对自己的到来是很为欣喜的,估计这段时间除了在学校里打球让她觉得好玩之外,在这个度假酒店里面估计都快被闷出病来了。想到这里苏灿也有些无奈,从王威威和林绉舞的目光中,自己都快成为“好玩”的代名词了,也难怪这群人见到自己会表现出惊喜。 王威威到不似林家两兄妹那么不近人情,一些官员子弟不时会上前和他接触,粘人的也有,故作老成的亦有,年龄有大有小,王威威也都笑脸相迎,林绉舞被自己老爸林楚揪着,跟随大部队前进,一个劲给苏灿使眼色,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不忘低声来一句,“你先和珞然玩会儿,我晚点到!” 随即被他老爸林楚狠盯了一眼,立刻就讪讪了。 苏灿心忖好笑,这个林绉舞平时屁颠屁颠跟着王威威较为桀骜,而在自己长辈面前,就如同病恹恹的小鸡,被抛来荡去的。林楚为人谦和,很有几分书卷气味道,只是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倒很是严格。 很快众人就进了主体楼内部的会议厅,林珞然倒是拖着苏灿就去了酒店后的操场。 绵延的坡地草坪劈出了一块空地运动场,还有可以播放露天电影的幕布,临湖,边缘修有碎石的走道和亭子,绿柳点缀其间,偶有飞絮,凉风拂面。 林珞然去管理室领了个篮球,抱着球走过来,四下里看了下,跳起身,球脱手划出一个线条砸在篮框上,发出噔!一声响,斜弹开去,没进。 林珞然就对苏灿吐了吐舌头,“幸好他们都去了会议厅,今天都快闷死我了!” 苏灿笑了笑,倒是想到小的时候和父母去单位上的聚会,和薛易阳,刘睿两人还是挺能玩的,没少干过用几百响的鞭炮炸农家鸡窝的事件,只是他们去的都是一些普通的酒家和农家乐,和面前这度假山庄式的酒店截然不同,当然这里也不容许那样胡闹。 林珞然的生活是他想象不到的,而他重生前的生活亦是她无法想象的。 “我跟你说不上来什么技巧,就以经验来说吧,最重要的是稳固,这样的稳固并非指的是动作,关键是心稳,不要急,也不要缓,保持一个节奏,我其实提议你可以看一下街球的打法,那种休闲的心境下也能更自如的发挥,找到球感。”林珞然很快进入了自己教练的角色。 “我还是先练练基础吧。”现阶段哪里找得到有关街球的东西,要以林珞然的那种想法来规范苏灿,未免有点勉强了,现阶段苏灿家里也就只有一台VCD机,也找不到这方面的碟片啊,再说街球这种东西在这个阶段恐怕也只有一些生活质量优秀的大城市里面才逐渐兴起,后世在国内的发展也算缓慢,不过就算是自己重生前的后世,倒是玩《街球》网络游戏的人比比皆是。 林珞然就有点哑然,不过想想也是,还没学会走就先学会跑,这是急不来的,就算是她,也都是从小打下的基础,不过就因为自己从前是以苦练而获取的成果,现在苏灿的进境和把握球感的进度让林珞然都不免掠过一丝妒意。 不过旋儿一想到他比起自己还有极大的距离,心情也都就好过了一点。 当然,从林珞然看向自己这有褒有贬的目光来说,苏灿早已看透了她心里的想法。 两人打着球,虽然地点不一样了,不过倒是有了学校里操场上的默契。 不一会操场周围就围了一些男男女女,都是差不多十六七岁的年纪,大一点的也有,想来都是刚才在大堂出现过的官员子女们,远观着他们这方,因为林珞然家里的超然地位和不与人轻易的性格,也都让这些人保持着距离。 倒是对和林珞然打作一团的苏灿甚为嫉妒,也因为林珞然那呆在长辈身边静若处子,而如今在球场动若脱兔的身姿为之惊诧。 王威威和林绉舞两人抽着空跑来操场,身边屁颠屁颠的跟着一男一女。 “这是刘宇然,市委书记的儿子。”“这是江藜,江政委的女儿。”王威威指着其中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三岁倒是颇显老成的小姑娘说道,语气倒是带着开玩笑的姿态,然后指向苏灿,“这是苏灿。” 刘宇然倒是乖巧, 连忙点头,“苏灿哥哥。” 倒是江藜看得出大小姐的脾气,皱着眉头瞅着苏灿,“你打球很臭啊!” 一群人就笑。 苏灿也莞尔,一些没有被社会风气污染的官宦子弟,还是比较可爱的。 王威威就拍拍苏灿的肩膀,“游戏你是高手,但是论到打球,嘿嘿,你就不如罗!”王威威还是有自尊心的,家里老爸就经常念叨着应该让他生在平凡的人家摔打摔打,想到苏灿这个普通人也不是万能的,也有地方比不上自己,他心里就舒服多了。 众人在操场热起身来,众人中水平第一的是林珞然,其次是林绉舞,再次才是王威威。 至于苏灿,则是和市委书记刘岚的儿子刘宇然球技水平差不多,江藜比较贴林珞然,这里面她就爱对苏灿和林绉舞两人指指点点,也不上场,一会说苏灿球技差,又骂林绉舞是“胖子猪”,弄得林绉舞对这小家伙是咬牙切齿,却又毫无办法。 操场是坡地草坪平整开拓出来的,草坪边就是一条沿着坡坪可供车通行的道路,一台丰田越野驶了过来,开车的是一个武警,车里反倒坐着一干穿着时尚的少年。 停下,这群浮躁的少年就跳出来,对他们这边嚷嚷道,“王威威,珞然,哈哈,听说你们在这读书了,这开学没多久你们就集体失踪了,你是不是被你老大我吓跑啦!” “是赵陆,这小子在从前学校就讨厌,一天臭屁到没完!要不是我老爸嘱咐我早拍死他了!”林绉舞看苏灿不明状况,低声说道,“这小子烦,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赵陆转头看看湖的远处,那是夏海市,并不高大的建筑群在阳光下笼着一层薄暮。再转过来就笑了,“听人说你们几个跑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来读书了,嘿嘿,属实啊!” 王威威倒是很懂得处事,也没表现出对赵陆等人明显的不满,呵呵一笑,“你们也来了,赵二叔迟到了啊!” 两方接触起来,对上这些人,林珞然就显得有些冰冷,林绉舞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言语间还有几分相互的饶舌和摩擦。 赵陆是一个圈子,王威威显然又是一个圈子,双方圈子虽然不至于到什么水火不容的地步,可是从赵陆和王威威之间的关系,也能推断出两个不同势力之间绞缠的利益纷争,初现雏形。 看到王威威打球,赵陆就提议也来一场球赛,他们这边四个对苏灿这边五个。 林绉舞就绌了一声,“我们可不习惯人多欺负人少!” 赵陆面色就一变,这句话影射以前在学校里,赵陆等人就习惯人多欺负人少。 刘宇然挺机灵的,“哥哥姐姐你们打,我下去给你们加油!” 林珞然点头,即便是双方斗气,她也不愿让苏灿下场,失去一个实战的机会。 双方在球场下拉开阵仗,苏灿这方遇上劲敌。 赵陆这边人普遍比王威威这方要高大一点,王威威身子骨不比苏灿厚实几分,完全靠着一股子纨绔的那种倔劲和技术弥补身高的缺陷,勉力跟上节奏,林绉舞技术不错,就是体力差了点,没坚持十几分钟,就喘息得厉害,体能大力的消耗。 全靠林珞然的技术穿插在赵陆等四个高大男子之间,虽然处于下风,却没有过多的丢分,始终保持着追势,不过这个情况在对方看出了苏灿是一个菜鸟,而林珞然则是最大威胁,随后让两个人重点盯防林珞然的时候改变。 看上去赵陆这些人平时也没少练过,都是好手,在球场杀气腾腾的,林珞然时不时传出几声娇吒,险象环生,不一会就香汗淋漓,陷入苦战。 苏灿接了几个传球,然后球还没有在手里面捂热火,就被赵陆等人狼一般的嗷嗷抢走。 惹得江藜在旁边用稚嫩的声音焦灼得大声呼喊,“‘胖子猪’你快去抢啊!‘三流技术’你加油啊!加油!” 赵陆几人都面露得意之色,眼看着比分拉开到15比10,再看到林珞然那姣好的身躯奋力在场上挣扎的模样,每个人血液下意识都热腾起来。 ===== 至于学生早熟问题,再解释一下吧,毕竟设定的是一个比较早熟点的构架,在学生时代,各类地区的差异有所不同,不同人的境遇也不同,奥堡没法做到面面俱到,还望大家多包涵,书中也有身家背景很好,但是却很低调的学生们,所以这只是为了表现小说冲突而设置的,总体来说是方便架构。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五十章 金城武退避 一颗落球“咕噜噜”的滚到苏灿面前,弯腰抱住,小江藜一脸不忍目睹的表情,“完了!‘三流技术’,快抛,抛给林姐姐!” 赵陆这边两个人就更加警惕了,相对高壮的身躯把林珞然堵得死死的,让林珞然拿到球,那可是让人心有余悸,说实话若非不是这个女孩现在是娇喘不断体力大幅下降,他们还真不可能把分数拉开。 原本堵林绉舞的赵陆就撇撇嘴笑了笑,开始撇开因体能消耗而速度动作都慢腾腾扭不动的林绉舞,朝着苏灿而来,他速度不快,心里面倒是想着先回复回复体力,然后从苏灿手中“接过”球过后,打一轮快攻。 自己这边四人中苏灿虽然也有些疲累,不过却是体能消耗最低的一个,毕竟他拿到球的机会比较少,让球驻留在自己手上的时间更少,王威威等人都看出来了,苏灿就是对方的“提球器”,只要把球给苏灿,铁定他会一转手就易了主。 是以赵陆来到苏灿面前,双手大大展开,做了一个熊抱式的姿态,示意周围都被封锁了,他逃不出他的封锁线,指了指苏灿手中抱着的球,笑谑,“给我吧。” 江藜对赵陆这种公然摆酷就一阵激动,“切!你以为你是周星驰啊!” 苏灿抬头,远远的看到了那块白晃晃的篮板,还有篮板上的那环铁圈,在这铁圈之下,王威威,林绉舞,乃至于林珞然等人都被对方高大的身躯憋在死角,偏偏体力透支,无法反抗。 苏灿比之后世瘦小了一圈的手掌实篮球,他明白他最后的选择也许并不是把球乖乖的交给赵陆,或者被他抢走,那都是同样的结果,他还有最后的一个选择。 手掌贴合浑圆的球体,然后内收,就变成五指抓球,另一只手托着球体,苏灿细长的手指有种适合弹钢琴的纤细,虽然因为最近的打球有点肿胀,但是并不影响这一对手把握到整个球的重量,弧圆,以及推测到自己施加力道下能够飞跃的位置和高度。 苏灿想也许这就是林珞然所谓的球感,亦是自己在近段时间里不懈运拍球训练下积累下来对球体的感觉和把握。 稳固!林珞然话语间不断的提及这个词眼,指的是心的稳固,不过现在,苏灿同样具备着动作的稳固。 他离地跳起,轻飘飘的感觉,在阳光下很自然,于是王威威等人也很自然的看到他从赵陆的背影头上升起,双手托球。 是传球!赵陆下意识的跳起,猿猴般的手提上探出,心里面闪电般的掠过,“垂死挣扎!” 不,这不是传球!王威威的双目一缩。 林珞然已经准备篮板了。 长身,双手托球送出,球以贴合某种至理的弧度离开苏灿的手朝虚空托飞,在阳光下没有残影,越过所有人的脑袋。 刘宇然嫩脸的性子都忍不住看的热血沸腾,小江藜奋力举手,已经奋不顾身的骂出来,“三流技术你胡乱抛个” 近乎于无声,球体在铁圈子篮框上打了一下,挑高少许,随即直直的灌入框内落地。 “屁啊!”小江藜最后的骂语才打破这一刹那的寂静,但是她却已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赵陆等人面面相觑。 “大意了!”重新捡起球的时候,一个人愤愤的说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这家伙狗屎运好了点!还没完呢!”赵陆咬咬牙。 球赛继续进行,不过某种规则却改变了,原本根本不会传给苏灿的球,现在却由王威威,林绉舞,以及林珞然适逢机会就会丢给苏灿,然后苏灿往往就离地一跳,就地投篮。那险象环生篮球飞扬的轨迹,屡屡让这个带着几分湖风的操场一片热腾。 就算是最后分出几个人的骚扰之下,苏灿也保持着超过一半的命中率,往往截球之后,苏灿跳起,赵陆这边的人虽然长得相对高大,重点盯防苏灿的盖帽下稍有威力,不过在苏灿即时发挥后跳投过后,劣势也就成为了历史。 最后时间赵陆等人最初的那股轻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气急败坏的盯死苏灿,这个菜鸟对球感的把握和精准的投篮技术已经让他们从心底为之一寒,只要球一落到他手上,四个人心里就会“咯噔”一声,不出所料,苏灿亦没有什么花哨的运球,甚至于连走两步都欠奉,球一到手,立刻脱手,每每飞翔在他们头顶,而苏灿若是投篮落空,这群人心里面就像是爹妈有天忘记检查他们没做完的作业任务一样惊喜。 在赵陆的眼睛里,这晴空布满阴云。 有时候气的他更是破口大骂,“你他妈就不能带着球多走两步啊!” “对不起,不太会。”苏灿的话差点没堵得赵陆心室瓣膜抽搐,他们不怕拼杀,就怕这种没头没脑的远程狙击,将他们一个球一个球的了账。 17:13。19:17。19:23定格了比分。 赵陆拿着球发泄式的重重砸地,高高弹起,让周围一些人心头微紧。以为一场冲突不可避免的发生。 王威威林绉舞无形中就聚了起来,打架是吧,他们还真不太怕。 赵陆愣愣的望着苏灿,反倒嗤笑了一声,走到苏灿面前,“你这个菜鸟三分球投得还挺准的,认识一下吧。”他旁边的三人虽然不太服气,可是谁都没有脾气,被苏灿的三分球砸出来的。 不待苏灿说话,王威威就一只手挽着苏灿的脖子,带着几分自豪的面对赵陆,“苏灿,我兄弟!” 看着王威威得瑟的表情,赵陆咬咬牙,那目光带着几分错惋神情的盯了苏灿一会,转头,“成,我们走了!” 一旁的刘宇然,江藜以及几个不知不觉就套近乎过来的小家伙涌上前来,欢呼一阵。 下午林珞然留苏灿吃饭的时候苏灿摇摇头,“我今天是为家里送货来的,正巧想到你们也在这里,我先回去了,今天很愉快,以后再来玩。” “你小子得经常来啊!”因为重创赵陆,林绉舞早已将苏灿当成了他们的兄弟,语气竟是很舍不得。 “学校里也可以见吧。”苏灿笑了笑。 林绉舞就不说话了,林珞然也若有所思,苏灿知道他们这样的孩子,看似自由,事实上人生轨迹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今天他们会在家里大人都毫无管束的时候跑夏海读书,明天他们就可能转回所在的城市,对普通人来说,命运就是宿命一样的东西,固定了轨迹,难以更改。 对他们来说,命运其实就像是这天,这云,世界那么大,却很难找到自己的轨迹。 苏灿的重生,不光在改变着他的命运,亦在通过细枝末节的各个方面,逐渐的影响到周围的人。 在酒店外环湖公路的车站上送走了乘上环湖车返回城区的苏灿,年仅十三岁的江藜就望着那个方向出神,和她一起落在人群后方的刘宇然挠着头问道,“怎么啦?” 小江藜就“嘿嘿”的笑笑,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很精致,不难看出未来的美人胚模样,“我不想嫁给金城武了,还是嫁给苏灿吧!” 刘宇然就用手揪了揪额前的卷发,故作老成的说道,“那很复杂呢” 江藜“嗯”的点点头,看向林珞然的背影,“是很复杂,还有林姐姐的存在呢!” ======== 呼唤一下收藏和票票,兄弟,握手!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五十一章 一线生机 为庆祝苏灿半期成绩优异的家庭宴会在苏灿大舅曾全明家进行,曾娜破天荒望着苏灿的目光就有点躲闪,结果一直到吃饭,也没有她预想中苏灿戳破在学校里有男生在学校里与她纠缠不清的事情。 饭桌上面曾娜时不时打量着面前自己的这个弟弟,突然发现陌生起来,这种陌生的感觉无从由来,再回想起来这种感觉初始之前,亦是几个月前,而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面,家里面所有人都接受了原本是班上吊车尾的苏灿,突然能够考到班上前十名的事实,让曾珂苏理成开店,亦避免了曾全明股市上被套牢,少亏损了几十万,让人惊骇的这一切,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 曾全明冷不丁问一句,“曾娜在学校里如何噢,耍朋友没有?” 曾娜就抿着嘴看向苏灿,眼神里颇为紧张。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向苏灿求证自己最近的情况。 苏灿摇摇头,“没有,他们班管的比较严,平时很难看到老姐从课间出现,多半在教室里做题。” 曾全明就点点头,模样到甚是满意。他在家里面的地位最高,如今伴着建设局长一职,威信也最大,表姐是很畏惧自己这个父亲的。 曾娜看了苏灿一眼,愈加发现这段时间里苏灿变化巨大,从前在饭桌上总爱泛泛其谈,更喜欢打些小报告,比如自己给他脸色,或者欺负他一类的,总惹得她反感。 换从前,自己在学校里有追求者这件事,苏灿必定逮住她的小辫子不肯松口,毕竟从前自己也经常告状曾珂和自己爸爸苏灿喜欢女生的糗事,少不了让他挨一顿训,所以两姐弟的关系就有点僵。 然而现在,从苏灿的嘴里听到“老姐”这么一个很有亲和力的词,让她心里微微一怔。没有肉麻,或者鸡皮疙瘩的抵触情绪,反倒觉得内心里有一种自己一直以来刻意去逃避的东西,被叩开了门窗,有些明媚。 说起到父亲就任工程处副处长的问题,大舅就有点不屑,“你们那个公司,有什么出息,到现在才让你坐在这个位置,早哪去了?拿给赵成荣给整的现在像什么样子,我看你这个烂摊子怎么收拾得了!我是不会给你们批工程的,就是要批,我也批不了!” 曾全明提到夏海第四工程处,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也有些当初知识分子的那股臭脾气,他是从这个工程处出来的,就进入了建设局,如今对这个公司有没有感情,也不好说,可能爱恨交织。 一来这里留存了他很多的年轻时代奋斗的记忆,二来这里也让他耽搁了许多的青春,且到现在公司被一些人弄得越来越赖死不活,那份对这个公司的感情,与其说是感激,不如说有种莫名的忿恨。 曾全明不是迂腐的人,如果苏理成担任这个夏海第四工程处副处长,他也会相应的开一些方便的,只是如今这个建筑公司正被人们诟病,很多人的目光都揪着这里,做什么都需要深思熟虑,再说曾全明这个建设局长并不是就可以稳坐钓鱼台的,盯着他这个位子的人不少,如今省上对自己的表彰热度过去之后,开展工作可是相当的困难,就说市里市委副书记王金荣就有点对自己不感冒,想来是把他归结到了红小天一脉的势力之中。 红小天继几场招商引资和城市规划改革以来,不同以往的低调,就有了动作,这样一来也就被市委书记刘岚看在眼里,刘岚想必感觉到了自己这个位置下面的动荡,就认为红小天忍不住了,是有准备给夏海这片地松松土了,他这块镇山石自然也该运动运动,红小天的几次提议的人事调整就搁了搁,曾全明的建设局也感觉到了压力,一些涉及到红小天政绩,市政方面的项目,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限制。 这个时候如果曾全明对第四工程处掺把手进去,刘岚和王金荣若是想要腾挪点什么东西,就可以从他这方面入手。 曾全明就有点叹气,知道这个大哥苦处的苏理成也就不说话了,回到家曾珂安慰着对苏理成说道,“没关系,大哥那边我还可以给他说一说,想来他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工程处有难处,他就算帮忙弄点贷款,也能让你们这个难关挺过去嘛” 父亲摆摆手,“没有那么简单,工程处难处不是资金问题,佟处长这次下来,上面还是搞到点资金的,最关键是信誉问题,现在,谁提到我们公司,不是叹一口气噢” 听着这些事,苏灿也没参合什么,晚上躺在床上,透过窗户望着外空的满天星光,想了良久,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 星期五下午,前两节课上了,后面的体育课苏灿请了假,背着书包提前放学,路过小操场,茂小时等人喊道苏灿,“体育课打了球再回家嘛!不急啊!” 苏灿摇摇头,“有点事,先走了。” 苏灿的背影在班里人群聚集的小操场众人目光下越变越小,杜婷才询问道,“苏灿家里真的出了什么事吗?” 她这句话明显是为旁边的唐妩问的,最近苏灿上学总觉得有些心思不在课堂上,放学了偶尔和她们两女一起走也有几分心不在焉,今天更是如此,茂小时和薛易阳苏灿这个圈子走得近,从薛易阳嘴里班上很多人也套出了苏灿的背景,他的父亲似乎最近当上了建筑公司的副总经理,不过那建筑公司以前有名气,现在却濒临破产,问题很大。 薛易阳也都从父母的对话中知道大概,当然单位里一些对苏理成的谩骂却是没有说出来的,也没有告诉过苏灿的。 “啊,那怎么办啊,苏灿家里不会有什么变故吧!?”很多心里柔软的女生带着担忧,她们之中陈灵珊的心里也不好过起来。 唐妩朝着苏灿离去的背影望了一眼,睫毛跳了跳,左手摸索着右手,也很是担忧。 “建筑工程四处?呵呵,那个公司所,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他们前总经理现在再给我爸管材料,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张锡一伙的李艾倒也不是故意贬低苏灿,事实上他们最近也时不时朝着薛易阳靠拢,也是在尽力准备和苏灿这个颠覆他们一向看法的人拉好关系,既然听闻了这类事,也就发发言,倒是带着他们一贯的这种有点“绷”的方式,虽然不太明智。 薛易阳大致平时也从父母那里得知了公司的近况,作为父母也都是公司职工的他,首次体会到生活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苏灿清清静静的走下岔道,上了主干路,乘车到了市外环的凯莱宾馆。 门口已经十分热闹,市政府组织的招商引资会办得有声有色。 大厅里摆了好几十桌酒水的桌子,在一张靠边的桌子上找到了曾全明,苏理成,佟建军就坐的桌子。 佟建军对曾全明十分热络,对苏理成有这么一成关系,他也是相当惊喜,这段时间让他也有点焦头烂额,不过他也看出来了曾全明也有他的难处,端着酒杯的他苦笑一下,也就没有太多诉苦。 现场这个招商引资会上,苏灿倒是看到了在八一凯旋酒店里见到的市委书记刘岚,想来他的儿子刘宇然目前应该是就读一中初中部的三年级,没有在这里出现。 快到年底,市政府的招商引资工作相当成功,是以现场各机关的头头脑脑都在座,市委几个常委也到齐了。 “这个娃娃,硬要跟着来,哎!”苏理成挠了挠苏灿的头顶。 佟建军“噢”了一声,“苏灿也喜欢这种大人的场合?” 曾全明倒是喜欢早熟的苏灿,对自己的这个外甥,给别人说起来也甚是得意,“来看下也好,多见下世面,也有好处!” 苏灿知道自己父亲的这个建筑公司目前在市内的情况很差劲,恐怕唯一的出路就是朝着外部发展,现场招商引资也有不少外县市而来的人,既然在夏海市还是一团乱麻,那么不如先破开这道口子,从外部找寻点机会,也是一线生机。 苏灿知道虽然自己在父母和大舅那里有了一些话语权,他的一些建议还是会得到重视,不过相比起一些重大决策,他还是显得微末了一些,不过虽然自己介入得力量很微弱,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得好。 ==== 恭喜飞天小男警强势晋级舵主,烽火退避。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五十二章 窃听 市长红小天,市委副书记王金荣就今年招商引资和城市建设工作上对市建委、建设规划局、国土资源局、城投公司等机关单位主要领导的工作进行了肯定,强调进一步争分夺秒,快马加鞭,高标准推进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加快推进重大项目建设,加快夏海中心城市建设步伐,努力创造良好发展环境和人居环境。 作为夏海市目前全市最关注的星海广场工程,立时进入了人们的视线,施工单位是加拿大的一家建筑公司,来到夏海市帮助修建星海广场,这一下全体领导就像是吃了定心丸,刘岚红小天在这个项目上亦是相当合作,两三年后等他们动一动换届的时候,这可就是实实在在的政绩。 筵席上那家加拿大公司在内地的代表看上去倒很是斯文,戴着一副眼镜,说话都有几分沿海知识分子的味道。席间市建委的周春兰亦在陪同下来到大舅这一桌。 英文名Lira。中文名李银河的加拿大代表就和曾全明碰了一杯,“我们星光建筑和贵市的星海广场真是投缘,这也是我们公司打算进入内陆的第一个工程,亦会拿出百分之百的实力出来,保证将星海广场建设成为整个西部城镇中最具代表性的市中心广场!” 市里几个头头脑脑笑的都合不拢嘴。 曾全明倒是平淡的点点头,最近的接触中,总觉得这个李银河为人太注重表面化的东西,不太稳重。 市建委的周春兰就不高兴了,建委和建设规划局一般来说在不同城市分工职能也有不同的区别,在夏海市,建委要比建设规划局略高半级,建委属于党委管制,建设局则归于政府,当然现阶段都是党指挥枪,不像后世苏灿所知提倡党政分离的大幅趋势。 周春兰自然是市委书记王金荣这一系的人,对红小天手下的曾全明就是很不顺眼,本来她是有对建设局一职的人员准备的,谁知道接着党内的一期内外参和省上的助力,红小天就打了一手好牌,把曾全明提了上来,这一下手头上很多事情就不顺利起来,对曾全明这个人的性格,周春兰也是极不喜欢,几次和书记讨论过了,王金荣的想法也是找个机会把这个曾全明动一动,他倒不在乎这个小角色,主要是为了敲山震虎,镇住红小天这个蠢蠢欲动的纸老虎。 是以王金荣看到曾全明这副模样,就冷哼了一声,他们名义上是给各有关机关同志庆功,不过主要中心还不是这个李银河,通过星海广场做跳板,如果能够争取到未来加拿大方的投资,那可是大大的一块蛋糕,他们姿态都放下来了,反倒曾全明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他觉得自己是谁?他的谱比他这个市委副书记还大? 周春兰察言观色,看出王金荣的不满,心里面怨怼曾全明,恰好就看到了佟建军,苏理成两个工程四处在座,对此刻对于市里头脑还有点局促的两人,就笑了起来,“哦,建军,你也在这里!” 佟建军“嗯”了一声,和周春兰他从前是老同学,要说来当初周春兰年轻时候还追求过他,当然双方都不了了之了。 岁月流逝,改变了许多东西。 如今佟建军下派到夏海工程四处领导这个公司,和建委这个头头遭遇,却没想到是从前遥远学生时代追求过自己的人,如今两者都垂垂老矣,不免有些唏嘘,虽说两人一起出去吃了顿饭,回忆往事,他的面子上也难堪,多少就不太自在。 “这就是你们的副处长吧,据说还是曾局长的亲戚?”周春兰就转向苏理成,绵里藏刀的笑道。 佟建军讶异,他没料到周春兰竟然反过来给自己一针。 王金荣眼皮子抬起扫了周春兰一眼,掠过一丝满意。 建设局长的亲戚是搞工程的,这就惹人遐想了,也是最容易带出一些敏感问题的。 市委书记一系有人趁热打铁,“佟建军?工程四处?你是工程四处的那个新任的处长?呵!”笑容意味深长,很多人表情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苏理成看着眼前的一幕,知道他们最近工程四处可在夏海这个小小的圈子里出名了,只是出名的不是工程质量的优异,安全的突出,信誉的优良,反倒是一系列被牵扯出来的问题。 一只骆驼快要瘦死了,很多人就围在它的身边,笑谑的指指点点其过去的辉煌历程,却没人肯递出一口食来,都在回顾从前自己看着这头骆驼风光而眼红的日子,从中寻找YY和得以充实那卑劣自尊心的叹息。 大致就是目前的状况。 周春兰感觉到周围人的舆论差不多了,才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那工程四处,最近问题挺多的啊!该整治的整治,出了问题的就该查处,你们身上的担子重大啊!” 点名了苏理成是曾全明亲戚,再说这番话,明显就是给曾全明来上一脚了。以至于曾全明面色铁青,红小天也板着脸不说话。 这已经不是一针的问题,而是给自己的肋下插了一刀,佟建军不知道周春兰知不知道这样公然在市各机关头脑面前表态,会给他的工作带来多大的麻烦,会给他的事业生涯造成多少的阻力! 人果然是回不去最初的那种美好的,以往种种,正似过往云烟。人总归是追逐自身利益的动物。 李银河就“嘿嘿”干笑一声,也不搭话,最近他在曾全明这里受尽冷脸,所以现在他也尽情享受曾全明铁青脸色的胜利成果。 众人就朝着旁边离开,望着颓然的佟建军,周春兰转身离开时也有一丝黯然,但仅仅只是少许而已。 苏灿冷眼望着现时的这一幕,亦知道父亲如今面对着多大的困难,自己的大舅也只是表面风光而已,上了位,并不代表着就一帆风顺,更为激烈的竞争,让他是难以施展手脚。 喝了口水,一桌子都很难说话,表情都不太好。 “我去上趟厕所。”苏灿对自己父亲说道,苏理成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他就下了桌,径直去了酒店厕所的方向。 闷声进了厕所,然后悄声进入第一隔间。 第三个隔间传出刚才给众人告罪“我去接个电话”进了厕所李银河的声音,“哎,洛整(老郑)涅缶森(你放心)啦,喔出马丸有搞不定的吗,这边泽似休(只是小)事,涅周(你就)等着接收吧,阿发?阿发的顶爷最近在找他的啦!不是偶们陀地的事情,就不去捞过界喽,喔这边的银都很上道,墨漆得啦” 不同于李银河一口洋派的普通话,这可是地道的粤语,和他另一头的人相对联系。在九八年这个西部地区的夏海市,能够听懂的人只怕微乎其微,不过很不巧,苏灿就是其中之一。 打从一开始,苏灿就在注意着这个李银河,在他后世的印象中,夏海星海广场最起码也要在三四年后才陆陆续续动工完毕,虽说他未曾进入政圈,尚不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然而如今星海广场提前招商修建,必定和他有莫大的关系,所以他从这方面入手,想要知道自己重生过后究竟带来了什么蛛丝马迹的联系?而导致进程和历史发生了转移。 以李银河的描述,加拿大温哥华的星光建筑集团既然如此有实力,那么星海广场就不可能如他印象中那么断断续续的施工动土,拖拖拉拉挨了好几年的时间。 这和历史不符的情况,究竟是如何发生的,自己又在什么地方影响到了这方面? 最重要的是,李银河明显有些做作的普通话和现今熟悉的粤语,给苏灿带来了一种心里极为不安定的感觉,类似于“陀地”,“捞过界”,“墨漆”类似于“揾食”这一类,苏灿知道大多都是一些港澳地区的黑话,充满着江湖味道,对于一个有外资背景体面的商人来说,实在事有蹊跷。 如果李银河知道自己一席话可以被苏灿推测出这么多东西,保管会后悔莫及。 苏灿心思思虑之间,不小心碰到了隔间墙壁上一块松动的瓷砖。发出“磕”得一声。 那头的电话嘎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 让人头皮发麻的气氛。 苏灿脑海中浮现隔了一个隔间的那头,看不到表情的李银河,那副疏忽而停,眼镜泛出白光的苍白画面。 ====== 今天更新送到,感谢兄弟们的投票打赏!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五十三章 诈骗团伙 苏灿不小心碰到瓷砖,李银河那头寂静下来。 一切的发生电光火石,苏灿亦只是一瞬之间,就平静了表情,也立时想到对策,他退了一步,不动声色的踩下自动水阀,“哗啦啦”的冲水声响起,同时他这次没有掩饰脚步,在冲水声差不多完结之后,哼哼了几声,打开隔间门,走出去,还毫无掩饰的去往洗手池,扭开了水,通过正面的玻璃镜,他看到身后李银河的那个隔间,悄无声息的滑开了一道缝隙。 苏灿只当这一切都没有看到,洗了手,转身走出厕所,在厕所门前留下一道瘦小的背影。 在另一头,眼镜下冰冷着目光望着苏灿背影的李银河好半晌,那冰色的眼珠子才活动了活动,皱了皱眉,手机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怎么回事?你那边出了问题?” 李银河又恢复了外派的普通话腔,举起手机贴在耳边,“没事,老总,只是隔间的一个小孩,赫赫,小孩挺大的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苏灿闪出厕所,刚才故意装出的镇定这才现出一丝慌乱,脚步都加快了一点,心脏却跳的扑通扑通的,虽然有重生的经历,不过毕竟他不是小说里那种牛气无比的英雄人物,想到他心里掠过的一个可能,他的心脏跳速都加剧起来。 这种感觉和之前他挥砖砸一群高中生的时候类似,心脏猛烈的跳动,骨架收紧,甚至于颤抖,局部皮肤肌肉会收缩,形成鸡皮疙瘩,心里已经进入了警觉战斗状态。只因为自己的理智,平衡了内心的一丝丝波涌般的慌乱。 苏灿远远的看了自己那边的桌子一眼,曾全明正在和苏理成佟建军等人谈话。他就向服务小姐笑笑,“姐姐,能不能借我一支笔,一张纸。” “你等等哦,小弟弟!”凯莱宾馆的服务员年轻貌美不说,服务还是挺到位的,就找了一支铅笔和一张便笺纸递给苏灿。 苏灿接过纸笔,就着服务台写下一行字,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袖,在刚才洗手的时候被沾湿了,不太舒服。 回到桌子上,苏灿把纸条亲手拿给曾全明。 曾全明还有点诧异,接过,拿远一点,斜着脑袋看,上面书写:“大舅,我提议立刻全面,细致的调查星海公司,调查李银河这个人的来历,背景和经历!他近三年来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以及和他打过交道的人对他的评价,相信会发现一些东西!” 苏灿自然不可能拍桌子就这么告诉曾全明,这桌上面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在场,无疑会打草惊蛇,苏灿把纸条递给曾全明的时候苏理成倒是斜着头看着,毕竟是自己儿子写的,他倒是想看看给他大舅写了些什么,是不是少年心性的东西。 佟建军自然不可能参与到这些,就是对着苏灿笑。 看完只是一晃眼,不过对于曾全明和苏理成来说,表情则极不自然,两个人都讶异的看向苏灿,苏理成表情不定,想说什么,或许是训语,不过曾全明没开口,他什么也没说,这也是苏灿没有直接递给自己父亲的原因,在他眼睛里,自己始终是不成熟的。 相反曾全明就不一样,他只看结果,苏灿的成绩上升,以及稳步提升的心智,让他对苏灿的早熟习以为常,更甚是满意,家里聚会,其他人说多少曾全明能听进去的能十之有三就不错了,而苏灿偶尔说一句话,他就每每能够准确的把握到,并且做出相应的评语。 曾全明还是很有斗争经验的,苏灿也明白,毕竟自己这个大舅虽然脾气上差了点,但是却不是一个笨人,将纸条揉成团,迅速毁尸灭迹,看了苏灿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很是沉稳。 这让苏灿直接想到了后世有一次看到大舅在自己办公室收受别人推来的一条烟,他也直接抽屉一掀开,烟就甩了进去,双方都极有默契,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李银河却主动从机关头脑那桌过来,破天荒举着酒杯敬曾全明,“曾局长,以前如果有什么不快,还请多多包涵,以后我们之间还要共同协作” 语气竟然颇为谦恭,没有之前的那种不卑不亢,眼睛却时不时扫向苏灿,“呵呵,这个娃娃挺机灵的,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苏灿!”特无辜的对李银河笑起来,苏灿觉得自己下巴都快脱臼了,这个猪扮得够深刻了,吃不了这只老虎,也说不过去。 李银河就点点头,“你们慢慢吃,改天我请曾局长一顿,一定别推辞啊!” 望着李银河施施然走回去的背影,苏灿笑容满面,如果他不多此一举,或许自己的大舅和父亲还会有所掂量,不过他如此而来,或许他自己还不觉得有什么,不过在对有所怀疑的曾全明和苏理成眼睛里面,李银河的行为就更加的让人生疑了,正抵过了苏灿许多无谓的唇舌。 饭局结束,私下里问明了苏灿怀疑李银河的经过之后,曾全明沉寂了几天,招商引资部门亦是通过一条偶然的渠道接触到加拿大的这家星光建筑集团,对方通过中国事务部和他们汇报的时候,招商引资部门下意识的就感觉到蛋糕的逼近,再接着从网站上看到人家介绍建筑工程的主页,以及对方后续投资合作计划的承诺,夏海方面立刻就振奋了,这项工程就这么的牵了线。 曾全明给夏海公安局的老赵打了个电话,对方一听情况就严肃了,立刻通过曾全明提供的一些李银河的资料,通过经济侦测部门回查过去,许多与资料不符的蛛丝马迹就现了出来。当然,有了相应的情况,曾全明就朝着高层汇报了上去。 当警方跟进的时候,市里面的几个常委亦很快知晓,这件事情立刻引起了高度重视。 市委书记刘岚背脊发冷,知道自己眼皮子底下盯着的这件事情一旦是事实,那么将意味着什么。 公安部门随即立刻发掘出诸多疑点和线索,连夜采集证据,这个活跃于澳,港,沿海一带的集团在多个市县进行过同类诈骗,对企业的有,对政府的亦有,都是通过一些投机心理,借用投资,旅游寻找合作伙伴为由,一般以伪造的资历和凭证蒙蔽一些检查调研人员,取得项目工程,用廉价的材料和施工队进行项目的开发,等拿到甲方几期工程款拨下来之后,就会丢下一干拖欠工资的施工队和半身不遂的烂尾楼,凭空蒸发消失。 很多市县深受其害,几个市里头头脑脑被撤职,却也只能有苦吞肚里,也有个别立案侦查的案例,偏偏证据不足,线索不够,再加上警力薄弱,对方偏于组织智能化,一直未曾侦破。 李银河的同伙相继在广州,深圳,澳门落网。 半个月后,武警官兵和搜索犬在一座偏西北的深山老林里找到他褴褛的身躯。 深澳联合警方向夏海市警方致意谢意,并宣布前“3.15港澳跨境特大诈骗团伙案件”成功告破,取得重大胜利!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五十四章 险胜 市公安局副局长,武警支队政委赵立军扣响了曾全明的家门,一米八的个头,面色却略有点白,不过目光倒是精烁,进门就热情的和大舅握了握手。 “昨天会议上江政委给你记功,你这次功劳不小罗!”曾全明坐下来,对赵立军点点头。 赵立军就摆摆手,“要说立功,若不是老曾你给我提供的线索,你最早发现事有可疑,我们刑侦部门怎么可能把手伸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和别人求证,和广深机关联系的时候,人家听到我们的电话还颇不耐烦呢!这后来,巴不得和我们保持二十四小时联系!” 曾全明呵呵就笑,“现在据说人家那边不光是致以谢意啊,还要亲自赶过来道谢,这可是树立我们夏海市警察形象的绝好机会啊!” 一旁的苏灿有了心思,因为这件事情,大舅曾全明可是结交了一个铁伙计,市公安局副局长赵立军最初立案侦查,直到破获这个跨境诈骗团伙,和大舅曾全明的线索提供有着莫大的关系,赵立军也听闻过这个机关里面不大受人待见的曾全明一些事件,和旁人不同,他对曾全明则有几分钦服。 曾全明独到的眼光,强力的业务能力,再加上如今洞若烛火的洞察力,在警队里进行了多年实干的赵立军,通过这次合作,对曾全明则是一见投缘。 而赵立军亦是因此获得了国家公安部门表彰,更因为这件事上了澳门日报,代表国家内陆警方,符合在澳门回归之期,加强两岸多方面联系合作的精神方针,对澳门和大陆之间的维系起到了巩固的作用,更良好的宣传了国家公安部门的形象。 “对老曾你我就不打哈哈了,如果没有你,也就没有我小赵,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曾全明就点点头,“案子那边怎么样了。” 赵立军皱起了眉头,看了苏灿一眼,“李坤,化名李银河,他愿意提供一些关键性的证据所在和情报,他提出要和你们家这个小兄弟见上一面的要求,我当然给拒绝了。目前还处于审讯胶着期间内” 曾全明就看了一眼苏灿,苏灿点点头,“没关系,我就见他一面吧!” 苏灿当然会答应,他本就是为这件事来到大舅家的,李坤落网,只是他死咬着一些口供,上级机关要求加快审讯进程,赵立军最初也觉得这种要求是无稽之谈,不过现在却是不得不考虑。 要见犯罪嫌疑人,这在苏灿的家里面可就闹翻了天,父母是坚决不同意,仿佛苏灿和别人树了敌,对方到时候就会报复过来一样,父母说到底还是小市民怕事的心态,虽说苏灿首先发现李坤的疑点,并上报大舅曾全明,家里面对这件事倒是守口如瓶,不过整体破案过程,掀起的动荡,还是让人心惊肉跳。 在苏灿的平静劝说下,再加上曾全明的拍板,苏理成和曾珂才被说服,同意苏灿去一趟审讯地,不过在他们心里,对那地方都有普通人对国家警察机关的讳莫忌深。 ··· 审讯室里有三名警员,两个看上去面色酷吏的干警,一个女警察,也是紧锁深眉,想来是不排斥旁边男同志吐出的烟雾,手里逮着本子和笔,可突击审讯了这么久,对面铁护栏内的李坤就是说不到重点,双方都干耗着。 门打开,两个警员就精神一振,“赵局长(赵政委)!” 在看到赵立军领进来的一个高中生,他们就知道这就是对方嫌疑人口中所说的要见的那个少年了。 都打量着苏灿。 这个犯罪集团颇具智能化,只看能够让许多市县的头头脑脑都被忽悠得团团转,就明白他们的手腕,谁知道主要嫌疑人在夏海市竟然被栽了个跟头,据说上级市委几个领导都捏了一把汗,若是没有公安机关的介入,让这些人得逞,不用想都知道后果是什么,孱弱的夏海市财政,必将又承受一次重创,更是整套领导班子心头必将挥之不去的阴霾。 在凳子上坐下来,对面的李坤像是一时间恢复了极大的精神,抬起头来,目光盯着苏灿。 然后嘿嘿的干笑起来,笑容里有几分苦涩,又有点说不出的东西。 “李坤!少吊儿郎当的!”一个干警喝道,他们对付这些老油条是老手了,就怕对方行为失常对苏灿造成什么阴影,在苏灿来之前,政委可是打过招呼的,要保护他的安全,最重要的是心理方面。 不过对苏灿的镇定,这些久搞刑侦心理的干警还是有些讶异。 “是你吧,就是你我想知道我到底栽到了哪里?”李坤保持着微笑,苏灿来之前看过他的资料,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是知名大学研究生毕业,曾经高中大学一路过来都是保送,成绩之突出,相当耀眼,很多记者都在等着审讯完毕后,对他进行社会专题的采访。 “还记得你在厕所里所说的那些话吗,那些活跃在港澳地区的黑话暗语,和你的形象前后表现不符,让我生出了疑端。”苏灿笑笑。 “大意了,大意啊习惯有的时候,真是一种致命的玩意儿我也没想到,在这个小城市里,还有你这样的人物。”李坤叹了一口气,他大概前半辈子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栽在一个不起眼的问题上面。 苏灿点点头,同时也抛出了自己的问题,“你怎么会怀疑到我?” 苏灿给大舅曾全明提出调查方向过后,他就未曾参与过这所有的一切,避免自己出现在公众的视线内。 对方点名要见自己,证明他并非完胜。 李坤狭长的眼睛看向苏灿,“还记得你从厕所出来,去洗手池洗手吗?向你这么大的男生,很大一部分人是上完厕所后懒得洗手的,更别提你会任由得自己的袖子沾了水,还要完成洗手这个动作,故作镇静么,我当时应该有所怀疑的,没想到却大意了,认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如果提前提防,呵呵,我们应该是可以转移的,却没想到竟然栽在一个小孩的手上” 苏灿也为之愣神,他最终还是因为自身的紧张各方面关系,露出了破绽,对方亦十分狡猾,胜负只是一线之隔,说到底,他亦只是利用了对方对他这个小孩的轻视心态,险胜一筹而已。 苏灿还是微微一笑,“就算这次能够逃离,不过你们继续下去,迟早会有现在这么一天的,我只是让这个过程提前了而已。” 半晌,李坤才抬起头来,对赵立军一笑,“赵政委,我要坦白,我会检讨,更要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然后才对苏灿说道,“你才多大,像你这样的人,真不知道长大后,会走一条什么路,总之不要学我!” 离开审讯室的时候,赵立军对苏灿俨然已经改观,对这个孩子面对犯罪嫌疑人表现的一切,他心里倒是大为震动,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 ===== 昨天和几个朋友出去喝了几通,为保证质量,更新就搁浅了,抱歉抱歉。 兄弟们似乎觉得烤鱼比奥堡要好听一些,毕竟后者听上去有点“宝”,那以后我还是自称烤鱼了,事实上无论烤鱼还是奥堡,都是一个代号而已,只要大家喜欢,再叫得性感点也无妨。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五十五章 告捷 能够碰巧发现李坤一伙人疑点纯属偶然,不过也和苏灿后世经历不无关系,在苏灿的记忆中,夏海市星海广场的修建会历经四年的时间,甚至于他高中毕业大学假期,仍然在建。那并不是提前了四年,也和他的重生毫无关系。 星海广场仍然在修建之中,只是后世的夏海市政府被李银河的这个诈骗团伙重击了一拳,星海广场自然成为了烂尾,导致了市政工程的一度搁浅,在这段时间直到新工程公司接手以来,显然对外界封锁了消息。 想必市政府内部的震动不亚于一场地震,后世的那个年代有什么人走到了政治尽头,又有什么人因此被撤职调查,跌落高高在上的台阶,这一切都在另一个位面空间的现在,因为苏灿,不曾发生。 四十五岁的刘岚在书记办公室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他身后的红木桌的烟灰缸里跌满覆盖的烟灰,像是丰硕的谷堆,他才知道自己历经了一劫。夏海市的发展举步维艰,对外只有一条仅够小型飞机起落的机场,一条纵贯大西部的铁路,经济也冲不出省二十个地级市。几次对旅游城市的申报都被以种种理由驳回。 说实话,这个市委书记很多苦处,是旁人不为人知的,然而他也有一份蛰伏,以他四十五岁的年龄来说,在很多人看来政治生涯才刚刚开始,他还有大把的前程,但若这次的诈骗团伙真的套走星海广场的工程款,那么对于强硬插手招商引资项目的他来说无疑脱不了干系,政治生涯将面临一个巨大的挫败。 刘岚的桌子上有一份人事意见书,是提任曾全明兼任市建委主任的建议,当然这份意见书是来自于红小天,刘岚本想压到常委会议上面讨论,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了。 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刘岚伸出一根指节,清浅的敲打着桌子,看着任命书走神,喃喃出声,“曾全明” 对曾全明的人事任命很快下来,在担任原市建设局局长的同时,兼任市建设委员会主任,原建委主任周春兰被调任市政务中心,进入机关党校再学习。 是建设委员会虽说和市建设规划局行政级别上属于同级单位,一个具体一个宏观,然而将两者握于手中的曾全明,无疑真正掌握了这一块的实权,周春兰一走,曾全明的最大郁结的心病也由此消散,竟然是连神情都清爽了几分。 ··· 特大诈骗团伙案件全面告破,这个诈骗团伙涉及港澳大陆,受害的政府机关,企业法人超过二十几个,涉案总金额高达两千万人民币,案件的告破,真正让这起严密组织化的犯罪团伙绳之以法。 苏灿不知道后世李坤的这个团伙诈骗集团是在哪里被侦破,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过程,只是他知道正如他当初对李坤所说,他只是将这个进程提前了而已。 市里的态度已经不一样了,因为整个案件的侦破和最初曾全明的发现疑点有不可拆分的功劳,红小天一脉名望迅速提升,市委书记刘岚一系的势力影响力因此大大削减,威信已经大不如前,却又偏偏不能不对整个事情报以庆幸的心态,如果市财政上真的被李坤这群人套了去,那么问题可就严重了,溯及下来,他这个参合进去的市委书记估计都脱不了干系。 夏海市政局因这次事件而经过一系列调整过后,最大的得益方自然是红小天一系,而其中最大的功臣,和曾全明是分不开的。 由此曾全明这个名字开始逐渐出现在了一些人的视野里,平时对其有所偏见的人,现在不得不开始正眼里打量起这个近半年来蹿升最迅速的机关干部。 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到点诀窍研究过后,不得已摇头苦叹曾全明拥有过硬业务能力的同时,亦有着不差的运气,是无可复制的成功。 周春兰在这个下午,挽着手中的钥匙,就走在去政务中心的路上,在树荫之下,她的面色还有几分苍白,前几天免职报告下来的时候,那是她最憔悴的日子,而现在,她的心境已经逐渐平复,任谁都没有想到,那个李坤,化名李银河的人以及加拿大的星光建筑,竟然会是一个大大的骗局,她免职过后就被调往了政务中心,政务中心事实上也就是一个中转站,年轻的干部可以在这里面熬点资历,一些老年的干部也可以被调在这里面发点余热,而周春兰知道自己被调到这里,只怕也就一辈子很难有翻身的机会了。 一辆桑塔纳2000在一个街口停下,透过窗户,佟建军默默的望着窗外走在林荫街道上的周春兰,现在的周春兰穿着朴素,和一个居家中年妇女没什么区别,哪有从前市建委主任那般风光和气质。 想到从前的种种,以及现在周春兰为了权势的转变,最终落到这个下场,佟建军心里不太好过,对苏理成点点头,他就下了车,那边的周春兰看到,也在政务中心的大门口站住了,两个人相望。 “我来看看你,老朋友了,人生本就无常,保重身体才是啊。”佟建军说道。 周春兰看得出憔悴的脸上有些抖动,回想起鎏金岁月,点点头,“谢谢你。” 聊了点周春兰家庭的情况和她读小学面临升考的儿子,佟建军也知道自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青年朋友们,好好面对每一天的生活,要为了明天的幸福理想而努力奋斗!”佟建军最后离开之前,握拳虚空挥了挥。 周春兰五味陈杂,有种眼眶湿润的感觉。那句话是年轻时代两个人毕业上山下乡告别的时候,互赠笔记本的封页上由佟建军写下的一段话,最后落款是:送给优秀女青年,亲爱的战友周春兰。 周春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一个公务员小妹就关心的问道,“周主任,你怎么了?” 看周春兰的模样,好像刚刚才哭过。 周春兰揉了揉鼻子,笑了笑,看向窗外的槐树,喃喃的说道,“没事好好工作,努力生活。” 回到车里,佟建军对司机小王说道,“走吧,去市建委。”然后转头看向苏理成,“我们去谈谈星海广场的问题你那个儿子,可不得了咯!” ··· 夏海市公安局在公开的宣传表彰上面,并没有出现苏灿的名字,因为苏灿和苏灿一家的反对,赵立军也就砍掉了苏灿给曾全明提示纸条的前期线索报告,也没有朝市一中发出表彰的锦旗。 是以在星期一的升旗仪式上面,对全校流动红旗获得的荣誉班级,最近市运动会上得奖学生的表彰名单上面,并没有特殊的辟出苏灿的名字。 对于市里媒体宣传的夏海市警方破获诈骗团伙事件,传到学校里的风声倒是很少,毕竟学生也很难关心到这些问题。 只是三班有个学生很得意的说自己的父亲就是督办此案的民警之一,引起了好一阵羡慕和打探的风潮。 澳门的警方在大陆的最后一站就是夏海市,虽然不免有几分作秀的性质,不过好歹也是为了两岸联合友谊的本质而来。 警队表彰大会也在这个时候进行,赵立军记二等功,荣获“夏海市优秀共产党员”称号。 国旗威严,国徽绚烂,礼堂之上,无数闪光灯面前,和澳门警务人员有所不同的制服共立之下,赵立军心情激昂,热血沸腾的对国旗敬礼。 ========= 强推了,压力更大了,兄弟们的支持是烤鱼的动力。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五十六章 轩然敲板 曾全明决定将星海广场建设计划拨给工程四处的时候引起了轩然大波。 夏海报纸上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和时评。其中有一篇名为《是进步还是倒退,走了白眼狼,又来癞皮狗?》的文章强烈的抨击了曾全明的这次施政。 评论上称夏海工程四处如今已经到了好死赖活的阶段,市有关领导应该再进行深入考核,不应该为照顾老牌企业,旧守陈规传统,而失信于大众,更应该考虑有具有强烈要建设夏海市,繁荣夏海市的各大建工单位。 红小天掂量着这份背后隐有枪手身影的报纸,就对曾全明叹了几口气,“老曾啊,我们是不是,放一放?” 要知道红小天在这次权力较量中凭借曾全明揽过了许多票数,他们已经占据了优势,如今曾全明要插入这一手,是以红小天还认为曾全明准备照顾自己的亲戚,这就有点咄咄逼人了,红小天是怕刘岚和王金荣触底反弹,毕竟就算式微,如果和一把手关系闹出巨大矛盾,毕竟是没好处的。 曾全明只看了红小天一眼,愣了愣,似乎弄清楚了对方的想法,才叹了一口气,“红市长,不是我曾全明倚老卖老,而是星海广场项目想要达到旅游城市的审批硬件标准,夏海市如今没有一家企业有能力,或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工程,一年的时间,要建造完成这样的工程量,这样的设计,夏海市及附属地方乡镇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公司,如果要找外援,对夏海财政是一笔巨大的负担,如今省上几家知名建筑集团都没有现今的计划,我们的同志也不一定跑的下来!” 红小天点点头,他这才心里面有点惭愧,自己多少有点被官场习气浸得乌了,很多方面都自然而然的归结到利益斗争上去,倒是忽略考虑了更重要的大局。 “财政,财政现在是我们最大的难题,一些引资项目都相继搁浅!我们没钱啊!”红小天皱起了眉头,这个市长当得捉襟见肘,就像是小娘们儿精打细算过日子一样。 “是了,第四工程处虽然名声的确不好,最近也有一些问题,但是我们应该历史性的去看问题,前任的错误,不应该归结到后任上面,更不能够一棒子打死,第四工程处的总公司大榕建工集团是省内知名企业,无论从技术硬软实力来说都具备很强的实力,当年他们抢修西南大坝工程,争城市建设进度,可是一台拥有极强资历和底力的坦克,第四工程处能够调用集团内雄厚的技术资源,这正是我们目前所需求的。” 红小天思考半晌,“如果不交给他们,夏海市是不是又要等个几年?” 又是几年,自己还有多少个几年?一座城市即便发展缓慢,不过也永远不会老,而对于在这里耕耘的人来说,却是逐渐的老去。 曾全明没有说话,红小天就点头,拿过桌子上的文件,从衣兜里掏出派克钢笔,在该签字的地方飞速署名,“我倒要看看,佟建军能够调动上面集团的多少资源!” 夏海市对星海广场修建单位的任命就这样的横空出世了,于是各路声潮,铺天盖地。 省会榕城大榕建工集团总部,赵鑫带着几个工程部的同事来来回回的奔走,他和佟建军是出了名的铁哥们,在建工集团内部是预算科主任,如今就在帮佟建军跑夏海星海广场预算的事宜,这件轰动集团内部的事纷纷为各大科室转载。 就连佟建军那埋怨了他半辈子没出息的媳妇儿,最近破天荒提到她男人都面色有光。 毕竟谁也没料到在集团窝囊了十几年的佟建军竟然在夏海市拿到了中心城市建设重点项目,谁都知道大榕建工集团在省内几个市县都有几个分工程处,这次派下去的几个处长没少愁眉苦脸的给集团上报遇上的种种困难和破事,没有一个拿得出实实在在的项目,夏海市最为严重,集团的影响力降至最低,在这种情况下,佟建军还能突围而出,可见手腕。 这些分支工程处都隐约见一种枯萎的趋势,而集团内的人也知道,等到这些分工程处完全衰败的时候,也就是集团忍痛挥刀,要把他们脱手的时候了。 佟建军完成了一场漂亮的逆袭,这让内部反对的派系也都暂时偃旗息鼓,大榕建工总裁柳老爷子提及都十分宽慰,“建军这小子,还有几分能耐嘛!没在我们这里把骨头养散啰!” 在这个在自家院子里总爱穿着转业前那身军服,手持着红木拐杖,传奇般老爷子都拍手赞扬之下,赵鑫没受到什么阻力,工程第一笔预算款很快拨了下来,去往夏海市的各类人员都由一些科室抽调,老爷子对自家人不吝啬,拍板送派的都是集团内部的精英。 强援乘坐下午三点半的专机,降落在夏海机场。 佟建军,苏理成,以及有关夏海市中心城市建设重大项目星海广场的一些市领导也在场迎接。 飞机上下来工程集团派来的核心实力团队,双方紧紧握手,在夏海市吹来的凉风之下,他们代表着这个城市新兴的建设力量,有一种当年大建设时代回归的激情。 ··· 当然对于每天清晨会准时乘车上学的苏灿来说,这个世界仍然是平静到会有外面早餐店通红着嘴加辣子吃面条米线的人,亦会有站台上匆匆跳上车那些轻盈的女生,还有时不时去往公路上的几簇单车。 这些发生在成人圈子里的惊心动魄和权力绞杀,似乎仍旧和现在的他无关。就像是一千米的深海之下,无论头顶的海面是如何的铺天盖地排山倒海,这里面仍然是奇观迥异,幽深静谧,不似发生过任何东西。 我们平淡的流年,忍不住会阵痛的那些时代,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伴随着每一天的日落天明,越过冗繁的时间线,坠落得悄无声息。 ====== 新的一个星期到了,新春来临之际,求兄弟们的推荐收藏支持,鲟鱼拜谢~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五十七章 天才? 九八年眼看着也就要年末了,苏灿穿越的这一年具体来说有几分平静,也有几分激情。 该发生的历史大事仍然在发生着,无论是国际还是国内。苏灿知道在他未穿越来的九八年上半年,距离国家大陆三千公里以外的那个野蛮国度,被国际谴责的暴行仍然还是发生了。 只是在国际一片轩然波澜的时候,国内普通人仍然一无所知,要等到后世信息发达之后,才会逐渐的浮出水面,当然,人总要全面而不偏颇的去看待一个问题。 最有力量的是人民,最容易被煽动做出失去理智事情的,仍然是人民。 国家无剑,是以无法亮剑。然而国家已经意识到了对具有走出黄海,进入蓝海的国家海军建设的重大战略战术意义。 苏灿在这个年末登上去往学校公车的时候,看向窗外,冬天深了,常绿的樟树仍然立于街道两旁,有些得了“白粉病”,管理部门正喷洒着石硫合剂。 一些古老的建筑在这个城市倒塌了,一些建筑又兴建起来。苏灿知道夏海市最起码还要经过两代的建筑高峰,才会达到后世的城市规模和水平。 年底结算,苏灿家的店铺这么半年的经营以来,盈利已达十五万! 以夏海市的生活水平,十五万元已经是要一个中级职称的职工家庭,不吃不喝七八年才能达到的数目,苏灿偶尔也会相比较起自己未重生前的那个记忆,当时没有考上高中的六千块钱高价,让自己的家庭陷入一片绝望和悲伤,再和现在对比,已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走向。 只不过虽然进入了文具在夏海市开创的黄金时代,毕竟这也是小本生意,苏灿亦要琢磨琢磨,提早让父母把分店的计划,加入日程表之中。 进入十二月,班上互发贺年明信片的风潮兴起。看着那些从同学手上收到的小卡片,兴奋之余也有一点淡淡的小伤感。很多人意识到了自身的成长,还有所谓这些成长过程中的一些小唏嘘。 唐妩的明信片是捧进教室的,从前三中的同学有,现在一中的亦有,可以知道她受欢迎的程度,和班上的同学越来越熟识,在杜婷的带动下,一批班里成绩不错的优等生,倒是主动向唐妩靠拢,唐妩也不似从前的那么冰冷,在班里偶尔也会发几句言,不过本质里的冷傲却是没有改变的。只是当然在面对苏灿的时候,这种冰川一样的冷傲,才会瓦解消卸。 唐妩给苏灿的是一张有蓝莓味道的翻页明信片,这种明信片在他们家的店里面也有卖,算是比较好的那种,伴随着翻开来的蓝莓香味,内页唐妩的字很是秀舞,宛如脱凤。 “最大的天才尽管朝朝暮暮躺在青草地上,让微风吹来,眼望着天空,温柔的灵感也始终不光顾他。” “前面风光灿烂,愿来年,你不只是一个旁观风景的天才。” 难道唐妩的心里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天才?苏灿心悸一笑,以更成熟的心智来面对现在的人事,和这帮高中生打成一片的同时还要以低姿态来不断积蓄实力,自己这个天才,是要有几分当得起得勇气的。 同时苏灿偶尔瞥到唐妩那白嫩细致的纤手,却在思忖着自己什么时候更进一步。 ··· 陈灵珊和薛易阳走得越加接近,自然也就和苏灿越加接近,高二年级的高帆也经常有机会到楼下来找陈灵珊。 奇怪的是高帆总是隐约感觉陈灵珊对自己的忽冷忽热,有点折衷他曾经一度的认为亦只有自己或者可以征服陈灵珊这座塔楼的自尊心。 高帆会时不时把苏灿和他比较。 论胆识,他可以抡起板砖和王浩然对撼吗?心里面的自尊让高帆在审问自己的时候还是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过如果面对王浩然身边那七八个飞扬跋扈的子弟都手插入裤兜屁颠屁颠在场的情况下,他一个人还敢提着板砖照着他们高二里最跳仗的陈冲脑袋上磕上一砖吗? 答案是绝对否定的。 再论能耐,对学校里那永远是靓丽一角浮现,在高一年级名声越来越大的唐妩,他能够横插一脚,和岳子江之间进行实力上的争夺吗? 高帆没有底气,那么既然对这些他都毫无底气去做的事情,全部集中发生在了这个曾经被陈灵珊拒绝过的苏灿身上,那么他又有什么样的保证和把握,他出手亦能够百分百的拿下陈灵珊? 而高帆通过最近的接触他倒是看清楚了,在苏灿往往路过去厕所,或者在阳台懒洋洋晒太阳无论如何反正只要他在场的时候,陈灵珊对他的态度突然就热切起来。 他单独前来找陈灵珊的时候,陈灵珊明显就没有那么的热络。 陈灵珊是什么心理,欲擒故纵? 这个发现让高帆心里面有点堵,表面上还是会和苏灿点点头相交。 一个周末高帆和陈灵珊出来逛街,高帆提着购物的大包小包,和陈灵珊走在一起,不时的说着身上的这些行头,陈灵珊就有些不耐烦,“你说这些干什么,烦不烦啊,你又骗你爸学校要交钱买这些东西,成熟点好不好!” 高帆心头一股憋着的火再忍不住,“我成熟?你怎么不问问自己成不成熟?你说你怎么会对苏灿改观,就因为她妈带着他买了我没有买的那双耐克鞋吗!?你就这么物质?” 陈灵珊愣愣的看着高帆,看着看着眼泪就忍不住盈眶了,双手死死的互掐着,她没想到和自己相处了好几年的朋友竟然会以这样的角度来看她,尽管他们还小,可是有些东西,还是能够触碰到他们内心柔弱的原则的。 陈灵珊忍着抽搐的翘鼻,胸口急剧的起伏着,红着眼冷冷的看着高帆,“在你的眼睛里面,你就一直是这样看我的对吗!?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现实的一个女人吗!?” 高帆从没见过陈灵珊如此激动,是以吓到了,结结巴巴的说,“不,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呃!高帆随即被陈灵珊狠狠的一脚踢到小腿,疼得呲牙咧嘴。 再抬起头来,陈灵珊招了的士,钻进去,门猛地重重关上。 这件事导致后来高帆数次在高一五班门口晃荡,喊陈灵珊她也毫不理睬,显然还在气头上。 事实上陈灵珊也在想了,她的朋友都知道当时在肖云云家苏灿向她表白被拒绝的事实,自己最近和他越走越近,她或许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恐怕在她的那个朋友圈子里面,会怎么看她? 因为苏灿表现出了他的潜力之后而倾心的女人? 陈灵珊撅着头望向窗外不断褪去的风景,在这一刻她有极强的自尊心。 ===== 感谢兄弟们对鲟鱼的鼎力帮助,唯有更努力的奉献。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五十八章 伏端 “苏灿,你的语文作业呢?”陈灵珊站在苏灿面前,她是语文科代表,负责每天的语文作业检查。 苏灿笑着看了陈灵珊一眼,“没空做,昨天事情很多。”他的确很忙,最近在看一本历史悬疑和一部金融方面的书,书里面对东南亚金融危机进行系统的分析,是最近热销的刊物。 是以语文作业他很多时候都不去做的,在苏灿看来,适当的作业有一定的益处,不过若是以填鸭的方式大量的习作习题,那就不是他的作风了,只能是浪费时间和生命。加上陈灵珊又是语文科代表,是以苏灿常常不做,陈灵珊都“嗯”一声点头略过。 “你不交作业的话,我就要把你的名字写入今天未交作业名单了!”陈灵珊盯着苏灿,心有些慌,“不过如果你现在补还来得及。” 周围一些人看了过来,唐妩都愣住了,苏灿经常不做作业这倒是事实,唐妩又是班长,有的时候对他能包庇的自然包庇,倒是一向都会默默包庇他的陈灵珊,今天怎么了? 旁边吃着一根油条喝着一袋豆浆的薛易阳停止了咀嚼半截油条的动作,鼓大的眼睛抬起三十度角看向现在的两个人。 李璐梅皱了皱眉,心忖这个陈灵珊吃错药了吗? 苏灿注视陈灵珊的目光三又三分之一分钟过后,才“哦”了一声,很让人感觉到万恶的点点头,“我现在没时间写了,你要记的话就记吧。” 陈灵珊愣愣的看着苏灿,周围很多人都盯着事团的发生区域,一些人的表情都是诧异,是苏灿惹上了这个最近和他暧ei渐深的陈灵珊?还是陈灵珊每个月的那几天到了? 望着众人的目光,陈灵珊想起高帆说过的话,心脏就像是浸湿了水的海绵,一捏紧,那些溢出的自尊就迅速蜂拥到四肢五骸。 于是她转身就走。 班主任萧日华的语文课上把名单上的人狠狠的批了一顿,其中就有苏灿。 在薛易阳等人为苏灿鸣不平埋怨陈灵珊的时候,苏灿倒是无奈的笑笑,女人的心思,有时候真是难以琢磨。 陈灵珊死死的握着手中的笔,心情复杂,想过他讨厌自己了吗?自己的做法过分了吗?胡思乱想一片。 李璐梅一干女生凑上前来,“喂,你怎么了?你真的讨厌苏灿啊?” 望着那一对对渴望答案的眼睛,陈灵珊点点头。 众人哦一声无限唏嘘散开,陈灵珊果然还是不喜欢苏灿的,她还是那个高高如云山的年级组美女,仍然是那么的优秀。 ··· 苏灿被茂小时选为这次篮球联赛中五班的队员之一,打后卫的位置,班上的张锡李艾也想上场,不过茂小时却婉拒了两人,不能上场的张锡很为不屑,“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一个比赛”心里面对茂小时也不是那么亲近了,茂小时的站队,无形中说明了苏灿已经抢走了他们的那份风头。 临近年末,苏灿心里反倒不踏实起来,就像是隐约间有些什么事情在酝酿着,然而却还没有发生。 另一件事又在年级上闹腾开了。 茂小时,冉钰,陈冲三个人的这段三角纠葛闹大起来。 李璐梅一天下午对茂小时的表白被拒绝,好像和茂小时一起的冉钰对李璐梅说了一些什么过分的话,第二天李璐梅的眼眶都哭的红红的。 作为李璐梅死党的陈灵珊立刻冲下四楼找出冉钰,因为陈灵珊和冉钰都是年级的焦点人物,这么一来竟然惹得几个班都轰动了。 五楼的走廊上,四楼的楼梯口和天台的切入处,都站满了年级上看热闹的人,两三排的排列着,宛如旧社会看台戏的群众,十分夸张,那现场,就仿佛是陈灵珊和冉钰两女生当场掐起架一般轰动。 在四楼的天台,陈灵珊和冉钰交涉些什么,冉钰旁边则是她那个圈子里很是风云的一些女生,都挽着袖子,带着各种眼神火ya味十足的面对陈灵珊和她这边的几个死党。 女生之间的战斗往往是更为惊心动魄的, 陈灵珊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冉钰昨天的那句对李璐梅说出口的“婊子”点燃了她最近心里面莫名的火气,找上冉钰也就是要让他给失了恋又被侮辱到哭红了眼的李璐梅道歉。 从初中一起上来的很多人大概也没看出陈灵珊竟然有这么刚烈的一面,那风风火火就冲下去找上对方要给自己朋友讨口气的作风让所有人眼中她淑女的印象也翻了个个,不过这种美女在柔软中偶尔露出来不容侵犯的硬刺行为,无疑触动了很多男生的心脏。 冉钰刚开始还表现出一副硬碰硬的姿态,然而她还是没有什么底气的,虽然她在年级上也很出名,不过面对陈灵珊这个无论样貌气质还是人脉,对抗起来舆论朝向都会站在她那边的女孩子,她也不得不渐渐服软。 “你自己嘴巴不干净就别乱喷人,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给李璐梅说对不起。二是我把她所承受的重新还给你!”陈灵珊漂亮的眼瞳眨也不眨的盯着冉钰,口气的里的强硬,简直视冉钰身边那个圈子充场面的几个女生而无物,她所表现出的冷静和强势,已经让冉钰她们打内心有些无力。 冉钰沉默了,她想气势上虽然式微,不过她这样沉默,陈灵珊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吧。 至于她所说李璐梅所承受的要还给自己,那你就还啊,看看从你这红润的嘴唇里吐出那些难听的话,会让你有多么丢脸。 看到冉钰打定主意的沉默,陈灵珊的手扬起来,“啪!”一巴掌扇在冉钰的脸上。 无论是四楼还是五楼围满的人群皆尽寂静。 不光冉钰没料到,就连冉钰旁边的几个死党都傻眼了,李璐梅一惊,连抽泣也都停了。 陈灵珊这才指着冉钰,“以后把你的这张嘴给我管好一点,要不然我还扇你!” 冉钰回过神来,捂着自己红肿的半边脸,眼泪水一下子就涌出眼眶,再也忍受人群那些异样的目光,扭身就跑回教室,留下一串难听的哭音。 那几个冉钰死党,这一刻面面相觑,又带着三分忌惮望着陈灵珊,甚至于在她拉着李璐梅离开的时候还慌忙让出一条路,手足无措。 这一刻的陈灵珊像极了那些古欧政坛上翻手为云的公主,写满了冷漠和骄傲。 在围观人群中的苏灿看得感叹,一直以来陈灵珊都是那副乖巧的淑女形象,高傲中透着恬静,却没有想到她还有扇出这一耳光的决然。 张锡几个子弟极为兴奋,不断的说着“好强悍,太牛了!”对此津津乐道。 在他们看来,这种妖精打架,比年级上谁看谁不顺眼争狠斗勇都还新鲜刺激多了。 当然也给无数处于青春发育期的男生留下了深刻烙印,甚至于在深夜脑海还不断浮现陈灵珊靓丽的身影,辗转反侧,梦寐难眠。 散场返回教室的时候,苏灿混在人群中,仍然感觉到似乎自己忘了什么,可是却又什么也记不起来。 ===== 推荐收藏,拜谢^^!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五十九章 上门的威胁 有些事情的惊起只是一瞬间,但是并不代表着那不存在或者还没有发生。 高一五班和高一一班女生之间的这场冲突倒是被年级组长知晓,这种情况,特别是女孩子之间发生的这种冲突,十分影响到学校的正常风气,有违校长最近吩咐下来的校风校纪整顿精神。 市一中是不能出任何岔子的,因为是夏海全市最瞩目的国家级重点高中,这本身就吸引的是全市区的目光,在这里发生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到外界的各种言论评潮。 因为子弟的大量进入,市一中的确风气上面有所偏差,近年来的高层管理者已经感觉到了这种压力,国家级重点高中每年都会有审查,这个位置竞争也十分的激烈,硬软件教学质量目标各方面问题,缺一不可,少一样就会被剔除出这个荣誉梯队。 近三年以来的排名,夏海市一中直线下降,全国三十六所重点高中之中,从最初的二十八名,掉到了如今的三十三名,在任的校长丁俊涛投入在这上面的精力也算多,甚至于有时候会从市一中取消国家重点的噩梦中惊醒。 丁俊涛多少掌握到如今市一中的现况,是以他进行了调衡,在确立了分班和教师绩效考核制度过后,就开始主抓校风建设,校纪的完善。 校会上面丁俊涛还为此批评了萧日华一通,这通批评不亚于威胁着萧日华他的年终绩效奖的岌岌可危。 也就意味着他要承受自己老婆更多的唠叨,以及自己女儿那架快泡汤的小提琴和来年那些高昂的补习费。 上课的时候萧日华看着下面的陈灵珊,这个女孩子依旧会睁着那对明澈的眸子听着自己讲徐志摩,极有亮泽的瞳孔倒映着旁边窗外的蓝天和云层。 萧日华最终还是没有找上陈灵珊谈话,女生有时候的脸皮并不比男生,能够让平时乖乖女一样的陈灵珊也和其他班起了冲突,在萧日华的心里陈灵珊一定有着自己的理由,现在的孩子都大了,都会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他也了解,是以他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比起找上陈灵珊谈话,恐怕是更好一点。 这是两节连堂,下课的时候萧日华也就没有回去教师休息室,而是呆在教室里应付一些学生的问题。 张锡李艾从后门走出教室,就感觉到一股阴森的气息迎面而止,张锡站定,才发现高二年级,王浩然一系的陈冲站在他们教室的后门处,面部表情阴沉沉的,扫视教室之类,到让张锡平白的吃了一惊。 随后他反应过来,意识到虚惊一场的舒了口气,“是你啊,找人?” 陈冲默不作声,反而顺势进入后门,站入高一五班的教室之中,晃了一眼,目光锁定在了茂小时的方向,低沉的说道,“茂小时,你出来一趟。” 此刻刚打下课铃不久,再加上班主任萧日华还在讲台上面没有离开,是以高一五班学生陆陆续续出教室的趋势也都缓慢了一些,陈冲一个人进入,这么指名道姓的开口,飘荡在五班教室内的气氛无形间收紧了一些。 对方都指名道姓了,茂小时和几个男生离开桌子,朝着陈冲走过去,过程中他看了苏灿一眼,眼睛里少不了几分自信。 说实话茂小时身材挺高大的,若不是性子弱了点,凭身体的程度,应该是不会有人会招惹他的。在经过和苏灿的相处过后,茂小时无形中也潜移默化了许多,是以此刻看到陈冲单独找上门来,他也并不怵,上次被王浩然等人拦路围殴他没能起身帮助苏灿,想起来已经很为后悔,现在他无论胆识还是自信都高了许多,如果陈冲要找他打架,茂小时还真想大干一把。 陈冲性格暴戾,如今高二年级,没少干过打架此类事件,此刻在这里出现,和昨天陈灵珊打冉钰那巴掌脱不了干系。 冉钰同时吊着茂小时和陈冲,自己吃了亏,当然不可能善罢甘休,找上陈冲,估计是诉了苦,陈冲一时气急,冲到他们班上来,大概也是准备为冉钰讨回场子。 毕竟这件事和自己也有关系,陈灵珊也唰的从课桌上站起来,走向后门处。 萧日华皱了皱眉头,对方冲进班级里喊人,这也太没素质了,不过现在是下课时间,他也没意识到会有什么不寻常事件的发生。 “你和冉钰是不是在一起了?”陈冲冷冷的望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茂小时,眼睛里的冷冽像是刀一般割过来。 原来陈灵珊毕竟估计错了,冉钰也没有向陈冲告状她们之间的冲突,只是昨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单独和陈冲走在学校操场上,就提出了分手,陈冲什么也没说,就看着冉钰在自己面前哭的很伤心,耳边还萦绕着她所说的那句话,“我现在这样被很多人看不起,我不想在这样下去了,我只想好好的去喜欢一个人!” 她想好好的喜欢一个人!那么自己在她眼里,就不算是人! 对着血色残阳,破碎开来的自尊,让陈冲此刻的目光有几分嗜血的狂热。 “人家茂小时和谁在一起和你有什么关系了?你这人怎么没有自知之明呢?”和陈灵珊走过来的其中一个女生冷嘲热讽的说道,在她看来昨天陈灵珊给冉钰的那一巴掌大振她们五班女生的脸面,让人看到了五班女生是惹不起的,话语就有些冷傲。 又有女生插口,“管好你的女人吧,别让我们茂小时掉入泥潭了!” “你们能不能给我闭嘴!”陈冲伸出一根指头指着说话的女生,表情扭曲,这个女生一下子就噤声了,大概没想到会引起陈冲如此强烈的反弹,那股子气焰,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帮女生,而是一帮随时可能在下一刻动手的对手。 给人讲题的萧日华抬起了头来,如果刚才他可以当做是其他班学生不懂规矩的串门,那么这一刻爆出的粗口就不由得他不注意。再怎么说自己好歹一个班主任还那么大一个在这里摞着的。 放下了旁边人的资料,萧日华走下讲台过去,这下整个五班都热烈起来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和冉钰在一起了?”陈冲死盯着茂小时,一字一句的说道,尽管茂小时的那些同伴都很血气方刚,可是面对一脸上青春痘坑坑洼洼,单眼皮的目光有种说不出凌厉的陈冲,他们还是噤若寒蝉。 茂小时透过人群,看了讲桌上的苏灿一眼,仿佛那消耗殆尽的勇气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补充,转过头对陈冲点点头,“嗯!” “你到处看个屁啊!”陈冲上前就是一拳,啪咯!一声,茂小时感觉眼眶传来巨大的疼痛,一阵让人快窒息的酸胀,把他打得倒退两步,险些跌翻在地。 哄!一片,五班很多还在座位上的人立时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这些男生才了解到他们和陈冲的差距究竟在哪里,像他这样经常打架很跳仗的人,手头上的力量都不低,面对茂小时等这些篮球队的人,光气势上就压得他们动弹不得。 很多高中生都会臆想遇上校园这种暴力打架事件的时候,自己会如何的抢身而出,然而事实在市一中这种重点学校,证明了所有会挺身而出的举动都是无数人看多了武侠小说一些单纯的臆想而已。 当真正面对绝对气势的时候,这群嫩嫩的高中生们,才会了解到人体为保护自身潜意识衍生的恐惧,那种身不由己的滋味。 这横空挥出的一拳,不光完全瓦解了茂小时心理防备,就连他旁边篮球队的张扬,吴长欣等人都浑身一抖。 陈冲又是一脚蹬出,踢在茂小时的腰眼,把他沙袋般蹬得再退一步。同时旁边的人像是配合这一脚般潮水状后退,女生们惊骇的捂着嘴,不敢相信对方能够这么肆无忌惮的当着老师的面在他们班里打人,可是完全被陈冲的气势压住,现场竟然没有人敢哪怕出手拉一下陈冲。 ===== 第二卷要结束了,当然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bss事件要来了。 求收藏,推荐,推荐还差一位上总榜,大家就多给烤鱼点票吧,拜谢!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六十章 三刀 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种情况,你总是觉得心里面有什么东西欠得慌,像是忘记了极为关键的事情,可是偏偏自己却无法想起,一直到真正有什么发生的时候,才会蓦然惊醒。 无论是从梦中,还是在现实。 苏灿从梦中惊醒的是几度对重生不真实的后怕,而现实之中,他一度总觉着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反倒自己无法想起,拥有后世经验的苏灿并不能够事事俱到,这点无容置疑,大脑并不是电脑,可以毫无出错的调用数据库的海量储存信息,而苏灿的大脑,就连重生这十一年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情也不见得记得牢靠,是以重生前的许多后世的细节,苏灿也大都想不起来了。 有时候他甚至于怀疑从前的生活只是一场梦,而现今才是真正的开始,他并非重生,而是先知。 人要藏一个很大的秘密,总是要变得很神秘很低调的,苏灿就是这样,他有一座宝库,不过却必须符合自身利益,合理的运用。 面前的陈冲殴击茂小时,是苏灿根本不用去插手的事情,有萧日华在场的地方,又是发生这样的事情,陈冲的下场估计好不了哪里去,而这件事导致的后果,萧日华可能都会遭到牵连,运气再不好一点,还会传出去,市一中的风评也会有些污点。还可能被人大做文章,学生早恋吃醋而导致的暴力事件。 这一切都在苏灿电光闪回之间寻到对后世回顾的节点。 一些事件在这瞬间就像是无数映现着图画的胶片,迅速从他的大脑皮层掠过,一些生活中的细节潮水般浮上眼前:同学得了骨癌在全校范围内的捐款,运动会上自己的名次,第一次领到可供自己支配压岁钱放鞭炮的地点 在这种情况下,苏灿记起九八年还发生了一件可能对夏海市来说较大,可是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了不起事件的事情。 市一中仿佛发生过一起命案,学生之间的恶性事件,事出情况仿佛是双方争风吃醋,结果一个学生被捅伤,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这件事情没有出现在当年夏海市的媒体之上,皆是因为被市一中全力给压下去了,就像是在网络不甚发达的年代,一些学生跳楼自杀事件被当地压制,不会引起社会性轰动效应一样,发生在市一中的一切,同样被封锁了消息。这件事还因为死去的学生是薛易阳班级的同学,在薛易阳的口口相传中,后世的苏灿才有所知晓。 重生而来,无形中忘记了这些琐事,却没有想到在如今的眼前,苏灿恍然忆起。 在现场的学生中,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可能成为他们后世心里面挥之不去的阴霾记忆,如果有梦魇,可能这种梦魇会伴随很多人的一生。 “住手!你哪个年级的,干什么!”萧日华开口就是哪个年级的,当然是看出了陈冲并不是他们年级的学生。高一届的学生如此对教师熟视无睹冲上教室里来打人,这是不是素质教育极大的悲哀!这是什么样穷凶极恶的学生!? 萧日华正要喝道“你们班主任是哪个?”的当儿,陈冲竟然莫名的嘿然一笑,这种笑容让人毛骨悚然,在高中阶段,无论是再跳再经常打人的学生,在动手打斗的时候,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会有三分惧意,这是人体与生俱来自我保护的本能。 可是在此刻的陈冲眼里,没有这种惧意,他的眼珠里布满血丝,神态表情,就像是疯狂。 腰间一抹,一道寒光反射射入教室柱状的光斑,掠过每一个人的眼睛,那是一柄刀,一柄足有一卡来长,两指来宽,柳叶线条的折叠刀,一抖,就“唰!”一声展开。 声音不大,却在此刻的五班,带来了每个人心脏如堕冰窟的一寒。 萧日华呆若木鸡,无论他平时在学生面前如何正义凛然,无论他平时如何宣传年轻时代那些胆大包天无法无天的事,然而在此刻寒光刀芒的面前,他首先是一个人,会想到安全,会感觉到生死的威胁,其次才是一个人民教师。 所以此刻当陈冲亮出刀来的时候,周围的人木得像是挪威的三文鱼,视网膜中正在见证这一幕,而身体却麻痹到毫无任何动作,如同麦田里成排的稻草簇。 陈冲速度很快,第一刀斜三十五度“嚓!”砍在茂小时的手腕上面,刀锋碰撞骨骼的声音传出。没有所谓鲜血飞溅的场面,事实上茂小时捂着手退开一步的时候,血已经莫名其妙的浸染了胳膊上那邦威外套锦纶的面料。 茂小时是感觉不到疼,然而手指已经不听使唤了。 第二刀提了起来,斜斜削过,茂小时骇到提未受伤的右手一挡,挽起袖子光洁的手臂“啪!”得被一刀斜切,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和苍白的肌腱,血来不及涌。 这一切就在眼前五班全体面前发生,无辜的是每个人都在强制性的体味这毒药般惊心动魄的一幕,萧日华面庞抽搐,干着嗓子,想喊什么,却发现自己嗓子里仿佛有无数的沙砾,硌着,喊不出口,自己的脚更在打颤,如同爬了七百米山头的那般触软。 心里面掠过一个惨白的想法,“完了,完了高一五班完了市一中完了!” 彻底的嗜血充塞了陈冲的两眼和扭曲的表情,说不定他自己的面部都抽搐了,不过陈冲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谨记着玩刀的那些现时支乎于狂热的精髓和技巧,于是刀刀落下得毫无半分心理障碍,宣泄的快感,融合着冉钰分手而来对他内心的戳伤,构成了一种上了瘾的嗜杀之狂。 刀柄握紧回收,弯至腹前,刀尖虚抵,第三刀直戮之势已成,没有人怀疑刀尖可以刺穿茂小时那单薄的外套,透入他的要害。 薛易阳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同时他也呆呆的看到身边的苏灿在这电光火石的两刀之后,双手弯下,抓起长板凳的中间段,提起来两端换位的抡了一圈,长凳划着风飞掷而出。 风声在陈冲第三刀戮出的瞬间袭来,苏灿记忆闪回之间,这一切就发生了,等到他快速反应之间,这一记板凳丢的是不偏不倚,刚刚之好。 陈冲下意识看过去,就看到不断放大的黑色厚实木板凳,越过空间的界限,朝着他急速轰至! 陈冲被半空旋舞的凳子磕个结实,人强制性撞在墙壁上,凳子辟磅!的跌落在地,砸的整个教学楼都是一沉。 红了眼的他在剧痛惹起的愤怒之下,目标转向,脚一蹬,借着那股力道,朝着苏灿疯狂的冲至。 那一刀直掠而至,苏灿发现搜索自己脑海中的所有对武侠小说的记忆力和搏击手法,都没有办法有效地化解这一刀的具体方式,于是他只能双手死死的箍出,在这转瞬之间抱死陈冲的手腕,刀式一滞,然而仅仅是一滞,就像是拔河般惊心动魄得由缓变快,苏灿感觉得到这柄刀似乎戳入了他的腰腹,刺目的疼痛传出。 苏灿倒抽一口凉气,视野有些恍惚,看得到的是从五班后门处围满的人群,还有萧日华提着桌子砸向陈冲书飞纸走的画面。 “我靠!”憋足了气力,苏灿来得及在全身瘫软倒下的瞬间喊出这最后一句。 ===== 阳光明媚的第一更送到,求票收藏!烤鱼拜谢!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六十一章 杀人了! 一中的高中教学楼和行政田家玉大楼之间隔着草皮,其中稀稀落落的种着一些热带树,在冬暖夏凉气候宜人的夏海市,意境倒是有了,也很养人。 丁俊涛的办公室古香古色,桌上两面小红旗,身后挂着一副飞机视角空灵的山水画,上书“事理通达,心气和平”的行书对联,房间里流着一股淡淡的檀木香,他是不大喜欢在办公实里抽烟的,就怕坏了这份悠远的味道。熟悉他的人也大都知道他的脾性,是以多少也迎合他的雅意。 丁俊涛手头上阅着文件资料,不由自主眉头就淡淡的皱起来了,最近的风评对一中是极为不利,外海中学宣传造势很有一手,市电视台都多次采访,广告在市台里面也打得响亮,虽然市一中还是以全市龙头的身份稳如泰山,不过这外海中学逐步的宣传他们优秀学生的事迹乃至校风校纪的优良,多少会给夏海市期盼子女成龙成凤的父母营造一个理想乡。 在这种情况下,市一中一些不良风气也渐渐的扩散出去,影响了一些不良反应,丁俊涛到决定稳如泰山,偌大的这么一个全市龙头,如今能够从三十年建校之初爬到这个地步,就靠着一个稳,只要加大校纪校风整顿力度,力求稳中突破,瞄准几个重点尖子培养,市一中保皇还是毫无悬念的。 一声震响,惊了这平静的校园,从那远远的教学楼,传到这田家玉的行政中心。 丁俊涛抬起头,隔窗看了一眼,眉中川字成形,这乱了和谐的一声,不是在给自己心里面添堵吗? 对面的教学楼随即变得熙攘起来,磕磕绊绊,人潮熙攘。 丁俊涛文件一放,来到窗边,透过那雾色满园的风景,看向那头。 更多的学生从楼道口涌出,这远远看去,人群就像是蚂蚁,不断的在那每一层连接一处的楼梯之间移动,很快下方也围满了人,这边行政楼教室里的一些行政职员冲了过去,丁俊涛的剑眉就蹙起,“慌什么,没个体统!” 听到楼道口噼噼啪啪奔跑的声音,丁俊涛心头一烦,“这年头连教职工都这么浮躁!” 打开门走出去,楼道口那边教务主任田丰微秃的那颗头就率先探了出来,脚下一个趔趄,几乎撞在水泥围栏之上。 丁俊涛正准备训斥,田丰连眼镜都来不及整,喊出的第一声就是,“丁校,杀,杀人了!” 一个腿软,丁俊涛险些栽倒在地。 ··· 田丰扶下行政大楼的丁俊涛找了一块可供支撑的花台坐下来,这才对田丰挥挥手,“快!快让各班教师稳住每个班的学生,不准离开教室半步,校医务室的人赶快过去把人抬走,看看人还有没有救喔我的天” 田丰扶着丁俊涛下来是累得个满头大汗,心里还忖这校长就这么不济,他却是不知道搁在丁俊涛肩膀的压力,不过现在也急得如同蘸了盐的蚂蝗,毛焦肉辣的到处奔走,组织教职工对学生进行安抚,可那学生人潮如流,各个义愤填膺,哪里又安抚的住。 只要当时在现场,陈冲持刀进教室捅人的表现无人不被镇得惊若寒蝉,学生们个个没见过如此场面,就算是张锡李艾这等见过一些场面的子弟,也都是毛骨悚然,背心都麻麻痒痒的,要说去阻止陈冲,这个念头在人家白晃晃的刀尖下,愣是想都没想过。 不过苏灿那一板凳的凌厉一击,砸的不光光是持刀疯魔的陈冲,更砸中在陈冲这股子气焰之下周遭那一排排惊恐麻木目光和脸庞人们的内心。这一击的威势让陈冲那无人可挡的杀神气势一泻千里,众人也终于兴起了反抗和阻击的念头。 就看着高一五班班主任萧日华临拖起那张桌子就着还在和苏灿拔河般切腹动作展开拉锯战的陈冲背脊悍然轰下,等到那桌子在陈冲背上硬生生反弹性的跳了跳又跳在地上,萧日华才愣愣的望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的不是自己这十几年教书生涯头一次针对一个学生动手,而是那张桌子好歹也是木制连体的双人桌,这么厚重的桌子平时要靠两个学生才搬得动,而自己这早失了年轻时那份体力的身体抡起来就砸下去,这份潜力又是从何而来? 从惊恐中被唤醒的众人首先是愤怒,然后陈冲自然就被愤怒的人群给淹没了,这下人人都激昂起来,护送着茂小时,苏灿两个伤者就风风火火的涌了下来接住救护车,再加上最后一节课放课铃打响,这哪里还堵得住。 是以市一中杀人的消息,这下子控也控制不住,纷纷扬扬的散了出去。 市委书记刘岚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陪同一个省上下来的检查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市一中可是夏海市宝贵的资产,国家级重点中学,亦是夏海对外宣传的窗口,在里面竟然发生了学生杀人的恶性事件,这一下带来的震动恐怕将不仅仅是夏海市的问题了,很快省上,甚至于半个西南部地区,都将引起轩然波浪。 这件事若是闹出来,可小可大,小的是通过自己打上招呼,把这件事给捂下去。大的要是流传出来,媒体介入,上级省部门追究起来,恐怕不光光是他丁俊涛完了,王金荣这个分管教育的副书记也脱不了干系。 再加上现在检查组又在夏海市,让他们知道就更不得了,这个丁俊涛如果是掩饰住了还有说的,那也就是可以私底下进行斡旋,而现在闹得连自己的都知道,这个丁俊涛到底在干什么! 这么一下刘岚对检查组的应付也就心不在焉,机关办公室本就清净,这个时候突然噼噼啪啪一阵忙乱,门碰的撞开,竟然是在今天负责接待的王金荣, 看到刘岚,一下子就慌了,“刘书记,刘书记啊!” 王金荣最近才因为上趟的诈骗团伙事件搞得神经衰弱,如今很有点草木皆兵,就指望着在市一中这里干出点成绩,这么一下又传出市一中恶性杀人,换平常他也不会那么慌乱,不过听说杀人者是高二年级,又是哪个机关干部蛮横的子女。 王金荣对自己的侄子王浩然是知道的,这高二年级,干部子女中,他想来想去除了自己那混账侄儿子,恐怕也没人敢这么动刀子,是以他才乱了分寸,找上刘岚。 这一下王金荣却呆住了,竟然忘记了检查组在场,看到那一对两对的眼神,王金荣惊醒过来,嘴巴张开,喉咙管却干干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检查组这边几个头头脑脑脸色不好看了,也没问具体情况,接着讨论各种事宜,不过每个人心里面都产生了疑问。不过没过多久,检查组这边有人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 刚刚从饭局赶回,晚了点,给大家说声抱歉。 编辑那边得到通知,明晚上架,第二卷就在那里结束,新的一卷从那里开始。 兄弟们,感谢一路陪奥堡走到今天,还希望你们继续在我身边。 第二卷 航向新旅途 第六十二章 狠手段 昏迷也有很多种感觉,只是对于苏灿来说,他的昏迷倒有些奇特了,陈冲一刀照着他的腹部戳过来,却没有想到自己全副心力都处在战斗状态,然而身体却不听大脑使唤,半点征兆也没有,就让自己直接晕过去了。 可这昏迷也不是完完全全的昏迷,苏灿始终听得到自己身边嘈杂的人声,意识浮上浮下,想来是有人把他摆布来摆布去,却无法反抗,意识也不太清醒,是以等到意识慢慢回转过来的时候,他就勉强记得这些。 想来是自己的心智远远超过自己的生理年龄,而遭遇到此类刺杀事件的时候,他的生理是有恐惧反应的,这就等同于一台电脑系统崩溃会自检重启一样,在外界的高压超过一定界限过后,身体为了避免大脑经受过度的惊吓,就会暂时来个重启来保护,是以苏灿是带着这种有知觉的情况“昏迷”过去,不用说他已经造就了脑医学上面的又一个无法解释的现象。 感觉到身体重归自己的控制,苏灿第一反应是睁开眼,眼面前就像是蒙了一层膜,白茫茫一片,然后外界似乎有光,映射过来,慢慢清晰。 消毒水的味道进入鼻腔,视野里是几个白大褂在身边动作着,似乎察觉到自己有反应,一个人过来翻了翻眼皮,然后对旁边的医师点头,“丁主任,他醒了!” 苏灿睁开眼睛,面前一个蒙了脸的护士眉头就竖了起来,“你醒啦,不要动,你肚子刚缝了针,你说说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刀刺入后沿着直肠壁,没有伤到脏器,倒是给你缝了七针,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你看你才多大一点,一天没事学别人打什么架,竟然就敢用身体去抵那尖刀,你虎不虎!有你们这样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社会的幸与不幸!”丁兆国解下白口罩,取了胶手套,表情厉得要紧出水来,那目光时不时倒是扫向门口。 “是啊,如果不是我们主任丁兆国医生亲自给你施救,你还醒不过来呢!”护士长白了苏灿一眼。 自己这刚醒过来,不带就这么给病人脸色看的吧。 苏灿大脑倒是转了起来,缝个针就来了个主任医师,看来这件事闹得可是不小啊。 丁兆国看了半晌门口,便撇了苏灿,低声对护士长说道,“怎么,书记市长还没到吗?” 那护士长就悄声说道,“市上领导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不清楚到了没有,不过也怕差不多了吧” 苏灿倒也吓了一跳,虽说苏灿也料到了这个丁兆国摆个这样严厉的姿势估计就等着媒体上门造势,然而他却也没料到这算是后知后觉对陈冲的阻止,竟然闹到了市最高头脑那里。 而就在此刻苏灿醒过来的半小时前。 医院之外围了许多从市一中放了学就赶过来的学生,苏灿一个班同学大致都在,不过却都被保安堵住,在急诊二楼,也只有家属能够进入。 就算是送苏灿上来的两个办公室教师,也不明情况,是以到底事情是如何发生的,都是不明白,只知道五班发生冲突,然后就闹大起来了,两个孩子被捅伤,事因都是打架,而萧日华也被随后的警车连带陈冲一起接走,学生都被拦在院外七嘴八舌,具体情况也都淹没在人潮中。 在这么短时间内,竟然是没人能够掌握到大致的状况,不过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在于救治上面。对于情况的发展,都是通过一些表面上的推断和传言。 苏灿一家这边曾全明面色铁青,曾娜也在旁边,一个劲的安慰自己父亲,倒是曾珂和苏理成急得团团转,虽说摆脱危险的时候已经有护士通知了苏灿没有什么大碍,可陡然发生这么一件事,弄得他们的那份惊吓还意犹未尽。 曾娜也只是听闻高一年级发生了一场刺杀事件,和同学一询问,又是在高一年级五班发生的,曾娜就“噢”了一下,这么来说就在苏灿这个班了,再进入了人群讨论的圈子,细细一听,说是一个好像姓苏名灿的同学被杀到了,曾娜腿一软,奔到外面的电话亭就给曾全明拨了电话过去,抽泣着断断续续说明了大致情况。 一大家子就冲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里面。 曾全明指着曾珂和苏理成,“我说了多少遍了,你们开这个店,也别忘了做父母的职责,别忽略了对子女的教育你们看看,现在不就出事了,这个娃精灵就是精灵,可是他才多大,人年轻时哪里没个性子做父母的就是要好好的引导说到底你们两个就是少不了这份干系你们要付很大的责任啊” 苏理成无措的站着,也不敢多说什么,曾珂暗暗垂泪,心里面却是十分后悔。 曾娜抹了抹红红的眼眶,“我就知道苏灿没个正形,成绩好又怎么样了,成绩好就能代表一切吗,你们就是太娇惯他了,看到他成绩上来了,什么都答应他,他这个年龄,自信心上来了,就骄横得很了!我们班那些男生哪个不是这样的,男生都一个样!骄傲自大蛮横,成天自以为事!” 苏灿舅母尹淑英就从中说道,“曾娜!不能这样说,苏灿这个孩子还是挺不错的!我想发生这种事他也不是故意的,对方也一定有责任!一会进去了也不要说他,自家的娃娃还是要好好教育教育的!这惹出了事,该赔的就还是要赔,苏灿这继续就读方面,只有你大哥这边给你出面说一下了!” 曾娜听闻就恨恨的看了苏灿病房一眼,她一路以来上学都一帆风顺,自己父亲曾全明也从没有为了她的事去求过谁,偏偏屡屡为了苏灿的事情去给别人要人情,现在好了,苏灿又捅了一个大篓子,他们家又不是什么机关世家,人情这份上还不是死皮赖脸去讨来的! 苏理成曾珂对视,都有点恻隐的说道,“挣的钱就那十几万这些够吗?”这些都是他们辛苦的血汗钱,虽说只是半年挣回来的,可是这半年哪一天曾珂没有早晨六点半就起床,叫醒了苏灿她就去开门,做清洁,擦货品,每天起早贪黑,这些钱都是实实在在用双手和智慧累积起来的,要拱手送出去,哪不心疼! “那没办法!”尹淑英叹了口气的摇摇头,“事情发生了,就要正面去处理,双方家长协商一下,我想应该不会把问题闹大” 这下苏灿脱离危险,然而别人那边却脱不了干系了。 “够不够这就难说了,难就难再被捅到的那孩子,就怕他家里面唉”曾全明背着手,苍老了许多,他刚才前来的时候略略听了医院下聚集的学生传闻,似乎苏灿伤到还是一个高官子弟,似乎是王姓的一系。 王姓的高官子弟?曾全明下意识就想到一个人,市委副书记王金荣的侄子,也是这般大小,因为曾娜同样在一中,是以他也经常听闻这个王金荣侄子的一系列事件。如果真是王金荣的侄子,恐怕问题就严重了。 眼看曾全明尹淑英说得言之凿凿,曾珂又忍不住一阵含泪,现在就怕人家父母不依不饶了,也暗恨自己这个儿子不争气。 “红市长!”曾全明就看到红小天和几个市政府的机关头脑进入二楼急诊室的这个长廊,立刻就抹了把汗,市长都惊动了!? 红小天来到曾全明面前,看着曾全明,点点头,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算是打过招呼了,他旁边的几个头脑望着曾全明,难过的说,“老曾哎,怎么搞成这样” 想来是认为曾全明侄子闯大祸了,刚传言市一中杀人了,他这个侄子估计凶多吉少,现在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恐怕问题巨大了,都对曾全明报以遗憾的神色。 在急诊室外可怕的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红小天吸了一只烟,皱眉看向曾全明,“市委那边人还没到啊” 曾全明就点点头。 红小天叹了一口气。 今趟是上级督察组到临的日子,市委书记刘岚那边陪着督察组,这件事理应不会搞得这么人尽皆知,谁知道这下市委书记那边都惊动了,竟是和督察组一同赶赴这里的途中! 这是什么意思!?一件这样的校园伤人刑事事件,本就应该压制下去,走正常途径,用法律低调解决才是最好的结果,谁知道现在弄得人尽皆知,市委那边更是马不停蹄的就要过来,还带着督察组,弄得这么个夏海领导班子都轰动一时。 这是不是代表着刘岚就要爆发了?上次诈骗集团事件让他吃了亏,他现在反弹了?然而这种手段,借着他提拔起来曾全明这边的突破口,可不是要把他红小天一系朝着死里面整啊! 拉了整个督察组过来,他刘岚可真够狠的啊! ==== 四易其稿,应该问题不大了。 第二卷 第六十三章 谁是家属 第六十三章谁是家属 市委书记以及检查组的几辆黑色轿车先后驶到医院门口,看到围满的学生,刘岚眉头就是一皱,不过看了看一旁省督察组的带队人杨鼎盛,也就没说什么。 走上楼前他不忘回转身朝着医院门外的香樟看了一眼,去年他还在第一人民医院前来慰问过前面的一个老书记,而老书记也是在不久前病重离世,想起那个时候身边环绕着一群人的风光,看着一手把自己带起来的老书记眼里都是欣慰,在夏海市执政以来,回顾自己铁腕的作风,一路走到这一步,虽说手腕有时候是强硬了点,不过也创造出了一些实实在在的政绩。 他知道一直也都有敌人,这样强腕的锋芒的背后往往会过于出头而不顺,可是任谁走到这一步也都能实实在在的感觉到权势给自己带来的那种快感,这种快感也许并不建立在以个人私欲为背景的前提之下,只要自身的理念,想法能够得到实施,亦让人感觉到这种上了瘾的滋味。 只可惜如今情势急剧逆转,他一直认为红小天是自己身边一只蛰伏的猛虎,只是他觉得自己亦有降龙伏虎之能,谁要翻云覆雨,他大手腕一盖,必将其压得严严实实,可是现在的这种力不从心之感,却是越来越渗入骨髓。 这自己前一刻才接到市一中出事的电话,下一刻督察组这边也就收到了风声,这事捅得大啊,国家级重点中学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夏海市全体领导班子也都得抹黑,他红小天竟然鱼死网破的这样一搏,刘岚骨髓一寒,他低估了红小天,从来就低估了红小天,这来自江浙的市长有不亚于北方狼族一样的野心。 今天这件事传出去,大概也是会诸如<市委书记市长亲切慰问受伤学生的》报道,却不知道如今已经到了夏海市两股派系正面交锋的险恶阶段,真正的碰撞即将开始。 望着那遮天蔽日覆盖的香樟,刘岚不知道他再从医院走出的时候,究竟自己的势能还剩下多少。 看着板着言不语的杨鼎盛,刘岚苦笑着将人迎了进去。院长一行人早已经等候多时,刚赶到的丁俊涛,满头是汗,险些虚脱,身边站着秘书处小王,面色焦急。 刘岚就问,“怎么回事?” “我们问过送人来的教职工,他们都不太清楚,目击者大多还在学校,具体情况还不明确,公安部门正在紧急调查取证之中,事因好像是学生之间斗殴所引起的。”秘书小王连忙说道。 刘岚点点头,在他带队下,众人通过剥落了绿漆皮的栏杆,去往二楼,走廊里弥漫的不仅仅是消毒水味,还有一种无形之间压抑的气息, 看到曾全明,红小天一系在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刘岚的脸还是无法表现出正常的神色,王金荣脚都一抖,这一下事情可闹腾出来了,虽然早猜到了刘岚一系和红小天一脉总有兵刃相见的一天,却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这么急,乃至于他们还未曾从上次事件中缓过脚来,另一波的浪潮就迎面而至。 还是怪自己的那个不争气的侄子!王金荣心里面恨恨的如此想着,却又想到自己那侄子从小父母两个就忙着生意,对他不理不睬,到这种地步,又真的能够怪孩子?他心里面不由得掠过一丝苦涩。不过还是有几分侥幸,也不一定就是王浩然这小子吧,他虽然横是横了点,不过要让他拿刀捅人,那小子还真敢!? 公安部门那头结果还没出来,不过想必自己的侄子已经进了局里,王金荣想打电话要人,在这种情况下,却又不敢。 曾全明看到王金荣那副面无血色,走路都在打颤的模样,心里面就是一沉,“是了!是了!最担心的事情,往往就偏偏会那样发生。恐怕真和苏灿起冲突受伤的,就是这王金荣的侄子了!” 要知道王金荣手下没有子祠,他原本有两个孩子,结果一个夭折,后来他老婆又怀了一个,还是尚未出世就流产了,这一来他老婆也再也怀不了孩子,王金荣对伉俪之妻竟然也不离不弃,倒是一番干部中的表率和美谈,而因为自己没有子祠,对王浩然自然当成自己儿子一般溺爱,还宣明他几十年以后两老留下的遗产,都是他王浩然的。 是以苏灿若是伤到了这王家的宝贝血脉,人家会甘心吗? “红市长!”刘岚上去和红小天握手,就如同平常一样,丝毫看不出两人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杨组长!”红小天又和杨鼎盛握手。 杨鼎盛点点头,询问了一下大致的情况,可是红小天曾全明这边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问到急诊室里孩子的事情,一个正在紧急手术,一个倒是脱离了危险。 王浩然还放倒了两个?王金荣的脸色青胀得自不必说了。 众人都面色紧绷,看这个样子,在市一中发生的命案是属实了,就是不知道抢救室里出来的情况将是怎么样,如果真要是死了人,这件事可就真的大了,杨鼎盛看了面前的夏海市一干领导班子,神情凝重,他刚才来的时候是看到了被拦在医院外围的媒体记者,不过这也只能是权益一时,看起来,这般风暴,夏海市骨干班子是要承担了。 “是我的问题,我要承担首要责任没有管好自己的亲戚子女,忽视了对他们的教育,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让我感觉到痛心,也向现场的领导检讨,我愿意接收追责调查处理王书记,你,你要坚强一点” 曾全明率先开口,主动揽责,一来可以避免刘岚这一系把红市长连根拔起,二来也可以在督察组面漆那争取到一个好的印象,曾全明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无论如何,他主动站出,可以最大程度的规避红小天受到的攻击。 刘岚心里冷笑,忍不住要动手了么,曾全明啊曾全明,平时可真看不出来呢。看样子曾全明的子侄多半是受害者,然而他先一步揽责,反倒是不破口大骂的攻击王金荣,在督察组一行人的眼睛里,无疑又占据了弱势的一面,还真走了一步好棋啊! “啊!”王金荣脸色则是白一阵,青一阵,原来他还挺抱了几分侥幸,而现在经曾全明这么一说,这么说来那捅人的还真是自己那该死的侄儿王浩然了!?因为如果情势换一换,红小天曾全明怎么可能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王金荣退后两步,高血压一上来,眼看着就要倒,却被旁边的督察组组长杨鼎盛一把扶住! 这头曾娜,尹淑英等人吓得脸都白了,曾娜回过头一想,虽然她平时对苏灿很不屑,然而自己这个弟弟才多大的岁数,却就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而毁去整个人生,心里面一软,眼看着眼泪就要掉落下来。 看到爱将王金荣如此下场,刘岚气的蹬鼻子驽眼,再得知这本是恶意伤人事件,竟然被放出说话成“杀人事件”,一口快要恪出血的噎气再憋不住,热血冲头,指着曾全明,“好,好哇!你们有手段!你们手段高啊!你们到底要怎么样,红小天你对自己的同志就用这种手段?我们之间是不可调和的阶级阵营矛盾吗!?” 在红小天等人的眼睛里,这个刘岚不去做演员可惜了,还要演的是那些权倾朝野万古遗臭的大奸佞,演技可谓是炉火纯青啊,利用王金荣的弱势,在督察组面前,义愤填膺的那股质问模样,简直是天衣无缝,成功的营造出了一种他是弱势人微言轻步步被逼的一把手,自己这边则是一手遮天的形象。 是以红小天也顾不上风度,抹开耷拉在额前的那捋缠丝发,冷冷的说道,“刘书记啊刘书记,你有必要把问题深入下去吗,学生之间发生的刑事案件,我们更应该痛定思痛不是吗!而不是要把问题扩大化延伸化,更何况,现在医院的抢救结果还没有下来,这还谈不上是恶性杀人事件嘛!” 一个市的一二把手这么赤裸裸抛开一切的对骂起来,估计在多年省委督查室工作的杨鼎盛,还是首次得见,无论怎么说,这样的事件,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一张脸也板得厉害。 急诊室的门“咵!”得打开来,众人的剑拔弩张顿时寂静无声,宣判的时刻来临,每一个人的脸上隐有雷云流动。 拿着一块病历表的护士看到走廊上这些西装革履的人物,先是愣了愣,然后才询问道,“你们谁是茂小时的家属?” 这头无人应声。 而走廊那一头,几个匆匆赶到亲属模样的中年男女和那两个学校教师呆呆的站着,刚才听这边激烈的冲突,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过去也好,还是不过去才好,听到急诊室询问,在这一刻才颤巍巍试探性的举起手来。 第二卷 第六十四章 痛不痛? 第六十四章痛不痛? 茂小时是谁?这头众人愣住。 茂小时的父母来到护士面前,护士就对着手术记录说道,“右手肌腱多处断裂,左手小臂骨裂,肌腱损伤,目前手术比较成功,只是他的手目前都还不能运动,恢复期起码一个半月。” 另一间手术室的门也打开,因为之前见过苏灿家属,医生走出就说,“没有大碍,小腹被锐器刺入,运气比较好,除了肠壁有轻微擦伤之外,没有太大伤势,已经缝合!” 丁兆国在接着院长介绍下,连忙热情的和红小天,刘岚握手,那表情是十分荣幸,还朝着手术室努努嘴,“感谢市长书记的连同慰问,现在的孩子,真该好好的教育教育!” 病房里面,苏灿讶异的看到市委书记刘岚,市委副书记王金荣,市长红小天,副市长余秋收,自己的大舅曾全明,舅母尹淑英,老姐,乃至父母还有一干认不到的人都涌了进来,门口还有电视台摄像,人群中穿着警服的人他也认识,正是最近负责侦破诈骗团伙案件的赵立军。 在电视台记者摄像师扛着的机器镜头之下,刘岚,王金荣表现出恰到其分的微笑,督察组组长杨鼎盛对苏灿表示了亲切的慰问。 “你刚缝了针,别动,小英雄,你真的很勇敢呢!”护士小姐莺声燕语,那眼眉很是俏丽,扶着苏灿躺在病床上的身体侧面肩头,大半个身体在摄像机的镜头之中。 苏灿惊异的望着这个最初自己醒来后训道自己是“越来越不像话”的护士,对她把刚刚说过的话轻而易举转变的手段很是吃惊。 主任医师丁兆国一身白大褂,背着手的他用手背探了探苏灿的额头,慈祥的说道,“手术很成功,年纪轻轻,竟然就有用身体去抵那尖刀的勇气,少年如虎!这样的孩子多一些,社会就更美好一些!社会风气就更洁净一些!” 喂,你之前的原话好像是“你虎不虎!有你们这样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社会的幸与不幸!”吧。 躺在床上的苏灿看到这一幕想笑,却因为小腹的伤口,扯着就疼。 这一系列的转变,苏灿已经大致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时陈冲刺伤他们之后,120来到接走了他们,而110则紧随其后,将已经被控制住的陈冲扣押,对于这件在省委督察组下来之际惊动了高层的案件,政法委书记早已明令赵立军尽快调查,给予答复。 赵立军有了调查结果后第一时间就致电政法委书记,政法委书记联通市委书记刘岚的时候,他们这样一行人刚好在走廊手术室外手足无措。 于是整件事情就有了戏剧性的转变,一个携带尖刀因为情感问题走了极端的学生,当场行凶的时候,被苏灿见义勇为的阻止,后来引发连锁效应,整个一中的师生都帮助其擒凶,电视台本来准备采访的时候还有所犹豫,听闻红市长认同可以采访之后,这一下才上了医院病房之中,还为苏灿送上了大簇的鲜花。 一个原本是市一中发生的学生斗殴引起的恶性事件,却一转眼间将侧重点宣传放在了见义勇为这种新时代几乎被磨灭的优秀精神行为身上,不难看出这里面很多人的良苦用心。 苏灿理解,也坦然受之,这只是转移民众注意力的手段,当权者想要表达的一个理念是:即便是在校园暴力问题日渐恶化,甚至于蔓延到重点中学的今天,正义的精神,见义勇为的这种优良传统,在我们新一代的人身上,仍然存在! 市电视台的记者姓赵,二十五岁左右,年轻漂亮,俯下身对苏灿递出话筒,“小弟弟,我们想要采访一下你当时的那种心境,我们都很想知道,当时那么危机的情况下,在所有人都被吓到的情形中,你是如何果断出手制止这种犯罪行为的呢?” 苏灿就抬头看了看旁边一直倚着自己右边枕头连带肩膀的护士小姐,动动了,笑笑说,“麻烦你能不能把手挪开一些,这么硌着不太舒服。” “噗嗤!”一声轻笑,竟然是病床前眼眶红红的曾娜,这么严肃的情形下,苏灿竟然还这么应对自若,再加上那护士小姐尴尬的表情,一时让曾娜忍不住,却被自己父亲曾全明狠狠的盯了两眼。 也许其他人或许还有对这个小大人般的苏灿有几分忍俊不禁,不过在场的余秋收乃至于赵立军就没有这份讶异了,两个人都见过苏灿的能耐,现在有的只是默默的注意观察。 “在当时的情况下,请问你的第一个想法是什么?” “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只想着怎么去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苏灿的回答可以让很多人脸上一红。要知道在很多情况下,一个普通成年人面对这种情况都极可能畏缩不前,甚至于不敢动弹,却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在一个高中生的身上发生。 而苏灿更是没有办法,在普通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拒绝采访,不过在如今人微言轻的时候,再加上他卧病在床,记者就这么授权之下进来,他就算是想拒绝采访,都毫无办法。 “听闻你在学校成绩也是十分的优秀,你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有没有平时受到教育的因素呢?” “无论是政史还是思想品德,乃至于影视媒体报纸书刊,我想任何接触过来的学生都接受过见义勇为的教育,我所做的事情相信很多人都会去做,只是我先一步去实施了而已。”苏灿一心想打发这个女记者,话里倒是不乏给对方接下来的提问添堵的意思,也有点不客气。 “你无形中制止了一件恶性事件,挽救了一个学生的生命,他们的父母家人肯定都极想感谢你,你现在最想对他们说的是什么呢?”女记者依然不屈不挠。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现场这么多领导叔叔来看你,你感动不感动呢?”听出苏灿语气中的不善,这个女记者愕了愕,还是尽量保持态势。 “不感动!” 苏灿本在这个事件后成为了媒体的中心,旁人是啧啧惊奇,而苏灿家人心中油然升上去的豪意自不必说。在这么采访的当儿,曾全明的那股飘然感就别提了,自己的外甥能以这样的情况登上报道,那对他来说可是比政治上有所突破更为开心。 再看到红小天,市委书记刘岚等人一副抚掌而叹望着苏灿唏嘘不止的模样,他的心情可就跟年轻时代知青下乡掏了野马蜂窝子来吃的那般甜。 谁知道苏灿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可不由得把他心都给惊得颤了颤。这采访都捡好听的来说,到时候可都是全市播出的,苏灿这么来一句,不外乎地震嘛。 是以曾全明就看到刘岚等人的脸色在这句话都滞了一下。 苏灿讨巧的在这瞬间语气一转,“各位叔叔都有各自重要的职责,维持这个社会的安定繁荣,我更希望叔叔们能够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而不是为了只受了点点小伤的我担惊受怕,这是每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都该尽的义务和责任恶势力是不可消除的,但是仍然有为之去战斗的正义呢!” 这番话在他脆生生的语调子中说来,抑扬顿挫,但是却清脆得很,带着几分嫩腔,没有任何一个人起了鸡皮疙瘩的感觉,反倒相当质纯。 全场呆了呆,然后哄然“啧”“啧”赞叹笑起,不少人眼中的惊奇越加浓烈。 就连一个劲板着脸的省委督察组长杨鼎盛都指着苏灿哈哈一笑,“这小子可爱!” 人群竞相笑起之间,曾娜恐怕是唯一一个愣愣望着自己病床上弟弟的人,她开始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看不透这个表弟了。 那美女记者惊奇的转头看向摄影师,摄影师对她比了个“k”,这么精彩的一番话,实在给了她乃至于夏海电视台一份新年来临的大大礼物,可以预知这段话播出会引起的热潮。 苏灿放松的闭了闭眼睛,他给了所有人要的答案 那你们就快走吧,让我一个人好好的安生下,累死了 “呵呵,苏灿小弟弟,你真是好可爱呢,我还想问一下,当时那把刀,就那么长一把刀,在插入你腹部,特别还拉锯了两下的时候” 美女记者顿了顿,眼神很媚,“你看你痛不痛呢?” “靠”苏灿心里隐忍这句粗口,痛苦的把头扭向一边,没有喊出来。 第二卷 第六十五章 滋味如酒 第六十五章滋味如酒 走出医院的时候,市委书记刘岚,市长红小天两人相互握了握手,双方都很用力,红小天笑了笑说,“老记,你看这是怎么个事啊” 刘岚也是一脸羞愧,“唉,怨我,怨我,终究是冲动了点,没有彻底的等到调查结果。红市长啊,我这人急起来说话就冲了点,你也别在意啊说到底,我们之间还是缺乏沟通啊!” 这句话寓意深刻,红小天也连连点头,“是,是,缺乏沟通缺乏沟通!” 旁边的人都在笑,心里面倒是急速的反应着,经过这么一出,市长和书记的关系又转变成了什么情况,他们又应该怎么样站队。 倒是市委副书记王金荣的笑容十分之真诚,他之前一颗心都差点悬掉了,心里面倒是反复说着“完了!”“完了!”,谁知道突然峰回路转,对王金荣来说,他的人生可以分为三分,一分是他的人生,另一分是他的政治生命,第三分就是未来的延续,亦就是他比之亲儿子还亲的侄子王浩然。 就在刚才那一刻间,他生命中的三分之二眼看着都面临着岌岌可危的地步,而这一刻,自然后顾尽去,突然觉得这天这地这树荫都变得柔和起来,人都仿若年轻了好几岁。 这不足为奇,就像是对一个癌症病人宣告是误诊一样,想必会十分感激这种生命中的惊喜。 这样一来,倒是让王金荣觉得,过往这机关里的勾心斗角,实在也就那么一回事,远远比不上现今这种安安稳稳的状态,是以对红小天,曾全明看起来,也不如那么厌恶了。 握了握曾全明的手,王金荣就叹了口气,“老曾啊,教导有方,教导有方!有这样的外甥,那真是为我们建设精神文明城市起了个很好的表率啊!改天我请你们吃饭!就一顿家常便饭!” 王金荣心里其实也是想了,那曾全明的外甥看今天面对媒体不怯不怠,应对得体,更有这份临危不乱冷静出手的勇气,自己侄子能有其十之二三就满足了,人都是会互相学习的,自己这么请客,暗中让王浩然向苏灿学习,那可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免得自己那侄子跟着一帮机关子弟无法无天的,别看今天的事件和他无关,可是没准以后哪一天,这种情况就不会在王浩然身上重演,说到底,王浩然有这么一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 督查组组长杨鼎盛看上去也高兴,这市长和市委书记和解得这么平静,反倒能够说明问题,而如果他们来些冠冕堂皇的官话,套话。才真要让他头疼,一个地级市的一二把手若是有解不开的矛盾,那才是一个隐患。 “依我看,就买我老杨一个面子,我设宴,大家就共酌一杯吧!”杨鼎盛心情大好,开口就揽了过去。 红小天和刘岚这才来得及愣了愣,人家杨组长去哪里不是安定繁荣,干部团结稳定,原本在夏海发生这样的事,本就足够丢脸了,两人也正因为如此,心才站在了一堆,想着自己这内部斗争斗啊斗的,最终还是影响到他们夏海这个领导干部班子,这个大集体,想来杨鼎盛杨组长嘴上不说,心里面却是有疙瘩的。 然而他突如其来还打算亲自掏钱请客,不光是让市委领导,更让督察组的几个同事都愣住了。 杨鼎盛倒是没有多想,看到众人发愣,就笑道,“就算是为我们夏海,在讲文明,树新风的精神提倡下,出了这么一个小英雄而庆祝吧!” 苏灿现在的情况有点糟糕,倒不是因为身上的伤势,事实上现在腰腹处除了活动有些困难之外,还算没什么大碍。 主任医师和那个漂亮护士长大概看出了苏灿不太鸟他们,也就说了一些注意事项,陪着笑离开,离开的时候还晃着头,医院被市一中出了命案的消息震撼,当即就嗅出了味道不一般,立刻派了他这个主任医师前来治疗,还以为是学生之间打架走了极端,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挺身而出的勇气,还上了电视台记者的采访报道,真是富有戏剧性的人生,主任医师觉得自己这回去给家里人一说,没准还能在电视上看到他露露脸呢。 现在糟糕的情况是在于这个病房之中,自己床头左侧位置站着的是陈灵珊和陪着她的李璐梅,而右侧位置则站着唐妩和相陪的杜婷,她们是前来探望同学中的最后一拨,陈灵珊穿了一件小粉色的背心,配合上垂下微卷的头发,眼眸子明亮,有种洋娃娃的精致感觉。 唐妩则是一件紧身t恤,修身牛仔裤,马尾后束,大眼睛望着苏灿,从旁人看来这女孩漂亮是漂亮,就是冷了点,不过熟悉她的人,都看出了她目光中的担忧。 李璐梅就笑着说道,“喂,苏灿你太牛了,以前还没看出你这么勇敢啊,你怎么就有才到想起手头边上的板凳啊,你今天简直给我们诠释了周星驰所说的板凳是兵器谱排行第一的凶器!真是让我们灵珊的小心肝跟着扑通扑通的跳呢!” 一干人就笑了起来。 笑着扯得肚疼,不过苏灿也感觉到不妙,父母都愣愣的盯着陈灵珊。 杜婷有点不满,瞥了李璐梅陈灵珊一眼,也对苏灿笑道,“喂,你还说呢,幸好那刀没伤到你的内脏,你不知道你才被刺到送出教师门的时候,我们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呢,手就被唐妩拖着冲出了教室,我你别说这小妮子平时不爱说话的,那蛮力也挺惊人呐!再说了,我们到现在都一直等在外面,都没吃饭呢!你可真是抢手啊!” 杜婷就被唐妩狠狠的捏了一下手掌心,故意“嗷!”了一声。 苏灿就感觉到气氛开始不对劲起来了,果不其然,自己身边的父亲苏理成嘴巴不受控制的咧开笑起来,母亲曾珂一双眼睛毫不掩饰的这边扫扫陈灵珊,那头瞄瞄唐妩,表情竟是吃了蜂糖般的甜。 曾珂更是对陈灵珊又惊又喜,这个昔日经理的女儿如今站在这里,那从前被无数人围在中心的小公主,长睫毛下玻璃瞳带着些许忧心的盯着苏灿,又代表着什么? 舅母尹淑英本就是农村出身,还带着那股子质朴气,就望着这越看越讨喜的两个女孩,再看苏灿,更是合不拢嘴来,苏灿知道自己这个舅母,她高兴多了就会这样笑,反而不会唠叨什么。 大舅曾全明倒是陪同市委一干头头出去了,苏灿一晃眼看到的是自己姐姐曾娜,站在盆景的一角,以一个不被人注意的旁观角度看着唐妩和陈灵珊,眼神里充满着惊讶,最后倒是看着在她印象中很渺小的这个表弟,却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这小气氛啊,倒像是一口好酒。 第二卷 第六十六章 严加处理 第六十六章严加处理 陈灵珊四顾的看了一下,才挺乖巧的对苏灿母亲曾珂说道,“曾阿姨,你也别骂苏灿了,今天我就在旁边,苏灿很勇敢呢!” 曾珂就一个劲笑着点头,“不骂,不骂” “叔叔,阿姨,我们也该回家了,”陈灵珊得体的应对着,那眸子同时看向苏灿,“你好好躺着养伤吧,明天下了课来看你!” 陈灵珊一来放哪里都将是人们的中心,就算曾珂知道她的身份,而从她的穿着打扮都看得出家境很好的样子,现在更是因为苏灿如此得体的应答,这让在场的长辈都觉得一股迎面而来的清爽。 尹淑英就连忙笑道,“对对,你们也快回家了,别让家里大人担心,今天你们也都受惊了吧,快回去吃饭了,谢谢你们这些同学了” 陈灵珊点点头,和李璐梅朝着门口而去,李璐梅还不忘嘴巴甜甜的对众人微微颔首,“叔叔阿姨再见!”做完这个动作她的目光倒是似有似无的瞟到唐妩和杜婷的脸上,那眼神里还有隐隐示威的含义,她此举只是添上一把柴而已,更加的突出了陈灵珊在苏灿家里人面前的印象。 杜婷就撇着嘴巴,有些不忿,这个李璐梅也太狐假虎威了吧。 接着杜婷看了看唐妩,她心里面倒是期盼着唐妩在这一刻能够做点什么压一压陈灵珊的气魄,不过看到唐妩那冰澈的眸子,心里面还是想得了吧,自己有这个想法就足够不实际了。 果不其然,唐妩也并没有说什么,看到苏灿无事过后,那目光中的一丝慌乱也消失于无,对苏灿点点头,眼下着准备和杜婷离开。 门口突然出现几个人,连出门的陈灵珊也顿住了,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萧老师” 萧日华一头的汗水,看得出从派出所赶到医院很急,一看苏灿在床上,还对他打招呼,悬着的心立刻就放了一半下去,就问领着他们进来的护士,“怎么样了?” “没有伤到内脏,伤口已经缝上了,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痊愈。” 听到这句话的萧日华这次是彻底的把心放了下来,就来到苏灿的床边上,看着苏理成曾珂,“你们是苏灿的父母吧,哎呀,真是劳烦你们来了,别骂你们的儿子,他可是制止了一件恶性故意伤人事件,他的行为是见义勇为,应该受到表扬,应该受到表扬!” 萧日华如何不庆幸,这在他们班上发生的捅人事件,如果不是苏灿挺身而出,救下茂小时,恐怕他这个班主任这一辈子都甩不了这个阴影。 一看曾珂苏理成如今平静的连连点头,萧日华就明白事情的始末都不用自己再解释了,这下看向跟在自己身后过来这里的两个人,神情就有些难堪起来。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女的四十来岁,是陈冲的母亲,戴着墨镜,穿着一件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毛围边的皮衣,倒有几分雍容,是夏海市的房地产商。男的是陈冲的表叔,是西城区的派出所民警,陈冲出事后,他立刻就赶赴了派出所,上下打点,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受害者这方面,如果要摆平,关键要同意调解。 是以就跟着陈冲的母亲,和被带到派出所取证调查的萧日华又赶到了医院。 “我们能不能私下谈一谈。”陈冲的母亲踌躇了一下,不过还是对房间里的曾珂苏理成说道。 萧日华双方介绍了一下,这下病房里的人面色就不太好看了。 倒是这屋子里的几个高中女生,让陈冲母亲觉得,这怨念怎么就这么重呢。 就在曾珂和苏理成在犹豫要不要和她谈的时候,送走了市有关头脑的曾全明就返了回来,听闻,点点头。 双方就在院方的一个医生办公室里坐了下来,期间曾全明一直臭着脸,这让陈冲的表叔廖成贯不怎么舒服。 取下眼镜,陈冲的母亲想了想,就说到,“毕竟这件事还是我们有错在先,都是有子女的人,我也是个母亲,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遗憾,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看上去你们孩子也脱离了危险,我就想尽力的弥补一下,这样吧,整个住院的费用都交给我们来承担,事后我再给你们两万,就当是我们家的歉意,好吗?” 陈冲的母亲在夏海房地产上也是有点名气的商人,更是市人大代表,这个时候的气度还是挺沉稳的,虽说是道歉,不过话语中隐隐含有几分不容驳斥的味道。 “歉意?我们不要你表达什么歉意。”曾珂就说道,自己的儿子被捅了一刀,眼前就是凶手的母亲,她实在没法打心眼里谅解这件事,更何况对方还想用钱来摆平这一切。 萧日华处在中间,实在有些两下为难,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像是被放在了油锅上翻炒,外焦里嫩。 廖成贯这时开口了,语气重了一些,“这件事情,派出所方面建议你们双方进行私下调解,毕竟都是学生,大家都是有孩子的人,谁又希望自己的孩子前途尽毁呢?还望你们体谅体谅”他临时利用自己的身份,跳出事外,担任一个调解员的姿态,想来就很方便了,从前他也处理过这些情况,别看亲属刚开始义愤填膺,只要有足够撼动他们心理底线的赔偿,再从大方向压一下,说清楚一些后果,一般来说都会同意调解。 尹淑英就有些激动,“你们家怕孩子前途尽毁,要不是我们家苏灿命大,现在恐怕能不能醒过来还是问题!我是农村出来的,我不懂调解什么的,法律要求怎么办事,就怎么办事,这样虎的孩子,不好好教训一下,以后还了得!?” 陈冲的母亲就点头,“是,是,我们回去会好好教训他” 苏理成插口说道,“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也希望你们理解我们,我们不知道另一个学生家长愿不愿意调解,反正就我们而言,我们是不会接受调解的,法律上怎么判定,就怎么判定” 廖成贯沉不住气了,沉声说道,“我纠正一下,你们不懂这里面的流程,这种事情,出于对学校和学生的考虑保护,一般都会劝解调解的,民事调解是最好的途径,这句话我放哪里说也敢说!你们现在摆出这种不合作的态度,是没用的,市一中,那毕竟是国家重点中学发生这样的事,市里面肯定也不希望闹大最终还是要走到这一条路来!” 苏理成毕竟这个年纪仍然有火气,心头的火冒了出来,“我们不合作?我们凭什么合作,你自己的儿子被捅一刀试试!” 廖成贯面色一变,就要发作,同时被陈冲的母亲一把扯住,这个穿着皮草大衣的女人勉强一笑,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看上去是填好的数额,从桌子上推向曾珂。 上面不是之前她所说的两万的额度,而是四万。 看到曾全明的目光一大,陈冲的母亲心里面焦急的同时,不由得有一份庆幸,嘴角一弯,果然有些问题,还是赔偿的额度关系。 曾全明用两根手指压住支票,敲了敲,什么话也没有说,继续臭着一张脸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等到苏灿父母这边走得干干净净,陈冲的母亲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抓过桌子上的支票,擦擦擦撕得支离破碎,然后转过头,带着几分激动的望着廖成贯,显然她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践踏,以至于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一分钱也别陪给他们!给脸不要脸!” “妈的几个竟然敢戳皮弄怪的!”廖成贯虚空挥了挥拳头,狠狠的盯着门口那头。 突然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廖成贯听着听着,就像是石雕一样的定格了。 等到手机那头嘟嘟嘟的挂断声响了大半天了,陈冲的母亲才恨恨的用拳头锤了他腿一下,“怎么了啊!你倒是开腔说话啊!” 廖成贯愣愣的望着眼前的陈冲母亲,“西城派小王来电话了说这件事捅政法委书记和市头头那里了,上面做出了批示要把歹徒严肃处理” 市电视台新闻综合频道在第二天的晚间十点钟报道了这起在市一中发生的恶性伤人事件。 “据报道称,昨日,陈某因和年级上同学茂某起了纠纷,众人劝阻无效之下,暴徒陈某拔刀袭击,造成同学茂某左手肌腱断裂,右手骨裂,就读高一,年仅十六岁的苏灿果断抡起旁边的板凳制止了陈某的暴行,但却不幸被捅伤。事发当天,市党委书记刘岚,市长红小天,副市长余秋收一行立刻前往看望慰问见义勇为小青年,对他的行为表示敬佩和祝福。” “日前,市委宣传部、市公安局、市综治办、省见义勇为基金会联合召开座谈会,慰问我市历年来受表彰的见义勇为先进分子。改革开放以来,我市涌现出了一批又一批见义勇为先进群体和先进分子,受到国家级表彰的先进个人有3人,受到省级表彰的有25人,受到市级表彰的有68人,还有一大批见义勇为的人和事受到各区和公安机关及有关单位的表彰奖励。记者崔雅、刘明辉报道。” 与此同时,市一中副校长被撤职,也有一些人受到处分。 想必丁俊涛是有几分背景关系的,也是在如今这个网络还不算发达的社会,这件事在正面的宣传和引导下,也没有引起大面积的舆论压力,是以他这个一中校长的身份地位,还能够得以保全。 据苏灿大舅那边的消息,省委督察组在离开前,组长杨鼎盛倒是邀请了红小天和刘岚在一家饭店吃了顿便饭,然后督察组一行返省。 刘岚原先是县政府一步一步提拔上来的,做惯基层工作的人身上少不了一股倔脾气,红小天又是江浙派来的干部,两人当初很多意见不一致,造成分歧和斗争,而在市一中的事发碰撞之后,双方反倒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再没有剑拔弩张的那种趋势。 秘书处对外通报因为市一中所发生的误会没有及时掌握准确信息,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沟通不足,导致市长市委书记工作方面产生不便,而一连换了好几个秘书,是以市秘书处这一下也是处于水生火热之中,像这种事件,到最后,还是需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的。 苏灿父亲这边的工程很顺利,受到红小天关注的重点工程没有遭到市委书记一脉的强插一脚,当然红小天在筹备组长的名单上面,除了自己,还添上了刘岚的名字。 苏灿只住了一天院,就被获准回家休养一个星期。 这个星期里面,高一五班因为缺少了茂小时这个强力人物,输了比赛,在年级上获得了第五名,只踩踏了两个文科班。 在这个星期里,天气由凉转暖,燕字回归,不过四季如春的夏海市,是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冬季的。 陈冲那头还是活动了关系,被市一中开除学籍,判了几个月刑拘,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在这个星期里,苏灿开始感觉到伤口的愈合,麻麻痒痒,却又不敢去挠。 他甚至于怀疑这是不是他妄图去改变一个既定的因素,而招致的命运恶果。 不论怎么说,这场杀人事件,还是就这样因为他的介入,而终于未酿成大祸。 当年历翻过这最后一页的时候,苏灿明白九八年就这样真正的过去了。 九九年的元旦,墨黑的夜空,礼花在那里炸开,渲染出在夜晚或深蓝,或深红的烟火。 拆了小腹伤口线的苏灿回到学校,自然免不了受到一番嘘寒问暖,在星期一的升旗大会上受到表彰。 在萧日华的眼睛里,对苏灿的改观就像是窗外的季节,无形之间,那些稍显枯色的叶子,也变得绿意盎然起来。 一月中旬,高一年级上半学期学期末考试完毕,迎来了寒假。 第三卷 第一章 我有时间 第一章我有时间 初到学校的几天,苏灿倒是充分感受到了自己这个见义勇为青年的身份带来的巨大转变,路上上学走向去往教学楼的小道上面,也时不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传出“那是五班的吧”此类窸窸窣窣的结论。 倒是五班的学生很为矜持,对苏灿这件事也没有刻意的提起,一如既往的照样笑,照样闹。薛易阳不知不觉间又成为了中心,而且黏着度惊人,和他打交道的女生越来越多,后世的薛易阳就渴望这种被花丛环绕着的生活,这一次倒是如他所愿了,当然他也没有再向苏灿抱怨的机会。 下意识的薛易阳还是捅了捅苏灿的腰肋,“你可出名了,我们隔壁四班王晨还在向我打探了一下当时发生的情况,为了兄弟的终生幸福,只有对不起你了!” 苏灿明白这小子多半添油加醋的把他自己作为主角了,而他苏灿,在他口里也会演变成在他的授意下,才果断出手,事后还握着手感谢他“多谢你的提醒,让我挨了一刀!”此类很烂俗无中生有的瞎眼故事,以争取和人家女生更近一步的程度。 一次萧日华在课堂上进行讲课,就抽苏灿起身回答问题,抽问的是不久前苏灿回家休养一个星期间的内容,苏灿回答平稳,有条有理,坐下的时候萧日华面带微笑满意的对他点头。 在最近的教师办公室里面,很多人都在像他打探这个苏灿的近况,其中还包括了一些教龄在二十多年以上平时不大甩他的老教师,相互间出入的时候竟然连笑容都多了,在教职工会议上面丁俊涛特别对自己提出了表扬,一趟原本会恶化甚至连自己都脱不了干系的恶性事件,就在这一下出现了转机,萧日华觉得自己在办公室那种埋头做人的压抑感都一扫而空。 和他较为要好的一个班主任在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间凑过来,“老萧啊,你别看老赵,老王几个虽然不说你这事,可心里面却是不服气的很啊,这市里面才在抓树新风,宏正气,你这笔三千块钱的奖金,拿的是让很多人不服噢!都说你是运气好,班上恰好就出了个挺身而出的学生,要不然你可倒大霉了!不过以我看来,这可没什么不服气的,这些人就是吹得凶,有本事让他们去面对这种事试试!看有几个能在那个时候制止那银刀子?” 萧日华就谦逊的笑,出奇的这件事发生过后,他反倒谦逊多了,平时萧日华就是憋着一口气,什么事都要争一争,结果争得大半个办公室,把他排出了核心的圈子,是以他更年期症状越来越严重。动不动脾气就十分不好,而这场风波过后,他竟然平复多了。 萧日华个子矮小,年轻时代也没什么风华正茂的激情事件,有时候还被自己老婆怨作不像个男人,一想到当初他提着板凳砸向暴徒陈冲的热血沸腾,他就感觉自己四肢百骸都流动着一种年轻的力量,最近更是干劲十足,晚上的勇猛劲让她老婆最近买菜都神采奕奕的,有时候做梦还“嘿嘿”得笑,被自家老婆埋怨都几十岁的人了,为人师表,还没个正形! 这班主任也是了解萧日华的,就“叱”得一声,匝了下嘴,“你说这苏灿人是怎么回事?明明成绩就很好,最初的考试还故意考个差分给你示威?后来还和你顶嘴,这不典型的难收拾的钉子嘛,嘿,谁知道就这个钉子,反倒还有那份见义勇为的勇气这倒是什么时代嘛?” 萧日华这一刻对苏灿的那份疙瘩到解开了,经历了抡桌子砸陈冲的那股快感,回想起来还全身血液乱蹿,就呵呵一笑,“年轻人嘛,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说到底,我们那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啊!”那神情倒是十分悠远,很有把苏灿看了个透,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的睿智模样。 苏灿在全校大会上受了表彰,丁俊涛面露红光,对这个苏灿很是感兴趣,依稀记得上趟那篇全国优秀作文的作者,就是这个人,而如今又是见义勇为小青年,这样下去,可不得了,会不会在市一中出一个全国十佳少年呢? 而这个表彰之后,苏灿的地位无形中就水涨船高了,在班级之中,就连李艾这种人都对他赞捧有加。不过很多人多少对他都带着几分矜持,不可能有大部队下课了围在他身边的那种情况,皆是因为苏灿平时在班级里给人的印象就不冷不热,虽说这些高中生没法估摸到苏灿内心的心思,不过多少感觉到他的目光中,不融于他们这个大集体。 谁又知道,苏灿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呢。 这一系列事件过后,半学期的最大bss期终考试也就来临了,薛易阳最近也乖得多了,有机会也不叫苏灿刘睿三人外出游戏,而是规规矩矩的把苏灿的笔记借来抄起,苏灿的成绩提升想必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这让薛易阳倒也闲不住了,投入了复习的压力中。 期终考试考完最后一堂,苏灿收了书包,出门的时候在对面的考场遇上迎面而出的唐妩,都愣了愣,唐妩对他点点头,两人一同走下阶梯,其实他们出来得不算太早,距离总交卷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只是这最后一堂考试,很多人心都是慌着的,就考虑着考完了寒假要怎么玩,是以提前交卷的比比皆是,很少有坐到最后半小时的。是以之所以这么少人,一个考室走得是稀稀落落,剩下的不是能稳住心来检查的,就是还没做完担心终考成绩问题的。 苏灿倒是早过了这份为寒假到来欣喜的振奋,即便是有,他自身也能好好地控制,所以出门遇到唐妩,两个人走出的时候,竟然是人员稀少而宁静的。 现在是下午五点过一些,教学楼迎着红彤的日光,不刺目的阳光斜着射入楼梯道口里面,四周是这教学楼白色和绿色交界,剥了皮的墙面,两个人走下楼道来映在楼梯口的影子,被这道斜着从天而降的光柱拖得扉长。 只有两人下楼的脚步声打破这时的安宁,回荡在这薄暮弥漫的教学楼中。 唐妩走在自己侧面,红彤彤的光映在她粉颈上,将那上面的绒毛都镀了一层柔亮的颜色,有种奇幻油画的错觉。让苏灿心头涌出一股热流。 “还真有些哈利波特的意境啊。”苏灿有些感叹,在后世也许牵女人的手可以牵得十分轻易,然而这一刻却无法轻而易举的牵起唐妩的手,明明知道两人的关系其实可以再进一步,然而偏偏自身却没法对唐妩兴出这种冒然亵渎之感。 “哈利波特?”唐妩秀眉蹙了蹙。 “噢,一本外国小说。”《哈利波特》大概二零零零年到二零零一年间引入国内,苏灿记得清楚是因为那个时候他正在高三,课堂上的东西根本听不懂,是以看小说就是打发时间的工具,不过哈利波特引发真正的热潮还是华纳公司投拍的电影,让其风靡了整个世界,当然,在现今的九九年,国内还鲜有人知晓。 “小说,很出名吗?” “嗯,很出名的。”苏灿点点头。 没想到唐妩却有了兴趣,“讲的是什么?你喜欢?” “喜欢,虽说是大杂烩一样带着童话色彩的奇幻故事,不过就像是《达芬奇密码》的丹布朗所说,人总是要有一些童心的。”苏灿微微一笑,哈利波特的成功一定程度上也是脱离了正统西方奇幻的框架和法则,引入了更为人性化的因素和笔触,从严谨走向童话,从童话走向真实,使得大部分各年龄段的人都能够从中找到自己所需求的商业元素。 “达芬奇密码?” 看到唐妩继续眨啊眨的眼睛,苏灿觉得头疼。 苏灿和唐妩走下楼来,倒是愣了愣,正巧遇上陈灵珊,李璐梅还有一个叫王露的女生,她是李璐梅那个圈子里的人,和陈灵珊也是朋友,是二班的一个女生。 唐妩和陈灵珊毕竟是同桌,见面互相打了个招呼,不过陈灵珊看着唐妩的目光中,多少有那么一分警惕的味道。 “嗨!苏灿,老早就听过你大名了!”王露性格倒是很有几分开朗,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陈灵珊,语气促狭,含意双关。 “等人吗?”苏灿就对众人笑笑,虽说自己和陈灵珊唐妩之间没什么,可是每每这样两女正面相见的时候,多少空气中就升温了一种不协调的火药味。 李璐梅看了陈灵珊一眼,目光里的戒备一闪而逝,就对苏灿笑道,“我们等人呢,考虑过几天聚会,正好你也一起来啊!” “我就不去了。”苏灿摇摇头。 李璐梅就“哦”了一声,竟也有些遗憾,茂小时最近上课两只手都吊着的,性格都沉默寡言许多,更不可能这样和他们去唱歌,王露那边请的人她和陈灵珊都不认识,她本想叫起苏灿,多少她们也都好玩一点,还更可以让陈灵珊和他接近接近然而苏灿居然拒绝了,她碍于矜持,也怕自己故作聪明引起陈灵珊反感,毕竟陈灵珊还是很有自己想法的,对这个死党,她可是极为在乎她的想法。 谁知道陈灵珊就上前一步,将自己面对苏灿的距离拉到和身边唐妩同等的距离,直视望着他的眼睛,用带着几分嗔意的语调说道,“喂,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要和我们一起去聚聚放松的。” 陈灵珊的这副模样立时让李璐梅和王露的眼神精彩了。灵珊很高明啊,知道在唐妩面前不落下风啊。 苏灿愣了愣,这才记得半期考试前,陈灵珊就说过大家考试后一起出去玩玩,不过倒是一直没统一下来搁浅了,想起自己答应过的话,苏灿点点头,“好。” 陈灵珊这时转头看了看唐妩,回收了刚才说话的几分热情,带着少许客套,“唐妩你也一起来吗?大都是我们同学,再精密的头脑,总也要好好休息一下吧,可能是晚上去唱歌,就看你有没有时间呢?” 陈灵珊的笑容很甜。这个乖乖女恐怕连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来应该都会觉得浪费吧,更何况是晚间去唱歌这种在现今看来还很不能被家里大人接受的事情。 唐妩看了看苏灿,他刚才脱口而出的答应,让她心头莫名的紧了紧,再望着陈灵珊,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说出口,“好的我有时间。” 第三卷 第二章 对手 第二章对手 在卡拉k,酒吧,水吧还占据主导盛行地位的九九年,“鼎盛”歌城是夏海市最早的一代ktv,而ktv的这种模式,也逐渐成为被夏海市普遍大众所接受的娱乐方式,不过对于前一世的苏灿来说,在这个阶段他接触到的并不多。 一来他们大多有空闲的时候都会死党三个一群钻入游戏室之中,玩当初盛行的一代《红色警戒》,《大航海时代》,《明星志愿》,《星际争霸》,《英雄无敌》等等的游戏,这种游戏一度伴随了他大半个青少年时代的回忆,亦是最廉价的休闲方式,以他和薛易阳,刘睿当时身上的那几个零用钱,根本不可能去酒吧,ktv这样的地方,对他们来说算是极度的奢侈。 是以他后世从未来过市一中,也才明白九九年,在市一中内,普通的高中女生中凭借家境良好和优越,休闲方式已经朝着这方面而转移。 鼎盛歌城位于夏海市一条繁华的酒吧街上面,这条街上倒是有很多打着招牌的露天烧烤和酒吧,也有一些贩卖酥油茶的摊点,叫上两份煮花生,一碟毛豆,和两三个朋友聚一处喝点小酒,夜生活倒是极为有滋有味,不过这条街目前也还没有后世的那么繁荣,只是隐隐现出雏形。 唐妩打着的士出来的,手中握着一个摩托罗拉的老式手机,想来是和家里人沟通过后,拿到了方便联系的手机。 走下车来,唐妩穿着一件红色的小外套,细脚牛仔裤和一双露出青细血管脚背的单鞋,盈盈而立。 微风吹来,她的马尾轻绕,身后皆是那些在这个冬末飞卷的枯叶。 那一恍惚之间,苏灿仿佛看到了一个无论样貌还是资历,乃至于气质都超凡出众的女子,时光仿佛在这一刻从未逆转,而站在自己面前的,却是那个当年曾让自己只看一眼,就会在夜里彻夜难眠,乃至于多年后还难以忘记的班长。 她仿佛已经大了,成熟了,面对那些惊心动魄尔虞我诈的现世,嘤言软语之间,如一条缠绵悱恻的蛇,倾尽这浮世的荣华。 而现在的她,眼里冰眸如雪,却带着几分可见的怯意。 苏灿恍惚之间,回过神来,唐妩一笑,心跳也扑通扑通的,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刚才苏灿快流出口水的这幅呆愣模样,却不知道那一刻苏灿是在用后世的弱者心态,来瞻仰面前这位注定会不太平凡的女孩。 而她,尚未投身俗世。苏灿自己呢?前辈子的失败者,这辈子是否能够用自己的手,在平淡中,抒写并惊起这份传奇? “走啦。”唐妩笑了笑,苏灿才反应过来,一同朝着服务生站满的鼎盛歌城而去。 鼎盛歌城自这个年代里兴起,即便是在后世都长盛不衰,亦是很有原因的,现阶段,它的装修就十分奢华,门口也停了许多车,款式未免有些老,不过也还算门庭若市。 黑西装带着耳机的男士将两人迎进去,黑裙有几分性感的服务女子领着二人进了富丽堂皇的大厅,大厅的客座上倒是坐了许多人,他们也是刚到,有男有女,大多都是市一中的学生,也有外海中学的几个学生,外海中学是夏海市公认仅次于市一中的学校,虽然没有评为国重,不过如今已经在申报省重点,且去年的高中考状元都出自于他们,一下子倒是声势急壮。 那王露穿着一件超短裙,画了眼影,倚在一个男子的身边,小鸟依人的样子,实在和她在学校里那般开朗模样不相符合。 看到苏灿和唐妩走入,就嘻嘻的笑着介绍,“我男朋友,闵君豪,去年的市中考状元!这位是唐妩,这是苏灿,苏灿你知道吧,上次见义勇为,市电视台报道过的!都是名人啊!” “市一中的?”几个外海高中的男生抬起头看着苏灿,表情就不太友善,他们一方面是对苏灿去接唐妩,再见到唐妩如此模样而心生的嫉妒,另一方面也对一中有几分偏见,在外海,对市一中都是带着几分有色眼镜的,那里的学生只顾着攀比,美女如云,谈情说爱,哪里有半分国家重点学校的风气,还不如让给他们外海! 其他人打趣的笑着,纷纷赞叹竟然是连一中都被压了一头的中考状元,不过还首次见到这种不能以常规度量行为的尖子生。 闵君豪挺高,一米八左右,倒是身板子有点单薄,因为高而不注意形体,背就略显有些背,鼻梁也翘,戴着副镀金边的眼镜,眼眶内陷,斯斯文文,长得倒是不难看,还有一股独特的魅力。 不过拿苏灿看来,这家伙如果套上了中考状元的外衣,此刻的模样,就显得有几分恃才放旷了。那副模样倒像是某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而对这里驾轻就熟的姿态,搂着女朋友王露,明显就十分熟捻啊,这样的人竟然是全市数一数二的尖子,不是天才就是怪胎。 闵君豪就对苏灿伸出手来相握,手用力的晃了晃,他笑起来的时候嘴巴撇于一处,倒有几分陈冠希的歪嘴构造,“噢,那时候我在忙着看书,我是没在电视里见过一中的这挡事,不过我看到真人,明白你是有见义勇为的这个能耐的!” 这句话连带他的动作,暗讽苏灿只懂得“见义勇为”,而他则文雅的多,一武一文,衬托和俗雅就凸显出来了。 其他人大都想不到那个层次去,只有陈灵珊,唐妩这等思维敏锐的几个一中女孩,脸色变了变。 苏灿却充耳不闻,这个闵君豪,相比起他苏灿所见过的现阶段年龄的高中生来说,无论思维还是心机,都要高明一点。 他看到自己和唐妩进入,心里就对自己生出了妒意,是以现在趁机洗刷自己,聪明是聪明,可就是缺了阅历,少了城府。 看到苏灿表情无动于衷,闵君豪就觉得自己说的是高深了一点,眼前这小子虽说是一中的,可也不过是个愣头青的家伙,倒是可惜了身边的这个美女,就算是二手,他说不定也有机会。 本来陈灵珊看到苏灿去接唐妩还不太舒服,现在半途杀出过王露的男朋友闵君豪,她的心思倒是第一时间对外了,看到在别人洗刷下苏灿懵懵懂懂的样子,心头生气,却又不好点名说出来,暗暗不忿。 “我舅舅是这里的贵宾,他们几个朋友今天也在,我们的包间费就他出了,算我请客,哈哈!”闵君豪看到陈灵珊心里面就痒痒的,再看到唐妩,更是宛如猫抓,是以对自己女友王露,就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王露则似乎察觉到什么,百般讨好,看到他对自己敷衍了事,眼睛里竟然就有了几分泪花,不过在自己朋友面前,却是要堪堪忍住。 看到此慕,苏灿才微微感叹虽说后世男男女女之间都非常开放,不过高中年代毕竟都普遍单纯,对那个年代他也心忖几分纯真,毕竟没有接触到这种地步,没想到还是从前的自己孤陋寡闻了,九八,九九年代高中泡妞,泡酒吧都是些老超做的事,而现在这个闵君豪,应该就是这些老超哥之一了。 这家伙智商挺高,不过人品不怎么样,看到陈灵珊和唐妩,竟然连之前一直搂着的王露也放开了,两人的私下小动作都尽收他的眼底,是以闵君豪不理睬王露的那份意兴阑珊他也着实了然。而王露对他的感情,却是不用说的,只怕如果没有老朋友在场,她哭都来不及。 类似这样的人物,才高中时代就这般风流,四处抱着不负责任的放任态度,苏灿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他消灭在萌芽阶段。 更何况刚才还自视甚高的出言调侃洗刷自己,自己再大度,也要分是什么人,类似于闵君豪这种,苏灿觉得自己是有仇必报,还要落井下石的,上辈子就是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了,他又太心软,所以他才被此类人踩着尸体而过。 这辈子,他要将对手鞭尸。 闵君豪的叔叔三十来岁,不过一看就有些油嘴滑舌,当场对众人一挥,“跟着我们家闵君豪,同学们今天吃好耍好!没见过的东西尽管点,没喝过的酒也上来,喝醉了也没关系我看你们男男女女,对儿刚好配齐嘛” 陈灵珊和李璐梅都狠狠的盯了王露一眼,她们本说好是同学间聚聚,结果她男朋友也带来了,这些人社会气很重啊! 王露心虚不去理睬,倚着闵君豪,带着众人进了一个中等包间。 酒水上齐,李璐梅就闷闷不乐,悄声对陈灵珊苏灿这边说道,“还让我们尽管点呢,话说得好听!这都先让他点了,单子都不上,我们还怎么开口!” 因为对对方也排斥,是以陈灵珊,李璐梅,苏灿,唐妩就自发的聚拢起来,抱成一团,此刻倒是十分团结。 闵君豪就扫了他们这边一眼,看到李璐梅嘀咕着什么,陈灵珊和唐妩都带着不满的看向他,他心里面就一暗,然后回复笑容,“让他们先唱着,我们来打牌怎么样,来来来,我和一中的同学来几盘,打什么?随便你们选!女士的提议,我一向都奉陪的!” 第三卷 第三章 斗歌和这流年 第三章斗歌和这流年 几个外海中学的都唯闵君豪马首是瞻,也知道他点子多,最会想项目,听到他一说,自然竞相吆喝,纷纷赞同。 李璐梅也不畏,就几个玩起“争上游”这种牌戏来,唐妩倒是摆摆手不玩牌,估计她也不会打牌,李璐梅心想这闵君豪竟然主动约战,那么她也不能就馁了气势,更何况对方还事事奉陪,摆明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那就来吧。 争上游又叫跑得快,也是很普遍流行的一种棋牌游戏,根据一定的规则,谁先把手中的牌出完算是胜利,其他手中还握有一张牌的,算是保底,不受惩罚,两张牌以上的,喝一杯,一张都没出过的,喝三杯。 几个外海的男生也凑在一堆,和李璐梅围着圈子打起来,陈灵珊私下里拉了拉她的衣襟,不过被李璐梅看了一眼,那目光中倒是带着自信,陈灵珊也就不插手了,李璐梅在住校的时候也是女生寝室中一把牌手,因为父母的关系,可是棋牌,麻将样样精通,是以在女生圈子里打牌都很厉害,虽然说女生这边不常爱如男生聚在一处玩牌。 跑得快一局的周期短,别看只喝一杯酒,可这么多次接下来,也受不住,李璐梅刚开始牌风稳健,把几个外海的打郁闷了,闵君豪时不时喝了两杯,眼珠子一翻,针对李璐梅爱捻着手中的牌寻机做大快走一翻的风格,用急促的快攻压制,接下来李璐梅就节节败退,几场下来喝了两三瓶的酒,酒量本就不佳,这下更是不堪,面目潮红,要吐要吐的,说话都不利索,大丢形象。 闵君豪白嫩的手握着几张纸牌,心里面就笑,这李璐梅的水平和心思,哪有算不到的,外加上自己这边几个同学呼喝着,再看陈灵珊和唐妩,两人都面带愤愤之色,这接下来,想必两女都要出手了。 果不其然,陈灵珊就扶开李璐梅,“我来!” “我也参一个。”从刚才就故意把注意力放在周围人唱歌上的苏灿也举手加入,看得出这闵君豪的几个同学都和他一伙的,时不时给他喂牌,虽然说闵君豪赢了,那是全体人都要喝酒,不过这几个有些还是民风彪悍的少数民族,性子里从来就不惧喝酒,这些小酒只是润喉般等闲,可对李璐梅这等酒量有限的女生来说,就不一样了,李璐梅还好点,陈灵珊就更是不堪。 众人也就让苏灿加入,闵君豪倒是毫不介意,毕竟多一个送菜的,顺便把他给丢翻了,也让现场的两个女生看看他是如何的不济。 只要不是出千作弊,打牌有三分技术七分运气之说。一个好的牌手要做的事如何把一手坏牌打得精彩,然而却还是有三分人事七分天命的味道在里面,毕竟这个运气和随着四周围环境牌局的变化而变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 如果单凭这种牌局的方式,苏灿没把握就能够把这个闵君豪打趴下,不过若是他身边的那几个人都故意示弱,留给他机会的时候,这点就可以加以利用。 几场下来,闵君豪和他一干死党被灌了五六瓶酒。 苏灿的先手,一个“j”“q”“k”三连,双飞“9”,“9”,“10”,“10”没人敢接手,然后一对“2”放出,打了个满堂红,因为是六个人打,所以没有去牌,就连双王都是作为最大牌加入其中,每人九张,闵君豪看到手中的大王,就准备阻止一局反击,狠狠的打击一下苏灿的气焰,可怜现在闵君豪倒是握了一个大王在手,却一手牌都没出,被活活饿死。 没有出牌的情况下,就是俗称的“打板鸭”,或者“春天”,各地叫法不同,后世腾讯联众游戏平台上则称为“关牌”。关牌的惩罚是很严重的,三杯酒,一个杯子大概一指来高,差不多三杯半就可以倒去一瓶啤酒。 这局闵君豪连带他的三个朋友一下就郁闷的喝了十二杯,从酒箱子里提了将近三瓶半的啤酒,这个年代夏海出产的啤酒劲量还是很蒙头的,加上之前喝的酒,闵君豪就显然有些懵了,这才发现自己这边已经喝了大半箱,而苏灿和陈灵珊两人加起来喝的酒一瓶都不到,酒瓶底子浮边,还有几分剩余。 陈灵珊倒是笑吟吟的,早在暑假的时候,她就见过苏灿把张锡,李艾一伙人打得弃牌不玩的,不过那是斗地主这种玩法,现在换一种方式,他的厉害程度依然不减。再看到闵君豪一众人有些喝高的模样,她心里面倒是大出了一口气。 这下闵君豪外海这边提到打牌,都支支吾吾起来,谁也都不提继续打牌的事,照这样下去,恐怕这里唱歌还没一两个小时,他们都要齐刷刷的倒翻一片,这些人尽管平时都喝着酒锻炼着,可这打起牌来一杯一杯的接着灌肚里,急酒上涌,竟是一个二个胸口肚胃如同风雨渐起的海洋,开始有些翻覆了。 “我们还是唱歌,先不喝了,现在放松紧要!”眼看着局势一面倒,对自己这方不利,闵君豪连忙打住,心里面对苏灿倒是另眼相看,这小子脑筋灵活,打起牌才显现出来,这样看来,之前倒是小看他了。 众人又开始点起歌吃起水果拼盘来,气氛逐渐升温,陈灵珊,李璐梅和唐妩都大觉解气,倒是外海这边几个男女闷闷不乐,他们之前就对苏灿陈灵珊乃至唐妩这有貌有才的组合排斥,现在他们占了上风,怎么不让人郁闷。 心情大好,加上李璐梅又喝high了,就鼓捣着陈灵珊唱一首,说起陈灵珊要唱歌,外海这边的人起哄起来。 推迟不过,陈灵珊就起身点了一首,是后街男孩的《as_lng_as_yu_lve_e》,此时正在大陆缓缓流行,在这个年代ktv里唱英文歌的女孩并不多,开头的打击乐过去,陈灵珊清澈的嗓音立时而出,“althugh_lneliness_has_alwww.piatian.ine,i_leaving_y_life_in_yu_hands”立时引起哗然一片。 这首歌用陈灵珊女孩的腔调唱出,竟然不显稚嫩生涩,反而多了几分空灵而幽怨的味道。 当唱到“i_dnt_are_www.piatian.g_as_yu_lve_e” 场上竟然出奇的寂静了,只有陈灵珊的长发在灯光下乌黑的透亮若隐若现。 一曲完毕过后,很多人自发的鼓起掌来,闵君豪目光闪闪发亮。赞扬之声不绝于口,苏灿却并不讶异,因为他知道在后世,陈灵珊考入的是北京电影学院,走得大致也是造星路线。 在九九年的这个夜晚,她的才能和天赋,就已经初现端倪。 闵君豪心头一动,又计上心头,说什么都要和苏灿喝一杯,就说道,“不如我们来个游戏,我点一首,让你唱,你点一首歌,归我唱,不点六七十年代的老歌,外文歌,谁唱不到切歌,就自罚一杯,怎么样?你可以先点。” 刚才喝了那么多酒,现在勉强下压去,可心里面的那股执拗却是压不下去的,这丢了面子,始终也要在苏灿身上讨回来。 闵君豪刚才也唱了一首《白桦林》,唱的歌在苏灿那有着两世历练的耳朵里听来显得平仄普通,即便是陈灵珊的歌喉,在苏灿听来目前仍有一些瓶颈,苏灿虽说不是音乐评论人,不过在后世那铺天盖地的音乐熏陶下,多少眼界耳力都高于这个时代的学生。 可是在现时高中生看来,他们这不走音,少出错的嗓子,已经算是很顶级的了。 又来挑衅啊!?一中人这边倒是不满起来。 “好啊!”苏灿笑笑,先给他点了一首张学友的《只愿一生爱一人》。 闵君豪就哑起了,他虽然也唱得到不少张学友的歌,但是这首歌相对而言偏了,这首歌红遍日本,但是在大陆却并不属于主流视听。 勉强哼哼了两声,切了歌,闵君豪一口把酒干了,面带不爽的给苏灿点了首刘德华的《如果天有情》,就呆在一边冷冷观望,这个年代刘德华脍炙人口的歌不少,这首歌高潮耳熟,可要从头开始唱,问题较大。 “总要为爱伤透了心,才知真情多么难寻,有谁愿意如此,认识爱情,总要流下多少泪滴”声音初起,契合得天衣无缝,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不是原唱没关,不过随即听出来,这嗓音底子不如原唱厚重,是有几分薄弱的,可是这种契合的情愫和声音,那是没有半分花巧的,部分人微张着嘴巴,愣愣的看着苏灿,在他们这个阶段看来,面前的苏灿唱歌力度不亚于原唱再临。 闵君豪愕然的望着苏灿,他隐隐听出这首歌被他唱出的几分沧桑,可又不知道这种感觉在于自己年龄相差不大的苏灿身上,从何而来。 苏灿点的歌片头又隐隐播出,是一首《你比从前快乐》,这首歌是周杰伦最新出道时第一张专辑里的歌,正式发行时间比起现在应该要晚了一年左右,这首歌最初是吴宗宪所唱,后来经周杰伦翻唱才发扬光大,而现阶段的周杰伦,事业尚未起步。 等歌播放出来,闵君豪又立刻傻眼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一个外海的男生,另一个一中的女生,同时唱着这首有点像是小白脸男人独白的《心太软》,在这个人心逐渐空虚的年代,这首呓语般并无多少内涵的歌引领了一阵爆炸性的商业元素风潮。 陈灵珊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宛如公主,被人捧在中心,熟起来之后,外海中学和市一中的那种隔阂也磨灭了,众人混在一堆。 看着在斗歌中落败,被好几瓶啤酒彻底打懵,在一旁沙发上蜗着身体甩脑袋的闵君豪,苏灿无奈的笑了笑,这小子估计明天酒醒过后,今天的一幕对自尊心的打击可是不小。 却不知闵君豪虽然醉了,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头脑却是清醒得很,故意装得严重一些,也是不想丢这个脸 “哦~~他们说城市里男不坏女不爱,怎么也想不明白!” 有人唱着高潮,那些女生也拿着话筒加入。“妈妈说真心爱会爱得很精彩,结果我没有男(女)孩!” 后面已经成了男女混唱,“哎哟~~~向著天空拜一拜呀别想不开,老天自有安排” 苏灿坐在沙发上,听着包间里这些曾经流行一时的歌曲,而如今却如此真实的浮现在自己耳边。心境说不出的悠远,这些曾经逝去年代里的片段和回忆,生命中里的流年,如飘起的白絮,被日光一穿而透,募然如驹。 手臂触碰到一些柔软,让苏灿有些恍惚,再碰了碰,很是舒服,感觉到一股香兰的气息较为急促,下意识的转过头来,唐妩柔软身体正尽力朝着沙发内侧靠去,穿着细脚裤的长腿微微内收。 双手手臂遮遮掩掩的挡着前襟,红色小单衣内的棉t恤勾勒出的线条很是饱满,只不过此刻在耸起胸口间却有些小褶皱和小凌乱 发丝垂落交缠,烫红着脸,目光有点迷离,微隙着红唇的唐妩此刻盯着苏灿的目光中,那几分嗔意和幽怨,外加上很低微的轻哼声,在这一刻怪力乱神。 第三卷 第四章 不顺眼事件 第四章不顺眼事件 歌声,闪动着的镭射灯,桌上面洒落的水渍,微微有些不匀称的呼吸,在这种环境下,苏灿才想起来刚才触碰到的那份柔软触感,究竟来自于哪里。 遇上这样的事,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要不然如后世混在酒吧的那般痞子一点来句“我会负责的”调剂调剂,没准还能让一些泡吧妹青睐你的嬉皮,也会在圈子里落得个风流的名堂。 然而在如今,这单纯而青涩的年代,那一切后世的沉疴,仿佛正在唐妩这种迷离羞怨的目光下,在逐渐的销蚀,瓦解,然后从苏灿的性格中剥除。 唐妩手中的摩托手机响了起来,唐妩连忙低头翻盖查阅短信,苏灿也由此结结实实的松了一口气。被唐妩的目光盯着,以两世的沉浮,也不免感觉到腰疼,这小妮子如今不过十五六岁,尖翘瓜子脸上的大眼睛的杀伤力就已经蓄足了相当的能量。 捧着手机,修长的五指“哒”“哒”“哒”的摁着按键,指节律动,在白皙的皮肤上忽红忽白。红着脸专注的唐妩,微微的蹙眉,苏灿就低声询问,“家里人催促了?” 刚刚就有两个短信发来,不用说也是唐妩家人的询问电话,看得出唐妩家教严格,否则也不会有她这般性子。 “要不要出去给家里打个电话,顺便呼吸点新鲜空气。”苏灿环视了一下四周,在这里面呆久了,空气也有些不流通,再加上喝了点酒,反倒微微头闷,他这副重生后的身子骨可不同于后世浸淫烟酒的身子,此刻正在健康而茁壮的成长,沾着点酒精还是会头晕的。 唐妩环顾四周,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在包间外面,下了二楼,过了大堂来到歌城外的街道上,头顶香樟才剪了枝桠,月亮很大很盘圆,光线寻缝觅隙的落下,也分不清哪些源自月光,哪些是路灯的灯光。 “嗯,我会早点回家的。”唐妩打了电话,和家里人那边说了一会,点了几下头,才挂了电话。 苏灿努力思索着他记忆中的唐妩,初中时代很有能力的班长,当然对于能力方面再初中这个角度上来看无非就是表现在她的成绩上面,她绝好而突出的成绩,全年级一二名的高度,以及她那和成绩地位相同孤立傲然于群的冷淡性子,恐怕在很多人回忆起来自身的学生时代捧着集体相片的时候,对唐妩都应该有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正因为有些冷傲和完美,是以很多人都知道她和他们从来就处于不同的世界,这种想法在学生时代或许只是会对唐妩保持距离敬而远之,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社会对每个人去往不同层次的筛选,再回忆起来,原来会发现他们从来都是在河的这岸,而这个女孩,孑立于岸水的那头,那边繁花盛开,四野绚烂,她的身影穿行其间,翩如惊鸿,婉若游龙。 她的人生或许是和普通人分割的,也许以唐妩原先的人生轨迹,学生时代里从来就不曾像是这样接触过这种同学聚会,然而却因为苏灿的原因,置身于此,才有了家里人频繁给她信息的这种情况。 想到这里,苏灿心头莫名一热,这份重生的旅途,他要好好的把握,要划出一条比后世的唐妩,还要精彩绮丽的轨迹,他要把自己契合进这个时代,握紧这世界的脉搏。 看到盈盈而至来到面前的唐妩,这个女孩仍微微蹙着眉,刚从压抑喧闹的包厢里出来,这下面空气新鲜,星辰明媚,静的甚至于能听到身边人喘息的声音。 苏灿知道唐妩相比起歌城里面的环境来说,她更喜欢呆在这样的地方,就说道,“我们走走吧。” 唐妩的眉又舒展开来了,两个人在这个小城市夜晚香樟透着路灯的街道上并肩而行,偶有不凉不渗的微风轻拂过来,美人相随,极为惬意,夏海市在如今还是一个小城市,夜晚的天空像是被一层淡色的蛋清包裹,星辰在其间壮丽而永亘,这样的场景,是那些从小就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孩子,在那昏沉沉的天空下,所难以望见的。 夏海市城市水平面相对有些倾斜,水平高的区域和低的区域泾渭分明,两人所在的位置处于水平坡地之上,刚好能够将下方的小半个夏海收入眼中,那些楼房的灯光时明时灭,稀稀落落,一些代表着夏海这个时代标志的建筑亮着灯,勉强可以分辨出“凯莱宾馆”,“中国电信”,“夏海饭店”等灯管在夜空拼凑出的标志。 后世的夏海市申报为旅游城市之后,大笔的资金进驻,城市转眼间可是改头换面,夜晚环湖沿线的灯火绵延,恍若秦淮胜景,这一切都尚未出现,眼前的灯光除了稍许斑斓之外,还是大片的黑暗。 想到这一切的种种,再感受到身边唐妩虽不说话,但是却真实的呼吸,苏灿觉得腰腹间的那一刀委实没有白挨,至少证明了一点,比起后世,他终于朝着不平凡而改变。 和苏灿走着的唐妩,感觉到苏灿此刻又不一样了,之前走下包厢来,她心里还蹦跳得极快,上面中等包间人比较多,是以她和苏灿坐的都较挤,最初她并不觉得什么,可是越到后面沙发上的人群推攘起来,她越是觉得异样,自己的胸部无意间就靠着苏灿的臂膀,摩挲之间痒痒得挠心,反应过来,她立刻窘大红了脸,这才用手挡住,这时苏灿还没反应过来,唐妩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好气,还是庆幸。 谁知道苏灿似乎知觉到了什么,手臂竟然下意识的朝着自己靠来,一触间,让正做着防御措施的她都呆了呆,而苏灿又下意识的继续撞了撞那柔软的部位,这个时候很万恶的转过头来,在最窘迫的时间对了个脸。 换其他任何人任何时候或许唐妩下意识一巴掌就扇出去了,然而偏偏在苏灿的面前,竟然让她兴不出什么恼怒的性子。 两人出了歌城之后,苏灿还一副悻悻的模样,双方心里都憋了个结,让唐妩多少也有一丝嗔怨,而这么顶着星光和香樟,触目此时小城市的夜景,苏灿的心性变化之间,之前那股憋闷也一扫而空,反倒是无论心境,举止,气质,都融合到了环境之中,这种影响力也同样感染了唐妩,让她一时间也忘记了两人间的小芥蒂,反倒从刚才的斗歌,联系回忆起苏灿这一学期的改变,无论如何,都是让人惊奇的。 “你的改变很大,我快不认识你了”唐妩倒是直接。 苏灿倒是奇了,“你以前,有好好认识过我吗?”在初中的时候,唐妩又怎么可能顾及到他这种小屁孩角色呢? 唐妩窘了一下,倒是没有说话,她不可能告诉苏灿,从前的时候,她还是有注意过他的,只是在三中那个对很多人来说未来都很迷茫的地方,这仅存的好感,也只会淹没在时光里罢了。 “我记得当初向某个人借资料的时候,她还是带着一副怀疑的神色吧?”苏灿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说。 唐妩转过头来笑了笑,“你下次还可以再借,无论是借化学的线粒体资料,还是生物的金属活动顺序表,我想你所说的某个人一定会很乐意的。” 这番话挠得苏灿心痒痒的,谁说这小妮子冷冷淡淡不解风情了,这小心思里的幽默啊! 两人正走着,唐妩的手机又亮了起来,唐妩就到一边接电话。 回来过后,欲言又止,苏灿就笑了笑,“走吧,也该回家了,免得家人担心,我们上去给他们知会一声,就送你上车吧。” 两人并肩而回“鼎盛”歌城,上了二楼走廊的时候,就看到他们所在包间的门“哗!”一下的打开,闵君豪从中冲了出来,随后王露跑出,一把扯着他的领子和衣襟,眼泪水含着,就喊道,“你不准走,你说清楚!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你凭什么!你说啊!” 闵君豪不耐烦的想甩开她的手,却又一时挣不脱,“我说了,不是你的错,是我觉得不适合,不适合你明白吗?再说我现在想把重心放学业上面,暂时不想谈这个,我还说的不清楚吗!?” “你想专心学业上也可以啊,我保证不会烦你,我可以等你啊!我们就算不在一个大学里面,我也说过了大学毕业我就会去找你,我会默默支持你的事业学业,你要走多远,我就会陪你走多远的!这还不够吗?” 和唐妩在走廊这头愣愣的看着包厢门口的这幕,苏灿有些为王露这个女孩悲哀,年轻时代的想法,的确有着回忆起来令人心疼的美好,但多少人是大学毕业就分手,或者后世一个更小资更二b的说法“天亮以后就分手”,这种对大学甚至于更以后未来的承诺,不是不可能实现,那也得分人。 这个闵君豪,着实不是一个合适的值得去付出的人物。 “你不要天真了好不好大学我们也会在一起,你相信吗?你不会真就相信吧?” 王露愣了愣,抓着闵君豪的手也放松了,不过点点头,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我相信。” 闵君豪一甩手挣脱出来,“但是我不相信!我没信心,我对自己没信心你明白吗,所以与其日后痛苦,不如现在就分手吧!” 王露顿了顿,然后哭着闯入包厢之中。 闵君豪站原地愣了愣,然后无奈的笑了笑,却不料闯入包厢的王露再度冲出来,手中端着扎啤那种杯子的酒,对着他劈头盖脸的泼了过去,“闵君豪你这个王八蛋!” 闵君豪一惊,下意识的一躲,与此同时,隔壁包厢的一个中年男子扶着一个娇小的女子跌跌撞撞的出门,这杯混合着冰块的扎啤酒,劈头盖脸的泼在两人身上,浇了个通透。 “他妈的!”那中年男子面色一厉,脸上的横肉抖了抖,看到王露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却又不好发作,再看到敏捷躲闪的闵君豪,一股怨火照着闵君豪就爆发了出来,大跨步上前,单手就扭起闵君豪,卡着他的脖子,一口酒气喷出,“你两个小娘皮怎么着,看老子不顺眼!?” 第三卷 第五章 不是一路人 第五章不是一路人 因为是目前夏海市里最早兴起,亦是最有规模算得上档次的歌城,夜晚的紫醉金迷在这里升腾沉浮不在少数,旁边的停车场里停满了小车,小车普遍是“桑塔纳”,“尼桑”,“夏利”,“马自达”,“丰田小霸王”等一系列打上了时代烙印有棱有角的砖块车型,如果这个时候有一台“奔驰”“宝马”那基本上很快就会在四周围满了人,跟看大熊猫一样的稀奇。 而至于什么“ltus”,“布加迪”,“阿斯顿马丁”,“玛莎拉蒂”等等,在这个悍马还没有成为国产,汽车杂志还未曾在夏海大面积登陆热销的年代,出现了反倒惊不起什么波澜,小城市里也鲜有人认识。 这个时候的夏海市,因为深处经济并不发达的西南内陆,发展极为缓慢,若不是因为和附近的几个行政地县合并,说他是一个县级城市也不为过,这里很多的行事作风,也基本上和县城没什么区别。 像是鼎盛歌城,占据的倒是一大重要娱乐龙头地位,这里一些冲突事件也频繁,不过倒也很少出现恶性流血事件,也少见大范围的斗殴,而就在这里的二楼之上,今天的第一桩暴力事件正在兴起。 中年男子叫冯有福,是夏海武装部的后勤科科长,今趟和一干朋友在这里玩得兴起,和一个陪酒妹聊的也逐渐热络,因为这个时候的歌城包厢里并没有厕所,多喝了几杯,就有些尿意了,这准备外出解手,旁边叫小兰的陪酒妹相当懂事,就说“冯科长,我陪你。”立时引起一片哄然,她看这被人称为冯科长的人今天可是喝的有点多了,能不能正常走路都是问题,是以也就主动要求,不过当然不能明说看他走路都腿软。 冯有福也明白小兰这番话的含义,心里面更是舒畅,就揽着她起身,感受着那股少女的清香味道,正思忖着今晚是如何一种悱恻辗转的绮丽风光,谁知道刚出了门,王露手中的一抔扎啤照头根子就浇了下去,那满腔的酒意和小腹升腾的热度,就着这酒液和冰块,唰!得浇了个通透。 这么一惊一乍之后,那火气自然而然就升腾起来,冲过去就提着闵君豪的衣领,兴师问罪。 闵君豪原本在包间里被苏灿打压,那股闷气没法发泄,唐妩和苏灿离开,又看着陈灵珊在包间里极受欢迎漂亮的外形,一股子火气就没头没脑的照着王露发挥出来,扬言和她分手,却没想到遭到泼辣的纠缠,这还被偷袭惊了一茬,又被冯有福提着领子谩骂呼喝,他那股子闷火气立时脱口爆发,“你他妈给我滚开!放手!” 冯有福虽不高大,可那手膀子都超过闵君豪三根有余,又比他长了将近二十岁,一脸横肉还是很吓人的,是以闵君豪虽然怒火中烧的谩骂,可也不敢挥起一拳先动手。 王露早已经扑了上去抓住冯有福的胳膊,一个劲的道歉。 原本也就是这屁大点的孩子小情人间闹得矛盾,两下相劝,冯有福或许也就消了气,谁知道闵君豪还这么一骂,他那股火气可就越烧越旺了起来。 噗!得一把将闵君豪给推得重重撞墙,啪!得就着他脑袋上就是一把掌,“我给你说小子,你爸妈没管教好你,我今天还真要教教你怎么做人!” 这把王露吓得,那房门包间里陈灵珊等一干男女立刻就涌了出来,看到这种情况也呆呆的干楞着,有两个外海的男生要上去劝,拿给冯有福就着手腕啪啪两下就打了回来,这帮外海的男生之前还趾高气昂,讲着一些打架的光辉事件,然而此刻在冯有福的面前,很明显就摆明了不是一个数量级的问题,愣若小鸡,那被赶回的两个人手腕还吃疼,交手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双方实力上的差距。 “是我们不对,我们给你道歉”王露一个劲的摇着冯有福的胳膊,可就是纹丝不动,那头闵君豪也更是不断谩骂,像是被掐了脖子胀红了脸的公鸡,噼噼啪啪的朝着冯有福喷。 “去喊我叔,快喊我叔去,你这疯子我迟早会收拾你,你等着!”闵君豪也顾不得形象问题,喊着他的几个死党,几个死党反应过来,连忙跑了去。 冯有福怒火上冒,一时间竟也气得笑了起来,这小子还当真不怕死。 陈灵珊这边脸色苍白,更是暗恨这王露,大家出来玩玩,竟然惹出这样的事端,这下倒好了,他们两人吵架,到把他们一群人都给围了进去,要是闹大起来,被她爸妈知晓,她免不了一顿臭骂不说,恐怕这个假期都要被禁足了。 而外海中学那几个长得还算可以的男生也是,刚才不挺牛的吹嘘自己家里面是哪里哪里的,在学校里多么横,没多少人敢惹吗,千方百计的在自己面前表现,这真正的遇到事端起来,竟然一个个就只能在旁边软声软语的说话,甚至于碍于刚才两个劝架者的遭遇,还不敢亲近冯有福的手臂半径攻击范围。 “我告诉你,小子,你今天叫谁来都没用,横得很啊,你他妈赶我还差个几轮呢,你再骂,你再骂我撕烂了你的嘴!”冯有福一只手顶着闵君豪的额头,死死的戳着,他也是火冒三丈,却也知道自己手重,还有几分理智,也没对闵君豪展开毒打,眼角一扫,就看到旁边已经过来的苏灿和唐妩。 唐妩显然也吓到了,无形中站在了苏灿身后,事实上若不是苏灿要向前过来,她也不会跟随着走到这冲突最激烈的圈子。 冯有福一看苏灿,手就是一抖。 以冯有福这个武装部办事处处长的身份,他在这夏海市还真不怵什么人,一来他占着理,二来这小子嘴巴讨厌,他也就出手教训了他一下,也不下重手,这没落伤没遭殃的,也说得过去。 是以不论对方有什么背景,今天他痞性子也都上来了,还真不怕。正准备迎接正面冲突,这看到苏灿,心里面莫由名来的一突。 当初八一凯旋酒店搞军分区接待的时候,他还是组织成员之一,当时迎接上面下来几个重量级人物,地方市政府,军分区头头脑脑都在现场,而那对着一干挂着胸章和履历牌的大老爷们都爱理不理的林家大小姐,在接待大厅的当儿,一见这个男孩,就回复了那股小女生的姿态,真是看得人心痒痒的。 以他冯有福的身份,当然不够资格去打听这男孩是谁,能够和林家小姐熟络的聚在一堆,莫不是省国家大军区上的干部子弟? 是以冯有福的脾性不惧这夏海市行政单元大多数人,但是面对这苏灿,这背景不明家世神秘的子弟,当时还有几分的酒意就被吓醒了。 这要真是林家小姐那个圈子的朋友,自己还不触了霉头,这地方行政上面他可以不怕什么,可那军区上面,哪天开那么一车兵痞子找上自己,他又该如何? 苏灿自然也看到了冯有福,冯有福愣愣的看着他,那手的一抖,松开来,倒是被苏灿收尽眼里,想了想,就明白了大概。 这个时候几个出去的男生也带着闵君豪的叔叔过来了,闵君豪的叔叔带着几个人,一看冯有福这阵仗,竟撇了闵君豪,愣了愣就说,“兄弟,我看这是个误会,小孩子发生什么,那也情有可原,有什么事好好说,好好说” 闵君豪自然是感觉到冯有福松手的,还以为是他怕了,就冲着自己的叔叔喊,“叔,这疯子打我,我脸都被打青了” 冯有福也就拍了他脑袋,掐了他脖子,外表还真没什么伤痕,如此一来也是为了诬陷冯有福,闵君豪的叔叔一听,脸色就变了,阴阳怪气的说,“朋友,我这侄子哪里得罪你了,你这样,不太合适吧”几个人就无形中把冯有福围了起来。 冯有福哪里把这几个家伙放眼里,他心里面倒是不住的盘算苏灿这份上怎么弄,那林家小姐今天是不是也在,这小子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闵君豪一看他的迟疑,立时也就得意起来,心里面对自己表叔的到来油然而生一番豪气,指着冯有福,“你妈*个疯子,老子今天要你出不了这个门!”再看哭的梨花带雨的王露,闵君豪双手向前就是猛的一把将她“咚!”一声推在地上,指着她就骂,“都是你这婆娘!给我惹一码骚事!” 看到地上哭的抽泣都抽不过来的王露,陈灵珊和李璐梅真是把这闵君豪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这一瞬陈灵珊看到对面的苏灿脸色有些晦暗不分,让她心里一悸,却又说不出苏灿这种让她心悸的感觉,从何而出。 苏灿在这一刻上前一步,一边说着“算了算了别闹了!大家都各退一步吧!”,一边像是给人亲和感的揽向冯有福粗大的肩膀。 这半个学期来,苏灿的身子在合理的锻炼中,加上又是发育期,个头比九八年上半年长了两三公分,是以他和冯有福差不多的高度,揽手过去,倒不见得牵强。 这冯有福之前处于疯魔状态,谁近身就要遭打,而这苏灿不住贴近,更引起一些女生惊呼。 他却偏偏凑到近前,冯有福也没发生什么变故,苏灿贴近冯有福的耳朵,以仅有两人可闻的声音低沉而快速的说道,“这么没教养的小子是该教训一下了。” 第三卷 第六章 命运 第六章命运 苏灿贴身近前,低声这么一说,倒像是普通的劝架一般。 而这一刻冯有福的目光呆了呆,呆过之后,眼眶一睁,眼珠里的血丝就纷纷扬扬的爬了出来。 那闵君豪看到苏灿走前过去,揽着冯有福劝架,在这之前,更是无人敢近冯有福的身侧,是以苏灿此举惹得周围外海和一中的女生人人张着嘴巴,却又惊异得不可思议。 闵君豪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只要是他的那个圈子之中,向来都是人眼中的焦点,哪里不是中心,谁知道今天在这个苏灿面前,倒落得几下不讨好,多次都遭到反洗刷,就是因为噎不下这口气,再看到现场的陈灵珊和唐妩都和苏灿关系不错,心里面那种被火撩了般乱糟糟的感觉,自然就不必说。 眼下看到苏灿揽着冯有福,他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有了定计,几个碎步加一个跨步冲前,脚尖一踮飞起来,用一个比刘翔跨栏还大的跨度,一脚照着冯有福的腰肋处就猛踩了过去。 闵君豪脑袋机灵,这一击早就盘算好了,这冯有福又是一激就暴怒的那种粗俗人物,疯魔起来是谁都不买账,他这么一脚踢过去,然后一击即中,立刻遁入自己表叔的保护之下,这人还不立刻疯狂,这爆发起来,和他贴近劝架的苏灿自然是第一遭殃的人物。闵君豪此刻早已经被妒火所淹没,这倒是打定决心要整苏灿。 让你小子自我感觉良好,我今趟就要你让你被打成猪头,心灵遭受重创,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爱出头! 如果这后勤科长冯有福不见苏灿脸熟,如果闵君豪是刘翔,那么他的确也就得手了,计划也能够充分的实施。 然而在如今这个刘翔还刚刚在不知道那个旮旯青少年田径比赛中展露尖尖角的时候,闵君豪那不太标准的抬跨一脚,已经迎面而至。 随后他就看到了苏灿对冯有福说了些什么,冯有福那本来四顾的目光,突然血红起来直盯向他,他保持着飞翔动作的同时,唯一瞥到的就是苏灿那弧度微微有些翘扬的嘴角。 说不出来,心怎么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呢? 冯有福被苏灿一激,心头顾虑尽去,不看还好,这一看就看到闵君豪冲着自己就是一个飞脚,他下意识双手接着一箍,竟然拦空就把闵君豪的脚给死死的抓住,后者在半空顿了一下,噗!得就重重砸在地上,姿态之狼狈,引得一些女生尽管同属外海中学,也“噗!”忍不住笑了起来,陈灵珊和李璐梅的神情更是忍俊不禁,偏偏又要苦苦保持淑女的形象。 冯有福这下就发挥了,扑上去就是砣大的一拳,闵君豪那镀金边的眼镜立时就折弯扭曲,眼圈子这次乌个厉害。 闵君豪的表叔几个人也不顾服务生的劝阻,一声呼喝也扑了上来,结果冯有福所在包间也出来几个牛高马大的人物,双方一掐架,闵君豪这方哪里是对手,其中两个青年被追着跑打,鸡飞狗跳。 “老子给你小子好好上一课,这第一课就教你什么是尊重!”冯有福摁着闵君豪又是一拳,打得他这次是兴不起半分反抗的念头,还隐隐有求饶的冲动,“第二课就教你别拿女人出气!” 这句话倒是他临时补充的,想来刚才苏灿凑着他耳朵这么说,也是看不惯这小子对那女孩动手,说出来也是为了逢迎一下苏灿。 这王露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也不哭了,望着闵君豪遭打,心里面竟然也隐隐有几分快感。 苏灿倒是远离站圈,位于周围旁观的人群之中,只有闵君豪被死死的摁在地上,承受冯有福的几下暴打,脸贴着地,横着头过来,那怨毒的眸子,竟是直直的刺向人群中的苏灿,知道这冯有福突然肆无忌惮的出手,和这个家伙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这小子心胸狭隘,反正也都得罪了这家伙,还不如就给他种下一个结结实实的阴影。 苏灿是以迎向闵君豪那怨毒的目光,一副我们有“不能说的秘密”的眨了眨眼。 如果这冯有福给他挨在身上的是皮肉伤,那么苏灿这眨巴的一眼,恐怕就已经对他造成要吐血的内伤了。 再不管哀叫的闵君豪,苏灿转过头来,看到的是唐妩的呆愣。 她呆愣的这么一瞬间,苏灿立刻找到了来源,那是刚才冯有福挽过的陪酒女,这女孩穿着短裙,上身蕾丝的小吊带,头发刚才被啤酒一泼,湿漉漉的,缩在一角,楚楚可怜,而再看她的面容,苏灿也愣住了,这不是中学时代,三中里很出名的两个美女双胞胎程云程兰两姐妹其中一个吗? 初中时代就是唐妩身边的两个忠实支持者,当初苏灿重生回的第一天,也是遇上这两个女孩对自己冷嘲热讽。 但是现在,这个女孩显然认出了苏灿和唐妩,呆呆的站着,亦不知道如何是好。 对苏灿还有点印象,瘦瘦小小的,在班上并不出众,人却很好,据说暗恋唐妩,可是一直到最后毕业,也没有分出个子丑寅卯,其实想想也是,初中年级暗恋她的人难道还少了么?但是这伴随着命运的洗牌,唐妩最终走向的亦是金字塔的塔尖,而大多数人,却在中层浮游,难有建树。 更多的人只能够带着她匆匆划过生命的惊鸿,在日后回忆瞻仰。 然而第一眼看到苏灿的时候,她还没能认出来,这在之前,苏灿和她不过是同等高度,可是在女生的眼中,看着这样的男生自然就矮了三分。 不过现在,半年的时间,苏灿身高已然已经在她之上了,再加上他这种遇事镇定的气度,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她目光还一亮,恍惚间愣是没将苏灿看出来,这下看到唐妩,立时顿悟,再看苏灿,这下脸上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 苏灿愕然的望着眼前的女孩,旁边还是一片喧杂,可是在此刻他们三人成角的这份,竟然说不出的宁静。 “你是程云?”苏灿问道。 “不,程兰。”女孩笑了笑,那表情里竟然有一分淡淡的自嘲。 唐妩明澈的眼睛只是把程兰看着,一句话也没有说,然而程兰的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般难受。 初中毕业,程兰成绩并不好,结果又遇上家庭的因素,吵起架来,就赌气离家出走,后来被找了回来,她的性子也越加难驯,家里人也就放任她打工,而她的妹妹程云上了高中,她在歌城里面做陪酒,也有一段时间了,家里倒是并不知道。 在这一刻,程兰终于体会到什么是难以琢磨的命运和人生,放半年前,她绝不会相信会看到如此一幕的苏灿和唐妩。而她平时也不会看什么新闻,是以对苏灿见义勇为的轰动事件,也一无所知,更何况到这个时候,这个事件造成的影响热度也慢慢的消减了。 程兰理了理头,酒水滴答的落下,愣愣的看着两人好半晌,凄然一笑,“原来原来你们两个竟然在一起了。” 唐妩和苏灿都同时对视了一眼,却没有解释什么。 最后有派出所的赶到调解这场冲突事件,他们一众人也下来散了伙。 和唐妩坐进了的士之中,通过后视镜,还看得到程兰在身后努力的挥手,一直到车远去,后方的街道和树木都退得遥远。 想必程兰在这一刻是很开心的,能够见到从前初中的同学,特别是唐妩,她依然那么优秀,而从前那个丑小鸭一样的男生,如今也在挺拔的成长,逐渐的和身边的佳人配齐,证明了唐妩不止智商很高之外,她的眼光,也是在她们这些普通的女孩之上的。 当她对着车喊道“你们俩一定要幸福啊!”的时候,真有些说不出的嫉妒,眼睛莫名的酸胀。 而她呢,她的方向是什么呢?每天早上睡醒过来,身边都会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吗?想到唐妩上车前给她所说的话,“在一些时候,我们无法抗拒命运,但是当有所选择的时候,希望你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程兰捏紧了拳头,也许她并不能够达到唐妩的高度,但是她也不能从这样,就这么自暴自弃下去。 冯有福一事更是不了了之,等到民警到来的时候,他就索性刻意装作喝多了的模样,碍于他喝了酒,也解决不出什么名堂。更知道他是武装部科长之后,民警都建议私下调解,派出所不插手解决。 这下闵君豪一家就不干了,其表叔更是出动了各种关系,就要找上冯有福的麻烦,可哪里又动得了冯有福分毫,武装部的副部长更是手一挥,口头上批评了冯有福一趟,别人找上他,一概不理。 这个寒假,闵君豪一家上蹿下跳,躁动得宛如捅了蜂窝。 王露倒是和闵君豪彻底分了手,假期里和李璐梅等聚会的时候,都会偶尔提及苏灿,却遭到李璐梅的白眼,“这都是姐妹聚会,凑和个男生进来干什么,再说了,我哪去叫人家出来啊,要叫他出来耍,去找陈灵珊吧!” 第三卷 第七章 Beautiful 第七章beautiful “这孩子鬼机灵了!以后放外面还是不容易吃亏的!”冬季的这个上午,苏理成如此评价苏灿。 曾珂亦是同样一脸的幸福,提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就相当满意,最近店里面要进行临近春节的年终盘点,各个单位也在总账的日期,李玉莲每天的任务也就是负责四处去结账。王玥看苏灿的目光就有好几分尊崇之色,她是越加觉得这个苏灿不似一个忽悠大王,还是有点本事的。 当然王玥并不知道苏灿的这些“本事”从何而来,唯一认可的,就是苏灿因为大量而广泛的阅读,使得他的眼界和思路,都远远超于普通同龄人,甚至于超过她这个已然比他大上四岁的自己。 以至于在面对校园暴力的时候,他也能果断出手,这件事在苏灿家店铺里可是炸开了风波,住院的当儿王玥也去看过他,可是那时探望的学生络绎不绝,她都感觉到诧异。 “你能做的事挺广的啊,在学校里也很风云吧,喜欢你的女生肯定挺多的吧!?”货柜对面,王玥正用手中的帕子擦拭着一排排的钢笔货品,一对目光就看向对面的苏灿。 “噢,一般。”苏灿心不在焉,看着面前的文具价签,正在思虑着眼前这些圆规直尺类的工具类文具,是不是要规范一下,距离期末不过最后两个月不到了,到时候考试的时候附近学校的学生需要大量的这类文具,现在母亲进货的这些文具良莠不齐,牌子也杂,看起来应该找其中一两种质量不错的用来专供。 看到苏灿这种心不在焉,王玥就咬咬牙。 这个时候正门进来一众假期补课出来的初中生,都穿着校服,女生居多,潮水般一涌而入,“哇,就是这家店,小妹她们就是说从这里买的东西,好漂亮噢,我也想要买支笔!” “这种维尼熊的橡皮擦好乖噢!我好想买噢!” “他们家品种很全呢!比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好多了!” 一干初中女生立刻兴奋得嚷嚷一片,倒是几个男生不好意思的四处逛逛,女生群体就到了苏灿这个货柜上,一众轰然跑去看最新的卷笔刀,却发现站在旁边的苏灿,这帮初中女生面对和她们同等大小的男同学大大咧咧,然而面对孑然而立微笑望着她们的苏灿,竟然就一个二个面红耳赤起来。 想来苏灿的样貌是不差的,再加上一点不修边幅的卷发,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很明澈,这些货柜排列得倒是比较整齐,比得上一座小书馆了,透明的玻璃窗投射出外面冬日的阳光,铺子里偶有轻絮,一件紧身毛衣,苏灿的这个微笑,想必是很“哇塞”的。 看到一众初中少女聒噪的声音都小下去,一个比一个淑女的样子,王玥愣愣的看着苏灿,随即“噗嗤”一笑,颇有点促狭的看着苏灿。 苏灿倒也有些不太自在,就离开这干自有曾珂来招呼的初中生,走向另一边的货柜。 王玥来到苏灿旁边,对一头努努嘴,施施然一笑,“也,看不出来哦,很受小女生喜欢的嘛。” 顺着王玥目光的方向看去,那帮初中生倒是时不时朝着他们这边张望,不过倒不是王玥所想像的那样只关注于苏灿,而是对旁边面嫩的男生教训式的说道,“你们说的就是那漂亮姐姐是吧,现在你们看到了吧,人家是有男朋友的,别在学校里胡乱说来着,还想娶人家结婚呢,幼稚!现实点好不好” 王玥比苏灿还高一个头,是以此刻近距离站在苏灿旁边,苏灿不光看得到她纤细脖颈下沿的锁骨,更能够感受到她发育中高挺的酥胸,对苏灿来说,很有一种良家的诱惑力。 苏灿只能勉强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偏偏王玥虽然心理上把苏灿认为是自己的同龄人,但是却浑然不觉苏灿这方面的异样,还义无反顾的咄咄逼近,“你的那神棍功夫练到几层了?不知道学校里有多少女孩子遭你毒手了吧?你什么时候神棍到让阿姨答应并购我妈的店铺开连锁呢,要是早日达成我这个愿望,姐姐一定奖励你哦!” 说着王玥五指并拢摁在红润的嘴唇上,朝着苏灿虚空亲了一下。 两人说话的货柜位置在店铺里算是靠里面的,是以光线也有点不太好,两个人之间间隔的空间比较狭小,几乎都能互相闻得到彼此的呼吸,空气的热度就无形中上升起来,再加上王玥身体的那股少女的芳香,重生过后几乎就没近过色相的苏灿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热度也在无形中的上升了。 外面还有人说话,但是偏偏有时候就这么刺激。 “时机没到,合适了我自然会说的。”苏灿强装镇定。 王玥嘻嘻一笑,刚想说“那就暂时相信你吧!”谁知道支着货柜手肘的力道大了些,货架就摇晃了点,上面挂着的几样小物件垮了下来。 苏灿就忙伸手去抓,然后在王玥忍不住“呵!”一声惊呼出声的时候,苏灿隔空抓着小物件的右手手背,一个收势不急,撞在了王玥尖挺的酥胸之上。 这一刻寂静,苏灿奇异的是脑海里没有任何想法,第一个字眼是中文“很软”。 第二个字眼是英文“beautiful” 心脏像是被猫挠抓了一下,王玥捂着胸,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苏灿,显然还没来得及反应,大概唯一的感觉是接下来某个部位有点疼痛。 因为视角问题,一干初中生都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只剩下埋着头捡起地上掉落物的两人,苏灿悻悻,重生以来亦不是每一次都很沉稳的,然而现在他有点无所适从。 王玥脸红得厉害,低头整理东西,无意间接触到苏灿的目光,是以嗔怪的白了他一眼,捧起地上的东西,牛仔裤包裹的长腿站起来的当儿,对苏灿低语一句让他心跳莫名其妙加速的话,“很疼的啊!” 苏灿一边觉得自己这只罪恶的手该剁了,另一边则是暗中庆幸,是以他的脸庞不是半明媚半忧伤,而是一半愧疚一半邪恶。 门口突然出现骚动,曾珂那头就惊呼起来。 出门一看,外面停着四五辆标有城管的小卡车,除了车头之外,后面的就装着一些被收缴的桌椅等东西,下来几个联防队员,目标的取向就是苏灿家门店外的两把鹅黄色大型遮阳伞,原本是挡在正门两边,避免日光晒到一些受不得阳光笔芯类的文具。 联防队员倒是十分蛮横,为首的一个喝了一句,“收了!” 第一把伞连带着水泥墩子,直接就被三个人抱着抛到了车上。 第二把大伞还是苏理成连忙从店面里出来抓住,才暂时幸免于难。 “门前三包条例没看清楚吗?上面发文件出来了,不准摆放这些影响市容的物品,收了,没有说的!”这个城管局科员倒是十分骄横,也不顾苏理成的说情,排头第一辆轿车里的可是城管局的局长亲自带队,继夏海市公安局如此猛烈正面宣传以来,城管局方面对公安局如此的炒热倒是眼红了,是以也展开了对夏海市内商摊贩点的治理,当着上级的面,科员刘正自然是要表现一下,拿点范儿出来。 第三卷 第八章 僵持 第八章僵持 这一路来的是风风火火,几辆车这么一停,下来穿着灰色制服的城管联防队员看上去还真有点如狼似虎,店铺里的一干初中生都下意识的围成一个团,有些受惊的望着门外发生的这一幕,都很是担忧。 刘正有点得意,这家店铺开在政府附近,没什么背景,倒是还挺大的,也比较体面,然而这个世界上亲手摧毁一些体面的事情,还是会让人感觉到愉悦和权力带来的快感的。 九八年城管还是一个新兴事物,都是从各单位陆陆续续抽调拼凑过来的,良莠不齐,上级对治理要求也比较严格,是以冲突极为激烈,那时都是三五个对付一个流动摊贩,也靠人海战术,暴力执法这个词,可是后来才创造出来的,现在国家还没提倡城管规范素质,文明执法,所以那个时候的城管,暴力就是一种普遍运用的手段。 是以当初城管新兴的时候,被人骂作土匪,很多人都不敢单独出没执法,出必定大群,也是担心被群众围攻。 是以苏灿看到这番情况,就皱了皱眉。 “为什么要收我们的伞,摆在这里也没过界啊,而且没有占到人行道上,还在空地处啊!”曾珂赶出来,就要讨个说法。 “这里面就你们家摆得不规范,没的说,收了啊,不要一直说了,别阻碍我们执法!还有事!”刘正霸道的单手挥出,作势隔开曾珂的出言,几个联防队员就越加跃跃欲试。 却又发现苏理成高大的身躯挡在面前,几个人还不太敢动。 苏理成虽然老实忠厚,然而当初在连队里面,也是一把好手,此刻看到对方惹上门来,虽然口中还在不断劝导,可是身体却没有实际动作,反倒坚毅不拔的站着,无形中气势逼人。 苏灿知道自己父亲年轻时代从军队复员转业后曾创下过一个人挑七个调戏老妈小混混的壮举,虽然脑门被别人拿石头拍了一下,然而那打不倒的气势逼得对方小混混是屁滚尿流。 如今虽然父亲的体力不比当初,不过要是对方强硬暴力执法冲突起来,他还真不畏眼前几个瘦惺惺的执法队员。 “什么意思?你要挡着是不是?你是不是要挡着后果自负?”其中一个执法科员眉毛就挑了起来,在城管局长带队下面,要是整不了眼前人,怎么拿威信? 这么一来,现场火药味顿时升温,一些联防队员也看出了苏理成的气势,也就一副打量的事态,腰间别着警棍,虽然没有第一时间伸手过去握住,不过那手虚空的位置,倒是最能够方便紧握警棍进行打击的。 店铺里一干众人都屏紧了呼吸,王玥伏在苏灿身后侧,手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胸脯抵着他的手臂和背部,低声紧张得询问道,“怎么办?”她潜意识的已经把苏灿当成了无形的依靠,是以遇上事情,第一个想法就是苏灿,而事实也证明,苏灿有时候所做的事情,比他的父母还更加成熟。 苏灿看了一眼那车上自己家被抛到车上去的一把大型遮阳伞,强压了一丝愤怒,走出铺门,看到面前的一干气势汹汹准备动手强抢的执法队员,冷冷的指了指地上的水泥墩印,“首先,我们家摆放的遮阳伞,没有超过门口空地,达到城市管理规范中遮挡到人行道的地步!第二,你们刚才一路过来,很多家都不符合规范,却偏偏找到我们家,执法水平很高啊!” 周遭的店铺都有人陆陆续续出来,看热闹的有之,再听到苏灿这么一说,倒是纷纷点头表示认同,那些有背景的店铺开在那里,就连工商局一年也管不了几次,而他们这些没有什么背景的铺主,没少受过城镇执法的苦处,小委屈也没少,原本也不敢怎么样,谁知道看到苏灿一家和这群执法人争执起来过后,围观的倒是越来越多,帮助苏灿一家说话的大有人在。 这样一来刘正为首的几个城管科员面子上就挂不住了,最近他们也是心浮气躁,本看到这是个文具店,又不是小商小贩,就客气了一些,谁知道对方硬要杠,要杠还真就惹起他们的倔脾气来了。 “曾姐,单位上购点东西!”两个穿着警服的男子分开人群走入,看到面前的情况有点压抑,不过对曾珂还是一笑。 随即又看到苏灿,双方立刻就认出,“苏小弟也在啊!” 这两个刑警一个叫龚军,一个叫杨道远,当初在对诈骗集团李坤审讯室里面的时候,苏灿就和他们见过,说到底两人都是赵立军的得力干将亲信,都知道苏灿的能耐,更知道诈骗团伙的大案子,苏灿倒是该记头功。 而苏灿刻意低调,功绩全记到了他们副局长赵立军的身上,得知这一切,两人都是义气深重,又是久搞刑警的,注重实干,年龄上的代沟倒是淡化了,从心里面对苏灿都带着点佩服。 加上赵立军经过这件事过后,和曾全明更是称兄道弟,随后是吩咐公安系统,重案刑警的文具采购都到这里来定点,最近采购文具都是两人开车前来,是以从心里面对和他们赵老大看重的苏灿一家都有些亲切。 和这边打了招呼过后,龚军才转过头来,盯着刘正这干城管队员,笑了笑,“朋友,都是共事的,这家店我们都认得到,这就算了吧。” 苏灿看了一眼小卡车的后车篷,补充道,“我们家的一把遮阳伞,还被收上去了。” 龚军就心领神会,拍拍刘正的肩膀,虽然是笑语,不过语气竟然有几分无容质疑,“叫几个朋友把遮阳伞抬下来还给他们,双方都配合一下,他们以后也会注意,对不,这点只是小事嘛。” 本来龚军最初的说话刘正也不可能僵下去,可能互相散支烟也就算了,谁知道龚军还来最后这么一句要求,那明地里就表现出对他们这帮城管不屑一顾,刚才所说的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话。 收回去的东西,还要他们动手搬回来还给这家文具店,这可就欺人太甚了,就算是警察,不过看面前这两人黑黑瘦瘦身体单薄的,份量估计也轻,这样也太不把他们瞧眼里了是不。 这边僵持着,那头轿车里的城管局局长马罗华就不乐意了,心忖怎么拖那么久,他要找上曾珂一家是有理由的,这个大店铺他一个亲戚本是看上了的,谁知道晚了几天,苏灿家这边就签了过去,再加上最近从这里路过他看到店铺生意着实很不错,想起那亲戚最近吃饭老是哀叹新找的地口岸不好,若是拿下这个大门面,现在都可以给他很多分红了。 马罗华心里面烦躁,看苏灿家的店铺不顺眼,今趟出来就给他车里的刘正使了眼色,于是招惹上来。 眼看对方还想暴力抗法,马罗华心情就愉快了,在车里问了一个执法员什么情况,对方就说有两个警察来说辞,马罗华就“哦”了一声,问什么警察,是两个瘦瘦小小的警察在和刘正交涉,他就冷哼了一声,两个小警察就把他这个城管局局长给挡在这里了? 所以他只对那个负责传话的科员咧了咧嘴角,“收了!” 第三卷 第九章 奶茶 第九章奶茶 身后就来了个城管科员凑到刘正耳边说了点什么,然后退开来,一对眼珠子打量的看向面前的龚军和杨远道,两个人说实话,身体一个一米七五,一个一米七八,身高不比他们这边人矮,只是相对要瘦一些,事实上搞刑警的,任务多,担子重,有的人还长期处于亚健康状态,哪里像是普通警察那么轻松,一个个白胖有加。 不过那眼里的精烁,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看出来的。 是以放在眼前的这几个科员眼中,也就那么回事,外带还有自己的局长在后面撑腰呢,刘正怕什么,目光冷冷的打量着龚军和杨道远,刚才这种对峙状态就让他有点恼,现在心里面底气十足,更是有所凭仗,皱起眉头,“你还真要管?” “只是小事而已。”杨道远就笑着,只是这种笑多少有点皮笑肉不笑。 “给我搬了,装上车,没收!”刘正眼珠子一瞪,就不相信还治不了眼前的这种情况,小小的民警还打算上天?老子和你们陈队还一起喝过酒呢,就你们陈队在我面前说话还没这般牛气哄哄! 有了刘正的指示,七八个执法人员那还不立刻动身起来。 “让开!后果自负啊!”两个微胖的城管执法队员拼了吃奶的力气,去拗了拗苏理成抓住的遮阳伞铁杆,竟然纹丝不动,两个人反倒因为这么推攘之间倒退了两步,他们平时也少不了和地方商贩冲突,脾气也立时冒出来了,扯下腰间两条黑黑的警棍,照着苏理成就挥打了过来。 棍子从不作声,不出气的龚军和杨道远的面前挥过去,带着一条破空的气流,照着苏灿父亲苏理成的背脊挥击。 苏理成不愧是年轻时连队里有荣誉军功的人物,身一侧,臂膀内收,棍子擦着肩膀而过,火辣辣的疼,倒是没有大碍,同时一拳就在他侧身之间击出,铁砣般的拳头将对方微胖的身体打得倒退三步,一声震响才犹未尽绝,那人强自镇定了半秒,然后捂着肚子就干呕起来。 大概横行了大半年向来都是凭借人多占据优势的还没见过如此猛烈的一击,几个城管愣了愣,刘正唰的抽出棍子,“你要怎么啊!你了不得还敢抗法了!啊!” “我说,就算了吧。”杨道远拍拍刘正的肩膀。 “算你妈!别他妈以为给你点面子你就上天啊,你让不让开,不让开连你一起揍!”刘正也失去了理智,甩开杨道远的手,指着他就喷出大堆唾沫星子。 “那就没办法了,使用暴力,还辱骂国家刑事警务人员,还没见过你们这么横的家伙。”龚军一爪就伸过去箍住刘正的脖子,就像是提了一只待宰的公鸡,脖颈扯得充血红胀,满腔脏话就断得无影无踪。 提高少许,龚军一脚踹在刘正下盘,然后单手逮着他脖子整体“一”字形灌在地上,仆!得一声闷响,单脚跪下去顺手就掏出手铐把他给反铐了。 一气呵成,很难想象黑瘦的龚军手底下有这么蛮道的力量,是以其他六个联防队员都被镇住。 杨道远扯着那个还捂着肚子干呕微胖男子的头发,朝后一仰,毫无悬念的将其150斤的身躯甩翻在地,一声惨哼,也把他给拷了,就拖起两人,提着丢上了停在坡道上的警车。 杨道远和龚军都是赵立军带出来的兵,少不了赵立军的那股子痞气,相信如果今天换赵立军在这里,他也同样会如此作为,再加上两人身份又是刑警,那久经战阵的气势的确不是眼前这些和商贩小打小闹的联防队员比得起来的,是以一干联防队员,一个个倒像是排列整齐瞪大眼睛的金鱼雕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刘正和胖男子被提上了警车。 杨道远走回来,对苏灿父母笑笑,又朝着苏灿招手,“苏哥,曾姐,苏小弟,今天还有事,改天再来拜访,我们先回局里了!” 然后杨道远对城管联防方抛下一句“要人叫你们上面来刑警队提!”的话,反身而去。 被喷了漆的桑塔纳黑白警车发动离开,而轿车城管局局长的车里,夹在手上的烟不知何时掉在裤子上面,惊疑不定的从后视镜看着这一切,这到底遇什么事了!? 苏灿父母还是特地给赵立军打了个电话感谢了他一下,赵立军就在电话里批评道,“小杨小龚两个同志觉悟就是不够,我这还在批评他们呢,必须要深刻检讨!” 城管局那边最终还是来人协调了,得知惹到的是赵立军手下的两个兵,这方也就表面上的答复“是个误会”“是个误会”,城管局长自己也清楚,自己这个局长虽然是凭关系弄上来的,同样是局长,可是和公安部门相比就有天渊之别,虽说他也不好惹,城管方面要撒起泼来能量还是不可小视,他们的上级可是新调任能量不小的曾全明,就连原市建委主任周春兰那样的人物都被整下去了,又是新锐市长红小天一脉。 可是要在有铁血干警之称的赵立军面前撒泼,把对方那群老毛子兵惹火了,他们这就是找死。 整件事情倒也不了了之,导致了很长一段时间,苏灿家店铺都相安无事,相反这件事情倒像是传到了附近的一些居民区和假期补课的学校里面,沸沸扬扬,经常来苏灿家店铺光顾的学生,晚间吃完饭前来散步逛逛的行人亦多了起来。 苏灿倒是有点意外,敢情这个事件还打了一趟广告,无形中提升了自己家店铺的知名度,不过大概有王玥这个靓丽的风景,才是能够吸引到这些青春少男少女的主要原因。 “喂啦!喝不喝奶茶,我请你!”下了班的王玥束了两条小辫子,穿着一件薄毛衣,及膝的短裙,一双白色球鞋,恰好遇上附近学生补课放学的高峰期间,活力四射,很是引人瞩目。 “小女生的东西,不太喜欢。”苏灿正要从店铺回家,到和她可以同走一段路。 “那烧仙草吧,清火气的烧仙草总行了吧,我难难伺候的神棍大少?”王玥声音莺莺的,“那里面可加了许多独特配方的,很可口噢!” 接过从奶茶店递出的塑料杯饮品,苏灿有点哭笑不得,奶茶店有几张桌子,桌上面坐着的可都是一些初中生,好奇的望着他们这一个组合。 “真好”小口细细的吸着奶茶,一阵风吹来,王玥裙襟轻扬,淡淡少女的体香又传到了苏灿鼻腔,“以前上学的时候,我总是梦想着能够有激情四溢的生活,我觉得人生应该是可以无限精彩的,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所谓的自己有多么的渺小,这个世界很大,就算你用尽全力去扑腾,还是难以达到最初的期望,所谓的梦想这些,就像是通过电视看一块蛋糕,看得到,然而却摸不着。尽管这块蛋糕实际上在你所看到的光鲜背后慢慢的变质腐败着。” “你的人生很灰暗。” “谁让你最近总让我看那些东西,”随即王玥胸口轻轻一挺,有些伤感的看着苏灿,“‘除了你的侮辱是你始终爱我的证据外,我似乎觉得你越是折磨我,等到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在你眼中也就会显得越加崇高。’” 苏灿莞尔一笑,“看完玛格丽特了?难怪我说你最近眼睛怎么会肿肿的,没关系,想来以后也会有抵抗力了。” “什么以后的抵抗力?”王玥愣了愣。 “没什么。”苏灿自然不会告诉王玥《茶花女》的剧情模式日后会被大部分风行国内的高丽棒子韩剧大肆加工改编,赚人大把大把的眼泪。 不过最近,王玥的乖乖转变倒是让苏灿惊奇,她已经开始根据苏灿所说充实自己的模式阅读很多的书,当然这些书都是从苏灿家里搬给她的,王玥半途辍学,让她重返学校并不是什么好的建议和办法,不过她既然未来有想要走出这座城市的梦想,那么至少最起码在可能有的闲暇阶段,对自身的充实是必备的,英语的一些教材苏灿也分阶段性的给王玥学习。 现在王玥已经毫不犹豫的相信苏灿的远见卓识,都是从书本的内容所得知的,所以对书籍的阅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倒是初见成效,因为没有学校必学课本的束缚,可以大量的有时间朝着自己所感兴趣的方向研读,再加上一些社会经历,是以王玥的思想,相比起同龄人来说,倒是越来越深邃了。 当然在王玥对过去几天自己所看的悲伤故事黯然神伤的时候,苏灿的目光也顺着她发育动人的纤体凹凸有致的曲线,越加深入渐进。对上次王玥胸口的触感,真实度仍记忆犹新啊。 “看来你的色狼程度还是和你的心理年龄呈直线正比啊。”抬起头来,苏灿就看到了王玥促狭的笑容。 苏灿正要故作镇定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就感觉到王玥探下头来,带着奶沫的嘴印在了自己的左侧脸上面,留下一道淡淡的奶茶印。 “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这只是初步奖励,下次如果能够争取到开分店立功,还能更进一步哦!”王玥伸出一根指头,眨了眨眼说。 苏灿这颗头偏了偏,放目望过去,奶茶店玻璃内,映现的是一众含着软管,呆呆愣愣望着此幕的男男女女。 第三卷 第十章 你不是梦 第十章你不是梦 苏灿一早醒来,阳光已经明媚的从窗户透入,房间里大半的是亮堂的光芒,很久没有这样一觉睡到九十点钟的时刻了,高一上半学期就这样的完结,而苏灿对课程预习的掌握已经足以应付下半学期,其中对物理,历史,数学,以及英语的学习,甚至于扩展到了高二上半学期的内容。 书是向单位里一个比自己大三届已经毕业的学生的家里借来的,姓赵,是单位里的退休工程师,晚年得子,儿子就读外地的一所大学,苏灿来借书的时候对方还不太乐意,专程给他儿子打了个电话,确认了才慢腾腾的答应借予。 这个赵姓工程师一向有骨子酸气,爱人倒是一所中学的教师,是以自忖知识分子家庭,他儿子算起来是单位里面读书成绩最出彩的一个,当年二中毕业,上了西部一所重点大学,是以也面色有光,一向对单位里这些职工的子女十分不屑。 对薛易阳一家托关系交钱把薛易阳送入一中是很为鄙夷,想当年他的儿子想要考一中,结果考了个601分,差了当年一中收分线605分区区4分,他们家又拿不出钱来,就让自己儿子领着奖学金入了二中,虽说表面上无所谓,可是心里面这总憋了一口气,他知道,他儿子做梦都想读一中,可是为了避免给父母添堵,也只能就读二中。 所以在这个赵工程师眼中,心里面更是认为这个单位迟早会垮掉,而单位里这些职工的二代人,苏灿,薛易阳刘睿等等,都是只懂得玩闹的野屁孩,未来能不能考个好点的大学都是个问题,也是垮掉的一代,都没他的儿子有出息。 是以就表现得有些轻慢。 恐怕若非如今苏理成在单位里的身份,还亲自邀请过他出山加入对星海广场的修建之中,他只怕会想种种借口推脱的,答应借予,倒是千叮万嘱要苏灿把书保存好,只是没想到一向是成绩很拖油瓶的苏灿怎么会向他们家借书来着,就随口问了句,“给你的书不要弄坏了,用完了就还回来,我有个侄女还向我借呢!” “我一定会保管好的。” “噢,苏灿,你还在三中读书吧?” “没有啊,在一中。”虽说苏灿考上一中过后其父办公室里的人可是无人不晓,但是对于赵工程师这种每天退休职工来说,消息也是闭塞的。 “一中?哪个一中?”赵工程师随手翻着一本89年版的《土木工程-钢筋混凝》,此刻抬了抬眼镜看了过来。 “市一中。” “噢对,交了多少钱?你考了多少分?” “好像是645吧,没交什么钱,我书理好了,就先走啦,叔叔再见。” 赵工程师在原地愣了好半晌,似乎没法将现在轻易登跃入他儿子中学时代遗憾的苏灿和他印象中那个总在单位院坝里面疯玩疯闹的小家伙联系起来,“哦,哦,好,好对了,苏灿,你爸爸他们最近在整那个什么” “星海广场建设工程。”苏灿回头一笑。 “噢,好我回头给他打个电话”苏理成多次邀请他作为老一代建筑公司的软件力量出山相助,他倒是几番推脱,心里面也在迟疑考虑,一方面是自己自傲摆点架子,另一方面还是觉得这建筑公司难以成事,逃不掉挎杆的命运,他有没有必要帮忙?还是给自己求个安生的退休年。 人在某种状态以及两种思想的交锋上面,是总会和自己杠上的,这个时候也许某个微妙的着力点,就会影响到一种行为和选择。 他最初小觑苏理成,还以为是赵成荣下课过后,工程处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人物,就把苏理成调了上来,现在还强行的参入市政建设,这工程四处底子薄他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让苏理成这样还嫩的人物做了领头的,若是有什么差错闪失,和市政府扯起皮来,那岂不是丢了自己这份清誉难保的老脸,是以对一辈子工作过的工程处不信任,对苏理成佟建军这样年纪都在他之下的小一辈不信任,至于他不轻易出手。 而如今这种想法却被苏灿所改变,他想着,现在的这个苏小灿哪里还有半分野孩子的性子,说话又有礼貌,成绩竟然又在短短的时间内突飞猛进,这除了他自己的努力之外,只怕和家庭教育是分不开的,这苏理成看样子也不似自己想象的这么糟糕嘛 再联系最近公司里的一系列作为,那原本认为苏理成佟建军贸然接下星海广场这么大单子建设好大喜功的作为,在他眼里也变成了肯敢肯干,敢于冲锋陷阵的冲劲和一股难得出现在死气森森单位里的活力。 对于苏理成来说,他没想到脾气倔强的老赵在自己苦求着让他加入未果之后,竟然会主动的要求加入星海广场建设添砖加瓦的队列之中。 大榕建工上面来得工程师对如何表现夏海市特色化的星海广场工程设计绞尽了脑汁,方案迟迟就未能拿出来,这眼看着基建工程工期的缩减,就等着进行主体框架规划排上流程的当儿,还一直不曾有答案。苏理成就想到了老赵,要是论工程蓝图规划设计,在老建筑工程四处里面,还真没人搞得过这个老赵,结果他就是不肯出山。 这一来加入,几个工程师在一处一讨论,迅速打通了结点,蓝图相继成形。 这让几个从省上下来眼高于顶的工程师比大指拇赞叹,都纷纷感叹他们的几年设计院都白读了,还是比不上经验老道资历浑厚的老工程师啊。 而老赵很是几番飘飘然,自退休一来,他就觉得自己仿佛真的老了,那种反差感不言而喻,如今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出谋划策,若是干出这么一单大生意,那可是为自己所生活过的城市,创造了一座未来十年,或者二十年都不会过时的地标,在这份凝聚起来热血和激情的催动下,他就连旁人递送来的烟都多抽了几根。 虽然苏理成对老赵的转变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星海广场项目一年的抢修的建设中,工程四处无疑又多了一张实力牌。苏灿看到前一阵子愁眉苦脸担任了巨大压力的父亲一转瞬间倒是背负小了许多,虽说隐隐知道可能是自己误打误撞,请出了老赵,可转头想了想,苏灿就摇了摇头,哪有那么简单了,恐怕老赵在和父亲进一步接触中,察觉到了他内蕴其间的那份才华,乃至于如今工程四处“敢干事,干大事”的干劲,才是最最关键主要的因素吧。 九点四十起床,想起今天是领通知书的日子,苏灿起身洗漱完毕,穿了件单衣,出了门口上公车,在八路车的后座位上面,他看到了林珞然。 两人都愣了愣,来到林珞然身边,苏灿拉着扶手站着,却没有座位,林珞然有些特立独行的坐在单人的座位上面,周边打量她的男生倒是不少,苏灿这么在她身边一站,各类的眼神就多了。 “你哥呢?”同时挥手打了招呼过后,苏灿就问道。 “那头猪还在睡觉,通知单都要我去给他领!”林珞然上身白色单衣,下身长裤,阳光透过车窗照应在她的身上,那绒绒的衣物之上,仿佛蒙了一层光,在车上的时候,她扭头望着外部的风景,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够让她平湖般的神情动容,甚至于稍稍有些冷,想来任谁在领学校通知的当儿看到自己哥哥还倒在宾馆床上衣被不整,而自己还要转两趟车去往市区学校帮他领通知书,就可以知道郁闷这两个字怎么写。 而如今竟然不巧还在八路车上遇到苏灿,是以林珞然之前的一丝郁结的表情,也滞了一滞。阳光下的苏灿,是有几分不同的。 看到面前依然乘坐公车的林珞然,苏灿就恍然,他们这样的孩子,总是没有夸张到随身带着保镖,出入都有豪车接送的,学校也没有给他们开出什么特殊待遇,在一个层面上,他们依然过着平凡人的生活,但是这只是暂时的表象。不过仅仅是这么暂时的表象,也让苏灿觉得,其实他们之间,并不是那么遥远。 这个时候旁边有两个座位空了出来,苏灿就朝着那头指了指,“我们去那里?” 周围的一干中学生脸色还有些古怪,这个年代,就这么站着和女孩说话都嫌害羞,哪里还主动要求共坐一处了,更何况对方还是美女,而且看这样子人家女孩还和他不熟! 苏灿倒是忽略了现今的年代不同,后世男女同事之间揪着公车抢抢占位置那是常态,女人更是可以和男人比哥们还哥们,无话不谈,包括闺房趣事,是以苏灿这么一说倒是没有任何考虑。 反倒是林珞然轻轻愕然,周围的人神色的玩味,他是假没看到,还是真没看到?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为难之间,对苏灿也有淡淡的怨意,却也只能点点头。 和他坐在一处,苏灿笑了笑,把话题打开,“没有出去玩吗?我还以为你们在一个地方是呆不住的。” “威威到上海去了,家里人可能会给他联系其他的学校吧,我哥,恐怕你就是在他身边打锣也叫不醒他来。” 林珞然靠窗,手支在车窗梗上,瀑布般的黑发垂落,柔顺的撒在她的手指缝,手臂,以及单衣的褶皱深处。她的目光微濛,“而我?哪也不想去,有时候想想,呆在这里也挺好的。” 王威威在联系其他的学校,恐怕又要转走了?苏灿愣了愣,随即释然,对于王威威来说,恐怕很难分清楚家乡的概念,没有具体的地点,而是一个省市,一个国家,他行走的地方很多,逗留的地方却很少,恐怕日后,他还要走出国内,走向国外,他会赞叹牛津剑桥那些钟楼和高塔,也许也会怀念国内的飞檐斗梁。而后世的苏灿和他们并无交集,所以也不知道他们的人生轨迹。 “倒是我哥,在这里倒是挺规矩的,不逃课也不迟到,就是一上课就睡觉,放了假一样照着日子就睡,睡得像是死猪!我恨不得掐死他”林珞然五指虚空收了收,随即发现这个动作和自己一直以来的形象有些失常了,吐了吐舌头,倒是引得周围几个男生配合式的目光扫视过来,模样大为仰慕。 话虽这样说,只是林珞然林绉舞和王威威,又何尝不是一类人呢?林绉舞可以在这个易于睡眠的小城市没日没夜的做着白日梦,可是这梦终究将醒来,说到底,对于林珞然等人来说,来到夏海市也不过是一场头脑发热的梦而已。 因为迷恋的游戏,而遇到了高手,是以在拥有他们自由支配时间的当儿,就选择来到了这里,相信若非不是他苏灿的横加参与,他们此刻说不定还在属于他们的那个城市里,过着一种极为优越的生活。 在他们的眼里,来到夏海市是体会这份阳光小城的宁静和平凡,以及可能在这之中惊起的精彩,无论如何,他们是看戏者。而在这座阳光遍地的城市里,这芸芸小众何尝不是在努力的挣扎,心中带着不甘于平凡的理想,努力地,奋力的,朝着离开这座城市而挣扎,哪怕遍体鳞伤,只是为了能够出人头地。 而曾经在一起奋斗过的众人,十年之后重聚,谁还能够对这生活报以胜利者的微笑? 想到林珞然终究不属于这里,甚至于可能不属于普通人的这份平凡,苏灿心头就有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无可否认,这个女孩在他心里,并不是没有留下任何印迹的,是以苏灿有些情绪化的询问,“对你来说,这是一场梦吗?” “嗯?”林珞然愣了愣。 这句话很无厘头,所以苏灿也没指望林珞然会回答。 车晃晃悠悠的在市一中的坡道站台上停下,林珞然莲步轻移,点地跳落下来,对随后下来的苏灿莞尔一笑,身后阳光斜射,她白皙的手抬起来,手指捧着飞舞着白絮的光柱,“这一切是不是梦我不知道,不过对我来说你不是一个梦。” 苏灿“嗯”了一声点点头,心里面却想,即使有一天你终将会离开也是如此么? 第三卷 第十一章 争夺主权 第十一章争夺主权 陈灵珊是在自己父亲的桑塔纳轿车里透过车窗发现林珞然和苏灿的,公车里是一副奇异的景象,这个女孩坐在公车靠窗边的位置,旁边就是苏灿,两人有说有笑,而他们的身后左右,倒是各种或侧耳聆听两人说些什么,或红着脸时不时看看林珞然的男生,也有带着些嫉妒心两下相比的女生。 陈灵珊是见过林珞然的,虽说对这个女孩的信息掌握并不是很清楚全面,不过她到没有唐妩那般出名,为人低调,也没传出和某某某关系不好,倒是很懂得在市一中不出风头的道理,成绩也是处于中上游的位置,除了长相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但是也不讨厌,相反也会让人对其生出亲近之心。 只是她靠在窗边,和苏灿说着什么,脸微微嫣红,这点让陈灵珊心里面怪不舒服,这小妮子外表看上去倒是很清丽脱俗的,明眸善睐,那模样约莫像是模特了,这副场面若是加一句旁白“夫妻和睦,邻里团结,和谐社会,共创家园。”,就直接可以拿去做公交车公益广告的tv了! 就像是设计好了一样,公车停在他们后方,林珞然和苏灿下车来,然后林珞然对他一笑,“这一切是不是梦我不知道,不过对我来说,你不是梦。”这句话就这样丝毫不漏的进入前方打开车门走下来陈灵珊的耳朵里面。 随手彭!一声关了门,粉红色外套的襟摆轻扬,和车里面自己的父亲挥了挥手,轿车远去在坡道那头,陈灵珊才转过身来,对苏灿两人一笑,“苏灿。” 苏灿显然也看到了陈灵珊,这个女孩提着暗红色单肩包来到两人面前站定,沐浴阳光,目光却分毫没落在林珞然的身上,“要取成绩单呢,你觉得自己考得好吗?” “不知道吧,大概不算太差吧” “还是拿准了全班前十么?”陈灵珊笑了笑,“小璐和佳怡扬言要拿你做目标呢,前不久两人还经常把你挂在嘴边,就问你什么时候请我们吃烧烤呢!” 苏灿倒是想起了之前李璐梅开玩笑似的说他能够这么接近陈灵珊都是她们的功劳,让他请客,没想到还真当真了,倒是陈灵珊,看样子不知道事件始末吧,是以点点头,“以佳怡的成绩,超过我没有问题,拿我做目标,我有那么嘲讽吗?倒是请客什么时候都行啊,就看你们有没有时间。”然后苏灿转过头来,对林珞然笑笑,“你也一起吧,都是我班上的同学。” 林珞然摇了摇头,“不去了,你们自便。”事实上看陈灵珊一来就和苏灿熟络的模样,且眼睛分毫没看向自己,林珞然心里多少不舒服,给自己下马威吗? 这种感觉倒是极为微妙,面前的女孩想必是看到自己和苏灿走得近,对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好感,且隐隐借和苏灿的谈话把她晾于一边,换任何时候林珞然恐怕都会说一句“先走了”冷然离开,不过如果这个时候她执意先走,岂不是表明了在陈灵珊面前示弱? 林珞然外表看不出,事实上内心深处是有着高傲的性子的,否则也不会和王威威,林绉舞等人对一个游戏如此在意,大家都是从小被惯出来的性子,自尊心都不小,要让她这么走,林珞然还真没想过,但是这一刻如果自己不说话,让眼前这女孩表现,气势上终究也是落了一头,就在“你们自便”这句话后面,为了不冷场的昂头望向苏灿,“平时一起打球看你挺积极的,年级组的球赛怎么没见你参加呢?” 苏灿就苦笑了一下,指了指小腹,“我那个时候大概刚刚准备拆线吧刚动了手术。” “手术?”林珞然倒是愣了一下,这件事她倒是不知道。 “被高二年级的陈冲捅了一刀,当时学校闹得挺大的,还来了电视台的人呢,怎么,作为他的朋友原来你不知道?”陈灵珊终于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望过来,目光里闪动着一些促狭。 林珞然被陈灵珊弄得心头有些火起,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数落过,心里面的自尊这个时候如果爆发出来,应该冷冷的来一句“不好意思,我不是他什么朋友”然后摞下傻眼的两人转身离开,但是这一刻她抬头,看到苏灿侧面被光照的透亮的面颊,这一句话却无论如何也难以从胸口冲出。 所以她只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很痛吧好点了吗?” 知道林珞然并不知道苏灿伤势那副愕然的神态之后,陈灵珊心里面莫名其妙的就开心起来,更是趁胜而上,伸出手掐了掐苏灿的小腹,目光柔和说道,“以后别那么傻了注意保护自己啊!” 周围路过的学生都听得心脏“咯咚”一下!什么时候有这么个美女这样对他们自己说话,恐怕满心都会被铺天盖地的幸福填满,酥到骨子里去的! 虽说自己有重生的经历,但是这么绮丽的场面,不用说也都让苏灿心轻轻的颤了颤,特别是陈灵珊指腹轻抚小肚,他们平时课间也会打打闹闹,有时候说到什么搞笑逗弄的地方,陈灵珊也会挥手拍打他的肩膀,或者伸出手去掐他的手臂,这都属平时有些小暧昧的寻常举动,然而如今陈灵珊这么大庭广众下的亲昵,让苏灿都感觉到一种空气都在怦动的气氛,林珞然却愣了愣。 陈灵珊心跳的也是极快,心里面却在思忖着,“这半年的时间来,他不知不觉就长高了,模样越来越出众,小腹挺结实的他的变化很大呢”这还是她曾经记忆中的那个小男孩么?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林珞然也是脑子一热,心头憋足了一口气行动,苏灿感觉到左臂一紧。 然后林珞然那修长的五指带着透亮的指甲盖,就这么爬粘上了自己的手膀。 “我们走吧。”挽起苏灿,林珞然清泓般的美目示威性质的瞟了陈灵珊一眼,目光下隐藏着她的怒火,现在这种状况,就是向这个女孩表达出自己的反击。拿苏灿给自己挑眉扫眼的做文章,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国家主权不容侵犯。 这趟倒是陈灵珊傻了眼,任由得看着人给林珞然挽了去,走向通往正校门的坡道。 林珞然倒也想过后果,她向来就有点男孩子脾气,她挽过王威威,挽过林绉舞,想来挽苏灿就和挽一个哥们儿同样是差不多的,顶多事后解释一下,她到没那么大的心理障碍,可是这么挽起来之后,她就发现事情不是当初她所想像的那么简单,自小时候第一次挽起异性的手已经过了n年之后的现在,她惊奇的发现自己没了当初的那份淡定,心脏像是脱了弦的跳一下,鼻息都滞了滞,再加上周围人的那种目光,烧的她的脸烫红,偏她又不能欲盖弥彰的放手,那样不光让周围人觉得突兀,更是让身边的苏灿感觉出什么。 苏灿当然倒是隐隐清楚两女间的这种反常出自于一种莫名扩散开来的敌意,偏偏让他却无从于其中调解些什么,这些都是无形的刀子,从她们的语言,动作,眼神之间,唰唰唰的四下攒射。 进了校门,林珞然才放开苏灿的手,两人的脸都红红的,并肩走在林荫和光斑织就的道路上,顿了顿,林珞然有些受不了现阶段的沉静,“刚才你该不是丢脸到第一次被女生这样这么挽过吧?” 苏灿愣了一下,“怎么会这么说?” “看你的脸都红透了就知道,要是换我哥,他现在早就不知道换了多少女朋友了,同样的,要是换王威威,他也会鄙视你的。”林珞然一笑。 苏灿就纳闷了,小姐麻烦你在说别人的时候,也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是不是相同的状况好不好。 “好吧,我承认刚才是现世的第一次。”苏灿点点头,这句话没说谎,但是有些耍滑头,撇开了后世的境遇。也问道,“那么刚才你该不是也丢脸到第一次挽男生吧?” 红潮蔓延到了耳根,林珞然沉默了一下,转过头来,对苏灿绽开笑容,很老成事故的答道,“当然不是!我有那么丢脸么?” 苏灿微笑着摇摇头,旁边的学校家属区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手持着大捧的资料夹,有些矮胖,居然是萧日华。 苏灿挠了挠头,怎么偏偏不巧让萧日华碰到,在他眼里自己本就是一个花花公子的形象了,和班上唐妩有暗中早恋的倾向,同时又和陈灵珊产生牵连,再加上自己面对他总不是一个乖学生的印象,如今又看到自己和林珞然走在一处,林珞然面目娇羞而通红,真是稍微一联想就会牵扯到自己又针对一个懵懂少女下手的嫌疑。 因为自己的表现,萧日华多少有些用成人的思想来看待自己,这虽然有些荒诞,可是在萧日华的眼睛里面,恐怕自己和荒诞也就差不多能扯上同一个词义。 往往这么正面遇上都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的,果不其然,萧日华板着脸从旁走出,和苏灿面面相觑,苏灿微微颔首笑道,“萧老师!” 萧日华“嗯”了一声,也不做声,默默地走了一会,三个人这么并肩而行,推动着周围尴尬的空气。 一直到楼道口,林珞然才和苏灿分手。这下萧日华和苏灿上楼就更加尴尬。 走了一个阶梯之后,萧日华才有些僵硬的出言,“你动刀的地方,静养得差不多了吧?” “已经痊愈了,没什么大碍。”苏灿回应道,恐怕现在双方都盼望这段时间赶快度过。 “这次成绩考的总体来说不错,不过,你还是要注意身体。”萧日华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苏灿愣了愣,脑袋愣没反应过来。 萧日华说完,掩饰这份尴尬般干咳了两声,先一步比苏灿跨进了教室。 第三卷 第十二章 争气 第十二章争气 陈灵珊是随后跟进教室的,坐上位子的时候重重的把书包朝着桌面上一搁,表现出了极为不满的情绪,倒是理也不理苏灿,连眼神交流都不曾有,浑然没有半分在校门口有说有笑的情况。 就听旁边的薛易阳有些窸窣小心思的询问道,“陈灵珊怎么了?又有谁惹到她了?” 苏灿就苦笑而不答,这件事还真不容易用言语来解释个清楚。 倒是萧日华进教室门的那句话,让苏灿几乎就是一愣,萧日华竟然会这么低了一个语调的和自己说话,破天荒没了那份架子和谱儿,倒是让苏灿始料不及,不过也正说明了一个好的开始,萧日华放下了对自己的敌意,这说到底还是自己亲身亲力挣得的。 成绩放出,班里出现了两个极端,一来是副班上王学兵今趟考试大大失常,掉落到了第五名的位置,二来是苏灿在最后又前进了两名,排名班上第八。 名次和分数线在萧日华念出来的时候引起一些人的骚动,这让萧日华都有一种莫名而来的豪情,奇特的是在念到王学兵掉到第五名时他并没有多大的惋惜,而苏灿升至第八名他却有一种面前明朗的感觉。 这个男孩,潜力无穷啊。 苏灿知道如果自己下一些心思在背诵的题目上面,恐怕他的成绩不止靠前两名。 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出在背诵题上面,苏灿在背诵方面并不是记忆力不行,说到底他现时的记忆力十分之不错,不比后世会因内心的排斥而影响到对义务教育书本的厌恶,现时他是想要从心底去学习这些东西和技能,毕竟他除了重生之外,实在在这个年代里没有任何长处,重生的意义就在于他可以根据后世的经验教训重新的规划一次自己的人生,以最大利益化的计划去对自身进行智慧和知识的武装。 他可以重新的对现阶段的知识分门别类,他学习这些东西并不代表着日后就能够运用得到,世界很大,有些东西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得到,苏灿之所以会老老实实的学习现阶段初高中的这些东西,一来皆是在利用对这些基础知识的学习和掌握,对自身进行学习理解能力的扩展补充,更何况这些东西一定程度上也是未来很多高深知识门类的基础,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偏重历史人文的学者可以不用研究物理化学和数学,但是总不能在外出买菜补钱的时候,连一份九九乘法表也背不到吧。 一定程度上面,对这些东西的学习,也是在拓宽自身的理解和快速学习的能力。 苏灿就是这样,对于高中阶段背诵的一些东西,他将这些时间分配到了其他的知识点巩固之中,而对这些东西的背诵学习,用来锻炼自身的记忆能力。倒是高中教学大纲要求的背诵东西,苏灿很多地方都很模糊笼统,他倒也光棍,丢分就丢分。 薛易阳考了个全班四十来名,捧着自己的试卷,他差点没笑煞过去,苏灿知道市一中全班七十来号人,后世的薛易阳每趟考分估计也就在六七十名左右徘徊,综合成绩的分数惨不忍睹,甚至于还考出过英语全班倒数第一的光辉名次,足以载入史册。 然而现在,他竟然考了有四十来名,这可是在整个夏海市最优秀的中学市一中,四十来名的成绩,那等同于登上了二本线,大可转战全国稍微有名气的高校了。 这在从前对未来茫然无措,甚至于想都没有想过的薛易阳眼中,无疑已经树立了信心和底气,难以想象就在高价就读高中的时候,他还认为三年的时间还那么的长,未来相当的遥远,这一条路看不到尽头,读什么样的大学,他一片茫然。 再通过自己真切的努力之后,薛易阳心里面如今已是另外一番喜滋滋的光景。 唐妩仍然是全班第一,苏灿衡量了一下自己和她的差距,若是不丢那些背诵题目的分数,如果在细心一点,或许能够追赶唐妩也不一定。这首次让苏灿感觉,自己的人生,约莫已经追上了唐妩的轨迹,虽然没有所谓的什么成就,不过这却是一种内在的,得自于个人本身的能力。 萧日华再次强调了三月一日到校报名的日期,也就把全班散了。 出了校门,坡道站台上面,苏灿就看到了俏立在那头的唐妩,如此情形,并肩走下的薛易阳就拍了拍苏灿的肩膀,抿着嘴,一副受到了极大委屈的模样,摆摆手,“拜拜,别忘了晚上找我一起游戏!” 然后对唐妩嘿嘿一笑,“我走啦,小唐,你们俩就慢慢约会吧!” 唐妩面色微红,正待说些什么,薛易阳就一趟子逃似的跑了,在他心里面,对既是班长又是班花的唐妩,有着一份不小的敬畏,也就只敢当着苏灿的面戳两句,平时没交作业,面对唐妩那冰冰凉凉的表情,他可是连拉下脸皮求情都不敢。 唐妩和苏灿静静的站在站台上,前者就扭过头对苏灿说道,“这次考得不错噢。” 看到唐妩红扑扑的神色,苏灿心里微微一动,自上次歌城事件之后,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没见到唐妩,今趟再见面,心里面自然是开心的,苏灿知道和唐妩的见面,两个人之间无形间已经少了许多的东西,比起唐妩的异性朋友来说,自己可能是最为亲近的了。 “知足了,如果照着这样的成绩下去,我想还是可以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的。”苏灿淡淡一笑。 唐妩的心莫由名来的一跳,这个时候车行驶了过来,唐妩头一次生出希望车晚点来的情绪,开了门上了车,买了票,坐了下来,心里面却反复想着苏灿的这句话。 车晃悠悠的下了坡道去,去了那些现今还没有修成楼房的马尾草和油菜花田地,这春天的油菜花,开放的宛如她的心情般灿烂。 这个面庞稚嫩,然而却有一种让人看不透眼神的男孩,这单纯年代里的承诺,在唐妩看来尽管不太现实,尽管有些伤感,但她仍愿意沉醉,不愿醒来。 中午在店铺上吃了饭,苏灿就出门去了街上,星海广场的工程正在热火朝天的建设之中,后世的步行街也没有成形,偌大的中心广场被若干建筑挡板分隔了出来,成为独立的施工工地,苏灿也是在附近的百货超市之中透过玻璃窗才能看到那些活跃在工地的挖掘机,装载机,推土机,人群蚂蚁一样协调工作,让人十分振奋。 苏灿漫无目的逛着,身处于还比较传统的百货大楼之中,头顶上的白炽吊灯虽说亮堂,可多少看出天顶有些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带着一些潮气,每个柜台前都还有几个女服务员,有些看得出不过十八岁左右,恐怕初中毕业后就干了这个,现在这个年代超级市场已经开始逐渐盛行起来,各大中小城市也都相继兴起了大型超市的兴办,夏海市虽然比外界发展缓慢,但是很快这些老旧的东西也将被新兴事物所替代。 苏灿摩挲着手中的太阳眼镜,就听到耳边有人笑道,“这副眼镜我要了!不过你若是出双倍钱,我就让给你!” 苏灿扭过头来,竟然是曾经在八一酒店遇上的赵陆一伙,当时就和王威威一拨人有所冲突,打球还输给了他们,后来这赵陆想和苏灿亲近,却被林绉舞数落一通,苏灿一直都记得到他那般郁闷的表情。 此刻却换上了嬉皮笑脸,倚在苏灿旁边,嘿嘿一笑,“我当是谁呢,我们哥几个第一趟回来旅游就遇上了,怎么不见林小子一帮,那个会帮你说话的珞然呢,就你一人落单啊?” 他身边还有三四个男孩,而一旁则站了个经理模样,四十多岁的女子,姓王,眼角虽说有皱纹,也还是风韵犹存。 看到苏灿就有些尴尬,赵陆这几个临时要买一些什么野营的物品,市秘书长就载着车把他们拉到了这个夏海市著名的百货大楼里面,人到是走了,偏把这几个难伺候的祖宗捎了过来,虽说她不至于对赵陆这几个小孩子点头哈腰,可毕竟也是秘书长钦点的,也不知道家庭背景,她也没办法,只得任得他们。 “我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林家小子看到你们会有那种表情,不痛快真是自己找的。”苏灿随即将眼镜递给面带难色的服务员,指了指赵陆,“给他包起来吧。” “你说清楚什么表情!?”赵陆旁一个男孩就蹭了起来,却被赵陆一把挡住,那表情上的不快,转瞬即逝,换上笑嘻嘻的模样,“没关系,林绉舞王威威那小子会对我们有什么态度,我又不是不知道,早习惯了,俗话说在乎的人和事儿才会生气,我不在乎,所以我不生这个气!我说了,双倍价格,眼镜我要了!” 眼看着赵陆就付了钱,看赵陆这等执拗到底的神情,王经理也不便好说什么,给服务生示意了一下,也就暂时收了他的钱,到时候再把多余的退返回去也成。 苏灿摇摇头,也不理这无聊的几人,转身朝着更深处的货架走去,看了看钢笔的价格,刚取下一支,赵陆等人适时神出鬼没的就出现了,指了指钢笔,对王经理说道,“这支笔我出双倍价钱要了!不过你要是和我出一样多,我也就让给你!”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惹了,就看苏灿赌不赌这一口气,敢不敢拼财力。 那般模样,倒是和苏灿杠上了一般,王经理一脸的为难,想到这赵陆年纪轻轻,倒还挺横行霸道的。 苏灿就对抹了把汗的王经理笑笑,“包了,给他。” 赵陆原本以为苏灿会爆发,再不济也毛了,谁知道他竟然不愠不火的把东西让给他,一股偏执的劲头,赵陆心眼里就和苏灿杠了起来,这样扫他的面子,也挺解气的。 接下来只要苏灿在百货大楼看着超过一分钟,在赵陆眼中有购买欲望的东西,他都会后发先至的开双倍价格“拿下”,再加上这个百货楼的总经理都陪在他的旁边,是以就算服务员面色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 王经理尴尬得自不用说,她倒是没把苏灿放眼睛里,倒是此刻逛大楼的顾客不少,人家看这般横行霸道的一幕在她面前上演,她脸上如何挂得住,是以心里面还用小孩子间斗气的想法安慰一番,不过看着眼前这群“小孩子”都十六七岁大小,长得倒是一个比一个成熟,从哪个角度上来说,这小孩子间斗气都有些站不住脚了 到了苏灿最终逛了一趟下来,但凡是他起意想看的东西,都被赵陆给拿下,当然赵陆不是笨蛋,苏灿故意去动的一些大件,或者不会被他在意的小玩意儿,都被他统统的晃过去了。 苏灿看到骗不了赵陆,也就有些意兴阑珊。 这样的表情被赵陆收在眼底,就有些自我感觉良好起来,最近假期很多电视台不是热映《西游记》吗,他觉得他这双眼睛,比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还要神奇,苏灿这点小心思,哪里逃得过他的目光保证将苏灿这年关将至想买的东西,都一一收罗。 倒是苦了他旁边两个哥们,提着大包小包,却又不敢说什么。 “得罪了你赵哥你赵陆哥就会亲自告诉你,什么是不可能!”看着前方百无聊赖走向超市门口的苏灿,赵陆心里面就得瑟着,很有几分成就感,那大包小包的东西,倒是像极了他的战利品,无论从权势,还是财力上绝对压倒苏灿的证明。 到了门口的寄存点,苏灿转过头对赵陆这方一笑。 什么意思?他还笑得出来?赵陆等人都愣了愣。 虽说这里的东西其他点也买得到,或者超市里也有存货,不过这就争得是一口气,这么多人望着呢,他苏灿从头到尾都被他们压制刁难着,还不敢还一口气,他要是觉得这种情况无所谓,丢得起脸,赵陆等人也乐意让他丢脸。 在赵陆愣了愣神的当儿,服务生将苏灿寄存的装着一条软云香烟,一条红梅香烟的透明塑料袋提给了他,两条烟很不协调,价格差距很大,不过众人更来不及多想,苏灿就把手中的塑料袋虚空朝着赵陆万恶的晃了晃。 象征性的示意了一下这才是他想要的东西过后,才提着那塑料口袋悠悠然转身离去。 留下原地表情如天气般阴晴推移的赵陆,旁边的王经理看着赵陆买的那一大片无用的东西,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倒是赵陆的几个同伴提的手酸腰疼,都朝着苏灿离去的背影错愕不及的睁鼓起眼睛,“这小子!”他们一口气憋着,却又不知道该骂什么,只能顺口一句,“买那么多烟,抽不死你!” 第三卷 第十三章 敬酒,罚酒 第十三章敬酒,罚酒 市城管局位于夏海市在一环边,由原市政公用局,市容环卫局合并组建而成,是市政府,市建委实施城市管理工作的综合行政职能部门,负责市政设施管理,市照明供水管理,园林绿化管理,环境卫生管理,垃圾无害处理,城建监察以及市区防汛等相关工作。 市城管局位于一处大院之内,围栏被爬山虎缠绕得难分难解,内部一片灰扑扑的草丛园林,正中间就是上了年代的主体楼,有些窗户都因为表层氧化而有种毛边的雾蒙蒙感觉,这是原市政公用局和环卫局的单位楼,现在成为了城管局的招牌。 主体楼上同样爬满了青藤,乍一看倒像是某个中世纪的落魄古堡。 空地上停满了黑白执法的几辆长安小卡和桑塔纳轿车,背后的古旧家属楼边上,到有一座正在沸沸扬扬修建的集资建房工地。 局长办公室里面,城管局长王卫东 正坳着一支烟,热屁股坐在椅子上面,晃悠晃悠的腾云吐雾,可心里面就是憋得慌不痛快。 不久前的一次整治行动,竟然在那家夏海文具铺载了跟头,自己这边大毛几个人竟然和刑警发生了冲突,几个人都被提到了局里面。 这股气他如何憋得下去,就算是刑警队,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偏偏赵立军那个家伙又给自己摆起了谱,这个霉头他看样子也是必须要给吞下去,这可是在他老王的脸上给了一巴掌啊,但人家牛啊,他能怎么办,难不成他还要同样在他赵立军头上撒泡尿? 这根本就不是一码子的事,想要在这上面做文章,倒是不太好办。 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当初在那文具店门口的那般情况,那伶牙俐齿的小子,他就很是牙痒痒,随即王卫东猛的照自己头上拍了一下! 对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他惹不起赵立军,市局刑警队的那帮家伙,他怎么着就不能拿那夏海文具店开刀呢!? 他们不是挺拽吗,挺了不得的吗!我就今天去收你的遮阳伞,明天说你的招牌有污点责令整改,就算那赵立军知道是我捣得鬼,我看他敢干什么,敢动曾全明乃至红小天这一系吗?听说最近星海广场建设工程还受到了省上大佬的重视,红小天更是如日中天,就连市委书记都给他让路,几趟市委会议上都倾向于他,他赵立军来动自己试试! 一个是刑侦系统,一个是市政系统,他不是非要和赵立军过不去,在王卫东看来,这是赵立军先坏了规矩,他也就噎不下那文具店的小商小贩见他奈何不了他们的那股得意劲。 王卫东又吸了一口烟,说到底,这新上任的建委主任曾全明兼顾两职,能力却十分突出,施展市政建设起来得心应手,有很多独到的见解也受到红小天的大力支持,据说当初还是被高层下令升调建设局长的,前途无限啊,攀上这样的上级,那可是自己仕途上大大的助力。 王卫东天马行空想象的当儿,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敲了敲门,说了一句,“王局长。” 王卫东愣了愣,不明白怎么会跑出来个高中生,不过再仔细的一看,还有点面熟,结合下来一想,立刻回忆起来这小子就是那家文具店老板的儿子,脸色立时就垮了下来,“哦”了一声。 王卫东捻着烟,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的盯着苏灿。 看他这副审视的架势,苏灿到很有照着他脸正面打上一拳的冲动。 苏灿将提着的塑料口袋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然后探手从中取出那条软云,那条红梅,并列放在桌上。 王卫东看到软云烟的时候稍稍正色一些,再看到那条红梅,目光掠过不屑的神色,虽说这个年代还没奢侈到他们动辄抽中华黄鹤楼的地步,软云烟已经是很高档的享受,然而摆出红梅这种价格低廉的烟送给他,他恐怕碰都懒得去碰。 这小子什么意思?大人不好出面,让他来从中斡旋?想送这点东西就把自己打发了? 苏灿也就装作看不到他的神情,将两条烟搁好之后,就说道,“王局长,这是我大舅让我给你送来的,他说上次的事情,给你带来麻烦了。” 王卫东端详苏灿少许,听他说话清脆响亮,心里面还真对这小子又气又赞,将手中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拿起那条软云,在手中把玩,心里面却想了,这僧佛还讲究个僧面佛面,你这道歉,连个主事人都见不着,这赔礼的架子到大啊,就捎来一句“带来麻烦”?你当自己谁啊!? 苏灿见他不说话,就笑了笑,“那么,王局长,我先走了。” 王卫东“嗯”了一声,等到苏灿走到门口,才带着三分轻慢说道,“你大舅你大舅是哪个?” 苏灿这个时候转过头来,灿烂一笑,“曾全明。” 随后再不回头,消失在转角的走廊。 城管局局长办公室里面,王卫东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软云烟,还想着这小子所说的话,门口的风吹进来,他才发现自己背脊不知道什么时候泌出了汗水,冷渗渗的。 想了一下,王卫东立刻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麻烦一下,我找曾主任,我是城管局的王卫东曾主任啊,呵呵,我城管局的小王啊工作挺顺利的,没什么麻烦,我就是想问一下,主任啊,我们这城管办需要大笔的办公用品,你看,那政府街的夏海文化用品店我们是不是在那里采购啊” 曾全明的眉头就是一皱,“这是你们城管局的内部事情,你们自己决定,怎么什么都来问我”听到那头不住的说“是”“是”“是”,曾全明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妹妹开的店,这城管局的王卫东打过来,恐怕不知从哪里收到消息,也就是要承他的情去照顾,他就顿了顿,“嗯夏海文化用品店是市定点采购单位吧啊,是拿到指标的,你们可以去那里。” 唯唯诺诺的挂了电话,王卫东看着桌面上的那条红梅,背脊上又是一阵汗出来了,这才琢磨明白,曾全明送自己这两条烟,就是问自己是吃敬酒还是罚酒啊!想到这里,王卫东竟然暗叹好险,这份虚惊,让他连腿骨都酥软了。 两条烟花了苏灿将近三百块钱,可是用这三百摆平了这个城管局的隐患,倒是前所未有的值,要是走正常途径去填这个窟窿,恐怕十倍的钱都抹不去这王卫东心头的疙瘩。 晚饭后刘睿薛易阳找上苏灿,三人屁颠屁颠的去了网吧,这个时代网吧刚兴起不久,不过已经过了稀罕期,倒是每个小时的价钱是三元,包间五元。 “这家英特网吧上个月刚开,机子牛吧,九八系统,p2-350处理器,64兆内存,什么游戏都有,玩《雷神之锤》流畅着呢!最近还有《半条命》,这游戏你没玩过吧,带劲!一会我们再打盘星际,看兄弟新学的手段踩死你!” 薛易阳绘声绘色的介绍着,说得苏灿表情古怪。 “这样的机子一个小时要三块钱?”比起后世动辄酷睿四核,4g内存,580g硬盘,gt9800显卡的网吧标配,现时放眼望去全是大头娃娃显示屏的电脑,苏灿觉得有些惨不忍睹。 “哼,这还是少的了!我可以预言,伴随着电脑的性能越来越好,未来的网吧价格会更贵,像是榕城那样的大城市里,那些好机子上一个小时要十块钱呢,还可以泡咖啡!现在才三块,就知足吧!别等到以后二十块钱一个小时的时候,你再来哭吧!”刘睿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 薛易阳也踌躇起来,“你说得也不尽然,没考虑到以后工资的变化,现在我爸工资600,网吧三块钱一个小时。等到以后网吧二十块钱一个小时的时候,我们出来工作的工资就4000块钱一个月啦!” 刘睿沉思一下,也点头,感叹道,“这钱还真不值钱啊!” 苏灿懒得理这两个家伙,点开了电脑。 打了几局《雷神之锤》和未来s的原型《半条命》(《半衰期》)之后,薛易阳开始建起了星际争霸,刘睿也驽大了眼睛,刚才在fps游戏上面他们拿给苏灿打得够呛,现在要在战略游戏上夺得制高点,扳回面子。 这个时代网吧打这类游戏的刚刚兴起,没多久,三人沙发背后就围满了人。显然大部分人是被苏灿的技术所吸引的。 他们首次看到《雷神之锤》的火箭炮计算提前量这种神乎其技的投射技术,也为《半条命》中提着钢管近身跳砍全副武装的对手而激动万分。 更在星际争霸中见识了“12”“12”小狗暴飞龙,星际争霸三个种族中的虫族小狗是最为低级,最为廉价的兵种,导致其能大批量繁衍,一般充当突击队和炮灰的角色,而飞龙则是虫族的空中中级兵种,是战争的主力部队。 当苏灿用低级的小狗,利用游戏bug暴出大量的飞龙部队,铺天盖地的覆盖薛易阳的神族基地和刘睿堵路口人类机动部队的时候,满堂发出一阵低低的叹呼。 “你哪来的那么多飞龙!我晕!”薛易阳和刘睿先后退出游戏,险些吐血。 苏灿躺靠在沙发上面,放松的伸了一个懒腰,这时代过得真快,当他们半年前还在为胜利十一人光碟游戏苦练的时候,新的竞技游戏就带着电脑的热潮,登陆了这座小城,来不及让人恋恋不舍。 第三卷 第十四章 这小子! 第十四章这小子! 这个小城市里没那么多繁缛末节的诡计,以及处心积虑缓慢编织的锦绣阴谋,在官场层面上,也没有什么严重到你死我活的争斗,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个世界始终是和谐的,必将继续这么和谐下去直到美服开了大灾变,台服推了巫妖王,国服还是其乐融融的碾杀基尔加丹,一脸的幸福。 苏灿承认自己只是重生了一次,并非有了类似于超级记忆能力和理解能力的超人,所以苏灿发现自己最终还是理想化了一点,这半年时间对高中三年知识点的冲刺中,大概也就暂时冲到高二下半学期课本截止。 高中的课程如洪水猛兽,对于普通学生来说,每一天都在抵御着这头猛兽的进攻,能不能吞下每一波新知识点的攻击,掌握这些东西,作为三年后应付最终bss高考的底牌,在那人生大规模的洗牌中,如何走出一条金箔加身,或者万人膜拜的道路,是需要一些能耐的。 毕竟对于目前的教育体制来说,应试考核是除了金钱财富外一个人价值最直观的体现,且苏灿明白这一切在后世必将更加的严格。 公务员系统的考核,银行系统,大型国企系统,外企系统的资格认证,要走向这些如今盘踞着社会财富和权势金字塔的高层,有一个荣耀加身的资历是第一步,其次才是运气,人脉等等。 就算是托关系,可一些硬性的指标,譬如大学文凭,如果这些达不到,凭什么从一个企事业单位的临时工升为正式工,更别提展开什么更高层的角逐。 当然,如果能够赚到大把的金钱亦同样可以气吞万里如虎,跻身所谓的金字塔社会,可仅有财富就足够了吗? 苏灿重生的蛰伏,并不单纯是获得金钱和权势这么的简单,他还要从根本上,去了解和学习更多的东西,去接触他从前根本无法触及到的领域,如果单纯只是钱财的话,那只是最肤浅重生者的追求,这样能锦衣玉食一辈子,却做不到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让人瞻仰的烙印。 所以苏灿怀着一份对重生的感激和敬畏在使力着,这么半年的时间,他就超额学习完毕高一的课本,进入了高二下半学期的学习之中。 小学可以越级读书,初中亦有这样的特例,然而在高中越级学习而最后又学有所成的人大多数都上了报纸和媒体,可以知道高中的学习难度,苏灿能够一举将高二的东西吃下去,如果再消化了,那苏灿在学校里就可以被当做是怪物了。 剩下的时间大可让他进行对高三的冲刺之中,亦可以用来充实其他的知识,在单纯只是应付高考为目的,用这份敲门砖进入各大高校的人来说,苏灿无疑是一个中高阶的强者了,只要不是发挥失常,他大可在两年半后自如的选择国内大多数“211工程”的高校,进入这些名门正派,也可以足以在亲戚和朋友这个圈子里光耀门楣。 将更加被他大舅曾全明以及舅母尹淑英引申为给外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九八年农历的大年三十,一家人团聚一处,人人面带红光,席间觥筹交错,都在祝贺大舅曾全明这一年的顺畅仕途。 这点从大舅书房里面堆满的各类烟酒物品都能够看得出来,过年上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建设局家属院子里经常停了这个年代里前来拜访曾全明夏海市的好车,看得路人大加赞叹。 曾全明倒是提到了苏理成的星海建设工程,“你们那个工程刚起步,还很困难,听说和上面大榕建工又有了分歧?有了分歧不怕,就要好好地沟通解决,这可是我拍了板给你们保证下来的工程,如果能够建成,对我们夏海市申报旅游城市有莫大的助力,同样也对夏海城市建设功不可没!你们工程四处就是最大的功臣!有什么压力我都给你在红市长那里顶着,你们要保质保量,保证工期和进度!” 星海建设工程实在乏善可陈,每天都是枯燥的按照图纸和进度施工,有条不紊,不过要能做到这样的有条不紊,只有明眼人才看得出实力,若没有总公司大榕建工的助力,就凭工程四处的实力修建这么一大工程实在远远不够看。 正因为如此,是以如今苏灿父亲苏理成的工程四处才更加的倚赖大榕建工中高层的指导意见,毕竟大榕建工内部也并非意见一统,分歧和矛盾在所难免,这样一来,倒是有很多问题堵着需要解决,苏理成皱了皱眉头,但是军旅的那份坚毅如今却写在脸上,“无论有任何困难,我相信我们工程四处都会攻克!” 曾全明点点头,喝了酒,不过心下倒是不以为然,现在的苏理成俨然已经是夏海工程四处的代表,但是他看好的并不是这工程四处,而是其背后的大榕建工。 众人都在进行着对前一年的总结,尹淑英询问曾珂去年的利润,听到有十五万之巨,也有些瞠目,如果一个搞房产或者大单生意的人一年只挣到十五万,恐怕会遭来一句不如关门算了的言论,然而对于从前只是普通职工的苏灿一家来说,能够在短短这大半年的时间挣到比大舅这个公务员一家年薪拿的还高的十五万,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有钱才是硬道理,一个店铺就能够赚这么多,倒是让人啧啧赞叹。 席间苏灿刻意注意了二姐梅兰和二姐夫贾政的表情,两人都显得极为亢奋,他们的小店铺生意并不是太好,这大半年挣一万都嫌恼火,还别提这么多钱。倒是恨不得这钱都成为他们的,苏灿注意到两人的表情,那上面已经写清楚明白,其心已异。 看春节联欢晚会的时候大舅发了两千块钱拿给苏灿,他平时外出应酬也都是喝的面红耳赤,却从来没有如今的这等高兴过,苏灿的成绩已经宣告了远远超过他们引以为傲的自家女儿曾娜,成为了家族里最可能光耀门楣的下一代人物。 小弟曾圆看着自己从苏理成那里拿到可怜巴巴的两百块压岁钱,就感叹这不是同一种待遇,他父亲曾兆丁就拍拍他的头说,“看到没有,你要是比你哥考得好,这些钱就是你的!”语气颇酸,一方面是对苏灿成绩的肯定,另一方面也有点自己这个儿子没给自己挣得面子的不自在。 苏灿得了这笔钱,正是感觉到自己山穷水尽的时候,又充实了一笔活动资金。虽说他平时也可以像父母要,不过有时候需要用到一些相对大笔钱物却又不便给父母说明花费用途的时候,这些钱就派上用场了。 倒是往期看到自己父亲给苏灿钱物会抵触的曾娜,如今再见这么大一笔钱从曾全明的手上流入苏灿的手中,反倒兴不出什么心疼的情绪。 吃完了饭,自家父母还在桌子上闲话家常,老辈子通红着脸喝酒,曾娜就拿出一副牌邀约着三姐弟玩牌。 苏灿刻意让了手,让曾圆曾娜赢了大把零钱,也不知道是不是席桌上面喝了点葡萄酒,曾娜红扑着脸,对曾圆道,“你哥在学校里挺受女孩子欢迎的啊!根据我所得到的消息,他们高一年级上几个级花式的女孩,都和他有关系呢!你哥拿了那么多压岁钱,改天让他请客,把那些女孩子们都叫出来!” 曾圆和苏灿都一脸讶异的盯着曾娜,他们两人的记忆中,曾娜从小就是以家里优秀尖子生的模样板着脸面对着他们,无论逢年过节,只要碰面,铁定了就是拿他们的成绩,近段时间表现说事。 从来不会将话题扯到其他方向,要不然就给他们两人讲人生道理,不然就是说“长得帅又怎么样,你看外面那些拉三轮车的,一个比一个长得帅!还不好好读书,你们干脆去领个营业执照算了”此类话题。 以至于小弟曾圆有一次作文写“我的姐姐”,满篇对曾娜法西斯的黑暗造型,让他们幼小的心灵烙印上了黑色的阴影,最后老师找家长谈话都是对他们家庭氛围一脸的叹息。 所以可以知道,当曾娜对两兄弟说出这么一番感性的话的时候,她崩塌的法西斯教条女皇形象,给了两姐弟多大的震撼。 当然苏灿有了后世的经验,知道自己这个姐姐是刀子嘴豆腐心,也就释然了。 晚上曾娜想留下曾圆住下,小弟曾圆小时候长得挺像外国小孩,卷毛,大眼睛,长睫毛,曾娜不止一次搂着大头娃娃般的他睡过觉,甚至于一起洗过澡,是以曾圆是家族里的一块宝。 而苏灿也就顺带着留下了,毕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大舅家住过了,而后世的苏灿,更几乎忘却了这种在大舅家和小弟曾圆睡觉有时候会聊上一个通宵的日子。 看完了春节联欢晚会过后,曾娜就去洗了,睡了书房。 苏灿和曾圆就住了她的房间,曾娜粉红墙的闺房布置得很为精致,毕竟也是机关单位的大小姐,空气里有淡淡的香味,这种味道让苏灿都有点无所适从。 而小弟曾圆则没有什么障碍,噗!的扑上了床头,埋在软绵绵有着曾娜香味的软榻之中。 苏灿在床边坐下来,反倒是有些拘谨,墙上有一副曾娜18岁的艺术照,披着白纱,背着翅膀,有着女孩最单纯成为天使的幻想,那蝴蝶眉很是美丽。 自重生来第一次进入一个女生的闺房,虽说是自己的老姐,他还是有些无所适从,随即暗叹,怎么重生过后,他也跟着这副身心变得纯洁起来了嗯至少外表很正义纯洁。 洗了脸脚,舅母大舅乃至老姐都歇下了,万籁俱静,只有曾娜闺房里的一盏柔和的灯洒了整间屋子。 嗅着被子的清香,苏灿心里面有说不出的舒畅。 而曾圆则没睡意,一会跑去翻书桌,一会去弄柜橱,最后弹上床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苏灿,心里面似乎憋着什么事,然后憋不住了,说道,“老哥你发现没姐姐的胸部现在变挺大了噢!” 早熟啊!这早熟的小子! 曾圆“嘿嘿”诡笑着弹开,到了床侧沿,对苏灿招招手,“你来,给你看些好东西!” 苏灿犹豫了爬过去,曾圆就“哗”一声打开了床下方的抽屉。 苏灿立时感觉到血脉贲张! 第三卷 第十五章 分店计划 第十五章分店计划 世界上谈得上算刺激的事情,不外乎雨天梦高唐,雪夜读禁书。 而如今这门重深厚的机关大院,也算不得万籁俱静,偶尔燃放的烟火,倒是炸响了连猫都舍不得叫一嗓子的夜。 在这充满了一种童年甚至于少年时代淡淡惆怅的清香味闺房之中,微胖,翘着屁股小弟曾圆一把拉开了床边沿的抽屉,映入眼帘的是一抽屉专属女生的那些小物件。 蕾丝织就玫瑰花纹的文胸,三角形状从来没有那么顺眼过几何外形的贴身棉质小内裤,粉白色的束身衣,甚至于还有厚棉的胸罩内衬里,那凹进去的一粒豆状的坑陷实在诱人遐想。 苏灿有些发怵,想要板着脸教训一番曾圆,却发现自己如果这样正义的话,他也会很看不起自己。 曾圆呆呆的望着这一大堆对他来说倒像是金银珠宝般的事物,呵呵傻笑一下,一只手就探了下去,在抽屉里挠了挠,抓出几条几近透明的小内裤,那股温婉的特制洗物的香味扑面迎来,苏灿立时感觉到心脏勃然挤出去的血液唰得冲刷填满四肢五骸的每一条微细的血管,这种感觉让他小腹微涨。 “喂,你看看就好别乱翻啊”苏灿喉结起伏了一下,才说出这句目前很没有说服力的话。 “这里的东西还不是没有叠好,放心吧,老姐恐怕更不知道我们动过” “是你动过!关我屁事!” “哎呀,反正都一样,到时候我要是被逮住了,我一供,你也同样要遭殃”曾圆一手抓着一条内裤,另一只手还在抽屉里探啊探的,神思飞扬之间,一粒口水就沿着嘴角拖长了一个线条,落在下方的抽屉之中,沾湿了一件小内裤。 “曾圆”苏灿很认真的望着自己这个小弟,看到他已经呈现涣散状态的望过来,“我真想掐死你” 大年三十的这一夜难以入眠,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在夜空炸起的烟火,空气中嗅到的是棉被,乃至于一些女生贴身物件混合阵阵的淡香,神思遐想之间,苏灿仿佛又看到曾娜行走在校园里的模样,捧着书,长发飞扬,在夏日白晃晃的那条长腿,就像是九九年的轻舞飞扬。 想了想,这一幕亦是后世他未曾经历过的情形,是否代表着他的人生,已经走向了一条和从前完全不相吻合的路途,这并不代表着一帆风顺,更孕育着和从前人生同样的无常和未知,只是现在的苏灿,更有去面对和创造的勇气,浮生若梦。 第二天一早是被拍门声叫醒的,苏灿缓缓睁开眼睛,就听到门口传来曾娜的声音,“今天要去登山,我要换衣服了!你们两个还不快起来,我去洗把脸就来开门了啊!” 再转过头来,险些没把苏灿惊了个心漏的毛病,就看到曾圆抓捧着一把内衣内裤,埋头其间,颇为陶醉,还不知道正做着什么好梦,那口水更是蜿蜒而下,顺着那些衣物的沟壑流淌不休。 两三下摇醒了曾圆,曾圆还意犹未尽的睁开眼睛,随后才反应过来,和苏灿匆匆把这些衣物塞进了小抽屉,穿好衣服出来,门口已经传来曾娜很不耐烦的拍门声。 开了门,曾圆做了亏心事笑着般走出,苏灿干咳了两声,就要去洗脸,曾娜倒是带着一种很狐疑的目光盯着两人,走入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了门,看样子像是要换衣服。 等到再开门出来的时候,曾娜脸红得几乎等同于一个熟透的苹果,本来的那种高傲的姿态也消失不见,正面遭遇洗了脸漱了口的苏灿,脸一烫,那透着古怪和嗔意的目光,让苏灿更是有苦说不出,看这个样子,曾娜早已经发现她的内衣裤被动过了,甚至于可能还发现了上面来自曾圆口水可疑的痕迹,最天杀的事情就是,在曾娜心里面,这和他苏灿脱不了干系! 这下好了,自己这老姐的心里面倒是怎么一副形象啊! 过年的时候苏灿给认识的同学都挂了电话道声新年快乐,打给林珞然的时候,接电话的是一个女生,应该是宾馆的服务员,就说,“林小姐已经走了,应该是回家过年了吧。” 苏灿“哦”了一声挂了电话,心里面却有一丝淡淡的失落,林珞然不知不觉的就离开了,这个小城市终究不属于她,她只是这里暂且逗留的过客,她始终会回去拥抱属于她自己的大生活之中,今年离开了,明年开学,她还会返校吗?这是谁都说不到的事情,也许有这么一天,她就这么悄然的离开了。 有那么一个刹那,苏灿恍惚间觉得林珞然也好,唐妩也好,就像是他重生过后生活中的一个道标,若是未重生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想过和她们有什么维系的,然而重生之后,他明白自己内在蕴藏的能量,他又要有什么样的方向? 李嘉诚?沃尔玛?或者霍金?保罗萨缪尔森?这些未免抽象,他也没有颠覆或者引领世界乃至于人类文明的这份野心,他只知道自己是一个小人物,重生过后,他只想做一个不被人看轻的小人物,做一个大人物,做一个身负着无数人利益锋芒的大人物,并不就是想象中的那么风光的,那长江黄河排叠汹涌,气势如虹,事实上也是身不由己罢了,这样的人生,快意之下,是否有几分宿命的味道? 说到底,重生一趟,就是为了摆脱这宿命的桎梏,获得自由天地,精彩纷呈而已。 只有身边的唐妩,林珞然等人是看的着,摸得到,切实存在的人生轨迹和目标。 自己奋发图强,迎难而上,这样的人生,也就不显得单调和空虚了吧。 找了个年后的时间,苏灿给父母谈起了开分店的问题。 “怎么又是要开分店,我们维系这一个店就够累了,这赚钱够多了,守着这个店子,几年的时间下来,也有好几十万,你的学费,你未来娶媳妇买房子的钱,爸妈也给你凑得到!”晚间家庭会议上面,一家人坐在沙发上,对着在新买的电视柜和电视机面前,谈起了这个事情。 苏理成和曾珂终究是小市民思想,尝到了甜头,又没有巨大的开销之下,还是挺满意这种自给自足的状态的,再说开拓进取亦有风险,说到底,他们也就是怕失败,这失败了一辈子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回转的机会,如果新店开着不赚钱,那就是给自己做了个窟窿眼在那里漏钱啊。 “再说了,你也要把心思用在学习上面,这些事不用过多操心” “自我过问家里生意以来,我的学习有落下过吗?半期考试我全班第十,期末我全班第八,我成绩什么时候因为分心跌下来过?”苏灿正色说道。 “倒也真是”父母对视点头,“爸妈也是希望你保持” “爸,妈我自己有分寸,开分店,我就是不想你们太累,现在一个店铺,虽然请了人,不过人家也是两班制,很多事情你们都要事必躬亲,从进货到标价,再到总账,每天开门开了分店,有了进账,请了更多的人力,统筹管理之下,你们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管理和收钱,维系进货渠道,整个过程管理一体化,更加简化,你们就越加轻松,而钱挣得也很多,何乐不为?” 曾珂和苏理成都动心了,“好像这说的也挺有道理,可是开分店也要赚钱才行啊,要不然钱投进去了,没有好的口岸,不赚钱,倒亏的事情谁干?” “门店我已经找好了,市三中门口,在学校门口的店铺,你们还担心零售搞不上去吗?”未来继比尔盖茨之后,沃尔玛零售业将取代it业成为世界最大的财富制造产业,谁还敢看不起这种和小老百姓生活工作息息相关的行业?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涓流,无以成江河。简单的道理,却难有人持之以恒。 苏灿爱上这种一点一滴将能量转化成成果的过程,有一种升级的快感,比动辄几千万几亿砸到人身上要爽得多,成就感也更强。 父母倒是一脸愣然,盯着苏灿,“这位置你确定都找好了?” 曾珂也来了兴趣,“你要确定了,要得,反正我们家就这点钱,能赚就赚!不能赚就当买个教训。”大概曾珂没料到,苏灿也没想到,自己母亲的这句话,在未来竟然会成为一条很经典的教条。 苏灿于是开门见山的说了王玥的身份,以及她们家想要加入分店的想法。 “她们家提供店铺,我们进行装修包装,利润三七分,她们提取百分之三十”曾珂思忖了一下,点点头,“行,就看什么时候盘了点,然后再着手准备吧。噢,对了,王玥那小姑娘真打算就这么经商了?就算是经商也要学点什么啊,学点经济上面的东西吧,她还挺听你的,你就说说她吧” 苏灿叹了一口气,母亲这劝学的唠叨,还真是一辈子无穷无尽。 第三卷 第十六章 轩月 第十六章轩月 听闻这个消息的当儿,王玥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领着苏灿去了她们家在三中的店子,王玥的母亲叫郑玉兰,王玥父亲早年得脑溢血去世,就靠郑玉兰把她拉扯长大,这个女子柔弱的性子间,到有几分坚强。 就一个劲的对苏灿笑,性格也开朗,“苏灿,我们家王玥早一直都再说你了,学校的尖子生,老师的宠儿,哎呀,你妈妈那边店子开得大噢,把我们这弄成分店,那就好了哦,我看你们店铺装修得很漂亮啊!” 苏灿也就微笑了一下,仔细打量着王玥家的这个店,王玥说着“我去买可乐!”跑了附近的冷饮店,郑玉兰就在旁边陪着,虽说她这年龄见过无数风浪,可怎么说在苏灿的面前,多少有点拿捏不自在,总觉得这小孩给人的一股气势,还挺盛气凌人的,也略微有几分冷傲,让人生出略微的敬畏之心。 王玥家卖的东西等同于是大杂烩,文具有,玩具有,甚至于零食也有,门口的台阶上堆满了玩具零食,因为门口的不敞开透光,后面多少有些逼仄阴暗,内部墙上还歪歪扭扭的挂了几幅镜框,要说生意,也就仗着这地利,若非守着学校门口,恐怕能不能维持都成问题。 而这里的竞争又都挺大,是以生意一向不太好,王玥也就是看到苏灿家开业的短短几个月里,就拿到了市定点采购的名额,搞得风风火火,就连旁边中学里出来的学生,也都经常邀约着去那里买文具,这才潜伏想来学点生意经,弄点本事。 若非苏灿,王玥也就是苏灿后世所见的那个女承母业的小老板娘了。 王玥端着两杯可乐过来,给苏灿递上一杯,她扎着两条小辫子,抿着吸管,长睫毛的眼睛盯着苏灿微笑,对于苏灿,她近乎于有些盲目的追崇,甚至于在苏灿借给她许多书看读过后,眼界长了不少,就更加能够了解苏灿那远远超过一般人的卓识,看着他认真的打量着自己家的店铺,她心里面也是说不出的开心。她等了好久的一刻,缓慢的腾飞,终于要来临了。 看完了郑玉兰的店铺过后,王玥陪着苏灿来到隔壁。 经营隔壁店铺的到是一个退休的老教师,当初把门面打下来,就是为了退休不太无聊,如今自己的子女到了北京发展,想把她接过去,她也就丢不开这个店,这才被郑玉兰打听到,苏灿家就准备将其盘过来,和郑玉兰的店铺并于一处。 早先郑玉兰就向这个老教师说过了,可对方硬是要两万转让费不松口,还宁愿顶着北京那头自己儿子的再三催促。 “婆婆,我是来看你们家店,准备打下来的。”王玥陪着苏灿进门。 老太眼皮半垂,眼袋鼓胀,愣愣的望着眼前这个屁大点的小子,好半晌伸出两根指头,“两万,一分都不少!”心里面却是有些按捺不住了,“你家大人呢,这么小就让你来?他们就放心?” 郑玉兰就连忙说道,“呵,赵妈,你可别看人家小,苏灿在市一中都是班上前几名,好像全年级也是在百名以内吧!你不一天说你家的那儿子了不得吗,我看以后苏灿的发展比起你家儿子,哼哼,可一点不低!” 这下叫赵妈的老太太真懵了,长住夏海的自然没人不知道市一中的,特别是向她这种教师出身的人,那市一中可是夏海市高高在上的存在,她的儿子就是市一中升上去读的北京的大学,毕业后留京发展,心里面自然信心膨胀,这对附近小商小贩也就有些排斥,看王玥都可惜这小女子样貌不错,就是太早辍学让人惋惜。而在三中里面,看其他的教师也是自觉高人一等的。 苏灿点点头,“我可以全权负责一切,当然,最后签合同还是我父母。” 郑玉兰平时受这赵妈看低的气可不少,如今苏灿一来,她就老实许多,让她心理委实的舒畅,就觉得别看这小孩冷冷淡淡的,可关键时刻连赵妈这种刁妇也都镇得下去,前一阵算命就说自己家要遇贵人,这苏灿难不成就是她们娘俩的贵人? 苏灿大致的扫了全场的货品,就说,“这些货品加起来,恐怕只能值一万块钱吧?” 那赵妈表情一顿,正欲反驳,苏灿就续道,“不过两万就两万,但是转让费,我就不能给你了,你的店货品并不抵价,我也就按你的钱算了,相信换了其它任何人,都不会愿意睁着眼睛吃这个亏的。” 这个赵妈心知自己这里的货品别说一万,恐怕八千就顶天了,都是一些小孩子的零食一类,她合计着转让费怎么也收个三千,不过看这小孩一眼就看出了自己这里货品的真正价值,换其他精明的商人还不一定会给自己价钱压多低呢,自己还妄图漫天要价,看来也太过理想化了点。 他既然拍板两万,那我也就真成好了,也早点过北京去享福,不过还有些怀疑,“小孩,你真的就能代表你们家?” 第二天曾珂就来签了合同,拿到确确实实的两万块钱,这个赵妈脸都要笑烂了,不过曾珂倒是有些顾虑,“儿子,你就确定这两家铺子能赚钱?一家四百,一家五百,合起来一个月九百的租金,还有这么多货品要处理,加上装修,进货的各种投价,两家铺子一共要花去十万块钱,就算能赚,这要多久才能把这十万收得回来,你就确定了?” 苏灿微微一笑,“妈,你放心吧,这两家铺子就这么样摆着每个月或许只能赚少许,可如果拿我们家来经营,就将远远不止这个数了!” 随后两家店铺的货品盘点装修就开始进行,以苏灿的观念,要做就做专业的,如果做文化用品,再其中参杂卖一些小食品,利润不高不说,还非常的麻烦,对食品认证还要跑几个地方,每个月还有工商的食品安全宣传要去旁听,分了精力不说,还讨不了多少好处。 接下来的过程有点像是电脑游戏,只是远比最专业的经营游戏复杂,两家铺面中间开始连通,形成了一个大的门面,各种食品小零杂进行了处理,货柜全部定做,另一侧门面大门用玻璃封住,内里摆起了货品,装修风格用古朴一些带着水墨的风采,招牌在现今夏海最早风行的广告公司中设计,包装,经过流水线,润色完工,上书《夏海办公用品专家—第一分店》,背景是一片迎合装饰风格古朴的竹林。 工人们开工,抹墙,装修,当然这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事,不过有郑玉兰和王玥母子督工,预计十五天过后可以完工,也就暂时没让苏灿一家多分心了。 分店进行得沸沸扬扬,苏灿也暂时的松了一口气,在家里面看着几本有关城市经济学的书,刘睿这小子就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朋友聚会,把他也拖了去。 薛易阳好像去隔壁的市县拜访亲戚去了,是以刘睿也就把他拖了过去,苏灿记得刘睿就这个脾性,初高中时代他们同学聚会,也带着自己去混吃混喝,因为他长得比苏灿高,年龄也比苏灿大了半岁有余,所以对谁都说苏灿是他的弟弟,占了苏灿不少的便宜。 今趟不用说又是这样,苏灿到很想说自己没空,但是很快家门就被敲响,开了门,好说歹说的被刘睿拖了出去。 街口处倒是见到了刘睿的同学,三男二女,两个女生长相都很普通,倒是比较会打扮,应该都是他们二中的,三个男子中两个也毫不出奇,而其中一个穿着耐克的外套,阿迪达斯的运动裤,运动鞋,一身休闲,头发短飒,眼珠灵活,嘴唇偏厚,看上去就是众人的中心。 刘睿领着苏灿来到五人面前,就向众人介绍,“这是我弟。” 苏灿头上三根黑线,这小子果不其然又玩这一套。 又简单介绍了下两男两女,指着那厚嘴唇的运动男,对苏灿倚老卖老的说,“叫赵翼,赵哥。” 喂,喂。你够了啊。 苏灿心里面腹诽刘睿,看着那赵翼还真一副等着自己喊他的模样,就伸出手去和他握了握,“你好!” “轩月”休闲店是这附近比较高档的休闲咖啡吧,在夏海市也有点名气,毕竟这个年代里譬如良木缘,上岛咖啡这些休闲品牌还没有进驻夏海的时候,轩月算是此类休闲场所的最佳去处。 温暖的阳光会从落地窗斜射而至,小茶几上捧一杯绿茶或者咖啡,看一本书,这样休憩的生活在这个年代里并不是苏灿这个年龄接触的内容。 苏灿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四下打探,环境的确优雅,上楼的楼梯都是以玻璃护栏盘旋而上,这二楼就是大厅,被无数半人高的小栅栏和盆景隔成一个一个的雅座,不过大多也能望到,服务员都是穿着制服的年轻的小妹,现场到不乏一些打扮时髦的年轻男女,三五一群,中心处是一块玻璃抬出来的圆形平台,上面放着一张黑色钢琴,一把桃木椅,看来是表演用的。 一干人就在中心视野极好的休闲茶座坐下,众人都对苏灿成人般的招呼逗乐了,一个人就笑,“这就是你那个尖子生弟弟,还真是有趣,闻名已久了!” 苏灿就盯着刘睿,这小子若无其事的四下张望,虽然平时免不了对苏灿一番嘲弄贬低,然而在学校里,估计没少对苏灿进行吹嘘。 两个女孩眼神里倒是对苏灿颇感兴趣,不过也碍于此刻的环境,都显得矜持许多。 赵翼一看众人这般拘谨的模样,就得意的一笑,“今天我请客,想喝什么尽管点,牌也玩起!估计都第一次来吧,嘿,这里的摩尔咖啡还不错,女士嘛我倒是推荐你们拿铁,虽不如我在省城喝的那么正宗,在夏海这小地方也是难得的了,换第二家你很难找的。” 那两个二中的女孩虽说对苏灿有兴趣,不过在此刻的赵翼面前,立刻目光又被他吸引了过去。 两个男子都觉得自己做了陪衬,表情不怎么舒服。 第三卷 第十七章 钢琴女神 第十七章钢琴女神 这个赵翼倒是一个能言善辩之辈,从坐下开始,就滔滔不绝,他们几个人玩斗地主打牌,苏灿倒是婉拒了加入,在一旁喝着碧螺春观战。 赵翼最初就在打量苏灿,他穿着并不寒碜,出现的时候多让赵翼注意了几下,倒是觉得他倒是没那么好玩,这大家不是喝果茶,就是叫咖啡,他自己抱着杯青绿的碧螺春在一旁微笑不语,还真有些和此刻氛围格格不入。 其间有几个服务生领到的新客人,一个就和赵翼打起了招呼,都是同样一身名牌装扮,看来到都是这里的常客。 那人看了他们众人一眼,把几个二中学生脸上的拘谨都收在眼里,笑着说,“怎么,到这里玩啊,要不要我的白金卡借你?” “那敢情好!一会结账时找你要!”赵翼就环视了他们周围,“我带他们来玩玩,都是一次来。” 男子干笑两声,带着身边几个男女过了去。 这边二中两女表情明显看向赵翼的时候多了几分热度,旁边的两男子神情都不太自然,赵翼在市二中也算的上是风云人物,比他们高一级,和刘睿关系不错,不过家里面似乎很有钱,类似于搞医疗器械的,父亲经常外出出差,可是每个月回来都会给大叠大叠的钱作为补偿。 刘睿凑到苏灿耳边,“我靠!这两个女生原本是打算给兄弟你介绍的,这赵翼小子,还真不客气啊。” “嗯?”苏灿的眉头已经扬了起来。 刘睿就续道,“你要迎头而上啊,赵颖,陆知菲两个在我们班追求者可不在少数啊!我好不容易把她们给约出来,要不然你认为我带你来干什么的!虽说你在一中美女如云来着,可一中那些女生一个比一个现实,美女就更别指望了,喂,怎么样,赵颖,陆知菲两个女孩算是不错吧,这要是放一中,不算上等,至少也是抢手货吧,能看上你就够不错的了你还不加紧!” 苏灿无奈道,“你能不能少干点此类事,先好好考个大学再说吧。” “考大学!”刘睿嗤之以鼻,“那不是还早嘛,人生得意须尽欢啊再说了,你考得上清华北大吗?” 苏灿笑笑懒得理他。 大概被叫出来的一个女孩觉得把苏灿晾在这里似乎也不太好,就对苏灿说道,“你们市一中有什么好玩的吗?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噢,对了,上次不是有一件捅人的事吗,最后怎么了?” 刘睿一听,话题来了,正想发扬一下喇叭精神,苏灿就在他身上猛的扯了扯,对这个叫赵颖的女孩说道,“我们学校比较枯燥,也没什么有趣的,你所说的那件事,好像还真有,不过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夸张,据说捅人的那个学生,最后也被开除了。” 倒是刘睿抢着说道,“我也知道这件事!说起来我另一个朋友还就目睹了这件事呢!”说着还不满的朝着苏灿瞟了一眼,他刚才还忘了这件事,现在被提起,心想到这不就是苏灿的表现时刻嘛,怎么这小子还怯场了,这种见义勇为的事件,可不是随便找个什么人都遇得到的,特别是被捅了一刀还没事,这就不是普通人了,完全可以大做文章,拉动这些女孩的心脏嘛!绝对可以把赵翼的风头压下去,这小子怎么了,脑袋有屎啊! 换做苏灿,就没这种想法了,谁愿意被捅了一刀还这样大肆的宣传,有病吧。 赵颖“哦”了一声,现在任谁也都看出来了,这个苏灿并不大爱说话,性子别提还有几分傲气,出来玩也充不了场面,更差劲的是在这之前刘睿还给她们大肆联谊介绍,这要是真成了自己的男朋友,也带不出手啊,虽说长相还不错,可人腼腆了点吧。 赵颖,陆知菲两个女孩倒是有些遐思了,要找男朋友,好歹也得是赵翼这种的吧,看他在这种场合下得体自若,家境条件也相当不错,可真是黑马王子的典型,只是他在年级上高二也是很有名的人,就是比较花心,据说刚分手的前任女朋友还是高二年级的级花。 所以类似于赵翼这样的男孩子,虽说是可以打动很多女孩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黑马王子,但是也不是她们这种普通女孩可以消受的。 这下想入菲菲的当儿,陆知菲倒是走了神,还输了两局,两女倒是无意识的看向苏灿,赵翼这样的男生虽然耀眼,但是确实不容易可以攫取的,而苏灿这样普通的男孩子,应该才是她们可以轻易获得,普通一点的吧。 这么一想,赵颖和陆知菲不免有些意兴阑珊,虽说对赵翼没什么奢求,不过已经把他列为一个相当的高度了,家庭条件很好,人也活泼开朗,就有些敬而远之。 去厕所的当儿,刘睿追上苏灿,给他摆出了脸色,嫌他忤了自己的面子,苏灿眼看赵颖和陆知菲脸上的表情,就已经把她们的心思了解了个大概,扭开洗手池的水龙头,对刘睿的质问也不动气,看向那头,赵颖和陆知菲两个打扮得像是乖乖女一般坐在客座上,也引起了周围一些雅座的注意,大家时不时眉眼交换,都属寻常。 从她们身上收回目光,苏灿对刘睿一笑,“不是兄弟不买你的帐,类似于赵颖和陆知菲这样的女孩子,的确很不错,可是,如果有一天,没有这优雅的环境,没有这华丽的布局,而仅仅是在我们经常去的那家普通奶茶店,你觉得习惯于在这里点上五十块钱一壶红茶的她们,还能够淡然自若的在一家卖六块钱一杯奶茶的地方享受同样的阳光么?” 刘睿怔了怔,盯着苏灿,仿佛在望着一个自己要重新去认识的人,他虽说平时有些吊儿郎当,但是却并不代表着神经大条。有的时候,或许正是因为看不到未来,所以才更加的放浪形骸,而如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这个死当苏灿总能够做出一些让自己发人深思的事情,如偶尔射入封闭屋檐的天光,明晃晃的现出那些萦绕的尘埃。 重新回到桌子上,刘睿的想法已经不同了,也丝毫没有苏灿在众人面前并不出彩的那份失落心情,突然觉得在华丽的赵翼和两个女生的浅笑轻颦之下,有很多东西,她们不懂。 “你们还不知道吧,刚才赵翼才说了一个大秘密噢!”看到去厕所的两人坐了下来,一个男子就神秘兮兮的说道,很明显,伴随着赵翼那份自身光芒热度的扩展,他们之前对赵翼的那份芥蒂,已经消失于无,对他倒是有更多结交接近的心态。 “什么秘密?”刘睿倒是兴趣来了。 “有时候下午的时候,会有钢琴美女在这里弹琴演出!据说琴弹得好极了,这里大半的人都是前来瞻仰她演出的!”一个男子就续道,那模样甚是憧憬,看样子赵翼给他说得是绘声绘色,“我说难怪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赵颖和陆知菲两个二中女生就瞥起了嘴巴,“有什么了不起,在这里弹琴的女人,说不定都不知道被哪个老板包了吧!” 一向表情自傲的赵翼突然就板起脸来,“别胡说,这家茶楼老板我认识,在省榕城开了好几家公司了,在夏海开的这个茶楼,挺正规的。这个女生是学琴的,年龄和我们差不多大,但是家庭可不一般,正因为她们家和这茶楼的老板是朋友,茶楼老板才邀请她来弹琴,也算是一种锻炼,她出面弹琴的时候,茶楼的保安可是随时护驾的,来这里休闲的平时肯定也不那么衣冠楚楚的,但是你们看,谁现在不是正襟危坐,还真是来欣赏她弹琴的,我在这里看了她多少次了,那女孩舒服啊真不是我们这些平常人能够接近的!” 赵颖和陆知菲两女表面上说“噢,是不?”心里面却是极为酸溜溜的。 苏灿倒是愣了神,能够让赵翼这么自大的家伙自动站在“平常人”这个位置,还说不能接近,看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 茶楼的表演是没有任何报幕的,那头有很多服务生走出来,一个一袭黑色连身百褶裙的女孩款款走入,很多人在这一刻立时鼓起掌来,而她却目不斜视,坐在钢琴面前,原本的那股掌声立刻小了下去。 赵翼就像是触了电一般的身躯竖直弹起,看向钢琴那头,那目光一下子倒像是回到了五六年前单纯少年的模样,痴痴的盯着那个女孩。 这个时候全场老顾客也好,慕名而来的人也好,都纷纷转过头去,望向正中间平台的黑色钢琴。 周围的布帘拉了过去,黑色钢琴头顶的吊灯亮起来,光芒在表演台照出了一块锥形投射的亮柱,那女孩白嫩如莲藕般的手臂动起来,束后的头发让她白玉石一样的粉颈展露无疑,五指在键盘上律动,理查德克莱德曼流畅的《水边的阿蒂丽娜》之曲飘荡在这个被帘布隔绝了下午柔和阳光的茶厅。 几个男生同时呆了,就算是学校文艺晚会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和谐宁静的场面。 那赵翼倒是眼角扫了呆愣愣全体的一眼,心头的自豪不免升了起来,虽说他无法接近这个女孩,虽说他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她的表演,但是总有这么一个时刻,听到她的钢琴声,他那从来没有被亲情填满的心房,是满心幸福的。 倒是刘睿痴呆得几乎连口水都要掉下来的当儿,来得及保持心头的一丝明朗,“这个女孩怎么好像有点面熟呢。” 苏灿眼珠子都要掉下来,黑色连身裙,及下修长的双腿,挽起束后略带几分雍容的盘发,那瓜子尖的面庞,那份在钢琴键盘跳动指尖的专注……不是唐妩是谁!? 第三卷 第十八章 持家 第十八章持家 音符在琴键律动之下动听的飞扬而出,那琴声中仿佛有很多东西,一个女孩对这个世界的兰心蕙芷,也许不是琴心剑胆的那种锋锐,但是却有一些要仔细感受才能了解的柔软。 就这样在冷漠的唐妩,冰凉的唐妩,最近狠抓不交作业者的班长唐妩面前通过这钢琴声毫无保留的呈现。 就算苏灿此刻一颗有着后世经历的心脏,如今都不免剧烈的蹦跳一下,高川仰止,伊人一方。 这无法触及的一幕,带来的何止是一种莫名的震动,首次让苏灿觉得,这样的女孩,是她能够抓得住的吗?尽管他背着背包,迎着风花雪月不停的奔跑,而即便是他乘坐第四代战斗机超音速巡航,又能够追上唐妩这uf的轨迹吗? 也不知道此刻是怎么一种莫名的感触,苏灿轻轻的缩了一下头,他甚至于有些不敢去注目唐妩,因为此刻的她耀眼无比,宛如女神,想起从前和她一颦一笑行走在香樟树下的道路或者学校操场上面的情形,在这一刻这么近,却又那么的远。 谁能够保证在唐妩这样女孩的面前不会卑怯?即便是赵翼这样太阳一样发光发热的人,都只是感觉到在她面前,他也不过是一个无法接近她身边的平常人。 重生应该拥有无敌一样的思想,可是苏灿并不幼稚,他还没有自大到傲视群雄,横扫天下的豪情。 他甚至心头紧了紧,朝着盆景等任何有遮挡物的地方躲了躲,甚至于担心被弹着琴,那对明眸会偶尔抬起若有若无扫视全场的唐妩捕捉到他的存在。 一曲终结,没有任何起哄的叫好声,不过由衷的掌声却是免不了的,大厅的不少人想要保持几分矜持,却又抑制不住抬头看向这个黑衣女孩的欲望。 服务生拉开窗帘,阳光明媚的斜射而入,却让人在刚才琴声的洗礼之下,恍若隔世。 苏灿这桌的一个男生还在恍然之间问道,“只有这一曲么?”心跳动得却是非常之快的,相信现场很多人都是同样的心情,明明伊人就在面前,却和其接近不得,那内心宛如猫抓。 “嗯。”赵翼点点头,“她可能隔天来一次,每一次到来只弹一曲,弹完便走,任何人想要邀约,都会被老板亲自挡开的。” 这下赵翼回过神来,眼角白了刘睿一眼,“刚才我好像听你说很面熟来着嘿嘿,这里这么多人,大多都是为了在她面前混个脸熟的!” 刘睿就尴尬的笑,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神乎了。 这下赵颖和陆知菲两个女孩也丝毫没有半分嫉妒了,嫉妒心只会发生在和自身阶级相差不大的人身上,而并非眼前的这个远远和她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女孩。 有服务员端着饮品走了过来,在他们的桌子上放了一壶伯爵红茶,一壶果茶,然后端了一杯“拿铁”放在苏灿面前。 赵翼等人就讶异道,“我们没有再叫单啊?” 服务员笑了笑,指了指表演台的那方,“这是唐小姐送给你们的。” 唐妩合上了钢琴盖,弄了弄,脸色有些红,随即下了决心一般,走下台来,对站在一旁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龚叔叔,我同学在那里,我过去一下。”说完就朝着苏灿的桌位走了过去。 四周围的目光自不必说,不亚于精确制导的aa导弹。 刚才一些男子还口干的喝了杯中大半杯的茶水,目光下意识的准备惯例尾随她的离开,谁知道唐妩反倒没有忙着离去,反倒是走向大厅,钢琴女神首次莅临这大堂之内,为人驻足,怎么不让人心头一动。 赵翼等人像是看着雅典娜一样望着唐妩走到苏灿旁边,然后盈盈坐下,目光中没有其他任何人存在的倒影,倒是对苏灿一笑,“你怎么来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有点脸红,毕竟在学校里,她的打扮就是棉t恤外加牛仔裤,都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样,穿裙子,还穿这种带着蕾丝边的百褶裙,外加上盘束起头发,可是从来没有以这种模样面对过苏灿乃至于大帮的同学。 虽说这比起那些表演服或者晚礼服来说样式根本就不算什么暴露,可是在唐妩的人生中,这已经是最为华丽,甚至于性感的衣物,除了弹琴之外,她平时是绝不会穿着的。 见多了平时唐妩保守的一面,现时的她将裹在牛仔裤内的双腿用裙子解放出来,让苏灿不由得为之赞叹连身裙发明者的神奇,女人最精致柔媚的身段和部位,都被如此凝练直观的表现了出来。 唐妩的这句“你怎么来了”,在这一刻倒像是恶灵退散的符咒,凭空的打在桌面上,而赵翼刘睿等人,就是那退避的恶灵,无形中的嘴巴都被亟得翕张开来,小心脏更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他们终于体会到唐妩在台上表演的感觉,因为这大厅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他们这一桌上面。 “一看就知道我是被朋友拖着来的,你认为我会有钱光顾这个地方吗?”苏灿苦笑一下。周围的人恨不得一头撞死,这小白脸怎么着也要充一下场面吧,你绷一下会死人啊!真是给广大男同胞丢脸。 因为无法和唐妩接近,而此刻于唐妩对话的苏灿,早已经成为了他们心目中的代表。 唐妩脸一红,“哦”了声,倒是回复了平时学校里那副淡淡寡语的模样。 赵翼更是恨得心头直憋得慌,连忙说,“今天我请客过来,虽然和苏灿兄弟今天只见了一面,可是我们倒是相当投缘的!”他可以突出了“请客”两个字。 苏灿暗骂谁和你投缘,只是表面上不动声色。 唐妩转过头对他一笑,“真是谢谢你了。” 赵翼更是被她这一笑愣住,不过众人都在想了,唐妩说“谢谢”,她又没有参与到这一桌之中,那么她这句话,可不就是在为赵翼请了苏灿而说的“谢谢”吗? 这女孩子和苏灿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要走了,你慢慢玩。”唐妩随即对苏灿说道。 众人都不知道唐妩这种冷淡的性子,放在赵颖和陆知菲两女的眼中,这唐妩压根就没把他们这桌人看在心上啊,只顾着给苏灿说话,就连走也都不全体打个招呼,这分明难不成已经陷入了某种二人世界中去了?两女再看苏灿,那原本刚才普通到绝不可能成为她们男友候选人的苏灿,这一刻的这种冷傲和淡然,已经无形中凌驾在赵翼给她们的印象之上。 苏灿在这里呆着也无聊,趁着这全体都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儿,就说,“我们一起走吧,我送送你。” 唐妩愣了愣,看了远处那等待着迎接她站立的茶楼保安一眼,点点头“嗯”了一声。 等到两人起身离开,愣然半晌的赵翼才反应过来,一把握住刘睿的手,还让刘睿险些以为这小子性取向突然转变了,就差没找着他鼻子给上一拳。 “刘哥!下次我还请客,我请你们吃烧烤,再把你这个苏灿哥带着啊,大家好好结识结识嘛,都是兄弟,哈哈哈哈” 刘睿有种全身被蚂蚁爬了的感觉,“苏灿哥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 两人走到门厅,那个中年男子就随着走了出来,就笑了笑,“小妩,你看多亏了你,我这茶楼下午的生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依我看啊,你这天赋才华,以后干脆就去学钢琴算了,到时候无论在上海大剧院,还是国家大剧院演出,龚叔叔千里迢迢都要求得一票来捧场啊!” 唐妩淡淡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龚姓的中年男子也笑着续道,“我还继续开车送你回去?” 唐妩看了一眼苏灿,摇摇头,“他送我,就不用了。” 男子颇有深意的看了苏灿一眼,笑笑点头,“成,也行,到家了就给叔叔打个电话,你龚叔可是给你妈保证了的每天要送你到家啊,你没回家,我这心里还担心着的。小伙子,唐妩拜托你了啊!” 唐妩披了件小外套,和苏灿并肩在街道上走着,不过她走得倒是挺别扭的,苏灿目光时不时扫向她泛着阳光的双腿,多少让她不自在。 苏灿也知道适可而止,如果太赤裸裸的看人家女孩的双腿,即便是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唐妩,她没准暴走再不理睬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你很缺钱吗,到这里来打工?一首曲子给你多少钱?” 唐妩愣了愣,随即忍俊不禁,“龚叔叔是我爸爸的同学,我正好也在学琴,他请我去表演锻炼,也当是社会实践我妈妈也允许了的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因为这句话,苏灿倒是对唐妩的家庭有了一个大致的勾勒,她不是成天被关锁在家里的乖乖女,她的家人既然并不封建,不反对唐妩抛头露面,相反还有这般卓识,想来都不会是平庸之辈,其实也可以想象,有唐妩这样气质和涵养的家庭,恐怕也并不简单。 说到底,现在自己的家庭,恐怕还不入人家的法眼。 倒是唐妩像自己解释,也隐隐有让他放心的意思在其中。这种心照不宣的小暧昧,多少让苏灿内心深处有些小悸动。 这小城,这时光,可以慢点流逝吗。 车到了,唐妩转头对苏灿一笑,“我走呢,不用送了,还有,其实我也算打工,弹一首曲子,龚叔叔给我开的是160元。” “一百六啊”看着唐妩上车的背影,苏灿感叹,“不怪未来的唐妩是女强人,这还在高中就可以赚这么多了” 苏灿迎着射入眼瞳的光,灿烂一笑,“还真是持家啊” 第三卷 第十九章 这不是全部 第十九章这不是全部 在早餐店,苏灿拉开凳子坐下,早已就位吃着米线的刘睿和薛易阳纷纷对苏灿点头,“苏灿哥,早啊!”,“牛肉米线已经给你点了,苏灿哥,你吃好!” 刘睿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在朝着碗里抖着花椒面,那神情里倒是没有半点恭敬。 薛易阳用勺子舀着大勺的豆瓣酱,添入碗里,也是嬉皮笑脸的。 这家米线店远近出名,每天大早吃早餐的人倒是络绎不绝,往往桌子摆外面好几张了还有人在旁立着等待的,两人的这般作态倒是让苏灿一时引人注目,连一些埋头吃早餐的人都抬头看来。 自遇上唐妩那件事之后,刘睿就喜欢拿苏灿叫做“苏灿哥”来说事,说给薛易阳听,这小子也跟着起哄,不过唐妩和苏灿在学校里的暧昧他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是以也不如刘睿那么的惊讶。 坐下来,牛肉米线就端上了桌,九九年的早餐要说后世根本没法比,一碗米线量足劲道,铺了碗面上一层大块牛肉红烧得柔软又不失嚼劲,一口下去连筋错肉,那满口的经典红烧味道已然是后世消逝了,却又无可复制的。 就这么乘着清晨的阳光,坐在早餐店摆出来的桌面上面,三人一口一口捞着升腾着热气的碗内米线,倒是十分的享受。 “三中门口的那家文具分店,是你们家开的吧?”薛易阳抬头问道。 看到苏灿点头,薛易阳险些没跳起来,“靠,真的是!我就知道!既然三中那家店铺是你们家开的不过生意好像不是很好啊” 苏灿顿了顿,也没有接口,这代表着他策略的失败吗? 薛易阳又续道,“不过那个女孩子你也认识?什么时候给兄弟们介绍一下,喊出来耍啊,你小子真不厚道亏我在那里买了好几十块钱的文具,却连个正眼都讨不到,早说你认识嘛” 三中门口的分店已然已经通过改造装修,进入了正式的开业阶段,重新修整过后的两家店铺合并起来,和周围那些相对不修边幅的店面就是不一样,无论从设计还是装饰上来来说,都是夏海市的文具店中最华丽的。 当然这也是苏灿利用了后世的许多包装想法,首先在如今这个年代,夏海市许多地方还保持着明清风格建筑,甚至于一些商店还用着老式的那种推拉式货柜,门面旧泛泛的时候,苏灿已经率先用桃纹木料来包装门廊,然后内部普遍使用宝丽板,乍一看到有一种后世当铺古香古色的感觉,却又贴合文具店的主题,而且相当的前卫新颖。 宝丽板是plybard的谐音,也就是一种装饰纸贴面的人造胶合板,在这个年代里,这种宝丽板的装修风格已经逐渐被小康社会所欢迎,有的家庭选用的是木纹的装饰板面,表面哑光,很是自然而逼真,虽说后世的装饰已经逐渐脱离了这种材料板的运用,而改用贴纸一类,不过后世的很多家庭,也是有所采用的。 在现时社会中,用宝丽板来装饰商铺铺面,这在夏海市已经是极为新颖的做法了。 就连负责广告设计的铺面都觉得效果很好,且苏灿很是敢做,而且一些眼光远远前卫超过他们这些专做广告的,要是苏灿投身他们广告行业,不知道会发掘出多少极有价值的创意。 夏海文化用品专家第一分店立时成为了那一片区最为显目的标志,因为这个年代还不曾见过这么装修的文化用品店,给现时的人第一次引入了“专业”这种态度和观念。 而原先铺面的一些小东西,也都用来低价处理,尽量减少损失,一方面也为了提高点人气。 分店从敲定到装修再到最后的完工开业,进行了差不多二十天,二十天后,分店开张,招聘启事挂了出来,前来应聘的有七八个人,店主是王玥的母亲,就选了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看上去踏实的妇女。 这个分店日后的销售额百分之七十,都要反哺苏灿家的总店,当然这里的人工工资,房租水电,都是由总店负担的。 其实这个店虽说是两家门面组合起来,并不大,两个人也看得过来,不过苏灿并不希望王玥把更多的精力耗费到这上面。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适合自己去做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更大的可能是被理想所推动。 王玥不适合进入正统的教育系统学习,她所排斥的东西,就是把她脑袋打开朝里面灌也都装不了,然而这个女孩却对她所想要钻研的东西拥有极高的热情和吸纳度,若是叫她去看物理化学,恐怕她憋个一天一夜也看不了几页,而若是让她去读喜欢的小说,或者《投资理财》一类的书,她的吸收能力却是很惊人的。 而对于目前的王玥来说,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不过她对苏灿的绝对信任和认同感,使得她在很多时候都会按照苏灿给她的建议去发展。 然而分店的开铺,却有些叫好不叫座。 一般来说,曾珂所在主店铺从刚开的时候开始,还尚未加入市定点采购单位,日均营业额是五百,加入了市定点采购单位过后,生意倒是越来越好,从日均五百账面逐渐攀升到日均一千二,到现在的日均两千,这已经十分的了不起,也标志着进入了文具店开业的真正赚钱黄金时代。 而分店因为担负着两个铺面房租,人员工资,至少每天的营业额要在六百才能赚钱。 分店开启,经过了一系列精心的准备,第一天下来,销售额却只有四百! 这让苏灿父母的心都沉到了谷底。这个成绩,就连总店的四分之一都赶不上,而且这里还负担了两个房租铺面的钱啊 分店开业以来,苏理成和曾珂每天都在监视营业额的额度,对他们来说,这还是继开店以来最大的冒险,这上半年赚的钱几乎全部投入了进去,如果这个店生意不好,或者入不敷出,迟早也是要关门的,不外乎是一个巨大的挫败。 特别曾珂从前还做过服装生意,那种失败,是她一辈子都挥抹不去的烙印。 而现在,她最信任的是自己的儿子,也把冀望放在了他所主持的分店之上。 再过了几天下来,销售额仍然不见增长,甚至于还创下了历史最低的2633元。 王玥对苏灿信赖的心情,也受到了波动,虽说对苏灿有信心,也不相信这就是赤裸裸的结果,但是她心里面的焦灼,可是不用说的,另一方面,这也是她腾飞的希望。 王玥母亲郑玉兰就自不用说了,早已经阵脚大乱,最初她还对曾珂拍板保证这里口岸很好,但是如今的成绩,她却看着曾珂说话都没有底气。 晚上在各事务处跑了一天的父亲苏理成,以及曾珂坐在沙发上,望着苏灿,都叹了口气,“儿啊” 苏灿却缄口不语,不提供任何的建议和意见,他只是在隐忍而等待着。 市一中的开学是在二月二十八日。 市三中因为要提前补课,开学时间要提前四至五天,在二十四号。 二十四号市三中正式行课开学的当天,入学的学生惊奇的发现了门口这家显眼的分店。 一大清早从凌晨六点半到七点半这短短的一个小时之中,曾珂就接到王玥的电话,“曾阿姨,分店的六百本作业本和三百份草稿本全部卖光了,快点从你们那里调点过来噢,还要一些笔,无论钢笔还是圆珠笔,都多多的要!我不说了,人太多了!” 曾珂紧急从主店调了四百本各类作业,软抄本赶到分店,被眼前的场面耀花了眼,没有见过这阵壮观人潮的人,永远体会不出为什么有些超级市场会发生人踩人的这种惨剧。 四百本作业软抄本调入还显得入不敷出,曾珂又立刻朝着批发市场几个送货点打了电话,呼唤增援。 等到八点四十学校开课铃打响了过后,这条街才逐渐从喧闹中安宁下去。一些尘埃卷着阳光,在干干净净的街道上漂浮着。 再看店铺之中,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抢劫一样,很多货架上摆放的原子笔,软硬抄本,修正液,卷笔刀和铅笔都稀稀落落,宛如被一条饿龙,将内部的东西扫噬了一番。 第一节课到第二节课课间休息的期间,分店中稀稀落落的状况又被迅速批送中心迅速送到的整整五大箱货品补足,想来批送市场的工人在这个点,全夏海市也就仅此一家如此火爆。 第二节大课下课,慕名而来的学生又再度涌入了门口的分店对其中一些货品大加推崇,赞不绝口。 晚上,钱是用一个铁箱子提着带回家的,父母清点着三中分店开学当天的营业额,竟然是一夜万元之巨。 望着那铁箱子中的各种钞票,曾珂和苏理成这个时候都发呆式的望着苏灿,那目光恍惚,就像是在做着一场梦。 窗外星辰闪耀,夜光射入客厅,让苏灿的嘴角都泛出一层淡漠的色泽,又带着几分盖拉德丽尔般的神秘,“this_is_nt_all” 第三卷 第二十章 新市委书记 第二十章新市委书记 如果一天赚一万人民币,一个月三十天里面可以获得三十万元是什么概念?或许并不太直观,说起来也有点抽象,那么在这个九九年的年代,一个月月入三十万,又代表着什么?岂不是一年就有三百六十万?这对普通家庭来说,又是一个什么概念? 苏灿家的三中分店在学校开学的当天,从头到尾,一直到晚自习结束的时间,总营业额是一万一千三百五十三块六毛人民币,当然,这只是营业额,营业额并不代表着纯利润,只估计利润来看,恐怕今天一天的纯利润应该是三千来块钱。 所以这个分店并不是可以天马行空到一天赚一万人民币的金铺子,而苏灿也能够保持头脑清醒的知道,这也只是开学时期的这段热度,想要保持每天一万,一月三十万的营业额,那可也就太不现实了,毕竟这个小铺子,要卖多少货品才能够达到这个巨大的数额?那几乎是一个后世大中型超市的营业额度。 是以苏灿没有太过于忘乎所以的认为自己挖了个掏金库,这仍然处于现实之中,而不是小说。 果不其然,第二天兴奋了一宿没睡的王玥和其母早早开店,虽说也同样是人潮汹涌,不过比起第一天来,就要逊色很多了,第二天的营业额汇总,也就是七千左右。 第三天降低到了五千,然后持续锐减中。 最终在十天之后,稳定于一天两千五到三千左右的营业额。 直至此刻,王玥,自己父母等人,才从挖金梦中回过神来,意识到那一天一万的营业额盛况,真的伴随着开学热度的降低,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这分店的营业额单独算零售的话,就已经在总店之上,这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过的。 这十三天的时间里面,总营业额是八万元,与此预计下去,一个月的营业额可能达到十二万左右,也就是一个月就能获得三万左右的利润空间!这三万多分一万给王玥,除去水电房租人员成本,净利润也可以达到两万。 以此推测下去,总和淡季和旺季,这家分店月均盈利一万五,一年下来,足以获得十八万的纯利润。半年就足以收回苏灿家的投资成本,六个月后就会正式盈利。 这对苏理成和曾珂来说,已经是他们未曾预料到的最好结果,原先他们还准备了用两三年的时间来回收成本,如此却半年有余就可以办到,不由得对苏灿更是由衷信服。 对于现在这种状态,苏灿已经觉得很满意了,至少在他认为,在他不走股票,不走期货,也不去参合去借什么国内大势,国际大势,甚至于成为那些一夜暴富的飘渺的神话面前,这一步棋已经是走得极为稳妥的了。 正因为自己重生了,所以苏灿才更加的明白有些重生电影和重生小说此刻对他来说,只可能是毒药,而非良药,有些他并不了解的领域,有些强人扎堆的地方,有些所谓可能一夜之间操盘万贯家财入手的情况,并不是他莽撞的参与进去,就会一定也会如同那些成功者一样,捞得盆钵满盂。 尽管重生一次,世界的形势对他来说因为有后世的定性,所以此刻看起来会明朗许多,但是对于任何一个时刻和时间来说,最复杂的永远不是这些环境如何发展,历史的何种走势,而是那些变幻莫测的人心。 任何资产阶级的诞生都需要一个资本的原始积累过程,试想苏灿握着家里那仅有的十几万,要想短时间内如一些小说,或者电影一般翻出几十,成百倍的财富,那也只可能是天方夜谭,超过百分之五百的暴利行业,只可能从毒品,军火走私中赚取,这十几万要变成百万,没有找对一个合适的路子,再加上花费时间去细心经营,都是不切实际的。 市一中正常行课开始,所有学生们又开始从假期懒洋洋的状态,极不情愿的进入了开学的轨道之上。 新的一学年开始,因为假期的家里分店进入正常序列,他现在更是有些振奋,相反在公车上面,薛易阳和刘睿就都显得有些萎靡,这两个小子还在为了没做完,而开学就要检查的假期作业而苦恼,听说苏灿已经完成了家庭作业,两人眼睛瞪了瞪过后,正式宣布他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公交车晃晃悠悠的行驶在这个小城的街道,碾过地上的碎叶,路过还未曾改造的明清长街,又充满了一种忙碌的味道。 一辆深黑色的轿车从旁边的路上驶了过去,然后苏灿在市一中的坡道口,看到了停下来的黑色轿车,从副驾驶上走出的是王威威,一身崭新的装束,还从车上拽出一个黄白相间的耐克背包。 后座位上下来的是晃悠着胖身躯的林绉舞,一个头发波浪卷,穿着针织棉外套的女孩随即走出,站在路上,到引得不少焦点目光。 苏灿倒是纳闷了,这林绉舞又带着谁啊?该不会 眨了眨眼再仔细一看,这不是林珞然是谁,只是这小妮子寒假可能回了趟家,就重新弄了个头型,烫得一头的大波浪发型,穿着针织衫和七分休闲裤平底鞋,整个一副英伦女孩的味道。 公车享受的可就不是他们这种可以直接在坡道口停住私家车的待遇,拖着苏灿的公车和他们一错而过,去了还要在前方的站台。 是以林绉舞和林珞然倒是完全没看到公车里划着平民轨迹的苏灿,对开车的男子挥了挥手,“谢谢王叔叔,王叔叔再见!” “绉舞,珞然再见!”,那中年男子面色斯文,戴着个眼镜,也有四五十岁,但是保养得十分之好,看上去和三十岁差不多,对先出去的王威威说道,“要不,我下午办完公来接你们?房子今天已经可以入住了,你们宾馆那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还要不要回去一趟?” “得了!不用,我们放学回自己回家,别啰嗦了!”说着王威威就返身,提着书包晃悠晃悠的带头而行,倒是很有几分潇洒帅气的味道。 林珞然就对车里的中年男子咧嘴乖巧一笑,波浪卷的头发一扬,和自己哥哥林绉舞朝着学校大门而去。 后下车的苏灿远远的看着林珞然的背影,心里面那分失落早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是林珞然,林绉舞,还是王威威,他们都是普通人生活中很难产生交集的人,也许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这样有特殊家庭背景的人,或许就存在于身边。 不过对苏灿来说,无论是有些骄傲的王威威,性格懒散却直爽的林绉舞,还是林珞然,他们甚至于比自己一起上学放学的同班同学更真实,他心里面已经把他们认定了是自己的朋友,所以因为他们的特殊背景,如果有一天因为大家的世界不同,突然莫名消失于他苏灿的生命之中,他是不是也会感觉到落寞。 想想苏灿就自嘲的笑了笑,好歹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要这样离开了,林珞然三人肯定也会和自己告别的,虽然可能无法和他们的人生重叠,但是苏灿这点自信还有。那就是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至少在这一刻,他们是朋友。 晚上回家,在饭桌吃饭的时候,苏理成想到最近的事情,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苏灿的头,“分店运营得很好还是我儿子有眼光,我就说了,你肯定比老爸强!” 曾珂白了他一眼,“儿子当然比你强,你看你那样,星海广场那边你跑圆了,可这老佟也没见给你涨工资啊,副处长,副处长这说着就是好听,我觉得你和老佟混就是两头牛钻一块去了,你看集团公司下来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横,觉得我们都低他们一等似的!” 苏灿知道最近总集团公司那边又下来人了,检查星海广场施工情况,似乎是和佟建军曾经有芥蒂的人,是以经常在工程上找他们的纰漏麻烦,最近父亲也就为这事焦虑着。 苏理成就“哧”了一声,“这几个人就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都是一个集团的,非要给我们下绊子,弄点不痛快!” 曾珂就说道,“据说整改报告都捅到新上任的市委书记那里了,那带头的李玉河还放出话来,这新上任的市委书记可是原省秘书长,在榕城的时候也都和他们认识,还就要借着这新市委书记,杀杀佟建军的风头!” “杀风头!?”苏理成冷哼一声,“这群人下来,还以为我们搞星海广场拿了不少的回扣,李玉河那帮人就是集团王副总那一伙的,明目张胆的在饭桌上暗示老佟给他们分点红利!老佟不干,这下找不痛快的就来了,还大张旗鼓的扯他们和这个新市委书记的关系” 苏理成面色一振,声音突地低了下来,显得有些神秘,“但是千算万算,他们可不知道,这新市委书记王簿,可是老佟曾经一个连队里的战友,那份情谊又岂是他们这些小脚色能够动摇得了的!?” 第三卷 第二十一章 后门 第二十一章后门 进行了各种上任奔走,又和市委常委一些成员接触过后,谢绝了接风宴,王簿来到市二环外的一簇环湖小区,小区内是夏海市新建成不久的市委家属区,自他调任不久,这里就已经为他分配好了,绿树成荫小院,二层的小楼房,原住处是暂时空着的,只进行了一些中等装修,还有一个几十见方的小花园,种着枚桃树。 楼里面的家私王簿是吩咐自己的秘书小李去帮衬张罗的,除了配套的电视和洗衣机之外,冰箱,几张小沙发,乃至于三个孩子房间里的写字台,大床,都是后来安置进去的。 三个孩子平时也就住在八一宾馆,上学不方便,他到来之后,干脆就把这里腾空弄一弄,给三个孩子作为栖居的小屋,这样入住进来,想来是很其乐融融的。 王林两家从小关系就不错,都是大家族,一家是在共和国行政,另一家则更重外事,在军备系统也有根基,只是两大家族同样工作繁忙,对子女疏于照顾,一晃眼,王簿就发现自己竟然和儿子都挂在了同一个地方。 此刻王威威,林珞然和林绉舞都还没放学,看到空落落的房间,孤独么现在的王簿还真觉得有那么一点。 他这趟从省政府调过来,虽说行政级别没有什么变化,都是正厅级,可是关乎于究竟是“镀金”还是被“贬”,也都难以评说,这趟王簿知道省上的敌对派系是动了,而他王家一系同样也动了,这种层面的交锋是很隐晦的,交锋的结果就是他这个在王家有潜力和前途的人物,调任了夏海市市委书记。 有种说法是省政府秘书长是省府大院的管家,头上的人物太多,本身也束手束脚,而反倒在地方任一方大员,可以在自己的想法和调控范围类做出一番成绩。 但是纵观全国,市委书记调任省秘书长的例子居多,自己调下来的这种情况,还真比较少见。 如果自己是没什么政治野心的人,这么平调大概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然而若是牵扯到未来正厅升副部的问题,这就很有问题,市委书记的升任路子虽然完全不一样,可是比起省政府秘书长升任副部来说,较为困难。 更何况,自己被调离了省上,不就摆明了自身派系在省上被抽空了几分力量,这对阵营平衡是相当不利的,由此看来,在最近的一场碰撞之中,他们王家一脉是遭到了挫折,而同样的,能够依仗的林家势力,却因为最近事源频繁,重量级压轴人物也不在省内,甚至于国内,是以无法调集有效的资源能量进行这种狙击,使得王家不得不以认同王簿被“流放”作为代价。 想到自己可能被家族作为逼不得已抛出的筹码,王簿这内心深处就有一种绞着的难受。 夏海夏海可能是自己仕途的终途吗? 但凡是这个圈子内的人都很珍视自身的羽毛,每一步都会小心翼翼,绝不轻易让自己陷入一个泥泞不利的境地,这就像是剑手之间的交锋,容不得半点差错,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有所破绽,对手就会毫不犹豫的破入防御网,轻而易举的割断自己的喉咙。 利益的斗争向来都是人类的天性,国家之间会为了争夺资源而展开战争,国内的各种圈子派系也会为了角逐权势利益的圈地,而展开各种碰撞和斗争,为得不外乎也就是让自己这一派系力量得到常青。 王簿在这仕途有些暗淡的时分,倒是对自己这个从前疏于管教的儿子王威威,形成了几分寄托和依赖。 反倒是王威威从心底有些排斥自己,在他提出让他们搬到这个市委家属院的时候,王威威还强烈的进行过抵触,而王簿自然也不会和他争吵些什么,就如同从小所做的那样,王威威在查探自己银行卡的时候,会发现原本应该准时打入的生活费,突然少得可怜。 王簿从来不喜欢激烈的碰撞,更深喑家庭和睦相处的道理,他从小,家里的老太爷都是采取任得他们放任搏击的态度,从不会挥舞那只大手,横插入他的人生仕途之中,就连他能够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地步,也是靠着他的林家老婆。 他妻子是原公安部一个副部长的女儿,性格从小被惯得很为任性,后来还开了服装公司,是典型的女强人,自嫁给他后,王簿就有点妻管严,但是他妻子的确是对他全心全意,王簿能走到今天,也有他妻子的助力在其中,是以对他的妻子,王簿很多时候都不敢忤逆,在家里面最大声的说话也不会超过70分贝,就算是和自己儿子王威威会发生意见的分歧和争吵,他也会通过管制王威威的零用钱来使其就范。 王威威在圈内的孩子中,要讲气派,要有面子,还要大方请客,追求那些各类前卫衣饰,没有他们给他提供的钱,他可能寸步难行。 是以王簿这一手百试百灵,当王威威发现零用钱稀少之后,自然就会乖乖的听话。 从而他也并不担心王威威不会和他一起入住市家属院的问题。 薛易阳用一种很无辜的表情和眼神抓着苏灿的手袖,“这次恼火了,前天和小组长关系闹僵,还不是因为杨贵那小子跟我顶着开她的玩笑,这下我没交作业的名字写上去了,今天可是第一天,萧日华要抓典型啊,要是没交作业是要请家长的!兄弟名单在唐妩那里,你不是和她关系挺好的吗放假的时候还一起玩过,你就帮我去说一说吧你也不希望我妈来当众打得我鸡飞狗跳是不是” 薛易阳的母亲外表看上去和蔼可亲,苏灿小的时候就不明白薛易阳为什么怕他妈怕到一种境界了,小时候有趟陪着他中午出门,结果发现自己的钥匙没带,就拖着苏灿回到他们家门口,那手猫爪子一样的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出一声“谁啊?”,薛易阳就很小心的说,“妈妈是我,我没带钥匙请您帮我开一下门好吗?” 苏灿笑得是前俯后仰,薛易阳这种小心翼翼的状态,到像极了宫廷的太监,有谁会对自家母亲用这种战战兢兢说话的,哪知门咵的打开,他妈一脸愤怒的出现在门口,吓了苏灿好大一跳,后来是看到有苏灿在场,面色才立刻和蔼了下来。 以至于最后有薛易阳母亲在家长会上因为他成绩下降给他一耳光,踢球砸了别人玻璃让他跪了半天搓衣板此类事情上面,苏灿才彻底的了解薛易阳的家教。 从前苏灿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薛易阳他妈的形象,自从《大明宫词》的热播,周星驰后来电影《功夫》出世,苏灿才从那包租婆和武则天结合的身上,找到了几分薛易阳母亲的影子。 薛易阳搬出了他妈来,苏灿自然也就没办法拒绝,只是觉得最近班上的气氛都不太对,看着自己和唐妩的目光都有些古怪,仿佛认定了自己和唐妩之间,有一种不可说出的秘密一样,甚至于连薛易阳都找上自己,以他为针对唐妩的突破口。 虽说自己和唐妩的关系比较近,但是唐妩这个女孩倒是十分讲究原则的,要在这种走后门的事情上找上唐妩,苏灿到觉得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以至于第二节课后,唐妩抱着资料准备前去教师办公室,苏灿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还有点不太自在,“那个哎” 想他堂堂重生回来,却要帮着高一的薛易阳出头走没完成作业的后门,苏灿觉得自己这个重生者也太憋闷了一点。 偏偏唐妩那对明眸就毫无半点杂质的盯着自己,眨了眨眼珠,似乎在等他说出什么事来,望着人家这副清澈纯净的模样,即便是现阶段的小唐妩,苏灿也不好意思来一句,“那个,你帮我把没交作业薛易阳的名字划了吧哈哈”此类的话。 唐妩浅浅一笑,单手支着这叠作业本,用腾出来的右手取下钢笔笔帽,在作业本最上层的各科累计名单上面,把“薛易阳”名字的地方涂黑。 然后盖上笔帽,捧着作业本,对苏灿说,“麻烦让一让。” 有些懵的苏灿让开道路,看到唐妩抱着作业本进入办公室,在他瞳孔上留下一个动人的剪影。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得知自己逃脱大难的薛易阳就差没有就着苏灿的脑门亲上一口,看到苏灿扬起的拳头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心头的大难不死那种心情是必须要宣泄的,课间男女三五成群聚拢一处的时候,薛易阳就对几个在班上关系不错的男女眉飞色舞的说起。 陈灵珊本来是不怎么参与李璐梅几个女生和薛易阳的打作一堆的,但是听起薛易阳让苏灿出面找到唐妩,一直不曾说话的她倒是突然对薛易阳说道,“你能不能自觉一点,别老是认为每次不交作业都可以侥幸,假期作业很没负担的,多做点对你又没有坏处,你这次只是运气好,下次就不一定了!” 薛易阳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瞪大起来,“喂,灵珊,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我,你以前不也对我说不喜欢做假期作业吗?” 陈灵珊脸一红,倒是难得的嗔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是初中,现在我们都读高中了,很快高一高二过去就高三了,你多做点作业对你只有好处又没有坏处!你把作业做完要死啊!” “我,我,这”看到陈灵珊转身离开的模样,薛易阳委屈极了,这女孩怎么比老师还难缠。 第三卷 第二十二章 赌局(上) 第二十二章赌局(上) 下午薛易阳硬要拖着苏灿去踢球,就算苏灿不会也要让他做观众,目的就是为了在踢完球之后,感谢苏灿的帮助,请他喝一瓶汽水。 无耻的人多了去了,可是这小子能够无耻到这种地步就是一种人才,所以苏灿受了他的蛊惑,下午放学准备看他踢球,从而换取能够喝上一瓶汽水。 但是却没想到观众台上他并不孤单,三个熟悉的人影都或蹲或站的在那个地方,地上摆着两瓶酒,赫然是王威威和林绉舞,而林珞然就站在他们旁边,风吹过来,她烫卷的头发轻轻的荡漾着,让下方踢球的男生们越加的水生火热。 王威威和林绉舞一口一口的喝着啤酒,夕阳披在他们的身上,两个男孩,一个女孩,不知道多少年后,他们回忆起这副场景,会感觉到怀念。 苏灿在观众台的入口处,斜上角望着那头水泥台阶上坐着的三个人,感觉到三人的落寞,倒是有些讶异,王威威和林绉舞这两个小子向来是无忧无虑,有什么事情也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且有些爱憎分明,倒是不曾见过他们如此这般的一面。 看到三人聚在一处喝酒惆怅,苏灿本想要走过去打声招呼,突然觉得自己这般过去未免也有些突兀了。 其实有的时候要看出一些人是不是真正的朋友,并不在于夜夜笙歌,紫醉金迷相伴的多寡,而是在于是否在最失落的时候,会不会想起给你挂个电话,或者就这么提着酒,在某个天台一起喝着,就像是说了很多话一样。 很明显,苏灿可以和王威威一行人一起打球,一起玩耍游戏,然而那只是短暂的交集而已,他们只是朋友,而非类似于林绉舞,林珞然这样,休戚与共的这种朋友。 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明显是不合适的,所以苏灿就想选择退避,却在这一刻,站在水泥台阶上,正越过这踢球的球场,望着远处缓缓落入山脉间阳光的林珞然,突然看到了苏灿。 “苏灿,过来啊,过来!”林珞然朝着这边挥了挥手,她修长的身影在薄暮的夕照下笼统了大片的光斑。 淡淡一笑,苏灿迈着步子走到台阶上去,来到她的旁边。 王威威倒是看了苏灿一眼,他心情郁闷,也不太想说话,只是对苏灿点了点头,很明显和林绉舞之间说得那些谈心事,也没法继续下去了。 林绉舞看到苏灿不发一语的模样,他倒是有些了解这个苏灿,知道他心思细腻,很多时候沉默着,可是很多事情他都能看到眼里面。 这么分明他和王威威在这里喝酒郁闷着,他反倒不问,虽说原本他也不该问,不过他们也不解释一下的话,未免是有点把苏灿排斥在外了。 林绉舞就笑了笑,“威威和他爸冷战中这不正郁闷着呢,我就陪他喝点酒,你要吗?” “不喝了。”苏灿摇摇头,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下来,“早上送你们上学的那趟车,就是威威的爸爸吧?” 王威威就哼了一声,林珞然倒是愕然,“你当时在旁边吗?” “我在公交车的上面看到你们的”苏灿说道,“我觉得叔叔挺好的啊。” 王威威转过头来,“只是表面现象,他在别人面前哪不是这副模样,从小到大,他说什么就必须是什么,凭什么,我他妈凭什么要听他的!我自己也有想法啊,他不管我的时候可以甩一叠钱就离开,等到他要管我的时候,我就必须按照他的规划走,他当自己谁啊!” 林绉舞就对苏灿苦笑,“他爸调到夏海市来了,就想要威威陪着他住,连我们的东西都搬到了新房里面” 言下之意,林绉舞倒也觉得王威威的爸爸霸道,可是却碍于他是晚辈,不好说什么。 “我不住!我凭什么就要受他摆布,在榕城的时候没见他来看我一趟,这到了夏海了,有些失落了,想起他还在这里有种了,管不到别人了,就想来管我了,我是什么,一条小狗!?” 王威威越说越气,倒是林珞然嗔了他一下,“王威!” 一看林珞然的眉头蹙起,王威威倒是收敛了一下,不过口中还喃喃念叨,“本来就这一回事” 苏灿大致已经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王威威的父亲因为工作的调动关系,来到了夏海,于是也就想要把王威威接去和他住,王威威积怨已深,就是不去,和他父亲打起了冷战。整个过程也就这样,而苏灿再结合自己父亲所说最近市里面领导干部的动态,以及今早在坡道口放下王威威等人的政府黑色车辆,可以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性推断出,王威威的父亲,恐怕就是那个夏海市新上任的市委书记王簿。 苏灿再思忖了一下,王簿原来既是省政府秘书长,如今下调到地方上任市委书记,这种平调,究竟是升是贬?要根据情势来定,他不太清楚。 但想来通过王威威等人口中的说话,他倒是了解到王簿的一些性子,如今王簿非得让王威威去陪着他,看来是因为调离了权力核心,无形中受到了压制,心里面的落差所导致了空虚,才使得他要把王威威叫到身边去。 可是却没想到平日里不管王威威,如今一下子殷勤起来,反倒让王威威产生了逆反心理。 林绉舞就为难的说道,“你看吧,你爸亲自找到了我,还要让我把你劝回去,他既然都这么亲自和我说了,请我务必我这怎么办” 王威威就瞪了一下眼睛,“你怎么那么笨,我爸那么狡猾,他正是要把你和我隔离开来,和我产生对立,使我感觉到被孤立了,不得不回去,你怎么就不明白!” 林绉舞叹了一口气,“好吧,就算是你说的,可是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当真不回去?我们的东西都被拉到家属院了,宾馆现在去又要开钱了,我们身上有那么多钱吗?早知道我们就不用那么多了,存上咱们还可以去好点的宾馆睡睡,和你爸继续斗争!” 林绉舞转过头,不怀好意的盯着林珞然,“不过,我听说女孩子都会存点私房钱的我们的好珞然” 林珞然连忙摇头,“你们每个星期都打我零用钱的主意,我哪还有!真是的,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 王威威就狠狠的一咬牙,“大不了去网吧,打一个通宵的游戏!你们去不去?” 林绉舞向来是提到玩耍屁股上都是一绺的劲,就说,“你说去就去罗。” 林珞然犹豫了一下,“睡眠不足我会长黑眼圈的噢,那好吧” 两个人都表态了之后,王威威突然看向苏灿,“你呢?你去不去!?” “我”苏灿愣了愣,大脑在电光火石的思索之后,随即点头,“当然。” 王威威倒是没想到苏灿答应得这么爽快,他印象中苏灿也是一个乖乖男,成绩不错,也很优秀,这样优秀的少年多少也不会和他们胡闹的,然而苏灿这点头,倒让他从心里对其亲近了些,人本身就是这样,在自身最落寞需要帮助的时候,往往会对在这段时间守在他身边的人愈加亲和的。不论是在当时,还是在很久很久的覆雨翻云以后。 踢完球以后,薛易阳穿着球衣,右手抓着自己的外套,左手挽着一颗球,屁颠屁颠的在观众席巡视,压根就没看到苏灿的影子,最后气得牙痒痒,“靠!这小子,不是说等我的嘛竟然放我鸽子!” “奔腾电脑”是位于市中心一家新开张可以说是整个夏海装修最高档,机器性能的配置也是最好的网吧。 可以容纳一百人的大厅里分为了好几个区域,大多数的人都在打一些《暗黑破坏神》,《星际争霸》类的局域网游戏。 在一个雅座长沙发上,王威威,林绉舞,并列而坐在他们机器面前。 苏灿和林珞然则坐在和他们对面的雅座沙发上面,双方对向而坐,操纵者鼠标,玩着游戏。 “嘿嘿,苏灿请客啊,没想到你小子还真不赖,珞然去拿四瓶可乐,再帮我叫鱼香肉丝炒饭,你们要什么,都让珞然去叫!” “我不去,凭什么!”林珞然倒也干脆,白了发号施令的王威威一眼。 “那就来打一局,谁输了谁去!”王威威建了星际争霸的主机。 四人混战,开局没多久,很快苏灿就在王威威和林绉舞一轮无耻的车轮战中败下阵来,本来可以通过一些微操挽回败局,不过苏灿还是退了游戏,站了起来,“我去拿吧,顺便把晚饭叫上来。” 王威威和林绉舞就从电脑后探出头来,“啊,怎么是你!不是珞然啊,那拆你总部的时候,她干嘛叫的像是被强奸了一样!” 林珞然吐吐舌头,“你们俩一早算计着整我,兵不厌诈!”然后又对苏灿眨了眨眼,施展美人计,“对不起啦” 走出雅座,苏灿无奈的笑了笑,说到底今天自己请客,还要把这两个小子和一个大小姐照顾着,这是什么事儿! 却不知道苏灿和林珞然坐在一处,俨然已经引起了网吧内不少人由衷的羡艳嫉妒。都在私下里议论着,“这小子有福啊女朋友挺美的” 晚上八点过左右网吧里进行了一场星际比赛,喜欢凑热闹的王威威拖着他们一干人也加入了局域网战局,这小子不愧在游戏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才修炼出来的星际争霸战术微操,竟然在偌大的网吧不曾遇到敌手,引得身边围了一圈人看他打星际,当然,也有不少人是专程而来通过他的角度,观摩林珞然那美丽的瓜子脸的。 打到高兴处,王威威险些拿出踢馆的派头,振臂一呼,“你们谁能赢我,费用我就包了!”结果在苏灿的眼神中,缓缓的放下了手去,才记起他们现在是子弹有限,就差没有身无分文了,就打游戏消费这些,还是苏灿出的钱请得客啊! 眼看着王威威在所向披靡的当儿,旁边一个一直戴着副眼镜,梳着瓜皮头的男子就阴恻恻的开口了,“高手么?不尽然啊我们可以打一打。” 王威威的面色就凝了起来,一看这小子气度沉稳,口出狂言,倒像是有几把刷子,“来啊!” “这样单纯的对局未免太单调了一些,不如来点赌局吧?” “赌钱?”王威威心头一颤,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我没钱,也不赌钱”瓜皮头慢条斯理的摇了摇头,周围的人看他都有几分崇敬,可以知道这个瓜皮头,在这个网吧一带,可能有点本事。 “那赌什么?” 瓜皮头指了指林珞然,不理她美目凝了下的愕然,嘴角咧了一个邪恶的弧度,“如果我赢了,我要她建主机,然后我用我的小狗,把她的总部和农民一个一个的咬掉,中途不能退出,怎么样?” 第三卷 第二十三章 赌局(下) 第二十三章赌局(下) “如果我赢了,我要她建主机,然后我用我的小狗,把她的总部和农民一个一个的咬掉,中途不能退出,怎么样?” 瓜皮头的男子这么说出一句的时候,周围立时传出一阵讪笑和竞相起哄的热潮,“哈哈,强叉她!”“牛啊!咬她,狠狠的啃咬她!” 星际争霸是竞技类的游戏,在热爱这个游戏的人眼睛里面,打好每一场战斗是最起码对这个游戏的尊重,也是对对手的尊重。而对方瓜盖头竟然猥琐到赌局让林珞然放手由得他强拆总部,虽说在平时的情况下或许并不怎么样,不就是一场游戏,然而现在在周围众人的起哄下,对方还这么嚣张,更出言调戏,气得林珞然双目一瞪,“你!” 这群人站在这里,究竟是看他们打星际的,还是来看林珞然的,可能一半的一半吧,只是对于这样的女孩,也许他们不能和她有更进一步的接触,但是这么引得她嗔喜无常,看在眼里也是很有快感的。 “好!”没想到率先答应的竟然也是林珞然,指着那瓜盖头,“如果你输了,你就要承认你很蠢,你真蠢,你最蠢!王威威,你赢不了他我今天不会放过你!” “恐怕他还希望你纠缠呢!”有人冷不丁冒出一句,立刻又引起哄笑,虽说这些人不曾有恶意,有些甚至也是纯情少年,看到林珞然心怦怦直跳,笑起来脸都是红的,可是听林珞然心里,就差没有气炸了肺。 “三打二胜?”那人立刻建了主机,选的虫族。王威威一脸阴沉的加入了进去,选了神族,出生在六点钟方位,放下个灯塔兵营过后就派了外出侦查。 正专心家里发展的时候,突然小地图上一阵红闪,王威威心头一突,点过去,两条瓜盖头的小狗正在扑杀着他的农民,紧急将农民调到了另一个矿点,瓜盖头“哧”的一笑,两只狗头一转,照着王威威中间的基地就扑了过去,想来是料到了王威威带农民撤退的不过是一个无人区,从而推测出他基地位置。 这一刻王威威的第一个一级兵种狂热者出世,也就是俗称的“叉叉”,好不容易抵挡了第一波进攻,第二个“叉叉”出来,四条狗就错身而过,扑向了他采矿的农民。 瓜盖头带着这几条狗且战且走,拖得王威威的狂热者疲于奔命,又咬掉了两个农民,才付出了牺牲两条的代价把残兵收了回去。 这下王威威心里面半分轻视之心都没有了,看得出这个瓜盖头的微操技术还要高上他两分,就专心的攀科技,扩大兵源,有了一对的叉叉和半队的龙骑兵之后,双方的第一轮碾杀就在中心平原展开,狂狗和口水龙成群结队的袭击在平原集结的王威威部队,密密麻麻的虫族军队蜂群一样的压向王威威的火力网。 小狗像是蚁群,盘旋着席卷王威威的龙骑兵远程部队,而口水龙则专注的放叉叉的风筝。 同一时间,虫族的空中运输机飘进了王威威的基地。 “偷袭!?”王威威脑袋快速一闪,用早有先见之明守在基地的几个龙骑兵赢了上去,但是随即运输机上下来的大片狂狗,很快就将龙骑兵给淹没,然后迅速朝着矿区的农民扑了过去。 随着围观人群一阵惋惜之声,王威威总部经济遭到打击,前线部队立时崩溃,虫族铺天盖地的涌入王威威的总部,迅速化成一片蓝焰毁灭性交织的火海。 瓜盖头还适时的从显示器旁探出头来挑衅,“这是第一局啰。下一局解决战斗!” “你真是笨啊,怎么就输了!”林珞然忿忿不平的拍打王威威的肩膀,王威威也是一脸的愤然,“靠,这小子挺厉害的!” 苏灿在旁边一笑,“要不要我出手,我出手的话,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高手?”王威威和林绉舞这才记起来苏灿也是一个游戏高手,王威威就立刻说道,“你行不早说,快来踩了他!太嚣张了,太嚣张了!别说一个条件,你赢了十个条件我都答应你!” “那好。”王威威让开,苏灿就坐上了席位,手持鼠标。 瓜盖头“哼”了一声,“还找援兵,行,反正你们是一起的,输了的话,刚才的赌约可是一定要作数的!” 林珞然一急,当仁不让的说道,“当然,他就能代表我们!到时候你输了,也必须要说自己是蠢货!” 然后她又双手抓住苏灿的臂膀,一脸仅有苏灿可以看到的紧张,“喂你到底行不行啊。” 想起那瓜盖头一脸猥琐的表情她就生厌,以她憎恶分明的性子,输了面子还得了,恐怕她被羞辱了,王威威的好日子也就没多少时间了,再说他苏灿又同样参与了进来,没准她对苏灿急瞪眼也是可能的。到时候小姐脾气上来,她可管不了你是谁了。 想到林珞然可能发飙的样子,苏灿也就苦笑了一下,“我尽力吧。” 建了主机,看到苏灿选的种族是rand,瓜盖头倒是露出几分凝重的神色,一般来说,只有万精油的高手,才会选择随机种族的,也有一点,不让对手琢磨到自己的开局套路,从而采取应对的手法。 是以开局瓜盖头也就没上局铁了心要把王威威骚扰到死的那种策略,再加上苏灿为人低调,他也没有想要一来就拖着狂狗君临天下压死苏灿气焰的想法,对于不嚣张的人,他有不嚣张的打法。 但是当瓜盖头完成了经济建设并将这些经济收益转化为军事基础外出探查的时候,周围围观的人群已经低低的“咦”了一声。 瓜盖头心如猫挠,观棋不语真君子,打游戏亦是这样,周围的人都很有操守的没有报出和指点任何迷津,倒是这么一声,代表着对手已经有些出其不意。 心头始终埋了个阴影的瓜盖头立刻就把家里的可侦查部队调了出去,才发现苏灿这小子不是低调,而是完全让人看不懂,侦察部队在一个隐秘的副矿的路口探到了两个兵营,直接野双兵营开局这是什么打法? 瓜盖头的先头侦察部队立刻就朝着发现的苏灿兵站攻击,同时跳回家里,开始补防空设施,他也担心苏灿攀科技,故技重施的来一趟偷袭,要是死在自己的战术上面,那他的脸可就有点丢大了。 这个年代星际争霸刚刚起步,才掀起一股爆炸性的热潮,但是却并不代表着许多技术战术战略的成形。星际从这个时候开始,朝后推移了十年长盛不衰的发展历程,各种战略战术在世界级的电竞对抗战中不断的被开发完善,变化出万千的花样,虽说苏灿不可能将这些技术和战略战术的东西完完全全的掌握知晓,不过对于一个曾经热爱过的游戏来说,他所掌握的很多模仿世界高手的打法,也有四五分的形似。 能够做到这些,就已经足够了。双野兵营rush。 人群又是“哗”一声。 瓜盖头眼皮子一跳,发现自己派出啃苏灿兵站的五条狗唰一下变成了一摊血渍。 再看到地图之上,苏灿的叉叉兵,已经群起奋进的朝着他的总部扑了过去。匆忙反应过来的虫族部队嘶叫着朝着这帮手提能量刀朝着母巢冲过来的神族狂热者扑击过去,尖牙和利爪妄图撕开神族狂热者的能量铠甲,口水龙压榨着脊柱的力量,将腐蚀液喷向这些双持能量刀的神族愤怒武士。最后一个武士一刀贯穿的一条口水龙头骨的当儿,虫族的母巢已经铺天盖地的涌入了宣泄着愤怒的武士。 一滩一滩的血迹爆发出来,瓜盖头那头键盘发出猛拍的声音,退出了游戏。 王威威这边一阵欢呼,人群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靠单一兵种源源不断冲刺的野蛮暴力打法,这帮城管部队完全是就地玩强拆啊! 一比一平,最后一局瓜盖头下了死心,他不信他天天周转各大网吧,经常就这么默默站在高手的背后看一整天学到手融会贯通的各类技术竟然在今天被一招小花样给击败。 是以虫族勤劳的工蜂一出手就四处探查,看到苏灿的人族部队正在那里兢兢业业修建工事的当儿,瓜盖头“哧”了一声,原想你还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招数,没想也是菜鸟般的堵路口龟缩不出的战法。 于是瓜盖头直接就将家里兵营的集合点集结在了中心平原,压制苏灿人类的扩张,人族部队的防守的确出色并且优秀,在没有空中部队配合之下,虫族想要突破坦克和碉堡的防御简直就是在绞肉。 就在瓜盖头正死守路口,占据分矿,准备发展强大的空地一体进攻技术的瞬间,瓜盖头又听到背后人群“霍!”得一声。 我靠你们霍什么啊!瓜盖头手就是一抖,一看前线苏灿堵路口的兵站伸起,一排飞车党布雷车唰唰唰的飞驰而出。 布雷车是整个游戏中速度最快的单位,一瞬间就把一群在苏灿家门口看热闹的小狗和百无聊赖的口水龙甩在了远处,一看七八辆布雷车朝着自己分基地直奔而去,瓜盖头就咯噔一声,后面大群的小狗和口水龙像是脱了缰的野蛮人,撒丫子在后面追着。 冲进基地布雷车就照着虫族的农民一通打砸抢烧。完了还在路口放两个tnt地雷,炸的追过来的虫族部队人仰马翻,又拖着这一大家子冲向另一个基地。 等到瓜盖头发现自己的兵力在这几个不断补充过来的布雷车消耗得五五六六的时候,才募然惊醒,这小子的操作太牛了。 背后的人群“哇!”的呼喊。 瓜盖头头皮一麻,四处点着地图看着,哪里?哪里?哪里又着火了? 原来苏灿眼看着自己的布雷车要被大批虫族部队围歼,紧急把家里的一个兵站伸起来飞出基地跺在路口中间,这一手压根就没什么特殊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人群猜测不透他要表现什么精彩战术,故布疑阵的。 果不其然,瓜盖头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到处查探的当儿,苏灿拖着那几个布雷车又趁着他微操的真空期,眼睁睁的从虫族大军的滚滚洪流面前一错而过。 快要被逼疯的瓜盖头又听到身后的人倒抽一口冷气,心里面都快哭出来了,“你们能不能别这样啊!打个游戏嘛,有必要把人整的神经衰弱吗!” 可是这次苏灿却没有故布疑阵,等到瓜盖头的小狗巡查部队晃过苏灿基地边的时候,才发现没有遭到坦克部队的进攻,苏灿堵路用的坦克及机械化部队,此刻已经悄然无息的放在了他主基地的门口,碉堡一放,机械部队和坦克形成了一个存在他门口的绝对防御阵型,绞杀着他大把大把的主力。 看到自己的部队卷着长龙迎向密集的火力网,像是一个个血泡一样炸得灰飞烟灭,瓜盖头的心都在滴血,那可是他前期精心经营的全部家当棺材本啊! 杀得七七八八的时候,人类提着枪,在几个护士看护下的机枪兵地面部队,才慢条斯理的踱步进入了虫族基地,抽着雪茄,点射那些飞奔的小狗和零星抵抗的小口水龙。身后的重坦克伸出了君临天下的攻城炮,一炮一炮轰击着虫族悸动的母巢。 滴咚!一声,瓜盖头退出了游戏,那浑身瘫软精疲力尽的感觉,不亚于经历了一场连夜的升学考试。 人群哗然一片,反倒对有林珞然倚在身边椅子上花枝轻颤的苏灿也生不出什么嫉妒之心了。 其中有人说,“要做到这样是需要天赋的要掌握到对手的每一分战术的变化和心理的变化做出相应凌厉针对性的打击,这样的天赋是学都学不来的,要赶上他,我起码还要三年时间” 王威威等人深以为然,兴奋之余,突然想到苏灿要自己答应一件事,那是什么事? 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 回家 第二十四章回家 “要我回家!?”王威威愣愣的望着苏灿,如今是晚上十点,几人正准备着通宵玩游戏,听到苏灿这么一说,倒是让他怔住了。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当然你也可以不用理我,继续带着珞然和小五通宵玩你的游戏,我也不会对你干涉什么。”苏灿淡淡说道,“就当你今天做出的承诺,只是一个未成年人不负责任的话罢了。” 看到王威威脸色沉了下去,林绉舞和林珞然都对苏灿说道,“就少说两句吧” “真好,又多了一个说客,我不负责任”王威威沉吟了一下,尽量让自己说话不那么带刺,“那么你想过他们对我负过责吗?” “尽管你的父母忙碌,但是他们这样工作所得,是为了谁,是谁每个月给你准时寄送的生活费?你爸来到夏海之前,就安排好了屋子,收拾了房子,给你准备了良好的环境,就是为了多陪陪你,他每年和你见面的时间很多吗?而现在难得得想要和你相处,你就是以这样的赌气方式来报答他?” 王威威愣了愣,没想到苏灿每一句话说出来,都会拨动一下他的心脏,让他有一些微妙的情绪转变,可是心里面一想到自己父亲那副永远自以为是的镇定自若,认为他每一个想法,每一个行动都必将受到他的钳制,因为他仍然还是他的老子,他仍然可以通过这种手段逼他就范,王威威心里面就是一股说不出的憋气,盯着苏灿,一字一句的顿道,“你不懂!” 怎么弄成这样!? 看到两个人横眉冷对,剑拔弩张的模样,林绉舞和林珞然都有些无所适从,他们可以团结一致的对外,但是像这种内部的争论和分歧,内部的争吵,他们却是从来没遇到过? 想想那些和他们玩作一个圈子的子弟,谁不是想方设法的要巴结他们,特别是对家庭在国内政坛上有影响力的 王威威家,围绕在他们身边的那些孩子哪一个不是对他言听计从,鲜有和他意见分歧的,曾经有过一个,那小子似乎是办公厅综合室主任的儿子,平时也是他们那个圈子的中心,对王威威这个大太子多少有些抵触,有一次关系哪里去玩的问题产生了矛盾,一圈子十几二十个人,他倒是想争取到主控权,公然挑惹王威威在这个圈子里老大的地位。 结果王威威只说了一句,“要和我的跟我,要和他去的跟他。”这二十几个人几乎全朝着王威威这边站了过来,而对方只有一个和他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孩站在那头。 从此以后,那综合室主任的儿子就被这种站队给彻底的分割开了,就算是在单位里也经常孤零零一个人,那之后王威威虽然没说什么,可是无形中谁都生出了一个印象,和他正面决裂的人,他是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的,后果也是很惨淡的。 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也要逼迫林绉舞和林珞然站队了?但是情况好像也和从前有所不同,从前那是那个小子的私心要搞内部分裂所致,而现在的苏灿,却占着理啊。 “我不懂。”苏灿笑了笑,“我的确不懂,但是我只知道,如果你真就这么打一晚上的游戏不回家的话,林珞然明早会有一圈眼袋不说,我相信每天处理大量工作的你爸,今晚也不会睡得很好” 林珞然一听,倒是真有些担忧了,虽说她有些男孩子性格,可哪个女孩不是爱美的。 看到苏灿将这种冷淡淡的姿态用在了王威威身上,林绉舞虽说最近对苏灿佩服得不得了,但是毕竟他从小都唯王威威马首是瞻,眼看着苏灿这样说,没准下一趟王威威就要爆发,于是眼皮都挑了挑,“苏灿,就别说了吧,你再这样说下去,以威威的性格,一会你们两个有什么,倒是不好办了”他无形中已经走得靠近了王威威。 看到一旦有了真正的矛盾,会开始站队的林绉舞,苏灿心头没有叹气,也没有任何气馁的心思,事实上本身就是这样,从第一天他和这样的子弟接触就明白,从小他们身边就不乏跟班,也少不了想要和他们接触的人,是以苏灿对于王威威,对于林绉舞林珞然来说,只不过是在这个小城市里可以一玩的朋友罢了,远远达不到真正铁到可以和他们的家庭荣辱与共的地步。 这只是现实,没有什么因为耍在一堆就是可以交命交心的情景,这样的情节只是电视。 苏灿不怪他们,朋友和死党是有本质上区别的,像是薛易阳,像是刘睿,没有真正有过一起长大,一起疯玩,包括那些幼稚年代自身最荒唐最丑陋事件都一起经历过的人,很难理解那种死党间的关系。 苏灿可以和薛易阳刘睿一起笑一起哭一起闹,但是和眼前的王威威,林绉舞和林珞然来相比,他并没有进入他们的世界。 王威威面色不善的盯着苏灿,林绉舞虽说摆着劝说的架势,可是下意识都站在了王威威的身侧,林珞然呢她愣了好半晌,才踌躇着开口,“晚上挺冷的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王簿呆在空荡荡的客厅之中,他刚关了电视,电视的夏海晚间要闻具体说了他这个新市委书记上任的事件,表达了全市人民对他执政的期望。 王簿就算是受到了调离核心,式微的待遇,但是他仍然是一方主政大员,实在不行还可以以退为进,在这小地方搞得风生水起,再一举来个鱼跃龙门。 在政坛他可以风生水起,热火朝天,然而回到家里,在这里一个人静静的时候,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王威威到现在还没回来,这孩子是铁了心要和他作对了,从小王威威的母亲性格就很要强,对王威威的管理也严格,可是有时候的严格,未免就有些狭隘了,譬如王威威必须每天逼着拉小提琴,结果他逆反严重,没少挨打,可是挨了打过后,琴艺不升反降。 自己对他也是,王簿不喜欢拉下他这家长的架子和王威威争执什么,多年的政治生涯也让他学会了以制胁规避不和谐的冲突。对王威威他从来就是用制挟的手段,用种种让他拒绝不了却又不得不就范的方式让他把刚硬的部位变得柔软。 他也从来没动手打过王威威,但是有时候他表现出来的冷酷,就像是钢铁一样深陷王威威弱小的心脏,箍死,以至于要勒出血来。 所以王簿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天不吃饭的抗议,也可以冷漠的望着他在两个星期没有生活费的情况下红着眼朝朋友借钱要领养一条小狗的决然,而现在他还打算以夜不归宿来抗议他的要求。 但是他是他的父亲,他有理由让自己的孩子对自己贯彻给他的话坚决的执行,也有理由告诉他他就是他的山,他坚强的后盾。 躺在沙发上面,关了灯,王簿揉着自己的眼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累。王威威现在在哪里,想必林绉舞兄妹也和他在一起,有他们在,王威威断不会做什么出格的荒唐事,只是王威威已经没拿到这个星期的生活费了,他们晚上去哪里?早知道,自己就应该私下里给珞然一些钱照顾着的。 突然传来门铃的声音。 王簿睁开眼睛,愣了愣,随即忙起身上前,透过门看出去,心头一喜,想了想,赶忙把自己的皮鞋踢下来换了毛拖鞋,又把外套和西裤迅速的脱下来抛到楼上的卧室床上,批了一件深沉纹的睡衣,才慢条斯理的打开门。 门外站着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乃至于一个不认识的男孩。 王簿看着有些疲惫的王威威,心头恻隐,不过表面却又不动声色,“噢”了一声,声音里有居高临下的威严,“回来了都进来吧,洗洗睡了。”再看到苏灿,“这个是?” “不认识!”王威威看到自己父亲的这副模样,敢情他睡得挺好的,哪里有半分苏灿所说担心自己的模样,心头不忿,越过他就走了房间去。 林绉舞和林珞然对王簿的冷酷都有点心悸,心忖幸好他们的父母没王威威家这么恼火,林绉舞也不回答,追着王威威进了房间,林珞然就笑了笑道,“王叔叔,是送威威回来的,我们的同学” 苏灿打量着面前的王簿,看来这就是他大舅和市长红小天的顶头上司,他的意志,也决定了星海广场完工的质量,代表着整个夏海市的资源,也是王威威口中那个恨得咬牙切齿的父亲。 不过苏灿顺着王簿的睡衣看下来,他睡衣之下,踩着一双拖鞋的脚上,还明显穿着两只黑色的棉袜,哪个人洗了脸脚换了睡衣还穿着两只袜子?这王簿多半之前并没有洗漱,还在担心王威威什么时候回来,这发现他们回来了,才赶忙换了衣服,前后结合一想王簿的行为模式,苏灿也就释然了,心里面还隐隐想笑。 自己的儿子桀骜难驯,又是他们那个子弟圈子里核心人物,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他和自己吵架,想必不会突然想通了回来的,怎么着也要过一夜给自己点“颜色”看看才服软。 眼前的这个男孩,看来就是能够说动王威威的少年,是以王簿就开始打量着苏灿,苏灿朝着他脚扫上去的目光乃至于那动了动的表情,善于察言观色的王簿哪还不知道苏灿发现了什么。 就干咳一声,将人让了进去,“哦,是同学啊进来休息一下吧” 第三卷 第二十五章 夜谈 第二十五章夜谈 “噢,苏灿你就是苏灿。”沙发上,王簿笑了笑,听闻了林珞然介绍之后,倒是有些愕然,“去年全国中学生作文选集的那篇报告文学,是你写的嘛。” “嗯。”苏灿点点头,捧着一杯王簿亲手给他冲的热茶,林珞然倒是去自己的房间整理了一些东西,王威威偶尔从客厅路过,对他投以一个不爽的目光。 苏灿的报告文学在内参,党政之风等杂志上都转载过,作为省政府秘书长的王簿,又岂会不知道,抗洪那会中央记者下来的时候,他还负责联络接待过的。 却没想到今天误打误撞的见到了这个苏灿。 原本苏灿将王威威等人送到家门就该离开的了,不过到因为是对方是王簿,苏灿想要进一步了解接触这个市委书记之下,到也就没有推辞,却没想到自己这个小作者的身份,无形中还拉近和王簿的距离。 “小小年纪,就能写出这种上达天听的文章,真是前途无量,要戒骄戒躁,以此为基点和动力,好好读书啊”王簿笑着说,心里面却对苏灿有着另一番打量,单看苏灿出现在门口的眼神,其细心程度在他这个年龄来说,十分之罕见,他明明是一个小孩,但是王簿却仿佛觉得面对着一个成年人般的感觉,刚才自己脚袜的破绽,明明被他看在眼里,他却仿佛视而不见,这种心态,可真有些让人不敢把他当成是一个小孩来面对。 他若非是一个当真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少年,否则就是一个极为早熟的学生。 “只是碰巧被老师看中了而已,其实我们班有很多同学写的都比我好的。”苏灿笑了笑。 王簿点点头,“要继续保持,嗯,你和王威威是同学吧,以后要多多在学习上面帮助他,我们这些家长,毕竟和你们心理上面有所代沟,我所说的话,他很多时候都不听,也会产生逆反心理,就像是今天吧,如果不是你,恐怕他还真不会回来了虽说我们说的话他们不大爱听,可是往往有些东西就是金玉良言,呵呵,当然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你的父母是不是也是这样教导你的。” 苏灿说道,“王威威有他自己的想法,我说的话他也不一定会采纳,不过我会尽量在一些事情上对他进行劝告的。但是有些时候,伴随着成长,父母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对子女的要求是不是太过于一厢情愿了呢?” 王簿“嗯”了一声,觉得和这个苏灿说话,倒像是和一个有着三十四年阅历的成年人一样,他很懂得避重就轻,且拣自己想听到的东西来说。 那头林珞然头发垂肩,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去了浴室,中途看了苏灿一眼,见到苏灿竟然能够和他们心目中的黑面太君王簿你来我往聊的正熟络,就觉得有些惊奇,不过她“啪”一声关了盥洗间的门,不久里面就传出电热水器点燃的啪啦通水声。 王簿又问了一些有关王威威平时学校表现的情况,然后把话题转移到了苏灿家庭身上,“曾全明是你的大舅?星海广场到是一个大项目工程,前不久的诈骗团伙事件,是他立得功吧!我倒是听闻了这个事情,很是刺激啊,来给我说说,怎么个来龙去脉。” 苏灿就大致的说了一番整个事情的始末,其中一些细节自然是王簿没听过的,当然苏灿不可能说出是自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更何况在此刻的王簿眼睛里,苏灿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王簿倒是啧啧称奇,连番说,“曾全明这个人,倒是一个慧眼如炬的人才,这么多年之前没人提拔他,很是亏了这么个人啊,不过若无这之前的忍耐苦干的厚积,如何有这后面的冲劲,走到建委主任这个位置,倒也名至实归。” 他平时接触到的都是很严肃的场合,即便是调离权力核心,来到夏海市有些失落的当儿,也不得不保持自己坚硬的外表,鲜有和人这么不设防备,至少少有防备交谈的时候,苏灿年纪轻轻,和现时社会没有任何利益关系,这让他降低了大部分防备的心态。 而苏灿又颇为早熟,无论从见识,思想来说,也都远超过这个年代的普通高中生,和王簿所说的话,竟然有些也让他深以为然,是以交流起来就更无障碍。 再加上苏灿今趟把王威威劝回家让他心里面放下了一块大石,以至于平时有些绝不可能给苏灿说起,譬如对曾全明评价的话,如今也对他肆无忌惮的说出口来。 “你的父母呢,在哪里工作?” “我爸也是在负责星海广场建设,妈妈是个体户,自己开了家文具店。” “噢不错不错,星海广场我也知道,那个佟建军,和你们家是什么关系?”王簿匝了口面前的茶,微微一笑。 “佟叔叔是我们建筑公司的处长,我爸叫苏理成,是副处长。” “苏理成”王簿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又继续说道,“大榕建工集团工程四处啊呵呵,这总集团公司到是一个好单位,省内课税大户,当初基建工程兵93团集体转业,成立了这个建设集团,是敢打敢拼的队伍啊” 苏灿笑了笑,“这个队伍下属还是不错的,有发展的潜力。” 王簿摇摇头,“不见得吧麻雀小而精,的确五脏俱全,可要勉强驮物,那就不见得罗。有什么能力办什么能力的事,冒然负重行进,只怕最后会把自己都给赔进去啊。” 苏灿心叹值,类似于王簿这样的人物,必定拥有者庞大的信息量,这种蕴藏其后的信息量是不可能对任何普通人个体透露的,因为或许这些信息量中泄露少许的东西,就能够让旁人嗅出许多味道来,但是在苏灿的面前,王簿很平常的聊天,也没想过一个和他能够谈得来的小孩有什么样的腹水。 而苏灿通过他的这句话,大致的了解到这个星海工程或许不那么简单,根据王簿的话语端倪,再结合最近集团总公司下来李玉河等人的所作所为,这可不就是有什么人准备着动他们公司了。而这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在佟建军任工程四处处长的时候来,肯定就和佟建军有所关系。 王簿也收到了点风声,语气中更表达出他无法掌控的意味,想必这不是他管辖内星海广场工程的问题,要让王簿觉得无法助力,这更多数的起因在省上的总公司。王簿离开的时候多半也收到了风声,总集团公司里面有人想要弹劾佟建军?要对佟建军动手? 这的确是一个头疼的问题,因为如果从工程集团总公司释放能量下来,那群派系释放的这股能量恐怕非但会摧毁佟建军,更会连带着把他们工程四处摧枯拉朽的消灭。 这已经不再是佟建军的问题,而是关系到自己父亲,一家人的生活境地问题。虽说如今曾珂的店铺运营得很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绝对没有问题,甚至于还有买一套商品房的钱,父亲自己也可以出来去其他地方找份工作,然而被人赶走,和自己主动离开,这关乎的是一个人生原则的问题。 “王叔叔不太看得上工程四处的实力吗?” “我可没这么说,呵呵,那行吧,今天就到这里,时间也晚了,你父母肯定都担心了,早点回家吧!”王簿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说得较多了,更对苏灿每每提问尖锐的洞察力产生了少许的忌意,是以站起身来,打算送客。 “那好,我就先走了。”苏灿也起身,朝着鞋柜那头换鞋。 “噢,对了,苏灿,我还没告诉你吧,你佟叔叔和我是老战友了,改天我请你们吃饭,你们家也一起来吧,我把王威威也带着,你们多交流交流,你有时间也帮我多管管他!我看你挺能管住他的嘛!” 苏灿点点头,有苦说不出的笑了笑,心忖为了让你儿子回来,我差点就和他闹翻了,你给我这个重托还真是太高估我了,下趟他会不会和我说话都是问题!不过能够借机和王簿有同桌的机会,这对父亲的事业,乃至于很多地方都有极大的好处。 要知道能够和市委书记同一桌吃饭,普通人是根本没法办得到的。 虽说在王威威,林绉舞和林珞然眼中的王簿未免有些冷酷到恐怖,但是能够了解王簿的苏灿看来他冷漠的外表下其实本来的性格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冷鹜可怕,从骨子来说,他也是一个很负责任的父亲,只不过有时候为了摆出那副在王威威面前的威严,不得不硬下心肠来。 又加上有佟建军这层关系,以及他想管好自己儿子的心情,所以和他同台一桌,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回到家的时候苏灿还被父母问东问西了好一阵,母亲曾珂还带着狐疑的神色认为他是不是有女朋友约会去了,苏灿好一阵无语,再三解释是去朋友家帮忙过后,父母才半信半疑的没有再过追问。 接下来的情况还真如苏灿所料,这几天的上课之中,王威威还真不大理他。 就算有时候大家偶然在二堂课做操期间偶遇,王威威都是“哼!”一声,从他身边而过。 林珞然对苏灿吐了吐舌头,示意她也无可奈何。 第三卷 第二十六章 飘然 第二十六章飘然 日光从山脉的那一头爬上来,又在充斥着薄暮的晖色黄昏缓缓的落下去。叶子在树上枝繁叶茂,而后又旋落凋零。曾经上学时代操场的夏日,单杠下的影子,墙壁被球踢打下来斑驳的漆面,还有曾经以为就算在苍茫的未来,也可以一起呆到地老天荒的女孩,却又在毕业的典礼上面,难过着微笑离别,五年后再见,十年后再见或者再也不见。 我们原本认为不会去遗忘的时光和流年,就是在这样每天转着吊扇的教室,蝉鸣的林荫,或者背着书包乘坐很多年后也未曾改变的熟悉公车线路之下,淡淡的遗忘了。 但是对于苏灿来说,这曾经被遗忘的一切,又在这真实的行路和生活中,正慢慢重拾而起。 这天休息,来到自己家的店铺上面,王玥已经不在这里打工了,她现在是跟着自己的母亲曾珂,一同进货,捻熟这些渠道,熟悉这一套的流程,会来返于两个店铺上面清理点货,再安排货品的上架摆放位置。 她现在读的书多了,涉及面也越来越广,眼界,心境,各方面和从前都不可同日而语,当然,她也至今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不走应试教育读书这条路,也仍然能够出人头地,去往大城市有很好的发展。 每每苏母曾珂对她语重心长的劝说,“还是去读个什么的吧,就算读个技工学校,掌握一技之长,也至少有一技傍身啊” 王玥就会说,“曾阿姨,我现在和你一起去熟悉店铺的经营流程,也同样是在学东西啊,在我看来,这些经营之道,比读个什么技术对我而言要有效得多呢!” “你这孩子,如果学点什么技术工作,到沿海地区发展,未来不也可以去大城市吗,而且还更好呢,经营这小店铺,又能搞出什么名堂,就是怕亏了你,这么年轻” 王玥笑笑,“曾阿姨,你不知道吧,以后富豪榜排行第一的人物,必定也是搞零售业出身的呢,零售业也同样能够跻身世界顶流!” “你看这女孩子,怎么说话和苏灿一个调调,我看你是受他影响多了!整天不切实际,以后的事情还没个准呢,就算人家零售超市赚钱,可关我们这种小本经营的店子什么事了成,也行,你们年轻有冲劲,以后你就和苏灿争取把这个搞好搞大,证明给我看看吧!”曾珂也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笑嘻嘻的说道。 王玥用帕子抹着灰,看了苏灿一眼,听到曾珂将她和苏灿放在一堆,就甜甜一笑。 苏理成难得抽出了空闲时间,也在店铺上面照看着,也算是换换脑,只是店铺上如今人手不少,都还忙得过来,是以多半都是以大家闲聚吹牛时间居多。 门口呼的开来一辆城管局的小卡,在门口停住,上面就下来三个城管队员,其中两个还提着两把大伞。 众人眉头就是一皱,为首的人正是当初在城管局长示意之下收他们家太阳伞的城管局科员刘正,上趟到来正巧遇上公安副局长赵立军的手下刑侦队的龚军为他们解了围,怎么着,今趟不服气找上门来了? 曾珂心头一紧,苏理成的拳头无形中也就握紧了。 苏灿倒是没什么表情的看着面前的这几个城管队员。 刘正迎上前来,连忙掏出兜里的一包骄子,递上前来,倒是让出门有些剑拔弩张的苏理成愣住了,接过笑嘻嘻刘正的香烟,还有些不明所以。 刘正就朝着自己身后的城管队员一挥手,“来啊,装上去。” 两个城管队员就把手中的大型遮阳伞插到了两个水泥墩做出的孔洞之中。 “这趟城管局统一定制了这种伞,美观大方,也是为了夏海申请旅游城市特别规范准备的,城管局试制了一千把,哎,上次兄弟这边不好意思了,把你们家的伞弄坏了,这不想到了,就给你们送两把过来。” 苏灿家的遮阳伞上次有一把在争执中抛到车里,摔坏了伞骨,另一把因为今天太阳没晒进门面里,也就没打出来,是以两个城管队员双双把伞插到了水泥墩子里,撑开来,伞面是夏海山水风光图,很是显眼。 听闻整个情况的父母还有些发愣,不明白这城管的反差怎么着就这么大,原本也被吓到的王玥还在众人后面,当时的冲突情况她可是看在眼里,心有余悸的,如今这种转变,也大为惊讶。 这刘正是城管局长亲自带上来的心腹,当初还叫嚣着要如何如何,这最近父母不正是愁着这事吗,还考虑着要不要告诉曾全明,虽说曾全明是肯定会出面,但是免不了要被他说上两句。 曾珂就连忙说,“这多少钱?我们这里给了。” 刘正哈哈的笑着,“哎,大姐,谈什么钱噢,上次我们执法粗暴,在这里给你们道歉了,以后我们一定多多注意,这伞是赔给你们,不要钱的。还有,虽说市城管局监制了这些伞具,不过也不是硬性强制性让所有人都打上的,只是商贩们尽量能用我们的就用我们的,配合市宣传工作嘛,当然,这些伞具都是比市面上便宜的价格售卖,值不了什么钱!你们能够打上,就真是配合我们工作了说起来还要感谢感谢” 这什么道理,白送了伞,还要感谢他们收下。 刘正一边笑着,一边望着店铺中的苏灿,看到他面无表情,眼珠子一转,手朝着内包里面一掏,一包中华就抽了出来,朝着苏理成手上塞去,“兄弟们上趟不懂事,这就当赔礼了” “这怎么行,哎,不,你收好,收好,我这有”硬是不理苏理成的遮挡,刘正将烟塞在他手上。 苏理成和曾珂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当然,我们一定配合市里面的宣传,配合你们的工作” “行,有苏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们就走了,还有点事,苏哥,以后有什么需要,给兄弟打个电话就成,改天出来喝两杯啊!”刘正等人笑着离去,倒是引得周围一些旁观的人为之愕然,要是城管都这么执法,这素质,还真是没得说! 众人都丈二摸不着头脑,不了解这到底怎么回事,上次刘正被小龚整的很惨,这怎么一转眼 曾珂望着丈夫,苏理成想了想,就说,“年轻人嘛,这娃没吃过苦头,所以以前就横了点,现在嘛,经过了点磨练,就成熟了不少,说起来谁都有这么一个过程我那个时候还不是,血气方刚的” 王玥却盯着苏灿,刚才刘正那扫向苏灿的一眼,她正好就在旁边,把这个细节也看在眼里,这时候望着苏灿,目光里也就多了狐疑的神色,然后才凑到他耳边,低声的说道,“这一切该不会和你有关系吧,你做了什么?” “关我什么事!”苏灿转过身去,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王玥早就习惯了苏灿的这种姿态,心里面却说,城管局亲自送伞上门,要说和你没半点关系,鬼才相信。 刘正几个人刚走,附近职校的那个经常喜欢跑来闲拉东扯的马教师就上了门来,他天生一副爱数落人的性子,几次来苏灿家店里买东西,也是挑三拣四,一会这不满意,一会那不满意的,曾珂看到他上门,心头也就有点不舒服,马教师买的东西不多,但是过常却不少,还经常用他是他们校长小舅子的身份说事,最重要的,是对自己丈夫苏理成的工程四处很为看轻,觉得搞建筑的,自然没他们这种大专教师风光。 “豁,咋回事,城管还专门给你们送东西来了,亲戚啊!”马教师走入,还不忘回头瞅了那城管小卡两眼,大致觉得不可思议,看到苏理成在,就嘿嘿一笑,“哈,苏处长也在啊,苏处长!” 苏理成刚收了那刘正的一包中华,还没来得及揣进兜里,看到这马教师前来,只有苦笑一下,正准备拆烟,这个马教师就先一步挡住了,掏出自己兜里的,“来,抽我的,抽我的。” 苏理成微微的愣了愣,这马教师向来吝啬得很,哪次来这里买东西不是要找苏理成匀支烟的,听闻苏理成是工程四处的处长,更是经常说点风言风语的洗刷苏父,却又让苏理成发作不得,委实不愿意和他套近乎,却没想到今天竟然倒了个个儿。 “怎么”马教师发了烟,又给苏理成点了火,这让苏理成多少有些没搞明白状况,又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没过多久,这个马教师就憋不住了,这才说道,“哎,王光鸣你认识吧,就你们单位搞管道那个” “噢,知道,知道。”佟建军上任之初,搞星海广场,也并不是完全不用单位里的人,倒是让了几个名额让苏理成带几个单位里干事干得不错的人加入,这王光鸣就是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如今在省上建筑集团总部下来的专家带着,力图培养成以后工程四处有技术的骨干主力。 “知道那就好说了,嘿,听说你们公司拿到了星海广场工程,他也在里面参与建设吧?” 苏理成点头,“是,王光鸣啊,小伙子不错,学东西也快,比现在好多都踏实多了,现在是在星海广场项目上面,积累些经验吧。” “对对,哎呀,多少人就盼着这综合性广场修建完工,据说还有几家省内的大型超市也会进驻吧,到时候还有什么“麦当劳”,呵,这倒是年轻人喜欢的玩意不过到时候可是一派繁荣了啧啧,真是没想到啊,这星海广场建设闹得沸沸扬扬,都在认为是省内哪家有实力的公司能够当家,没想到你们工程四处夺标了,这还是我们本土企业有能力啊!” “事情是这样的上次不是说我们那职校有个女教师相亲吗就相到你们公司这王光鸣了,结果那时候这小王不是没表现出什么嘛,要好了几个月吧,姑娘也是心高气傲,也没看上人家,就吹了吹了不久,谁知道你们星海广场建设就搞起来了这姑娘嘛,也觉得自己当初不懂事,现在,也就有点后悔了你知道,都还年轻,难免犯点错误我琢磨着你也是这小王的上级啊,你就给他们做做工作吧” 竟然是这事,上趟这个马教师还说他们那里的教师相亲看不上他们单位的,结果这一拿到了星海广场工程,地位水涨船高之下,人的势利眼就变得快了。 “行,我就做做工作吧。可是成不成却不敢保证了。”苏理成笑笑。 马教师道谢着从店铺里出来,神清气爽,就连星海广场项目的负责人也买自己的帐,他这心里面都是飘飘然的。 第三卷 第二十七章 闹事 第二十七章闹事 星期一中午苏灿回到店铺上吃饭,刚吃完不久,父亲这边就有了传呼,因为事情较多,所以公司给主任以上的干部都配备了传呼机,打了电话过去,苏父的表情逐渐沉重起来。 看到如此,曾珂就问,“这饭都没好好吃完,你们那个单位就是事情多,怎么了?” “工人闹事,都是公司里的,工资拖了两个月了,他们还没领到工资,全部把单位门口堵起来了,我得上去!”苏理成匆匆提了挎包出了店铺。 苏灿愣了愣,也趁着曾珂不注意,出了店紧随自己父亲其后,朝着家的方向那边过去。 远远的就看到警车,人群,将单位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地上飘着纸片,上面用黑笔写着一些“还我公道!”的标语。 远远都听到人群中一波又一波的喊声,“那头总公司的人下来了,干部,官下来了,拿着市建设项目的钱,据说一个电工一个月还1000多呢!而我们自己公司里的,项目没我们什么事,工资却照样欠着,这他妈什么世道!” “到时候工程款一结完,他们的钱倒是发了,赚够了,我们的工资却没有保障,还要不要人活了!” “肯定就是佟建军,苏理成几个把钱吃了,他们吃得饱饱的,油水拿得足足的,哪个来管你们这些普通工人的死活噢!” 人群越说越是义愤填膺,旁边警察都险些拦不住。 人群中鼓动的是工程处另一个副处长毛南,他当初鼓足勇气把苏理成的材料提出举报赵成荣,原本还以为最终得益者是自己,自己这副处长,终于也能够做得一回名至实归的处长了。 然而没想到总公司竟然派了佟建军下来,这个年代里分工程处每年还是接得到总集团公司的划款的,总集团公司也对其有着大范围上的任免控制权,佟建军下来之后,就只顾着把苏理成提升成亲信,反倒是他毛南,除了些口头嘉奖外,实质性的东西屁都没管到过,倒是把附近郊县的几个工程交给他去管了,结果在工程四处揽起星海广场项目过后,他这几个工程就显得太小儿科了,在毛南看来,更是佟建军一种排斥他的手段。 李玉河为代表的总公司下来的检查组,和毛南走得到挺近,而这些煽动闹事的工人之中,少不了几个毛南亲信的影子,毛南的背后,也肯定少不了李玉河这等人的撺掇。 苏灿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头电光火石的闪过这许多可能的推论,就看到自己父亲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苏理成原先可是当过兵的料子,身板结实,翻开人群,目光一眼就看到毛南的那几个亲信,这几个人也光棍,立刻就缩到了人群之中。 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就拉着苏理成的袖口,“理成啊,姐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小时候没当兵前,还在我们家吃过饭呢!这你当上处长了,我们的工资就发不起了?你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收我们这些普通工人的血汗钱了?你倒是给我们一个解释啊,啊!” 苏理成拍拍她的手背,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大众喊道,“我苏理成不是第一天在这个工程处了,你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们其中的一些人,小时候还是我们家的邻居,你们可以说不认识佟处长,不认识从上面集团下来的赵总工程师,但是你们不能说不认识我苏理成!我们之间哪里不是知根知底的?但是现在你们真的觉得,我苏理成是会贪我左邻右舍,同样是工人出身大家的血汗钱么?” 众人也被苏理成的气势镇住了,这个时候佟建军的车也赶到,下车来,看到苏理成似乎控制了局势。 有人就说了,“我们和你一起长大的,看着你一步一步走上这个位置,但是并不代表人就不会变的!既然你说不会贪我们的血汗钱,那我们倒是想问问,我们的钱哪里去了,几个月不发工资了,我们这几十号工人,加起来的工资,怕有十几万吧,这些钱存银行里,你们还不能贪利息钱么?” 苏理成又好气又不知道是不是好笑,就说,“第一批工程款目前还没有拨下来,我们要修建星海广场,公司里的工程款都垫了上去,这里也是在职工代表会上说了的,也让大家理解!” “都揭不开锅了,还理解个屁啊!”那几个毛南的亲信阴阳怪气的夹杂在里面说道。 苏理成正色,狠盯了对方一眼,环目说道,“大家有困难,我们一直都在想办法解决,原本认为这个月工程款能够拿下来,结果还没有音信,我们一定会尽力奔走,这个进度也会让大家看到的。我一直也想对大家说两句,这些话憋在心里面久了,不吐不快。在大家的眼睛里面,原来我们的工程四处,可以说是死气沉沉,大家不用否认,我们都知道别人对我们是什么评价,我们曾经风光过,是的,但是那只是过去!” 人群都安静了下来,是啊,他们从前何尝不是心怀着冲劲和理想,从各个地方汇聚在这里,展开城市建设的一批精英,在这里燃烧了激情和生命,度过了那些曾经说也说不完的激情故事和岁月,但是,这些的确也都过去了。 苏理成再续道,“但是呢,现在的公司要死不活,我们其中多少人被人看不起,这公司里面的破事还少了吗!?我们现在有个机会,就是团结一致,再拿出我们的实力来,重新挣得从前的荣誉,说到底,才能够让我们生活好起来,不被人小看,这才是最重要的!” 人群里也有人激动起来,“谁敢小看我们,也不看看星海广场现在在谁的手上”那几个毛南的亲信,倒是不敢在这一刻发言了。 “大家的工资问题,我们一定尽快协商解决!但是这样围着单位闹,并不能够实质性的解决问题,你们相信我苏理成,就相信我是把大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都回去吧,我一定尽快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众多工人手中的宣语也放了下来,都点点头,“既然苏处长说了,我们也不多说了,都是知根知底的,相信他也不会害我们,我们都回去,等消息吧!” 一个老技工立刻对众人挥手,“走吧,都走吧,还围着干什么,让别人看笑话么?我们工程四处,输人不输阵,如今处上资金周转有困难,怎么就和小苏闹起来了,这不是让别人戳脊梁骨么,我们虽说是工人,但是我们都还有骨气,走,都回了!” 苏理成这振臂一呼,安抚了这众工人,和佟建军对视一眼,后者明显着实的松了一口气。 在办公楼向街灰色的玻璃窗之内,李玉河,毛南等人正冷冷的看着下面这一幕。 毛南很为气馁,“好不容易鼓动起来,这苏理成出面振臂一挥,竟然就这么散了” 李玉河为人斯文,戴着一副眼镜,不过仔细一看,他那眼镜后面,倒是一对隐晦的三角眼,此刻“哧”的笑了起来,“他能够把人挥散了又怎样,我们的目的不也达到了,他发不起工人的工资,现在可能压得了一时,可那些人不生活了么,到时候要养家要养儿的,他还发不了工资,我看他苏理成怎么交代!又是那一套,资金有困难,大家忍一忍?怎么忍,揭不开锅,饿着肚皮忍?孩子读书交不了钱,休学几个月忍?这肚子饿了老百姓还造反呢,他算老几!” 毛南深以为然,他性格软弱,对苏理成就算记恨在心,不过若是要他和佟建军苏理成作对,那就根本不可能了,若非李玉河这个总公司上面和佟建军截然不同的派系相助,又允了他的好处,他也还没这么积极。 这好处实在诱人,总公司上面如果有位置,李玉河承诺第一个帮忙奔走安排的就是他毛南,他多早就想去省城了,那里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可意味着更大的天地,对于总建筑集团下属的公司来说,这大榕建工总部,简直就是宫殿一样的存在,如果能够被调去榕城,那个时候的待遇和日后一大家庭的发展,又岂是这个小城市里的一个副处长比得了的? 更何况,这佟建军得罪的可是大榕建工内部的高层,人家要整这工程四处,还不简单,说不准这哪天就会遭殃,无论去哪里,都比这里更有前途。 “不过,万一这苏理成还真就搞得到资金呢?”毛南还是不放心。 “搞资金?”李玉河就笑了,“财政局的老赵我们才一起喝过酒,这第一期工程款的下放又岂是这么容易的,我那整改报告堆了上去,没把这些问题处理完毕前,他佟建军想拿到钱!?再说了,人家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划款也还是要讲究个程序得嘛,这程序可是马虎不得的,最起码也还要多压几个月嘛” 毛南一听,也笑,“也不压多久,只要再朝后面压这么两个月,呵呵,到时候他苏理成佟建军,我看还怎么面对这建筑工程处的怒火!” 第三卷 第二十八章 这是传奇 第二十八章这是传奇 在单位门口看到自己父亲的那番宣言,苏灿终于咧开了嘴,自己的父亲,有的时候,比佟建军来说,更适合成为一个真正的领导者,他性格中有敦厚的一面,亦有保守的地方,这也是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开拓进取,老想着抱残守缺,但是归结在他自身上的事情,他往往能够做得相当好。 若是没见到苏理成在单位门口振臂一呼也就算了,此刻见到,苏灿觉得,他之前对他父亲很多看法,其实也并不尽然,他处理危机时刻的果断抉择,以及极好的切入点,这又岂是平常他所见的自己敦厚的父亲所表现出来的。 苏灿更加的有许多延伸性的想法,若是自己的父亲只适合做普通跑跑业务的副处长也就算了,偏他在某些地方,也很有大将之风。若父亲只是一处之才,他自然也不会异想天开什么,偏偏自己的父亲却有着一些常人无法发现的能耐,果然是人要靠逼才能够有突破啊。 自己的父亲既然并非一处之才,那么苏灿心里面就有了更加完善的构思,星海广场的修建,对工程四处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极有可能让其从死气沉沉的状态,重新焕发生机。而随着时代的进步和发展,大榕建工集团也会产生萎靡,逐渐斩断各市县的分工程处的维系,用以收缩挤压集团公司,精简求得生存。 在市场经济的时代下面,企业都自负盈亏,生存发展也将成为未来更加激烈的社会一个永恒的主题。 在这种情况下,工程四处也同样会遭到被总公司斩断抛弃的命运,很快资产就会重组,组合成私营的独立公司,后世的父亲公司独立出来过后,无论各方面都极为缩水,只能去接一些小县份上面的工程,最后就只剩到处讨要工程款的地步,岌岌可危。而父亲偏又无法进入公司核心,导致也随波逐流,越来越暗淡。 如今,苏灿就准备让自己父亲这颗璞玉,慢慢的发光发热,走到前台。 房地产是一个不朽的行业。伴随着国家人口不断增加,土地资源却愈来愈少,稀缺产生绝对的价值,是以土地资源,也必将愈来愈贵,这个世界上,还不用说世界来比较,就国内来说,最富有的人中,超过一半都是房地产商人,未来广州,上海,深圳沿海一带的城市,房价更是飙升不停,就连大地震之下也都极为坚挺。 而内陆地区,各大西南部城市的房价见涨不见跌,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可见的东西,也是他苏灿能够预知的存在,如果工程四处在未来的变革之中,在被总公司抛弃的当儿,摇身一变,咸鱼翻身,这又何尝不是一个绝佳的机遇?从国企职工转变成房地产商人的父亲,又将会有怎么样的表现? 而如今来思索这些,还是有些言之过早,苏理成还需要在公司里积累更多的人气,甚至于在上级公司,他也需要助力,再加上以自己父亲的老固思想,让他不干这个处长,并拉着这个工程处走向房地产经商的道路,未免有些惊世骇俗,在他这种还看待自己是国企职工的人心里,铁饭碗不光是一份寄托,更是一种固有不容去改观的荣耀和思想,要改变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所幸,目前最缺的是时间,最不缺的,也就是时间。 班上的人最近都有些议论纷纷,一些人三五成群的聚集着,时不时针对苏灿和薛易阳窸窸窣窣。 下课的当儿李璐梅,陈灵珊等人也都围上前来,这之中最爱说话的李璐梅就问薛易阳,“夏海工程四处是你们单位吧?” 薛易阳有些诧异的点点头,“怎么了?” “真的是你们啊!”有个生忍不住轻“呵”一声,“昨天都上电视了!我们昨天看到的,据说为了勉强修建星海广场工程,资金有问题啊,很多人都在闹事啊你家苏灿家,没关系吧?” 本身这种社会事件是不太可能出现在高中生的讨论范围的,只不过因为苏灿这个突出人物的存在,这件事又和他们家里有关系,是以有人看到新闻过后,立时也就传播开去。 在普通人身上发生的事情当然不值得津津乐道,但是在苏灿这个全班最大的一匹黑马,还更是帮茂小时挨了一刀的风云人物身上,就绝对不同了。 就因为苏灿帮助茂小时挡了这一刀,让茂小时一家感激涕零,逢年过节还要给苏灿家提着些烟酒腊肉前来道谢,这件事倒是被一些八卦人士跟踪报道,茂小时直言不讳对苏灿的感激和崇拜。 是以没有一个准绳能够定论苏灿目前在班上的地位,有人偶尔作出评价,也是说他是一个,“经常会出其不意,给人惊喜的人。” 或许苏灿不如岳子江在高二年级的那么风云,但是若一旦有外班的人在公交车,操场,或者放学路上提及,很多和他同班的人都会略带几分自豪感,“噢,你也知道苏灿啊,我和他一个班的呢!我们关系还不错” 只不过倒是因为苏灿性格中总给人一种距离遥远的感觉,所以众人倒有一个接近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只需要和薛易阳这个万金油接近就好了,因为一般来说,这个万金油和苏灿在学校里几乎形影不离。 所以下课不少人聚集在薛易阳旁边,让这小子很有一种膨胀的自豪感,经常给苏灿吹嘘他的人脉如何在他之上,他就是不喜欢说话,一相对比,美女都被他人格魅力所吸引了。 却不知道这些人,和他说上十句话,就为的是和苏灿攀上一句话。 此刻听到这个女生说起昨天在电视新闻上看到的内容,苏灿心头就是一沉,这毛南李玉河等人玩得挺大的啊,李玉河更是无所忌惮,为了整垮佟建军,竟然连星海广场都要给陷进去了,要是这件事的豁口越撕越大,问题爆发出来,市政府迫于压力,没准还真会延期星海广场的工程。 其他时候输得起这一仗,现在如何输得起?如果苏灿记忆不错,如果这工程再拖上个一年半载,很快集团总公司的改革就会施行,夏海工程四处的资源将会被全部抽离,没有这些援助,光凭夏海工程四处,怎么有技术和实力完工这么一个巨大的工程项目。 没有完工星海广场的资历,如果到时工程四处脱离总公司,顶多也就是一个三级施工单位,只受限于民事工程,材料租赁等领域,父亲苏理成如何能够独当一面,将工程四处发展成为新兴房地产企业? 完工了星海广场项目和拖欠着这个工程项目关乎着工程四处脱离总集团公司过后本质的区别,能够做大做强,没有这点底力资历在里面,哪里还能拉得到新项目工程? 靠关系?自己一个职工起家的父亲要哪里去找什么拉得到工程项目的关系? 星海广场是一笔大大的无形资产,苏灿觉得必须要将其保证收入父亲的名下,本身起步就很低,如果还不能有所凭借,光靠着自己重生的先知先觉?恐怕知道这行赚钱,只不过他们连加入赚钱行业的资格都不够。 苏灿还在思索的当儿,另一个白面小男生就整了整眼镜,很有几分老练的说,“那怎么办我其实很看好星海广场的,我们家就住在那里,修建起来后,那一路的地价升值空间肯定会高起来,我们一家都会受益,而且,我们夏海也有麦当劳了,这以前还只有山寨版的呢!” 苏灿啼笑皆非,这小子一定是“山寨”这个流行词汇的始祖。 “那,星海广场还建的起来吗?”有人担心的问道。 李璐梅还戳了戳了陈灵珊,“你爸不是还在做金融投资的生意吗要不然跟你爸提一提,你爸不是也在找项目吗,看能不能从中投资一些”李璐梅和陈灵珊家走得接近,听得他爸侃生意经时候也多了,这时想到,就紧急提了一下。 陈灵珊愣了愣,那双大眼睛看着苏灿眨了眨。 看到苏灿并没有说话,陈灵珊心里也就心知肚明,从前和苏灿接触的时候,他一向都是对什么事胸有成竹,平时遇上事情,有时候一个眼神也都很能说明他的底气,但是现在,他分明没有任何信心,是以她也就明了了,虽说有些麻烦,她也从没有参与过这些,不过从中说一下,好像也不是什么问题,再加上李璐梅都这样说了,她就点点头,“好的,我回去和我爸说一下,看他怎么说吧。” 有些和陈灵珊亲近的女生,知道苏灿和陈灵珊的纠葛,心里面就兴奋起来了,如果陈灵珊的父亲出手,帮了苏灿家的工程,原本他们还遗憾陈灵珊和苏灿之间的事情已没有结果而告终,如若因为这件事,陈灵珊这个云上之蝶被拿下,和苏灿走在了一块,岂不是她们多年回忆起来,这个国家级重点中学里的一桩美谈? 有的时候,所谓的传奇出现得就是这么简单。 第三卷 第二十九章 明天会更好 第二十九章明天会更好 等到放学二三十分钟过后,班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完成了家庭作业的苏灿才收起书本,背上书包出了教室,一般来说,每天的家庭作业苏灿都会在课堂上做完,所以经常会出现他在英语课的时候做数学布置的题目,下午语文课的时候写早上英语布置的作业,然后最后一节生物课一举扫完所有的家庭作业。当然,偶尔他也不会做作业。 是以薛易阳经常用吃软饭来形容依靠着唐妩的包庇过活的苏灿。 而薛易阳也不得不承认,即便苏灿没有唐妩的包庇,他也学不会在英语课堂上做数学题,还能保证英语知识点完全不落下的这种能力。对此他也大部分采取麻木的且无视的态度,早习惯了苏灿自踏入高中以来强悍的学习能力,苏灿刚表现出来的时候,他少不了好一番的嫉妒,但是当一种事物成为习惯之后,总不能永远嫉妒下去的薛易阳倒是很快就接受了这种被生活强奸的现实。 譬如唐妩和苏灿的暧昧。譬如同一场考试苏灿可以提前一个小时交卷最后以相对于他百分之一百三十的成绩位列全班尖子之列。 譬如他耗尽唇舌左右逢源才能惹得班上俊俏的女孩子投以注意的神色,而苏灿有时从体育课回来蓬散着头发带着点忧郁气质的走在长廊上,立刻就会有很多对目光齐唰唰的射过去,这其中还包括了同年级不同班的三五成簇的那些女生圈子。 苏灿走出校门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处背着一只粉红色书包的唐妩。 沿着校园下方那条伫着稀稀落落电线杆,头顶天线横七竖八分割晴空的道路,两人并肩而行。 空气中迎面会有一些路边行道树摇曳的清香,周遭的那些未曾被拆迁的一些老旧楼房,还见不到什么人影,这一刻清净到只有两个人的世界。 “你长高了不少。”唐妩看着苏灿,略带些惊奇的说道。 初中毕业时候的苏灿,和唐妩最后一次走在三中学校里的时候,那一刻他们肩头抵着肩头,两人高度相若,而如今,苏灿的肩膀俨然已经超越了唐妩的香肩,个头上也要高了唐妩五六公分,差不多三分之一个头位的高度,是以唐妩能够明显的感觉到。 “课余时间打打球,再加上吃得好,睡得好,心情好,一不小心就超越你了。”苏灿笑道。有一个女孩这么看着自己的成长,并且很在意,这样的感觉应该是幸福的。 更何况,似乎只有很在意的男生,女生才会在乎他的高度。这和男人会关心打探任何一个前凸后翘女人的三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理状态和生理本能。 “猪。”唐妩微笑着给了苏灿一个评价,“那你就继续长吧再长高一点。” “长到足够让你仰视我的地步?”说完这句话苏灿有些后悔,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似有似无的挑逗唐妩了呢,这小妮子会不会嗅到其中的某些因素,而对自己产生轻浮的观感?回复那种巫妖王北裂境般的冰凛冷冽? 唐妩长睫毛下清泓的眸子盯得苏灿有些背脊发痒,“你这么希望我仰视你吗?” 你希望我仰视你吗,你喜欢我仰视你吗这不是废话吗? 苏灿不可能告诉她,你知道吗,如果在后世,能够被你仰视,这是多少男人的梦想? 就连向我这般能够与你在过去的这个年代里并肩而行,也是一种奢望。 我追逐着你的脚步在前行,而若能够被你仰视,这将是莫大的荣耀。 “对一个男生来说,能够被美女仰望,无论从地位上还是角度上来说都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前者满足地位上的尊崇,后者满足的是一种对春光乍现的期待和惊喜。”苏灿嘿嘿一笑,自己这番话,猥琐啊。 在人前的自己忧郁而淡定。在唐妩的面前,怎么就难以镇定呢?由此可以判断这个女孩有蛊惑天下的能耐。 唐妩白了苏灿一眼,脸微红,“色狼。” 然后在路口站定,她伸出手来,白皙的手掌抬高在苏灿头顶的上侧虚空,背后有香樟的影子。 红色网球鞋的脚尖微微踮起,唐妩笑道,“如果你能长到这么高,我就仰视你。” 两个人清净的世界被主干道上来往的车辆打破,苏灿点点头,目光斑驳而微茫,“那就一言为定了。”那个时候的仰视,究竟是对地位的尊崇,还是春光乍现的惊喜,令人有充沛的遐想空间。 走在街道上,唐妩才轻轻的问道。“听说你们家出了点事,是真的吗?” “是有一点问题。”苏灿笑了笑,想来唐妩在学校门口等待自己,也就是听说了自己家里发生的这件事,其真正目的,只是想要开解他吧,“不过是我父亲那一辈的事情,相信会有解决的时候。” 工程四处的事情并不显得那么严重,只是工程四处拿到星海广场的项目本就褒贬参半,很多没有获得这个项目的一些公司和竞争对手不免对父亲的公司多少会有腹诽,在苏灿看来,工程四处内部的问题不算什么大问题,最让人忌惮的就是星海广场项目的修建之中,大多数都是上级工程集团的助力,不免太过于依赖大榕建工,一旦大榕建工内部改了主意,或者佟建军的对立派系权势上占了上风,对星海广场项目将是致命性的打击。 而毛南和李玉河两个暗中搅风搅雨,又是联络市台又是在政府工程拨款上面做文章,弄得外人看来,工程四处岌岌可危的姿态,是以都以为苏灿和薛易阳的家的单位濒临解体。毛南和李玉河两人唯恐天下不乱,总有收拾他们的一天。 看到苏灿的心情不是那么郁结,唐妩也放了心下去,臻首微点,“应该会度过难关的,希望你不要受到影响。”初高中里面不乏因为家庭因素而导致的一些学生堕落的事例,唐妩大概对苏灿也有这种担心。 “当然,trrw_will_be_better”苏灿点头一笑。 明天会更好么?望着面前这个会让自己心情莫名好起来魔力的苏灿,唐妩也渐渐生出了信心。 陈灵珊的家有一百六十来个平方,装修在这个年代里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也是因为她父母都在经商方面很有能耐,陈灵珊的家庭在这个时候的夏海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很为优越的。 物资贸易公司危机堪堪过去,不过倒是精简了大量人员,规模已经远远不如当初,其母目前在经营维系着,而陈父即时抽手出来,凭借人脉又搞起了投资方面,一时间倒是发展的不错。 一家三口如今在偌大的客厅里面,气氛有些局促和紧绷。 陈灵珊的母亲长得倒很漂亮,虽说年近四十,穿着一件连衣裙,和陈灵珊倒像是姐妹,“哪个苏灿?你这个同学什么来历?” 陈父就说道,“哎,就是以前我们这的那个会计,小曾的儿子。” “噢,就是当初租了单位那间仓库一家人住那里的那个曾珂?我们家灵珊怎么和她的儿子认识?”陈母说着话,目光却盯着陈灵珊,优雅中有种不容抵抗的威压和无形间的逼视。 陈灵珊就在沙发上缩了缩身躯。 陈父说道,“她儿子考上了一中,如今和灵珊是在同一个班。” 陈母就“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当时曾珂一家租在那仓库他们是很为头疼的,引起公司里很多人不满,这种怨气却要让自己丈夫背着,她心头不悦,却又不好对人家一家三口说什么,赶他们走了,人家住什么?人也不能太不近人情是不是,不过那倒一直是一个疙瘩,最后他们搬走了,这个疙瘩才消除,不过印象倒是深刻。 陈父听了陈灵珊所说的事情,皱了皱眉头,询问道,“灵珊,给他父亲的星海广场投资,是那个苏灿亲自来找到你,让你给爸爸说的?” 陈父联想起招标会上见到的曾珂一家,那苏灿那副打扮和模样,的确让人耳目一新,但是对于陈父这种对他们家知根知底的来说,未免觉得太过于不可思议了,这种不可思议放他的眼里,就觉得这个苏灿很是浮夸,少年早熟,老成有余,如今自己女儿竟然说起要帮他父亲投资的事情,让陈父定然有些警惕。 陈灵珊就摇了摇头,“我们下课了在他们桌子上,谈到这个事情的时候说起的我想反正爸爸你们公司不是也在找投资的项目吗?星海广场这么出名,他们正缺资金的话,如果你投资进去,肯定会很不错的。” 陈父摆摆手,严肃的说,“灵珊,大人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你只要好好读书就好,这些事情怎么你还要去参合?” 陈母沉吟了一下,看向陈父,“苏灿他爸,在负责星海广场建设?是工程四处的?” 陈父说道,“不清楚,星海广场如果换从前,谁不抢着要送资金进去,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爸搞成的只是这个市第一个重点工程项目,谁沾着都是一份光啊!我是送也要把钱给送进去!可最近我收到的一些消息,据说搞星海广场的工程四处似乎得罪了市政府的一些人,省上的检查组也多次查出整改意见,这工程款才没有拨下来,听说这些还是最近下来的市委书记王簿示意的,要是王簿真有整治这工程里一些门门道道的心思,我们参合进去,还有退路吗?市经贸委的顾主任我们才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人家明确说了我们投资的时候也要谨慎,要看好方向,老张那边就是没站好队,结果血本无归,我参合进去,灵珊,你这不是害爸爸么?” 陈灵珊愕然,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在父亲的眼里,给星海广场投资牵扯到的事这么复杂。 陈母倒是依然雍容华贵的点点头,“看来最近很多人说的没错,这工程四处,什么时候垮都不知道!真是蛇吞象,眼高手低!” 随即她转过头来,语气里仍然带着威严,“灵珊,我给你说你以后少跟苏灿接触!” 陈灵珊却有些倔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你和他不一样。你的家庭和他们家不一样。” “可是” 陈母不动声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的古筝还没弹吧,你还不去的话,打算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第三卷 第三十章 转机 第三十章转机 陈灵珊不知道怎么给苏灿说自己父母的那番话,更通过父母的所说的话,才知道如今苏灿家的建筑公司面临怎么样的困难,这又岂是她们能够参合的。 可是偏偏最不希望的事情,却又要来临,李璐梅带着一干女生兴冲冲的前来,对陈灵珊兴奋的问道,“怎么样,你爸同意了吧,一定同意了,星海广场啊,投资进去可一定成的,灵珊你要为我们的‘麦当劳’,‘nly’努力啊!” 薛易阳很明显通过回家的了解,也知道了单位上的事情,是以也比较期待,“灵珊你爸不会真和你说这些东西吧,我回家可是被我爸我妈训了一通的,说这些东西不该我管,我就纳闷了,怎么就不该我管了,我都高一了,怎么还把我当小孩!” 苏灿也抬起头来,若是陈灵珊的父亲真的答应投资进来,那才是真的讶异了,很多事情摆在这里,以苏灿的了解,他父亲倒不像是会在这一刻出手的人。 陈灵珊默然不语。 周围人兴冲冲的神情就缓缓的回复平静,就连一心等待着答复的薛易阳,也都看出了些端倪,随即李璐梅就慢慢的收起了笑容,“是不是有困难了,你爸不答应?” 众人都知道了问题大概不是这么容易的。 陈灵珊看向苏灿,“对不起。” 苏灿一笑,“没关系的。只是小问题,很快就会解决的!” 苏灿似乎总是这样,会用阳光一样的笑容,去宽慰他人。 陈灵珊心里面却想了,苏灿说没关系,这就真的没关系吗?他们家面临的那些困难,他这么故作轻松,也是不得已的吧。 晚饭是在单位佟建军的家里吃的,佟建军到来之后,单位上就分了居民楼的底层一间给他住,有个后院,中间还种着一棵小树,露天摆了张桌子,佟建军,曾珂苏理成做了一桌的家常菜,平时佟建军到苏灿家吃喝的时候居多,现在倒是他邀请苏灿一家在他的宿舍后院聚一餐。 父母还在厨房做菜,弄完了自己拿手菜的佟建军负手站在小树苗下面,有些踌躇。 苏灿见状走上前去,“佟叔叔,在想什么呢。” 佟建军看到苏灿,倒是有些深思恍惚,“这棵树苗种了多少年了,恐怕第一家在这里入住的人就种下了,也不知道它见过了多少物事人非啊。” 苏灿就笑了笑,“这颗小树苗倒是很幸运的,都这么多代人在这个房子来去离开,但是却都还这么呵护着它,我相信有佟叔叔的呵护灌溉,以及很多人的帮助下,在未来,他一定会成长为参天大树,骄傲的挺立在这个后院。” 佟建军就笑,摸摸苏灿的脑袋,“我还真是羡慕你父母有你这样的孩子,我那孩子要长到你这样,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佟建军两口生育比较晚,据说榕城他的孩子,现在可能也就六七岁左右。 再看这株树苗,佟建军叹了一口气,“这棵树苗也许不知道,这么多年来,重新回来的人,也不可能是原来的那些人了。再见面,也不知道应该是欢喜,还是悲哀。” 苏灿愣了愣,心头却有些奇怪,刚才他看佟建军在观察这棵树苗,还以为在为工程四处担心,不过看这个样子,他仿佛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难不成他对星海广场项目,并不是那么热心? 说到底,佟建军其实并不属于夏海市,工程四处,对他也并不是什么生死与共的关系,和自己父亲不一样,佟建军输得起,工程四处如果垮了,大不了他又调回总公司,继续过着从前不被人重视的生活。 而父亲苏理成则不一样,工程四处,对他来说就是根,现在的问题,如果佟建军不对工程四处热心着,那么他就是苏父的一个障碍,不怪苏灿用如此功利性的方式来看待这个问题,佟建军的确不是一个独当一面的料子,他更有些优柔寡断,在这个关头上面,自己父亲苏理成一天不掌大权,一天就谈不上改变,就没法掌握他们的命运,更没可能进行苏灿未来所想的计划,他们是输不起的。 饭桌开席,四个人围坐一团,佟建军和父亲喝着啤酒,谈起工程款的问题,也是头疼。 苏理成就说了,“只要有所调查,就知道那李玉河纯粹是没事找事,据说他是省上下来的,关系硬,就连财政局,商贸委都有人,现在那边把我们的工程款扣住了,分明就是财政局里一些人针对我们啊,如果能够把这个关节打通,那也是挺好的就是怕别人不买账啊,老佟,公司内部这边早就有情绪了,如果第一批工程款再没有拨下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佟建军喝了口酒,点点头,“对于这方面,财政局那边我也奔走了,还是没办法,见不到主要负责人,这分明就是躲着我们啊!哎不过还有一个渠道,新上任的市委书记,当初在基建工程团的时候,和我是一个上下铺的王簿,那个时候熄灯了,他打着电筒看书备考,结果人家现在都是市委书记了,我还在这么个小地方混迹,这就是差距虽说当初咱们是一起偷过鸡,偷过甘陕农民地苞米的铁哥们,这都这么多年了,这么找上他,他买账吗?” 佟建军又灌了口闷酒,“这事就是李玉河那小子撺掇的,目的就是要把我灰溜溜的轰出夏海,我就为了这点破事去找王簿,人家可是一方主政大员啊!” 苏理成想说什么,想了想又住了口,想来的确是有些窝囊的,当初佟建军还是班长,这王簿还在他的管辖之下,结果人家如今一跃就是市委书记了,他王簿还不过是一个工程集团的小兵,面子上多少有些过不去。如果有市委书记这层关系,他们面临的难题当然迎刃而解,但是如今佟建军却不愿,那也就没法勉强了。 苏灿就心想,原来这王簿当初在部队里也是一个低调的太子党,这佟建军愣是没看出来,还带着这个王簿上山下海的疯玩,这样一想,苏灿倒也对王簿多了几分好感。 桌子上的气氛就沉默下来,都各怀心事,想着目前的僵局。 苏灿适时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放下酒瓶,在曾珂愕然想要阻止的目光下站起来和佟建军碰了杯,说,“佟叔叔,我和你喝一杯。只是你所说的市委书记王簿,是不是一个高高瘦瘦,鼻子有点鹰钩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啊,那是你佟叔叔的战友,最近我才在电视上看到他,好多年没见了,他还是这么的瘦,呵呵怎么,你也在电视上见到他了?”佟建军赞许的看到苏灿喝下酒,说道。 在苏理成对苏灿说,“你还是学生,少喝点酒”的话语下,苏灿对两人笑了笑,“是啊,我不仅见到他了,我还和他聊过天呢,而且,他也知道我,更对我提到了你,说哪天请你吃饭呢。” 四个人的桌子在这一刻静了静。 “这孩子!”佟建军才“哧”得一笑,对曾珂和苏理成说道,“这孩子倒是挺会宽人心的,呵呵,好,好” 苏理成也笑,曾珂倒是凑过来用手背靠了靠苏灿的额头,“苏小灿,你别喝醉了吧?” 苏灿坐下来,不慌不忙的,就将送王威威回市委家属院,并且在市委书记宿舍里和王簿对话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末了,还说,“王叔叔还记得当初和你一起当兵的日子,这一路过来,很多东西都变了,但是听到你过后,他那种对过去的怀念,却是没变的。” 苏灿说完,就看到一桌子佟建军,苏理成,乃至于自己母亲曾珂,都隙开着嘴巴,惊异的把自己给瞪着。 苏灿亦知道自己现在所说的这些,会对目前的局势产生多大的震动和改变。 苏灿再补充了一句,“当然,虽然说王叔叔说过要请客,但是如果没有谁提醒他兑现的话,恐怕繁忙的王叔叔,没准还真会把这件事给忘了。” 市委市政府,王簿的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响了三声过后,王簿才接起,是秘书李阳博打来的,就说道,“王书记,夏海市重点项目工程星海广场的负责人佟建军,说想和你联系洽谈星海广场的一些建设事宜,你看” “佟建军”王簿“噢”了一声,这小李虽说资格不是很老,也是他上任过后新物色调换的,不过做事情很有能力,秘书也就是为领导过滤信息,处理杂务,一些找上门来而王簿又不愿意见的客人,一般他也安排食宿,接待得很好,类似于此。 小李若说的是夏海市星海广场负责人,那么多半王簿也是不会出面的,而在后面加了一个佟建军的名字,想来小李也知道了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处理的倒是很巧妙。 想了想,王簿就说道,“下午三点,让他来我的会客厅吧。” 第三卷 第三十一章 书记讲话 第三十一章书记讲话 夏海市滨河路一条街是着名的餐饮聚集点,很多夏海市叫得出名字的餐厅都汇聚于此,“兰亭”中餐馆在这里远近闻名,走得是精致的家常炖品菜路线,在夏海人气很旺。 餐馆外停了不少车,但是有一辆黑色别克足以让有眼力的人看到而心生讶异。 那是如今夏海市市委书记王簿的座驾,他上任过来,本来夏海财政是准备为他重新配置一辆,不过被王簿婉拒,用得也是这前任刘岚的座驾。王簿知道他这个市委书记做得也并不舒坦,省敌对的派系如今已经开始有所动作,现在看来他调任这个夏海市市委书记可谓是这次省上两股势力碰撞中他们的式微,不过因为他的家庭背景和潜在能量,对方如果小觑他,也太低估了对方的智商。 所以很多时候王簿行事也更要谨慎,夏海这个班子有太多前任刘岚的印记,红小天市长是他当务要拉拢的对象。现在看来,省上的那股派系在夏海市的触手也不少,他们未免不会动用这些触手,给他重重的一击。 带着一些心事来到了包间,佟建军,苏理成,曾珂,苏灿是提前了十五分钟到的,看到众人都在,王簿就笑了笑,“我请客,你们倒还先来了,老佟,你从前可没对我这么客气啊!” 佟建军挠着后脑勺,看到他背后的王威威等人,哈哈一笑,“说到这么多年来,我还没见过你的儿子呢,现在已经是帅哥了,这模样,也就比我们当初在部队里小那么几岁吧!” 王簿点头,“是啊,眼看着子女都这么大了,我们还不老么!” 佟建军连带着介绍了苏灿一家,苏理成连忙和他握手,王簿就说,“你们家孩子很不错,很懂事!” 这下原本苏理成和曾珂还对苏灿和王簿相互认识的事情不太不真实的顾虑一扫而空。 坐下来过后,苏父苏母还因为对方的身份有所顾虑,这不是吗,能够和市委书记同桌吃饭,这在半年前,他们这种小企业职工何尝梦想过,但是现在,却就在面前。 王威威,林绉舞和林珞然也就走了进来,王威威对苏灿就是不理不睬的,林绉舞时不时和苏灿聊两句,反倒林珞然坐在苏灿旁边,这个女孩子大方可人,从进来就惹起了曾珂的注意,还以为是王威威的女朋友,倒也觉得郎才女貌,但现在看来又不像,竟然和自己儿子认识,是以她的目光就更带着更多的打量。 林珞然对曾珂倒是甜甜的叫了声“阿姨”,随即无论坐姿还是吃相都无可挑剔,尽显大家闺秀的那份仪态。 若是没见过这个女孩子在网吧里一手拿鼠标一手拿勺子大口刨炒饭的那股子骇人架势,苏灿还真会被此刻她的优雅淑女的模样迷惑得一愣一愣的。 因为和曾珂坐得近,林珞然又十分讨人喜欢,吃饭慢条斯理,曾珂就夹了好几朵蘑菇,肉片在她碗里,一边还说着,“加油吃,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对王簿还有些拘束压抑,倒是对他带来的孩子们,就放松热情了。 林珞然勉为其难的笑了笑,“曾阿姨,我自己夹就好了,这么多,我吃不完的。”最后一个“的”字拖长了四又二分之一个节拍。 吃不完?你吃一盆都没问题。苏灿吁了一口气。 这个表情被林珞然准确的捕捉,然后在桌下面狠狠踩了苏灿一脚,凌厉的扫了他一眼,迅速又换上了那副清甜的笑容。 佟建军和王簿在政府会客厅那天他们只是短暂的接触了一下,王簿还有事情,也就约了这顿饭的时间,两人这在桌子上,谈起往事,有些遐思。佟建军是被下放到夏海,一个层面上,王簿也相当于被调离省权力核心,他们在夏海重聚,都是以这样事业低谷的时期,是以也就更有谈资和共鸣。 再加上苏理成和曾珂虽说先前还有几分拘谨,但是逐渐熟络起来了之后,那仅有的拘谨也消失于无,苏理成和王簿也聊了一些部队上的趣事,再加上如今夏海市的一些风景名胜,人文地理,王簿本就对这些很感兴趣,对苏理成和曾珂两个质朴的性格也有些对味,自当上省政府秘书长以来,他还难得这么放松的在桌面上聊着天。 在省上他王簿在人前人后都带着面具,而在佟建军的面前,他多少也回复了几分当年的风貌,就连王威威看着都不屑的哼了一声,不过在他的印象中,倒是很少看到父亲如今的一面。 天南地北的聊了聊,王簿就说,“你们那个星海广场,如今是怎么个状况?” 本来佟建军和苏理成都暗暗的着急,只是王簿不谈,他们也不好将问题引申到这里来,免得破坏了气氛,而如今,王簿这么一说起,佟建军就大致的介绍了一番星海广场项目中大榕建工参与的情况,工程四处做出的努力。苏理成也就连忙说了市财政局压着不拨工程款的问题,工人因为工资问题的闹事,资金方面希望王簿给解决解决。 王簿就点点头,说,“星海广场是夏海市重点工程项目,是造福于民的工程,你们工作上有困难,我会调度安排一下,工程款只要验收指标合格,就应该拨发下来,任何机关和个人都不得以各种理由,用莫须有的方式,擅自扣押利民工程的款项。阻碍市政施工的正常发展!” 星期三,夏海市市委常委,夏海市市委书记王簿在市有关领导陪同下调研夏海市市政重点工程星海广场项目建设时指出,当前夏海正处在跨越发展的关键时期,没有城市化的快速发展,经济社会的发展就实现不了更大的突破。星海广场建设工程是市委、市政府今年确定的重点工程,是多年来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和广大居民群众反映的焦点。实施星海广场建设,既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又是实现城区经济社会统筹协调、均衡发展的必然要求。 王簿要求,要明确进度。明确星海广场工程的启动和完成时间,要按照全力全速的要求,工作尽量往前赶,时限尽量往前提,三月全部完成初步规划设计和前期施工,六月进入攻坚阶段,十月进入验收程序,年底必须竣工。 王簿强调,要把握关键环节。发改,建委建设局,国土环保,财政等有关部门要主动对接、跟踪服务。建立完善质量监管机制,对施工工序、设备、建筑材料等实施全过程监督检查,坚持好政府公开承诺制度,要解决好资金问题,政府分期投资工程款必须专款专用,及时到位,不得拖欠扣押,为工程实施创造良好的环境。要完善推进机制。严格落实责任,搞好调度协调,及时研究解决工程进展中的困难和问题。强化督查考核,把督查考核结果作为年终绩效考核的重要依据,严格兑现奖惩,充分调动起上上下下、方方面面的积极性,确保星海广场工程在年末的顺利完工,为夏海市人民献上年终贺礼! 新闻报道和王簿的电视讲话发布完毕不久,市财政局星海广场项目第一批一千三百万工程款全数就位到账。 而在在一家馆子里吃着饭的毛南,看着电视讲话过后,与自己对面的李玉河面面相觑了好半晌,才说道,“你在市财政商贸委上面不是有人吗现在,搞,搞什么?” 他们大概也没有想到市委书记会直接介入,而这个从省上下来的市委书记第一个在夏海市调研的工程就是星海广场项目,无形中的一句指示,财政那边立刻就松了口,大榕建工夏海分工程组在款项中拿到了一千万的资金,而工程四处则获得了比例中的三百万项目资金,这已经超过了工程四处这一年来的工程款总额。 这就是权势的能量,有些时候对很多看上去难比登天的事情,却在更高位面的人眼中,这些都不算什么个事。是以有些人可以动一动手指,就让别人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苏灿知道,如今王簿这一席话,无疑是给所有针对工程四处,乃至于星海广场的人提打了一下,明确了这个工程,是有他的干系在其中的,任何人想要在这上面戳皮弄怪,都要考虑能否承受得住他王簿的铁拳。 虽说王簿可能没有这么个意思,但是如今的情势,已经完全的给外界表明了王簿的决心,现在所有对他们工程四处保持观望的人,恐怕这一刻都会生出一个想法,这工程四处是乘着什么风?这么劲头十足的拿了重点工程,得到了一向对分支不大热心的省大榕建工的帮助,更获得了新市委书记的青睐!? 而更多的人也在观望着王簿这个新市委书记,各路势力人马目前都抹兵厉马,驻足观瞻,这个新上任的市委书记要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要发展什么,要遏制什么,要打击什么,但是只看到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针对市重点工程,这可是前任刘岚参与其中的政绩工程,他倒是什么意思,送刘岚一个人情?还是向刘岚残留的派系示好? 可是这诸多的事项之中,却还是没有人看到苏灿这个隐约借势的影子存在,他仍然是那个所有人眼中,会顶着一头柔顺的头发,背着书包早出晚归,去往学校表现良好的学生形象。却无形中,让周围的一切,让自己的父母,命运也都跟着斗转星移。 第三卷 第三十二章 老了 第三十二章老了 公交车平静的在夏海市的街道上行驶,穿过那些樟树织就成林荫的街道,走过阡陌纵横的老城区,越过那些记忆中一到夏天就枯成黄沙,入了秋就绿草牧马的河堤,老城区的明清建筑沿街,还有很多后世几乎绝迹的老剃头铺,钟表摊,粮油店,苏灿在小学和中学时代,就曾穿过这些熟悉的场景,去往那似乎永远也等不到毕业的学校。 雾蒙蒙的空气中,暮霭尚未散去的公车里面对着哈上一口气都会映现出霜层的车窗,车内大多数的学生也都还未曾从恹恹欲睡的状态中苏醒过来,整座小城仿佛都尚未苏醒,只有苏灿充满了动能。 说起来在后世参加工作的时候,各种的压力已经让他很多时候都没有睡过懒觉了,每天一到了那个点就会自动的苏醒,而他的学生时代,仿佛每天怎么睡也睡不够,公车上,课堂上,甚至于回家看书没看多久也都大脑缺氧的极为嗜睡。 现今重生过后,苏灿每天十一点入睡,六点半钟醒来,身体机能仿佛充满着无穷无尽的精力。 到了学校,一切平静,带着几分灰色尚未完全亮透的天幕,教学楼里白炽灯倒是一盏又一盏的亮起,进了教室,教室里面倒是稀稀落落,萧日华背着手在门口站着,看到苏灿走过来说了声“萧老师”,他也就点头“嗯”了一声。 最近萧日华的举动倒是让苏灿有些奇怪,就连往日里时不时会找上他谈心的那些行为也都没有了,课堂上也没有冷不丁的抽他起来回答某个问题,甚至于有一次他语文作业没做完被报了上去,萧日华也破天荒没有对他进行什么训话,事实上那天是整个没交作业的一批学生,都没有遭到预想中的“狂风暴雨”。 看着苏灿走到教室的桌子上,坐下来,把书包放进去,然后把书本摞起,萧日华就微微点了点头。 谁都不知道萧日华经历了一场恶斗,学校分配下来高一年级十个三好学生的名额,早在年级老资格辈的一些主任教师给瞄准了,他们五班一个名额保底给唐妩,萧日华就据理力争他们五班应该有第二个名额。 这一个年级七个班,只有十个名额,还有三个多出来的名额早在老资格的班主任圈子中争夺起来了,类似于萧日华这种资历比较年轻的班主任,几个都很明智的没有开口,而萧日华居然敢摊着手要,这可是饿狼口中夺食啊。 争得头破血流,有人就说,“你萧日华要名额,行,不过你也要拿出要名额的理由,你们班上除了唐妩是全年级前十的成绩,品学皆优之外,你别告诉我要提你们那个副班长王学兵出来,说起来他中学的时候我还是他老师呢,你看重他我也能理解,可是萧老师,你也不能这么不理智嘛,王学兵虽说不错,但是也没达到可以申请三好学生的资格!” 还有人就冷笑,“萧老师,你就不要来争了嘛,你执教的时间长着呢,跟我们几个行将就木就快退休的老头子争个名额,有什么意思嘛,这职称评定,你也来不及申报资格了吧?”意思就是你哪凉快哪里呆着去吧,蛋糕本来就小,他们还饿着呢。 萧日华就说,“我今年的确不能提高职称,也本来不该争这个名额,如果是为了我,我拿这个名额没用。” 那头一派谦逊,不过隐喻的含义是,“既然没用,那么你就退避吧,这跟着疯闹什么。” “我自己不争取什么,但是有能获得这个名额资格的学生,如果我不去争取,那么我今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安心的!”顿了顿,他才说,“我要推荐的人是苏灿!你们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苏灿!?一干人都愣住,他们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萧日华五班还有这么一个学生,现在教师办公室里提到这个名字,气氛也就古怪起来。 因为工程四处所修建的星海广场在五班里面都受到关注,薛易阳这个拥有极强交际天分的人物倒是积累了大把的人气,周围三五成群的有班上各个圈子的男女,都听着他吹嘘着,“看新闻了吧,哈哈,电视台采访时候市里领导所提到重视星海广场的就是我们家单位修建的工程,你说前一段时间还闹着,呵,那事情早解决了,现在我爸他们还都发了福利呢!开玩笑,这市领导关注的工程,市委书记亲自指示了,还能有错?资金那些问题就甭提,都是小问题!” 周围的人看他吹嘘着,都渐渐不耐了,觉得谁愿意听你这些,若不是因为或多或少关心你和苏灿家的问题,市里电视台那些报道有什么看头,还不如看中央一台的综艺大观呢! 不过话说回来,事情发生得还真有些戏剧性,五班里性格张扬点的也就是张锡李艾一众,张锡家里面虽说在市政府也有一席之地,可班上有些民营企业家,机关单位,公共交通系统的子女也不在少数,只是这些人都不张扬,倒是在家里面多少耳濡目染了一些有关现今星海广场这个热门的话题,逢年过节的时候也听到家里的大人辩论过,再加上苏灿这个班上最惹眼人物的关系,他们对此并不陌生。 最近从家里大人那里得知的反应用最贴近的一个词语来形容就是——“大跌眼镜”。 前段时间市报纸电视台报道得沸沸扬扬,什么“夜郎自大,蛇吞象!”,“什么内事不决决外事!”,“工人工资问题是最大的问题!”,“不要好高骛远了,且看近处,踏踏实实走路,本分做人!” 这些针对工程四处的负面评论如今只能够被烧作一摊水和无机物的废料。 最亲近苏灿和薛易阳的自然是李璐梅陈灵珊的这个圈子,李璐梅就拍着手说,“那还真是好呢!前段时间看到新闻上面,还真是吓人,现在也不需要灵珊家帮忙了,事情这么圆满解决,呵呵,市长叔叔好像说年底就要完工,我听说省上面的家家乐超市好像也要入住进来,有麦当劳,有最新的运动专卖店,又有大型购物超市,这样我们夏海又是一个小榕城了!” 李璐梅兴奋的说着,完全没注意到她说不需要“灵珊家帮忙的时候”,身旁陈灵珊有点复杂的表情。 上课的间隙,苏灿百无聊赖的转开头去,没想到到接触到了身后唐妩的目光,因为班里面调座位都是滚动安排,每周自动推前,他所在的组排朝前进,这推过来,唐妩就在教室后方了。 和她对视一眼,唐妩惯例性的眨了眨眼,那天和苏灿分开过后,她每天晚上都会看一会市里面的新闻,也会翻家里面的报纸,看到的都是负面评论,心情不由得也是低沉着的,苏灿说这是一个可以解决的问题,但是眼看着那些报道,这哪里是很简单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谁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人措手不及,完全没预料到新上任的市委书记会站出来为工程四处出头,一瞬间这个本来是可以击垮工程四处的问题,在王簿的一记推手下面,化解得无影无踪。想起苏灿信心十足的样子,唐妩实在没法把他和夏海市主政一方的王簿联系起来。男孩子或许会做点英雄梦,但是她清楚,无论怎么样,市委书记又怎么可能和苏灿产生什么交集? 这未免是可笑的,甚至于是根本都不用去联系的事情,但是她忍不住就要这样去想。 任课老师在这一刻干咳两声,极为心疼的点了和苏灿眼神交流而走神唐妩的名,让她起来回答问题,自然也有警告的意味,在全班的哄然中,唐妩面红耳赤的站了起来,捧着书解答完毕才坐下去,可是班上的起哄热潮是褪不去的。 下午放学,陈灵珊就在门口看到了等在那里自己父亲绛红色的桑塔纳,欣喜的迎了上去。 陈父看到从女生圈子里脱身扑过来的陈灵珊,她就像是一只蝴蝶,需要他好好的呵护,守护她饱满的羽翼。 很多女生也都对陈父点头,“陈叔叔!”甚至于几个暗恋着陈灵珊的男生也都敬畏有加的对陈父恭敬的打了招呼。 这个时候苏灿和薛易阳从校门走出,陈父目光一锐。 陈灵珊及时挥挥手,她身上的波西米亚裙随风摇曳,清脆得喊道,“苏灿。” 苏灿转过头来,这一刻陈父背脊都无形中微弓了起来,那对目光带着些许期待的射向这个十七岁的男孩,并且嘴角渐渐浮出微笑。 陈灵珊看着他,但是苏灿的脚步却没有停下,只是对她同样招了招手,灿烂一笑,“好啊,明天见。” 这个过程中,陈父认识苏灿,他知道苏灿也认识自己,因为曾经在贸易公司里,他出现在苏灿面前的时候,都是居高临下,对其一眼扫过。 但是苏灿并不如其他男生一样敬畏的上前和他说一句“叔叔好”,而是从头到尾,目光都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就那么一直和自己的朋友走下了坡路。 陈父和陈灵珊坐在桑塔纳车里,没有开车,陈父手夹了支烟,陈灵珊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在母亲的监督下戒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他最近弄投资,偶尔碰壁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抽上几支。 陈灵珊乖巧的掏出父亲衣兜里价值一百块钱的zipp防风火机,白嫩的纤手熟练的打燃了火为他点上烟。 陈父吐出一口烟雾,透过这份烟雾迷迷糊糊的看到轿车挡风玻璃视野外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有些失落的说道,“灵珊爸爸是不是老了” 陈灵珊轻轻的挽过自己父亲的手臂,头靠着他的肩膀,鼻子有点酸,透过眼睛里的水雾,望着苏灿的背影,陈灵珊摇了摇头,“爸爸没有老,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没有老。” 第三卷 第三十三章 密会 第三十三章密会 毛南的车在盘云一样层层环绕的山路上穿行,天色又已经渐渐的黯淡了下来,前段时间他煽动起工程四处的职工跑去闹,跑去电视台告状讨说法,如今工程款一转眼就拨了下来,处里拿到了三百万的第一拨款项,就给所有职工补上了年前的福利,两个月的工资,还外带多补了一个月。 偏偏佟建军到来工程四处又是走访又是讲话,四处的职工也不见得如何和他血浓于水,更对他这个外地人跑来管他们内部事宜产生或多或少的排斥。如今两个多月没拿工资,职工慌了,闹了,心里面这就悬了,再来工程四处赢得这么漂亮的一仗,成功的拿到三百万工程款,补发了工资和从前几年内都不曾拿到过的一笔福利,这笔福利足够支撑他们孩子的下一笔学费,或者一些大事上面的开销。 对佟建军,苏理成前无仅有的拥护。 如今毛南因为当初煽动工人一事,搞得威信全无,支持他的势力全部死心塌地转到了佟建军苏理成那头,职工们本来就单纯,谁能够带给他们最大的福利,他们就听谁的。 毛南知道自己是遭到了报应,所以被佟建军派往乌县去监督工程,乌县是在夏海市附近的县市中,最落后,最贫困,也是路途最为险峻的一个县城。 毛南如今就这么拖着自己的司机,盘亘在日落的山路上面,那些野松,森柏,伴随着越来越暗的黄昏,以及时不时路边矗立的孤坟,骇得毛南缩在副驾驶的位置,提心吊胆,这山路上经常出事什么的,传闻这个山头原先盘踞的是解放战争时期一脉极为有名的惯匪恶霸,后来被赶到的晋冀鲁豫野战军第九纵队,也就是挥师西南的十五军全部打成了孤魂野鬼,所以经常会有围绕着这座山头展开的种种后续故事。 越是看着那周边雾气森森的味道,越是想着那些传说,毛南背脊就越加发寒,而还要承受着身边司机的腹诽,被时不时几只乌鸦吓得面色苍白的,沿着盘山之路,通往鸡不下蛋的惨淡未来。 毛南被整治,那李玉河讨不着好,反因为一些不实的报告被送报上了总集团公司,夹着尾巴灰溜溜回了榕城。 至此一事威望大增,有新任市委书记在背后撑台面的工程四处,如今职工人人出去都觉得地位高了一等。特别在这件事后,职工会议上面苏理成提出,“我们不仅要生活得很好,还要生活得有尊严!” 这句话深得人心,比起施予恩惠,给别人以尊严的人更加值得尊重。 这事之后,重新认识了不一样的苏理成,给苏灿家送礼表示感激的人也络绎不绝。 两个分店开起来,王玥那边打理得也井井有条,营业额蒸蒸日上,有时候两家店铺一天总营业额,可以达到五六千之高,单天盈利接近两千块钱。 虽说如今这个时代正式进入一夜暴富的黄金年代,但是一夜暴富并不代表着一夜之间从一无所有变得家财万贯,财富点滴的原始积累,亦是打下雄厚家底的前提条件。 这天午觉醒来,陈灵珊慵懒的坐在床头,长发有些散乱的垂下,窗外正值中午偏过,临近下午上学时分,门外传来母亲拿起自己皮包穿高跟鞋准备出门去贸易公司的跺脚声,一边喊道,“灵珊,起床上课了。” 陈灵珊向来有午睡的习惯,午间一觉睡醒,对着镜子望到自己那副慵懒而娇媚的模样,陈灵珊就抿了抿柔唇,几天前苏灿也不和自己父亲打招呼,很平淡的背身而去,那种陌生的感觉让人很是难过的,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和她之间的关系逐渐淡如清水过后,又将是怎样? 说到底,想起当初在肖云云的家里面,她对苏灿转身而去的那副场景,心里面就隐隐有些懊悔,什么时候使性子不好,偏偏在那个时候,她觉得最不该的,就是在当时甩开他的手转身走入客厅。 如果继续和苏灿呆在阳台即便不对他暗恋自己的事情作出明确答复,现在两个人之间的处境,也不至于这么的尴尬吧。 陈灵珊穿好衣物,对着镜子梳理头发,想到午觉睡醒之后的那个凛然决定,红唇微弯出一个最淑女动人的形象,背着书包出了门。 今天下午亦是所有人最盼望的那个时刻,一节语文之后,就是两节连堂的体育课,为了特地配合薛易阳,苏灿也去买了一套白色的a米兰球衣,高中时期长个子就像是在竞赛,从前薛易阳的个头要比苏灿高上那么一寸,现在在足球场跑起来,苏灿的个头又要高了薛易阳一寸,双方在学生阶段实在有些不甘示弱的拼着身高。 其实本来也就只有三个班的学生,但是现在破天荒大部分人气不是聚集在篮球场上,而是在这个足球场的观众席。 手拆了线的茂小时也在人群之中,不适合现在打球的他更多时候是需要休养,于是就带领着从前自己的那些fans,转为到球场来摇旗呐喊。 对方是三班的,肖云云也在其中,当然在她们般全体女生的监督下,她根本不可能倒戈向球场里奔跑的苏灿,加入到为自己班男生助威的阵营,本身三班的美女就比不上五班,三班士气多少有些低落,如果再没有这种助威呐喊,只怕三班就在五班如虹的士气下败得干干净净了。 “冲啊!”薛易阳一个假动作过了两个准备前来拦他的对方队员,激烈的冲刺到了对方后半场,但是立刻陷入绝境。 周围前仆后继的扑上来三班那些穷凶极恶的队员,眼看着在他们全班女生的注视下,这个薛易阳眼睁睁的突破了很多人,临近冲到了他们的禁区线来,这面子上也十分说不过去啊,再说了,别让五班的那些女生认为他们三班男生就是没五班男生坚挺啊。 “兄弟们,挺住啊!”是以三班队长就振臂一呼,拖着大把的人朝着他人海战术的围了过来。 他孤军深入,四周根本就没自己家的接应,眼看着这些人贴着地就铲了过来,这若是中了任何一下,那还不直接把他铲得人仰马翻,薛易阳心头一急,一晃眼就看到苏灿的白色球衣飘到了他十点钟的场地边缘,光打在他的身背上面,亮亮的泛着毛边,四周是来自观众席的那些尖叫。 气一沉,脚后收一个大力抽传把球踢飞,薛易阳就被无数人炒菜般铲飞在地。 球划着的弧线准确的飞向苏灿,苏灿临门一脚,碰!守门员一个飞扑重重砸地,却成功的将球弹飞出来,观众席发出一阵潮水般压过去的低呼。 苏灿白色的球衣出现在球体的下一个落点,急促转身过来的他带着几分飘逸的身法,又是一脚,守门员咬着牙关子起地一个后奔补扑,这个守门员可是校队的王牌,被誉为“绝对防御”,此刻穿着的都是有护垫的守门员球衣,十分专业,双方短兵相接,已是极为凶险,很多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气。 扑出球来,苏灿迅速飞移到球落点再来一击,足球笔直的灌入门网,而后才是三班守门员重重砸落在地的那记补扑。 苏灿因为家里难关渡过,步入轨道,心情很好,是以今天发挥得极为不错,头脑清晰,身体矫健,就连判断力和对时机把握的准确度都分毫不差。 人潮喧涌,守门员在地上重重的拔着青草锤地,五班的球员扑上前去就把苏灿抬了起来,充分享有骑士般的荣誉。 观众席上的李璐梅和陈灵珊在这样人群的呼涌中分享着一袋土豆片,但是似乎李璐梅心思的却不在这场球赛之上,惊喜的望着陈灵珊,“怎么,你决定了,真的要是不是太快了啊,我的天!你知道这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吗!?” 陈灵珊晗目望来,李璐梅连忙举手,“成!成!我绝对保密,绝不外泄!”随即眼珠子一转,“不过至少是今天吧!” 陈灵珊嗔怪的白了她一眼,却又似乎无可奈何,想起自己的决定,她的心还扑通扑通跳得极快。 “什么事啊?”还有半个小时放学,球赛就提前结束,苏灿看着面前的李璐梅,“灵珊找我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吗,神神秘秘的?” 李璐梅一副你小子有福了,哪来那么多废话的表情瞪了苏灿一眼,指了指那被丛林簇拥的花园之中,“你自己不会去问她吗!” 那里有桥,有小湖,有山水,如诗如画。当然在这画卷之中,还立着一个面容粉红的女孩。 虽说苏灿表面上说不知道,不过大致也了解到一些缘由,估计是因为陈灵珊父亲的关系,说起来当初苏灿刻意忽略她的父亲,现在想起还有点后悔,虽说陈灵珊对自己的欲言又止,和她家里对自己产生的强硬态度有关,更让苏灿联想到从前父母在老贸易公司里受到的种种白眼,是以对她的父亲,苏灿并没有多少好感,于是当时刻意那样将其忽略为之。 后来想起,他似乎也有点不够大度了,对过去的人,虽说心存芥蒂,不过自己终究是重生了,应该更宽宏一些不是么。现在陈灵珊找上自己,估计是看到了自己对她父亲的态度,而担心他心里面对她们家有疙瘩,前来解释的。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神神秘秘的,陈灵珊毕竟是一个在班上很受拥戴的女孩子,能够这样单独向自己解释,抑或者因为她家人而对自己道歉,对她而言本就是很拉不下面子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灿对陈灵珊家的那一丝芥蒂,也都烟消云散。 走入这个被一中人誉为约会圣地的花园,苏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拱桥上的陈灵珊,拱桥并不大,也没有护栏,站在上面,湖水就能倒映出人的模样,陈灵珊头发分束两股,从后颈绕出,铺泄在前胸,深黑的眸子映现出粉嫩的面颊,陡然一看,让苏灿心就是一跳,连忙嘱咐自己要“蛋定”。 只是陈灵珊看到一身白色球衣光芒极为耀眼的苏灿走入,她顿时就觉得有点窒息了,要表白吗,她真的就这样表白吗? 第三卷 第三十四章 你回来 第三十四章你回来 这个表白的决定本就是今天午休一觉醒来的一时冲动,其中的由来十分复杂,有当初在家里,对自己母亲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一丝叛逆,亦有那天放学,父亲自嘲自己“老了”之后,突然带给陈灵珊的一丝心酸,更觉得若是把苏灿抓在身边,她就有了更多莫名的依靠和安全感。 其实当陈灵珊知道苏灿从前暗恋着自己之后,她把那个在老贸易公司的院子里面,曾经一直远远盯着自己的小男孩两下结合重叠起来,心脏在那一刻是受到了冲击的,有一丝感动,又有一点恐慌,交缠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言的,让内心悸动复杂的情绪。 虽说自己也曾像是拒绝其他人那般拒绝了苏灿的表白,但是在这之后,她发现原本可以很快将这件事淡化,那一贯的处理方式,却在苏灿的身上行不通了。 二节课间操完毕,她会和李璐梅刻意的走在后面,有时候或许只是为了偶尔一瞥到苏灿在人群中缓慢行进的影子。 体育课上,看到苏灿被汗水打湿的衣背,她竟然有一丝淡淡的心跳和迷离。 甚至于有时候在课堂上,苏灿那往往因为慵懒被抽起来回答问题的对答如流,也让她在一点一滴的加深着对他的印象,重整一番小时候对苏灿的回忆,那个和小狗玩在一起的小孩,真有几分《仙剑》中李逍遥,或者《神雕》杨过自由散漫,疏狂佻达的味道。 而如今,他似乎正在一点一点的蜕变着,身上披着一层莫名的光环。 现在再来看苏灿,他还是那个会在远处默默看着自己,并且憧憬着和她在一起的男孩吗? 她有些隐隐兴奋,在球场上被人簇拥成骑士般的苏灿,和有时梦中高大丰满的形象,已经很相似了。 披着星光,戴着月芒,某一天,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告诉她他是“夜礼服假面”,亦或者“怪盗基德”,此类种种一出场就会导致女人智商为零的骑士。 只是到了这一刻,看到苏灿那副淡然的模样缓缓走到自己面前,她的心里面竟然又慌乱起来。 表白吗,只是自己的冲动吧,自己以后会因为这点冲动,而后悔吗但是如果就这么不说了,恐怕才更会后悔的吧。 那么,至少也表明自己的想法,现在可以做朋友,即便是亲近一点的朋友,这样的话,有那么一天,两个人在一起,也是顺理成章的吧,顺理成章的爱上你顺理成章的嫁给你。 可是现在这苏灿一脸阳光淡然的模样,仍然是这幅处变不惊的姿态,没有半分气氛,你要我怎么样才能说出口嘛! 更何况,这可是她陈灵珊有史以来,第一次决定对一个男子说这样的话,偏偏这小子一副没进入状态的模样,就让人心生幽怨。 再一想到苏灿对陈父的冷漠,陈灵珊心里面就微微一紧,她不了解公司里的情况,但是苏灿母亲离开他爸的公司,多少应该有几分被逼迫的成分,而且他们家修建的星海广场工程又发生了危机,自己父母却没有帮忙出手,再加上那天对自己含着隐喻意味的表白没有成功,所以,苏灿对她一家,会有一些芥蒂吧。 陈灵珊担心的是这种阴影和芥蒂,会在苏灿心里面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存在着,会不会转为影响到他很多行为和准则,譬如对自己父亲的漠视。 平心而论,对于此,她的心里面是很不好过的,但是若自己和他在一起了以后,他心里面的疙瘩,当然也会迎刃而解的吧。 苏灿一看陈灵珊蹑脚踌躇,面色微红的模样,就笑了笑,说道,“陈叔叔还好吗?” “嗯?”陈灵珊怔了怔,又想不透他这句话的意思,带着几分挪揄吗?心下有气,但又只能轻声问道,“你在生气吗?” 苏灿心忖是了,自己猜测的极为不错,她就是打算道歉的,想了想,觉得这小灵珊这副楚楚可怜的姿态挺可爱的,就嘴角上浮,轻轻的“嗯”了一声,倒是想开个玩笑。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呢?”陈灵珊指节掐紧,恨不得打上他一拳。她平时面对男生,哪里有这样低声下气过,可是现在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这句带着些许威胁的声音怎么着说出来就这么柔软,像是犯了错一样。 “那倒要看你的表现怎么样啦”苏灿笑了笑,就准备着说一句“我是开玩笑的”。 陈灵珊的心脏像是被剧烈的刺了一下,看我的表现等待着我的表白吗?你真的准备让我连仅有的矜持和尊严都要剥夺吗?就因为我们家在从前对你的藐视吗? 那我把自己给你行不行!行不行啊! 这些话像是潮水,汹涌着朝着心理最高的水位线涨去,而她那维系在最深心底里面的矜持和自尊,让这席话冲到了牙关,却被她紧紧的咬住了。 不过眼睛里的泪水却是忍不住了。 苏灿立时有些无措,看着陈灵珊那原本透彻的美目此刻红红的盯着自己,就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下意识伸出手去想抹去她落下来的眼泪,叹了口气,“我只是开玩笑的。” 指尖触到她柔嫩面庞的时候,陈灵珊身体轻微的颤了一下,也不躲,头倔强的扬着,却冷冷的笑了,“开玩笑?那我说看不起你家也是开玩笑的行不行!” 苏灿抚摸着她面容的手指立时凝了凝。 陈灵珊心头一顿,腹内传出剧烈的绞痛,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她从小生活在优越的环境,虽说被父亲教导着要谦逊,可被人公主般的拥护是不可回避的事实,即便是初高中,在这个别人进也进不来的国家级重点学校里也是众人圈子里的中心,暗恋她的人在未来走出校园后遍布五湖四海,她也从来没有以目前这种放下高姿态的心理去面对一个男子,甚至于想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这种被压抑的矜持和自尊,已经是她最大的牺牲,甚至于再在其上加点力,就会激化成屈辱。 所以苏灿这句“看你表现”的话,轻而易举的引发了她内心被压抑着的那些自尊强势的反弹,激愤冲昏了她的头脑。她下意识很迅速的做出了回击。 苏灿望着陈灵珊,真诚的道歉,语气却有些低落,“我真的只是开玩笑的,对不起。” 陈灵珊心中愤怒的火苗又小了许多。 “你们家对我们家,不用带着歉疚,本来就没什么,所谓的要求帮忙,更是几个小孩的胡言乱语,无稽之谈。”顿了顿,苏灿续道。其实若换成了其他人,说不定也会对当年的他们家有这种心态,有时候潜意识说出来或者表现出来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 “什么意思?”陈灵珊鼻子红红的,冷声问道。 “没有什么意思,今天的事,别放在心上好吧。”苏灿无奈的一笑。 陈灵珊冷冷一笑,她心里面不想如此作态,心说好吧,你再多说一句好听的,我就软下来。 看到此刻陈灵珊的模样,苏灿神情一黯,声音微涩道,“我走了。” 风吹起来,陈灵珊的黑发被牵动,扑腾飞绕在面颊,绞缠着湿湿的眼眶和泪珠,迷蒙之间,苏灿就这么转身而去。 陈灵珊的鼻腔酸楚中带着几分刺痛,看着苏灿的背影,她很想冲着喊道,“你回来啊!我说的气话你也信吗!” 可是在这一刻,汹涌而出撑满心脏的尊严,却让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第三卷 第三十五章 对外 第三十五章对外 一九九年,三月中旬,波兰,捷克,匈牙利三国在美国密苏里州举行仪式,正式被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接纳。苏灿知道此后不久的时间,北约就将通过一项重大的协议,标志着北约由一个“集体防御”组织,演变为进攻性军事联盟。 三月下旬,正处于塞尔维亚政府和科索沃等政权连连内战中的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的傍晚,天空突然划过一阵犀利的机翼破空声,以b-2隐形战略轰炸机,b-52战略轰炸机,f-16战斗机,f-117a隐形战斗机等军用飞机和舰船为编组的北约8国军队,悍然对其53个防空与雷达阵地发动了首批空中袭击。 拉开了北约轰炸南联盟的序幕。 战事不会出现在这个遥远到几乎可以遗忘时光的夏海市,这场战争只能够通过杂货铺里闪着斑点的电视机,或者学校食堂中午开放乍现的新闻,在中央台的报道中看到那些夜晚被轰炸成红云的场景,还有从电视机盒子中透出那些失真的枪炮声。 在这个腾讯即时通讯服务刚刚开通,第一代iq才进入人们视野的不久的时代,苏灿依然乘坐着摇晃的公车,准时在站台停靠,下车的时候,李璐梅正和几个顺路的女生行走在清晨的道路上面,几个女生莺声燕语,空气中飘着白絮,苏灿一下车,就看到了如此一幕。 李璐梅其实是陈灵珊的那一脉关系网,从初中就在一中结交下来的圈子,那能耐倒是挺大,如今高一年级七个班,几乎没有不涉及到他们圈子的班级人物。 如今李璐梅身边一起的就是好几个班混搭的好友,其中不乏长相清丽,或者很有味道的女生,有些甚至于是班里,年级上风云的人物。 苏灿一下车,就对李璐梅“嗨,你好!”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李璐梅却是“哼”了一声,那目光竟然一触即移。 仿佛半分都不想在苏灿身上多呆。 不过打量苏灿的目光倒是十分大胆直接,有女生就笑了起来,“喂,璐梅,人家嗨你呢,可没看到我们这些人呐,怎么也不介绍一下呢!” 其实她们并非完全不认识苏灿,也都是听说过他的,不过从来没正式途径的认识过,是以开玩笑也不好开在苏灿的身上,更遑论和他指名道姓的玩笑了。 看到身边的女友有些对苏灿很有兴趣的样子,李璐梅也是个憋不住事儿的人,她看谁不顺眼,向来都是直来直往的,这下转过头,劈头对苏灿就是一句,“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算看透你了!” 昨天的事她早就心痒痒了,听闻陈灵珊要对苏灿表白,她这性格中,哪里又是闲得下来会乖乖回家的,不大张旗鼓的宣扬已经很是不错的了,就一个人先在校门口,等着这场戏幕的结果。 谁知道等了一会过后,看到苏灿面容晦涩的走出,她还正是奇怪,接着陈灵珊就走了出来,目光有些恍惚,但是眼睛一圈的颜色有点深。 早憋不住的李璐梅就半途冲了上去,说灵珊怎么啦,没见你和苏灿拉着小手走出来啊,嘿,好歹如果你明天和苏灿拉着手放学,也给年级上张雅儿,陆悦菲那几个小妮子看看啊,羡慕不死她们! 谁知道陈灵珊突然就反手把她抱着,紧紧得很用力,“哇”得就哭了出来。 陈灵珊和李璐梅算的上是从小到大的姐们儿,自小学的时候就在一个学校,那个时候陈灵珊家里有钱,所以她兜里面的零用钱从来都是足足的,李璐梅就每天屁颠屁颠的跟着她去买些小女生喜欢的小吃,自小学时代就有很多男生送陈灵珊花,可这她到不是摇头拒绝就是担惊受怕的逃开,现在一步一步成长起来,性子中倒是有深入骨髓的高傲。 从小到大仅仅只见过几次陈灵珊哭泣的李璐梅距离他最后一次看到陈灵珊哭,是小学六年级她姥姥死的时候,所以陈灵珊抱着她寻求安慰哭泣的时候,李璐梅也哭了,心疼得就像是自己被苏灿拒绝了一样。 陈灵珊哪里不好,而她还是你苏灿的初恋呢!怎么,现在到了一中来了,眼界开阔了,又认识唐妩了,最特别的是人家也对你暧昧了,所以你就有更好的选择了是不是! 李璐梅当然没法知道,现在的苏灿,早已经不是从前十七岁的这个苏灿了。 李璐梅这么劈头一句弄得众人还有些云里雾里,下意识的就想找到缘由,一看李璐梅眼眶都红了,再看苏灿,几个女生就都有些同仇敌忾了,带着属于为弱势女生讨回公道的眼神警惕的盯着他。 苏灿一看这周围女生的模样,心想这是个什么事啊,怎么人人看着就像是我对李璐梅做了什么还不打算负责一样。 李璐梅又红着眼续道,“人家是女孩子呢,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人家!” 旁边两个女生吓到了,小心翼翼的戳了戳李璐梅,“他,他怎么对你了?” 苏灿只能苦笑,他可以面对诈骗集团从容应对,可以在市长面前侃侃而谈,反倒是有时候在这些高中女生面前,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 李璐梅气愤不过,拖着苏灿的手走到一边,避开那些女生的耳目,对苏灿报以冷笑,“等着吧,你不愿上船,还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等着呵护照顾我们家灵珊呢!这些人加起来都够一节火车车厢了,你就慢慢后悔去吧!” 苏灿心头也不舒服,这李璐梅性子也太泼辣了一点,不分青红皂白就对自己训话,这说得倒是什么跟什么! “就这么说你肯定不信,我就明确点告诉你吧,三班的那个张平,对,就是上次在球场上把你撞倒的那个足球前锋,他给我们家灵珊写得信都超过七封了!五班的郑桐,知道吧,国际象棋在一中联赛拿过亚军的人,他上学期寒假就对灵珊表白了!”李璐梅也是激愤得很,是以冲动下倒是没考虑自己说了什么,“我就看不出来在这些人面前,你还傲个什么劲!”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苏灿吁了一口气。 “还能是怎么样,你知道我现在最想看到的是什么吗?”李璐梅狠瞪着苏灿,“我最想看到的就是不久之后,陈灵珊和一个比你聪明,比你帅,比你高大能保护她的男生,手牵手走过你面前幸福的模样!” 说完李璐梅就很有范儿拉起在一旁等待已久的女伴,径直从坡道而上。 上课的陈灵珊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同样勾勒出发育良好身体线条的棉t恤,背着同样的粉红色迪斯尼书包,轻盈的进入教室,淑女而矜持,甚至还特地搭配了一下装束,比以往更加的动人,已经有了小女人柔媚的味道。 看到苏灿的时候,报以微微一笑,大方自然,就像是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自己受伤的时候,就越加要比平常更为艳丽,让伤害你的人,自责内疚后悔去! 苏灿看到陈灵珊,又想起今早莫名其妙的被李璐梅训,就会自嘲的想,最近是不是太顺了,所以糗事就跟着来了? 陈灵珊妙目偶尔扫到苏灿这种落寞的表情,心里面就会涌出一丝快意,还有几分硬邦邦的骄傲。 “我帮你好好的教训了那小子一顿!”李璐梅激动的说道。 陈灵珊就有些紧张,不过表面还说,“哦,你怎么教训他的?” “我说你迟早会找到一个比他好一百倍的人!” 陈灵珊就带着些幽婉的笑了笑,虽说这不是他们昨天吵架的内容,真正的问题在于,他们各不相同的人生里面,所坚持自身底线的互不相让,他有他的坚持,但是他就能够通过轻佻的方式践踏她的尊严,层层剥夺她的防御,而找回他失去的那些自尊么? “没关系的,我们不要提他了行吗?”即便处于这样的冷战阶段,也是会让自己内心发疼的。 李璐梅就反应过来,“行,行,我们不提他了,以后看都不看他,集体藐视他,一致对外!” “最近你和灵珊之间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们怪怪的!”这天薛易阳凑过头来,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几天他开始发现端倪了,下课后围在他身边的人倒是少了许多,陈灵珊和李璐梅最近下课也不来他们这边坐了,偶尔在阳台看到两个女生,他凑上去还是和她们聊得挺高兴的,但是他一招手叫上苏灿,两个女生就会立刻推脱还有事情要做,就离开他们身边,竟然是不曾和苏灿说过一句话。 薛易阳再迟钝,也能够感觉出来其中的问题,就撇着头有些严肃的道,“你是惹到李璐梅,还是陈灵珊了,你赶快去给别人道个歉,这样下去是不得行的!” 苏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薛易阳就很自觉的点头,“得!就当我没说过,你总是会有正确的做法,不过我倒有个小道消息” 看到苏灿有了兴趣,薛易阳就凑近了些说道,“你没看到最近陈灵珊心事重重的吗,据说二中有个叫赵春阳的,一直在强势的追求陈灵珊呢!最近还每天在校门口等着,非要她答应两人交朋友的事,我都听那些女生们说过了,你说这家伙过不过分!陈灵珊已经被缠得没办法了,有时候放了学都不敢先出学校,都是等到好一阵了才出去的!” 对于薛易阳能够从女生圈子里套出这些八卦消息,苏灿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没掌握这些资料才是问题,他以后怎么会去修飞机,该直接报考国际关系学院,做个情报侦查员什么的。 看到苏灿没回应,薛易阳就加重了语气,“再这样下去,没准灵珊还会被那小子打动呢,二中到一中距离可不小吧,人家天天都来,这份毅力,要是久了,我要是女生我也会感动的!你就真没什么?” 苏灿这个时候才说道,“你想我有什么,灵珊要做什么,她有她的自由,哪怕她想要在高中开始一段恋情,也有她自己的选择权,这不是你,也不是我能管得到的,这是她父母管的事情。” 薛易阳讨了老大不好,心头腹诽着,我就不信了,陈灵珊是你的初恋,到时候你看到她倒进了别人的怀抱,你小子会心里舒服?我看你这幅冷冰冰的模样,什么时候会瓦解! 第三卷 第三十六章 苏灿兵团 第三十六章苏灿兵团 这天放学的当儿,陈灵珊和李璐梅出门就被六七个学生堵在了坡道上面,这些来自二中的学生普遍都在一米七五左右,有些甚至于高达一米八三以上,市一中朝外走是一条很长的岔路,要通过这条路,才能进入可以等到车的主干道,这条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少也有两三百米的路途,路上倒是经常发生些什么小冲突,学校也鞭长莫及。 这条路走下来的一中人潮,普遍的高度都不及这些男子,是以就算是高一年级挺出名的陈灵珊被拦住,很多人也都是只能一错而过,在几个高大男生的注视下,有些看着陈灵珊一副为难模样,想要过去介入的小男生也被逼视得不敢多做停留。 “是二中杨木赵春阳那一群人啊!据说上次连王浩然都被收拾了,杨木还放出话来让他规矩点!”一些女生圈子里窸窸窣窣着。 “真是杨木那伙人啊,我也听说过了,我姐说她们二中里面就指着他们这帮人最跳了,特别是那个赵春阳,还被他们二中女生称为是‘流川枫’呢!不过就是头型有点像嘛,这样就想追陈灵珊啊!” “这有什么,那个杨木上次篮球联赛上还被誉为是‘三井寿’,我都快吐死了,二中女生那是什么欣赏水平,别侮辱我心目中的偶像!” 有些男生就鄙夷的说道,“陈灵珊这样的女人岂是他们这些二中的学生可以染指的,灵珊不是不答应吗,这样天天来纠缠烦不烦,还跑到我们地盘上来了,要跳也要分个场合啊,敢情没把我们一中的当回事啊,我还认识宁浩,他和高二王浩然也熟,真是欠收拾啊这些人!” 虽然路过的人嘀嘀咕咕的说着,对最近二中这帮学生天天跑来还颇为不满,但是毕竟在那五六个五大三粗的人面前,谁都没有真上前去给陈灵珊解围的意向。 挡在陈灵珊面前赵春阳的是一个一米七八左右,脸庞有点圆,双眼狭长的男生,就呵呵一笑,“灵珊,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嘛,我这个人从外表是很难看出来的,有些人不相处的话,你永远也看不到他的好的!你说没感觉,没感觉我们可以先在一起,然后慢慢培养嘛,感情就是一个培养的过程,其实我这个人是很腼腆的,像是这样到校门口追女孩的情况,放从前在我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这样说来我们还要感觉荣幸了!”李璐梅愤愤的说道。 赵春阳就是一愣,然后很光棍的说道,“你要这样说也可以!” “呸呸,我们根本不稀罕,灵珊不稀罕!快让开,我们要回家了!”李璐梅虽说很不耐烦,但是也不敢硬闯,赵春阳身后的那些男生,一个个对她们上下扫视调笑,她虽说性格泼辣,不过也有惧意,还真担心硬闯的话,会激怒到这些人。 “灵珊要是接受了我的话,我立刻就走,就答应吧,灵珊,要不然我们可是试着耍朋友看一段时间,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分手也可以,不过总要试一试吧!你这样如直接给我宣判死刑何异!” 陈灵珊很想说你去死吧,不过又怕惹怒了这赵春阳加上他身边那些本就很不耐烦的人,看样子其中有些社会习气比较重。 这个时候,苏灿刚好走下坡道来,也是被这种独特的场面吸引,放目望过来。 看到苏灿,李璐梅险些要喊,却被陈灵珊私下里拉了拉手腕。李璐梅募然惊醒,现在苏灿并不是陈灵珊的谁,陈灵珊这里有事情,拉他过来挡着无济于事。 再说了苏灿只是一个人,就算上次他能够和王浩然那群人对峙,也是仗着手中的砖头,以及其他人的帮忙,现在他一个人,身高比起面前这些人来说也只能够达到平均身高,七个人中恐怕任何一个,都可以把他放倒,更何况这众人争强好斗,早就不耐烦了,刚才还有两个男生想要过来,也在他们的逼视下躲得远远的,如果苏灿过来,没准这群磨皮擦样的男生还会拿他开刀! 这下子倒是恨不得苏灿没有看到她们,就这样走了最好,陈灵珊虽说和苏灿处于冷战中,不过自己这样狼狈的场面,她也不想让苏灿看到,转念一想,苏灿就是看到了又怎么样,根本于事无补,还会让事情扩大下去,她只能够自己去周旋。 就对赵春阳一笑,想来缓兵之计还是要用上的,“你给我考虑的时间好吗,我们可以试着做朋友,先从写信交流开始行吗?” 赵春阳看到陈灵珊这副盈盈而谈的姿态,心里面更是挠痒得厉害,虽说强来不得,不过要他就这么走了,他也是不甘心的,“你可以先答应了再考虑,这样吧,我们表面上可以先是男女朋友关系,暂时可以不用有实质性的东西,不过今天晚上有个哥们请客,你得以女朋友的身份陪我去,这样我就这个星期都不会来,我们可以写信交流,加深了解。” 陈灵珊本就是缓兵之计,哪里想过还要陪着他去应付他的朋友,更何况他说话让人心生怒火,什么叫暂时可以不拥有实质性的东西,他还想要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我今天要早点回家,以后再说吧,可以是明天,或者是以后” 赵春阳也不耐烦了,就想伸出手去拉陈灵珊的手,“那不行,明天我那哥们儿就走了,今天陪我去吧,我一定保证把你安全送到家。” 手就被另一只手箍住了,赵春阳转过头一看,抓着他手的是一个面容平静的男子,对他笑了笑,“朋友,人家都说不去了,你也尊重一下别人的意志好吧。你还未成年,再大上一岁,这种骚扰是可以报警的。” 身后一众人原本还抽着烟,这一刻也把烟拿在了手上,旁边蹲在台阶上的人也站了起来。 李璐梅一看周围人这等架势,就捂住了嘴巴,“苏” 陈灵珊心头咯噔一声,看到苏灿,心里面既有些欣喜,但是随即又被一股隐瞒罩住,心想,“英雄救美本就很俗套了,如果这个英雄没救到人反倒把自己赔进去就更加狗血了,你没事出什么头啊,这群人虽然很不讲理,但是再怎么样他们也不敢对我做什么,但是你来了就不一样了!这不是把自己也给赔进去了吗,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她性格坚强,从来也就没有女生必须要依靠男生的想法。 赵春阳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威胁着要报警的苏灿,也就任由得他逮着自己的手,然后忍不住藉有凭借的冷笑,另一只手指了指苏灿,看向陈灵珊,“他是谁?是要帮你出头的‘男朋友’?”周围赵春阳的同伴就笑了起来,只是有一个人没笑。 “我只是她的朋友,想要追她,就用正当一点的方式,这样死缠烂打和蟑螂有什么两样,你说是吧,刘睿?”苏灿对二中这群人里的刘睿笑了笑。 刘睿报以苦笑,“没我什么事啊,我也不赞同的!可赵春阳这小子不死心,我就带着他来闹两趟,能追到自然好,追不到他肯定就死心了,你别看我啊,要知道你和她有关系,我怎么可能让这小子这么放肆!” 陈灵珊立时才从记忆中勾勒出刘睿是谁,当初在初中毕业的假期第一次和苏灿相见,因为时隔久远,外加上当天人物众多,且刘睿又是那种不被人注意的类型,陈灵珊的注意力也大放在苏灿和王威威的身上,是以看着刘睿面熟,也没想起来。 刘睿则是知道陈灵珊以前为苏灿暗恋的对象,不过看她当天的表现,令他心里面很不以为然,赵春阳拖着他们来一中追求陈灵珊,他也放任由之,并没有戳破,现在苏灿出现了,当然情况就不一样了。 包括赵春阳,在刘睿这一席话之后,都带着愕然的目光盯着苏灿,有人语气中透着惊喜,“他,他就是苏灿”然后用拖长了的音调补上最后一个字,“哥!?” 啥?苏灿愣愣的望着这帮人和预想中截然不同的反应。 刘睿这小子和薛易阳一样,当着苏灿的面是绝不可能表现出任何钦佩赞扬的,只有在背后才会编织得意洋洋的宣扬,本身苏灿在原初三中班级里中等下游的成绩,就连上三中的分数线都是困难的一件事,却在中考之间一举以绝对的优势成绩进入市一中。 一蹴而就这种被很多人暗地臆想过大概和成为超级英雄的英雄梦差不多yy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他的身上,自刘睿口中传出之后,沸腾活跃了他的那个圈子。 市二中的学生虽然对市一中的学生带着敌意,但是对于其中学生的优秀成绩还是不得不承认钦佩的,在学生时代,成绩好的人本就已经让人仰望,因为他们做到了一件他们想做却又无法达到的事情,对这个未曾谋面的苏灿,即便是再跳的学生,经过刘睿这种带着些许宗教性质的宣传,对在描述中刻画出来的苏灿这么个人物竟然产生了几分敬意。 当然这种敬意也直接导致刘睿在他那个圈子周围人的地位无形中水涨船高,就和那些中世纪牧首主教的发迹史一样,他收获了荣誉,只因带来了一个信仰,一个中考最后三天也能将吊车尾变成尖子生的信仰,一种让差生,调皮的学生,对成绩失望之余,对未来迷茫之余,还能感觉到一丝希望的信仰。 不过刘睿后续对苏灿很多事情的夸张描述,很多人已经产生了怀疑的心思,信仰些许动摇,想来哪个人可以完美到这种地步?成绩好,女人缘好,众人眼中的焦点,智慧和勇气的化身,你刘睿恐怕是杜撰的吧! 然而假期里学校中谁都不服的赵翼,竟然亲自言传身教那苏灿如何让全场惊艳的钢琴美女为他斟茶倒水,如何暧昧,他的气度如何不凡,气质上完全超越如今还显得有些呆呆傻傻的初高中生们,论证了丰满了刘睿所描述的那个苏灿哥的形象。 所以苏灿未曾置身于二中的江湖,但是江湖上却已经流传了他的传说。伴随着刘睿地位的增长,平时接触不到的一些高二高三年级层面的男生,也都拍拍他的肩膀,“什么时候把你苏灿哥叫出来喝两杯,结识结识。” 所以现在赵春阳等人都傻眼了,望着面前的苏灿,甚至于赵春阳刚才对苏灿“这小子傻了吧”的评价都消失无踪,只是觉得果然好气度,刚才那捏着自己手的火气,竟然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也有人不以为然,众人中的短飒头杨木就冷哼一声,“你们别在这丢人现眼,刘睿,你是选择他,还是选择帮赵春阳,站在我们兄弟一边!” 这个杨木就是当初偷袭王浩然的家伙,现在自然认出了苏灿,想到自己好歹被他骗过,吃过苏灿的亏,心里面就走向了和他对立的那一端,说话也有技巧,让赵春阳一时从对苏灿的打量中反应过来,对啊,自己可是要追陈灵珊的,这个苏灿是他的障碍人物啊! 刘睿叹了口气,无形中站在了苏灿一边,“既然如此,大家也就算了吧!” 杨木适时提高语调说道,“刘睿,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可以走开,我们不和他计较,但是春阳的事情必须办,兄弟们就是为这事来的。” 苏灿算是看出来了,刘睿站在自己这一边,二中这些人也踌躇,但是对方又有杨木在场,显然杨木和刘睿在几个人中地位是相差无几,且是最有话语权的。 自己的肩膀就被人拍了拍,比苏灿高半个头,微胖且有点结实的林绉舞挤入进来,“怎么了想打架?” 随即冷板的王威威,高佻的林珞然这三人党,出现在苏灿的左右两侧。 王威威骨节捏得噼啪作响,不说话冷笑着望着面前的二中这帮人,林绉舞活动着脑袋,嬉皮笑脸的对苏灿一笑,“有架打怎么也不叫上我,还好我们正巧路过了,不够哥们啊你!” 他们三人中最有威慑性的倒是瓜子脸面容纯净的林珞然,一时让二中这些人都一愣一愣的。 有人看了杨木一眼,如果单纯是苏灿,他们恐怕没什么敌意,但是这么横插进人,就沉声问道,“你们又是谁?” “我们是谁?”林绉舞嘻嘻一笑,单手挽过苏灿的脖颈,他刚才就听到了这些人提到苏灿这个名字气氛就有些古怪,此刻临机一动,“我们嘿嘿,是——苏灿兵团!”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兵不厌诈 第三十七章兵不厌诈 苏灿被二中学生围住的当儿,王威威,林珞然和林绉舞三人介入,林绉舞还以一句听上去诙谐幽默,但是绝对表明态度的“我们是苏灿兵团一句”,堵回了二中学生的质问。 是以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二中这边还无人认为神经的嗤之以鼻,反倒是有几分正容,这个苏灿人缘果然很好的! 同时这句话里还带着几分缓和苏灿和王威威之间紧张关系的意味在里面,林绉舞其实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的神经大条,其实苏灿也明白他的情况亦说得过去,是以当天苏灿和王威威发生争执的时候,林绉舞会不顾苏灿而选择站向王威威,这本就是人之常情,如果他无视和王威威这么多年的友情,而靠向了苏灿一边,才是真正的不合理。 说到底,虽然在一些可能会触动这些子弟强烈反弹的敏锐问题上面会和他苏灿闹翻之外,另一种情况下,苏灿倒也已经融入了他们的生活。 这个小城市来说对他们只是一个驿站,但是他们逐渐的开始发现,似乎有的时候,这并不只是一个暂时驻足的地方而已,在这里遇到的人,或许也不是单纯的错身而过或者点头之交,甚至于毕业后连同学录可能都不用交换的一众小人物。 这里的人和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为了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尽管现在,他们或许还无从察觉。 苏灿有些因王威威此刻出现的欣慰,即便这小子很不苟同他属于“苏灿兵团”一员这种说法。 杨木一看自己二中这边似乎越来越没有了凶狠的劲头,反倒有种打算和解的样子,眉头一挑,嘴角露出些讪笑,扫视王威威等人,语调带着煽动性,“怎么着,仗着这在你们一中的地头上,开始明目张胆的聚集人了?想打我?” 二中的学生在这一刻皱起了眉头。 杨木一副凶狠的模样上前一步,对着苏灿指着自己的脑门顶,一字一句的说,“打!照这里来!” 周围人神经在这一刻立时紧绷,杨木一看这种场面,心头就越加得意,要他一个人和苏灿这边几个人打,他这种久经战阵的人怎么可能吃这种亏,身边的这些二中学生才是他最大的助力,最恨的是刘睿这小子临阵倒戈,让二中几个人犹豫不定,一边是刘睿口中的那个苏灿,另一边是赵春阳追求陈灵珊的障碍,他们还真不好站位。 不过论影响力,他杨木还要高上一筹,只要成功勾起二中这边学生好勇斗狠的心,他们这些人牛高马大,就算是支持苏灿这边人全上,都保管被一一放翻,当然那个清丽的女子,如果她看到身边可以信赖的人都接二连三被绝对的力量打趴下,哭出来的模样一定很吸引眼球吧! 杨木觉得极有可能,今天他会在目前一中校花级别的两个女孩子面前,表现出他最光辉的一刻。 看到杨木眼珠子一转,兴奋的看了陈灵珊和林珞然,更有一副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模样,苏灿就知道他心中的盘算,苏灿倒不是看低王威威和林绉舞,这两个子弟虽说可能经常有打架,不过面对这些二中的学生,他们的力量始终薄弱了一些。 虽然王威威没有说出来,不过看他一边和他们对峙,一边微微扫视周边环境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明白在对方像是篮球队和足球队联合明星队伍选拔出来七个人面前,胜算着实不大。 苏灿也不想这个“苏灿兵团”在第一天“建立”,就这样被摧毁。 “话说白了,我们二中的来一中找两个朋友,有碍着你什么关系了,我知道你这种虚荣心,成绩突出,人缘也好,所以只要是女性你就想在别人面前露个脸,我说你这样活着,累不累啊!小子,你最好少管点这些事情!” 杨木一看二中人的斗狠情绪慢慢地调动起来,周围是有一中的学生路过,但是谁都不敢横插一手,他就有些跃跃欲试,如果先动手把苏灿面前这帮人一下子拿下,在这帮一中围观的人面前,将会造成多大的轰动? 而明天他们这帮人,他杨木的名字,会不会成为这个区域各大学校无人敢惹的“扛把子”? “**的说得真好!杨木,你真是我赵春阳的哥们!”那赵春阳也激动起来,眼珠子盯着刘睿,颇有怨色。 杨木这样说着,真是让一中这边又气又急,李璐梅指着他,胸口急促起伏,“你,你”以她的性格,若是能够处于绝对优势,早已经冲上去不知道把杨木用唾沫淹死好多次了,而这一刻却只能够把气朝着肚子里吞,这冲突起来,苏灿他们也讨不了好啊! 陈灵珊一看这种剑拔弩张的状态,再看李璐梅满腹怒火也都吞了肚里面,更知道她的心思,冲突起来,苏灿这边恐怕糟糕!心下一横,轻咬嘴唇,做了决定。 眼看杨木越加煽动得这几个二中大汉阴晴不定,牙关咬紧,拳头都捏得“咯绷!”“咯绷!”的,刘睿上前,打算将火药味化解下去,就说,“杨木,这件事情,能不能真看在我的份上这真是我好兄弟!” 杨木轻轻挥了挥手,慢条斯理的打断,斩钉截铁的说,“你帮谁,痛快点,帮赵春阳,你是我兄弟!你帮他,对不起,我杨木从今以后和你不认识,你如果要拦,拳脚不长眼,你好自为之!” 刘睿没想到杨木蛮横如斯,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陈灵珊手指互相用力一掐,上前就准备说,“我答应,我答应你了,这件事和其他人没关系,不要把他们扯进来。” 苏灿突然指向人群那头,猛地一喝,“王浩然你看多久了,是男人给我滚出来!” 本来冷眼旁观这一幕的王浩然先是吓了一跳,他这种性格本就没什么英雄救美的兴趣,倒是杨木和他是对头,苏灿把陈冲弄得退学,和他们也就成了对头,他这么坐观两虎缠斗,何乐而不为,还带着报复性的快感。 谁知道苏灿这一声,刺穿这周围看情势的人群,直指他王浩然。 好歹也是在一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人这么指名道姓的叫“滚出来”,王浩然又是气血方刚,立刻就分开人群朝着苏灿走过来,一脸密布的阴云,张开嘴就准备开骂,“操你叫我出来干什么,想单挑?我早看你不顺眼了” 杨木也是吃了一惊,刚转过头来,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旁边的苏灿有动作! 再回过头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可以让所有人惊呆三秒的瞬间,苏灿一个小助跑,离地猛地绷弹而起,荡起一缕轻烟,在杨木毫无防备的瞬间,一脚就这么结结实实的印在他的正前胸上。 这一脚冲击力极大,杨木被踢得离地,脚胡乱跺了两下,伴随着苏灿此刻适时一句,“送给你一个礼物!”就带着冲势飞退,将他摞得朝着王浩然飞跌而去。 噗!得倒在王浩然大踏步朝着苏灿而来的脚下。 从苏灿小跑到踢击,这个过程所有人的头都是一个从左到右的集体移动过程,从左边的苏灿正面一脚,到杨木被踢飞向后方倒去,人们只剩下可以反应的眼珠和颈椎,至于大脑的理解过程还要慢上半拍。 杨木那脑袋从来没有距离自己的脚这么近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王浩然茫然四顾,看到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他就像是中世纪绞刑架上的那些红衣刽子手,而所有人都带着一种麻木的仰望在等待着他施刑的一瞬间。 如果这一刻在他脚下的是苏灿的脑袋,他毫无疑问的会踩下去,而现在是杨木惊怒未定的头部所以他更加肆无忌惮的踩踏了下去 苏灿就像是传了一个好球到了王浩然的脚下,于是他顺风顺水的对脚下的人进行蹂躏,直到对方丧失防御能力。 等到苏灿一击得手收势立定,回复那副人蓄无害的姿态,发现王威威,陈灵珊,李璐梅,林珞然,林绉舞,刘睿等等,都带着一种类似于天神下凡的眼神把他给盯着。 苏灿再对同样发着呆的赵春阳笑了笑,说了四个字,“兵不厌诈。”后者发现自己的腿突然有些软。 要让自己和王威威等人一鼓作气挑了这七个普遍身高都在他们之上的二中大汉,那样想来是十分威武,肯定引得周围欢呼一片。但是这只可能在功夫电影或者是梦中才可能出现。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擒贼先擒王这些核心要素本来苏灿是没有想到的,可是这杨木侃侃而谈,煽动工作做得很好,引得二中男生的愤怒情绪是一波一波朝上涨啊,再加上苏灿一瞥看到人群中鬼鬼祟祟找了个最佳角度看戏的王浩然,临机一动倒是想到了这个法子。 二中这些人对自己和刘睿也并不是完全敌对关系,只要利用好这一点,再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杨木,所有对他们造成煽动的来源和指挥性的中心就此瓦解,赵春阳那个发呆的表情就是最佳对苏灿战略战术的肯定。 再来后世的刘睿,就因为和这个杨木等一些社会习气重的人接触影响居多,导致他也同样参与了很多社会性的打架斗殴,养成了或多或少的暴戾性格,后世还因为一次在夏海和人打架,被派出所拘留,很多人生的重大方向都因为和这些人沆瀣一气,受到了不少影响。 现在自己给这杨木的一下,日后刘睿和他也算是彻底的决裂了。 刘睿适时站出来,安抚了情绪波动的二中几个人,再加上苏灿这一举,周围一中的学生情绪也十分激动,那股架势爆发,一时也镇住了这帮人,王浩然还在对杨木对他偷袭的仇恨发泄式的踢着,踢得人家几乎都没反抗的意识了。 王威威那副表情分明有对苏灿不通气一声就先为动手的不满。 林珞然拍拍胸脯道,“你真让我受到了惊吓!” 陈灵珊踌躇了一下,还是拉着李璐梅的手对苏灿说“谢谢你!” 心里面却首次因为苏灿的帮助而后悔,如果苏灿不曾为他出头,他们之间一段时候过后,也能顺其自然,亦有可能重归于好,没准还能调整近段时间糟糕的心情,重拾当初遗漏的那段有关谁和谁可以在一起一辈子的话题。 可是现在呢,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很多人大概都是在等待着她陈灵珊对苏灿的后续,她会撇开一切得对苏灿花痴吗?那些言情故事里不就这么描述的吗?所以在所有人的眼中,自己也必定是那样的一个为英雄现身的公主吧。 自尊教会她注定成为不了那样被斗恶龙的勇者抱回家的公主。 所以对苏灿说了“谢谢你”之后,她就拉着李璐梅离开了,在这条临近最后一缕阳光的坡道走着,她觉得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和苏灿之间的距离竟然也越来越遥远了呢。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惊喜 第三十八章惊喜 如果说博格坎普在九八年世界杯上的那记怒射是最经典的一脚打门,那么苏灿照面对杨木踢出的那一脚,那同样成为了这个季节在市一中和二中流传着的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 周末在自家单位的院子里三个死党聚集,刘睿就对苏灿就吐着苦水,“托你的福,你们学校那王浩然下手也太重了,那杨木好多天脸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还上了蓝药水,看上去就更古怪了,你说这么个人这么大一张脸摆在头上在学校里面走着,这事能不传出去吗?很多人都误传是你苏灿打的这下好了,我和他的关系是彻底的决裂了,很多次他都扬言要找人动我!” 苏灿哑然,没想到经二中学生这么一宣传,恐怕在一些学生的眼睛里面,他俨然成为了王浩然那一类惯于争勇斗狠的问题学生了吧,但是偏偏给人反差的是,自己这个“问题学生”,成绩似乎也和自己的身份太不相符了。 苏灿就对刘睿笑了笑,“这段时间你最好少独自一个人去厕所,也尽量别在学校厕所里呆太长时间。” “为什么,”刘睿愕然,“难道你认为他会在厕所里堵我?没这么不讲道德吧!你别用你的阴暗思想来吓我啊!” “只是提醒你注意一下。”苏灿就是撇撇嘴,在厕所里被杨木堵着,那可是你刘瑞后世大学回家过春节的时候,一个晚上喝了点小酒聊high了给我讲出来的,当然他被杨木等人堵着的时候也不是现在这个时间,而是高三左右,在这期间还一直和杨木保持着蜜月期,到了高三一次杨木在食堂把吃过的菜放他碗里,惹得刘睿当着无数学姐学妹爆发泼了他一脸的饭菜,至此两人关系恶化,杨木在一次趁着他上厕所的时机堵着他打了一顿。 这个杨木小肚鸡肠,难保不会因为此事件,将历史提前重演。 苏灿心想这些糗事若不是你小子后世喝高了酒,你怎么可能讲给我听,不过我也投桃报李的还给你,至于你是提防,还是再想丢一次脸,就悉听尊便了。 毕竟现在刘睿傲气十足,和后世的成熟稳重有着相当大的差别,若不是经历过许多东西和教训,哪里又来沉稳的气度呢?所以苏灿也没有明确的准备让刘睿规避这种屈辱,有时候吃点亏,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自己重生一次,而刘睿却没能重活,现在所经历的许多东西和经验,往往就是打下后世性格成因处理问题方式的基础。 省上来人,原新川市公安副局长,副党委书记靳东海调任夏海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党委书记。 常委会议上面,靳东海提出了一系列关于改革警务的问题,又籍以他对夏海市地方治安复杂,虚添购一些警务用车调研的分析结论,提出了对要求增加人均经费的要求。 但都被市委书记王薄压了下来,就说,“靳同志不了解目前形势啊,靳东海通知迫切希望改进夏海市治安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现在还不能这么急进,据我所知,夏海市目前警务用车都已经有了额外的配备,只是个别地区公车占用问题还是比较严重的,靳同志可以抓一下这方面的问题,缓解警务用车的紧张,不要等着目前财政拮据的政府来解决嘛。” 出了会议厅,市长红小天和靳东海讨论着一份招商引资的资料,市委大院还是一栋八零年代的建筑,窗户玻璃由于是特殊材料,带着一些沉黑,所以到显得庄严肃穆,楼外有一座假山小池,里面虾米和小鱼居多,不过假山上早已爬满了蓬茂的杂草,入春的温度略带潮湿,临分手,红小天对靳东海一笑,“很惊险啊!” 在旁人看来,这可是靳东海和王薄的第一波交锋。 这个靳东海在新川市恶评声不少,他上任期间,新川市接连闹出几个黑社会团伙的传闻,又有市干部受到威胁,甚至于被不明人物殴打等事件,也有人写过反应他恶劣问题的举报信件,只不过这些东西到了省里,就石头大海。 都说靳东海是有着省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司法局局长刘成的关系,不过他在新川市搞那么大的摊子屁股还没抹干净,就趁着这股风迎头而上升任夏海市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局长,可是引人遐想。 一想到省政法委书记刘成,王薄心里面就蒙了一层阴影,这可是对立派系的大佬啊,这次碰撞中他遭到流放,和这个刘成不少干系,如今他又运作了一个常委进来,棋子岂不是已经默默的布下? 而这靳东海刚上任不久就提出这么大一笔对财政资金的要求,这是在试水啊,王薄一手压下取胜,可会议上的十三个常委,竟然有五个对靳东海表示支持,这些也都是王薄掌握不了的人物,所以可以知道红小天的那句“很惊险”,是从何而来。 市委家属院,披着一些日晖,苏灿,王威威,林绉舞,乃至于林珞然等人,走到门口,就相互挥挥手告别。 苏灿到今天才发现和他们是一趟车,乘坐八路公交车,环城到政府大街,站台下,朝上走就是他们家的单位,朝下就是苏灿家的店铺,而这么中间走不了几段路,就是王威威等人目前所住的市委家属院。 一辆沉黑色的轿车来到门口,保安立刻升起档杆,这个年代夏海市的车辆进入档杆还没有完全的自动化,在这头绑着个重物,那头用线索牵着,即便是政府大院也是如此。 看到车牌,林绉舞就笑,“噢,王薄你爸也回来了,刚好赶趟,苏灿你真不到我们家来吃饭了?” 苏灿摇了摇头,“店里面今天可能有点忙,我下去吃,再见。” “那你记得,到时候一起歌城唱歌你可要去啊!”林绉舞不忘提醒。 王威威也象征性告别的对苏灿点点头,最近虽然和苏灿恢复了联系,不过多少他的态度都有些冷淡,也许从心里面来说,他认定苏灿是朋友,但是却不是真正能够交心的死党。 这也不怪,苏灿重生一次,面对他们也都是真性情,也没有要放下姿态刻意阿谀换取接近他们的想法,所以很多时候他的观念超前,会和他们产生各种各样的碰撞和矛盾。 换作薛易阳,刘睿那样的死党,自然就会被苏灿主导,但是在亦有着好强性格的王威威面前,他就不愿意跟在苏灿的屁股后面,成为他的跟班,是以心里面多少有几分戒备,他想成为一直是他们这群人里的中心,苏灿一来多少改变了这种情况,所以对他略带抵触,也就不奇怪了。 深悉他心理的苏灿也没有过于计较,这些日子他也没有怎么介入他们三人组的各种思想交流之中,对于苏灿来说,王威威还只能算比较早熟的少年,而和一个男孩争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地位,这也不是他的追求。 林珞然在是市委家属院的分岔口对苏灿摆摆手,身上披着一层淡金色的光,“那再见呢,改天我也去你们家买文具,要给我推荐啊!” 回到入住的两层小洋楼,出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三人就纷纷喊道,“张婶!” 张婶是党委政府为王薄配置的一个生活保姆,也是特地考虑到王薄工作,和三个孩子平时学习间歇的吃饭问题专程照顾他们饮食起居的,每天负责弄两顿饭,倒是和三个孩子关系挺熟,就说,“饭菜我准备好了,就在桌上,把碗盖取了趁热吃,王书记都已经到了,就等你们吃饭啦!” 看到三个孩子陆续回家,王薄心里面多少产生了一些欣慰的心情,生活工作再如何疲累,和孩子呆在一处,倒是挺放松的。 吃过饭王薄就在上层自己的书房里泡了杯茶,看一本书,不理三个孩子在客厅里的游走,面对黑沉的天际,他的心情也是低沉的,对于这个靳东海,他也不知道红小天一系的赵立军在公安系统上斗不斗得过他,话说起来,市长红小天和他握手一脉,市常委中他掌控着绝对的七票,他实在不应该顾虑什么。 只是王薄真正的顾虑不是靳东海,一个靳东海能够翻起什么风雨,他真正顾虑的人,是那省委上面,被称之为“黑面虎”的政法委书记刘成,有人说他是英雄,在他主导下很多贪污官员被一一揪了出来。而有人又说在他光鲜荣耀的外衣下面,是省黑恶势力最大的保护伞,最神秘强大的后台! 其他人他倒还可以应付,只是这刘成,让他一想,有时候无端端的背心就会渗出一些冷汗。 星期六,苏灿下午吃过饭过后,就上了公车,去了鼎盛歌城,他知道王威威林绉舞一众人倒是下午就玩去了,吃饭的时候还给他家里打了个电话,问他去不去吃火锅,苏灿就说不去了,在家里吃,一会晚饭后歌城再见。 答应了他们去歌城玩,总也不是说说而已,更何况王威威这小子理直气壮的告诉他父亲是跟着他苏灿去的,才被获批出门,从一个层面上来说,苏灿到无形中成为了他们的保护伞,就连苏灿自己也不知道他这张面子,在王薄面前被他儿子借用了无数次。 而王威威只需要用一种很谦逊的表情,告诉王薄是和苏灿去玩耍,那么他的出行申请就毫无悬念的会被批准。 鼎盛歌城的三楼,苏灿在包间里看到了玩高兴了的三人,正点了一堆的食品,林珞然那长腿缩在沙发上,唱着一首萧亚轩的《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边还在间隙朝着自己红唇里塞一块土豆片,传出一些碎碎糯糯的声音。这幅场面还真有些养眼。 林珞然看到苏灿的目光,就有些微微的得意,不过旋而发现他更多的注意力和眼睛里闪烁的光景,似乎是集中在自己长腿上面,立刻让她有些面红耳赤,平时虽说打量观察她的人不在少数,她大多也都是置之不理,然而在苏灿的目光下,竟然有一种极为异样的感觉,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一些,将双腿轻轻的朝着阴影部位移去,对苏灿倒是越加羞恼,为什么可以坦然别人的打量,偏偏苏灿的目光,竟然让她浑身难受呢。 林绉舞出门,在歌城的超市里抱着几瓶酒和吃的刚走到门口,就发现他们旁边的包厢极不对劲,两个女生红着眼从包厢里冲了出来,里面传出一些呼喝的声音,被门口面色阴暗的经理挡住,就两女其中一个穿着热裤,t恤包裹出动人曲线,威胁着说道,“跑出来干什么!这里面的客人来头不小,你们都给我陪好了,要是客人不高兴了,看我整不死你们!” 另外一个女生就拉着经理的手,哀求着说,“杨姐,客人手实在太重了,我和小兰都受不了了,你就让我们换一个吧!” 林绉舞一脸狐疑的捧着大堆食品进入他们的包间,这两个女孩也朝里面望了一眼,其中一个看到苏灿,娇躯轻颤了一下,然后抹了抹眼泪,对正欲发作的经理说,“不换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那杨姓经理脸上的表情立刻好看了一点,“嘿,小兰觉悟的就是好,你说你们做这个,不吃点苦,哪里来那么多钱呢,进去吧,把客人多灌点酒,也就少受点罪!” 那另一个女生惊愕的望着改了主意的同伴,被她拉着准备返回包间的时候还说,“是你自己要进去的啊,那我就不陪那男人了,和他玩骰子都住不了手,手太重了,你要去就你接待了!” 她俩一个突然义无反顾的要进入包间,一个畏缩抗拒,通过那打开的包间门,倒是被包间里的苏灿和王威威看得真切。 门突然打开,一个看上去四十几岁,脸色涨红的男子冲了出来,“这小娘皮竟然敢跑,一众人还在看我的笑话呢!”他这么一说,后面包厢里又传来一片哄笑。 这一刻苏灿包间里放的是抒情歌曲,也因为这场变故,林珞然也没唱歌了,是以从隔壁的哄笑声中,苏灿判断出内部最少有八九个中年男子。 一看到面前逃出来的两女,那男子就着边上的一个顺手一耳光将其打翻在地,“跑啊,嫌我给不起钱啊怎么的!” 眼珠子又朝着程兰一瞪,程兰心有余悸的“啊!”一声,护住自己的头。 那男子还待逞凶,就看到眼前一花,苏灿面无表情的站在他正面。 而旁边的包厢里面,王威威一脸苦笑,就在苏灿出门前,对他说的一句话是,“想不想给你爸一个惊喜?” 我爸?还惊喜!?不是吧? 看到明显要多管闲事横插一脚出去的苏灿,王威威整个脑袋都大了起来。 第三卷 第三十九章 砸场子 第三十九章砸场子 程兰等着那劈头的一巴掌打下来,但是等了一刻,也没见后续的动静,抬起头来,看到了在自己面前的苏灿,心头一颤,眼睛就红了起来,泪水涌出,“对不起他们不让我走,我走不了” 原来当初在歌城里看到苏灿和唐妩之后,程兰就打算脱离歌城,结果老板看着她面相挺纯,吸引的那些老酒客也不少,就提出加工资的留下她,程兰脑袋一热,也就答应了下来,还签了合同,名义是做歌城的公关,说是公关,也就是正式点的陪酒女郎,几次遭到骚扰过后,程兰想走,但是歌城这边拿出合同威胁,她也走不了,今天遇到的这行人据说是夏海市很有名的商人,据说关系很广,其中一个就对她动手动脚,又是掐又是抓的,程兰受不了,这才跑了出来。 导致了有了面前一幕。 那追出来的中年男子虽说看着苏灿年轻,不过他还不至于昏了头,就指着苏灿,面容有些暴戾的说,“你!这是!?” 旁边的经理也知道这个中年男子是得罪不起的人物,据说和市局都有关系,他们这个歌城想三天两头不被局上查来查去,就得打好这些关系,所以她就在这守着,一连给里面换了四拨陪酒的女郎,最后没想到还是闹出问题来。接下来就连忙劝住这个人物,又对苏灿推了一把,准备让这个看上去不过是高中生的小子打发回他的包厢之中。 倒是苏灿纹丝不动,这个四十来岁,但是早已经被年轻时酒色架空的老女人,又如何推的动此刻肆意防备的苏灿。 面前的中年男子一怒,指着苏灿,“哪来的野小子,快给我滚开,老子教训女人你也敢插手!” 苏灿盯着那歌城经理,一字一句的说,“这两个女孩不到十八岁,是谁给你们的权利招她们来陪酒的,又是谁让你打人的!?” 这时门内出现了好几个男子,眼看这种情况,有人劝说,也有人阴冷的朝着走出来的林珞然上下扫视打量,只觉得这经理太不够意思了,这漂亮的女生,竟然没在给他们的陪酒女郎之列。 那值班经理想来年轻时也是个泼辣的女人,瞪眼盯着苏灿,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个说话的高中生,“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乖乖回去唱你的歌,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这么冲突之间,有些包厢的门也打开了,从中走出看热闹的人,有些年龄还和他们相仿。 苏灿一笑,“这当然是我要管的事,这是我同学,我现在只知道,有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们正在通过非法的手段强迫她去做!这个人我护定了!” 有王威威一众在,果然底气很足啊,今天就是把这里闹个天翻地覆,想必也能顺利扫尾吧,自己重生一趟回来,虽说沉稳为主,不过若不痛痛快快行事一番,没这份疯魔还怕湮没了自身的激情。 程兰一震,望着苏灿,面前的这个不过正读高中的男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让她心里面一定,给人一种十足的底气,不会怀疑他是在螳臂当车的行为。想到从前初中时代的学生生活,程兰的鼻子就是一酸,想到她这种聚集在唐妩身边的娇女,俯视这个小男生时候的那种昂然,那时候飞扬的自尊和现在相比,是太渺小了。 唐妩这小妮子,不光成绩好,性格优秀,就连眼光也很好呢! 这个杨姓的女经理首先是愣了愣,也是被苏灿这般口气给冲了一下,软了些,“这个帅小弟,怎么不明白状况呢,你同学,你同学在我们这里打工,我这不是再给她们解决工作方面的问题吗,不是你所想象那样的!” 苏灿冷声说道,“你看我三岁?很好骗吗。” 这女经理听苏灿的说话行事,这下再没把他当成一个高中生看待,声音尖锐着道,“我告诉你,你这种是在扰乱我们正常营业和秩序,任何一行都有这一行的行规,我看你倒像是专门跑来捣乱的”女经理阴冷一笑,“小弟弟,我很好说话,但是我们这里的保安可不好说话,他们手里面三斤重的棍子可不会给你讲什么情面,到时候你缺胳膊少腿的,最不济你们父母去告,也整不住什么名堂而你在这故意闹事,你监护人,也就是你父母,还得担上责任!嘿嘿” 女经理说话间看向那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就伸手一指苏灿,“随便你父母是那个,随便你喊哪里的人来,不得怕你!你滚不滚,不滚老子连你一块揍!”他是河西派出所所长的亲戚,上趟才和新任的局长在一桌子吃了饭,据说这局长和歌城的老板是故交,搭上这条线,自然更是觉得在这城市里无所不能,是人都得让着三分。 若是他不吵不闹,如旁边一个人那般阴阴冷冷,苏灿才要担心了。 “这样就算故意闹事?你是哪的?口气挺大啊。”林绉舞和王威威走出来,倚着门边,问道。 这时已经有几个面带痞子气的保安走了过来,其中有个显然还认识苏灿,上趟苏灿在这里收拾一个外海中学的学生,算是打过照面,当下心里笃定,这小子恐怕又来惹事了! 这几个保安走上前来,出乎意料的,挥着手中的棍棒将旁边的玻璃砸碎几块,那个认识苏灿的应该是保镖头子,瘦高眼眶内陷,嘿了一声说道,“这些是你们砸的,这不是闹事是什么?” 这时对面的包间门终于打开来,一个人探出头来,“妈的外面闹什么,烦不烦!”,这包间内部倒是一干十八十九岁的青年,都是附近外海中学的,一些女孩子浓妆艳抹,还和旁边的男生嬉笑打骂,出来的竟然就是那个外海中学的状元尖子闵君豪,看到苏灿,失声,“靠!又是你!” 这时王威威对那酒店经理杨姐和那群嬉笑的保镖一笑,“说我们闹事是吧,不真这样做,好像还就被你们冤枉了!” 随即他就提着酒瓶子借题发挥的越过正在愕然中的闵君豪,进入他们内里的大包间,内部旋转彩灯在地上打出五光十色的小斑点,镭射灯一闪一灭之间,一些香烟腾起的烟雾若隐若现,一个女生唱着首王菲的歌,唱得不错,有男生对其投以陶醉的目光,王威威就这样走入,一瓶子砸在电视机上面。 碰!得一声,火花四溅,一片由麦克风放大的尖叫。 众人骚乱呆楞之下,王威威提着半截酒瓶从腿软的敏君豪身边路过,返回自己的包间,照着电视机就是一个直插,竟然只将屏幕插了个龟裂的斑纹,他干脆酒瓶一丢,抬起电视就照着地面势大力沉的猛惯! 末了还踢上两脚,整了整衣服走出门来,刚才面对苏灿的那副惊愕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转头对林绉舞说道,“去,给我爸挂个电话,说我把鼎盛给砸了!” “你这个天杀的小兔崽子!”那中年男子再也忍不住了,爆发着冲过来,虽说王威威砸的鼎盛和他没什么关系,不过当着他的面这么撒泼,可就是给了他的脸上重重的一巴掌。 市委书记王薄的司机张胜在这一刻叹了口气,他是王薄从省上带下来的,几次王威威三人外出疯玩,他都有跟着,军伍里做过特种兵的料子可以让他进行很游刃有余的盯梢,刚才他就在待客厅喝茶,一听上面闹起来,立刻就过来,一直远远旁观,给王薄打了电话,眼看着对方要对王威威动手了,兼职保卫的他当然不能闲着,箭步上前来就受了那中年男子碗口大的拳头一拳,打在他身上就像是挠痒痒一样,他一个扫堂腿,就将其摞翻在地,上前一个反剪,对方的手扭曲到咯噔一声,杀猪一样的嚎叫。 张胜抬起头阴冷的一扫,那几个保安立刻也就定住了。敏君豪包间里那些几乎要疯狂的男生,冲到门口看到这个特种兵出身的市委书记司机,也一时不敢动弹。 夜晚的夏海市,那些在路灯覆盖遮天蔽日的香樟之下,一台台警车挂着闪烁的警灯的陆续出动,朝着河西城区的鼎盛歌城飞驰。 警车停下,歌城的老板带着一干娱乐城经理迎了出来,老板姓赵,绰号赵麻子,张口就说,“我给你们靳局长打了电话没多久啊,这来得挺快啊!” 为首的警察笑了笑,“人手齐了就赶过来了,耽搁不了什么时间。” 赵麻子愣了愣,看过去那几台警局专用的依维柯,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其中,不过还是不以为异,觑笑一声,“靳局长这派头摆得可真给我老赵面子!”先一步带头走去,还扭过头说,“那就快点,几个闹事的还在上面呢!妈的,什么来头,敢惹到我老赵的头上!” 那干部模样的警察就转身打了个手势。 车后门“哗!”得打开,一个个荷枪实弹,穿着军绿色迷彩服,手持黝黑冲锋枪的武警,气焰压城的排布而出。 “封锁各出入口,进行彻底检查,各小组,行动!”赵立军振臂一呼。 便衣的警察和武警战士,纷纷出动,冲入歌城。 那赵麻子在这一刻才意识到问题不对,“你,这是怎么回事!?” “接到举报,鼎盛歌城可能从事有组织的非法卖淫活动!我们要进行彻底检查!”赵立军的声音,在这个略带凉爽的夜晚震耳发聩。 第三卷 第四十章 打痛 第四十章打痛 从公安局里出来,天气渐凉,程兰披了一件外套,今趟夏海市公安局收获颇丰,自然没空理他们两个,王威威一行人门口就被他们那强悍的司机给接走了。 “你的衣服”程兰想把外衣还给苏灿,却被他拦住了,“留着吧,天冷,你也早点回去吧。” 没有半分的说教和任何的叹息,苏灿依然只是那副平静的模样,仿佛今天王威威砸鼎盛歌城,当面和保安斗殴,乃至于那冲入进来荷枪实弹的武警,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是从前的那个在初中的时候,瘦瘦小小,毫不出众的少年吗? 程兰眼圈一直是红红的,今天的惊吓几乎让她的心志一夜之间成熟不少,伸手摸摸苏灿的面颊,有些凄婉,“你帮了我两次了,不想要我报答你吗?” 她的手有点冰,灯红酒绿的街道,旁边有“htel”夏海最早一代引入英文的标志。 “在你眼中,我是个坏女孩吧。”程兰笑了笑,挽起手袖,路灯下面,她原本白皙的手臂,有着很多红棱的痕迹,有些是淤痕,纵横交错,“一些是我父母造成的,一些是我为了保住我的底线被其他人打的。我很笨吧,明明这样,明明被人误解,也要维护我自认为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只要你想要的话,我就可以给你我的第一次。” 程兰的面容一半陷入阴影,一半明亮,那容貌很美,仿若当初校园里让人迷离的大双小双,“不要有任何负担呢,我曾经想过,我可以置身那些花天酒地和脏污的泥塘之中,我可以遍体是伤,但是我必须要留下最珍贵的第一次,至少留给一个值得去纪念的回忆!你不就是那样的回忆吗?” 苏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不是你的回忆。” 程兰的强颜欢笑像是最华丽的戏被扯下了幕布,仿佛一个巨大的擦头,抹去了那些灯火阑珊和欢承婉转,眼眶刺痛,泪水滚落下来,捧着脸,程兰呜咽道,“我真是个坏女孩。对不起” 苏灿伸出手去,拉了拉她外套的衣襟,将其整理好,笑了笑,“每个人所做的事所走的路都有不同的目的,有的问心无愧,有的理所当然,有的心怀鬼胎,有的胆战心惊,你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旁人其实并没有办法阻止,最重要的不是你选择走向那个岔路口,而是你在转瞬即逝的机会面前,面临这无数通往各处的道路,却没有向前迈出真正要走的路选择什么,其实并不丢脸,最可怕的是,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你真正想要选择的。” 苏灿抹去程兰脸上的泪水,在此刻的程兰面前,所有幻想中的蝙蝠侠和各类骑士,相比起面前的苏灿,都已经不重要了,从来没有一句话,像是此刻这样,能够让她如此深刻。 “现在开始,回家,洗漱,趟上床睡觉之前,想想从明天太阳升起过后,你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如果想不到,那就继续睡一觉,第二天,第三天直到你真正的想到了为止。然后就去做吧谁都不能重新活一次,所以才应该珍惜。” 这个夜的市委家属院,风轻云淡,守门的门卫刚才还看到大批的警车呼啸而过,也不知道哪里在进行着严打斗争,那机关高层的行动,也不是他们这类人能够接触得到的。 就看到市委书记的黑色座驾来到门口,闪了闪车灯,门卫有些激动的迎上去,升起挡杆,目睹着车窗黝黑看不到内里的轿车缓缓进入家属区,感受到这城市里最有权利的车从自己身旁而过,那股让人后脑紧绷的压迫感,才真正的让人肃然起敬。 这种能量虽然是无形的,但是在升斗小民面前,却有着通天一样的能耐,可以动辄让这个城市覆雨翻云的能量,就如同之前外面那一队队疾驰的警车,这里一栋栋建起的高楼,所有能够导致这个城市改变的力量。 进入家里,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三个人都垂头丧气的,毫无半分在歌城里的那翻气势。 王威威更是胆战心惊,如今更不敢做出些什么夜不归宿的行为,之前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他父亲对着干,他倒是占着认为他父亲错误在先的理,现在则是完全他的问题,如此撒野,他还不知道要承受自己父亲怎么样的雷霆怒火,正因为王薄不经常发火,所以他爆发起来,才更加可怕。 换鞋的时候林绉舞不小心动静弄得大了一些,林珞然连忙用手比着自己嘴唇,一个劲的“嘘!”声。 王薄从上面下楼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三人面如死灰,王薄捧着本书走下。 王威威险些汗毛都竖起来,结结巴巴,“爸,爸”其余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谁知道王薄头一抬,眼睛朝着他们三人扫了一眼,点了点头,“噢,回来啦。”径直去了厨房,给他们一人泡了一杯红茶,说,“趁热喝了,早点睡。” 三个人如坐针毡的在沙发上面,横竖觉得别扭而不是滋味,这黑面太君,今天是怎么了? 最终王威威实在受不住了,这种无形的折磨简直比直接遭到一通臭骂来得还要难受啊,就走上楼去,看到王薄坐在藤椅上面,穿着睡衣,捧着书看,也是一番要睡觉的样子,根本没有爆发的迹象,心里面就更讶异了,“爸你没事吧?”现在他开始担心王薄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王薄放下书,摘下眼镜,看着王威威,欣慰的一笑,“呵,懂得关心我了,看来让你和苏灿多接触是没错的。” 王威威心头暗骂,就因为苏灿的那句“给你爸一个惊喜”,才让王威威心头如此惴惴不安,心想着武警都来了,自己父亲还能这样平静,才可真有鬼了,事出无常必有妖,苏灿说王薄会惊喜他不敢苟同,恐怕会暴走才是真的,只是王薄不作声不出气的这个模样,他反倒担心起来。 “爸,我今天在鼎盛” “冲动了点,”王薄笑了笑,王威威“啊!”了一声。 “不过既然你能够认识到自己的冲动,就是一件好事。”王薄放下书,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对王薄轻轻一笑,“以后要引以为鉴,做什么事都要深思熟虑。” 王威威点点头,“其实也是因为苏灿有个朋友被欺负,我们才帮忙的,说起来,也其实是他们欺人太甚在先。” “所以砸了他们两个电视,大闹天宫?”看到王威威脸一红,王薄笑了笑,“帮朋友出头,事情做的没错,人不能够太没脾气,谁一辈子不惹几个人,但是不能不知道惹到的是什么人,这个歌城的老板,是打通了我们夏海许多派出所关节的,真正的大老板在省上,和很多人有联系,如果要打,就要打痛。” “爸”王威威有些感动,平时什么时候自己父亲会和他说这些,但是仿佛听父亲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自己看到了父亲王薄的另外一面。 说得多了,王薄就点点头,“睡觉吧。别忘了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要做完啊。” 灯光关闭,王威威退出房间,真正的感觉到,从前那个在家里总是被母亲数落的父亲,肩膀上有着什么样的担负,仿佛一下子,他感觉到自己父亲那副知识分子的形象,陡然高大起来,他的身后,有一种强横而不可战胜的气势。 夜幕之下,王薄静静的站在窗户面前,看着深沉的夜空,喃喃的念叨,“苏灿真是个有趣的小朋友” 就因为苏灿和王威威等人在娱乐城的误打误撞,他王薄算是走了一步好棋,鼎盛歌城在省上就是一个社会治安很严峻,黑恶势力在其中牵扯错综复杂的娱乐地,民间有很多人反应和大榕政法委书记刘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传闻他更是他们头上最大的保护伞,靳东海一到夏海市,就和夏海鼎盛分店的老板有联系。 靳东海在常委会议上公然和自己碰撞,他王薄这么动手,也是一记凌厉的回击,不光是要打击靳东海的气焰,敲山震虎,更是藉此,提高赵立军在公安系统中的声望,将这份严打功劳记在他身上,总不能被靳东海这个小人给斗趴下了。 刘成想要将夏海变成自己的落凤坡,那么他王薄就要让他见识一下,没有更大的助力,光靠他自己,也能和他一战。 想着那些一点一滴培植起来亲和自身的派系和势力,王薄觉得夏海市这个摊子,才是他整合资源力量翻身一击的宝地。 政局权力的拼击,就像是两个剑手之间的过招,有时候没有硝烟,但是就已经鲜血飞溅,尘埃落定,每一步的博弈都有剑法般的精妙,各种对决的惊险,只有身在其中才能体会。 不处于这个位面上的苏灿只是在吊扇的教室下偶尔做一张试卷的时候停笔,才会想一想如今夏海市的局面,从报纸和大舅桌上的内参上能够看出许多端倪,夏海市两股势力已经隐隐有所动作,一股是以王薄为核心的夏海干部,另一股则是省上某种势力插手进来的力量,缓缓交锋,这平静的课堂和校园里面,却是感觉不到的。 王薄正在准备着最近的出行计划,听着秘书长的安排,对星期三走访的一些局级单位中,添上了工商联一些中小明星企业的名单。 苏灿家的夏海文化用品店本就是市定点单位,也是小型民营明星企业之一,当王薄一行进门来走访慰问的时候,苏灿父母和店里面的四五个员工,都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虽说早已经被通知了,在这以前也和王薄同桌吃过了饭,但是等到看到电视台摄像机下的王薄一行热闹腾腾的到来,苏理成和曾珂还是激动得握手都在发抖。 王薄这临时起意的一台顺便走访或许没想到,在周围大大小小的官员眼中,看这文化用品店就不一样了。这夏海市成百上千家小工商企业里面,偏偏代表性的选择了这家文具店来走访,其中可有说不清道不明白的关系啊。 在问到税务人员是否恪尽职守的问题上,苏理成曾珂都连忙回复,“流程没问题,很方便,给咱们依法纳税带来了十足的便利!” 税务局长都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看了苏理成一眼,心想这人还真会说话,也幸得下面那些没为难过这家店子,还有些心有余悸。 而王薄也通过这段时期的各处走访造势,“亲民书记”的绰号和口碑,也就在夏海市蔓延开来。 第三卷 第四十一章 扩张 第四十一章扩张 市委书记王薄最近的行政奔走,倒是让他获得了一个“亲民书记”的名声,虽然说社会上褒贬不一,一来觉得他是作秀,先是在星海广场发表电视讲话,又是各路出动,到处调研视察,讲话谈心,电视台也都跟后面天天追着,在电视上频繁出现,都快比得上娱乐台的那些明星出镜率了,当然,那些明星在任何地方都家喻户晓,而王薄只是在夏海这一个城市人尽皆知。 二来,也引得很多的褒扬,有人评说比其上一个常年见不到人的市委书记刘岚,王薄此举已经让公众们对他信任度急促攀升了,书记热线,人民群众信访室的相继开通,更让人打心底里感觉到其亲民,为民,务实的执政形象。 对于这一切,给予苏灿家最大的好处就在于王薄那调研走访时不经意的一次“照顾”,这让周围那些机关头脑,乃至于下来研究录像的夏海大大小小官员,都对这个夏海文化用品店记忆犹新。 市定点采购单位,又在很多人脑袋里记得清晰,机关单位里最近不是缺什么些纸笔吗,小头还是按照平时的地点拿,大头就专程让夏海文具店送,要对市明星个体工商户进行有力的扶持嘛。 夏海文具批发市场几乎没有人不认识曾珂的,几家曾珂在那里定点拿货的老板,这下都牛气起来了,和别人谈到货源价格的问题上,都说知道政府外那家夏海文具店吧,他们老板曾姐都是在我这里拿货的!也是唯一享受我内部价的,你要能达到那进货量,我总体价格也可以给你压一个台阶下来! 店里面的生意立刻又上了一个台阶,虽说日营业额没有多大的变化,不过各单位签单的货品,数量却是越来越多起来,苏理成做了一个统计,就这条政府街来说,就有超过百分之三十的单位从他们店铺里购买货品,签单结算从一月一结,季度一结,半年一结不等。 从前还有年结,不过一年一结这个时间的确相隔得太长了,很多时候都极为不方便,于是就改为半年一结,改制的时候很有几个单位阴阳怪气的,言语中说是要真改为半年或者季度一结的话他们还真不打算在苏灿家的店开单子了,曾珂也没和他们过于纠缠,对于答应新结算计划的继续供货,而其他扬言不在他们店铺拿货的就听之任之吧。 年结的方式的确不太方便,有些单位的供货少,资金回收的时间就长,这些资金长期得不到回收闲置着,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通过这种月结,季结,半年结算的方式,操作处理上面也更灵活许多。 再加上夏海文具店口碑独特的好,这么一来,立刻就火了起来,以前招投标一年规定政府企事业单位一年要在这里投入20万的购物预算,然而现在看来,今年内各企事业单位加起来的供货总值,就可达到或者超过100万。 无形之中,苏灿一家的文具店或多或少的抢走了其他三家定点采购单位的份额。这就是一块份额有限的蛋糕,这也就是竞争,如果不够强势,最终也只能够落得被淘汰的命运。 当然,这些只是预测中的数据,要知道是否能够达到这个理论值,还要看整个一年内的运作才能够得出结论。 不过最近看到父母起的比平时更加的早了,都是一脸的兴奋和冲劲,想必他们也明白,这个签单的份额,几乎已经横扫了夏海市政府企事业单位极大的市场,登陆和占领了许多的制高点。 相比起大半年前还在单位里起早贪黑,迷茫着的未来,担心着明天一家柴米油盐的情况,现在他们已经站在了更高的地方,考虑的再也不是这个月单位里的绩效如何,能够获得多少加班费或者用餐补助之类。 家庭会议上面,就这个问题一家人进行了讨论,父母对目前的情况很是满意,相反苏灿将一张夏海市的城市地图铺开在桌子上,两老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苏灿想干什么。 “爸,妈你们认为你们掌握了夏海市文具的多大市场?”苏灿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闪烁不定。 母亲想了想,摇了摇头,父亲苏理成倒是满足苏灿这种稚嫩语气中成熟的行事说话方式,就想了想,“不说多了,百分之十总有”就看想曾珂,征询着说,“中国人民银行的那个王姐,也在我们这里签单供货了,现在市里好多企事业单位,他们的科室都是从我们这里调货的” 曾珂也点点头,“不过呢大多数需求也不大,一个月能来一次就不错了,也就一两百,两三百的东西,有些地方需求就大,一个月来好几趟,一次几千,当然,要是由学校在我们这里订货当然不错罗!不过那些学校的本子类供应都是和印刷厂签了合同的,我们也插手不进去。能够有现在这个份额,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苏灿笑了笑,“10%,老爸老妈你们真让我骄傲,这个数目差不多也是极限了!要再扩展出去,费时费力不说,收效必定很微小,也没多大意思。” 听到儿子的夸奖,两老竟然也有些尤为自豪,苏灿又说,“那么你们算一算,光靠零售的话,一年下来我们营业额有多少?” 曾珂就暗默了一下,“两套门市加起来的话,一个月的营业额恐怕是十二万,一年下来,恐怕也是一百二三十万!” 这么仔细一算,父母还真有些欷歔,这费了好大力气,企事业机关单位的一年供货一百多万,而两个门面加起来,一年营业额也能上百万。 “那么你们认为,这个零售额,是我们在夏海市零售市场的多大份额!?” 父母还真就给问住了,苏理成就说,“这个还不是要看口岸,比如说你妈这两个门面就找的好,一个是在三中门口,一个是紧邻政府,也算有三所学校,不过要拿整个夏海市来说,还真不知道。” 苏灿举起一根手指。 曾珂疑问,“百分之十?” 苏灿摇摇头,曾珂就有些不耐烦了,“嗨,你这个娃娃,对起自己父母还卖起关子来了,父母开这个店,你以为为了哪个,还不是为了你!你以为父母能够享受好多所,我们挣得所有的钱,以后都是你的,都叫我们是曾老板,苏老板,其实真正的老板还不是你!还不是为了你以后好过点,有车有房,父母给你创造这个条件吗,你以后的起步也就高一点嘛,你爸妈都是普通职工,现在女孩子又精贵,你以后娶一个好点的女生,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家庭瞧不起嘛!” 看到父母发恼,苏灿连忙收起玩笑的心思,安抚了一下,正色说,“百分之一都不到!现在我们家加上三中王玥的分店,总共在夏海市文具零售所占的份额,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苏理成和曾珂都为之愕然,苏灿的一番话,似乎总是这样,在他们面前打开一扇又一扇的窗户,见识一个又一个的世界。 “现在你们恐怕已经想到了我想要说的内容,搞单位定点订货签单,这百分之十的份额,已经是我们能够达到的最高了,想要再进取一些,不光要和这些企业头头脑脑打交道,更要取得各种各样的资格,劳神伤力,最后的成果也是不见得的,年营业额也不过才百万。” “但是零售,我们在全夏海市站的市场比例,才不过百分之一,如果将分店开出去,走零售路线,我们如果能够占据全夏海市文具百分之十的市场,那么一年我们在夏海市的营业额,就是千万,一千万!” 苏灿慷慨激昂的说完,发现自己父母像是看大猩猩一样的盯着自己,表情满是惊讶。 一千万的年营业额,那么纯利润差不多就是三百万,一年三百万的利润入账,在这个年代里,已经很了不起了。当然,这也完成了资本最原始的积累过程。 这个年代里,很多人是不屑于提到钱,或者赚钱的,很多老知识分子的眼睛里面仍然习惯于两袖清风,一杯小酒,三五知己,揽月微醺的生活。更别提在夏海市这个小城市,生活节奏,人们的思想,就连时光,都是缓慢的,这个单纯年代里,很多单纯的人也根本没有那份闯入商海搏击赚钱的激情,相对而言,一份永远跌不破的铁饭碗或者金饭碗,再加上少许的社会地位,就是他们一辈子所追求的东西。 这种思想本没有什么错误,可是谁又知道,在未来的商品经济社会,财富已经成为了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和价值的最直观体现,相亲时候的问题从一个人的思想怎么样,人品怎么样,道德怎么样,直接跃升到了他的钱有多少,他的学历是什么,这个学历对应的月工资是多少,有没有车,有没有房,娶女孩家里能够拿出多少礼金,婚礼要有什么样的排场,能够请到市上的哪些头头脑脑 就像是大学毕业一起工作约定结婚再到最终分手的女孩对男孩所说的那样,“不是我不够坚持,而是这个世界变太快。” 要赚钱,要体现价值,这就是生活的无奈。 瞪了苏灿老半晌之后,曾珂才道,“我明白了,你就想父母开分店吧,那也要等,我们手中才回收了四五万,这些钱除去进货,也留不了多少,不过我还可以像你大舅再借十万,他上次说了要借的,找个好口岸,再开一家分点吧!” 苏灿点点头,现在正是文具零售市场膨胀扩展的黄金时期,也是通过这个途径膨胀资本最佳的时期,这个时期一旦过去,市场趋近于饱和,那也就无可奈何了。 不过现在看来,最缺的还是钱啊! 第三卷 第四十二章 阑珊 第四十二章阑珊 星期一的全校升旗仪式,市三好学生的评选名单已经下发公布,这个升旗仪式也同时成为了表彰大会,原本空旷长着萎草的操场,这一刻站满了各班各列的学生,人头黑压压的攒动,厚厚的云层现出许多稀薄的孔洞,太阳光就从那里直射下来,形成一条条的光柱,在远山的布景下交错呈现,仿若西方奇幻中以天为穹,以地为基的宫殿。 操场主席台的侧面,有一条少数学生排列而成的长龙,在这学生时代以来,苏灿就从来没有在星期一的升旗仪式上面,来到过这个地方,从这个角度俯视下面那黑压压密布的学生。 星期天就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提醒几天会参加这个仪式,不得不说,苏灿心里面还是挺激动的,被评为“市三好学生”,这无论从后世还是现在来说,都是前无仅有的第一次。 他的旁边正是唐妩,此刻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系着深褐色的小领带,下身是牛仔裤,头发向后束作马尾,黝黑透亮,唐妩有点紧张,鼻翕的呼吸间,以及她散热的身躯,传来阵阵只属于她的温香。 “冷吗?”苏灿凑过去问道,引得周围这些优秀学生干部、优秀团员、优秀团干部都投以羡艳的目光。 唐妩点点头,入春的天气还是比较清冷的,更何况学校统一制定的这种校服质量着实不怎么样,衬衣白而薄,男生也就算了,女生穿着连内衣都隐约可见,要是夏天再流点汗,沾湿了水,那几乎就是透明装了。 所以现在唐妩用得都是很一贯的方法,里面穿t恤,外面再罩这件衬衣,有效御寒的同时,还可以防止走光。 只是唐妩内部穿着得倒是一件维尼熊的小t恤,衬衣透出那些动物的花色,以及她曲线体态姣好的腰肢,这就无形中让人生出想要伸出手去揉捏一把的冲动。 “这里是向风口,校长和教导主任半天屁话讲那么多还不完,面子上做得倒是挺充足的啊!”苏灿说道,引得旁边的“优秀团员干部”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 唐妩倒是习惯了苏灿这种不羁的性格,莞尔一笑,恐怕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他才能够不把这种仪式当成一回事吧,殊不知那台下面很多人眼睛里充满着羡慕,嫉妒,甚至于还有恨意呢,他却可以笑谑而谈,大概这就是他特别的地方吧。 看到唐妩紧张感消减下去不少,苏灿心头微微欷歔,在三中的时候唐妩几乎每年都会站在主席台上,那个时候,他也只能在那些人群之中,一瞥他曾经暗恋过的这个班长,同时他也知道自己身边的那些左邻右舍的哥们,心里面对她的暗恋比起自己来说只多不少,说起来也怪可怜的,大家都是同病相怜,却都是在毕业时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他们的世界。 以前对她的仰望,羡慕,甚至于想起未来会有一个西装革履,面容英俊开着宝马保时捷的“成功人士”揽着穿着晚礼服的唐妩,心里面那种莫名填满的忌恨。 但是现在,自己和她并肩而立在市一中三好学生的长队里面,这种握紧和改变了命运的感觉,在这一刻竟然化成小腹里隐约的绞痛,非兴奋,也非辛酸。 这大概是唐妩来到市一中的第一次被人认可,这种心情的激动和紧张是从前无可比拟的,看到唐妩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天冷微微颤抖的娇躯,苏灿心头生出一种强烈想要保护她的冲动,手都牵了,但就是没有机会更进一步,且每趟和唐妩在一起,她都能够让自己生出一种不忍亵渎的心态,是以接下来很多动作都没有完成,好歹也要抢上个二垒吧。 “很紧张?”苏灿凑近了点,几乎嗅得到唐妩的发香,下面距离他们近一点的学生方阵发出“啊!”“啊!”“啊!”的低呼声。 “嗯。”唐妩应了声,大概感觉到苏灿的靠近的呼吸,脸上红晕使然。 “这就麻烦了,你必须适应啊,未来的你,会站在比这里气氛严肃百倍,甚至于电视采访直播间,娓娓而谈的。” “讨厌。”唐妩白了他一眼,不过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心里面倒是暗怨苏灿在这种情况下还对她着开玩笑,但是内心的紧张的确是少了许多。 “唐妩,看你的八点钟方向。”苏灿挠了挠头发。 唐妩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八点钟方向不就是他苏灿的位置吗,转过头来的瞬间,苏灿的头恰到好处而精准至极的迎上去,在她的左脸颊轻而易举的印上一口。 很清脆,柔软的嘴唇触及粉嫩皮肤的那一刹那。 轰!得一声,他们下方最近的几排学生方阵,气息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就像是风收割过稻田,旋起潮水般的麦浪,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势头,蝴蝶效应般掀起刮过整个广场方阵的飓风,歼十的al-31fn发动机的气浪也差不多就能达到这样的声效。 头顶旁边的风向道标和转陀都在无形中呼呼呼的加速。 全校一阵窸窣,就连说话的教导主任田丰也都被这股爆发性的浪潮打断了两秒,然后又在下面各班班主任维护秩序的当儿继续演讲,心里面却十足腹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校长丁俊涛一直正襟危坐,这个瞬间首先是左顾右盼搞清楚事件的来源,随后目光才追踪到苏灿唐妩的身上,然后头就转了过去,似乎什么也没看见。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张锡李艾几个人刚才聊天聊得正嗨,萧日华也管不了他们,发觉这阵异常的声响扫过他们的头顶,看到周围都是目光呆直的人群,连忙打探。 人群中高二的岳子江瞳孔瞬间放大,指着台上的苏灿,“你,你,你”半天没“你”个所以然出来,然后看向周围圆圈形退开警惕盯着他的人,手还在指着台上那个方向,“他们,他们,他们”同样是半天没“他们”出个所以然来,但很多人都能理解他心里面的震惊和暴跳如雷。 人群中的女生圈子,李璐梅和陈灵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贴紧在了一起,大大的眼珠子盯着上方,长睫毛轻轻的律动着,掠过的风很寂静。 啪嗒!李璐梅眼睁睁的看到新买的中性笔在陈灵珊的手上折断成两半,心里面痛苦的呻吟:我的笔! 只有吃着早餐面包的薛易阳,那对鲤鱼一样的眼珠子狠狠的盯着台上,手上的黄油派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我靠!” “你!”唐妩又惊又羞,脸上的红潮密布,没想过苏灿竟然敢在这样的场合下,做出这样的举动,就算是很多人注意不到这种小情况,但是全校几千人的场合下,光有百分之三十的人看到就已经够“可观”的了,更何况刚才那一阵哄然,可以昭示着有多少人目睹了此幕。 他怎么可以无视那么多人的目光,对自己这样? 在那些轩然的目光之下,苏灿的头皮也在麻痒,带给她更大触动的是这一刻唐妩羞怒下的那种表情,清澈的眸子好似可以直刺内心。 以他的心性来看,面前这帮初高中生们,乃至于学生时代的这般举动,非但不是惊世骇俗,反而还能够留下最美好的烙印,最重要的并不是别人的看法,而是在这一闪即逝的时光之中,如何能够把握住最能把握的,是以当那些潮水般的声响覆盖过去之后,苏灿感觉到仿佛自己真正打开了命运的天窗,开启了另一种纪元。 面对唐妩的惊愕,周边一字长蛇的三好学生乃至于优秀干部的目光,以及下方倒抽一口大气的学生队伍,苏灿的脸上平静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说,“冲动是魔鬼啊。” 这句话万恶到唐妩很想揍他一拳,随即苏灿向她望来,有那么一刻,唐妩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站在这个操场,站在周围星期一升旗仪式几千号学生方阵,全校主要领导和班主任,头顶上滚动厚重的云层和破下天光的面前。 这一刻只有苏灿那仿佛包含了很多东西,说不出来味道的目光,还有他传送进自己耳朵里的声音,“一切只是为了你。” 苏灿心头微微恍惚,仿佛看到了他重生第一次见她的那份震惊,课堂上传递纸条的激动,一起迈步黄昏覆盖的学校走向毕业那一刻的彷徨,未来重见的惊喜,以及知晓死神伸出的镰刀为她的挺然而出,她细腻内心下的那份牵手,假期大堂中从她手下琴键跳动而出的音符,她斑驳的内心和更加斑斓的未来。 这一切重合在一起,定格在如今这一幕。苏灿重生的第十一个月。 无论命运怎么安排,我都会为你覆雨翻云的更改。 唐妩的眼圈莫名其妙的红了,像是有一种情感,莫名其妙穿越了好多年时空的界限,击进她的心脏。 眼前伊人盈立,眸光清澈明亮,只是此番景象,已经抵得过千百般梦里奔跑追寻的灯火阑珊。 第三卷 第四十三章 油炸土豆 第四十三章油炸土豆 “萧老师,你们班学生了不得,不得了啊!这可是震惊全校的大事!”一个高一年级组瘦高个的老师今趟一副看其出丑的姿态说道。 这边一些任课老师都默默地捏了把汗,英语老师印小天没看到学生排着准备登台的那一幕,倒是整个操场前半截窸窸窣窣的讨论到了他这边,让他大致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循着焦点看过去,自然就看到了苏灿和唐妩,心里面更是对苏灿产生了极大的担心,要知道现在说话刺激萧日华的虽说只是一个老师,但是他代表的可是周围年级组的那些平时暗地里和萧日华针对的人物啊,这下子萧日华丢了脸,接下来要对苏灿和唐妩怎么样? 一个教物理有着二十多年教龄濒临退休的老师抬了抬眼镜,那目光后面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对萧日华语重心长,“萧老师,成何体统啊,成何体统啊!” 现在是散会时刻,学生方阵都陆续散了朝着教学楼去,而萧日华的身边,俨然围满了各类人物,看笑话的,等待着他出丑的,冷嘲热讽的,可不在少数。 萧日华看了学生那头一眼,在众人目光下佯装愕然,“什么事?我没看到,我也不知道,没什么大事嘛!我们班还是入选了两个市三好学生吧!” 这句话倒是让那些因为没了名额对其忌恨不止的人好一阵呛然,有些人眼珠子都瞪大了,那教师讶然,“那两个学生,大庭广众下面,亲,亲了一口作为老师,学生公然早恋,亲密接触,这是足以对校风学风造成巨大问题的事情啊!你竟然没有觉悟,反倒故作茫然” 萧日华就叹了一口气,“今天这么高的荣誉,学生之间高兴,做点什么符合年龄段的小事情,也是可以的嘛,有什么不妥呢,他们都还年轻嘛!说到底谁没有年轻过呢!现在很多人都批评我们教育太死板了,不久前校长不是才访问过欧美名校吗,提倡我们要向他们学习,大胆一点,开放的不仅是我们教师的思想,还是学生的思想嘛,蔡老师,你太死板啦!” 这番话堵得那老古董的教师咳嗽好半晌,指着萧日华,“你!你成何体统!我要上报教导主任,严肃处理这个问题!”然后拂袖而去。 印小天等任课老师当然在这种场面的交锋下插不上话,不过心里面确是大快人心。 萧日华刚才可是完完全全将事情始末收入眼里,收入的不光是苏灿和唐妩的情况,连带着校长丁俊涛一干校领导的反应他也都一目了然,这事校长见了都转头,忍俊不禁,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这些唯恐天下不乱非得开除两个人的教师在这里跳闹什么,苏灿和唐妩是普通学生也就算了,但是他们普通吗?你们报告打上去,恐怕落得一个口头表扬,然后就被转身付诸一炬吧。 一整天唐妩的脸都宛如火烧,有时候课堂上转头,下课去厕所,或者在走廊上遇见,逼不得已眼神对在一处的时候,两个人的心弦都会轻轻一颤。 狗血啊,这就是狗血,苏灿脑海一直在反复掠过那一幕,所以就连今天一天课堂上讲的是什么也没听进去。 如果要被称之为俗的话,苏灿觉得自己甘愿成为那烂俗人一个,以前想过年轻时代要做些什么,在那热腾腾的夏季,那呼哧扇动头顶的吊扇,那埋头怎么也写不完的试卷和作业,以及拼命着怎么也想走走不了的学生生涯尽头,还有一不留神就毕业的时光。 要表白。要写一封情书。要给最讨厌的老师一个下马威。要报复回来自己被揍过的那一架。要赢得那场球赛的荣耀,并趁着这份荣耀抱起对面观众席一直心仪的那个女孩。 但是这一切,就这样莫名奇妙的,轻而易举的,在我们来不及去改变的时光中,转瞬即逝了。 有谁敢站在主席台上,在全校的见证之下,这么亲吻自己所喜欢的女孩,有时候那张魂牵梦绕的面颊近在咫尺,可往往却有一种巨大得无形的力量,将人羁绊,内心怎么呐喊努力,也冲破不了这绝对领域。 《悟空传》中有个场景是师徒四人在一片西望平原,东竭群山,中段小溪的河边歇息,徒弟突然脑袋烧了要朝东走,不去那雷音,不参那古佛,不取那真经。但是却被一堵无形的墙撞得头破血流,唐玄奘说那就是“界限”,命运的界限。 很多时候,我们的行为,也终究被这份命运之界限所阻隔,家境的差距,生活的背负,未来的迷茫,两个人彼此世界之间的距离,所以在很多次面对那可探身一吻的脸颊,那可穿破薄暮就紧握的牵手,那段在早晨某个路口就可对视遇见的时候,我们最终也打不破这无形的“界限”,这份绝对领域,跨越过这一段距离。 所以现在的苏灿,拥有的是能够穿透这“绝对领域”的能量。 “萧日华看到了。”薛易阳面无表情的说。 “知道。”苏灿也很干脆的回应,他无惧任何后果,现在的他有本钱抵挡任何所谓的后果。 “可是他今天一天上课什么也没有说,还和蔼可亲的抽我起来回答问题”薛易阳那表情看样子是想哭,“这就已经很说明了问题,以前他可是看你不顺眼光点你名的” 苏灿苦笑,“辛苦你了。” “印小天老师也看到了。” “嗯。” “所以他出门的时候对你说了一句‘ngratulatins’!” “嗯呐。” 薛易阳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握着苏灿的手,“你一定要代表我们全年级人民,追到唐妩!” 苏灿差点给这小子一个暴栗。 “放学一起走吧。”耽搁了一天,苏灿才找到一个机会,在进门来的唐妩旁说出这句话。 “嗯。”低头而快速的回应,唐妩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 下午放学唐妩收拾书包的动作很慢,等到完毕和好朋友杜婷走下教学楼的时候,才看到苏灿站在那门口,背着书包,静静的站着,仿佛等待了许久一样。 杜婷一刹那间有些恍惚,仿佛觉得眼前的唐妩和苏灿像是认识了好久一样,这并非单纯的指他们初中的时期,而是一种很契合的感觉,这种感觉无形间阐动了周围的气氛,导致周围的一切都理所当然。 又有一波人走出来,看到唐妩和苏灿,几个女孩羞涩着朝前跑去,却对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莺莺燕燕说着什么,似乎在回味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我把她交给你啦!”杜婷陪着唐妩来到苏灿面前,说道,旋而三人都发现这句话似乎有语病,但是已经没法补救了,杜婷就摆摆手,“好了好了,我先走了!” 和唐妩并肩穿行着这平日里的学校里,苏灿想要道歉,却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理由,难不成要为自己的那个吻说声“对不起”,这个世界上没这么多对不起,更何况是在这种事情上面。 “我会告家长的!”唐妩红着脸道。 “啊!”苏灿吃了一惊。 唐妩却“噗嗤”先一刻笑了起来,那对深黑的眼瞳幽怨的盯了他一眼,霞光在她的脸上铺了一层金粉,“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了。” 苏灿一笑,“这样看着你,精力就集中在眼睛上了,哪还能三心二意的管理说话的器官呢?” 心里面却想着这小妮子才高中啊,才高一啊,就有这么勾魂夺魄的能耐,可以知道她成熟过后那种倾城的姿态,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唐妩,恐怕也早已蜕变,再也不是现在这般青涩的模样了吧。 唐妩目光微微躲闪开去,“冲动是魔鬼噢” 竟是照搬苏灿从后世带来的原话。 她是越想越觉得很多从苏灿口里说出来的东西,事物,或者他的思想,他的表现,都那么的瑰丽而不可思议,就像是现在,这句“冲动是魔鬼”,恐怕也将成为她一辈子都挥去不了的记忆。 糟了,嘴又痒了。不光嘴痒,还手痒 苏灿如此变态的想着。 “苏小灿!”这个声音音节拖得很长,首先可以肯定是个女人,其中还带着两分嗔怪,更有三分居高临下的气场,其余五分是一种自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着的威严,如果硬要添上两分,那就是还有点气急。 苏灿转过头来,有些无奈,“老姐” 就读高三的曾娜今早在阵列的时候还因为看到苏灿而振奋,正在和同桌说起她这个有些坐火箭般飙升的弟弟,就感觉到同桌面目呆滞的拉了拉她的衣角,然后用一种木偶人般恍惚的姿态斜着遥指主席台,然后她就看到了头皮发麻的一幕。 现在看到苏灿转过身看着她,唐妩那明媚的目光盯着她,她原本满肚子打好训言的腹稿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头一转,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顺口一句,“走,我请你们吃东西!” 这是一个学校坡道下来,主干道上面的一个卖小吃的摊子,头顶的瓦房有些破旧,周围都是土墙,小吃摊就像是在这些泥巴一样的土墙中间凹进去一个洞,然后嵌入进去一样。 很寒掺,当然这也是一中附近每天口味也最好生意也是最好的炸土豆摊子。 白衬衣的苏灿,穿着修身牛仔裤和红色单鞋的唐妩,乃至于曾娜三人,坐在小凳子上面,叫了三份炸土豆。 怎么着都有些别扭,更别提有些高一年级放了学过来买土豆的学生,看到苏灿和唐妩,都吃了一惊。 有些男生更是带着无比的鄙视,这小子追到了别人就请吃炸土豆啊!这样的女孩真是哪里去找啊,要是跟了我,一定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至少第一顿也要去夏海市的西餐厅吧!只有在那里,才能够配的上面前的唐妩啊! 唐妩用手中的竹签子,有些笨拙的刺穿一根土豆,然后含在嘴巴里,咬上一口,这幅场面本就秀色可餐,青翠欲滴。 苏灿倒是有些脸红,看唐妩的样子,估计从来没有到这些地方吃过这些东西,但今天却因为自己的缘故,被老姐叫来这里吃这些炸土豆,这算是自己请她吃的第一顿饭么?炸土豆!? 放在后世没重生前要是知道出入的都是各种高档餐厅场合,习惯蟹肉色拉,法式鹅肝酱配酸樱桃,山葵沙丹虾球的唐妩会被自己请吃一袋炸土豆还这么津津有味,估计自己会去撞土豆羞愤而死吧。 然而两个女孩却吃得很快,唐妩用竹签子的手也越来越娴熟,甚至于嘴角都沾了一些辣椒油,更加的明媚动人。 老姐曾娜还“辣霍”“辣霍”的对她问道,“好吃吗?”她对这个唐妩越看越是喜欢。 “嗯好吃。”唐妩从小到大没吃过这路边的这种小吃,大致觉得口味好得不可思议,点点头。 未来可以把资本打入国际市场,让人仰望无数人炙手可热的女子,在这流年之中,和自己并肩缩在这小吃店里,没有巨型城市里灯火辉煌的布景,没有万人瞩目的闪耀,只有这小城,一张方桌,一份土豆。 苏灿鼻子突如其来的一酸,眼眶莫名其妙的红了。 嗯,这样的场面,很幸福。 第三卷 第四十四章 轰炸 第四十四章轰炸 “即使折断翅膀,心灵也要如羽翼一样向地平线瞩望。”——南斯拉夫诗人。 三月二十七日晚,南斯拉夫军队击落一架美国f-117a隐形飞机,南军总参谋长奥依坦尼奇举行记者会,宣布了这一消息,并且说,请不要问是如何击落的,这是军事秘密。 在二十八日晚的烛光音乐会上,人们可以说欢欣鼓舞。一位演讲者上台演说:“对不起,美国佬,我们击落了你们的f-117a飞机,我们不知道它是隐形的。” 四月一日,美国和北约的轰炸愈演愈烈,进入第四阶段,除继续轰炸军事目标,消灭南斯拉夫军队有生力量外,开始轰炸南联盟政府机构和重要的民用设施。 宣称在这一阶段将彻底摧毁南联盟的“战争机器”的北约。开始增加轰炸的波次,强度和密度加大,几乎24小时不间断地轰炸;针对南联盟和塞尔维亚的政府机构和行政部门;对民用设施进行破坏性打击,炸毁桥梁,截断供电,供水设备;加强了对首都贝尔格莱德的袭击,贝尔格莱德开始断水断电,夜晚,城市陷入一片黑暗 多瑙河通往黑海的航运被彻底的切断,在两座损毁桥梁之间航行的船队,进退不得,无奈游弋,叫苦不迭。 油库被炸,市区近一星期陷入绝对的烟雾之中,造成严重污染。 开往希腊索伦市的列车遭遇轰炸脱轨,造成几十人死亡。 位于贝尔格莱德新区萨瓦河左岸的塞尔维亚社会党总部大楼,是贝市乃至南斯拉夫的最高建筑。轰炸后,这座大楼外部轮廓依然保存,但内部已完全损毁。楼顶竖立的电视台天线仍在,结果北约不久又进行了第二次轰炸,将天线彻底摧毁。这座大楼是南斯拉夫的标志性建筑,损毁这座建筑,在于打击南斯拉夫人民对南联盟的信念,也打击执政的塞尔维亚社会党以及米洛舍维奇的威望。 南联盟甚至于流传着传说,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美国飞机和德国飞机在南斯拉夫天空交战,一架美国飞机被击落,飞行员跳伞,降落在南斯拉夫的一个村庄。村民们冒着生命危险,救护了这位美国飞行员,后来他回到美国。半个世纪后,美国飞机轰炸了这个村庄,将其炸成一片废墟。而轰炸这个村庄的飞行员,也许就是50年前被南斯拉夫人营救的飞行员的后代。 共和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 林国舟沿楼梯登上使馆办公楼的天顶平台,夜幕深邃,旁边窸窸窣窣的站着不少使馆馆员,夜间市区的战斗很激烈,飞机流星般掠过,防空炮不断,炮火速射追逐天上燕子般的飞机,却划着弯坠落,飞机轰炸目标,火光和烟尘腾起,然后是巨大传来的爆炸声。 使馆小刘对林国舟说着馆员的生活,他的眼瞳里尽是那些倒映的火光,“我们外出采购食品、蔬菜,也时常遇到轰炸。南斯拉夫人很友好,有些知道我们是中国使馆,主动的送瓜果,不要我们的钱生活还算能过,营养也跟得上,不过断电、断水,倒是成了家常便饭” 林国舟皱了皱眉,“断水断电,一般持续多长时间?” “要是北约炸毁发电厂,那就很恼火了,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修复,如果设备是进口的,就更加困难。我就见过北约空军用的一种石墨炸弹,体积不大,像个罐头盒子,在高压线上空投掷,低空炸开,盒子里散落比头发还细的金属丝,嘿,这种金属丝按磁性一头搭在火线,一头搭零线,立刻短路烧毁变电器发电设备!我们有发电机,但是只能在紧急情况有限的时间里供电!至于水,在有水供应的时候,我们每个人的家里,大小盆子都装满了水,甚至浴盆里也是,有时一个星期都洗不上澡!” “大家渐渐地对轰炸习以为常,胆子也都大起来。我们都想亲眼观察一下实地的战斗场景,倒是经常跑上来看,不过潘大使已经要求我们不要在楼顶‘观战’,这不是林公使您特别所要求上来一次,我们才来的你后天就离开启程回国了,一定注意安全啊!” 林国舟点点头,回身望着那时不时有火团腾卷而起的城市,这深夜能够见到繁星,只是这里已然成为被战火摧残的春天。 一阵低低的呼啸传来,风声突然劲疾,周围的馆员脸色一变,同时扑地,“卧倒!” 一枚巡航导弹从他们头顶曳着火光呼啸掠过,林国舟风衣长舞,被风带得腊腊作响。 导弹瞬息射入几百米远,毗邻多瑙河的一幢旅馆之中,轰!得一声,玻璃和砖瓦灰飞烟灭,这些玻璃片,甚至于砖瓦被击碎飞出的距离,所达到的破坏程度,也都是在这枚由北约战争机器发射的巡航导弹精确计算之中。 飞扑而至的冲击波过去,趴地的馆员才纷纷站起,用钦佩的目光看着面前站立的林国舟。 小刘义愤填膺,“该死的北约,那栋旅馆我去过!每逢周六举办工艺品展销,那的老板会请我喝一杯当地的啤酒,那里有塞尔维亚的姑娘跳着舞蹈,夜里有夜莺般的歌唱都没了!” 林国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回身说道,“后天我就要离开了,我一定把你们的期望带回国内,也将祖国人民的希望你们能够安全的寄托放在了这里。你们,一定要保证安全!” 一干馆员同时感激的望着这位公使,回想起这些日日夜夜,心头充满着激动,他们对这片土地冀望深情,也憧憬着自己的那方国土,在这战斗前线的日子,在这些每天都有战火弥漫瓦砾纷飞城市下的驿站,每一个在这里呆过的人彼此都有更难割舍的东西。 林国舟回国前和许多使节交流过意见,大家都对局势表示不很乐观。 北约的空袭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军事目标已经炸过几遍,北约要炸的民用设施也所剩无几,南联盟方面还没有屈服的迹象。 轰炸已成骑虎之势,停止轰炸就意味着失败,这是美国和北约领导人无法承担的责任。南联盟还未到山穷水尽,尚能支撑。在这种情况下,北约不能停止轰炸,并且还要硬着头皮扩大轰炸,制造更多的轰动效应,更多的流血事件,动摇南联盟上下抵抗的决心。 亦是在这种情况下,林国舟全权公使的访问时间结束,返回了国内。 临上飞机之前,林国舟用特殊电话联系了潘大使,“那边的谈判进行得怎么样了?” “红色贝雷帽很配合,进程也在加快,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相信这次将会给祖国一个满意的交待!” 苏灿家在夏海市的第三家分店也开起来了,地点选择在市一中的坡道处,这里原本有很多铺面要出租,联合两间,苏灿家拿出前期的营业额五万,又向大舅曾全明借了十万,在家庭的会议上面,舅母尹淑英原本是不太赞同,“你们家的收益现在看来的确不错,两个门店加起来一年盈利几十万不是问题,为什么还要开店呢?难道不知道有时候店铺开多了,反而不是好事,说不定这里将拖累你们其他两个店面的进账,造成亏损啊!” “我们再开第二个店铺的时候,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很明显的问题不大,一中那里的确已经有了几家小铺子,不过铺面都很小,卖的东西也不全是文具,看上去都不专业,我们的更加专业一点!我亲自考察过那里的口岸环境,人流量各种因素,是有理由相信比在三中门口的店铺还要好的。”母亲曾珂现在也是慢慢的蜕变了,说话更有条理,甚至于就连苏灿经常挂嘴边的“专业”这个词也用上了。 要相信这里的生意一定会比其他好,为什么相信,就因为专业。 尹淑英这下也拍板了,曾娜倒是在旁边笑道,“别看姑妈侃侃而谈,恐怕这件事情,早已经是通过苏灿了吧!” 曾珂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当然嘛,我看好儿子的眼光,他说的,我们肯定都相信嘛!” 曾娜就一副“你溺爱!”表情的盯了苏灿一眼,不过眼睛里满是笑意,苏灿已经有些谢天谢地,看样子曾娜倒是没有把自己和唐妩暧昧的事情报道开来,否则以自己母亲和舅母对这种事情的敏锐,虽说因为他如今在学校的表现引起的反弹不大,不过光她们的唠叨就足够将人击垮了。 再加上自己这个大舅,说到底还是有些老古董,他可能不在乎自己插手父母的经营,但是对于早恋这方面,他的意见还是很大的。 曾全明就微微的点头,他之所以能够拿出自己的炒股基金继续投入,实际上也知道曾珂和苏理成之所以这么积极的扩张,和苏灿也大有关系。 如果说全国那篇优秀作文,优异成绩考上一中,期末的高分,乃至于现在的三好学生嘉奖,这些都集中在苏灿的身上于之前还是一个梦的话,他现在不得不正视起自己的这个侄子来,说起来自己能够达到建设局长,市建委主任这个高位,仔细回想,梳理脉络,和他不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曾全明没有用看怪物的眼神去面对苏灿,他更希望曾珂和苏理成能够按照他们自身的想法走下去,所以鼎立的支持,一个人或许大半身所做的事情都是为生活奔波的逼不得已,但是一旦准确的把握到要去做,适合做的事物过后,那种能量的爆发将是无穷的。 就像是之前曾全明会笑话苏理成只是一个小职工,笑话曾珂连饭碗都不保,笑话苏灿比其他姐姐来简直一无是处,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做出改变过后,不能够走出另一种令人仰叹的人生。 曾全明一辈子都喜欢躲在一副老花镜背后,笑世界偏颇,看人情冷暖,喜欢用别人家孩子作比较来丈量自己家孩子的未来得失,譬如老肖家的女儿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发展,老张家的儿子能够在机关里爬到什么样的地步,但是面前这个自己的亲外甥,他却首次生出看不透,猜不了的感觉。 第三卷 第四十五章 18块,谢谢 第四十五章18块,谢谢 对夏海这个小城市而言,最惊心动魄的生活并不是在南联盟上空巡弋的那些战机和飞射的导弹,也不是那大洋之上排跌推进的航母编队,或者翻越了这个世纪末会爆发出2012年世界天崩地裂的那些预言。 只是这个城市里每一天的阳光升起之后,一家人开始洗漱,吃了早饭,然后去单位的工作,以及去学校面对新一天的学习生活。 工作上的失误,和同事关系的不顺,暗地的勾心斗角。作业尚未做完,某某某老师发了一张讨厌的试卷,学校里哪两个风云的人物走到了一起。这些都是足以让生活中掀起各种波澜的事件。 倒是星期一的升旗仪式过后,市一中内超过五成的学生们,都见证了那清冷早晨惊心动魄的一幕,很多人也必定是不认识唐妩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台上面的三好学生评头优秀干部论足一番,毕竟市一中虽然美女如云,但是又是美女,又能够获得全校表彰的精英尖子,无异于也就是才貌双全了,但是很明显,在进行了激烈研讨过后确定最引人瞩目的女孩,还没有将其三围,背景,资料打探完全的时候,就被宣告了已经名花有主,被隔壁小子捷足先登。 有人举起大拇指表示钦佩的,也有恨得牙关痒痒,心里面妒火中烧的。甚至于回家状态欠佳连输几把星际的,不乏其人。 苏灿早上起床,曾珂就在张罗着牛奶和鸡蛋,吃了过后,背着书包在门口匆匆登上八路车,然后在坡道口下来,远远就看到了穿着小马甲,灰褐色棉衬衣,立地在街口大榕树下等待着什么的唐妩。 这棵大榕树在后世被移往别处,这里的街道也被拓宽,变得更加的空旷,但是现在,这树荫下的唐妩,轻轻的蹙眉,而后又舒展,心里面竟然是有些忐忑不安。 路过的学生三五成群的朝着她看来,甚至有些明明都走到前方去了,还不住的回头张望。这时不时会跌落树叶的榕树,大树下的这个红着脸,表情微小变化的女孩,有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成了脑海里某个挥之不去的片段。 苏灿忙迎了上去,看到苏灿从车里下来之后,唐妩的眉头也就舒展了,脸颊红扑扑的,那对眸子扫了苏灿一眼,这个时候周围人才恍然大悟一般望着这个唐妩所等待的人。 “知不知道让女生等待,是很没有礼貌的事呢。”唐妩似笑非笑的说道。 苏灿却有些抹汗,“抱歉抱歉,车有点绕,时间上面估计错了。” 本来苏灿只是玩笑般的试探说让唐妩在校外等他每天一起上学,但是没想到唐妩竟然答应了,这让苏灿大感意外和兴奋,虽说没迟到多久,但是看这样子,唐妩似乎早就已经来了,等待的时间可不短。 就算在从前的初中,唐妩也从来就没有等待过任何人,初中毕业那一次,也是第一次在校门口等待苏灿,受到不少人的瞩目,让她好一通尴尬,但是现在面对那些匆匆而过学生的时候,唐妩只是轻轻的站着,任由得那些目光从她身上带着惊奇的打量而过,云淡风轻。说不上为什么会有心态的这种转变,大概是上了高中过后,自己也成熟了吧。 “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你是不是该赔偿呢?”唐妩冷淡的说道,不过泛红的面容和眼睛里的促狭,倒是暴露了她的内心。 “活该,真没品,让女生等,这小子做人真失败!”有很多学生幸灾乐祸,他们散落在早餐店,酥油茶铺,以及这棵大榕树旁边,都有各种理由而驻留,注意着现在的两人,甚至于有人对说出“做人失败!”这番较为流行的话而沾沾自喜,能够打击到苏灿,多少就能满足他们一颗天平极端倾斜的内心。 “据说前几天还看到他请人家吃土豆呢!吃了就送女孩上车了,真是有够丢脸的!”有人很明显也是前一阵土豆摊贩边的围观者。 像是这样的评论,其实一般来说也是不会有的,只是因为唐妩在高一甚至于整个一中逐渐飞涨的名气,已经有很多人很多圈子想和她认识,现在这些人,就是想要借吃早饭,或者等人的这段时间,寻找机会和她套近乎接近的。 市一中的学生虽然矜持,但是某些学生圈子,也很善于交际,处事大方。苏灿在学校主席台上的举动很明显让这群一中的乖乖学生们受了刺激,当然对他说东道西,也是合乎常理的。 苏灿倒是无视这堆高中小男生和小女生,他知道每个人会有一张面具,在生活中,在应付人事中,在面对那些各种各样的场合之下,都会有一张面具,从小就自我保护意识强烈的唐妩在很多时候,都带着那张面具,和人冷漠的交谈,淡淡的微笑,笑容不含任何杂质,却也代表着她的笑容对所面对的人没有任何特殊的含义,往往只不过是过客。 而类似于这样越来越喜欢试探为难自己的唐妩,是不是宣告了面对他苏灿,解除了那张自初中开始就让他印象深刻的面具呢? “要是我每天都能占用你的时间,我不在乎赔偿,n_atter_www.piatian.t”苏灿淡淡一笑,伸手挡开头顶榕树掉落要落在唐妩头顶的叶子。 有些女孩的脸突然红了,觉得这家伙说的话很大胆啊,但是却还挺“绅士”的,尽管这个词语对她们而言比较的陌生。 这让一些男生十分的不满,这家伙就是把追女生的那些情话说得稍微含蓄了一点,这个女生别没看出来吧,他们的心里面,倒是很想看一幕唐妩如何拂袖拒绝苏灿的好戏的。 唐妩清泓般的眸子轻轻的眨了眨,对苏灿微微一笑,“话说得很满哦,我要什么都可以吗?” 苏灿心忖要是后世遇上你,你要我做什么我当然都达不了标,现在自己重生了,重生就是最大的金手指啊,当然,你别动辄让我收购微软,踩死泰森,遥控欧美球坛,或者弄几架后世太阳旁出现的那些uf啊能够做到这个的不是重生者,而是神。 “那陪我去买几只笔吧,这里新开了文具店呢。”唐妩伸手拉住苏灿的衣角,朝着坡道走去,她自然不能挽着苏灿的手臂,是以苏灿的衣角,就是她能够下手的地方。 只不过两人的这般样子,倒是像极了那些对自己男友撒娇的女孩。 两人就在周围那些少男少女的呆滞之下离开。 来到文具店门口,唐妩早已放开了苏灿的衣角,不过却因为自己刚才的动作面色微红,她本就不喜欢那些学生对他们的打量,所以只顾着把苏灿拉走,后来才发现这个动作十分不妥,最气人的是身后的苏灿还一副很悠然自得享受的望着自己,似乎自己这么做理所当然。 “算我对迟到的弥补,你想要什么,我送你。”苏灿望着自己家的这第三家分店,两家门面打下在了一起,因为资金有限,只做了简单的装修,不过内部的货品还是挺全的,各种学生文具在货柜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样式各异,倒是让人一看就有想要拿下一支笔书写买下的冲动。 三个店员明显是认识苏灿的,就对他一个劲笑着,更是打量着唐妩,苏灿也回以微笑。 “你只用陪我买就好了,我自己付。”唐妩摇摇头,然后略带惊奇的在店里面看了看,很多文具都很讨人喜欢,她一会那支笔写写试试,一会看看铅笔盒,一会嗅嗅擦头的清香,倒是对很多文具中意。这大概就是女孩子的通病,对逛街和商品有着特殊的兴趣。 “你想买什么笔?” “钢笔摔地上了,可能不能用了” 苏灿就让柜员拿出几盒笔,选了其中一支,“这是派克女士书写笔,你试试,还有你的钢笔呢,给我看看,没准能修。” 唐妩半信半疑的把文具盒打开,将笔递给他,然后拿到那支派克笔书写,出奇的顺手,不过一看价格,很贵呢,这支笔要80多一副。虽说她零用钱很充裕,但是也超出了她的预料,而且,她今天钱也没带够啊。 一干学生又涌了进来,都是刚才原本要看苏灿出丑,却没料到他被唐妩拉走,这下等到了要等的同学,又看到他们进了文具店,横竖觉得离开课时间还早,就一头钻了进来。 看到唐妩对那支女士专用笔爱不释手,而苏灿还在努力将钢笔的笔尖用镊子夹出,从店员手中接过五角钱一支的笔头尖子,再吃力的换上去。有几个看上去财大气粗的学生就笑了,这个女孩真是杯具,在主席台上被夺了吻,跟着这学生看上去还一穷二白,虽说这个年代里没多少人讲究要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去什么豪华的场所,高档的餐厅,或者出入什么样的商厦,但是最不济,这样的表现也只能够用“寒掺”这个词来形容了吧。 “好啦,只是笔尖摔岔了,已经换了新的了,不过这支笔送我行吗?”苏灿将修好的笔在手间旋转两圈,纤细带着流线型的笔身,上面还有属于唐妩淡淡的香味,想来这支笔跟了唐妩一个初中的时代了,从她的手中获得这支纪念品嗯,不,战利品,应该也是很能满足暂时的征服欲吧。 “啥?”周围的学生愕然,有些人更“噗”笑出声,这小子寒掺就寒掺了,没想到还要从女方这倒骗啊!这绝美的女孩,也真够倒霉的。 唐妩一看这些学生的表情,大致也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将手中的笔合拢放入了笔盒之中,对苏灿一笑,“我还是不买了,既然修好了,暂时就用这一支吧。谢谢你。” “这支笔被我预定了,你的新笔是这支!”苏灿手一收,手中的笔就消失了,然后指了指台面上的那支派克“卓尔丽雅”。 唐妩有些气急,这苏灿怎么这么霸道呢。 正要再说,就看到苏灿将笔收起,接过一直笑眯眯店员递来的打着“夏海文化用品专家”的口袋,随即又到刚才的货架上拿起唐妩喜欢的迪斯尼文具铁盒,最好的按芯笔,乃至笔芯,还有几只中性笔,苏灿一口气装了袋,然后一手牵着还在愕然中唐妩的手,一手像是洗劫一样提着口袋,径直出了门。 整个过程店员笑脸相迎。 一个穿着耐克鞋的学生眼巴巴的望着两人就这么飘逸而去,呆滞之下尚未反应过来的他下意识拿起旁边一个早看好的“渔夫之宝”文具盒,走向门口,店员小姐就伸出手来挡住了,脸上有程式化的笑容,“18块钱,谢谢。” 第三卷 第四十六章 实力测评 第四十六章实力测评 “还没给钱呢!”唐妩又羞又急,她的家庭教育,家世背景,乃至于每一个接触到的做人道理,以为榜样的名人事迹之中,也压根没有不给钱拿了东西就跑的这种行为啊。 更何况还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当着朗朗乾坤,苏灿提着袋子就跑了,那营业员大概也没反应过来吧。 “没关系,这些东西不要钱。”苏灿笑了笑,“你有没有想过在学生时代做点疯狂的事?” “比如像你这种不付钱就走吗?也只有你的脑袋里才经常会有这样古怪的想法!我去把东西还给别人。”她的脸都发烫得厉害,想得全是当别人追上来的时候,在这条人流熙攘的坡道上,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他们又该怎么办,唐妩都快无地自容了。 “好啦,那家文具店是我妈妈开的,店员认识我,这些东西自然都记在我的账上了,你以为谁都可以向我这样拿着东西不给钱朝外走吗?那我们家岂不是盈不补亏,保证没多久就得关门了。” 唐妩有点发愣的盯着他,深黑的眼珠子眨了眨,然后举起小手在他身上狠狠的打了两下,似乎是发泄自己的不满,不过这个动作,已然引发了这一角的春意盎然,“这些东西多少钱我会把钱都给你。” “生气了?”苏灿感受着唐妩大嗔之下粉拳的轻锥,旁边走过去他们五班的几个学生,在这一刻看到冷山一样的唐妩竟然有此一面,吓到连招呼都不敢打了。 唐妩却盯着苏灿,摇摇头,“没有生气,只是因为我不能平白的收你的这些东西,家里也不会允许的还是谢谢你” “好吧。”苏灿笑了笑,“马上周末了,以后每个周末,有时间的话,可以和我出来吗?再精密效率的大脑也需要适当休息的吧。” “嗯。” 两人并肩走入学校,漫步小道和广场,进入教学楼,这段过程之中,仿佛很短,但是却又很长。这让苏灿想起后世那些每一个上学路经过的小路,街道,园林,绿地,以及自己孤独穿行其中的样子,那没有所谓阳春白雪,几乎不被人重视的高中时代,而明显,现在的他和唐妩,都成为了这个学校里的焦点。 一切来得仿佛理所当然,只有苏灿才知道眼前的这一幕是经历了怎么样见不到硝烟的天翻地覆,星移斗转,他原本没有激情,没有三好学生称号,没有这华美的校园,没有伊人在侧的回忆和过去,在现在的场景面前,却有着挥之不去的感染和冲击力。 二班三班的那些学生,已经开始讨论起来了,“喂,你们知道吗,据说五班的那个唐妩,居然” 两个人一起在阳光铺上走廊并肩而立的时候,就会有人略带羡慕的走过,全年级学习成绩顶尖的唐妩,和全年级学习成绩不是那么顶尖,但是却并不简单的苏灿,两个人成为这个春季里面,那些埋头苦学,汗流浃背,以及每天等待着日落天明的学生眼中最般配的一对。 对萧亚轩,刘德华等的追捧太不切实际,现阶段学校的这种明星人物,就显得贴切许多了。 和薛易阳在双休周末放学的班车上面,坐在最后一排的薛易阳似乎遇到了熟人,站在后排的两个女生大方的和薛易阳打着招呼,一个女生略高,长相普通,眼睛倒有点灵气。另一个女生较矮,不过看上去倒是十分精明,薛易阳和她们应该是在初中就认识,一中的这个圈子,向来就是这样,有些人在幼儿园是同班,小学是校友,初中是同班,高中又是校友的此类二进制分配法层出不穷,是以这个大圈子里面划分出许许多多的小圈子也就不足为奇,就像是内存上一块块分门别类的芯片组。 “是一班的陈洁和张苗,想必你该听说过,两个都是在一班成绩不是第三就是第四。”薛易阳用一种让人印象深刻的方式介绍。 两个站着的女生无形中就挺高了胸口,有些优越感若有若无的扫视苏灿,其中一个就笑,“我们就只能在三四名打得厉害,无论怎么也不能争第一和第二。”这句话看似谦虚,不过却或多或少表现了骄傲。 当然,高傲的感觉总不能一直持续下去,车继续的开着,薛易阳又比较能找话题,两个女生也很善谈,就和他们聊开了,谈理查德的钢琴,聊对平克顿伯尔弟爱德华的惋惜,说一些国际大事,谈北约对南斯拉夫的轰炸。 还提到了年级总成绩排名第二的唐妩,说第一被誉为未来一中清华状元的刘俊杰对她的仰慕和所写文采飞扬的情诗。 然后话题一转,对薛易阳问道,“对了,你现在读几班呢?” 薛易阳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小人物,读几班都没有人记得,就说,“五班。” 两个女生面面相觑,“五班那你知道苏灿这个人吗?” 薛易阳脑袋一甩看向苏灿,嘴巴张了张,呆滞了一下,两个女生一下子就雀跃起来了,话题猛地砸了出来,譬如“他人怎么样啊?”,“长得帅不帅啊?”,“人缘好不好啊?”,“个子高不高啊?”,“会不会打篮球啊?”,“哎,你们到底认不认识他啊!”一系列焦点访谈类的问题。 整个公交车尾部都因为这两个张扬的女孩突然寂静了一下。 苏灿点点头,“认识你们说的人,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就是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装13就是重生者的基本素质。 一国之人,代表着一段抹消不去的渊源历史,乃至于文明和灵魂的烙印,一个弱小的国家,意味着人民弱小的意志,单薄的身躯会被随时压迫奴役和屠杀,只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公民才会受到尊重,个人的权益才会获得更大的保障和认同,价值才能被充分的体现。 一九九九年的五月八日,应该是后世的任何一个国人都忘记不了的日子,自古以来就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在西欧中古世纪,使节担任着国与国之间的沟通和交流任务,被作为一种神圣而特殊的存在,受到的是仪式性的保护。但是五月八日的中国大使馆却遭到了五枚精确制导武器的袭击,这无疑是北约军事联盟给国人的一记响亮耳光。 苏灿在努力的回忆记忆中的这些内容,在家里的书桌上,他冥思着这一切,从思维的节点找寻有关他的过去,现在世界未来的点点滴滴。 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大的财富和能力,事实上直到现在,他也是在用自己后世的那些经验进行为人处事,乃至于对现在珍惜的心情,不放过任何可以拿到手的机会。 他能做到什么呢,他能改变什么呢? 他可以让家里人抓住过去放手的机会,并通过这些机会让全家获得飞跃性质的改变,走向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也可以让周围的人摆脱那既定属于他们的厄运,不要说这是什么救世主的心态,只有麻木不仁的人才会眼睁睁的看着身边和自己亲近,回到过去如此真实的人物走向厄运的终点。 苏灿并不是愤青,他也不会等到事情发生了过后,才会暴跳如雷站起来叫嚣指责一些天天叫嚣人道主义却亲手造成人道灾难霸权国家的蛮横无理,当然这些指责甚至于国际上的舆论对他们来说都是可有可无,而国家需要稳定快速的发展,发展国力,发达军备,就不得不埋剑藏锋,以待崛起。 九八年的洪水给了苏灿一个提醒,他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改变,目前为止,他的影响程度或许仅限于周边和活动范围,最高的不过是一校之所。 至于一城之地,一省之域,一国之界,这些都是他不能直接影响到的,但是间接呢? 对于北约将会中国使馆进行的轰炸,苏灿想要去改变,这并不能够说明他思想觉悟有多高,或者有多伟大,在每个人心里面,都有大恨有小恨,谁和谁的矛盾冲突,生意官场竞争,拳来脚往的摩擦,这是小恨。 国仇家恨,这是大恨。 小恨可以放下,大恨却不能忘却。至于被轰炸致死的三个使馆工作人员,苏灿已经记不得他们的名字,但是却记忆犹新这件事情的发生让国内安逸许久的很多人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如此的邻近。 苏灿也是想要知道,如今的他,知道这即将发生的事件,他能否进行操控和改变,这也是检验他有多大能耐试水的时刻。 测试他如今能够有多强。 怎么将他所知道的说出来,引起人们的警觉,引起高层的警觉?就这么跑去告诉省国家安全部门?还想上达天听,恐怕首先自己会被审查,先怀疑是不是造谣,而后去精神病院检查,最后被父母领着带回家告知好好休养。 事情还是会发生,当发生了过后,事先这么赤裸裸预警的自己也就是麻烦不断的时刻。 第三卷 第四十七章 小心 第四十七章小心 苏灿的桌子上摆着许多有关目前时事的各种资料,也有从其大舅曾全明那里借到的外参,通过翻阅这些东西,苏灿开始全面的对整个局势进行了解。 一篇论文或者一份评论在立题的时候,必定要有时效性,这种时效性并不单纯指的就是快,而是要紧切形势,庖丁解牛般一刀切入关键点,才能够取得最佳的社会效应。 客观形势,对大局的掌握,立题的针对性,这些都是可以决定看到这篇文章人们舆论导向的关键性因素,要引起社会主流的注意,这些东西必须是慎之又慎,要经过反复考究的,深度和广度都必须达到一定的程度,否则将很容易被人看作是无稽之谈。 而目前的苏灿能够具备的,就是有后世的经历,所以很多在后世看来已经知之甚详的东西,在目前的世界来看,都具备一定的深度和广度。 苏灿把玩了那支从唐妩处得来的钢笔,然后将其放在一个小盒子之中,这才拿起自己的笔,开始按照思路写下去。 当然要写一这样一篇东西并不是可以信手拈来的,很多东西所要掌握的资料就苏灿目前手中的东西来看,是太过稀少了,这样下去,他不过也只可能是在这历史的长河中投下一块溅不起多大水波的石头,就像是九八年的那场洪水一样,不过那时候的运气,可就不能够重演了。 写到一些地方卡壳,苏灿想到了市委家属院林珞然,就给她打了个电话,他们搬家后给苏灿留了电话,自然苏灿也留给了他们,虽说和王威威之间关系不是太好,不过偶尔他们周末无聊要出来玩的时候,也会给苏灿来电话把他拖出去。 不过像是之前那种玩到很晚回家的情况,却是没有了,和王薄住在一起,他们的生活都规律了许多。 “我想借用一下你们家的电脑,写一点东西。” “嗨,那你来吧,他们要出去玩,我正无聊呢!”林珞然自然一口答应,挂了电话,就对旁边的王威威说道,“是苏灿,想要借用我们的电脑,好像要用写字板写什么。” 王威威点点头,那电脑虽说是配给自己父亲用的,不过里面倒是被他们装满了游戏,自己父亲除了每天在那里查点股市的曲线图之外,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用处,也没什么要保密的东西,是以借给苏灿使用也无所谓。 苏灿拿着稿子来到市委家属院,今天星期六,王薄不在,王威威和林绉舞和他打了个照面,两人就出去游戏去了,林珞然一个人呆在客厅里看偶像剧,就对苏灿指了指二楼,“王叔叔的书房里有电脑,密码123456,怎么开机怎么用我想不用我教吧。” 沙发上的林珞然宛如慵懒的小猫,黑瀑般的长发柔顺的从粉颈绕下,然后垂向腰腹,短裤下惊人白皙的长腿交叠,懒洋洋的靠着柔软的沙发,脚趾宛如贝壳,略带粉红,这幅媚态,越来越让男人有犯罪的冲动。 “你在看哪里!”林珞然红着脸,质问道。 苏灿立刻收起游走在她身体曲线心猿意马的目光,不待林珞然把靠枕丢过来,一趟射往二楼。 正欲发作的林珞然美目愕然了一下,看着苏灿的凌波微步的身影,虽说羞红了脸,不过转头扫视了自身,略带骄傲的扬了扬嘴角。 在,同时把他的底稿打成成稿,这种得天独厚的环境,无异于一个宝库。 这些大量的资料对于苏灿来说,无异于一个修真者误入了某灵山宝刹,面对周遭无边无际的灵草仙果,唾手可得吸收的那种畅快。 书房里有淡淡的檀香味,深沉的红木书柜桌椅和暗色玻璃多少透着一股子厚重,甚至于房间里还有一些森冷。即便有阳光照射进来,可那阳光都是清冽的。 书房里有个柜子是锁起来的,除了一些过期的内参之外,估计那锁住的柜子里面有大量内参重要文件之内的东西,苏灿不会开锁,当然也不鲁莽到将其打开看个究竟的地步。 开了电脑,听到老式的de发出“滴”“滴”“滴”的连线声,苏灿有些怀念的笑了笑,电脑是海信,目前夏海机关单位好像配的都是此类电脑,这个电脑的配置拿这个年代来看,至少也得一万块钱,当然用苏灿的眼光看来,渣到不行。 在电脑里一个子文件夹里建立起文档之后,苏灿将王薄书房里的大量资料抱到自己旁边,开始一份一份的查阅,《新华社》的那些报道,《纽约时报》对战争的评论,南斯拉夫电视台零星的播报文摘,《每日邮报》的一些客观评论,都能够大致客观的反应目前时政的信息。 苏灿一边记录着,一边将所想到的东西敲入电脑中,觉得今天写得大致差不多了,才将桌子上的资料一部一部的放进书柜里,然后将文档保存到子文件夹里,同时发了一份到他的邮箱。 就感觉到门口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穿着白色束身毛衣,胸脯饱满,有一条长腿的林珞然就站在那里,手中端着一杯咖啡走入,举了举手中的卡通杯子,“现在,弄完了吗,有时间吗?” 那语调竟然是很为温柔,目光柔和。 苏灿从她手中接过,林珞然刚好出现在射入房间的光斑之下,瞳孔出现金褐色,皮肤上有淡淡的绒毛,轻声说,“那天在主席台上,你很胆大呢?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是叫唐妩吗?” “哦。”苏灿愣了愣,点点头,“嗯。” 林珞然看到苏灿这幅模样,莫名有气,你哦个头啊,不过表情依然温柔,“她人很好吗?” “嗯。” “比我好吗?” “啊?”苏灿愣愣的望着林珞然,这个女孩有着瀑布般的黑发,深褐色的眼瞳,尖耳朵下有一颗钻石般的耳坠。 苏灿在这一刻有些恍惚,他没有说曾经脑海里一直有个梦境,自己在办公桌前工作,忙于生活,会有一个女孩为自己端来咖啡,素手添香。这是曾经无数次辗转梦寐过的场面,平凡而温馨,犹如那些琴筝激越的年代里,最悠闲散漫的侠侣,隐于南山,逍遥千年。 “咖啡趁热才好喝”林珞然垂下头来,脸红得像是苹果,此般情形,越加明艳动人。 那只是个梦吧。 苏灿端起咖啡喝一口,剧苦的味道突然从齿腔里散开!这小妮子! 看到苏灿一怔,林珞然“噗”得一笑,“笨蛋,这是没加糖和奶的意式特浓咖啡,比中药还苦。你还真容易上当呢!” 接着林珞然的笑容却愣了愣,她看到苏灿反倒没有一副被自己整到的吃瘪模样,却是唇角对她划出一个弯弧,“很苦么,苦不过生活吧。”随即将咖啡喝尽。 林珞然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抢那杯咖啡,因为她尝试过这种咖啡的滋味,其苦处喝一点就让人“回味无穷”,她也只不过是想要给苏灿一个恶作剧,或许还有一点点在主席台上苏灿那大胆表现的教训,哪知道他全分量的喝了下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苏灿喝尽之后,林珞然才抢手而来,却不料因为自己的冲劲,再加上光滑的右脚迈前一步挡住了苏灿本可以应变的空间,两人立足不稳之下,身体朝着有着地毯的地面倾斜而下。 林珞然乌黑的长发在阳光下散开,表情带着惊愕,前凸后翘的身材毫无保留的扑上来,一股兰花般的体香就先一步扑至,特别因为身躯的贴前,那光滑细腻的大腿肌肤,正好印实了苏灿的左手!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苏灿的右手就在桌子有凸状物的边缘,只要他反手一握,就能够着着实实的握紧沉重的书桌,然后一举稳住他们两人的重心,自然也不会有后续可以预料到十分狗血两人落地身体亲密接触的一刻。 但是苏灿的左手在抓紧林珞然短裤下光滑细腻的大腿肌肤之后,一股头皮发麻的感觉迅速充斥大脑,右手在接触到书桌边缘的刹那,脑海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做出了选择他松了手。 望着那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书桌桌檐突起,苏灿内心泪流满面,他鄙视自己!邪恶啊,邪恶! 最初的碰撞接触并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么美好,后脑重重的撞在书柜的沉重木栏上面,然后是林珞然倒下的头部,随即是她更加具备冲击力的身躯,差点没把苏灿刚喝进肚里的咖啡给砸吐出来。 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那股清新兰花的体香,如此真实的嗅到。 然后苏灿就滑坠在地,所幸地面有地毯,减去了大半的冲击力,还是摔得够呛,而在这瞬间,林珞然迅速反应,双手在她饱满的胸部即将抵及苏灿身躯的瞬间支地,险险避开这完全无缝的近距离贴面舞。 两人急促的呼吸轻吐,几乎就在面前,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风滑过面颊绒毛的触感。 苏灿张口欲言。 “色狼!大色狼!你还想说什么色狼!”林珞然暴走了,她感觉到了自己大腿处苏灿手的游弋,让她整个双腿都在发麻。 书柜上“哗啦啦”的大片砖头大小的书本接二连三的砸下,林珞然吃重毫无保留扑在苏灿的身上。 感受到伊人整个身躯都贴死的滋味,苏灿哭笑不得,“我是想说小心上面的书” 第三卷 第四十八章 偏锋 第四十八章偏锋 都说了,往往最佳戏剧性的情况,是出现在真实的生活之中,本来只是到这个市委家属院借用一台电脑和资料的苏灿,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之后发生这样的一幕。 在苏灿的眼睛里面,林家大小姐来历不明,身份不明,当然他也猜测过她的身份,不过这国土地大物博,有很多人物是自己不知道的,这也很正常,他也没有刻意的打听,大概王威威林珞然,也不想要他知道他们的家庭背景,自己太刻意的探听,有时候不定还会给双方造成某种隔阂。 不过无论怎么来看,林珞然这样的女孩,至少在暂时来说,都是让人所仰望的,她的高傲和唐妩不同,唐妩外冷内热,然而她却容易接近很多,本身清甜的外表也很具亲和力,但是只有真正相处之间,才能够看得到她内心的孑傲,她停驻在这座小城市,让人感觉到像是冬日阳光般的温和,但是这种温和却透不到内心深处,她一直踮着脚,从这个盆地一样的内陆,张望着很远很远的远方。 她外表看上去可以和王威威,林绉舞一起没心没肺的笑闹,只有从她那些很快就完成,但是却绝对不会争上游的成绩和作业,她闺房里厚厚的《资本论》,她安静的捧着本《中华帝国的专制制度》细细翻阅的时候,才能够感觉得到她笔走龙蛇的内心。 而现在的情况是,就是这样的女孩,如今整个身体都贴在自己的身上,胸前两团柔软带来一种穿心透肺的温暖。 最不自然的还是自己的手,因为没地方可放,所以她的双腿,就成为了理所当然游弋的处所,那白皙柔滑的腿部肌肤,比豆腐更加的柔嫩细腻,不怪苏灿的揉捏,因为一旦握上去,在这种情况下,会上瘾。 黑瀑般的头发柔顺的搭在自己的头上,甚至有些就在鼻翕之间,痒痒的,却带来一股很明朗的清香,这些发丝遮了这天,遮了苏灿的眼,突然起伏,那些黑发伴随着林珞然的起身而绞缠,然后阳光就透过那些间隙涌入眼里。 林珞然背脊的疼痛显然没有挡住她的骄傲,苏灿刚好看到她朝着自己扇来的那一巴掌,下意识回手将她的纤手紧紧握住。其实并没有力道,甚至于就连速度都不曾有。 只有在这个九九年的春季,这个市委家属院的二层楼房间里面,这个季节男下女上的一幕。 “你这个色狼”眼泪突然从她眼眶里涌出,滑落下来,然后砸落在苏灿的脸上,很滚烫,和此刻的阳光一样刺目凛冽。 苏灿突然对自己对她的亵渎而后悔起来,想必林珞然长这么大,谁敢像刚才苏灿那样揉捏肆虐她的双腿,弄得她此刻白皙的腿上指印交错,有一刻,他是很用力的,弄痛了她。 苏灿翻身,将身躯轻盈的林珞然让起来,然后把咖啡杯放桌上,随即将地上的书本一本本的摞好放回,最后一本放入书柜的时候,苏灿说道,“对不起。” 错误已经犯下,和王威威的关系本就不太好,现在和林珞然也这样了,自己还真是失败。 “站住,不准走。”林珞然盈盈从地上站来,耳坠轻轻摇晃,这一刻她心情没有之前的那么波动,不过眼眶还是红红的,梨花带雨,像是刚刚被狠狠欺负过了一样,一看就能够让人内心悸跳,光这幅情形,苏灿心忖自己再不走的话,恐怕会忍不住再侵犯你了。 说完这番话似乎觉得不太妥当,林珞然才又补一句,“你要去哪里?” “回家。”苏灿背对着她笑了笑,林珞然的性格还是比较要强的,恐怕这个地方,以后自己再也不能来了。 看到苏灿的这个笑容,林珞然心头莫名一紧,咬了咬嘴唇,“你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就想一走了之吗?” “要不然呢,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苏灿转过头,面对林珞然。他知道这个女孩家庭很有权势,也知道她在这个位面上面清淡平和,但是一旦上升到属于她的位面,站在属于她的地位,恐怕动动手指,就会把他苏灿捏死,横跨他们之间的有很多东西,苏灿都不具备,但是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具有,只是需要时间。 苏灿这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才是真正能够刺痛人的原因,林珞然眼眶再一次的红了,心里面只觉得他的目光包括了很多东西,但是却又说不上来,仿佛当他这样的时候,那个曾经不经意遇到的男孩,那个会在球场上笨手笨脚邯郸学步的男子,那个会在午夜站在他们对立面,但是眸子里却有深邃光彩的男子,似乎就快要转身离开了。 说不出话,林珞然的视野却莫名其妙的模糊了。 苏灿内心一软,上前揽过她的后背,轻轻的拍了拍,触手背肌的线条和弧度,让人感觉到怀中女子的真实,“是真的对不起,下次我一定征得你的同意当然,在你扑倒我之前,请也问问我的意见。” 林珞然破涕为笑,手握成拳在他胸口重重的打了一下,小妮子出手不轻,怨艾很大啊,隐隐作痛。 抹去了泪花,林珞然俨然一副林大小姐的模样,“明天你来,喝比这还苦十倍的咖啡,作为惩罚!” “一定,不过明天可能来不了” “那反正你空的时候要来,必须喝,两杯,不,三杯!” “好的。”苏灿笑了笑,如果这就是惩罚的话,不妨我再犯罪一次吧。 “喂!”看到苏灿的目光下移到她红印纷飞的腿部,林珞然忍不住跺起脚来,大嗔着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重重的把门带上。 这个星期天。 苏灿就这样站在那会看到公车出现在坡道的水平面,而后又会在纵横交错的天线下消失在另一个街口的地方,唐妩穿着牛仔裤,淡粉色小外套,头发束后的出现在面前,一身休闲的打扮,有谁能够知道她就是市一中全年级第二名,市优秀学生干部,市优秀团员,市三好学生,未来要去的不是清华就是北大这类名校,站在金字塔塔尖的学生。 两个人就这样相遇,然后一起乘坐公车,晃悠悠的绕行市区。 很多人在年轻时代都想过能不能在一个悠闲的午后,和心仪的女生一起坐在公车的倒数第二排,或者第三排,总之只有两个人的位置,然后和公车一起穿行过那熟悉的大街小巷,最终在某个未知的路口走下,面对陌生的风景。但是很多时候,这种想法都太过于不切实际。 公车上不一定会是两个人的私密空间,也可能是挤得人仰马翻。窗外的风景不一定阳光遍地轻絮飞舞,也有可能阴雨连绵雾气弥漫。 但是今天却是最和煦的那个星期天,和唐妩一起坐在公车之上,穿行过那些大街小巷,最后还是在市一中的坡道口停下走出,递给唐妩蛋卷冰激凌,看着她伸出小红舌添尝时候的那种动人风景,一起在小吃摊吃着这些小吃,感受着那阔别十几年的纯正味道,是否比一杯咖啡更加的醇香敦厚深远? 看到苏灿略带怀疑的目光,吃着一口冰激凌的唐妩笑了笑说道,“怎么了,我这样吃东西让你很吃惊吗?” “不吃惊,很好看。”苏灿笑了笑。 唐妩脸色一红,说到底她从来也就没有这样和别人在学校旁小吃摊一起尝遍这些“美味”的经历,所以有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几个骑着山地车的青年从前方的街口一错而过,交通灯跳绿,车流开始移动,有几个山地车青年被挡在了车流那头,几乎是在这个瞬间,苏灿看清楚了在街口那头山地车上的青年正是陈冲! 陈冲犯事的当儿他父母那头奔走关系,他本也不足十八岁,还是教育为主,至于刑事责任方面,倒是没有过于追究,不过也意味着他的学生生涯完了。 此刻两人都发现了对方,陈冲看到了苏灿,看到了唐妩,回想起目前自身的处境,心头一黯,下个瞬间,一柄刀悄然的从手袖滑落到了他的手掌之中。 遇上了,接下来会怎么样呢?他会牵着那女孩逃走?还是会求饶自己放过他?每一个结果,都振奋人心吧。 周围的行人突然顿足,明晃晃的尖刀,无限放大在路边行人的眼中,让看到的人为之呆楞。 没有尖叫,一些中年妇女用手包挡在自己面前,慢慢地后退。 也有人加快步子,绕行过去,更多的是惊恐的望着这一切,然后目光的落点放在了苏灿和唐妩的身上。 唐妩显然还没有预料到笼罩而来的危机,只是很有兴趣的四下观看,阳光暖和,随即在一些人古怪的表情之下,唐妩循目看到了陈冲,面色就已经变了,轻“呵”一声,身体骨骼都绷紧起来。 陈冲有些自豪,“跑吧怎么不跑呢?” 苏灿目光坦然的射向远处的陈冲,如果陈冲的目光里不是带着些许容易被人忽视的犹豫,苏灿恐怕早拉着唐妩一阵飞奔了,而现在,他则有着另一种自信。 毕竟,人总是不可能一味逃亡的。 陈冲疑惑的是苏灿竟然没有半分害怕或者躲避的想法,只是那样镇定的站着,那种看透一切的目光,甚至于自己手袖一抖握刀在手的那种攻击欲望,都被他看在眼里,却又镇定到让他生不出半分的怨恨。 人群绷紧到大气都不敢出,心里面却在想着,快跑啊,这两个孩子!冲你们来的啊! 随后苏灿缓慢的,牵起了身旁还在唐妩的手,将她微微发抖的纤手包裹,握紧。朝着陈冲的方向,自然的一笑。 陈冲目光一滞,他原本对苏灿是充满恨意的,这种恨是他对茂小时的嫉妒和报复之下,生出的一种偏移,其实匕首刺入苏灿小腹之中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就已经很绝望了,他知道这个时刻,他的人生就这样的完了。 现在的他即将离开这座城市,根据其母的关系,外地的一所三流高中愿意接收他,在即将要离开的日子,他偶尔也会像这样骑着车游走在这座小城里面,藉此怀念这个曾经自己爱过恨过疯狂过的地方。 他的心情一片死灰,周围的天地本来是黑白一片的,却因为苏灿和唐妩的这个牵手,让那一刻有些璨烂。 岳子江喜欢的唐妩竟然和他在一起了? 陈冲心头一震,他会用手中的刀,将眼前的这份夺目摧毁吗? 唐妩面颊微红,手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掌背,说不上现在什么样的心情,只是心头的怕意,已经消减许多了,表面上看却是同样镇定的样子。 所以这一刻的情形很古怪,人群警惕而呆楞的看着陈冲以及他手中的刀,在这对面,他的“目标”却很坦然的手牵着手,对他微笑以对。 绿灯跳往红灯,主干道的车流停了下来。 陈冲的山地车前行,掠过他们的身旁,然后转过前面的街口,消失不见。 那个瞬间,唐妩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巴,周围的行人都差点鼓起勇气扑了过去。 这一刻没有硝烟,但是却错身而过。 唐妩娇躯微微颤抖的看着苏灿,这才了解他之前的那份镇定是如何的剑走偏锋。 第三卷 第四十九章 一如阳光 第四十九章一如阳光 “你是早预料到了陈冲不会冲上前来报复吗?”在一家休闲咖啡馆里,点了一杯刨冰的唐妩用勺子舀着冰渣,一下一下的刮着,不过脑海里却全是刚才的那一幕。 “没有,其实刚才有那么一刻,陈冲应该是想要冲上来的。”苏灿想了想道。 唐妩手中的勺子突然顿住了,没有经历过当时学校里一幕的人,当然不明白陈冲对茂小时挥出的那三刀究竟多有水平多犀利,但是当这样的厄运即将转移到某个人身上的时候,保管在当时津津乐道的人都会立刻面色煞白。 “宙斯用泥土制成一个美女,取名为潘多拉。潘多拉拥有一个潘多拉的盒子作为嫁妆,天神告诉她,这个盒子装着最不详的事物,千万不能打开!而潘多拉和其他女孩一样,对神秘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她终于忍不住打开了盒子,里面各种的疾病、疯狂、罪恶、嫉妒等祸患一齐飞向整个世界。从此,人间充满了各种丑恶和灾难。” 苏灿笑了笑,“这就是‘逆反心理’,也称作‘对抗心理’,人们彼此往往为了维护自尊,而对一些事物和要求采取相反的态度和言行的一种心理状态。” 苏灿最近的课余时间全给了行为心理学的著作,想起之前的一幕,说道,“陈冲刚才正是处于这种极端矛盾的对抗心理状态之中,看到我他下意识会愤怒,同时也会想到他走向极端后将接受的后果,因为他已经尝试过当时在学校里莽撞的苦果,但是心里面的自尊让他一时间难以从冲动的状态下平复过来,更试图让他心里面的憋屈找寻到发泄的源头和理由。我做了什么?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用自己的表现告诉了他,我毫无防备,也没有半分抵抗的能力,他要做什么,都可以。” 唐妩已经不由自主得掩起了嘴巴,“你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如果当时苏灿表现出防备,或者拉着唐妩逃走,估计今天会是另一种情况吧。 手中无刀,就是最大的出招么? “当然冒险,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冒风险的事情,只不过相对而言这件事的风险已经尽量的控制到最低了而已。” “那么如果当时他不顾一切,真要扑上来呢?”唐妩还心有余悸。 “虽然当时我假装什么都不在意,不过其实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他真有这个先兆的话,我想我会拖着你开跑吧。”苏灿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不是人人都可以运筹帷幄的作诸葛亮,一旦事情超出预料,保管诸葛亮都要撒丫子跑路。 当然,苏灿也没自大到认为可以从上前将陈冲一脚踩翻在地上,于唐妩面前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英雄形象,要真那样的话,一个可能是陈冲被自己制服,另一个可能就是自己被他被捅翻。 唐妩却被逗乐了,一边舀着刨冰吃着,一边却看着苏灿,引得咖啡馆里一干贴着八零后尾巴的男男女女好一阵侧目。 不过唐妩的心里却已经对苏灿产生了另一种评价,能够面临危机如此冷静处事,并作出大胆而果断的应对处理,即便尚未成年,尚未有过许多人生阅历的唐妩,此刻也对苏灿有着极为不可思议的观感。 偶尔抬起头的唐妩也会用美目扫向苏灿,会突发奇想的想着,那么他们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抬起头的唐妩在这一刻突然发现苏灿竟然也在微微含笑的望着她,心头一惊让她头微微的偏转过去,这种似乎还没进入恋爱阶段的小细节引得奶茶店四点钟方向和六点钟方向两张桌子上打着牌的男生很不以为然,一个略胖一点的男生一边点着这个店子里最贵的奶沫雪泡,而此他的桌子上已经有了三杯奶茶,一边掏出一支诺基亚的电话装模作样的打着,这种希望借此一搏唐妩一瞥的心态让苏灿很有些心下好笑。 这个年代刚刚和八零后沾边的青少年们,有时候所表现的正是一种后世几乎已经见不到的荒唐和可笑,但是却弥足珍贵,这种笨拙的青春。 窃窃私语着不乏其人,“这女孩好像是我们一中的,据说在高中部很有名,我见过呢!” “倒是不错啊,一中果然美女如云啊,放我们二中也不见得有比她漂亮的人吧可能高二四班的柳梦璃和她有得比!” “得了吧,谁不知道柳梦璃是二中的校花啊不过要是说能和她相比,我看也不见得噢,不过柳梦璃已经有男友了,那个女孩和那个男孩,一看就知道不是情侣啊,恐怕那男孩正在死缠烂打的展开追求吧!” “很明显不配啊,不知道这是不是属于无谓的挣扎呢!” 这个咖啡馆因为属于这段最有名的地方,外表是明清时代的旧建筑,而内部却已经装潢得蛮不错的,能够宽敞的放下七八张桌子,老板很懂得搭配光线,内部明暗相间,倒是有些像旅游胜地丽江的那些休闲吧咖啡馆,当然这里也是最吸引附近学生的地方,即便是假期也是一样,有时候没位子宁可在外面等着的学生都有。 而在这里,苏灿明显已经被一干融合了一中,二中,乃至于附近几所中学在此休憩聚会的学生们私下判了“死刑”。 唐妩却忍俊不禁,这些学生说的话虽然很小声,但是仔细听,都是可以听得到的,听到苏灿被这些少年们悄悄调侃,唐妩心里却有些幸灾乐祸,每次面对苏灿他都是一脸的淡然,难得遇到这种让他出窘的情况,他能怎么样呢,难不成挨着桌子的去和这些人辩论么? 这帮家伙难道是看不起我?被一干小屁孩调侃看低,多少让苏灿很是不满的。 再看唐妩一副似笑非笑分明就幸灾乐祸的模样,苏灿愕然一下,嘴角轻轻的扬起。 意识到苏灿这个笑容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邪恶的唐妩手不由自主的捏紧,苏灿此刻的眼神清澈,但是那其中的一丝自信,仿佛又在哪里看到过,只是这种自信,却带给她一点点不详的预兆。 苏灿突然伸出手来,轻掂唐妩弧线尖尖的下巴,然后起身,对高中生来说还算挺拔的身躯朝着唐妩微微的弯弓,这个动作因为太过诡异导致擦拭着咖啡壶的老板都不由自主的朝着他这边看来,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四点钟,六点钟,九点钟,十一点钟方向四张桌子上的那些奶茶男女还在说着某个话题,不过他们的眼睛和注意力已经完全跑了题,只剩下断开半截晃悠悠的那些字眼,嘴巴不由自主的隙开定格。 夏海市,春季,这个咖啡馆,空气仿佛被抽空,桌位上点燃的烛台火苗整齐的朝着一个方向倾斜,整个咖啡馆内只有钝重呼吸的那些声音。 接吻吧。老板有些恍惚,那女孩依稀像是当年的麻花辫,这个男孩做了多少年前他不敢做的事情,所以他开了这个咖啡馆,只是为了怀念。 亲下去,才算是真正的从身心上面,把握住了唐妩吧,苏灿望着唐妩那繁星密布的双瞳,这个曾经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孩。 苏灿的头缓缓凑近,埋首于唐妩红色樱唇,这应该是有些人一辈子的梦想,然而却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的唾手可得,现在的自己,是应该感谢上帝呢,还是太上老君? 也许谁都不应该感谢,真正要感谢的是紧握这一切自己的双手。 唐妩明确的感觉到自己的头伴随着苏灿这个轻佻的动作而抬起来,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略带点屈辱待遇的她呆呆的望着苏灿,看着他从站起,再到接近,然后是越来越近让人心跳加速的鼻息,以及嘴唇的热度。 竟然是打算以这样的方式,掠夺自己的初吻吗? 唐妩在这辈子,也许从来就没有以这样近距离仰视的角度,来面对任何一个男人。 心脏在这一刻仿佛被抽干挤紧,有种可怕的窒息感,瞬间攫紧她的内心,呼吸仿佛都暂时被停止,苏灿那对黑瞳里面,显现出穿透时空而至强烈的征服和占有欲,这让她的心脏有种被凌虐的强烈冲击。 周围的人倒抽一口冷气之间,唐妩内心的底线终于被冲破,嘴角在和苏灿即将咬合的瞬间,忙乱的转开,“不!” 唐妩捧心,抑制那瞬间飞快激越到差点跳出的心脏,耸立的胸脯急促起伏,螓首转开一边,眼圈红了,几乎带着些许哀求的道,“不要这样好不好?” 全咖啡馆注目着这一幕的人都呆滞了,每个人都有一种小腹虚脱的快感,更多的是呆滞于此刻唐妩又羞又急的表情,他们既狂热的想要见到她送出这吻的一幕,又惊险的发现她尚未献出这个吻,如此激烈的矛盾冲突,让人诧异竟然在这一瞬间产生。 周围从极端恍惚中回过神来的人惊险的拍拍胸口,对苏灿如此大胆大肆抨击,不过还算没有让他们嫉妒心爆燃,这小子想要亲吻这个女孩,真是天方夜谭吧! 靠!要真让你亲到了,还要不要我们今天安安稳稳的睡觉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只能面临被惨淡拒绝的命运! “对不起”唐妩的声音在这一刻很纤细,小心翼翼,仿佛害怕碰碎最精致的那盏水晶。 苏灿轻轻的握了握她在桌面上的手,“没关系,是我太激进了这里很吵,我们换个地方吧。” 唐妩有些感动,也许面前的这个男孩,真正让人所感染的,永远是他这份优而不伤的姿态吧像是阳光。 但是他真的不会受伤么? 唐妩心里一紧,说不上为什么,有点心疼。 第三卷 第五十章 不想去吗 第五十章不想去吗 两个人从午后的阳光街道上,一直走到落日的坡道,路边的香樟会时不时因为入春的冷风刮掉几片叶子,打着旋落下,在地上卷了两卷,拖迤出一些沙沙的声响从他们的脚下滑过去。 远处就是山脉,淡青色的天空显得很开很阔很广,从山间射来的日晖伴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温黄的颜色照了大半阙在旁边军分区武装部的墙面上,同时映在两个人嫩扑扑的面颊,街道上偶尔有公车或者汽车行驶过去,又在前方的转角驰下坡道。 旁边的小卖部依旧坐着那个永远穿着件大衣的老大爷,这里在早晨五六点还有让附近学生赞不绝口的包子铺营业,晚上十点过摆出来的烧烤摊虽不是说整个城市一绝,至少在这一片的口碑极好。 苏灿和唐妩就在一家馆子里要了两份砂锅米线,店内热腾腾的气息将窗户玻璃都烘出一层水汽。 营业员仿佛认识唐妩,见到她的时候招呼得很热情,这让苏灿直觉的感到唐妩的家恐怕就在附近了。 这条街道属于城市的西北区域,这个区域亦是最早时期的城市中心,后来夏海开始发展,主要经济中心朝着东南位移,特别是守着城市的东南门铁路,公路交通枢纽,发展得也很快,随后已经有不少的医院,行政单位在城市迁徙过程中陆续搬迁移址,不过到目前为止,西北区域仍旧留有夏海市政治中心的痕迹。 砂锅米线的味道很正宗,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褐红色让人胃口大开的肉块。 牛肉炖得很烂,但是不失嚼头,偌大的一碗,可以填饱肚子充当早中晚任何一餐,但是却只需要三块钱,虽说在这个年代三块钱已经很贵了,想当初苏灿家,能够在周末的早晨吃顿米线,都已经是一种很奢侈的行为。 当时父母都是普通职工,既要养家,还要担负他苏灿的生活学习,家境一直都是很紧张的,在这个普通人家和山珍海味距离较远的这个年代,偏偏一碗牛肉米线都是诱惑十足,米线在夏海市,就如同兰州人的牛肉拉面,东北人的猪头炖粉条,陕西的羊肉泡馍一样让人垂涎三尺。 不过在苏灿小时候,周末三碗米线就要九块钱的价格显然超出了家庭预算,是以周末苏灿就很早起床,用一个小盆子出门端上两份回家,虽说只有两份,不过一般店老板都会多加汤料,把一个小盆装的满满当当,一家三口回家分着吃,倒也其乐融融。 当然现在物质生活从匮乏走向丰富,却再也难以找到当初分食米线的那种极为经典的氛围和感觉,乃至于那种味道。 看唐妩吃东西是一种很享受的事情,看着她红唇轻启,咬下一块嫩肉,然后挑起小夹粉条,放入嘴里,从前苏灿一直体会不到秀色可餐的含义,而如今,口中香味十足的牛肉米线,以及热腾之间,若隐若现着唐妩的面容,这就是秀色可餐。 喝了大口汤过后,口中喷着热气的苏灿准备给钱,唐妩却先一步拿出了钱包,怎么都不要苏灿发扬一个男士的风度,但是服务生却搁开了,从苏灿手中收了他的钱,笑嘻嘻的说道,“哪有女孩子给钱的道理,自然是要男朋友请客的!” 唐妩欲言又止,想要解释,大概又觉得没解释的必要,只得微红着脸瞥向一边,服务员补了苏灿五十元大钞之后,对他悄然的眨了眨眼,让苏灿对这个胖女生顿生好感。 出了门来,阳光就很稀落了,大概,也预示着他们今天的约会,就这样结束了。 还真是让人意犹未尽啊! 苏灿轻轻的伸了个懒腰,陪着唐妩慢慢地走着,穿过有黄果树和一家书店的街道,进入一个坡道的岔路,立时幽静下来,旁边平台上的露天停车场停了不少车,大多都是黑色深沉的车体,其中竟然还可以见到一辆红旗,还有一台深蓝色天窗版的帕萨特b4,一台看上去像是95年的奔驰s500。 这多少让苏灿现出一丝讶异,同时对唐妩家庭越加的猜测,这个岔路是在一条主干道的分岔处,黄果树和高墙乃至于一些曲径通幽的大型庭院,构成了这里的别有洞天,从前苏灿只是乘坐车从主干道路过,却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苏灿不懂建筑,不过眼看着目前的布局,也能带给人一种莫名深沉大气的感觉。 想来很多人对自己的家乡无比的熟悉,但是也有许多类似于此别有洞天的地方,或许在这里住了一辈子的人都没有亲自走过,见过。 夏海市到目前为止绝对是一个发展缓慢的小型城市,在这里一件微小的事情,都会曝出很大的影响,上次苏灿学校被捅事件就是个例子,一旦学校方没有捂住,那效应新闻可是全城性质的。 正因为是这样的小城市里,在这个城市企业家也都在朴实的起步阶段而非享乐阶段的程度,同时出现一辆红旗,奔驰s500的居民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地点。 前方出现一些在建的新居民楼,6层楼的高度,修建的风格也大不如夏海市早期的建筑,不是苏灿后世所熟知的电梯公寓智能化住宅,但是绝对是这个城市里目前最新最前卫的一批居民楼。苏灿想起夏海市的另一家进驻进来颇有实力的建筑公司,当初也参加了星海广场的建筑招标,他们打出的资格是在建的夏海市四星级住宅商品房,据说是为了夏海的成功人士打造,选址也是很精心的看样子,应该就是面前的这个地方。 唐妩的家要在更幽静的内腹,这里的建筑外观虽说较为陈旧,但是周边的布局,花草的规划,无一不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 两人在一个有广阔大门,侧墙挂着“夏海市司法局家属院”牌匾的门口站住,唐妩转身对苏灿笑了笑,“到了。” 此刻最后那一抹尚未泯灭的日晖透过遮天盖地的疏斜枝桠,透射到这个岔路口,头顶上是大朵大朵一半金亮,一半黑沉的云朵,镶了边,从两人的头顶旷达的天幕滚了过去。 唐妩盯着苏灿,渐渐的内心就热活了起来。 有些事,记忆只是一在瞬间,却要花费很多时间去忘记。 而今天苏灿在咖啡馆的那个企图,尽管接下来的他们四处逛街,游走,漫步在阳光遍地,或者转瞬间就夕阳洒下的街道,想要尽可能的将其忘记,但是还是在他们聊天的间隙,他们走路突然沉默的那一段时间,或者类似于此刻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像是苗头蔓延的火苗,一下子又重新鲜明的攒上心头。 咖啡馆逼仄的环境,苏灿接近的那种男子味道的气息,快要窒息的心跳,在他们即将分别的这一刻,突如其来,并且比之前更加的鲜明。 唐妩盈盈而立,纤细的双脚微微内收,眼睛里的瑰丽不亚于此刻头顶的火烧云,心里面却是在想着,今天她当面拒绝那么大的反应,再加上咖啡馆里那些人的议论纷纷,会不会戳伤到面前这个男孩的自尊? 看到唐妩略微茫然的目光,苏灿那之前还微微梗塞的心脏,此刻就再无任何阴影。大概自己重生后改变了许多,并且正预料到自己的命运朝着一个前所未有的方向转变吗,他多少有些得意忘形。 在今天的咖啡馆里,更是心头突然激动,觉得自己和唐妩的这份感情,已经摆脱了这时光的桎梏,足以在世人面前癫狂不羁,拥有无视众生的睥睨。 是以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定下和唐妩真正的关系,也让那所有的议论着,怀疑论者,悲观主义者,甚至于批判论调的人,见证他更改历史的一幕。 但是偏偏他还是忘记了,虽然他拥有重生的经验,可以坦然面对很多东西毫不在乎,但唐妩到现在还只是一个高一的十六岁女孩,她拥有自己的矜持和底线,更何况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要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卸下伪装,承受他的侵犯,想来自己没有挨一个耳光,引发唐妩的反感,那可谓不幸中的大幸了,至少在今天那帮旁观者面前,没有把脸丢得彻底。 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对待唐妩,最终还是必须用虔诚的心态吧,不可激进,也不能一蹴而就,她的人生和内心,都是需要自己细细品味的。 看到苏灿忽而皱眉,忽而自嘲,黑眸微茫,随即抬起头,对自己微微的一笑,“那么,我走了今天,祝有个好梦。” 唐妩放在胸前的手倏然捏紧,她觉得刚才自己仿佛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但是却突然记不起来了。 苏灿转身,沿着这个寂静的坡道离开,旁边的车场有着斑驳脱了漆的护栏铁管,微微的镀了一层落日的亮边,而这一刻,落日也最终沉下去了。 “等一等。” 苏灿突然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下意识的转过身来,唐妩轻盈的身躯已经来到近前,一双纤手搭上他的胸口,着力,承受着她的冲势。脚尖踮起,她修长的躯体在这一刻张得像是满弓,嘴唇毫无保留的印在了苏灿的嘴唇。 后脑传出剧烈的麻痹感,唐妩的嘴唇是什么味道,苏灿已经记不得了,他只知道自己随后下意识抓住唐妩胸前的峰峦很软,这个季节的黄果树青翠欲滴,山头的落日沉下,云朵宛如荷包蛋一样香甜 苏灿还待把舌头挤出去送入那红润樱香的嘴唇,唐妩就已经无力得软下来,面容绯红,贴在他的胸口,手轻抓他领口蜷缩,两个人贴近了心跳。 “我们家没有人,不想去坐坐吗?” 半晌,苏灿听到唐妩如是说道,她那双原本该冷冰冰的眸子,此刻略显迷离。 第三卷 第五十一章 齐家 第五十一章齐家 此刻街道的另一边,两个穿着呢子外套走下来的中年男女透过那些枝桠,就看到了前方的苏灿和唐妩,两人停了下来,明显对现在年轻小情侣的恋恋不舍而对视忍俊不禁。 “咦。”中年女子发现了什么,“那女孩不是老唐的子女吗?” 男子透过树丛仔细的看了看,点点头,“是,还真没想到,唐妩家境才貌都是很不错的,老张家就一直想让她成为他们的儿媳妇,以前我们见她才多大点,现在都有男朋友了” 女子目光灼灼的朝着那头看了看收回,“宋姨如今在省司法厅,一个月才能回家两三次,老唐又长期不在家,忙生意经常几个地方的出行,她一个小女孩,总会感觉到孤独罢,就算很优秀,有男朋友也是很正常嘛,再说了,我看这个男孩子也挺不错的,两个小情侣还是挺般配的你这人,从前被你骗去的时候也没这么难分难舍过不过,嘻,宋姨知道小唐妩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苏灿可以无视司法局守门大老爷看到唐妩和他一起进入古怪的表情,但是却不得不正视家属院内草坪上几个小屁孩用一种近乎于敌意的目光把他给盯着,这七八个小孩扎堆,其中有几个小男生看到唐妩,立刻就躲在了同伴的身后,面颊飞烫,仿佛看她一眼,都是一种极为可怕的事情。 “唐姐姐好!”一个小女孩倒是有些颤颤巍巍的喊道,那目光里充满仰慕,对苏灿则多了挑剔和打量。 然后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小屁孩!苏灿有些无奈,从这群小孩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唐妩即便是在这个家属院之中,也是特立独行,他们对她都是带着仰慕而不敢接近,想必也是这群青春期少年梦中无数次出现过的女神吧。 而现在无人可以接近的女神竟然和一个男孩子并肩而行,无论他和她之间是什么关系,想必都会第一时间成为这群“护花使者”敌视的对象。 唐妩对那小女孩笑了笑,眸子里依然有着远漠的光,但是仅仅是这个笑容,让那群少年更多的埋下头去,手指绞缠,脸红得宛如苹果,恐怕现在心跳频率也是不低的。那小女孩脸上更是极为雀跃。 至于吗?苏灿有些苦笑,看了看身旁的唐妩,想来她很少和这群少男少女混作一团,是以就连微笑都很少给予吧。 倒是丝毫不觉得已经成为家属院子里这些少女憧憬目标,少男最早梦中女神外加性幻想对象的唐妩,和苏灿走向大门,留下外面一干面红耳赤的小屁孩圈子。 铁门上有电子锁和电话机,唐妩摁了几个数字,门哐!一声打开,然后伸手拉开来,进入单元楼。 在五楼处唐妩掏出钥匙,开了门,苏灿竟然略微有那么一丝的紧张。 他竟然来到了唐妩的家里?这前后是不是有点在做梦? 进门有就闻得到一股干爽的清香,门庭的灯亮起,一个同时亮起的萤蓝色水箱也极为显眼,里面的一对接吻鱼嘴唇咬合一起激斗,还不是浮上浮下的旋转,颇为有趣,唐妩的一排鞋子整齐的摆放在鞋架上面,每一双都可以感觉到她那对小脚的精致,脱了鞋,唐妩俯下身为他找了双她父亲的棉拖鞋,然后走入客厅,“啪嗒”“啪嗒”的回声才让苏灿觉得有那么些真实。 这个屋子的客厅足以比得上苏灿家客厅的两个大小,富丽堂皇。 所以第一时间苏灿有点恍惚,天顶吊灯是大气的水晶,电视处是一台松下50寸的背投,两个一人来高的立体音箱显得极为高大,墙面上挂着一些字画,下方还有几个大花瓶,添了几分雅静,茶几上摆着一副紫砂茶具,座钟似的茶壶一面印着半卷《大般涅槃经》,一面印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唐妩在饮水机接了水,然后给苏灿端了过来,看的出唐妩的家应该也并不是经常会来客人,因为接水的倒不是纸杯,而是刚洗出来的玻璃水杯。 她端杯而来的姿态像极了从泼墨山水画中走出的大家闺秀。这让苏灿有种虚荣的优越感,同样也有略微的不安。 “你父母都还没回来吗?” 打量着唐妩家,这种古色古香而又带着几分高雅大方的感觉,坐落在这个幽静的小区内,反倒给人一种空谷幽兰的深邃,再加上自己面前唐妩长睫毛下那对扑朔迷离的眼睛,到很让苏灿生出几分“云想衣裳花想容”,“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的意境。 “妈妈在外地工作,回家的时间断断续续,每次都不会太长。爸爸昨天才走,可能要星期三才会回来。”唐妩笑了笑说。 “也就是说,你们家最近都没人,只是你一个人吗?”这让苏灿内心莫名的搏动一下。 唐妩红着脸点点头,大概从苏灿的目光里,她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唐妩父母的常年外出,这也能够解释苏灿会在垃圾桶里看到不少泡面的袋子,想来唐妩经常一个人在家,这个女孩子,不外乎会对人冷漠,只怕她的内心也是孤独的吧。 从来没有这样深入的去了解过唐妩,后世的自己,只是看到了披在她身上耀眼的光芒,乃至于那冷漠的性子,不知道的人会认为她清高孤傲,但是某些时候,她的家庭氛围和环境想必也是养成她这份冷傲的缘由吧。 “你经常吃泡面吗?这样营养会跟不上的。冰箱里有菜吗,一会晚点我给你弄夜宵。”苏灿心头略微有些心疼。不过这句话语带相关,也是预示着他所呆的时间可以久一点。 “嗯”唐妩轻轻的点了点头,长睫毛律动了一下,两个人陷入沉默,才是最为尴尬的事情,之前在唐妩家单位门口发生的一幕,又开始浮现了上来。 “想看电影吗?”大概受不了这种尴尬升温的气氛,唐妩轻声问道。 “嗯,好。” 唐妩上前,抽出保护套里的碟片,放入三碟旋转的vd机里面,然后重新坐回到苏灿旁柔软的鹅绒沙发上面。 用五十寸的背投观看被誉为这个年代最为恐怖的恐怖片《午夜凶铃》,对现在的人来说是什么样的感觉? 即便是可以将一切视为漠然的小唐妩,在电影的进行过程中,也是把手中的抱枕抱得死死的,身躯轻微的颤抖。 想要不看了,却又发现旁边的苏灿看得津津有味,接下来镜头一转,当那半人来高的贞子竟然从影片里爬出一台电视机! 唐妩吓得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苏灿见她那么大反应,及时的伸手揽住她流线般的腰部,佳人触手在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恐怖片实际上是最容易让女人放松警惕心的事物,能够让许多情侣开始得那么顺理成章。 苏灿不失时机的调侃一句,“要是这一刻我就上前,把她的头按着再推进去。” 即便唐妩尚在惊恐之中,与这一刻也忍不住“噗”得笑出声来。自然也就不那么害怕了,不过还是慢慢的朝着苏灿身体依贴上去。 这种难以言喻惊心动魄的感觉,实在比这部午夜凶铃更让人心跳。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也就暗了下去,厨房亮起灯,两人看了恐怖片,也有一点饿了,苏灿也就忙着兑现自己的承诺,将冰箱里的一些蔬菜和剩饭拿出来,锅里倒油烧辣,再切了几节唐妩家的香肠,加了酱油和一些糖盐,把蔬菜和香肠混合着米饭炒了起来,端上桌的时候,俨然是香喷喷的两大盘香肠什锦炒饭。 唐妩家的欧式饭桌上面,灯光温馨,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唐妩开了一瓶红酒,一人倒了半个高脚杯,吃着那些被炒得有些颗粒饱满透明的炒饭,唐妩略显吃惊,苏灿炒出来的东西,比她自己做的可要好吃好几倍。 越是和苏灿深入的接触,他所具有的东西,总是让她感到惊叹。 饭桌灯光温馨,看到面前吃相温柔优雅,明眸皓齿的唐妩,苏灿感觉到两个人之间始终有一层东西,但是却都很心有默契的并没有将其捅破,刚才将唐妩玉人怀抱的那种触感,身体残留的温润香味,似乎还经久不散。 竟然让人衍生出想要尝试第二次销魂的想法。 有电话打了进来,唐妩接起,应该是她的母亲询问她的情况,唐妩都一一点头。 沉默了一会,唐母在电话那头才询问道,“幺儿,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低沉,常年的工作关系让她自带着一份不低的威严,说话都十分理性,这种女强人般的理性不光体现在她的身上,还体现在与她血脉相连的女儿身上,永远的理智和冷静,她们都是注定了并非平凡的女人。 唐妩默默的朝着餐厅里的苏灿看了一眼,他坐在餐桌上面,侧面的窗户外是小区里叠翠的黄果树,外面有深黑的夜空,如墨一样黑,所以才更加衬出苏灿面容的那份温暖。平凡但是却令人心悸的温柔。 听到女儿这头的沉默,唐母在电话的那头叹了一口气,“反正你要调整自己,尽快下决定。” 挂了电话,餐厅温馨的光芒照射不到的地方,唐妩的眼眸划过一丝忧伤,但是当她迈步走入光亮的餐厅里面的时候,她的面容甜美而明媚。 将盘子端起放入水池,静静涮洗过后,转过身来的唐妩对苏灿说出一句平静,但是却足以让他心惊肉跳的话,“我去洗澡了呢。” 第三卷 第五十二章 请不要忘记 第五十二章请不要忘记 在那个处处行事都被家里,都被学校管束,唯有思想是自由的少年时代,想过在学校寝室里没心没肺的跳闹,想过将寝室里的锅碗瓢盆照着窗口扔下的肆无忌惮,也想过打上一天一夜电脑游戏的通宵,或者是几个死党并列一处轧堵整个大街,任凭身后的喇叭叫嚷不断。 再或者会勾勒出和心仪的女生手牵手走在落日洒下的古道的场景,一起看电影,送她回家,然后顶着她父母要杀人的眼神落荒而逃,至于在窗台下弹吉他,念情诗,爬蔓藤到她家的阳台,那是堂吉诃德或者罗密欧干的事,他们不一定能做,但是往往从媒介上看到这么做的兄台,也会竖起一个大拇指。 而今天他的这份壮举,已经超越了很多人在这个阶段所能yy到的极限,苏灿更不知道自己今天在唐妩家的这份情况若是被人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有人朝着他磨刀霍霍,亦或者对他竖起大拇指,觉得这哥们无论胆识和运气都有可塑之处。 苏灿此刻有点头大,当唐妩用略带妩媚的目光对他微笑说出“我去洗澡”的当儿,那一刻恍惚到只能感觉到贲张的血脉和不断在身体上下攒动血液的速度。 有的时候某种事件的开始没有预兆,甚至于说是顺其自然,就像是他从进入唐妩家的时候,两人就压根的没有谈到过他要在什么时候离开。 所以他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呆在这里,直到人家女孩在洗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他还很有几分厚度脸皮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今天的城市新闻。 这幅情形前后之间的反差多少让人有些感觉到气氛流逝的诡异,但是谁也不知道此刻苏灿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离开还是留下,这是一个悔与不悔的巨大难题。 窗外星辰绚烂,十几年前的夏海市有着后世的夏海曾经消失的壮丽星空,如果这一刻选择离开,那么他见不到出浴后的唐妩,欣赏不到“脸莲红,眉柳绿,胸雪宜新浴”般的美景,只能够走在外面略带草腥味的园林,陪伴自己的是康德般高尚的星空,以私欲的牺牲换得了心中崇高道德的呼应,灵魂得到升华,要放弃唐妩这样的女孩,还不得道高升立地成佛也太说不过去了,那么他是悔,还是不悔? 若是留在这里,不去想那高尚的道德,他也并非什么柳下惠一类二愣子,凭借今天对唐妩的得寸进尺再继续得寸进尺,邪恶的挺进,亵渎这位在他的灵魂深处驻留过的女神。是悔,还是不悔? 天人交战的苏灿在一个饮食节目台教炒菜的时候下了决定了,来到电话机旁,打了一个电话。 “妈,嗯,我今天在同学家,就不回来了,明天直接去上课,不用担心” 嗯,苏灿在这一刻,做出了一个会让心中立地成佛的道德鄙视的选择,他终究不是一个神,而是一个人。 从最初重生,怀揣敬畏,对唐妩心存保护的心理,演变到随着自己的壮大,逐渐发现自己竟然也有拥有这个女孩的可能之后,心中那种强烈想要改变自身命运的想法,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这就好比人类在没有发明空气动力学之前,看到天幕上得意的飞鸟而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但是当发现有一个理论能够让自己像鸟儿一样飞翔之后,这种对摆脱地心引力跃入另一个层面活动的渴望,就宛如上了瘾般挥缠不去。 在苏灿的这个年纪里,偶尔会被薛易阳叫出去同学家通宵看球赛,这也是苏灿父母默许的一种放纵行为。 同时,伴随着苏灿已经超越了这个学期的成绩,乃至于他在家里面的影响力,父母对苏灿的支配管教欲望也放松了许多,对苏灿要去同学家住的问题,只觉得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制力,也不会进行什么干涉,直接导致了苏灿最后一层束缚的枷锁也被解除。 在唐妩家里,呆上一晚不是什么问题 苏灿一点一点转头,看向客厅旁的一个房间,从那略微投进去的光影和几个毛茸茸的布娃娃,可以知道那是唐妩的闺房。 这一晚上可以做很多事苏灿心跳加速的这么想着。 吱呀!盥洗间的门打开来,热气率先扑腾而出,一个粉红色的身影立足迷蒙的雾气之中,宛如无数场美梦中踏云而来的仙子。 唐妩长发湿润绞缠,这些发丝之间,是她瓜子尖弧的面容,那对清丽的双瞳,透过这些热雾,看到了沙发上略显呆滞的苏灿,然后她的脸红得犹如桃花。 一件粉红色毛绒的睡衣,中间一条系带让睡衣把唐妩整个柔软的娇躯裹了起来,衣襟的隙开处,隐约看得到微耸起来小半雪白的肌肤,这个细节让苏灿呼吸都有些凝滞。 他只见过穿着t恤牛仔裤,束着头发在教室里埋头做题的唐妩。见过穿着单色外套,从站台迈步走向叽呀打开车门公车的唐妩。也只见过踩着红色网球鞋,走在香樟飘落街道晨光下的唐妩。 但是绝对没有见到从浴室里披着,是仅仅披着一件睡衣,黑发湿漉漉垂搭高挺酥胸的唐妩。 苏灿有个刺激到全身血管贲张的想法,如果以之前他们的那份亲昵,抱着唐妩,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她的睡衣系带,然后拉开,任由得那单薄的睡衣从她雪白的肩头落地,展现出来的,会是怎么一副苍天可鉴的喷血场面!? 唐妩款然走来,期间用一只手随意的梳理着自己胸前的黑发,目光又变回从前的那般漠然,如刚才盥洗间一样大雾弥漫,扫了苏灿一眼,道,“你还不走吗?” 苏灿保证自己有这么一刻,微微的懵了懵。那满身滚烫充沛的热血,似乎受了阻。 最终还是自作聪明么? 还是会错了意,若是告诉唐妩他打了电话不回家,那么这聪明的小妮子大概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想干什么吧。 即便有着后世的心智,苏灿在这一刻还是有些自嘲,正内心嗫嚅的站起来,唐妩就“噗!”得一笑,将另一只手藏着的睡衣抛到他身上,“该你洗了,这是我爸的衣服,你暂时先穿着吧!” 苏灿愣了愣,震颤于唐妩这笑容的明艳。 脸上红晕弥漫,唐妩有些捉促的盯着苏灿的眼睛,“我原来以为你是很乖的,但是刚才对你父母的借口,也是很有一套啊。” 这小妮子洗澡是洗澡,原来自己在客厅的动静,还是没瞒过她细腻的心思吗。 唐妩家的卫生间也很大气,刚才沐浴的烟气混合着薰衣草香淡淡的飘散,热水淋下来,将苏灿浸入热吞的水汽之中,神经都不由自主的舒缓下来,今天一天的疲累,都在这样的热水下一扫而空。 以极快的速度洗完,苏灿披着睡衣出来,整个客厅都一片漆黑,只有唐妩闺房的房门,才透出少许光亮。 开了门进入,第一次看到唐妩的房间,有股只属于她的温香,墙面不是预想中的粉红色,而是白色,很符合她性格的白色,床带着一些现代感的黑白相间,唐妩就躺在大床的中间,仿若精灵女神。 苏灿试探性的指了指大床,微微一笑,“这里属于我吗?” 唐妩莞尔,“要不然呢,你想被我踢下去吗?”这样说的时候,唐妩发现耳根子都烫红了。 苏灿轻轻的游上床来,这一刻他承认自己的手都带着一些颤抖,两人并列躺在床上,身旁是这个女孩起伏的胸脯和兰花般的呼吸,让人感觉到很不真实,但是偏偏又近在咫尺。 “今天看的恐怖片,很害怕呢。”唐妩朝着苏灿的方向缩了缩。 贞子,我爱你。 苏灿在心里面欢呼,能够让自己从客厅走入唐妩的闺房,《午夜凶铃》功不可没啊。 “你从很早就独立了吗?”苏灿觉得自己多少要找点话题,否则就这么伸出安禄山之爪是不是太激进了,这是最下乘的做法。 “大概初二的时候吧我就习惯一个人睡了,在家也是一个人,好像有点孤独呢。” 唐妩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心中懦弱的一面。譬如她的恐惧,譬如她的无助,乃至于她的孤单。有那么一刻,苏灿心中掠过一丝辛酸,伸出手去,将唐妩揽进怀中,身体轻微颤抖的唐妩并没有做出象征性的反抗。 在记忆中那个孑然的女子,那个冷鹜的身影,然而现在却像是猫一样的在自己怀里蜷缩着,很多时候,她也是这样一个人在静夜里孤独的入睡吗? 身体的热度透过单薄的衣物,传递而来,甚至于还能感觉到唐妩胸前柔软中的两粒坚挺,苏灿的反应很强烈,强烈到唐妩亦能够感觉得到,大致明白那是什么的唐妩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的唐妩媚眼如丝,有些无力道,“我们睡觉吧。” 苏灿的心脏加剧跳动了两个频率,机械般的关了灯,适应夜晚之后,唐妩的眼眸成为了黑暗中最明亮的两点。 苏灿却有点后怕起来,这一切太过顺理成章,是否就意味着有些反常,走到面前的这一步,唐妩心里面应该还有许多障碍的,可是为什么,她都将这些障碍一一压抑了下去,她明明害怕得要死,但是却刻意逢迎,为什么?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唐妩的声音幽幽的从黑暗中传来。 太邪恶了!我喜欢!苏灿血压开始升高。 夜晚之中,那闪动着坚毅透彻的眼眸,突然模糊了,一股湿润的水汽,在唐妩螓首紧贴的胸前晕染开来。 唐妩好听的声音,再度于这个静夜响起,“但是今天过后,请忘记这一切忘记我。” “好吗?” 像是被一记重拳大力锥中心脏,大概感染了唐妩语气中的悲伤,苏灿的内心有种被撕裂的痛楚,澎湃激烈,眼眶一下子湿了。 唐妩缠绕着他的修长双腿滞了滞,显然是因为苏灿气氛突然的凝重而后怕,她好怕苏灿问为什么,失去理智的询问她为什么,而她却如此的难以回答。 因为生活远比想象的要残酷,因为总有一天,在漫长的流年中,我们终将会彼此分离。 半晌,苏灿搂紧了唐妩,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更激进的举动,而是温柔的说,“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请不要让我忘记你因为你是如此的让人难以忘记,即使我涅槃重生,以毁烬这世界为代价。” 我既然可以带着你挑战死神,也能够用自己这一双手,为了你,向覆雨翻云的命运之神迎战。 唐妩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眼泪,夺眶而出。 第三卷 第五十三章 嗨! 第五十三章嗨! 一夜就这么的过去,昨夜苏灿是安静的听到唐妩在自己身边睡去均匀的呼吸,然后他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唐妩的影子,外面洗漱间传来吹风机的声响,苏灿出门来,见到面前的一幕,感觉到某个部位的生理反应再度的强烈起来。 唐妩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衣,没有内罩t恤,黑色的抹胸带子从内到外隐约可见,下身短裤,长腿莹白如玉,在第一缕阳光下泛着微光,吹了头发,从洗漱间出来,看到苏灿,然后将两盘金黄酥脆的煎蛋搁在桌子上,对他淡淡一笑,“给你准备了新牙刷,快去洗漱回来吃东西了,要上课呢。” 有那么一个瞬间,苏灿知道这幅场景是今年初始最难忘怀的一幕。联想到昨夜这个女孩的坚强和那种付出,他的心脏就一疼。 只是他们仍然是在十六岁,只是在这个充满了无限要发生,未发生事件九九年的春季。 随后一起出门,看门的老大爷用一种极端狐疑的目光盯着和唐妩一起走出的苏灿,然而唐妩却对此没有任何的担忧和羞涩,无视这种目光拉着苏灿走出院子,在清晨洒满阳光的大街上一起等公车,这一刻她又回复了那种戴上面具般的冷漠。 薛易阳极端郁闷苏灿竟然不和他一路上学,居然敢提前不告而别。要搁这以前也只有他抛下苏灿跑路的,现在这小子倒成了大忙人,想和他一起上放学还要排队预约!? “听说高一五班的唐妩好像名花有主了!”旁边有一干高一那个圈子里的人物,其中不乏一些足球队的精兵,他们有自己的圈子。 “唐妩?不可能吧,你们二班是在下面一层,我们七班可就是在他们五班的旁边,你们大概不知道唐妩是个什么样的女生吧!”有个人戴着眼镜,一脸斯文,不过一看就知道属于那种知识量很丰富,很自信的学生说道,显然对自己掌握的情报比较自豪。 “成绩顶尖,是未来要去北大清华和上海复旦这类学校的一流尖子生,这样的女孩子能够眼界狭隘到只为了眼下的恋爱考虑吗?所以说她名花有主的大多是缺乏对实际情况的考虑你们能不能成熟点考虑问题?” 薛易阳其实挺郁闷的,他认识这帮人,初中的时候有些还是一个班的,上车的时候挺热情的和他们打着招呼,结果大部分人对他爱理不理,他知道缘由。 其中一个足球队的球友不久前和他有过冲突,不过他没料到对方小气到刚才只是对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其旁边的女友还朝他白了一眼。 你跟我打个招呼要死么! 这种先被众人排斥,又被美女白上一眼的感觉让薛易阳多少有些心里面别扭,就只能坐在这最后一排的空位上面,心里面腹诽着,“你们不理我 ,我又何必要告诉你们,你们口中的女神唐妩和苏灿之间暧昧到非同寻常的关系!” 那个眼镜学生侃侃而谈,向来是众人中最有见地的一个,但是这次显然碰了壁,有个女生“咦”了一声,表示不敢苟同,“你不知道吧,上个星期一的升旗仪式,有个三好学生候选人好像就偷吻了她一下!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这句话让这个圈子半数还不知道情况的人情绪起伏起来,那个戴眼镜的学生先是脸色苍白,随即嘿嘿干笑了一声,“不见得吧,这事要是发生,还不炸开锅,唐妩可是高二岳子江都在追求的,能够让人一亲芳泽,那那个大胆的家伙估计也就是读书读傻了不知道后果了,我敢保证这样做的家伙出不了我们一中的校门就被打残了,你确信当时不会因为环境,温度,角度的关系看错?哈哈” “她说得是真的,那个一亲芳泽的人就是我的同桌,他的名字说出来恐怕你们也会大吃一惊”是在按捺不住说话欲望的薛易阳插口了,他准备拨乱反正。 这下就连刚才坚持看到有人亲了唐妩的女孩也忍不住莞尔起来了,你说你看到了还有人相信,不过你要说是你的同桌做的,你还不干脆来句你认识美国总统克林顿更能够达到哗众取宠的效果。 这群人显然受到对薛易阳谗言的影响,听到他一开口,也不继续讨论了,都纷纷对视而笑,仿佛心照不宣姑且听了一个大大的笑话。 见到这幅场景,薛易阳气的阳神出窍,你们刚才不回应自己热切的打招呼也就算了,现在还这么刻意的疏远,不就是踢球上的争执,至于么!?但是偏他又毫无办法,人家连和他说话都不愿意,他只能把这一口气朝着肚子里呕,心想老子一辈子都不得理你们! 嘎呀!车在站台停驻,车门打开,阳光射入进来,整个车内的气氛都在这个瞬间一顿。 明艳的唐妩轻巧的步入车内,散射着光线的深棕色眼瞳明亮到仿佛可以刺透这里所有人的心脏,坐在最前方的一个小男生呼吸顿止,努力的看向窗外,但是又似乎想要用眼角扫一眼,看看这个女孩的视线会不会朝着他这里挪上哪怕一眼都能让他精神百倍。 然而这一刻众人都看到她转过身去,等待另一个男子走上来,那个男孩有着柔软的头发,洒然的气质,乃至于一双和她相配淡然的双目。 光线犀利许多,在这一刻的唐妩和苏灿,一个肌肤胜雪,一个柔和洒逸,比阳光更刺目。 迈步而入,本来喧杂的公交车内,寂静得就像是一万公尺的海底,倏然飘过的不是乌鸦而是浮游生物。 薛易阳突然有些自惭形秽,换从前他必定要兴奋的招手苏灿,但是这一刻他不明白为何苏灿会和唐妩一起从这个站台走入去往学校的班车,找到了苏灿不告而别理由的薛易阳却不敢对他兴师问罪。 他在最后一排朝着内里缩了缩,但是这并不妨碍苏灿那对淡然的眸子第一时间见到这个曾经一起长大现在却微显谦卑的死党。 “我们去那里坐吧。”苏灿指了指后排的两个座位,这趟公车比较空,面前还有几个空位,这让附近坐着的学生不由自主的绷紧紧张起来。 唐妩看了那里一眼,对薛易阳露出微笑,然后点点头,“好的。” 两人掠过那些注目的人群,在最后一排坐下,唐妩坐入进去的时候苏灿扶着她的手,在她腰腹处掌了掌,入手腰线柔软,似若无骨,有让人一握就不想停下的冲动。 唐妩微嗔盯了他一眼,心思细腻的她第一时间感受到苏灿的邪恶心态。旁边是目瞪口呆的薛易阳,前面好几排学生传来吞口水的整齐咕隆声。 然后坐下,苏灿这才转头看向旁边的死党,“早啊。” 薛易阳早已满面通红,和唐妩坐这么近,她刚刚从他面前掠过的那缕温香还意犹未尽,散的怎么就这么快啊! 车又重新发动,那个之前薛易阳闹了点小矛盾的球友首先从他们那个圈子回过神来,有些僵硬的伸出右手,这才发现右手握着自己旁边同样呆滞的女友,然后伸出左手,以一个别扭的姿态,对薛易阳挥了挥。 “嗨!老薛。” 第三卷 第五十四章 时光 第五十四章时光 来到学校,坐在座位上的薛易阳还不忘仔细的打量调整座位过后在前方坐下的唐妩,她的侧脸,她依旧冰冰冷冷的表情,但是他确实可以承认的是有那么一点,唐妩有些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具体的说来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点不一样了,不敢轻易断定唐妩已经陷入恋爱中症状的他只能够回忆历来看到唐妩,都会给人一种由心生出的冷淡感,但是当今天在公车里面见到她的时候,更多的是感觉到一种冬日阳光般的感觉,虽然有些冷,但是亦有其温和的地方。 下意识想到她的这种改变很可能和苏灿有关的薛易阳忍不住扭头询问苏灿,“你和唐妩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那样子带着十足的狐疑神色,打量着苏灿的每一个神态和动作的小细节变化。 苏灿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 “不可能!有的,一定有吧,让我想想,昨天我和刘睿找你你妈说你出去了,你去找唐妩了!你们去约会了?你牵到她的手了吗?”说着薛易阳轻轻的拍了拍额头,“你今天没有等我,你难道?” 苏灿暗道糟糕,如果薛易阳猜出了他昨晚没有回家,和唐妩呆在一起,以他的大嘴巴,这件事情一旦宣扬出去,恐怕后果是极其可怕的,班主任萧日华知道他和唐妩之间的暧昧,不过无奈两人成绩极其优秀,且越来越朝着顶尖提升的趋势,他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在一中这种人言可畏的环境下面,一旦透露出他和唐妩同居一夜,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虽然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可谁会相信? 唐妩虽然对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当这种事情爆发在学校的时候,那种舆论的声潮绝对是毁灭性的。 苏灿正要捂住薛易阳的嘴巴,打断他这个小区喇叭胡思乱想的臆测,将火药库的爆发遏制在苗头阶段。 “你难道早就问到了唐妩的家庭地址?然后一大早就出了门上了车,去了她家那里等着她,然后一起上学!?我靠,这也太浪漫了吧!她家住哪里啊!不给我说你实在不够兄弟啊!” 学生时代最有诱惑力的事情无外乎压岁钱,一夜之间成绩打了鸡血般飙升,或者就是知道心仪女生家住什么地点。对薛易阳来说,知道唐妩的家庭住址显然比掌握其他女生的家庭地点更加满足他对神秘事物的好奇心态。 “我只知道她的家在那个范围,至于在哪里,还是不确定的。”苏灿摇摇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 “那这么说来你真的很不够义气的一早就出了门,你还真浪漫到跑她们家附近的站台等她一起上课,而唐妩当真和你约好了!?”薛易阳像是受了惊般呼出声,却不知道真相已经和他擦身而过,“y_gd!这是什么世界!” 两人都因为这阵惊呼被当堂科任老师点了名,而班上更是隐约听到薛易阳这句话里面“唐妩”,“约好”一系列字眼,人群哄笑起来,却又带着嫉妒,促狭,狐疑等等各种性质。 唐妩朝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薛易阳干脆很无辜的低下了头去,苏灿注意到了陈灵珊的目光,她有些黯然的转过头去。 下一堂课薛易阳俨然一副厚皮菜好了伤疤忘了疼嬉皮笑脸的继续对苏灿道,“我真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岳子江那小子要是知道唐妩已经接受了你约会的样子,他永远都是那副光鲜的形象,根据心理学来说,这种越加平静越是将情感压抑的人恐怕爆发过后行为越是偏激猛烈” 苏灿就笑,“那么首先就可以确定你必定是一个内心阴暗的家伙。” 薛易阳做出一副面色晦暗的模样,“你好像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薛易阳当时陪着苏灿挥舞板砖战斗在一中的坡道上面,自此一战成名,在此之前,王浩然,陈冲,岳子江一行人大致是高二年级最不可挑衅的强人,有关于他们这帮人的传说每个季度都在翻新着,但是翻到苏灿这一页的时候,终究也就落了个大亏,首度出动核心力量的他们竟然被苏灿和薛易阳提着板砖敲了个满堂红。 虽说真正的结果是苏灿和薛易阳两人吃了不小的亏,但是放在有心人看来,王浩然七人围堵,薛易阳这边两人对峙,就算是拿给他们俩一趟子跑了,七人还堵不住两人都足以让人惊讶,更何况这两个还提着板砖把他们敲了个措手不及。 那件事过后薛易阳最初几天提心吊胆,但是没有等到被王浩然那帮势力半路拦截的后话,人大抵都好了伤疤忘了疼,他走路自然越加的趾高气昂起来。 就今天公车上面那足球队球友刻意冷淡他,事也出在双方于球场起了冲突,薛易阳也就仗着血气方刚吼了两句,在敢于和王浩然正面对撼的薛易阳面前,人家自然任何气势也都馁了,薛易阳没个心眼想到别人退避他的原因,还当是球场一些小冲突,事情一过又对人家嬉皮笑脸,结果人家却不买账,那股憋屈心里面记恨着呢,自然薛易阳在今天的公车上面落了个热脸贴冷屁股的讨不了好,当然这种情况在苏灿和唐妩出现过后才扭转。 有些事情在没有去做之前多少畏首畏尾害怕后果,当迈步走出那一步的时候,迎来的往往是另一种海阔天空。 危机这个词语本就蕴含着两层意思,一是危险,二是机遇。 自公然挑战王浩然权威过后,薛易阳自然也不用在学校里畏首畏尾小心做人,脾性都逐渐的刚硬起来。 继班上较为强势的张锡李艾势力之后,不被他们拉拢的苏灿薛易阳亦是新兴起来的第二股势力,而且他们的凝聚力更强,女生中有陈灵珊,李璐梅,杜婷唐妩这些亲和他们的人物,男生中更有茂小时为首的篮球队聚集在他们身边,是以无形中,苏灿早已一跃从最初张锡,茂小时,苏灿的格局,变成被班际舆论一家独大的人物。 当然这些周围人看法的转变,苏灿本人都并不知道。 下午放学,从学校里出来,薛易阳死活要等着苏灿,然后就让他等到了预料中的结果,遇上了同样等待着苏灿放学的唐妩。 丝毫不觉得当电灯泡有什么不妥,且还在周围那些目光下得意洋洋的薛易阳无视苏灿那恨不得把他一脚踢开的目光。 出了门就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岳子江,王浩然乃至于高二那个圈子的人都在门外,岳子江这次没有骑那飞驰的机车,大概发现自己就算一次性骑三台机车也不会让唐妩对他生出“很帅”的观感。 虽然缺少了陈冲,王浩然这个圈子基础战斗力和气势有所减弱,不过也没有现出疲老之态,岳子江顶着黑眼圈,含着一支烟,这幅模样有些颓废,也不知道有多长日子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一看他身边的那些死党同样一脸萎靡的样子,显然被他心情极为不好的时候拖着喝了好几夜的酒,有些不乏被家长直接禁足,情况颇有些凄惨。 薛易阳在看到这帮人的时候的确胆怯了一下,要是说他目前在一中还有什么好怕的人,恐怕还真有些忌惮王浩然这群老牌势力。 苏灿却对他们视而不见和唐妩径直走出。 “我们可以谈一谈吗?”岳子江上来,挡住了苏灿和唐妩的去路,周围一干男子对苏灿也是带着敌意的上下打量。路过他们身边的放学人潮流动速度都变缓下来。薛易阳一咬牙,挺身站在苏灿和唐妩身侧,那模样颇有一种单人面对王浩然这边七八个高大男生的架势,却不知道他上前来的时候,这帮高二的学生不由自主的退了一下,当初这小子提着板砖疯魔的形象实在有些深入人心。 “谈什么?”苏灿不是对岳子江没有好感,而是下意识的把他当成了未来杀害唐妩的人,那份对他仅存的好感,也都消失不见了。 岳子江看到苏灿肯停下来,心里面舒了一口气,说服王浩然在外面陪他等待唐妩的时候耗费了不少的口舌,苏灿这个名字现在对他们来说实在有些刺耳,能够把陈冲都搞下的人物,想来让他们也不无忌惮。 岳子江看向唐妩,有些哀苦的问道,“难道我们之间就连朋友都不能做吗?” 想来自主席台三好学生亲吻事件过后,岳子江不甘心的放下尊严对唐妩发动了强烈攻势,但是这些都遭到了拒绝,还很严重,岳子江最近没睡好,也是情有可原的,让苏灿都不由得有些同情他了,被唐妩彻底无情的拒绝,这种感觉想必实在很不好过吧。 看到唐妩轻轻摇了摇头,岳子江一急,“那至少,我们可以写写信,从最简单的交流开始吧,我不是你外表看到的那样,你可以真正重新的认识我,或者我可以变成你要求的那样子!” 他其实无论穿着,长相乃至于气质来看,都算的上是很优秀的男生了,有几分王力宏的味道,苏灿从心底真的不讨厌他,甚至于现在他不顾自己自尊的低下头要求,这种情况会让许多暗恋着他的女孩为之辛酸。 外围有几个女孩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捂着手中写好许久的情书,喃喃的念道,“你这又何苦” 唐妩眼睛盯向岳子江,这让他背脊不由自主的一挺,唐妩明亮的目光让他感觉到自己仿佛有一丝的希望,但是却听到她说,“你也许真的很好,但是,那并不属于我。” 苏灿发怔的望着身边的唐妩,因这句话让他忍不住有将唇印上她嘴唇的冲动。 岳子江眼睛里水汽弥漫,指向苏灿,“为什么,就因为他吗!?” 然后他面对苏灿,有些失态,“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把她让给我!” 苏灿紧紧的盯着似乎在胡乱抓向最后一支稻草的岳子江,伸出手握住唐妩冰凉的纤手,在岳子江倏然变大的眼睛面前,淡淡的道,“你要谈的谈完了吧,麻烦请让一下,我们要走了。” 苏灿牵着唐妩走下坡道,这一刻后面还想追来抓住唐妩的岳子江已经被王浩然死死的抱住,传来他的制止声,“算了吧,只是一个女人!” 站台上面的时候车慢悠悠的到来,薛易阳还在兴致冲冲的说着岳子江这一幕将会在明天造成多大的新闻效应,一趟车就开了过来,唐妩对薛易阳点点头笑了笑,“车来了,我们走了。” “嗯,好。”没反应过来的薛易阳点点头,然后他就这么看到苏灿和唐妩迈步双双走入这趟本该不会行驶于他们回家工程四处线路上的公车。 车又开走了,透过车后玻璃看到苏灿对自己挥挥手笑容灿烂,薛易阳这才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来得及对苏灿鄙视的“靠!”出一声,感觉到自己很是寂寞。 两人在唐妩家附近的站台下车,然后双双去了超市,就像是所有情侣那样,牵着手买了蔬菜水果和肉类,然后在夏海市司法局老大爷瞪大的目光中,走回唐妩家。 洗了菜蔬,苏灿围了围裙,用华丽的手法炒菜,香气扑鼻,显然很久没有吃到过家常炒菜的唐妩那只高挺的鼻子灵动得嗅着。 不过唐妩煮的香米饭的确颗粒饱满晶莹亮洁,饭菜上桌,夹了第一口菜的时候她的眼睛红了起来,久居孤独的她显然不太习惯这种照顾和饭菜极好的味道。 昨天开过的红酒又拿了出来,在丰盛的一餐饭菜和两个小家伙装模作样的碰杯中,窗外园林之上,又是一夜深邃的星空。 但这里却无比的温馨。 吃过饭的苏灿和唐妩收拾了碗碟,苏灿就背着书包出了门,返身对送到楼梯口的唐妩挥了挥手。 最近家里面店铺很忙,老爸也要经常外出应酬,是以苏灿也就说自己和同学一起在他们家开伙,曾珂和苏理成也不疑有他,给了他空间,但是晚上却还是必须要回家的。 不过倒是苏灿能有每天和唐妩上学,放学,做菜为她调理优化生活的二人世界。然后双双的成绩突飞猛进,苏灿几乎可以飞跃到和唐妩你追我赶的境地,这份突破,前所未有。 日子就这样悠哉悠哉的过着。 两个人对未来谁也没有多说,谁也没有多问,只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珍惜着这样的时光。 第三卷 第五十五章 来自未来 第五十五章来自未来 共和国在1994年4月20日正式接入inter,到如今网络已经保持较快的增长速度发展了五年,而这五年之中,互联网在以一个迅猛的姿态飞速的发展着,但是过度狂热的编梦和追捧的投机行为产生了大量的泡沫。 九九年的互联网正值一个疯狂烧钱的泡沫网络经济时代,很多家喻户晓的网络品牌都在融资、烧钱、上市、再烧钱的循环中,看上去各种网站网络产品方兴未艾,而事实上妄图主导实体经济的网络经济最终将落得惨败。 苏灿要做的并不是主导这个年代的网络,事实上在网络高速公路信息化并不成熟的国内互联网,想要从这里迎向风口浪尖并最终闯出一片天下必定需要充足的时间和精力,能够将一个浏览器卖到100亿美元的网景毕竟只有一个,且是这个时代微软头脑发热的疯狂烧钱行为。 苏灿目前还没打算让重生一次的宝贵时光投入到这场互联网泡沫中去拼杀,然后碰上极好的运气在世纪末倒下90%的网络衍生物后站在那10%的顶端,更何况他也没有资本去做这些烧钱的举动。 他应该有更需要迫切去做的事情。 一篇名为《当夜莺不再啼哭》的评论通过这个年代的新浪,搜狐社区,雅虎社区,乃至于水木清华bbs这些当时揽聚了大量国内网民的门户网论坛发布了出去。 同时,这篇文章被一个用“fr_future”笔名,隐匿了地址的人,发给了《半月谈》,《时事(时事报告大学生版)》,《中国青年报》,《市报》,《省日报》,《榕城时报》等传统媒体。 第一天过去了,网络上很平静,这篇评论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倒是有不少人毫无意义的打了个“顶楼主”,“顶!”字闪人。 但是已经有人注意到了,第二天文章立即扩散了好几倍,很多人公开的讨论起了这篇评论其中所指出的各种情况,回复楼迅速从最初的各大网站十几二十楼,一跃之间晋升到两三百楼。 但是大部分传来的确是负面的评论,认为这个网名为来自未来的“ff”只是一个哗众取宠,故弄玄虚之辈,根本不了解北约打这场战争的性质,从国际人道主义援助和挽救人道危机的出发点,北约介入科索沃问题中也算师出有名。打击的也只是一些众所周知的南联盟战争机器军事目标,至于文章中提到北约拉不小当初承诺一个星期解决战斗的面子,开始寻求极端的解决办法。只可能是一种片面之词。 “南联盟当局毫无投降的迹象,而北约轰炸南斯拉夫的行动却在日趋升级,北约以打击关系国计民生的重要设施以激起民变,推翻米洛舍维奇的目的落空。北约骑虎难下,无计可施,再大规模的轰炸民用设施,造成平民伤亡,将在世界范围类激起反战浪潮,使得北约自身作茧自缚,深知这种情况的北约当局或许会采取一些‘旁门左道’的做法,用打击南联盟抵抗之心的精神支柱,来打击抗击北约的士气,达到摆脱胶着,便捷取胜的目的!嗯,中国大使馆是个不错的目标” 这段文章中的一席话引得一个来自北大的研究生网友“红巨星”更是对其直接进行抨击,“这完全是大放厥词!采取旁门左道的做法?我倒是很想知道北约会用什么样旁门左道的做法?如文章中所说轰炸中国大使馆?无稽之谈!” 一位清华学子亦附和,“使馆历来都是国际公约的代表国家主权的神圣领土,不可侵犯,我想任何一个国家都知道驻地使馆遭到袭击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北约再如何加剧对南联盟肆无忌惮的摧残,他们永远都会知道禁区在哪些地方,永远知道他们不可碰触的隐讳位置,所以作出这样的结论只能够贻笑大方!” 也有人表示赞同意见,“我们是中戏表演艺术学院歌舞剧社团,旁人以为我们这些女生只能够在舞台上表演,事实我们对国际时政还是很为关注的,我们比较赞同ff作者的意见,只要看过托斯斯泰恢弘大著《战争与和平》的人,就知道有的时候极其荒谬事件理由,实际上也都是在某种境地下‘合乎常理’的形成的,很明显现在的南斯拉夫就处于这种偏颇的情况,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ff只是为我们勾勒了一个战争中人性心理最巧妙卑劣的转移性,为什么你们不正视呢?” “我们是浙大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正如一句话,‘任何看似愚蠢的东西,它一定也有值得喝彩的地方。’,我们不赞同这个愚蠢的结论,但是却喝彩评论作者的构思和条理,使得我们几乎将一篇硬军事小说当成了真正的评论,他适合走汤姆克兰西路线,会不会有另一本《猎杀红色十月号》的诞生呢?” 全国知名学府青年们围绕这篇文章展开了一定程度上的论战,下方各类学府,小圈子群体的议论纷纷自然更不必说。 就这个事情有门户网在线采访了有关专家,专家笑称,“这篇评论文章的写就着的确有几分水平,对目前局势的分析也很到位,但是作出的结论太过骇人听闻,有哗众取宠之嫌,不排除是一些时政评论的专业人士所作,不过要想提高销量和关注度,还是踏踏实实评据,要拥有切合实际的结论才好!最后,我倒希望这位网友真的如同他的网名所说‘来自未来’,这样我就可以知道明天的股票是否还会继续涨停。” 《中国青年报》率先发表了日前在网络上疯传的评论,这又引起一片舆论,更多人是褒扬如今的国内媒体宽松度的提高,能够接纳更多的声音,省报随即刊登了这篇他们手中亦有底稿的评论,上行下效之下,夏海市报也“转载”了这篇报道,到引起一片讨论。 很快在市一中内,有订阅《时事报告大学生版》的学生不忘将这本书带到了学校之中。 “当《夜莺不再啼哭》,这个名字很有诗意啊,这个ff是谁啊?”从同桌手中接过这本书过后,含着一支棒棒糖的李璐梅仔细看着这篇被人竞相传阅的文章。 在市一中的学习生活氛围之中,有好的小说,好文章,乃至于杂志,相互私底下互相传阅这是屡见不鲜的,校内环境实际上造成了某些阅读范围内的风潮,譬如《三重门》,金庸古龙的一些武侠小说,漫画和抒情散文的流传。 “这是被评为《时事报告》选为本年度最具喜剧色彩的文章!这个ff更是目前网络上面讨论最热烈的人物!”副班长王学兵不免有些得意的说道,他带来的杂志被大半个班级的人传阅,这多少让他自信心无形中膨胀。 “有人说他是一个身处南斯拉夫的记者,在国内媒体中写下自己的报道和看法。也有人说这个人是一个有关国际领域事务的专家,写这篇文章只是为了出名!也有人传说他真的如同网名一样是一个来自未来的神秘人,当然这条猜测多少是很多人无聊的想法。”一个班上在第五名左右的知性男生说道,平时他亦是很喜欢关注新闻。 薛易阳家里面没有电脑,难得的在这种情况下占不到发言权,也根本不知道如今网络上的焦点。 苏灿倒是有些感慨,后世网络比现阶段庞大上百倍,各种资讯完全是处于爆炸的阶段,各种炒作层出不穷,类似于他的这种评论,如果在后世发布,只可能淹没在那些每天汹涌的各类千奇百怪的帖子之中,但是在如今这个九九年,网络还不懂得什么是“炒作”的情况下,在这个网民都还很单纯的年代,文章所掀起的讨论热潮倒是苏灿没有所想到过的。 “我觉得写得很好啊,根据这上面所写,北约决策者或者为了打垮南联盟的精神支柱,迫使他们投降,采取激进的手段,如果‘误炸’中国大使馆,对南联盟所造成的士气打击可是致命的” 王学兵和一些男生都笑了,“妇人之见,这种幼稚不成熟的想法,会有人当真,这也不外乎为什么网络上还始终有人支持这个神叨叨的ff了,轰炸一个国家的大使馆是什么行为,我想不必多说,北约怕南联盟不投降,他就不怕将其他国家卷入战争,让他们更下不得台么?是以这篇文章已经被《青年报》主编编者按了一个‘姑且看之,一笑置之。’的评语。” 旁边的茂小时也点点头,“同时也被选入了‘年度十大可笑时政评论’位列第一的殊荣。” 有些女生立时改口,“啊,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仔细看一下,这个结论确实有些夸张了” 陈灵珊突然一笑,有些促狭的盯向苏灿,“那么,你怎么看呢?” 众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苏灿的身上,他最近在班上的一些小测试中成绩居高不下,成长度有些可怕,而他行事看法也往往的让很多学生叹服,一定程度上面,他们根本看不透苏灿,是以就这个问题上,苏灿有什么看法,反倒是很吸引眼球的,很多人也想听到他一些独特的论断。 市一中因为是国家级重点中学,还是多少沾染了一些清谈之风的。 但是苏灿却不想在此纠缠,叹了一口气笑道,“我支持这个ff,仅仅是因为论题很到位。”废话,如果自己都不支持自己,岂不是给自己一个耳光吗? 一干期待着他的人都不免露出遗憾的神情,王学兵,乃至于班上成绩第五名,第七名等一干学生都带着一番似有似无忍不住窃笑的神情盯着他,显然对苏灿的平庸表现很是得意。 第三卷 第五十六章 身份 第五十六章身份 政治课的授课教师是一个四十来岁,但是头发已经半百的教师龚福禄,市一中学生给其取得绰号为“熊猫人”,对他没有好感的原因仅仅在于有的时候他会利用最后一节课留堂的职权,留人背书背到很晚。 这之中对其咬牙切齿的莫过于薛易阳,有一次直接被罚背到晚上七八点,顶着昏沉的天幕才回到家坐桌子上吃冷饭,那个辛酸啊。 大概龚福禄承受了太多学生的辛酸,是以长得倒有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平时将时事政治的时候也是一副学院派的派头,头发一撇,眼睛一瞪,往往损起人来不会带半点脏字,但是却可以将一个个学生收服得妥妥帖帖,再加上一手将人留下背书的绝活,市一中没有一个不忌惮他的,就算有特别能杠的子弟面对他也都焉了去,上届就有不少栽他手中却又无可奈何的学生。 今天龚福禄讲了小半堂课把第三课第二节梳理干净了,放市一中,教学内容的进度远远要比普通高中更加的快,虽说市一中平时有大把的放假时间,但是一般来说这些时间也是学校留给学生的自学时间。且大部分这种东西追求的只是一个多记多背,只需要将要点提一下,除去要点以外的东西龚福禄并不喜欢占用课堂的时间。 他更喜欢抽出时间来探讨时事方面的东西,对他来说政策每天都在变,与其死记硬背教科书,不如针对现时情况进行全班范围内的时事探讨更加容易让人理解政治是什么东西。 “那么还剩一些时间,让我们来谈谈最近发生在国内的一些事情。”龚福禄话一说完,全班就是一阵他意料而然的兴奋。 事实上只要能够脱离书本内容,探讨一些时事政治,听他讲一些过去的野史,也是很有趣的,某个程度上龚福禄也就这点魅力。 只不过听他讲时事政治不免有些强制性的意味,他总是喜欢将自己的看法灌注给学生,有些看法不免偏颇,然而却又不敢有反对意见,因为偶尔会有一些大胆提出反对意见的学生,下一节课都能看到他们在办公室背书,这点无论这些学生有什么样的身份,成绩好是不好。 龚福禄就讲起了一月通过的《共和国高等教育法》,讲起欧元在欧盟十一国的启动,对欧洲一体化的推动作用。 再讲巴西金融形势恶化给全球带来的金融市场动荡。有几个学生和他沟通表态自己的看法,虽然观点不免稚嫩,不过也引得龚福禄微微点头。 讲了北约和南联盟,龚福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只是想到一件事,就道,“那么我们刚才提到北约对南联盟的轰炸,出兵的理由,但是北约在科索沃问题上骑虎难下,逼迫不了南联盟投降,但是越在这个问题上拖得越久,庞大的军费开支和每天不断增加的人员伤亡,都让北约面临着巨大的内部压力,而承认战争失败,你们认为北约军事集团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达到目的?” 看到全班都静住,没有人回答,事实上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回答,龚福禄对这种掌控了全场的感觉很是舒服,续道,“先姑且不论他们会不会加大轰炸力度,我最近在网上见到一篇评论,我知道你们大部分人家里都有电脑,如今也能上网,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一样看到了这篇评论,评论说北约可能用袭击南斯拉夫‘精神支柱’的形式打击一些不属于南斯拉夫国计民生的目标,譬如一直以来站在对立面的我国国家大使馆。” 班里少部分人因为看过这篇文章,是以早已知道他要说什么,然而还是有很多人生出一丝错愕和愤慨,很多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面对这种事情应该如何评论。 龚福禄有些激动,因为一般来说这种敏感问题都是尽量要在课堂上避免的提出的,但是最近网络上面的讨论有些猛烈,甚至于他都加入了论战之中,今趟是想到,心里面难以宣泄,才提出来谈。 有些人已经自告奋勇的点头,“早看过啦!” “依我看,这纯粹是无稽之谈,你们大概不知道,海湾战争时期那精确制导的导弹威力,那是一场改变世界战争观念的战争,是以若是北约通过‘误炸’这种形式袭击我国大使馆,无论从什么理由来说,都是说不过去的,北约也不会愚蠢到用导弹来袭击,这完全就是一种矛盾的做法!更何况,科索沃问题导致的种族屠杀主义的确是一中灭绝人性的行为,北约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正确的军事干预,不存在什么狼子野心!” 龚福禄忿忿的表达自己的观点,苏灿有些无奈,网上现在大部分对他的文章都是持抨击的态度,这是预料得到的,本来他所写的东西,就是起到一个预警的作用,要是所有人真的深信不疑,那才是有问题了。 毕竟当轰炸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预料到会有五枚炸弹破入国家大使馆的一天,而自己既然提前知道这个事件,那么至少就力所能及的去做一些事情,尽管其他人如果像他一样重生过后,会觉得这种国家大事关系不到他们这种升斗小民,无关紧要,虽然知道目前自身的能量很渺小,但是若能够一试,他还是愿意出手。 但是他仅仅能够做到的,也就是这篇文章了。 张锡突然笑了起来,“龚老师,你的说法可不对,苏灿有另外的看法噢!”随即李艾一行人也尽相附和。他们一直都想将苏灿拉到他们一伙,谁知道苏灿虽说对他们也是笑容有加,但是他们并不笨,知道苏灿对他们这伙人并没有什么结交之心,几次挤不入苏灿的这个圈子,心里面对苏灿多了几分对立,也是正常的,像这种情况下的落井下石,还是有的。 班上不少人都看了张锡一眼,带着不满的有之,其中就有李璐梅那个圈子。这不完全将苏灿朝着熊猫人这个火坑里推吗!? 龚福禄“哦!”了一声,眼睛眯着,看向苏灿,“苏灿,你也同意网上的这种谣言,我想我不是第一次教会你们要用辩证的观点去看待一个问题吧?” 苏灿苦笑,他所写的文章或许有失偏颇,那本身就是为抛向国家大使馆的那几颗导弹找一个能够预警的理由罢了,至于北约那边真正为什么要把炸弹抛向大使馆,恐怕只有那些决策者才会知道,这就陷入了一个怪圈,他明明知道这道题就是这个答案,但是他却无法用信服的过程描述得出这个答案的充足理由。 苏灿站起来的时候,薛易阳带着一脸的茫然,王学兵那几个视苏灿为威胁他们地位竞争对手的人略微有些幸灾乐祸,陈灵珊用手卷着对他说着什么,又指了指龚福禄,他听不清楚,不过听到附近几个女生也随声附和才明白,她是要他“顺着他说。” 唐妩的冰眸望过来,那期待的目光分明是想听到苏灿不一样的言论,也有几分闪动着的骄傲。 要为了一时的安稳而改变自己的看法,去附和龚福禄的想法,苏灿心忖未重生的自己或许才会这样临阵脱逃。 龚福禄道,“苏灿同学,我倒是想要听听你有什么样的哲学来解释这场战争?”他知道这个苏灿不简单,萧日华都在他手中碰了多次壁,这小子很有几分腹水,是以抛出问题的姿态都高调许多。 苏灿目光射向龚福禄,微微一笑,“战争本就是丧失人性的最野蛮的行为,为何还要想到什么爱、诗、哲学等人类最文明的东西呢?以前提到政治,会以国家和国家之间来衡量交情,但是在这个和平和动荡共存,世界多元化加剧的世界,已经开始以地区,板块间绑定的国家为群体的利益集团,共同体来进行复杂的接触和碰撞。一个利益集团的核心者要进行符合自身利益的作业,必先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让国内的反对势力消亡,获得更多赞同的声音。这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支撑着这种种行为合乎常理的外表,而内在最终的目的无论是实际上的,还是影响深远的,最终只会为了自身利益而服务。” “观点挺犀利的嘛”有人已经评价起来,王学兵对其作出一个“嘘”声,示意继续听下去,本身已经深思而竖起了耳朵。 男生在听着苏灿的观点,然而女生却更重在视觉享受上面,红日垂挂,教室里洒着淡淡的红晕,在这里,这个男孩子立在寂静的课堂。讲述着那距离他们遥远的利益纷争,这种情形本就让人有一丝恍惚。 “在我看来,南联盟是一个利益集团,不过它比较小。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是另一个利益集团,不过它身高力壮,拳力雄厚。他们最大的杯具,就是站在了同一块蛋糕上面。既然只是利益集团,而非什么打着光复人类终极理想的正义之师,那么他们无路可走之下做一些‘旁门左道’的勾当,也是合乎常理的。” 苏灿看到龚福禄的脸色越变越难看,也知道差不多了,再说下去恐怕龚福禄会当庭暴走,连忙以最后一句结束,“假使每个人只为他自己的信念去打仗,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战争了。” 话语断在半空,苏灿那眼瞳倒映着映红的天幕,深邃而忧郁,有个学生下意识的鼓起掌来。 巴掌声清净的响彻这个教室,率先鼓掌的人意识到只有自己的掌声而吓了一跳,随即就是稀稀落落的鼓掌,然后就更加整齐和大力,随后“噼噼啪啪”十分热烈。 教室里尘絮的飞舞之间,唐妩静静的看着苏灿,从这个背景有远山,身上笼罩着一层红色霞光的男孩身上,她有一种感觉,好像看到了他的未来,很远以后的未来,他站在一个俯视这个世界的高度,但是应该在他身边牵着手的那个女孩却不是自己。 下课铃打响起来,人群迅速收拾起自己的书包,桌椅板凳吱嘎作响。 楼上楼下都传来咚咚咚典型放学的声响,市一中也远没有想象中的温文儒雅,面对打铃一个个镇定自如,放学铃声一响,同样宛如洪水猛兽破闸而出。 龚福禄很想说点什么,虽说苏灿一翻话把他说得无言以对,但是他没道理继续这么没风度的抢白,只能够尴尬的笑了笑,望着这个班开始因为下课铃而解体。 陈灵珊却没有走,只是等着苏灿和唐妩,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她才对两人说道,“星期六有个聚会,嗯,具体来说,是我的生日聚会你们一定要来噢!不用送什么东西啦!” 说这句话的时候陈灵珊表情很是开朗,只不过她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向苏灿,而是望着唐妩。 “星期六”唐妩目光隐约的闪了一下,随即看了身边的苏灿一眼,对陈灵珊点点头,“嗯。” “那就说定了那应该是很让人期待的吧。”陈灵珊嘴角弯弯的一笑,拿起粉红色的书包,这才对苏灿笑了笑,“对了,刚才你所说的那些理论,很有趣,尽管我也支持龚老师,”随即她故作轻松和疏远的笑了笑,“不过对你的勇气,怎么说呢还算钦佩有加吧。” 苏灿将双手轻轻的搭在后脑,迎着天幕伸了一个懒腰,和唐妩迈步在学校的小路上面,无论这落日,这爽利的风,还是周围略有湿气的味道,都给人一种悠闲到想要一直在这里走下去的冲动。 “你也觉得我课堂上说得那些话太不切实际了吗?” 苏灿转过头问道。 “我更注意的是你说出那些时候的自信,至于内容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唐妩脸微微一红。 苏灿怔了怔,旋儿笑起来,“你知不知道这种义无反顾的相信,会很容易让我联想到一些词语的。” “譬如呢?” “夫唱妇随。”苏灿在唐妩举起手欲打的当儿将她手稳稳握住。 感觉到苏灿不是很老实的握着,而是在仔细摩挲着自己皓腕的当儿唐妩脸如火烧,努力的抽回手,轻轻的说,“你不要这样。” 寂静的校园,安静铺洒着红日余晖的小路,在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有个女孩告诉你“不要这样” 这种声音的杀伤力足以穿心透肺。 “我们快点回家吧!”心脏跳得很快的苏灿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唐妩家,总要鼓捣一点什么的冲动。 意识到一丝淡淡危险气氛的唐妩面红耳赤,白了苏灿一眼,媚眼如丝,“色狼” 苏灿极为舒畅的去牵唐妩的手。 唐妩挣了挣之后,随后还是妥协的轻轻握住。美目从旁注视着披着夕阳霞光的苏灿,异彩涟涟,似乎想要记住这个十七岁,这份时光,这个年代,这个异常出彩的男孩。 而走在这条小路上面,苏灿心里面最隐秘的地方,偶尔也会想,这样并肩而行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呢? 也许再过不了多久吧。 校门外的那头,停着一台黑色的轿车,而轿车之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外套,身材高佻,气质雍容的女子,乍一看,五分神似唐妩,只是修长的眉毛飞扬,透着几分冷峻的成熟气息,站在那处,犹为出众,目光却在第一时间落在了苏灿和唐妩的身上,同时自然连他们手牵着手走出校门也收纳进入眼里。 唐妩目光一凝,手轻轻的松开了,这一刻苏灿已然明白这个女子的身份。 第三卷 第五十七章 林国舟 第五十七章林国舟 “哎,林小妹,我怎么觉得老不对劲啊,最近苏灿经常跑来我们家上网,你都不和我们出去玩,我怎么琢磨着你们像是在背着我偷偷约会着呢!?”走进了家属大院,着实对最近情况反应有点不对的王威威整了整书包,转过头看向林珞然。 一直低着头,想着今天放课看到苏灿和唐妩身影,但是他们却没有打招呼的林珞然老是回想着两人的影子,却又挥之不去,现在听到王威威说,乍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之后,声音都大了起来,“你再胡说信不信我踹死你!” “可不是嘛,这几个星期六星期天他都跑来,每次想和他切磋,把他踩在脚下,可每次他都要写东西,最奇怪的是你居然也喜欢呆家里面看偶像剧了,什么时候我们三个不一起行动了?”王威威表示狐疑。 这么一说,林绉舞也狐疑起来,“我也奇怪,苏灿竟然不受我们威逼利诱的挑衅!是了,聚龙网吧,科博网城,附近的几家大小网吧拿给我和威威杀得片甲不留,现在谁不知道我们‘杀神’二人组的身份,我们的星际水平大幅度提升,你该不会提前通风报信,所以苏灿那小子才不敢和我们出来对挑吧!” “放你的屁!我一个月难道就不能有几天不舒服啊!还有我在家管他什么事,他做他的事情,我看我的电视!” 王威威迟疑了一下,“那为什么,上个星期苏灿走后,书房里会有咖啡杯?”王威威面色一红,解释道,“是张婶收拾,我才看到的” 林绉舞也愕然,讶然的望着林珞然,他虽然有时候神经大条,可是并不笨,苏灿到他们家来很是规矩,不可能自己大手大脚的冲咖啡来喝,更何况他也根本不知道咖啡在哪里。 “他走了过后我跑去打了会游戏,不行吗!我什么事都要给你们汇报吗!”林珞然气鼓鼓的说道,不过心里面委实有点心虚。 “你们之间当真没有什么?” “我懒得和你们说!”林珞然一甩书包,气鼓鼓的朝前走去,让几个路过想招呼他们的中年男女适时收住势头。 林绉舞看着林珞然的背影,单眼皮狭长的眼睛先是眯了眯,几乎眯没了线,可从里面闪过几缕流动的芒光,从未在他平常懵懂的表情上显露,然后才看向王威威,低沉道,“她和那小子应该真没事。” 王威威的表情在这一刻也沉默许多,摇摇头,“谁知道呢。”只不过说出这句话的当儿,林荫让他的脸晦暗不明。 小的时候,有个小女孩会死死的拖着他的衣襟,然后一个劲的叫道,“威威哥哥,陪我玩” 略大一些,他会厌烦这个跟屁虫一样跟着自己的小女孩,有时候玩些男孩子的东西,也放不开手脚,是以时常捉弄得她哭个不停。 然后他们一起长大,但是他往往会忽略这个不知不觉间早已清丽淡雅到超越他所遇到过所有同龄女人的女孩,大概也时常忽略了那对经常注视着他的目光。 后来,他开始进入的初恋,他暗恋在他们那个圈子优秀到自己已经排到追求者候补梯队的叶姐姐,直到有一天她邀请他坐上跑车,欣喜若狂的他丢下站在街对面的林珞然,那一刻看到这个女孩就那么站在街的那头,素雅而立,灰色调的画面让他心头一紧。 他最终没有推开车门走下去,只是陪着第二天就将远赴国外的叶姐姐去了一夜的海滩聚餐。 然后那个一直粘着自己的女孩终于不再粘自己,即便他们一起疯一起闹,但是每每从她的眼睛里,都能看到一种很难接触到,独立的思想。 最后他们离开了大观园,来到偏僻的小城,竟然就这么的暂时选择了栖息。 现在,从未意识到自己掌握了风筝之线的王威威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这么看着线断,让那华美的风筝飞走,他是会不顾一切无论用任何方法的拽紧,还是任之离开? 进了门,听到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张婶不在,王薄围着围裙的身影若隐若现,房间里还有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中年男子,高大而挺拔,嘴边的一层胡渣现出他的成熟,捏着支烟,目光有份遥远的沧桑。林珞然看到这个男子,立时怔在原地。 随后进门的林绉舞和王威威愣住了,林绉舞惊呼一声,“二舅!” 王威威错愕,再看厨房里忙碌的市委书记王薄,讶然失笑,“林公使,我说我爸怎么有一天会这么勤奋会主动下厨了!原来是您老大驾光临了!” 王薄从厨房里出来,挽着手袖,“绌!”得一声,“你这小子没大没小,看到你林叔叔,也没个正形!” 林国舟微微一笑,“我可是听林楚表扬你了,在学校挺乖,夏海第一高中是国家重点,争取考个好成绩,你爸不喜欢你从政,你也免不了要拿个ba文凭才够得上他眼里面的基本资格啊,从政只能居一隅而安,从商却能行遍天下,治世间经纬,很好嘛,现在都要求要有战略观,大局观,要有放眼全球的眼光。” 王威威就笑,“林叔叔,我不比你,满世界的周游列国,自然有全球化的眼光,我只喜欢这小城小地,偏居一隅就对了。” 林国舟道,“怎么,叶徵裳这丫头去了伦敦,做了英伦女孩,王家小子就自怨自怜了?” 王威威不敢相信的盯着林国舟,再看面无表情的王薄,没料到自己喜欢林徵裳这么隐秘的事情,林国舟也知道,再看自己父亲的模样,恐怕他也不例外,这对他的自尊心可是一个不小的刺激,追求林徵裳的太子不计其数,他可是候补中的候补,和那些京城才俊比起来也上不得号儿啊,他不是担心被自己父亲知道追求林徵裳,而是担心被他知道自己也同样是个候补,被他看轻。 果不其然,王薄扫了他一眼,虽然王威威没表现出太大的震荡,不过眼睛里的神情,确是瞒不过王薄,就冷哼了一声,“没出息。” 王威威面如火烧。林绉舞连忙打断,“二舅,您平时不是挺忙的么,才从南斯拉夫回来吧,那你一定要给我们讲讲那战况,美国人的导弹是不是打得很准啊!小时候我最喜欢听你讲各国的风闻了,你就我心目中的辛巴达,二舅你这次休假多长时间啊!” “一个星期。一周后还得出去,要办的事挺多!这次也就赶过来看看你们。”林国舟顿了顿,看向林珞然,不免因为长久不见的关系,父女间血浓于水,却又生疏,这种感觉很奇特。 即便林国舟是林绉舞心目中的辛巴达,不过他这一刻饱经沧桑的面容还是一脸严肃,“我看了你最近的成绩单,这个成绩不是太好不过,还是值得肯定,你还有发展的空间,还可以再进一步。有什么困难,学习生活上要有什么沟通的地方,你可以和我谈谈,我再去和你的老师谈谈或者你自己处理也行,你这么大了,是可以为自己的事做主的人了。” 指望着和父亲好好聊聊天的林珞然没想到一来就被老父板着脸训话般的交谈,从小到大他也就从来没有对自己表扬过一句话,坐上桌吃饭的时候,林珞然还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不过林国舟期间夹了几夹菜放在她的碗里,可以凸显这个面容严肃男子的那么一丝温情。 “嗨!珞然,你爸这趟回来,其实挺关心你的,他这个人你王叔叔知道,工作性质的关系,让他老是爱遇事脸谱化,不喜欢把内心里面的东西表现出来!”王薄在餐桌上倒是打趣的说道,“他其实最想知道的,恐怕还是你在学校里有没有这个谈得来的男孩!嘿嘿” 这王薄显然是报刚才自己儿子一箭之仇。 林绉舞倒是一拍桌子,“有!”随后在林珞然撅着嘴巴的当儿挤眉弄眼,“苏灿!我可以证实。” “你们别胡说!”林珞然气急。 林国舟就皱起眉头,看向王薄。 王薄就笑着对林国舟说道,“呵,苏灿,你还别说,我还没见过这个年龄段里,这么有趣的小子。这点我也可以证实,你女儿平时在家的时候,谈论这个小子都快超过谈论你的两倍了,譬如教他如何如何打球啦,又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啊,我来之前,就已经听说过这个小家伙了,也和他聊过,相比起来,王威威,林绉舞这些孩子,可是差人家很远噢!就像我以前说得那样,平凡人家的孩子,反而更为出色!” “王叔叔!”林珞然嗔道,心里面倒是有些担心,自己父亲在家从来都是阴沉着脸,很为严厉的管教让她从小就留下了心里阴影,要是让他误会了,后果可是很可怕的。 “你也跟着孩子一起疯了。”林国舟刨了一口饭,看着在人前严肃的市委书记,现在却没有那份严厉的王薄。 “来来,一会去我书房,我给你说一些这个男孩的想法,保证让你也有不同看法。”王薄还真认真起来了。瞥眼看向林珞然,这个小妮子脸绯红,极为可爱。 林国舟愣了愣,看着王薄,又扫了一眼在旁有所心事的王威威,心下倒是奇怪这个男孩能够让一方主政大员的王薄反复提及,不过他不以为异,王薄其实极为看重下一代的发展,为了激励一下王威威,恐怕是要为他找一些攀比的道标的,就附和点点头,“再说吧,先吃饭。” 第三卷 第五十八章 记住我的名字 第五十八章记住我的名字 夏海餐饮一条街的饭店之中,这家“紫藤”中餐馆很有名,是榕城老字号在夏海的分店。 夏海星海广场的修建,迎来了一个招商投资的热潮,有很多省上一些出名的产业都在外摩拳擦掌,就在看着趁着星海广场这个势头,夏海市招商引资成果的扩大,能否通过旅游城市创优检查验收,这对夏海市的发展前途必定是起着推波助澜作用的。 那么夏海市的发展之中,自己家又能够取得什么样的有利的资源呢,这里面的东西,能够发掘多少,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从唐妩母亲穆璇的车里下来,当时唐妩对眼前这个女人叫出一声“妈”的时候,这一刻穆璇已经上下的把苏灿打量了一遍,当然也看到了这个男孩和自己女儿小暧昧的走出校门,不过她的目光中是什么也没有表现。 不同于唐妩的冷漠,穆璇的目光深得彻底,从外表绝对看不出她对一个人的喜恶,估计也是多年工作职业的关系,让她略带一点威严,但是也掩饰不住她的这种绝艳的容颜,唐母的年纪也近四十,但是却有这般不亚于明星的风采,的确不易。 “你是唐妩的小同学么,唐妩平时生活不太规律,有你一直照顾着,多谢你了。一起吃个饭吧。” 没料到唐母会这么说的苏灿当然点点头。 一起来到这家饭店,苏灿尽量自然轻松的坐在桌子上,透过窗户,看得到暗下来的街区,透明的玻璃倒映着饭店内的辉煌,还有他们三人神态不一的表情。 餐盘上的东西很精致,服务员穿着缎丝的旗袍,端上桌的餐碟只轻微发出“嗑”一声的清响,而后就是唐母和锲的声音,询问唐妩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每天按时喝牛奶,晚上睡觉有没有踢被子。 说得唐妩面色一红,都有些嗔道,“妈” 唐母就笑,那份笑容让苏灿怎么着有些觉得神似李嘉欣。 这一刻好似橱窗,窗外路过的行人,饭店里一些打扮得还算高雅时尚的人,都不时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想来唐妩和其母穆璇两母女处在一起,成为焦点的可能性很高,苏灿也免不了受到一些目光的扫视。 窗外光亮闪烁,映出还不算华丽发达的夏海市,远处的星海广场工地稀稀落落的出现焊枪的火花,几百瓦的灯泡将工地现场照亮得宛如白昼。 星海广场,自己在坐的紫藤饭店,这些原本是后世几年后才有的东西,但是现在却提前出现在这个城市,提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否意味着,这个城市的格局,也在因为他的出现,而进行着某种程度上缓慢的改变呢?一座城市不会老,因为每天都会有人奔向璨烂的青春。那么后世的自己当临近三十而立,却发现自身一事无成的时候,是否也会感叹自身的老去呢? 重生一次,除了要去改变周围人的命运,自己是不是可以影响更多的人呢?让城市发展速度提前,让一些黄金产业提早出现,让一些经济系统进入繁荣,带动起更多的地方,更多的城市,更多的产业和市场,更多的结构和秩序,如同面前的夏海市一样,飞速的改变,如同摞砖块一般的成长。 这是想想就激动人心的事业。 有超前于时代思想的人并不在少数,然而只是怀揣着梦想仰望天空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之中少部分人成为白居易,李白,杜甫,尼采,海子那样的诗人,也有人长年累月的保持着这个姿态风化成干尸。 只有少部分抓住时代的脉搏,大胆实施自身理想的人,这些人后来都站在了很高的高度,披甲带剑,呼啸之间,就会有无数人的命运随之颠沛起伏。 那里的争斗跨越普通人的等级,有更高层次的厮杀,看不见硝烟的威胁和战争,但同样的,也有机遇,更有永远在山脚看不到的如日出般壮丽的景观,身披暮霭,俯探触手能及的世界。 听着唐妩和其母的聊天交谈,苏灿心神恍惚得宛如打开了另一片天地,也许是因为追逐唐妩的人身轨迹,让他生出了极强的战斗决心。也许也是因为在唐妩和穆璇这样优秀到不太真实的母女面前,才触发出他要朝着高处攀登的决心,用力所能及的力量,改变这城市,改变时代的命脉,改变民族的耻辱。 有那么一个瞬间,苏灿觉得他被眷顾送返重生,正是要作为使者,改变的不仅仅是他自己,更是许许多多人的遗憾。 “spider-an(蜘蛛侠)”说过,能力越大,所拥有的责任也就越大。一度安生立命的他,是否也到了该担负起责任的时刻了呢? 这个舞台,这个世界,也许再也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一直并没有怎么注意到苏灿的穆璇在这一刻生出打量的神情,首次仔细的望着面前的这个男孩,她看到了苏灿和唐妩的牵手,也从家里面购物置物分析出了唐妩并不是独自一人在家里吃饭,但是她并不认为这会给她带走唐妩造成多大的阻碍,谁没有年轻心情悸动的时候,谁没有值得回忆的时光和岁月,但是当真正的走到一个人生位置和高度的时候,再返回过来,应该不是后悔,而是怀念。 苏灿那一瞬间目光的深邃,让穆璇对他产生了一点兴趣,“你和唐妩认识多久了?” “不算短,也不算长,勉强算起来,有不到四年吧。”其实,叠加起来,已经是很多年了。苏灿心里面这样说道。 “四年是不算长,也不算短啊,忘掉应该也不会很难。” 气氛滞了滞,唐妩朗若秋月的眸子,在这一刻氤氲了某种东西,发呆的看向苏灿。 苏灿若无其事的抬起头来,对穆璇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会忘记很多个四年,但是这个四年,我忘不了,用两辈子的时间,也忘不掉。” 唐妩的身体轻轻的颤了颤,她不敢去看苏灿,更不愿意看到苏灿和自己母亲对抗的一幕,尽管他的勇气让人心悸。 穆璇怔住,显然因为苏灿的这番话,平静中却蕴藏着说不出的东西,就像是隐于云层之上游蛇般攒动的惊雷,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能隐隐感受得到背后的壮阔。 随后她却动人的笑了,“你还年轻,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可以这么轻易,其实不用把话说得太满,时间是最大的毒药,也是最佳的解药,如果你有一天能够活到向阿姨这么大了,你就会明白,在现实面前,你现在所作的承诺和坚持,有多么的苍白无力。年轻时代的铭心刻骨,所代表的仅仅是年少轻狂的这个词而已。” 穆璇很优秀,她的背后,想必也有许多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动人的故事,所以她才更不愿自己的女儿为了单纯的一些东西,放弃了更多更广的天空。 “不仅仅是那样的。”苏灿摇了摇头,“人这辈子活着,也许不能光是为了忘记,还是为了记住,为了记住更多的人,记住更多的事。” “记忆是文明延续的唯一工具么?”穆璇仍然那么慧秀的笑了笑,“也许吧,也许在某一天,不是阿姨在你面前,而是换作你给我讲这些人生道理也说不定。” 随即穆璇转头看向唐妩,语气平静,但是那静寂下却带着几分不容反驳的雍容,“那么,我们也该回家了吧。” 唐妩嘴唇抿了抿,眸子深黑黯然,艰难的点了点头。 穆璇看了一眼唐妩,只得当做没有看到她这番表情的扫了过去。 她没有打算为难这个小男生,因为无论对于他还是对于唐妩来说,他们这样的相遇和牵手,都将是很多年后,两人心里面共同拥有的美好回忆,这份回忆是在残酷的社会之中,所保留的一种纯真的美好,她不愿这份美好之中,介入了她强势的影子,她只能尽可能的将这种干预减弱到最低。 她曾经访问过西欧的一些国家,美国和英国的一些家长很开明,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一般都是以搬迁作为结束,孟母三迁,却在他们的身上发扬光大。时空的阻隔和距离,无形中可以降低父母干预下对孩子心态的损伤。避免留下阴影,多动动,多走走,见更大的世界,领略更多的精彩,终究不是一件坏事。 从饭店出了门,风吹来,唐妩作出决定般返身,在苏灿的手上轻轻的握紧,捏了捏。穆璇仿佛什么都没看见的望着前方。 “明天我还会看到你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灿鼻子略微有些酸。 “嗯。”唐妩点点头,转过娇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穆璇叹了一口气,看向苏灿,那原本的雍容,化作目光中的一分冷峻的高傲,没有了温柔,没有了婉然,只有一份比唐妩更加深刻,更加直刺人心的傲然,“我接触过的人很多,很多人,我甚至连名字都不想知道。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问过你姓什么叫什么,因为那没有意义我带唐妩走了,如果你忘不了你的四年,那么我倒是很期待未来有一天,能够再见到你那个时候,希望你能有我想知道名字的欲望。” “苏灿。” 穆璇愣了一下。 “我叫苏灿,”同样是那份灿烂的笑容,“希望您记住这个名字,因为有一天,这个名字也许会让您终生难忘。” 穆璇“噗”得一笑,这一刻又恢复了那份秀外慧中的温婉,走过去打开车门,“也许吧,不过我一向不太喜欢太自信的孩子,那代表着自身无可背负的自大。你的名字,我记住了但是又忘记了,不过如此嘛。” 第三卷 第五十九章 元素 第五十九章元素 对于唐母来说,苏灿从心里没有任何怨怼,她最后的那一番话看上去像是对苏灿的轻视,还不如是一种变相的激励,蜗牛怎么爬都是爬得慢的,唯独在其尾巴后面撒点盐,也能够加剧这种运动的过程。 因换成任何一个情况,唐母都不需要对自己说这番话,或者就如她所说,她见到的人多了去了,有些人甚至于就连名字都不想知道,连话都不需多说,她可能就这么带着唐妩离开了。 以唐母的高位和层面,又何尝需要在乎他苏灿的什么想法了。 但偏偏她说出这么一句,苏灿若是一个稍微有些城府的孩子,这下也得恼,必下狠心刻苦攀爬,以唐母这句话而生出认为她看不起自己的愤懑,上升为动力,晋升攀爬。 唐母能够从对他的忽视,转为正视,恐怕是因为他的沉稳或多或少的暴露出了他内在的一些东西,再加上所说的话,虽然唐母外表很不以为然,但是内心却是很为惊讶的吧,是以才会给苏灿设下这道激励的坎儿,以此催发他的拼搏心态。 疾驰而去驾车的穆璇若是知道苏灿如此轻易的看透了她的想法,恐怕现在那辆黑色轿车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错愕甩尾吧。 苏灿微微一笑,现在看这份情况,是越来越有趣了。 大部分言情小说中童年和少年分离的青梅竹马,很多年后相逢在桃花飘落的时节,却戴着各自无名指的婚戒,无奈和遗憾往往铸就了现实的伤感。 决定了要把握自身命运的苏灿,知道和唐妩的这一别,只不过是短暂的分离,等到下次重逢的时候,自己必将涅槃,以一种炫目的姿态,击中她人生的轨迹。 因为还不强,所以才需要变得更强。 这样想着,苏灿就已经在开始思忖着心中所想的一个可能了,如果能够达成,那么必将解破面前自身所受到的枷锁和束缚,闯开这场僵局。如凤凰破壳,展开鲜亮的双翼。 “老哥!我要跳水啦!”夏海市游泳馆,第一次来这里的曾圆兴奋的站在跳台上,对下面的苏灿和王玥高呼,那语气甚是骄傲。 曾圆现在十二岁,然而肚子上已经有一圈的奶油肉,身上皮糙肉厚,很是拽实。夏海市游泳馆他父亲也带他来过,只是这里一张游泳票要二十元,现在来说价格昂贵,平时他和同学相约也是去一些五块钱左右就可以拿下来的露天游泳池,就这钱对他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没想到今趟还能编排到苏灿和王玥一起来这里,看到王玥掏了一百块钱出来付了帐,还给他们一人买了一瓶可乐,曾圆就很是不满的对苏灿吐了吐舌头,“哥,姑妈的店子开得挺好,你怎么着也是个小老板了,还吃软饭!” 他虽然嘟哝着,不过心里面倒是对苏灿无比的羡慕,特别是看到平时温柔贤淑的王玥姐姐给他送来可乐,还特别为他扭松瓶盖递到他手上过后,他心里面就老不是滋味。 不过他毕竟少年心性,这种不是滋味的感觉,最终在换了泳裤下水之后,被随即而来的兴奋冲洗得无影无踪。 曾圆说着,就从有三米来高的跳水板直越而下,引得周围惊呼连连,蓬!得一声,砸出大片翻腾的水花,甚至于溅到了苏灿和王玥的身上,逗得王玥“咯咯”直笑。 不过很多人倒是对这小子极为佩服,这个游泳馆目前是夏海市最好的开放性室内游泳场所,只是价格对现在的工薪阶层来说太过于昂贵,不是一般工薪阶层消费得起。 苏灿目前因为家庭经济的改善,零用钱有所增长,从最初的一个月二十块钱,变成了目前一月四百,王玥因为有苏灿一家分店百分之三十的分红,一个月一万的入账还是有的,是以王玥做梦也没有想到,半年前因为她的一时之念,导致半年后她的收入水平,已经远远超越了夏海市普遍工资。 这里有跳水台,最高三米的跳水板,还有一些相对而言较为专业的设施,不过就算跳水板只有三米,也只有少数的成年人敢从上面跳下来。 对曾圆这不过十二岁的小子,众人惊佩有之,再看他是和那少年青年一起的,就更加的注意了,王玥穿着并不暴露的连体泳衣,泳衣是黑白条纹相间,身材的线条却已经毕露无疑,特别以王玥十九二十岁的年龄,正是发育达到巅峰的时期,这件泳衣又很是贴身,身体的那种美态,再加上她清雅的外表,引得旁人多看两眼,也是很正常的。 远处的一些少年聊天中都不时扫过来,看到王玥,脸颊一红,又赶忙转过脸去。 有些更是为了吸引他们这边的注意,干脆学着曾圆站在了跳台上,想跳又不敢跳,憋红了脸,最后看到王玥长睫毛下的目光转来,这才鼻子一捏,半蹲在地上,“啊!”一声蹲着下了水,像是深水炸弹一样掀起一阵崆!得巨响。 倒是引得周边戏水的女孩一阵嬉笑。 “他比你弟差远了!”王玥呵呵一笑,“刚才曾圆还是双手展开跳下去的呢!” “那是的确!”苏灿点头,“我弟小的时候很讨厌,五六岁的时候经常吐我口水,一句话不合,不顺他的心,不和他玩,他就用口水还击我,后来把我惹冒火了,我就把他骗到游泳池里面,呛了他好几口,现在对我的敬畏和他的水性,就是那个时候给我灌出来的。自那以后性情大变,也变得乖巧起来了。” 想起这些往事,还真有些欷歔。 “啊?”王玥捂着嘴,“你真不是个好哥哥”想了想,她又噗嗤一笑,“不过,还真是一个没办法的办法。” 苏灿笑了笑,“我听说他经常喜欢跑你店里买东西?” “是呐,曾圆没你说的那么讨厌的,他很乖呢,每天放了学都会来,有时还买蛋卷冰激凌给我,还带他们同学来买文具,我说不要钱吧,他还非要给。”说着王玥就朝着苏灿的手臂上轻轻的锤了一拳,“说起来还不是给你赚钱。” “是给我家,不是给我,单纯我们要赚钱的话,恐怕还要等我确认一件事。”苏灿微微一笑。 王玥刻意说“给你”,而不是“给你家”,就是下意识的想和苏灿更接近一点,听到苏灿纠正,她心头还一突,然而最后苏灿的那句“我们”,让她心情又莫名的好了起来,是以苏灿后面所说的,倒是不重要了,也没有听进去。 “你是说我弟弟每天放了学就去看你?还用追女孩的老套方式买冰激凌给你?同时告诉他的同学你是他未来女友?”苏灿促狭的说道。 “喂!你再乱说我不会理你了!怎么可能,他才多小的孩子,你别用你成熟的想法去替代他!”王玥粉拳接连打在苏灿的身上,急切的恨声道。 苏灿挨了几拳吃痛,连连道歉,心忖这小妮子怎么突然反常,打得还真疼。 当然,现实很颠覆,在苏灿的眼里,王玥只是一个小女孩,而王玥的眼中,苏灿虽说年龄不及她,但是思想深度和心理年龄,都可以和她相提并论了。 “喂!老哥,看到了吧,我刚才的果敢!”曾圆游过来,兴奋的邀功,随即转头,眼珠子一转,“王玥姐姐,你很骨感,要多吃点呢!” “小子,还没成你女朋友呢,你就开始担心起别人身材来了。”苏灿翻身坐在岸边,呵呵一笑。 “你去死!”曾圆王玥同时对苏灿喊道。后者还用长腿狠狠的撩了苏灿一下,把他直接啪!一声蹬水里,溅起碧蓝的水珠。 这团的骚动正给了周围人名正言顺看过来的理由,有羡慕他们这边的,亦有不屑的,多半是看到王玥嫌葡萄酸的人。 “老哥,那些人简直不够看,我都跳了,那些人都和你一般大呢,结果还没一个敢从那上面跳下来的,特别是向我这样开放跳的!”曾圆显然对刚才自己的壮举颇为自豪,当然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时得意的朝着王玥瞥着。 王玥一想之前苏灿说的话,面颊桃红,心里面对苏灿恨得更是厉害。 眼看这小妮子经不得逗,苏灿及时收手,笑了笑,“现在三家店子,生意还好吧,我好一段时间没有关注过了。” 王玥点点头,“三家店铺生意都是极好,特别是一中坡道那家,因为样式齐全丰富,所以每天去逛买的学生很多,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开纯文具店可以这么赚钱,可惜阿姨那边再投不出钱了,如果像你所说的,在主城区,每个学校集中地,企事业单位密集点开店,真是很来钱的,这的确是黄金时代!” 苏灿点点头,“第一批资本的确可以从这方面积累,趁着黄金时代,文具连锁在这个城市里遍地开花,我们就可以专心搞最不起眼,但是却是最赚钱行业之一的零售业了,我的目标是撑起夏海市第一家大型超市,进驻夏海未来的商业中心,亦是地标的星海广场。当然,未来还要走更远,朝着商厦发展,譬如西武,仁和春天,王府井” 王玥忍不住呵的捂住嘴巴,失声道,“星海广场!?那个未来会有麦当劳,肯德基的星海广场!?”对于苏灿随口说说yy下的那些顶级百货,她不明白,自然过滤掉了。 苏灿莞尔,对这个年代,哪怕是王玥这个年龄的青少年来说,麦当劳肯德基,是大城市里神圣而时尚的元素。 第三卷 第六十章 奔跑逐浪 第六十章奔跑逐浪 “麦当劳,肯德基有什么好的,早已被国外评为垃圾食品的这种泛滥快餐现在跑国内来遍地开花四处圈钱,这不光是经济入侵,还是一种文化输入,在此推后几年出生的小孩,他们将会对每天吃在嘴里松软的米饭食之甘味,却对每周能够吃到一次麦当劳而沾沾自喜。未来的很多孩子,会只知道麦当劳,肯德基,穿匡威,耐克,玩魔兽世界,喝可乐吃西餐,有多少人会正视自己站在哪块国土上面?”说得兴起,苏灿轻轻握拳。 曾圆和王玥都瞪大眼睛的看着苏灿,大概对苏灿突然冒出一大堆道理而愣然。 “哥你没病吧?”曾圆踌躇问道。 “你才有病!”苏灿白了这小子一眼。 大概看到苏灿的反常,王玥小心翼翼的道,“对不起,我只是在电视上见过那些快餐店只是想知道那是什么味道是不会放弃米饭的。” 苏灿:“” 曾圆回想一下,道,“哥,你还不满足啊,你们家加上王姐姐那家,都已经有三家分店了,姑妈一下子就阔起来了,那天去我妈那里打牌,输了七八百还不见得她心疼呢,要换从前,可不要气好几天嘛,你看我们生活都改善到这种地步了”他指了指这个从前来一次就是奢侈的游泳馆,“我还指望你以后子承母业,做个老板,要是高中毕业考不起大学,我就来给你打工了!你肯定不会亏待我的啦。” 他虽说从前小事跟着苏灿屁股后面跑,但是大事上面还是挺看不起苏灿,特别是或多或少受了他爸的影响,认为苏灿不过尔尔,小学时期到初中每个学年成绩向来就是家里被说得最凶的人,但是随即苏灿顺利上了高中,还是市一中,就连一向心高气傲的老姐对他都刮目相看。 他虽然不愿意正面承认苏灿,因为那意味着承认他自己在这方面的劣势,但是心里面对苏灿却是有所改观的,且向来苏灿家是他们三姐弟家家境最差的一个,但是随即他敢砸从前惹都不敢惹曾全明的烟灰缸,还反倒让曾全明事后一阵好夸。 他出的主意,让家里如今开了三家文具分店,财源不断,自己这个哥哥,还是不错的,虽然比起自己,尚是差得很多的。 “你就这点想法?人家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但是看来你看中的是那些鱼啊。”苏灿一笑,挑他能明白的说。 却不知道若是平常说曾圆说不定还满脸堆笑,来句你很了解我啊。 如今在王玥盯着他们两兄弟这目光下,可是触了他的逆鳞,面色当即就对苏灿一码,“我不过随口开个玩笑,你当我真会来贴着你啊?我是谁啊,我曾圆以后可是要开公司,驾跑车的,你的这三间连锁店,到时候我要看不顺眼了,随便给你十几万入主,哼,你还不是在给我打工!” 苏灿目光一凝,射向曾圆,这让曾圆手为之一颤,心头一坏,自己这哥哥,不会就恼了吧?你小气啊 “五年后,你要还有这样的想法,我就给你!你敢要,我就敢给!”苏灿沿着梯子爬上来,然后走向跳水台。 “我敢要,我为什么不敢要”话是这么说,可曾圆都听到自己声音馁了,仿佛自己哥哥在这一刻,变了个人似的,低沉的声音透着某种深彻的坚硬,硌得他的心慌慌的。不过他还能还嘴,多少挽回了点面子。 在提到文具连锁的时候王玥不觉得,但是当苏灿说道进驻星海广场,建立夏海最有规模的百货超市的时候,王玥真的有些恍惚了,这一刻才觉得遥远,从文具专卖店上升到正式的超市零售,这其中要经过多大的跨度,又要有多强的资本? 这下不用去细想,王玥都感觉到苏灿有些太过不切实际了,她虽说对苏灿深信不疑,但是苏灿哪怕是说把分店开遍夏海每一个角落,甚至于夸张点,开到省会榕城去,她对苏灿的信心,也都是有的,但是在榕城开分店,换作作为零售业大超市百货进驻现代化的星海广场,那就是另一个概念了,这其中的数量级,差距,实在不是可以有数计算的。 踌躇半晌,王玥说出她最不愿出口,但是却不得不说的话,“说到底我们还是缺钱啊” 明明抓住了黄金时代的脉搏,但是却苦于种种硬件条件的不达标,而没法完完全全的乘上这艘船,每每就差一线就能契合时代的齿轮,怎么不让人遗憾呢? 但是王玥看了一眼苏灿,他一向都很有信心的,他既然会这样说,虽然很渺茫,虽然不切实际,但是她依然愿意选择相信! 苏灿在跳水台上立定,这一刻掠过耳边的风都一时倏止,更多人抬起头来张望,曾圆却嬉笑着,“呵,哥你不是吧,我记得你最怕晕的,你敢跳吗?” 这三米的跳水台,要论真正敢跳的不是没有,可今天的游泳馆里面,还真没,刚才有鼓着勇气要在这女生莺莺燕燕的泳池里博得一丝青睐的,最后结果都写明了他们的下场基本上都比较惨不忍睹,不跳的时候光凭身材还能够引来几对亮瞳,跳了之后仅存的印象和好感都被折磨全无。 就算是曾圆,刚才这一跳下,姿势帅是帅了,可这么展开手臂摔水里的感觉绝不是享受,身体正面大半面积都被摔得一片辣红,若不是碍着面子,他都要疼的怪叫起来了。 要是让他去第二遍,就算让那些泳池边环肥燕瘦的女生全体给他鼓掌欢迎,男生集体自惭形秽,他也绝对不敢了,当下自然是对苏灿很不看好的,就说,“王玥姐姐,我知道,他这是在吸引你眼球呢,别看他现在有模有样的,他心里面还不知道怎样打着鼓呢!” 曾圆说完才意识过来,刚才苏灿开王玥一个小玩笑都被她踹下了水,自己还这么口没遮拦,这下恐怕得轮到自己了吧!? 闭着眼睛等了会,也不见王玥的后续“手段”,转过头来,王玥面颊微红,看到曾圆转头确认,这才嗫嗫的说道,“你别胡说。” 目光却紧紧的盯着苏灿。 他已经有一米七五的高度了,手臂结实,打球和苏灿每天晚上会做三组,一组十五个总计四十五个分别锻炼肱三头肌,二头肌和胸腹肌俯卧撑的关系,他胸前的皮肤起伏有致,呈流线的体态,隐约看得到六块腹肌的轮廓,肌肤并非病态的嫩白,而是一种健康的淡褐色,像是一杯咖啡或者热朱古力里面加了沫白伴侣的颜色。 他站立于那里,风都不愿意吹了,似乎在等待他脱台而出,这副躯体划出矫健弧线的一幕。 有些坐在泳池边的女生看到跳台上的苏灿,不由自主的都直起了背脊,有的还捂起了嘴。有些较为高傲的,从交谈中也停了下来,扭头而顾,表情没那么夸张,不过唇角却不由自主的扬起来,这个男孩,有点耍帅摆酷啊不过,还不赖。 王玥看着苏灿,看着他在跳台上的这幅躯体,想到刚才自己和他打打闹闹,手打中,滑过,甚至于触摸到他肌肤那种饱满的触感,充满健康的躯体,让她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起来,且望着周边那些女孩凝视的神情,她竟然还有那么一丝窃喜和优越 一些男子倒是紧张起来了,看苏灿这个架势,没准还真要跳的,且一旦跳起恐怕还不是盖的,因为他这么立定的姿势有几分瑜伽的起手式姿态,一看上去就很专业,他们还真怕苏灿一跃而起,来个优雅的姿势落水,这样他们的头就更是在女同胞面前抬不起来了,想知刚才多少人的印象分被扣在这上面啊,要是被他抢了先机,他们岂不是都得把头给狠狠的埋到水里面去,一时间,他们觉得这场戏水游泳,反倒是来错了。 气氛绷紧到最后一刻。 苏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表情旋即颓然。 转身,摇着头朝着身后走去。 最终还是不敢跳啊,站在这当儿,自己这小心肝脾肾都集体要罢工了! 传来一阵失望的低呼,那些望着他的明眸,这一刻都黯淡了下去。有女生还“噗”笑了出来。 一干男子似乎得到了拯救,立刻回复活力,一身的轻松,这下他们不用把头给埋下去了,有的还朝苏灿冷嘲热讽。 看到周围人这份明显从紧绷中失望下来的神色,下意识想要维护苏灿王玥紧握着手,却又不知道在这一刻她应该做点什么,只是想苏灿别那么丢脸就好 反应过来的曾圆被返身摇头晃脑的苏灿前后强烈反差逗乐了,指着他,“哈哈哈,我没说错吧呃!” “后世你做不到,这一世呢?”有个声音雷霆一击,无差别响彻耳边。 苏灿胸口碎裂的勇气,密密麻麻的凝结重聚,全身的血液都在拔高,拔高,再拔高。 这个瞬间,苏灿突得一个转身,疾跑,裸着的脚掌触及冰冷的跳台,继续奔跑! 屋顶日光成柱,透射而下,密布四周。 他在台尖跃起的那刻。 宛如海豚。 第三卷 第六十一章 吹响的号角 第六十一章吹响的号角 去往市碧海蓝天大酒店的车内,王薄面色严峻,“我刚刚接到电话,张叔那边可能顶不住了,也就是这几天下来的事儿了。” 林国舟抽着烟,眉头皱着,暂时卸下一身职务的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这一刻倒是像极了王薄的幕僚,“张知茂那边,什么时候发生的?”他对王薄语气里带着敬意的张叔自没有什么感情,是以直呼其名也没什么不妥。 不过这个张知茂,可是王家派系在整个西川省的重要组成和人物,副省级的大佬高官,统筹着王系在这片地域的权力资源,把握王系在西川的半壁江山,上次的碰撞之中,王薄就像是桌球场上被弹飞的一颗小球,若是张知茂倒了,王家派系在省上,可就有无数的小球分崩离析。 “一个星期前的事情了,我今天才接到电话,可以知道上面是真的有人想动我们了”王薄的笑容有些苦涩,王系一脉安置在西川最重要的钉子一旦被拔除,他们就极为风雨飘摇了。“这格局变得我越来越看不透了” “怎么个情况?” “张叔的贪污受贿存在关键性证据,据说已经构成了证据链,上面的老太实在震怒,放了手,意思也是王系不准插手西川的事件。”王薄一贯知识分子模样斯文的脸上,腮帮子鼓了鼓,显示他很用力的咬了咬牙关,“督办专案的是政法委刘成。” 林国舟皱起眉头,“这个刘成是打算把你们王系朝死里面整啊,先是对你,把你放这夏海来还不放心,还要要人来遏制你,靳东海也是他的人吧,你好歹能够压下去这说明他还是很忌惮你能够代表王系重新站起来的!” “我能够站起来!?如果张叔还在省里,还能和他们打个对开,我能站起来”王薄叹了一口气,“可这次连张叔都出事了,老太不插手,恐怕也是要弃子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在我们家,老太从来就对我不报什么希望西川的弃子,是我们让老辈子失望了” “你们家老太太从来不曾插手过问过你的政事,恐怕就连你当初能够调西川省里,她也认为是你媳妇儿的功劳吧这些看法,何尝不是和我一样呢。”说道这些家族内部的事情,林国舟的神情也黯然了一下,他和王薄小时候倒是典型的纨绔子弟,那个时候不懂事,这些纨绔被大人看在眼里,自然就认定了玩忽的性格,后来想要努力表现,无奈事业平平,有时候还经常犯错,再怎么样,也无法在大家族中,成为派系的主干,反而还隐隐有被排斥在派系边缘的危险。 本有至亲的血缘,但是地位却站在家族的最边缘,甚至于有时候还不如外人,这种感觉,委实让人辛酸。 “王薄,你我都是从小一个机关幼儿园长大的铁哥们儿了,你告诉我,这件事里面,你有没有涉入?”林国舟想了想,认真的问道。 王薄苦笑,“你还信不过我么?我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但是,他刘成是什么人?一旦动手,我当初在省上受张叔照顾的时候,有没有涉入,还有什么区别么?连我一起压制了,才能把王家在西川的根系连根拔起啊” 林国舟也点点头,一支烟抽完,再续了一根,才缓缓道,“张知茂出了事,林家这边竟然也没有人告诉目前在这边的我,可以知道,恐怕我们林家也是不准备插手,也没能力插手了,但是,我要有能够尽一分力的力量,我也会帮你。” 王薄捏了捏他的肩膀,“当年你老爷子,我家老太多风光不说,就是我们父辈那一脉,谁都知道王林两家联合的能量但是现在呢不是我们不适应,是这时代变化太快啊王林两家再如何显赫,也终有被浪潮打散的时候,我们都已经不年轻了” 苏灿打了的来到碧海蓝天的时候,在门外等着的正是林家大小姐。 林珞然的父亲到了夏海,王家设饭局,又是比较宽松的环境,王威威,林珞然都被王薄带着去了,他们在学校里朋友比较少,也就邀请了苏灿,苏灿当然不好拒绝,也就准时去了饭店。 林珞然穿着一件小单衣,内里是一件衬衣,下身一条直筒裤,虽说是宴会的环境,打扮得却是很为休闲而非正式,老远看到苏灿,林珞然的声音倒是高高的喊起,“喂,我都得了快五分钟了,你怎么才到!” 倒是让饭店外负责接停车的服务生大为惊异,这个女孩外表看上去倒是挺淑女雅静的,谁知道说起话来音调的高度可是少见的。 倒是因为林珞然休闲的扮和这么一喊,让苏灿的心情倒是没那么紧张了。 饭局上面有市长红小天,市委副书记王金荣,今趟带了他的侄子王浩然,不过显然王浩然融入不了王威威的圈子,王威威对他也没什么好感。 还有就是他们一个派系的几个副市长头头脑脑,都纷纷对林父敬酒,林父只喝了三杯,三杯过后,就以茶代酒,在酒文化盛行的夏海市,这些机关头脑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林父的形象气质,以及身份,要喝不喝,要怎么喝,都是由他说了算的。 弄得几个专门来陪酒的干部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却又不能放开怀的相互敬酒,倒是觉得比平时应酬还累。 “19世纪末以前,只有大国间才能互派大使,反映了大小国家不平等的地位。现在绝大部分国家的交往都是互派大使,只有少许国家才会进行公使节间的相互派遣,所以我这个公使,几乎都快成为虚衔了,现在也不过是偶尔出差国外,就在一些小国家跑跑,在大使馆也是帮助整理整理资料,作为大使的属员,和上级部门沟通,也没你们所想像的那么神秘。”听得众人对他这个国家公使的吹捧,林国舟笑道。 “那不一样,我们是安居国内逸土,而你林公使确是才从战火纷飞的南联盟回来,是经历了战火磨练,战火里诞生的外交官,我们可是和你没得比。”一个擅于拍马屁的官员笑道。 “经国治业,本就是一项重任,不比我们轻松多少。”林国舟摇摇头,应景的说着,这场宴请,他答应参加,也是在给王薄壮壮声势的,王薄要主政一方,没点凭籍和背景,凭什么短时间内将常委会拿捏顺手,拉拢一干头脑,压住敌对派系的靳东海? 王薄的根在京城,这本就是最能收拢人心的手段。 但如今因为刘成在省上的动作,使得人心惶惶,王薄是否会受到牵连,这都是说不准的事,难免因为这件事让夏海市高层干部重新考虑阵营。 这时候由他透露出一种王薄根深蒂固的信号,有利无害。 林父是国家外交公使?苏灿心头一动,他早意识到林珞然不是那么简单,几次去市委家属区,都能看到林珞然捧着英文的小说在读,客厅里丢着她的一些书本也都是关于国际旅游的,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苏灿总是感觉到林珞然会给人一种遥远而张望着远方的感觉,就因为林父的工作,或许她也遗传有几分放眼国际的眼界和思想。 而林父是外交公使,是否代表着自己可以透露些什么,让他知道,从而避免未来的悲剧。 然而苏灿还是忍住了,先不说林父会不会相信他所说,他也没有任何的方式方法,亲口告诉林父那件事情。 席间气氛热烈起来,也不似之前的那么紧张了,苏灿就感觉到林父的目光似有似无的看向自己这边,被人瞩目打量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的好,苏灿也迎过头去,林国舟和他对视,露出一个微笑,给人很温暖的感觉,不愧是搞外交的。 红小天起身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在走廊上遇到熟人,说着说着,就在楼道口分开,对方上了去,红小天过来,凑近了一些,在王薄耳边道,“刘成刘书记到了夏海,靳东海也在上面,今天怪我没安排好,你看” 刘成!?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桌子上有几个人面色变了变,政法委副书记刘成在省上的名头可是不小,这个人物在夏海也是响当当的。他是夏海市走出去的人物,一路高升到现在省政法委副书记的宝座上面。人生多少有些传奇色彩,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说话向来“很冲”,但是的确很有几分官场上的手腕和本事。 近年来但凡是作为他对手的人,很多都倒下了,他“不败金刚”的浑头,倒是很为响亮。 王薄在和他是对头,靳东海也是他的人,这点在场就坐的高官也是心知肚明的。 能够和王薄这么坐在一起,自然也是对那一派系不感冒的,然而陡然一听到这个名字,有些人的心头还是一跳。 林国舟不动声色的朝着王薄看了一眼,王薄就笑了笑,“是刘书记么,呵呵,如果呆会遇见了,还是要喝一杯的。” 这个时候陆续有人从楼上隔间下来,其中有些夏海市的官员,不过一扫到他们,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急冲冲的下了楼去。在王薄,红小天市一二把手就坐的饭局上面,这些官员竟然唯恐避之不及,可以知道这个刘成威望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他是从夏海出去的,在这里也有根基,如今在省上,对夏海这边控制力不小,能量十足。 席桌上面一些官员就冷哼一声。 更大的声响从上层传来,苏灿也不由自主的抬起头。 超过十几个人的人群队伍,从上面迈步而下,为首的人穿着一件普通的汗衫,五十来岁,身材不高不矮,略胖,但是一对眼睛却极不协调的狭长,目光炯炯,迈步走下步伐刻意踱得缓慢,像是千年老龟,身边的十几个人众星拱月般的围着,那些笑容有些极不自然,但是在他狭长的眼珠子掠过的时候,都必须得笑着。 桌上的人都注意这个有些阴鹜的男人去了,只有苏灿注意到,王薄在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脸上虽然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但是手上握着的杯子,却是莫名的一抖。 对方慢条斯理的目光才最终移到了他们这一层王薄的这张桌子之上,然后朝着这边过来,身后的“大部队”也是随之移动。 “王秘书长现在应该是王书记了。”刘成走到王薄面前,无视这一桌的人,只看着这一桌的饭菜,笑了笑,“红烧螃蟹,野生菌菇大家吃得很好嘛。” 市长红小天连忙说道,“今天是王书记的朋友,外交部的林公使来了,王书记就特地设宴宴请我们这些闲人,倒是不知道刘书记也来了。” 王薄赞许的看了红小天一眼,一句话道明了今天这顿是由他个人宴请,和公务无关,倒是这个刘成,吃吃喝喝下来,偏还要先发制人,委实有些蛮横,“刘书记,以前在省上的时候你工作繁忙,就难见,相请不如偶遇,今天我们喝一杯?” “好,好,就喝一杯。”刘成看了一眼至始至终没站起来,一直在座位上微笑的林国舟,接过红小天递来的酒,一口饮尽,放他们之间的桌子上,“可能这也是我们最后喝的一杯了。” 丢下这句让全场愕然的话,刘成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尽然连一个照面都没有给在场的这些市领导班子。 全场有些沉默,这下就连一些高官子女都看出了气氛的凝重来。 有性格直率的在这个时刻哼了一声,“臭屁什么!” 倒是大多数在场高官看着有些发愣的王薄,心情复杂的想着,省上张知茂出了经济问题,据说还牵扯着王薄,刘成正在这方面下足了功夫,专案组那边也蠢蠢欲动,看来这个刘成,还真是打算动王书记了。 刚才那一杯酒,是吹响了号角吗?看来这夏海,平静到头,将要剧震了。 现场氛围很是钝重,但是心事重重的众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一旁双目灼灼,目光中闪动着某种兴奋光彩的苏灿。 这一刻,他就像是发现了某种宝库。 心有算计不可怕,向来苏灿都是以如今自己这个会下意识被人忽略的身份,冷眼观人,旁观局势,作出分析,然而却似乎也有算漏的时候。 从刚才开始,会注意着他的并非只有林国舟,林珞然一眼就看到了当省政法委书记刘成出现的时候,苏灿那莫名舔了舔嘴唇的兴奋。 这种目光和表情就像是看到了猎物。 林珞然却是有点呆愣的看着苏灿的嘴唇,又想起在书房那绮丽的一幕,脸上红晕浮现,一时到忽略了这总会沉稳面对一切的苏灿,这瞬间的诡异表情。 第三卷 第六十二章 两只狐狸 第六十二章两只狐狸 提前从饭店里出来,王威威气的不行,“又是这家伙,看他那獐头鼠目的模样我就很想揍他一拳,当时在省上的时候,就喜欢和我爸作对,现在怎么,还跑夏海给我爸摞面子来了?妈的这是在给谁上眼药啊!” 苏灿一笑,“看来你很是讨厌他啊。” 林绉舞皱眉,“王威威他爸被调到夏海市来,离开省厅,恐怕暗中也就是刘成一系搞的鬼了,在夏海市,他还指不定给王叔叔下什么绊子呢!” 苏灿愕然的望着这两个早熟而憎恶分明的家伙,心想若是这两个家伙成为未来王林两家的继承者,还不知道搞出什么名堂呢。 “这个刘成很强的吗?”苏灿打趣的笑了笑。 “不是很强,只不过我们目前动不了。”王威威冷冷的留下一句,随即看着苏灿,“没吃饱,气饱了,弄点烧烤,去我们家吃点怎么样?反正他们还不忙着散席。” 苏灿点了点头,四人就招了一辆的士,到了一个晚间卖烧烤的地方,烤了一大袋食物,林绉舞又去超市提了几瓶啤酒,然后返回市委家属院。 自在家属院书房那件和林珞然之间绮丽的事件发生过后,对这里苏灿始终带着一些愧疚感,一闭眼就想到林珞然扑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白皙的双腿绞缠住自己的时候,坐在自己身上迷离的时候。 最终是不愿意去深究的,这么想着,苏灿扭头刚好和一直盯着他的林珞然目光对于一处,两人心头多少有鬼,同时避开,内心翻腾出某种心悸。 苏灿本可以直接回家,不过他跟着王威威一同回来的原因只在于他当初在写完之后,那篇文章的底稿却忘记删了,还存在于王薄的电脑之中,虽然藏得很隐秘,不过这终究是一个要扫尾的工作。 那篇文章目前在网路上掀起的热潮不少,不过这个年代网络所能够达到的实在有限,虽说网络上引发的讨论热潮不断,报纸上也出现过相对而言驳斥的文章,双方叫板,甚至于还有人喊出让作者出来“现身说法”的口号,但是能够涉及影响到多少人,能不能对局势有所改观,还是未知之数。 坐在客厅,王威威去把这些烧烤腾挪出来,林绉舞去洗拿杯子,林珞然和苏灿独处,气氛就微妙了。 林珞然还是那副蜷在沙发上,霸占着遥控器的模样,想来王威威和林绉舞一有空就出门,也是因为唯一可以共同娱乐的设施,被她长期抢占的缘故吧。 然而她两腿交叠,裤子修身,撩人的体态姿势摆好之后,这才想起旁边还有苏灿,再联想到两人之间的那些糗事,本身当时轻拍了自己脸两下,保持清醒并让自己赶快“忘记”那一切的林珞然,在这一刻却是再也没那么轻易可以忽略了,心里面繁密复杂,手上的遥控器也就摁过来摁过去,电视飞快的过,脸颊却又越来越烫了。 这下心想糟糕了,自己越是想要掩饰,结果脸就越来越红,都快烧到了耳根,更何况,她已经感觉到了苏灿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停留在她的脸上,她的耳根上,她蜷起的腿上,让她一闭上眼,就忍不住想到苏灿在她大腿来回抚摸的那种挠心感觉。他心思细腻,自己的这般模样,又岂是看不到的 “如果不知道想看什么的话,干脆把遥控器给我好了。” “啊!”苏灿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正胡思乱想的林珞然才猛然回过神来,心怦怦跳着,若是换以前,她恐怕蛮横的来一句“关你屁事”,但是现在,却“嗯”了一声,竟然乖乖将遥控器递了过来。 没想过林珞然会这么乖乖就范的苏灿也愣住了,看着她莲藕般的手递来的遥控器。 “呐,给你。”看到苏灿不接,林珞然明眸扫了他一眼。 “哈,弄好了!”从厨房出来,将烧烤一根根码得很艺术的王威威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苏灿从林珞然的手中接过遥控器,那一刻触及到了她莹玉般的手指,她有些受惊的抽回手,头转向一边,耳根子红潮弥漫。 这个瞬间,王威威的心脏莫名的一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的失重感。 将烧烤端在桌子上,王威威之前那份雀跃的心情也消失了。 林珞然倒是因为他的介入,回复了平时的姿态,“真是慢啊,一闻到烧烤香我就饿了呢!” “你想吃,就多吃点吧”王威威目光黯然道。 林绉舞将啤酒端出来,王威威开了罐就猛灌一口,惹得林绉舞一阵讶然,他的表情好久没这么落寞过了。 苏灿却是在想着找个什么合适的时候上楼去把电脑里的稿子给抹消。 门外就传来停车的声音,王薄和林国舟竟然也回来了,开了门看到四个孩子围着桌子吃着,就笑了笑,没怎么说话,心情的重压,让他们也不喜多话,王薄就说,“我去洗个澡。” 林国舟倒是打量着苏灿,听王薄说了一些,他也开始对这孩子有兴趣起来,不过只是少许的兴趣而已,他从桌子上取了一罐啤酒,坐在摇椅上面喝着,思忖着目前的局势,今天算是刘成公然对王薄撕破脸皮吗?既然刘成有所凭仗,想来是绝对已经有把握了,这才更让他担心。 很快他又要走了,就像是候鸟一样,这样短暂的来去,让他连和自己女儿一起相处的时间也不多有,他一走,王薄这边就势单力孤了,没有林家,王家的援助,他要单独和刘成这个背景博大的人物对抗,可就麻烦了,他真希望自己如今有可以掌控的影响力,或者说某种能够被人听到声音的能量,帮助自己的这个铁哥们。 但是这一切都很徒然,作为林家派系的边缘一份子,他恐怕连被人注意的资格都不具备。一个外交公使,牵扯到国内,又能有什么影响力? 原本他还想着珞然和威威两人青梅竹马,珞然很有可能是要嫁给王威威的,这样两家就更是亲上加亲了,但是眼看着王薄不断的给自己提到苏灿,把珞然朝外推,更深层次,想来是担心他政治生命快走到尽头,避免家境败落连累到他们吧,能够亲手做出这样的决定,王薄这个兄弟,这个父亲,又要承受多大的辛酸呢? 苏灿没想到林国舟和王薄这么快就回来了,当下赶忙找了个要收发电子文档的借口,借用一下书房的电脑。 撇下神情恍惚的王威威和沉思的林国舟等人,苏灿快速的上了二楼,开了电脑,老式机器启动的速度相当慢,好不容易到了windws画面还要杀毒,这让苏灿有些牙痒痒,他已经听到下面王薄简单冲浴过后打开浴室门的声音了。 握住鼠标,苏灿飞快的打开隐藏文件夹,却发现藏在e盘的底稿不翼而飞! 一股冷汗不由自主的渗了出来,苏灿迅速游弋鼠标点着,翻开d盘,又看回收站,在哪里?哪里去了? “你在找什么吗?”一个声音凭空出现在自己身后。 苏灿一惊,转过头来,林国舟正抱着手,手中拿着那罐啤酒,倚着门墙,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嘴唇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没有。”苏灿摇摇头,心里面却飞速的想着,自己在这操作的时候耳朵几乎是尖竖着听着背后的动静,他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背后的?还是他早就想好了? “你在找一篇评论文章,我说得对吗?” 林国舟走上前来,敲开e盘,在一个名为“使馆文件”文件夹的子文件夹中拖出了苏灿的那篇文章底稿,苏灿注意到他存放自己底稿子文件夹名字是“有趣”。 “这篇文章,是你写的?”林国舟表情很平静,然而他目光的深处,却有一种很隐晦的狂热。 躲不过了,苏灿面色一变,很无邪的模样,语调轻了些说道,“写着玩的只不过是我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让叔叔见笑了。” 林国舟无视苏灿的这种扮猪,盯着他双瞳的眼睛掠过一丝讶异,“真的出自于你的手笔?” “怎么了?”王薄出现在门口,看到站立抓着椅子扶手和靠背头的林国舟,仰起头的苏灿,面色一凝,走进来,把书房门郑重的关上,快走两步,语气中竟然有几分不可思议,还有少许激动,“真确定了!?” 接下来又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苏灿,那目光中俨然已经是另一种神情,似乎他们面前遭遇的困境,在这一刻都暂时抛之脑后了,“让省报,外参,省内舆论都炒热起来的这篇行文,居然是你所作多少人就这件事情争论不休啊苏灿,你这孩子,真的让人很不可思议,太不可理喻了!”他头脑一热,自然说什么也都不考究了。 “早在网络上,我就看了这篇文章,大局观把握出奇的强,对局势的掌握甚至超过了一般的情势观察员,专家学者都不一定可以这么明朗的分析,分析能力极强,就连我都忍不住要相信北约真的在这种情况下,会做出极端的行为了!”压下心中的惊骇,林国舟还算理智的说道。 王薄惊异于一向稳重的林国舟在评价苏灿的时候反复用了两个“强”字,就说,“苏灿,你的能力叔叔是知道的,当初你能够在洪峰之前做出保护长江中下游水土的预见性报告,如今你又创作出这样的文章,叔叔只是想问你,你文章里做出的那些推论,那些论据,是不是真的切合逻辑,是不是真的有理有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评心而论,王薄实在没法将如此年龄的苏灿和自己所臆想过的作者联系起来,这个时候再想到苏灿写过上达天听的文章,如果这不是偶然,意味着什么?而如果苏灿这篇预言投向中国大使馆的炸弹成真,又意味着什么,事关重大,这可是国家的荣辱。 靠!这两个老狐狸想来早就发现自己的文章了,都还有些道行啊,把他都不知不觉给瞒过了,难怪今天的这种聚会,两人会让王威威邀请自己。 苏灿像是下了某种决定,眼睛猛地骤亮,抓住林国舟的手膀,一字一句的说,“林叔叔,王叔叔,你们要是真的相信我文章里的分析,相信我的推测,那么就用你们所能动用的办法,阻止这场即将到来悲剧的发生!” 第三卷 第六十三章 下次再见 第六十三章下次再见 机场铁网圈起的外围,苇草倒伏,夏海机场尚未扩建,还显得较为偏僻,小机场上面除了修建于八零年代的地控塔,就是一些小客机,以及地勤车。远望机场的一台黑色轿车的旁边,王薄点了一支烟,靠着轿车,车内的司机张胜隐在车窗之后。 至此,比起这之前他内心的动荡,刘成的出现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罢了,人逐渐的老了,就开始寻找一些信仰,对生活的,对宗教的,甚至于对某些不可思议事物的,苏灿的出现,只是一个异数,他既不想去相信苏灿的那些想法,更愿意把那些当成是一个普通十六岁少年的幻想之作,如果人生都可以这么去想,应该会简单许多。 这个少年并非平凡之辈,没那份眼力的看不到他内敛的锋芒,他外表平和处变不惊,和他一处,王薄倒是感觉到仿佛身边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才华横溢并不简单的人物,那篇文章他看过,虽然他没搞外交,也对目前境外局势不明的他在这份上没什么发言权,但是他也能够看出来那篇文章的条理有据,不失构出了一个悲剧发生的充足理由。 就连林国舟都坦言承认这篇文章具备一定的参考价值,因为没有到过南斯拉夫的人,永远不知道那一到夜晚就横曳天空飞射的导弹,什么时候下一枚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在此的一个星期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说服,并且暂且相信了他的理论,这是想想就多么荒唐可笑之事,一个市委书记,一个外交部公使,就围绕着这个小城市的屁大孩子周旋。 但是终究这个屁大孩子还是赢了,因为他至少有那么一刻,让两人都为之动心,被其说服。 头顶上林国舟的飞机刚刚插上云霄,王薄脑海还回想着刚才送他的一幕,“你真的确定了?” 那篇文章可以在网上流传,可以成为旁人的笑传,或者成为报纸上引领舆论的弄潮儿,然而若是由一个有南斯拉夫工作背景的外交公使,提供给外交部,又代表着什么。 看来不光是夏海要准备接受一场震荡,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首都,恐怕也要接受今年以来最大的震动。 “你想过当你提出的那一刻,会面临什么,不论是派系内,还是派系外的压力,别人会怎么看你,他们也许会认为你疯了。据我所知,你们林家派系也最忌讳这种行为。” “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如果换作是没有亲历南斯拉夫局势之前的我,我恐怕同样会对这篇文章嗤之以鼻,但是现在,我说服不了自己无视这篇评论,我不知道上面对这篇文章可能掀起浪潮的容忍底线,不过我们做外交的,就是要在罅隙里面插针尖,有一丝可能,我都要让上面有所警觉!” “你说有这么矛盾的事情吗一方面,我既想我们的预测对了,另一方面,我又想我们的结论错了。” “人本来就是由无数的矛盾构成,此事不出,是国家之幸。大不了,我和林家撇开关系,辞职谢罪,来这个小城市养老,你可要把我们父女俩安顿好咯!我还有个女儿可以依靠嘛” “绌!珞然不迟早要嫁人的,到时候小两口日子过得乐呵,你插在中间,这什么事儿嘛!” 九千尺的高空。 林国舟坐在机舱之中,脑海中浮现的皆是许许多多的脉络。 与其说他相信了苏灿的判断,不如说是苏灿一语道破了天机,很多种可能能够让北约进行对中国大使馆不利的行动。他们自身在窸窣的为国家利益活动,放在北约的那些情报网络眼里,难道就会对他们视而不见?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遭遇轰炸的几率,已经无形中高了许多,不可不防啊。 这一瞬间,林国舟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仿佛把握住了某种东西,这是在之前根本无法预兆,亦是无人所想到过的可能,但是却因为苏灿的提出,而让人正视,这种契合了历史的感觉,让他产生出某种恍惚。 他或许在做一场荒唐的事,这或许也将成为皇城根下最值得津津乐道的荒谬事件,亦是他们林家一脉的耻辱。但是,他心里面总有股狂热的情绪,也许是南斯拉夫的经历,也许是苏灿那闪动着锐利锋芒的眼睛,推动着他心胸有万鼓振擂,必须去这样做! 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舷窗外白云朵朵。 林国舟又闭上了眼睛,这趟回京,一如飞蛾,也许是这几十年游弋权力外沿,不愿平凡的不甘心吧。 是在赌么? 王威威,林绉舞,和林珞然最近上学,都心事重重。这完全不符合他们平时无忧无虑恣意妄为的作风。 王威威三人更是逃课出来操场打球,苏灿自然了解三人三人的脾性,心情一到不好的时候,就会用一些激烈的运动来发泄,这个情况在三个人的性格中都大致一致。 想要知道目前更多局势的苏灿牵着唐妩的手同样逃课出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唐母最近来过几次学校,也应该是给唐妩办理手续了,而萧日华上课的时候看到唐妩,多少带着几分不舍和惋惜,这么一个顶尖学生要是转走了,这个班的实力最起码削弱三分之一啊,因为苏灿的成绩就是被她带动起来的,这唐妩一走,苏灿他还能贡献这种班里第四五名的成绩吗?这是个连锁效应啊。 英语老师印小天算是比较年轻一点的了,比较能理解苏灿的想法,有时候看着他,都有一种惋惜,他才工作,还比较多愁善感,想来是想起了自己从前在学校里的那些日子。 尽量有更多的时间呆在一起吧。 所以当英语课座位上齐刷刷不见了苏灿和班上唐妩的时候,印小天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这让班上一些屡次逃课不爽的人心中喊冤“没天理啊!” “那天我妈妈要是对你说了什么,别在意好吗?”唐妩低声说道,害怕苏灿会因此生气。 捏了捏她冰凉腻滑的手,苏灿微微一笑,“放心吧,我的心没那么脆弱。只要你别再说那晚那样的话,就行了,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唐妩滞滞得看了看苏灿,然后螓首微微的靠在苏灿的肩头上,心头有一丝感动。 这一刻万籁俱寂,身后的教学楼仍然在授课教习之中,他们行走在上课的校园小道之上,林荫覆盖,附近一座阶梯教室内里的学生不住的朝着这外面一对壁人张望。有种逃课带来轻微的负罪感。 但是对目前的两人来说,现在的课程,上不上,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榕城的学校联系好了吗?” “还没有,到那边可能才知道呢不过,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保持联系就好。” 顿了顿,苏灿看向唐妩,笑道,“你相信我吗,下次再见,我会是个盖世英雄,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开着宝马奔驰迈巴赫保时捷轰轰烈烈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篡改了台词,有一点好笑,然而唐妩的眼眶却红湿了,靠着苏灿,这个肩膀,似乎代表了她十六岁时光的整个世界。 迎着他清澈的眸子,唐妩点了点头。 至尊宝再次出现在紫霞的面前,最终是一个猜到了过程却猜不到结果的悲剧,而他们面对未来生活工作的现实,面对那可以将一切都更改的时空和流年,他们是否面临着那求取西经一样大哀无形的悲剧呢? 而苏灿的这番话,又何尝不是在这样一个疏狂佻达的年代里,回忆起来日后会让人忍不住心痛的那份记忆呢? 所以唐妩安静的看着苏灿,她想记住这张棱角分明的脸,记住他肩膀利落的弧线,记住他深黑的眸子,记住他灿烂的笑容,永远的铭记十六岁的这个男孩,对她所做出的这个承诺。 寂静的林园那头,传来拍打球的声响。 苏灿和唐妩牵着手出现在篮球场地边缘,王威威三人正在那边和同样逃课出来打球的王浩然一伙拍球于一处。 林珞然瞥到了那头阳光下的苏灿和夺目的唐妩,带球的手一滑,球偏了出去。 王威威立刻接下,他显得有些急迫,打球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王浩然不留神冲撞了他一下,手中的球偏远脱飞出去,王威威转过头来,怒目而视,一拳砸在王浩然的鼻梁骨上面。 王浩然当场鼻血就流了下来,退后两步,他也恼了,冲上去就和王威威厮打起来,两个这个时候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苏灿赶忙上前,和林绉舞林珞然一同把王威威拉开,王浩然也被他们那边的人拖开,两人还兀自用脚尖蹭踢对方。 王浩然倒是真恼了,呼喝着什么都曝料出来,“你心情不好管我屁事,你就可以随便发泄啊!你爸现在正因当初在省上高速路项目资金问题被省上专案组调查呢,你臭屁个什么!你爸和两个女大学生亲密照都被曝到专案调查组那边了!你还牛什么!你妈都要和你爸闹离婚了,你他妈横个屁啊!” “放开我,我打死你!”王威威拼命的挣着。 那边王浩然还不断的口无遮拦,不过看王威威的这幅架势,还真有些怵了,在他那边同伴的劝说下,倒也不断的后退,后来抛下一句“神经病”,球一丢就跑了。 “别抓着我!别碰我!”王威威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鼻涕抹了一大把,这才背着书包,径直就要离校。 林绉舞和林珞然目光担忧,对视一眼,也踌躇的看了看苏灿,这才跟着背了书包,追着王威威而去。 “他没事吧?”唐妩看着王威威的背影,也听到了刚才王浩然的怒喝,觉得这个王威威其实也挺可怜的。 “应该没事,放心吧。”苏灿捏了捏她的手,心头却叹了一口气,刘成终于忍不住了,针对王薄的攻势,终于来了么? 第三卷 第六十四章 摆谱 第六十四章摆谱 夜幕下的凯宾酒店,外观被雾灯照射得金碧辉煌,这也是夏海市目前夜晚最华丽的地标,没有之二。 门口随着时代的挺进,开始停有一些好车,去年苏灿还没在夏海市见过几辆奔驰宝马,今年这凯宾酒店的门外就停了好几辆的奥迪,奔驰,衬着酒店大门气派也算不凡。 底层的餐厅内部布局辉煌,一些人在那里就坐,目光望出来,不知是因为玻璃的阻隔还是夜晚的深邃,总带着几分悠远。 苏灿来到的时候,刚好看到几辆轿车滑过来,下来的男生女生不是穿着目前很时尚的运动休闲装,就是打扮的较为精致,对车里面的家长挥挥手,然后较为兴奋的走向酒店大门,门口的漂亮迎宾小姐穿着整齐的旗袍,然后将这些去往陈灵珊生日宴的人送进门去。 苏灿站在站在这里的时候才听到有人在招呼着他,转过头去,精心打扮过的李璐梅正从一辆的士中下来,周围还有几辆车,下来的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有几个认不到,不过想来是他们一个圈子里的,茂小时在其中,狠命的对苏灿挥手,被砍事件过后,他整个人变了许多,不过已经没有以前的锋芒了,很为内敛,手好的七七八八,进入新时代的医学幸好还不太落后,倒是没什么后遗症。 不过对苏灿,茂小时早已经感恩戴德甚至于产生了一种特别的亲切感,因为若不是苏灿的话,他很可能已经被陈冲活生生的给刺死了。 苏灿又想到了和唐妩在一起的时候,于街头遇上陈冲的情形,他的眼睛里有着一些怨恨,亦有着一丝执念,甚至于看到他们的时候,还带着一种些许算得上是怀念和感伤的神情,大概正是因为这种放不下和忘不了,才使得他最终和他们错身而过,那一刀再没有出手。 “灵珊爸爸的贸易公司好像联系到了一个大买家,以很高的价格盘了下来,陈叔叔摆脱了资金的危机,陈灵珊家也一下子赚了很大一笔钱呢,难怪会在凯宾酒店举办灵珊的生日宴会,陈叔叔现在想必也是春光满面吧!”李璐梅入神的打量着眼前的酒店,羡艳的说着。 “生日宴来这种酒店太奢侈了!如果我结婚的时候,能够在这里办酒席,我就很满足的呢~~~”李璐梅目光甜甜的盯着茂小时,语调都拖长了许多的说道,她难得穿着这么淑女,竟然连性子都改许多了。 茂小时脸一红,转开头去,觉得受不住李璐梅的目光,还是点点头,“嗯啊,是不错。” 苏灿愕然的看着这两人看这般架势,两个人之间什么时候发展起来的? 一些若有若无的轻笑,从旁边寻缝觅隙的传出来,一众七八人穿着时尚的男女,带着种高傲的表情盯着他们,女生打量了茂小时一眼,感觉还较为顺眼,只不过对李璐梅就笑了,掠过一些轻蔑,相互对视,“她最大的满足竟然是在这里办婚宴酒席?” 有些人忍不住笑了,笑声有几分刺耳,“打扮得也很土啊,穿灰腿袜配蛋糕裙,这身不会是在三水市场里买的便宜货吧?” 他们说得很小声,但是并不妨碍这个声音被茂小时李璐梅等人听得清楚。 李璐梅脸一下红得透底,又羞又气,揪着自己的裙子,低头不语。 茂小时表情变得很难堪,随即那些穿着时尚的男女又嬉笑着,涌入内里。 茂小时拳头都紧紧的捏了起来,一个和李璐梅要好的女生忍不住哼道,“有钱了不起啊,灵珊怎么会请张粟这帮人来!?” “张粟他爸是建行副行长,陈灵珊爸爸怎么不可能请他?”有女生嘴巴刁钻而酸的道,“倒是我们,人家反倒会想,陈灵珊怎么会邀请我们吧!” 市一中有小部分都是各县市,和本地市进入的一些官商之子,陈父也算市内小有名气的生意人,因自己女儿的生日举办宴会,邀请到这些人物,亦是为了建立起更充沛的关系网。也不怪许多被邀请的孩子都是由家长陪同而来的,对于陈父的举动,苏灿也不反感,这毕竟也是生意上的一些手段。陈父没有背景,要建立起这些网络,委实不容易,很多机会,自然是不会放弃的。 李璐梅摇了摇头,“不会的,别人会这么想,灵珊不会”这话虽然这么说着,不过她用力摇头,却掩饰了眼睛深处的一些惶恐,显然刚才那群富家子弟的所说所做,戮伤了她的自尊心。 人人面色都显出一丝担心,换作平时他们接触到的陈灵珊,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如今在这么金碧辉煌价格贵得吓死人的酒店,陈灵珊更是这些刚才侮辱过他们子弟们眼中的主角,很多人论资排辈的和陈灵珊接近,他们这群没有地位,没有背景的同学进入,无形中不是在给她抹黑吗,更像是累赘吧 他们有些人没少路过这里想象过这家酒店内部富丽堂皇的景象,但是在这一刻,有人也打了退堂鼓,“干脆还是不去了好了,礼物送到就行反正人已经够多了,没人注意到我没去的。” 苏灿环视了街区一眼,还是一无所获,心里掠过一丝惆怅,对众人道,“既然都被邀请了,那就一起去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苏灿的话出奇的在众人之间很有影响力,也给了他们一种莫名的勇气,就随着他一并走入,进了酒店大堂,旗袍女子整齐的道“欢迎光临”,让众人尚有些局促不安,说明陈灵珊的生日宴之后,又在大堂经理的陪同下进入电梯,通往举行宴会的四楼。 开了门,墙壁雕龙画栋,大气的装修和一种金碧辉煌的景致,亦让人暗暗咋舌,生日宴邀请的人委实不少,十来桌人绝对是有的。 “陈父看来的确赚了钱了,在这里摆上一桌恐怕都在一两千啊!”刚才性格刁钻的那个女孩,这一刻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堂中间,陈父和陈灵珊正在迎接宾客,陈父还在和几个中年男子兴高采烈的说着些什么,陈灵珊很是夺目,一件粉红色的k少女小礼服,从纤细腰肢垂下来的裙脚曼帏优雅,一对莹白双腿在轻纱之间若隐若现,很容易让周围的气温为之升温,就连那几个中年男子,目光也似有似无的瞟向陈灵珊,一边还说“老陈你的女儿真是越来越标致了” 在这种情况下,陈灵珊很自然的成为全场讨论的焦点,就连那些平时眼高于顶的富家子弟在这一刻都不免叹一句,“在市一中,无论气质,样貌,能够和灵珊相提并论的几乎凤毛麟角。” 又讨论起追求陈灵珊的人数来,有人还以曾写了情书给她为荣。不过她始终未曾对那个男子动心过,这让他们多少心里面平衡好过一点。 女生之间倒是很是酸意十足,一边说“有什么出彩的”一边也不忘将自己和她之间相互比较,虽然她们平时攀比穿着打扮比较严重,但是有的时候还是甘愿居于下风,毕竟陈灵珊的实力算起来还是挺强的。 和特意打扮过的陈灵珊没法比,自然也就只能从席桌之间的那些女人们开始下手,一边说你看某某某的那件衣服是三宅一生的,她穿着没自己好看,一边又讨论起哪个女孩脚下的鞋子是今年春季阿迪达斯推出的新版。 在这种气氛下,苏灿等人自然有些格格不入,事实上他们也不知道应该坐在哪张桌子上面,陈灵珊美目一扫,就看到了他们,立刻走了过来,笑吟吟的说道,“怎么才到呢!我都等好久呢!快去坐吧,马上就开始了!” 李璐梅原本揪着手忧虑的心态,这才缓解,注视着陈灵珊,道,“灵珊,你今天真漂亮!” 倒不是盖的,毕竟茂小时和他们这边几个男生都看直了眼。 陈灵珊粉颊微红,扫了苏灿一眼,心里跳得快了一些,当然一份骄傲也油然而生,将他们引到了一张桌子上,“大家坐这里吧。” 这让周围的人多少有些不愉快,他们进来的时候也没见陈灵珊这么亲热迎接的,偏这群人被她亲自带领邀约,这份反差,多少让一些人不舒服。 众人看到陈灵珊还是平时在班里平易近人的样子,也没有任何摆出的架子,本身因刚才不愉快而生出的戒心也消散了,纷纷拿出礼物,递过来,“生日快乐啦!” 陈灵珊惊喜的接收着礼物,一边调皮的问里面是什么,李璐梅递来礼物,说道,“纪念我们成为死党的第六年!” 陈灵珊眼睛就有些红了,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面,围着这么多朋友,华丽的灯光,美轮美奂的布景,从众人口中真挚的祝福,还有自己很多年友谊的朋友,这一刻的幸福,难以述说。 “里面是什么啊!”陈灵珊鼻子酸酸的,声音有些哽塞问。 李璐梅反倒先湿了眼眶,“嘿嘿,不给你说,回去看!” “讨厌!”陈灵珊弹了李璐梅额头一个暴栗,转过头看向苏灿,苏灿就把手中的长条盒子递了过来,“生日快乐。” “嗯。”陈灵珊一时恢复了沉静,和刚才的兴高采烈不同,此刻默然的接过苏灿手中的长盒,却没有问里面是什么,这种差别让他们这群人多少有些心知肚明是为什么。不过一些人心里面却想了,陈灵珊和苏灿之间有些什么显然不假,可是一向处变不惊的灵珊突然对苏灿就换了一种态度,若是说他在她心里没留下半分印迹,恐怕也不可能吧。 “是一套小瓷的京剧脸谱,应该有收藏价值。”苏灿道。 “哦,谢谢,我很喜欢。”平静的语气,平静的面容,不过她有些欣喜,因为没看到唐妩,却还有一分失落,又不知道这种失落从哪而来,大概今天耀眼夺目的她,就算和唐妩狭路相逢,也不见得比她差吧。 “欢迎同学们前来参加灵珊的生日宴会,以后学习生活上面,还希望大家多多帮忙照顾,”声音从旁传来,陈父端着高脚杯,出现在他们这一桌旁,站在陈灵珊的旁边,带着一些温和,看向苏灿的时候,眉头挑了挑,“哦?苏灿也来了。” 语气依然温和,现场的人都没有察觉,他眼神深处带着的孑然高傲。 上一次,苏灿借着陈灵珊,向他抛了橄榄枝,结果他不答应插手星海广场,导致错失了一个好机会,那一段时间,陈父的确有过一丝后悔的情绪。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如今他的贸易公司盘了出去,成交价更远远高于预期,手上有了资金,陈父顿时觉得自己升了好几个级别,比起从前刻意忽略苏灿的那种心态,他如今更能够坦然的面对这个他略微看不透的男孩,他愿意对他建立起早已丢失的威严。 其实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喜欢在苏灿面前摆谱,也许,只是因为这个男孩当初让他感觉到后悔的这种情绪,回想起来,面子挂不住,就想要争回来吧。 第三卷 第六十五章 保证 第六十五章保证 “陈叔叔好。” 显然没料到苏灿会如此搭理他的陈父点点头,心头稍稍的好过了一点,“苏灿啊,你爸还在做星海广场吧,那边怎么样了?” 陈父这句话下意识问出,倒也没抱什么特别的意思,但是在旁人听起来,这味道可就不一样了,都不免看着苏灿,如今市委书记王薄正面临省张知茂案专案组的调查,据说当时王薄在担任省政府秘书长的时候,曾经涉及的高速公路项目和张知茂有所牵连,如今正在紧锣密鼓的调查之中,又传出他诱骗两个女大学生,就连亲昵照片都被拍下,经济和私生活方面都出现了问题,这也是最为忌惮的话题。 现在夏海各种传言都已经开始成形,都在猜测这次王薄可能难逃一劫,知道点情况的明白张知茂亦是王系一脉,是王系高辈的门生,在省上的时候就和王薄过从甚密,张知茂案件中要是扯出王薄的问题,这可不算什么出奇。 倒是那两个女大学生亲密照的证据,这个时候出现就显得有些欲加之罪了,特别是那两个女子还在这时主动检举揭发王薄和她们的亲密过从关系,这多少有些不合情理,明眼人从中能够嗅出一些味道,看来是有人要动王薄了。 而如今夏海星海广场亦是王薄督建的工程,想来也会受到牵连,只要有人想斩草除根,星海广场必定亦是下一个要下手的目标。 “嗯,现在正在关键的建设过程中,我爸每天挺忙的,在家吃饭的时间不多,有时候都是在现场吃的。”苏灿对旁人的目光毫无察觉般的说道。 “嗯”了一声,陈父点点头,心里面大概也有些唏嘘,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在席桌上交代了一下,又转身应酬其他的客人。 陈灵珊也对众人甜甜的一笑,“我一会过来。” 这个时候薛易阳才匆匆赶到,坐在苏灿旁边,不忘打量四周,“还真是豪华啊!” 这个时候主持人也宣布宴会开始,陈父对到场的人表示感谢,前面的几张桌子坐着夏海经贸委,商业局,工商系统,银行系统的一些官员干部,陪同儿子过来的夏海市商业局局长算是陈父所能邀请到的最重量人物。 在场的子弟大多也就坐在父母身边,陈灵珊对众人鞠了躬,腼腆的说了一些感谢大家的话。 有些人鼓掌之余,也对她大为激赏,就说,“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叔叔阿姨了,别弄得这么正式。” 亦有人心里面倒是痒痒的,陈灵珊如今不过十七岁,就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家庭条件也好,日后若是进了哪个家的家门,可是讨得了一个贤惠的好媳妇啊,还是要早点给自己的孩子考虑一下 这样一想,一些中年妇女就觉得刚才自己给的红包,着实不冤,还真怕自己给少了,突不出心意来。 “你当初要能追到灵珊就好了,这下可风光了哎,昨日之日不可留。”薛易阳感叹的拍着巴掌,现场盯着陈灵珊双目放光的人不在少数,他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这句话说得并不小声,桌子上也不仅仅只有他们一个班的人,对面的一个女生听闻,不免“嗤”得一声。 也有男孩听到,这一桌的男孩也不知道是因为面生还是并不张扬,看了苏灿一眼,也就装作没听到薛易阳的话,不过倒是很不以为然,心想又是陈灵珊一个发花痴的追求者。 “追过陈灵珊?”一个桌子侧面长得倒是挺清秀的男生倒是看着苏灿笑了,语气得意中又带着点自信,“我和陈灵珊从小就一个院子长大,知道她很多喜好,她从小就比较受欢迎这点是不容否定的,但是很多追求的人总是不得其门而入。把握不到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所以追不到她都是很正常的事,只是他们没有专业的顾问而已。” 这个男生有些人见过,是七班的,似乎的确和陈灵珊关系不浅,几次陈灵珊的聚会上都能看到他。 眼下这个男生听到众人谈论陈灵珊,不免得意,下意识的就把苏灿当成是一个“不得其门而入”的追求者了,还等待着苏灿进一步求经,他好面授机宜,“我知道她很多东西,包括一些小秘密,不过我要说,陈灵珊的确不同于普通的女孩子,她们家从小严格的家教和管理下,做她男朋友要有牺牲很多的觉悟的当然,能够真正成为她男朋友想必就要求神拜佛了,一些牺牲算什么!”语气里是十分自豪的。 然而却等到的是苏灿浅浅的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灵珊之间,没有什么,也不会有什么。谢了。” 这个男生还正准备自我介绍名字,再“指导”“指导”苏灿,他看苏灿还比较顺眼,是以也愿意提供情报,但是眼下苏灿竟然并不领情,弄得他好大没趣,心里面就嘀咕着,“不让我萧宇说,你就装你的清高吧,迟早后悔死你!” 桌子上的饭菜很是丰盛,凯宾酒店压轴的大厨还是有那么几个,端上桌的菜味道都还不错,众人动筷吃得是不亦乐乎,苏灿吃了点东西,尝了一点红酒,这里繁华堂皇,然而却让他思绪飞扬,又想起和唐妩一起上学放学,然后去她家做菜弄饭,在夜幕下温馨晚餐的时光。 那二人世界可以忽略一切的生活,静默下餐盘和筷子的磕响,唐妩嗅到饭菜香味时抽动的鼻尖,她和自己同样在厨房围着围裙做菜时的素雅,当将菜板切出的熟食送到她嘴边用贝齿含住的那幕动人景象。 或许没有现场这般的热闹,也没有光洁的地板,亦不会有头顶的几十盏水晶吊顶大灯,没有这么亮堂的灯光,但是那种温暖的感觉,是这万千繁华,难以寻找的。 那样的日子里,包涵了他们无法看到的未来,但是却无比珍惜的现在。还历历在目浮现在他的脑海,苏灿心头有那么一些迷茫,又是一个周末,当下个星期一上学的时候,他还能看到唐妩明媚的面容吗? 临近门口的几张桌子突然传出一阵窸窣的响动,然后由远及近的攒动过来,众人下意识的放目过去,都有些呆滞,油画般迷离的大厅门堂,站着一个一身黑裙的女孩,她有明亮的眼瞳,修长的身躯,莹白如玉的双腿,目光平静得像是长白山的天池,然后走入进来。 周围突然寂静得只听得到缓缓的呼吸。 她的黑发被发髻束在脑后,两缕鬓发轻垂,瓜子般的脸部轮廓被勾勒得完美无瑕,来到有些呆滞的陈灵珊面前,微微一笑,“对不起,我来晚了。” 唰!苏灿从桌子上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望着面前的唐妩,她告诉自己她来不了陈灵珊的生日宴会了,她今天就要离开,然而,她却这么华美的出现了,这小妮子,真是该打屁股了,敢对自己来点欲擒故纵的把戏! 人群的目光,亦齐刷刷的射向此刻站起身的苏灿。 陈灵珊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阻钝,“你不是要走了么?”不过她还是笑了起来,虽然不太自然,在唐妩没来之前,她认为自己才是焦点,这一刻,她却很是惶恐。 “你不是想我在你生日的时候,为你弹一曲吗?”唐妩对陈灵珊笑了笑,莲步轻移,来到苏灿的面前,这一刻的她刻意装扮过,比之平常的冷漠,更多了几分妩媚。 伸出手握了握苏灿的手,说道,“这也是送给你的。” 然后她返身走上大厅前台,坐在了钢琴上面,鹅黄色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仿佛为她罩上了一层圣洁的优雅,众人的目光都无意中变得虔诚起来。 倏止的氛围中,唐妩玉葱的五指在琴键上游走,略带着忧伤的琴声,就这样悠扬飘出。 像是香樟影子下的校园,像是长到走不到尽头的小路,像是那闷热的夏天和明媚的星空,像是两个人第一次牵手的日子,像是那辆把他们左右分割的公车和错综复杂的公交系统,像是哔哔啵啵天还未亮教学楼打开的一盏盏白炽灯,像是黄昏的暮霭,像是第一次的亲吻,像是他们并肩躺在床上的邪恶。 这一切碎成明亮的碎片,那样忧伤的在琴声中流淌向远方。 有些中年人的胸口哽塞了,妇女在默默的抹着泪,很多人怔住了,难以置信这女孩弹出的音乐有这样撼动人心的力量,她柔弱的外表下藏着怎么样悸动的内心呢? 陈灵珊揪紧了衣襟,眼眶有些酸胀,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哭的冲动呢? 一曲悠止,人们却忘记了鼓掌,心里面充斥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情怀,很多人想哭,却又差一线,哭不出来。 唐妩顾盼流兮的起身,走下前台,第一个鼓掌的确是刚才一直站在旁边的服务生,他表情难过,然后是更多的掌声,热闹非凡,只为了这一刻女孩的明媚动人。 来到陈灵珊和苏灿的面前,唐妩牵起陈灵珊的手,再轻轻的牵起苏灿的手,全场静默。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的苏灿收了收,但是却被唐妩捏了捏了手,停住了,陈灵珊心情激动的看着想要把两人手重合在一起的唐妩,眼圈通红。 握着两人的手,就在快要触碰到的那一刻,唐妩的动作却停顿了,那张美丽的容貌上,早已泪流满面。 松开,她转身朝着门口逃去,留给众人一个绝美的背影。 陈灵珊湿红的目光看向苏灿,艰涩的说道,“你快去!” 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下,苏灿直追而出。 挡开电梯门,追上逃走的唐妩,苏灿对上她的面容,叹了一口气,“你怎么那么傻。” 抹掉了脸上不太优雅的水花,唐妩对苏灿凄凄一笑,“对不起,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的但是还是做不到” 苏灿反手把她抱在怀里,她单薄躯体在瑟瑟的颤抖着,“下次再这样,我会打你屁股了。” 在苏灿的抚慰下,唐妩慢慢回复了平静,走出电梯,苏灿已经看到了停在外面唐母穆璇的轿车,预示着这的确是最后一程了。 “还记得你对我说的话么?一定算数吗?” “嗯?” “你以后要成为盖世英雄,身穿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然后再乱七八糟的开着迈巴赫保时捷”说到这里,唐妩忍不住“噗”一笑,然而两行清泪又划了下来,“轰轰烈烈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再哭就不漂亮了,”苏灿伸出手,抹去她脸上的水渍,然后一手掌住她的粉颈,一手梳开鬓发,探身上前,吻上唐妩柔润的嘴唇,“我用这个保证” 第三卷 第六十六章 就像是海 第六十六章就像是海 几乎是一夜之间,在各大论坛辗转流传,甚为出名《夜莺不再啼哭》的这篇文章,突然全部显示待审核的状态,有些帖子被直接删除,开辟的专题本来几千号的回复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报纸在几天前还疯狂的刊登着不同意见不同争执内容的文章,专业评论员掐骂架得天昏地暗,这种骂仗的激烈程度变相让报纸疯狂售卖,在市民手上争先翻阅。于是新的一天里拿着早点骑着自行车匆匆赶到报摊。开着小车,摇下车窗接过报纸。还有刚到办公室泡上一杯茶,摩拳擦掌展开订阅的报纸准备再次欣赏一翻唇枪舌剑的人们,看到最新的头版头条并非预料中的内容而是一条有关省政府的施政报道,要不然就是市经济论题的文章。 再然翻过了报纸几个版面还是发现前几天的热闹竟然一瞬间不翼而飞,报纸舆论平静得就像是从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 将报纸在桌子上猛然一掷的人们愤怒了。 怎么能当没发生过,他们怎么能够就当没发生过!? 于是省上的几大报社遭到了愤怒群众雪片般信件的轮番轰炸,强烈要求恢复对南局势的跟踪讨论,有人写信不免透着一股子愤世嫉俗的味道,“我每天的工作就是九点钟上班,六点钟下班,不知道在这死气沉沉的办公室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你们的报道让我勉强的找到了一丝乐趣,然而现在你们却要将这仅有的一点生气剥夺!何等悲哀!” 几大报刊主编眼睁睁的看着情绪越来越激动的民众,却又无可奈何,上面作了指示不得公开出版发表类似文章,他们哪敢继续逾越,虽说损失的确让人肉疼。 阳光透过店铺的玻璃墙,店铺内的一个角落被辟开,安置着一张摇椅,苏灿正靠在上面,旁边的茶几上搁着一杯茶,正面的桌子上摆放着厚厚的一叠报纸,一张一张翻阅着这些报纸的苏灿,时不时喝上一口茶,空气带着靡香,那模样倒甚是悠闲。 王玥正在一旁挨着整理,她将近一个星期的报纸理出来,再递给苏灿翻看,看到他这么一副悠闲的模样,倒是心下有气,这小子还真理所当然的坐着喝茶让自己忙活了,这么伺候他就像是伺候大爷一样,但是偏偏自己做得还挺认真的,这样一想王玥也不知道对自己是应该好气还是好笑。 苏灿最近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林国舟离开过后的动向,王薄几次受到专案组调查,经济问题还没牵扯清楚,这方据说王薄在外被两个女子挽脖子搂腰的亲密照又曝了出来,在最近林珞然,林绉舞断断续续的透露之中,原本王薄有一次出席一场商务会议,是有两个女生想和他合影,王薄看这两个女生像是会场服务人员,也就答应了,谁知道临照相两女摆出了大胆的姿态,王薄也愕然,不过毕竟没有反应过来。 事后也大致认为现在的女孩越来越开放了,到没有深入的想过什么。 谁知道在专案组调查中,两女孩竟然证词一致的表示和王薄有性关系,最初王薄也用了强迫的手段才得到她们。而偏偏照片上姿势都太过于露骨,王薄也没有明显的表现出对抗的趋势,反而还很自然,所以一时风言风语不断。 类似种种很不利的因素伴随着张知茂垮台过后,直指王薄,通过这些推波叠浪的攻击,不用说后面存在着一只大手,勿要把王薄给彻底击垮。 这个背后的人物最有可能就是刘成,他在省上的关系和人脉,足以安排好这一切,事前将王薄的视听斩断,然后再迅雷不及掩耳的抛出一张一张的牌,至于他为何要用大力气针对王薄,除了派系争斗之外,恐怕亦只有他才知道了。 利用两个女子污蔑王薄,其目的恐怕只是为了斩除王薄的助力,他那个背景在公安部的老婆。至于高速公路项目资金问题,只要内里安排一下,将张知茂的垮台一些问题牵扯上王薄,多少也能把他拖下水来。 这恐怕只是第一波放出来的烟幕,针对王薄的可能还有更狠辣的招数,这个刘成当真心如蛇蝎。 目前让苏灿最担心的不是王薄的问题,王薄毕竟是夏海市市委书记,又是王系一脉,要动他可是非同小可,眼下省上显然只是疑虑,没有进行秘密侦查而是直接派出专案组,可以知道刘成搞出的这些东西还暂时对王薄造成不了实质性的威胁,目前还没有关键性的证据能够扳倒王薄,他还能扛得住打击。 让苏灿担忧的是林国舟那边,林国舟回了京,竟然也没了消息,不过想来是进行了激烈的斗争的,单看如今有关自己那篇文章的信息不论是网络上还是传统媒体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知道林国舟的谏言想来是遭到了挫折,引发了反弹,使得一些派系封锁了这篇舆论导向不明的评论。 林国舟还是失败了么? 苏灿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没那么容易影响到这些重大事件的,他能做到,且所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一点了,写评论文章,影响到一市的市委书记,和一位使馆公使,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换作没重生之前的他,恐怕连这些人的衣角都沾不到,现在却能够让他们相信他所说,从而为这件即将发生的重大历史事件奔走,但是他们的活动能量,毕竟有限。 苏灿打了电话给林珞然,最近他能够获知王薄的情况,大都是林珞然闲暇告诉他的,林珞然也不明白为什么最近特喜欢听到苏灿的声音,喜欢和他说话,可能是最近王威威家里不顺,王薄每天的眉头都愁云深锁,虽然不想把情绪影响给他们,不过从一些他勉强的微笑之中,还是看得到他的一种疲惫和倦怠。 再加上一年自己见不到几次的父亲又要离开了,林珞然最近心里老是空空的,大概和苏灿说话,可以略微的填补这样的空虚感觉。 “王叔叔还好,不过昨天有检查系统的人登门拜访过,也和王叔叔谈过几次话王叔叔说这里面是有人诽谤他的,请专案组调查清楚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很乱,大舅已经要我哥离开夏海,转学到榕城,或者去其他的学校了,可是现在王威威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怎么能走呢!” “这个我知道了”苏灿吁了一口气,“放心吧,王书记会没事的,王威威家会没事的你爸爸回了单位,和你联系过吗?我想和他聊一聊,只是不知道怎么可以和他联系到?” “那你晚上九点前到我家来吧,我爸九点会打电话过来。”说不上为什么,看到自己一向很高傲的父亲和苏灿能够聊得起来之后,林珞然心里倒是有那么一丝欣慰,那副场景怎么看怎么舒心。 晚上九点可以和林国舟联系,苏灿心头掠过一丝激动。 他现在最怕的问题就是对林国舟所在的京都局势不明,只能够从报纸揣测出一些大致的苗头,但是真正的核心情况,他还是不知道的,林国舟如今回去是面临重重阻力和困境,还是成功的动摇到某些高层人物的心思,这些都是目前对苏灿来说急迫需要掌握的情况。 晚上是在主店里吃的饭,听闻最近苏灿晚上蹭饭的同学转学离开了夏海,难得最近都回家吃饭,因为经营店铺关系而冷落了儿子的曾珂心怀愧疚,特地炖了个鸡,又让在家的苏理成做了个糖醋鱼,一家人就在店子里桌上摆开吃着,其乐融融。 “哎,苏灿你前段时间一直在一个同学家开的伙吗这个同学,不会是一个女生吧?”曾珂突然很有打探欲望的问道。 咳!咳!险些噎着的苏灿扭头望着曾珂,“怎么会这样问?” “没什么,就是好奇,我和你爸之前不是没问过嘛这个女孩子该不会是灵珊吧?” 你们这哪是询问,明明就是已经确定了是女生吧。 苏灿已经扬起了眉头。 “呵,不是,只是昨天灵珊到我们家店里来了的” “什么时候的事?” 曾珂一下就来了兴趣,“下午的时候吧,我和你爸刚开始还没认出来,后来觉得这个女孩怎么也是望着我们,我才想起来是陈经理那个女儿,她还问你在不在呢,我说你出去和薛易阳那小子玩去了,她还有点失落呢买了点笔和本子就走了。灵珊这孩子,小的时候就很乖很可爱,现在长大了啧啧,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对吧苏小灿?” “管,管我什么事。”曾珂最后那个促狭的语调和神情戳得苏灿有些手足无措,他可以面对很多人事镇定自如,然而在修炼成婆婆精的母亲面前,三言两语就可以让自己阵脚大乱。 “所以了,我就是问问,你那段时间,是不是去人家家里蹭饭去了,你这孩子,从来不给父母说实话要是闹了矛盾,男孩子要大度一点别等着人家女生主动,女孩的脸是薄很多的特别人家来找你,你还不在,那样的失落,我看了都难过” 苏灿微微石化。 苏理成用筷子刨了口饭,就不满的看了曾珂一眼,“所以你就是这样的,儿子现在也长大了,成熟多了,年轻人之间,你要给他们空间,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干什么!” 苏灿心里苦笑,老爸你这算是在帮我说话吗?白的都描成黑的了。 然后苏理成郑重的望着苏灿,说道,“儿子,你现在也长大了,老爸对你没什么要求,老爸也晓得,现在不论文化还是能力,都赶不上我儿子了,但是我还是要说,男人可以吃很多亏,但是女人有些亏是吃不得的,在你没有足够承担责任的能力之前,不要去做你负不了责任的事。” 有多宽的肩膀,就承担多大的责任么? 那我可能会累得半死。 苏灿点点头,难得听到父亲的训言,这种带着知道自己不再成为儿子崇拜仰慕对象的失落,但是却又些许欣慰的训语,让苏灿心头涌出复杂难言的情绪。 这种宽博厚重的感觉,就像是海,有时需要用生命去丈量。 第三卷 第六十七章 脑袋被门夹了 第六十七章脑袋被门夹了 开门的是林绉舞,看到苏灿,也不意外,对他点点头,让了进来,没有看到王威威和王薄,苏灿来之前看到二楼上亮着灯光,料想王薄不是在自己的房间就是在书房里面,最近的事情让他在家里沉默寡言,林珞然和林绉舞都不会去打搅他。 林绉舞把苏灿让进来后就自己去了房间,在电视机面前玩着一台ps,林珞然坐在餐桌上面,穿着胸口印有维尼熊的t恤,低头似乎在做题,写一会,然后又端起桌子边的一杯龟苓膏,用小勺舀上两口,头发在脑后髻着,抬起头看了苏灿一眼,道,“你来啦。”随后拍拍旁边的桌子,示意苏灿入座。 苏灿坐下,林珞然将另一杯龟苓膏推到他面前,“呐。自己随意。” 撕开包装,清凉的龟苓膏入口,苏灿吃了两口,看着面前的林珞然,她做题很专注,时而蹙眉,时而嘴唇微抿,哪里有平常大咧和任性的模样。 林珞然写着题,抬头一看苏灿正盯着自己,又赶忙埋首下去,但是这道几何题刚刚还找好的脉络,又不见了,不由得皱起眉头,只能努力的分析,但是旁边苏灿的动作,呼吸,却是不能不管不顾的。这样一分神,刚刚理出的头绪,又跑没了,不由得暗恨就不该让苏灿坐在这里。 好在这时刻电话响了起来,林珞然倒像是解脱了一样,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连忙跑去,林绉舞倒是先冲出来,接起电话,嬉皮笑脸道,“二舅,你得给我爸说一下,我才不想回去呢,跟着他多无聊啊,想躲懒?哪里有,你不是说过从小要独立嘛,我就是想独立,想走自己的康庄大道,想要像是鸟儿一样自由自在的发展,叫我爸别替我操心,王叔叔这边没什么大事,小问题很快就过去啦!好好,我的事你记上啦那我把电话给珞然啦!” 林珞然接起,和林国舟聊了一会,然后提到苏灿也在,林国舟就让苏灿接电话。 “苏灿。”林国舟顿了顿,说出口的话音沉重。 苏灿的心情也就一瞬间跟着沉了下来,旁边林珞然煞有介事的盯着他和自己父亲的聊天,一看到苏灿微眯的眼睛,心脏也立刻的跳了跳,原本随意靠在沙发上,现在也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躯体。 “林叔叔,我在听。” “从今天开始,无论你有什么样的想法,无论你想表达什么,你都不要插手任何类似的事情了。”林国舟这句话有些隐讳,但是也很清楚的传达了,让苏灿从今天开始,不要再插手发表发布任何有关南局势的评论文章了。 林国舟这样说,想必他那边已然顶着了巨大的压力,现在报纸媒体哪怕网络上面的寂静,其实更加能够说明遥远的那一头,多少掀起了的震荡。而这种震荡的最后结果,是林国舟也受到了影响。 苏灿心头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那么,林叔叔” 林国舟仿佛知道了他想要说什么,续道,“我们的观念和看法,虽然不被人接受,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会放弃等过几天我去了那边,再说吧。” 苏灿一愣,“那边,哪边?” 林国舟愣了愣,声音沉了点,“当然是南联盟的大使馆。” 林国舟还要去大使馆!? 苏灿心头倒是一惊,后世的使馆遇难名单上面,并没有林国舟的名字,但是苏灿并不知道后世的林国舟,究竟当时是在大使馆,还是仍然位于国内,若是因为自己,导致他离开离开国内,抵达南联盟使馆,这个突变的因子太大了,如果林国舟有什么不测,岂不是代表着是自己变相谋杀了他!? 想到这里,苏灿也顾不得许多了,就说道,“林叔叔,那篇评论或许不足全信,但是一切事情都是有可能的,空袭只是一个假设,现在那边是战争,而战争时期的一些行为恰恰是最不可理喻的,希望你再慎重的考虑一下。” 林国舟沉默了几十秒,道,“这次出去,正是为了这件事,潘大使和我交流过了,讨论了这个可能,我过去,就是商量如何妥善处理这个问题,我们的大使馆也考虑过撤离南联盟,但是当地的华人华侨没有撤离,我们也就不能撤离!我会妥善处置这一切。” 苏灿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林国舟出去,亦是受不了施加下来的压力,恐怕他也因为这件事导致势单力孤,这趟出去,亦是在做最后的坚持。 对南斯拉夫大使馆的轰炸发生在后世的五月,以现在的时间算来,就连十天也不到了。 苏灿担心的是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这些评论,而在如蝴蝶效应一样影响到一些东西,从而影响到这件事情的各种方面,如果空袭取消,这自然再好不过,然而如果提前来临,问题也就严峻了,但是他目前什么也做不了。 苏灿询问了林国舟到了那边能否留下一个联系方式,林国舟考虑了一下,也就给苏灿留了个电话,不过因为南联盟的持续轰炸,通讯会受到或多或少的影响,有的时候甚至只有在固定的时间段,才能够进行对外联络,条件十分艰苦。 挂了电话,林国舟知道自己目前是没有退路了,他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机率肯定北约或许会对大使馆不利,最主要的确定原因倒并不是苏灿那篇评论里所说的通过对大使馆的轰炸打击南联盟抵抗心理底线问题,而是另一项在大使馆的秘密工作,这已经触动了北约的情报神经,更加大了这个霸权集团发动袭击的可能性。 想到在外交部会议上自己承受的批斗,以及诸多领导批评自己“思想极端,要不得!”的评论,林国舟就苦笑了一下,目前流传开来的有关他这个林家二少的笑话,恐怕现在已经无人不晓了吧。 自己的大哥林楚打来电话,也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对于目前林国舟的偏执,他多少也有些意外吧,发布这么伫立风口浪尖的文章,大概会认为他这个二弟太不甘心这些年的平淡吧?但是林楚终究也没说什么。而后是林家一些系统的电话轮番轰炸,虽说都带着规劝的性质,不过林国舟也能从其中听出来,林家核心圈子,很多人都对自己失望了。 珞然的母亲还打电话过来,询问他“没事吧,需不需要把珞然接到她那里”,至少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她还是一直在关注中的。 夜幕之下,林国舟抬头直刺天幕,知道如今的他,再也没有退路了。 几天后,林国舟登上了飞往南斯拉夫的专机。 很快省上就发布了一篇转载自《人民日报》的文章,用极为犀利,宛如片刀的理论和观点,从头到尾的将苏灿的文章批驳得体无完肤,笔力强悍,文风老辣,驳斥的分析更是无懈可击,让人生出那篇《夜莺不再啼哭》,真正只是这场舆论风潮中的牺牲品,可以尽付于笑谈之中。 这篇文章对苏灿评论的针对性极强,剥洋葱一般,将苏灿评论中其中很多理论不到位的东西一一点破。 是以当政治老师龚福禄在一个微微带着昏沉颜色的下午,点了苏灿之名站起来,旁征博引的引用那篇文章内容,皮笑肉不笑的对苏灿进行“正确”时事灌输引导,实则只是借此批驳苏灿,对前段时间他丢了面子打击报复的时候。 而苏灿只是站着,保持着沉默。 陈灵珊略微有些遗憾的盯着他,她的同桌原本是唐妩,现在唐妩走了,换上的李璐梅也觉得这苏灿真一根筋,有时候转不过弯来,非得和龚福禄作对,这不被他冷嘲热讽,听得人怪难受的。他当初顺着他一下,现在根本就不用白受其辱了,就偷偷不忿道,“这龚福禄骂起人来,真酸!” 班上张锡李艾等人自然对苏灿幸灾乐祸,觉得是大大打击了苏灿的锋芒。 那篇文章苏灿看了,一看也知道这是这一行的名家手笔,果然有国家背景,连苏灿都觉得即便他有重生的资历和背景,但是评论起来和人家还真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他所唯一的凭仗,也就只是对未来的先知先觉而已。 黄昏有些阴沉,下课铃打响,批驳了苏灿将近大半节课的龚福禄多说了几句,才带着胜利的荣光,意犹未尽的宣布放学。 进入五月很平静,南联盟那边的轰炸还有所缓解的局势,让苏灿真正的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因为记不住准确的轰炸时间,苏灿最近也是彻夜难眠,不过另他暂时放心的是最近和林国舟的通话中,知道他和外交使馆潘大使沟通,做出了调整,全体馆员尽量将办公地点转移到使馆集办公和娱乐休闲一体的地下室,重要资料进行了转移,晚上空袭激烈的时候,馆员就居住于附近的洲际酒店。 日子就这么过着,不过苏灿却开始担心起自己老妈曾珂在面对这个月高昂的电话账单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这天夜晚,苏灿再次陷入了辗转反侧的境地,夏海市进入了夏季,夜晚星辰绚烂,夜空宁静到连吹过的风都带着几分和煦,苏灿破天荒的拖着刘睿和薛易阳上了楼顶,一人提了一瓶啤酒,坐在天台上面,望着夏海明暗相间的夜景。 薛易阳知道苏灿最近较为忧郁,大概也就是和唐妩的离开有关,当时那个场景,已经足以让很多人下来之后津津乐道,他倒是想要开解苏灿,就说,“你说你也是,干嘛为了那篇文章,和龚福禄那‘熊猫人’作对,你明知道顺着他的话说才会有好果子吃,逆着说你就等死吧!” 不解的刘睿询问了大致缘由,他倒是不关心时政,市二中对时政的讨论也没市一中的风潮那么大,毕竟市一中关心这些的学生基数比二中多得太多了,只是了解了前后大概,就指着苏灿,“你和政治老师讨论时政?还赞同北约轰炸大使馆的理论?我理解你,你脑袋被门板夹了!” 苏灿笑笑,“也许吧。” 这一天是北京时间五月七日。 这一刻夏海市湛蓝的天空转为深沉的深蓝,星辰明亮,三个男孩在屋顶的天台只有瘦弱的黑影,而南斯拉夫,如今正是格林威治时间5月7日13时45分。 而在此五个小时之前,遥远的美利坚合众国本土,密苏里州怀特曼空军基地。 一架挂载有jda精确制导炸弹,命名“堪萨斯幽灵号”,机尾号为890127,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b-2隐身轰炸机,从空军基地掠空而去,这个幽灵般的庞然大物此刻正横跨大西洋,将进行十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后,抵达南斯拉夫。 目标,贝尔格莱德市艺术大街2号,樱花路,共和国大使馆。 第三卷 第六十八章 局部优势 第六十八章局部优势 五月八日凌晨,全国陷入一片沉睡的静寂之中,北京《环球时报》主编家的电话响彻不停,还有些睡衣惺忪的主编看到是记者小吕的电话,心里面倒是略微诧异,接起之后,面色却立时凝重,挂了电话的主编立刻打给外交部欧亚司,欧亚司主管领导随即联系外交部高层。 外交部官方高层的电话打到了中央台记者的手机,接起电话的声音十分激动而焦急,“我是林国舟,使馆被炸,大部分同志都已获救,我们正在进行疏散工作!” “国舟,你的情绪很重要,你和潘大使一定要稳住,同志们都在看着你!你们要立刻组织人员脱离使馆,避免二次袭击” 五月八日,中央电视台发布紧急新闻。 新华社最新消息:北京时间5月8日凌晨,当地时间7号午夜。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遭到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至少三枚导弹袭击,造成使馆建筑严重毁坏,主体大楼崩塌。截止记者发稿时为止,已证实有一人受伤,暂无人员死亡。 这一事件立即引发轩然大波,香港,联合国成员国,叶利钦,俄外长,南非,坦桑尼亚,越南,希腊等国公开对北约进行谴责,国内为之震动,各大城市爆发出激烈的示威游行。 所有原本冷静的人在这一刻也傻眼,不敢相信,这是传错了吧,美军方号称精确打击度误差不超过一米导弹怎么会落在了中国使馆的头上? 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谴责北约乃至美国的暴行。 迫于国际压力,美方向中方正式发表道歉声明。 而美军亦将这次空袭解释为“误炸”,并愿意承担一切损失赔偿。 国内舆论一片热烈的哗然,事先已经做好了安全措施,早已经进行了警戒工作的大使馆工作人员因为及时有效的疏导,白天办公,夜晚分散休息的作息方式,让使馆工作人员全体避免了这场灭顶之灾。 林公使和潘大使第一时间也成为了英雄式的人物。若非他们的危机意识,很多人根本无法想象这次事件将会演变成什么。 内部有关预言北约空袭的文章再度被翻了出来,这个署名为“ff”的人,又重新掀起了一波舆论的热潮,很多人发动了许多方式查找其来源和位置,但是因为有关数据被删除,再加上自发布文章以来,这个笔名就再没有出现过,所以线索为之中断。 不过很快就有了确切的说法,这篇文章的真正作者,事实上是外交公使林国舟,亦只有对局势如此清晰把握的人,才能够作出这么精准的评论,且公使林国舟早在国内的时候,就已经提出了基于如此局势下面大使馆安全的问题,和文章的高瞻远瞩相互契合,最有可能的人,亦就是这位当初被无数人视为笑话的林国舟。 林国舟第一时间,成为了挽救一场人道主义危机中重大损失的功臣性人物。 回国之后,林国舟在新闻报告会上讲述了自身的看法和经过,有记者提出了他是不是就是网络上那位ff作者的时候,林国舟很巧妙的把话题转移了开去,明眼人看来,林国舟不正面拒绝的这种情况,那也就是默认了。 从黑压压人潮拥堵的会场出来,在护卫下走下长长的台阶,林国舟弯腰进入司机打开的黑色车门,手机响了起来,是大哥林楚的电话。 林家大少的声音传来,“国舟,了不起啊!首长对你的肯定,让老爷子很是高兴。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正注视着你。” 大哥林楚是军方系统的人物,亦是林家第三代的支柱性人物,比起林楚的炫目,林国舟实际上只有微末的光亮,很多人知道这个林家大少,但是不一定有人知道林家二少,而这次的大使馆事件,真正的把他推到了很多人的面前,在政治上面,他无疑已经成为了一颗戴着功勋的新星。 同时林国舟也知道,林楚和自己的通话,多少是在表示感激,进入五月,在南联盟的他就在加速宝贵资料转移的过程,其中有些对国家军事极有贡献的资料,都被连同华人华侨转移,送回了国内。这些宝贵的军事资料,对国家军事现代化建设的进程推动作用是相当明显的。 林楚打电话过来,亦是代表着军方,对他表达了感谢。 无形中,自己就成为了军政两界都很瞩目的人物了么?这在之前还真没有想到。 不过林楚当然知道一个要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道理,如今乘着这股疾风劲势,他自然还要注意许多,事实证明一步登天绝对不是什么有利的事,他也绝对不会蠢到认为自己目前可以横着走的地步。不过西南内腹的那座城市,那个人,自己无论如何,是一定也要保住的。 那一天苏灿很晚才睡着,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要迟到了,从别人家隐隐传来的无线电广播的播报之后,他的脑袋才嗡!得一声,真的发生了! 因为母亲要早点去开店,父亲工作关系也出门的比较早,是以苏灿在家里也没受到什么限制。 苏灿当下也顾不上上课,立刻给王薄家打了电话,一直都处于占线的状态。 于是他也不多说,从家里饭桌上拿了个早餐预备的馒头,冲出了家门,也不去学校,而是直奔市委家属院,路上一些店铺的电视机里都在进行着事件的报道,看者的情绪义愤填膺。 敲开了门,屋里电视机放着新闻,沙发电话旁边还坐着梨花带雨的林珞然,三人都没有去上课,王薄坐在餐桌上面,看到苏灿,张了张嘴,“真发生了” 不断有最新情况的新闻发布,林珞然自然是打不通电话的,不过当真正确认受到轻伤的是一位光明日报记者,大使馆外交官没有人死伤过后,他们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听闻林国舟等人都完好无损,苏灿那一刻只感觉到浑身说不出来的轻松,王薄上前双手紧紧的捏着他的肩膀,力道之大足以让苏灿感觉到疼痛,苏灿甚至能够看到他目光里闪动的那份精烁和激昂。 他想说什么,这一刻又说不出来,直到林珞然,王威威,林绉舞用极为夸张的表情盯着他之后,他才连忙撤手将苏灿放开,双目放光,“高瞻远瞩,居安思危,灵活应变好,好!” 一干人没头没脑,都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对苏灿冒这么几句。 看到王薄努力压抑的激昂,苏灿知道他不光是激动于自己的那篇报道,更是激动于他变相拯救了林国舟的生命。 苏灿也不免从心里涌现出一丝激动,“自己还是改变了一些东西!” 林珞然好不容易放下心来,而王威威和林绉舞更是被王薄默许了今天可以不用上课,暂时为他们光明正大的逃课找到了借口。 但是苏灿却不一样啊,再看时间,立时一惊,他这不是已经错过了第二节课了。 连忙又从市委家属院奔出去,坐上空荡荡的公车,赶往更加空旷的一中上学坡道。 在大门口登记了校牌名单,苏灿这才有些忐忑不安的进了教学楼,不过教学楼里的情况似乎有些和平常不一样,骚动连连,有些班级甚至还传来捶桌子的声响。 在自己教室门口,苏灿顿了顿,心里早想好了借口,伸手推开了教室门。 入目的情况让人愕然。 教室里的电视正在全校转播中央台的新闻,全班不似平时上课般的正襟危坐,而是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座位,挤在了前面几排,有些人还半趴在桌子上。 被称之为熊猫人的龚福禄就站在门口,苏灿推门进来的时候,把他挡在了一边。 苏灿看到了从西北角的电视机处,扭头向东北角这个教室门口,大批望着他有着古怪而复杂神情的班级同学,这一刻原本喧闹的教室陡然间寂静下来,只有电视机喇叭里传出的报道声是那么真实。 至于现在这一刻究竟有多少导弹专家,军事观察员,评论员,政治学家进行各种各样的分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早在此次事件发生之前,苏灿就曾当面的肯定的这种荒谬观点,如今已经成为了活生生的现实。 龚福禄晦暗不明的盯着苏灿,在苏灿对他点头说,“对不起,迟到了。”的时候,龚福禄的声音才有些发堵道,“进,进来吧。” 接下来的时间学生们对炸馆事件的反响很大,有些人很气愤,当然也有一些人叫嚣着“打回去”,也有小部分人还没长醒,觉得事不关己,无关紧要。 美国“误炸”大使馆,却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苏灿却免不了要惊险的抹一把汗,后世的时候,大使馆被炸,有一枚瞄准主支撑柱关键性的炸弹没有爆破,这万分之一的故障几率,使得大使馆没有遭遇更大的人员伤亡,主体结构也算保存完整。 但是如今,因为他苏灿的介入,有某些因子发生了更改,虽然“误炸”还是发生了,但是五枚精确制导炸弹全数爆炸,整个使馆主体大楼都被夷为平地,若是林国舟没有采取他的建议,进行了有效规避,若是当时使馆工作人员全体尚在馆内,那么这可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算是侥幸吗。 在这场事件中,苏灿已经尽到了所可能尽的全力,不过最终还是没能改变共和国使馆被轰炸的历史,但是却让原本要死亡的三位烈士逃出生天。林珞然的父亲也变相成为国内很多人不得不正视的新星。 因为和林国舟的关系,针对王薄的敌对派系也随之收敛了一些,这已经无形中改变了很多人既定的命运。 那个夜晚,苏灿独自站在夜空之下,微凉的风拂面而至,他握了握拳,挥向深蓝的夜空,随即发现自己这个动作很傻。 但是他却的确首度感觉到自己拥有的力量,首度感觉到他已经越来越强大,开始逐渐的在于命运的对抗之中,占据了局部优势。 这让他更有信心,去做接下去的事。 第三卷 第六十九章 打飞机 第六十九章打飞机 上课的时候李璐梅捅了捅陈灵珊,陈灵珊转过头来,看到李璐梅嬉笑颜开的表情,白了她一眼,“什么事啊?” 李璐梅顿了顿笑道,“喂,以前唐妩是一个重要敌人,还在你生日宴会上面搅出那么大的风波现在她走了,你不是没竞争对手了嘛” 陈灵珊脸一红,撇过头去,“你在说什么呢!” “反正你知道我说什么。”李璐梅笑笑,随即朝着苏灿那个地方指了指,面色渐渐变得冷傲起来,“我只是有点不服气而已凭什么你就比不上唐妩?灵珊你不急,其实我们这些姐妹都替你不值,唐妩公然在你的宴会上出现,这不是下马威是什么,可气的是你还让苏灿去追她,这不是将他拱手相让了吗?” 陈灵珊愣愣的望着李璐梅,发现首次李璐梅的表情变得这般倨傲,仿佛她不是那个曾经被冉钰扇了一巴掌而哭啼需要自己为她出头的柔弱女孩,也不是那个在茂小时面前会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女孩,她仿佛又回复了她那份强硬的性格。 其实李璐梅面对很多事情,或许外刚内柔,也可以说外强中干,但是有关于陈灵珊的个人事情上面,她却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在她的眼睛里面,陈灵珊应该那么高傲着,就像是那天的生日会上面,被人仰慕着,她所拥有的,必定也是最好的东西。 “你也许不知道,你生日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早已经流传开去了,你知道那些人怎么说你吗”李璐梅踌躇了一下。 “哦。”陈灵珊眉头挑了起来,“说我什么?” 李璐梅犹豫了短暂的几秒钟,还是道,“说你当时拒绝了苏灿,后来后悔了,要从唐妩手中抢回来,结果人家专门跑你生日会上要人来了,弹了一手好钢琴,抢了你主角的地位,更要向你表明她比起你来有多好!” 说完李璐梅还恨恨的说道,“你听听,‘抢’,‘要人’,这种话说得多难听。靠她们也不想想,就我们灵珊这条件,用得着后悔吗?还用从唐妩手中抢吗?” 陈灵珊握笔的手紧了紧,随即笑了笑,“这有什么的,她们要去说,便去说好了,在学校里,这种风言风语难道还少了吗?你竟然也会想到去理会?” “不是我要去理会,而是事实就是这样你也认为唐妩当时没有任何想法吗?她要走了,为什么不静悄悄走她的呢,偏还要打扮穿着那么漂亮,跑你生日宴会上面,她不知道其实并不欢迎她吗?她这么做,摆明了不想放弃苏灿,也是要把的心栓牢,这样你就没机会了!”李璐梅努了努嘴,不待陈灵珊针对她,续道,“我先表明,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这也是我们一群人姐妹们儿的意思,于情于理,谁愿意看到你这样拱手相让?这可不比费罗列整版巧克力,nly的裤子t恤,可以随随便便送人的,随随便便心疼个一两下就算了的!” “那你们想要我怎么样嘛!”陈灵珊微微恼了。 “依我说你就不该这么傻,不要动不动就把他往外推,是谁这样多几次,都会觉得不好过的,下次他再有所表示的时候,你只需要钩钩手指,把他给套牢就行了!她唐妩聪明是聪明,但是也有聪明反被自己聪明误,想要临走还设个箍心的套儿,你就给她这种小花招破了吧。” “我”陈灵珊愣住了,脸也微红起来。下意识的扭头朝着苏灿那里看了几眼,“哪有那么简单呢。” 不由得又想起了和苏灿的争吵,虽然事情过了这么久,多少也都淡化了,他们之间也如普通朋友间的聊天说话,但是正因为从来没有更深入的交谈,就知道其实心里面还是有芥蒂的。 “有什么复杂的!嗯或许,苏小灿在你多次捍卫主权过后屡战屡败,可能自尊心会受到一些挫败,但是没关系啦,只要你在他面前作猫一样眨巴眨巴眼,稍微散发那么一点点你的皇女气质,还怕他不嗅着鼻子乖乖的上船么?” 陈灵珊就忍不住一笑,“你开玩笑吧”不过心里面却想了,要自己作猫,正前方是苏灿,还对他眨眼不要啦! 李璐梅从桌子下轻轻握紧了陈灵珊的手,很郑重的道,“灵珊。” “嗯。”陈灵珊莫名掠过一丝慌乱。 “我们都支持着你你要知道,这是一场战争!”李璐梅的眉毛扬了起来,“我倒很希望唐妩没有走,这样大概她就能尝到被打败的滋味了” “我实话告诉你吧,从刚才开始,李璐梅和陈灵珊就在窃窃私语,且一堂课朝着我们这里望了六次,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保证,她们目前所讨论的对象不是我就是你。”很善于在课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薛易阳对苏灿深邃的说道。 苏灿十分怀疑的看着薛易阳。 “好吧,我承认,她们讨论你的机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苏灿不置可否,对于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苏灿知道他比起后世,人生轨迹正在慢慢的发生变化,他的成绩也在平步的缓慢上升,比起后来他高考失利,只得录进了士官学校学习战斗机维修时候的成绩,已经好了太多。 “老薛,你想过没有,以后想做什么?” 薛易阳没想到苏灿面色如此郑重的和他说话,顿了顿,想了想之后,才道,“我应该做什么呢?做什么呢哎,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有了!妈的,这次美国佬竟然敢炸我们的大使馆,据说轰炸机是一架b-2,我以前就想当飞行员,但是现在看我的近视眼,想来是做不成了,干脆我去造飞机算了,造好先进的战斗机,我们也去给他本土来个战略轰炸,或者打掉他们的b2!” 怎么又是飞机! “你不能去!”苏灿一阵头疼,后世薛易阳成为战斗机技师是不得已而为之,谁知道如今阴差阳错,让他反美情绪高涨的当儿一时间兴起,居然想到制造飞机去了。 倒是苏灿的反应让薛易阳为之一愕,愣愣的盯着他,“为什么不能?我就是想要制造出来,打掉他们的飞机!”说道最后一句,联想到大使馆被炸,倒很有几分慷慨激昂。 他们这边窸窸窣窣,“打”字薛易阳吐得有点重,“飞机”又凸显出来,联合一起,全班肃静。 教授化学的女教师面色通红,“薛易阳,苏灿,你们两个在下面说什么!苏灿你是尖子生,也和他学坏了,都捧着书后面站去!” 课堂一阵爆笑。 苏灿这才知道众人联想到他们交谈的内容。 陈灵珊和李璐梅也并不是什么事都不通的懵懂少女,此刻都面面相觑,陈灵珊下细的一联想,满面通红,心跳加速,“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和反应过来脸红脖子粗的薛易阳站在后面黑板,薛易阳对他挤眉弄眼,大致表情是“这次完了,我被你害惨了。” 苏灿倒是忍俊不禁,不过心里面又想了,这或许和后世不是一条路也不一定,既然南联盟的细微事件都被改变了,后世的薛易阳想必也不会重复悲剧了吧,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应该把他拉开这条路为好。 “制造飞机的人多了,而且都需要比你更顶级的人才,你以后,不如和我一起干事业好了。” “干事业?”薛易阳愣了愣,随即雀跃起来,“行啊!不过,你还是先开了公司再说吧,等你有公司企业的那一天,我就做你的首席大将好了!”想当然的联想到樯橹灰飞烟灭的三国,薛易阳心头涌现出冲动和激情。 年轻就是充满着热血啊,苏灿心头开阔,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缓缓旋转的吊扇,“有自己的企业么也该提上日程了。” 曾圆有些兴奋,最近老是接到苏灿的电话,邀约他哪天一起去爬山玩耍,对自己这个哥哥,他原本只是觉得跟着他好玩,心里面倒是很看不起他的,然而现在苏灿的地位在他心里面急遽陡升,再加上和他玩在一块,还有美女可看,何乐而不为。 是以很早就憧憬苏灿所描述的一起去爬山远足探险了。 这个星期六早晨迫不及待的和苏灿见面,老远就看到他背着一个登山包,站在十字路口等着乘着公车下车来的自己,曾圆就左顾右盼,“怎么王玥姐姐没来么?” 苏灿伸手刮了他一下鼻头,“我们去登山探险,这是男人的举动,叫她干什么?你想偷看她换衣服吗?” “哪有!上次游泳不是一起的嘛真是的,没有女生,就我们两个大男人,很无趣的呢!” “你也算男人?嗯,的确,老是盯着人家女孩胸脯的,你也算有点男人的本色了。” “我哪有!你别乱说!我们到底去哪里啊!?” 苏灿面色陡然一变,变得神秘诡异起来。 看到他表情变化的曾圆无形中也感觉到背心掠过一丝寒气。 随后是苏灿略带神秘的声音,“去一个幽谧的森林,那里有座古堡,古堡里面,藏着一个美丽的女人,等着骑士去把她吻醒” “你当我三岁?”曾圆很鄙屑的望着苏灿,背着包转身,“letsg!” “我不相信你说的,哥不过我忘不了你这种表情,当年你教唆我把鞭炮甩进别人狗窝,把烟雾弹抛我暗恋女孩的家里,还带着我挨家挨户敲了门就跑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的表情” 第三卷 第七十章 丛林深处的秘密(上) 第七十章丛林深处的秘密(上) 牧马山森林公园位于夏海市郊外二十公里的地方,总占地一千多公顷,平均海拔700多米的一处山体群,山体临湖,山上奇峰异石,风光绮丽。 夏天时林影靡娑,冬日时偶有积雪,点缀山顶,下方仍然绿水青山。 只要乘坐环湖的公交车大巴,有时候也会途径牧马山脚下,山脚长满韦草,有一条宽阔上山的公路,没有通上山直达的公车,苏灿以前来过,都是当初在规划办的大舅借来一辆车组织的全家人统一野炊活动,山上有一块需要自带器具烧烤的野营地,夏天来采菌子,呼吸新鲜空气,自己做饭烧烤弄点野味,也是很惬意的。 据说里面还有一个别墅区,在这里买下别墅的据说都是省会蓉城的一些大老板,偶尔乘坐环湖大巴路过山脚,也能够隐约看到青山绿树掩映其间红顶砖瓦的别墅群。 不过因为其地理位置偏僻,也没有方便的公交线路,当初这个森林公园还被市民批驳为只为富人准备的后花园。 现在上面的一些设施早已经废弃,承包的公司早就撤人,当然野营地还是遗留下来,偶尔也有有车一族自带食材火炭来此烧烤,都是极少数。 环湖的车晃晃悠悠的在波光粼粼的湖水旁悠哉悠哉的停驻,走下车来,曾圆抬眼看着这个牧马山森林公园,又转头看向苏灿,“你说的探险的地方就是这里!?” “嗯,上去吧。”盛夏,地面暴晒,旁边的树丛传来热烈蝉鸣的声音,苏灿理了理背后的登山包,率先迈步朝着通往山上掩在那些茂林转折深处的上坡公路走去。 “这里有什么好探险的早知道还不如让我爸开车送我们上去呢!”曾圆嘟哝着,不过还是追在苏灿的背后。 两人走上那些被参天大树茂密林荫掩盖的大马路上,才觉得有些消减的暑气。 公路盘山而上,路边有着黄色的防撞柱,偶尔也有水泥立起的墩子,另一侧下就宛如悬崖,透过湖面看得到远处夏海市蜂箱一样的城市主体,下面一些平原还有稻田,间隙有几个下地的农民,戴着笠帽,经营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我说我们没事怎么就跑这里来,这不是白受罪吗?这里有什么好冒险的,上面只有个森林公园嘛”曾圆抱怨着,苏灿就解下登山包,从里面掏了两瓶可乐出来,丢了一瓶给曾圆。 打开盖子,曾圆结结实实的喝了一口,那股翻腾的辣气,在这热腾的暑气之下极为过瘾,曾圆倒是拍了拍苏灿的登山包,“你这里面还装了什么,咦怎么倒空不空的,你耍酷啊,这么些东西还不如用个小一点的背包” “这样看着专业点嘛。”苏灿笑了笑,拍拍曾圆的肩膀,“我们继续前进吧。” 两兄弟就这么顶着烈日,在盘山的公路上行进,周围静寂到只听见蝉鸣的声响,除此之外,或许有少许热风吹动旁边略干的草叶沙沙的声响之外,着实有些万籁俱静。 当初这个森林公园刚开张的时候,因为挂着市政府政绩工程的名头,名气还挺大,来往的车辆挺多,然而现在,来这里的车估计都绝迹了,也就可能住在这避暑别墅里的那些几个月来一次的人物才会驱车至此。 在苏灿的印象中,后来更是不堪,不过从这里流下的山泉,倒是他们骑自行车环海至此,弹尽粮绝时候补充淡水的唯一处所,那个时候他好像刚高中毕业,再后来,夏海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环湖沿路都被开发成旅游圣地,当年那种骑车累到死去活来,在意志力就快薄弱的时候,看到一口山泉的那种惊喜,自然也是没有的了。 随后曾圆边走边和苏灿说一些学校里的趣事,又在一定程度上打探了苏灿在学校里的情况,即便走路走的汗流浃背,曾圆也不见得累了,就说,“哥,你成绩好,长得嘛,也还行,在学校里,挺受欢迎的吧。” 苏灿笑了笑,“马马虎虎吧。” “你说,如果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如果我成绩再优秀一点,是不是可以更吸引她的注意力?” “你不是同时喜欢了两个女生吗?”苏灿一笑。 “你,你怎么知道!?”曾圆有些惶恐,他正准备给苏灿说他最近在学校里的苦恼,和两个小女生纠缠着,一个也不愿放手,都快达到种马的雏形了,然而自己这个哥哥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样,难道他已经多智而尽妖? “我猜你就是这个性格,以前在外地读书的时候,也是这样,现在回来了,恐怕还是恶习难改。”自己这个弟弟自小就是一个多情种,偏他虽然微胖,五官却是生得很好的,很讨女孩子喜欢,自小曾娜就把他捧在手心,就连睡觉都抱着,自小从温柔乡长大的曾圆压根就是一个萝卜,中心五颜六色。当然对他的什么事,苏灿都在后世了如指掌。 曾圆大窘,不好意思的笑笑,“那算了,反正跟你说了也白说。不过我一直很奇怪,王玥姐姐比你大三岁,现在又是店子里的老板,长得又漂亮,心态比老姐还成熟,懂得东西很多啊有时候我和她聊天,她却很是崇拜你难道就是因为你成绩很好的缘故吗?” 苏灿就笑道,“是的吧,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了。” 曾圆一副怀疑的姿态,不过还是微微的叹了口气,“老姐今年就高考了,考完就要走了老哥,你好像再过两年也要高考走了你的成绩,应该可以考很好的大学吧,我爸最近老是教训我,说我不好好读书,到时候你们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到时候跟着他混我才不要!我想啊,你赶快出去加油奋斗吧,以后我就全靠你和老姐了,据说老姐想考榕城的大学,等到你们俩先出去扎根了,我再来投靠你们,这样不读书也行啊!” 苏灿看了他一眼,“就像是打游戏升级一样,人嘛,都是需要不断的汲取经验,然后一步一步成长的,只不过rpg里面有明确的目标和升级的快感,读书却不见得,很多东西是抽象的,不会有实质性升级的奖励,更何况,有些东西不见得是你自己想去做的,对自己不想做的东西,盲目而没有目标,这很正常!” “哥!我就喜欢你这点,从来不会像我爸,大爸那样,摆出些大道理,你说到实质上去了。也许哪一天,会突然有我想要去干的事情吧。现在王玥姐姐在帮姑妈,你们家都开了三家连锁店了,我听我妈说生意还很好,到时候你大学毕业,实在找不到工作,回来继承你们家店子也很不错吧!嘿嘿,到时候如果我没考起大学的话,我就来帮你,你怎么着也要给你弟我一个轻松的位置。” “你当初不是扬言要我为你打工吗?”苏灿笑了笑。 “绌,那是我一时心血来潮,后来我仔细的想了想,似乎又不太现实要是我爸很有钱,我是个富二代,或者某天我们中了五百万,那就发达了我还担心什么成绩问题啊,到时候考不上,塞点钱出去,或者随便赞助个学校点钱,难道还怕没有学校不收我么!再说了,随便给你和王玥姐姐个几百万,你们来给我赚钱,岂不舒畅所以最主要的问题啊,就我不是一个富二代!我们也没有什么家族企业,说到底,我们都很平凡” 苏灿眼睛里倒是闪过一些喜色,“你能体会到这些,证明还是长大不少了。能够认识到自己平凡,如果不想甘于平凡的话,那就自己去改变吧。” 说着,不远处就能够看得到森林公园的木制标致,苏灿身体一侧,偏离了公路,朝着旁边茂密的树林走去,曾圆也紧随其后,浅一脚深一脚的走在那些干枯的树叶上面,踩得噼啪作响,嘴里却道,“老哥,我们去哪里啊,不会真的找古堡吧。” 苏灿笑了笑没说话,继续穿过这片树丛。 再远处,竟然现出一片广阔的草地,草地起伏有致,曾圆为之惊讶,快跑两步,随即就愣住,前方的草坪之上,高低交错的分布着一些红砖墙的别墅,欧式的尖顶,每一个别墅建筑之间的间距都很宽阔,有栅栏分隔,高低分布,各种花束在那里姹紫嫣红,煞是好看,宛如世外桃源。 “哥这是什么地方?”曾圆惊愕的望着苏灿,“还真有古堡你的同学,难道住在这里面?” “跟我来吧。”苏灿循着一座外观极为奢侈的别墅栅栏行走,随即找到一个适合借力的地方,一个翻腾纵跃,刚好落在内部的花台上面,花种的是郁金香,紫色黄色相间,十分鲜艳。 曾圆瞪大了眼睛,自己没看错吧,翻墙而入?让他浑身都生出极为奋然的情绪,随即有样学样的爬上来,又在苏灿叮嘱别弄坏了别人的花的时候才越下来。 内里铺着地砖,不过看得出主人似乎好久没来了,地面上都有淡淡的一层灰,前方是一处水池,像是这里原本的一池水,给围进了别墅之中,触目所及之处装修十分不错,这里地势较低,抬头看上去,还有一个台阶和梯坎,通向上面别墅大楼的主体,主体接连一处栅栏正门的水泥路,延伸到别墅外的公路上去。 左侧是个车库。 门庭白玉,玻璃大门紧闭,从那些窗户之间里看得到内部的客厅,餐厅,和厨房,里面的家具,沙发,厨具都很为别致。二楼三楼自然去不了,看不到,但是那些露台,窗户,盆景,都具有十足雅致的格调。 偷偷的摸入栅栏内来, 足以让人生出一种极为刺激的心态。 苏灿来到池水的边上,悠闲的在地上一躺,翻转身来,对曾圆笑着眨了眨眼,“洗个澡吧。” 噗!曾圆下水,翻腾了一下,卷起水花,再爬到边上,“我们这样,主人不会突然之间回来了吧?” 直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自己这个哥哥带着自己,竟然跑别人别墅里游泳来了!当他从登山包掏出为自己准备好泳裤的时候,曾圆才真的有些呆住了,不过有的人说一辈子要做那么几件荒唐事,这算不算是一件只属于他们兄弟俩的荒唐事呢? 第三卷 第七十一章 丛林深处的秘密(下) 第七十一章丛林深处的秘密(下) “老哥,你真的不下来吗?”曾圆显然游得不亦乐乎,不忘对上面的苏灿招呼道。 暑气也似乎被这阵扑腾弄得消减了不少,日光在地上留下大片的亮斑,苏灿坐在台上,摆了摆手,环顾周围,这里的主人基本上一个月才会回来一次,而且也没有摄像头一类的物件,就算有防盗设施,他们在这个院子内,并不侵入别墅,亦是触发不了的。 曾圆就道,“那下次你提前说清楚行么,要真去游泳我们换个地方也成啊,这个地方静悄悄的,弄得这么华丽漂亮,倒是怪觉得让人寒森森的,我再游一会就起来了爬了大半天山路就为了跑这地,我还以为你认识这别墅的主人呢,再不济他家女儿你该认识吧嘿” 这个曾圆,自己在他眼睛里面,敢情也就成了经常诱骗小女生的不良少年了。 苏灿环顾着四周,那些草坪和花台,这牧马山之上的别墅,这个富人的避暑胜地,冬天里可以看雪滑雪,吃点野味烧烤的地方,让他很有几分不真实的恍惚,就像是一个梦。 如果是一个梦的话,那么就让自己揭开这个美梦最外面的那层面纱吧。 苏灿喝了一口可乐,支撑起身体,这时才对曾圆说道,“脚踩得到底吗?” 曾圆在水上一起一伏,“踩得到,不太深,反正打到我胸口,下面是泥沙,很厚,踩上去软绵绵的好像还有砖块什么的东西,反正很舒服,你下来不?” 苏灿一笑,平复了一下心情,“有砖么那你搬一块上来给我瞧瞧。” 曾圆“哦”了一声,然后一埋头,溅起一阵水花,白胖的身子朝着水下钻去,他虽然身体微胖,但是水性可是不一般,耐寒耐冻能力都在苏灿之上,这点从上次在游泳馆跳水台大鹏展翅而下就看得出来, 过不了多久,曾圆噗!得探头浮了上来,“这砖块陷在淤泥里面,不太好挖,似乎卡住了,这一片区域这种砖块很多啊!这别墅该不会没砌完的砖头都朝着这里面丢的吧,那装修的工人也太缺德了!” 苏灿听到自己的心脏莫名的一收,然后一件一件的将衣服脱下来,又换了泳裤,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从登山包里掏出两幅潜水镜,掷了一副给曾圆,曾圆一把拍水里将其抓起来戴眼睛上面,“有这玩意儿不早说,刚才潜水的时候我就想睁眼了,又怕泥沙嘿嘿,我就知道你忍不住的,你不早点下来,这游泳很舒服的!” 脱光了站在池塘边上,戴上潜水镜,苏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下入水中,一阵冰凉的感觉从皮肤处传至,刚才因为热气而流出的汗水,在这一刻都融入了浅蓝的池水之中,浑身一阵清爽。 苏灿憋了一口气,然后在曾圆所说的那个位置,一头潜了下去,透过潜水镜看到的是气泡和蓝色水幕,能见度不高,不过近了还是看得到曾圆所说的“砖块”,比普通的红砖大了五倍有余,陷在淤泥之中,似乎很有一些,苏灿抓着其中一块边角,用力朝后提了提,微微的动了动,就显出那些“砖块”上面捆扎的索线。 这个时候曾圆也从旁边潜了下来,硕大的头朝着自己一顶一顶的,苏灿就示意一人提着一根索线,把这东西提上来。 曾圆点点头,两人从两方面用力,“砖块”脱离了淤泥,被提上岸来。 啪!得丢在池塘边上,压出大片水渍,上面还有层层厚厚的淤泥褪下。 那不是什么用来修房子的砖块,而是用油纸包裹着的一捆东西,上面缠着绳索,将其严严实实的捆着,差不多十左右斤的样子,本来苏灿或者曾圆任何一个都提得动,只不过因为陷入泥中太久,他们潜在水底又不好使力,所以一个人提的话多少困难一点。 曾圆抹了一把淅沥从额前淌下来的水珠,瞪大了眼珠子,“这是什么东西?” 苏灿没有说话,又朝着水下潜去,曾圆也赶忙跟上,不多久,两兄弟又提了两包同样的东西上来。 看着三包这样的东西摞在池岸边上,这次曾圆是真有些诧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给你讲个故事古代的时候有个望族大户的老爷,有天看上了他们家的丫环,晚上前去调戏,谁知道那个女孩刚烈,抵死不从,这个拥有生杀予夺大权的老头就把这丫环让恶丁用乱棍活活打死,死人埋在了荒山野岭,但是她所住的那间屋子,却至此不得安宁,很多人都说曾目睹了她的鬼魂,于是这个老爷就干脆把她生前用过的首饰,珠宝,打了包,丢进了水塘里面,那之后再也没闹过鬼事” 苏灿声音飘忽的说着。 曾圆不由自主的就上了岸,再环顾着别墅四周,清风雅静的,但是他的背心却发寒了起来。 “直到多年以后,有一天这个老爷要祝大寿,家丁就把水塘打整干净,没想到却捞上了这包物事。”苏灿顺手拍在那三包东西上面,曾圆的心情也随之跳了跳,“在那个水塘旁边,家丁们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这包物事。那一夜红灯笼挂满了整个大宅,那一夜原本应该灯红酒绿,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祝寿的笑容,但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死状都无比凄惨,本该七十寿辰的老爷坐在那太师椅上面,眼睛,鼻子,心脏,都成了血洞” 苏灿也同时上了岸,又用带来的毛巾擦拭干净了身体,换了衣服,这才将那三包东西放在水塘子里涮了涮,将油纸外的淤泥彻底的清晰干净,随后再放入登山包之中,三包塞入,原本空空的登山包也就鼓胀了起来,重量也不轻。 曾圆对那三包物件此刻已经开始讳莫忌深,心里面又是恐惧,又是刺激,问道,“后来呢?” 苏灿将登山包背起来,现在登山包里的重量起码也有三十斤左右,拍了拍肩带和腰带,他又将和曾圆在这个水池边留下的痕迹仔细的清理了一番,包括刚才淤泥留下的印迹,乃至于每一个细节。 和曾圆离开这个别墅后,才续道,“后来,不断的改朝换代,但是在那个城市里面,经常发生类似的灭门惨案,起因,都是有人,从池塘里,莫名其妙的挖出了一些东西” 苏灿旋即一笑,“不过,这些都只不过是传说而已,你该不会告诉我,你真的相信了吧?” “哪,哪会,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曾圆心虚,而又要面子的说着,但是眼睛,不由自主的朝着苏灿背后的登山包看了一眼,缩了缩脖子。 上了公车,坐在回程的路上,坐苏灿旁边的曾圆,也是老大的不自在。 两个人临分开的时候,苏灿才低低的在他耳边说道,“曾圆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有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嗯千万不能。知道吗?” 听得苏灿那低沉的嗓音,曾圆重重的吞了口口水,心里面想着今天所做过的事,连肠子都悔青了,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公车窗外大大的太阳,但是他总觉得自己身边阴恻恻的,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盯着他 苏灿回到家来,父亲苏理成和曾珂都在店铺里,是以家里却是一个人也没有,苏灿去了自己的房间,屋子里有几分书香的味道,飘舞着几缕白絮。 苏灿立刻将登山包放在地上,拉开拉链,从中取出那三包东西,搁在地上,心情却从头到尾都难以平复。 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心情,今天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亦是完全的证实他先知先觉极大能量的时刻。 有些手抖着,苏灿拿过这一包东西,用剪刀剪开绑在上面的亚麻绳索,“啪!”得一声,绳索断开,油纸上有一条一条泛白的纹路。 将这些油纸层层的剥开,内里是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而塑料袋之中是黑蓝色,整整齐齐大叠的百元大钞! 乍一看到这种水墨风黑蓝的钞票苏灿还有些眼花,似乎红色系的第五套人民币就是在今年发行,习惯了后世看到红色百元钞票的苏灿,乍一看到这么多黑色而整齐的大钞,既陌生有熟悉,还很亲和,心情就像是海洋里的行舟,在这一刻波涛澎湃,海面上电柱密布,风云翻腾绞杀。 普通人在什么地方能够看到这么多的钞票? 一个是银行,从那些出纳钱箱子里看得到这种厚厚一叠一叠整齐堆叠的钞票。 还有一个大概就是假币销毁处,或者是专供点钞练习的那种点钞卷。 除此之外,就算是自己家的三家店铺,趁着这文具黄金时代的浪潮,天天像是印钞机一样的出钱,还要不出意外,起码也要在三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钱啊! 王玥每天对自己抱怨没钱没钱,这些摞在她面前,恐怕她立刻就会哑巴了吧。 饶是苏灿有两世重生经历,在这一刻也难以平复心情,拿块板砖拍人,恐怕别人早怒了,然而这么抽一叠砸人,恐怕对方还要裸奔跪求再来一下吧。 钱是一扎一扎摞着放的,每一包有五排,每一排放一扎,一扎应该是一万人民币,这么一包,就有五十万人民币。 苏灿从水塘里挖了三包,摆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一百五十万元! 最早听到刘成这个名字,是在家庭宴会大舅的嘴里,当时他还觉得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随即通过一一的比对,从夏海走向省上,担任政法委副书记,后世过不了几年,他的问题就会暴露出来,“黑社会的保护伞”,“巨贪”,这些字眼才会触目惊心的显现出来。 苏灿也是后世的新闻才知道,他在省内,包括省外,乃至于一些旅游城市,拥有十三处房产,而他正是将两千万的巨款,藏在夏海牧马山别墅的水池之中,他和其老婆平均一个月去住一两次,他又是刑警队员出身,将这些钱抛池塘里,只要他不交代,真是谁都不可能知道。 那栋别墅后来成为反贪腐景点,苏灿去参观过,这次前往,看到这几年前的场面,也算老马识途。 不同的是,刘成仍然可以在省上覆雨翻云,仍然可以施压让王薄动弹不得,仍然每年辗转来往于他的十几处房产之中,过着夏日避暑,冬日滑雪的生活,而他最能逍遥自在的底牌,正是将重大的财产置入水塘,神鬼不觉。 苏灿有些无力的靠在自己床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就是重生的能量! 第三卷 第七十二章 打理 第七十二章打理 苏灿坐在床边,愣愣的看着地上的这些巨款,想着今天步行上牧马山,然后进入森林,闯入池水里面,还恍若隔世,宛如梦一样,家里电话响起,苏灿连忙接起,是门店打过来的,让苏灿下去吃饭。 将这些巨款暂时锁进书桌下一个万年不动的柜子里面,苏灿这才恍惚着出了门。 店铺处王玥也在,老爸在外有应酬,是赶不回来了,王玥和曾珂一起做了丰盛的饭菜,看到苏灿下来,王玥就把刚洗好的筷子和添满白饭的碗递给他,“呐,小少爷!” 曾珂就一直在笑,“人家王玥姐姐就比你能干很多,一中和三中那的店铺都是她去打理,管理得井井有条,给老妈减轻了不少的负担,结果人家下来给你做饭,还要帮忙伺候你,你安逸得很噢!” 向来在外人前会提到自己的好,当着面却要旁敲侧击的来打压自己是老妈曾珂的习惯了。 “哪有,苏灿要比我能干呢,要是让我返回去看高中的那些题,恐怕连及格分的一半都做不到,这些店铺经营的东西很简单的,如果换成苏灿来,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他现在学的是比这些更有用的知识呢。”王玥连忙笑着说道,却不忘看向苏灿的表情,随后才喃喃的补充道,“何况,为他做这些也没什么的。” 王玥说完脸还有些红红的,盯着苏灿,她的个头有一米六八,苏灿也有一米七四,虽说比苏灿大,但是和他站在一处,王玥还是显得有些小巧,想到一年前初遇苏灿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个头和自己差不多高,看上去也有些稚嫩的少年,没想到一年之后,他无论气质还是个头,都像是脱胎换骨,朝上飞涨,有时候,竟然让王玥都生出了几分依赖之心,也让人感叹男孩的成长速度惊人。 苏灿放下碗,环顾两人,笑道,“谢谢老妈这段时间的辛苦,也谢谢王玥姐姐尽心尽力的帮忙,人家说人的一生中将会出现很多人,但是有些人是擦身而过的,有些人是伴随着你成长成功无比重要的,你们就是我的重要人物。” 曾珂又是感动又是欣慰的揉乱了苏灿的头发,“你要是早知道这些,你老妈我都会多活几十年,不过现在也不晚” 王玥心头却是甜滋滋的,被苏灿亲自承认自己是他的重要人物,这种心情还是难以言喻,意识到什么的王玥又在心里面暗啐自己,怎么会对可称之为自己弟弟的小男生产生这种窃喜的心情呢? 吃饭的时候王玥似乎想起什么,但是还是欲言又止,饭后王玥提着小挎包准备回家,苏灿也没有单独留下王玥,或者直接告诉她我们有钱可以再开分店了,虽说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陡然拿到这笔钱,苏灿还是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当然不可能立马拿到立马就大刀阔斧的花出去铺路,然后等着收钱万事大吉,他还要梳理一下整个过程的来龙去脉,还有没有细节方面的问题自己没有处理好,要动那笔钱,也得把前后想清楚,弄妥善了再说。 省政法委书记,后世因一系列黑恶势力案件被查处的刘成,在夏海市的房产之中,窝藏了两千万的现金,后世只能够交代其中的八百万,尚有一千二百万说不出具体来源。 牧马山森林公园别墅区长年无人居住,苏灿潜入这里,从刘成别墅水池中掏出三包总重三十多斤的人民币,只是他带着曾圆,不过是想找个既可以保守秘密,又能够充当免费打捞工的助手,一路行至于此,他的心里面还不太确定,虽然外表平静,不过心情却是波澜起伏的,是以当曾圆确认水下有砖块状物体,而他又拖不上来的时候,本想躲懒的苏灿也再也克制不住,亲自脱了衣服下水。 带着小弟曾圆,一来苏灿是想找个不用自己下水的助手,另来他也坚信可以完全的将他控制住,小孩都比较害怕鬼故事,特别是小弟曾圆从小在自己的恐吓和熏陶下,对这些犹为敬畏,一般来说通过什么严命令行的方式很难让他做到听话,让他朝东走他偏向西,不过若是告诉他西边有贞子在等着他,那么不用说他也会乖乖的跟着自己,寸步不离了。 不过苏灿还是忍不住下水之后,探得水下这种“砖块”的分布稀稀落落,不下十几包,以一包五十万来算,此刻在刘成池塘下面的钱,恐怕亦有近七八百万,这个池塘,无形中成为了他存款处。 如果苏灿没记错的话,第五套人民币是在九九年国庆阅兵之后发行,刘成后世窝藏的现金被曝光之后,少部分是第四套,大部分是第五套的百元大钞,这说明了刘成后世还将继续朝里面投钱,一直到投放至两千万左右,他才会遭遇调查。 池塘里的钱之中,苏灿自然不可能将其全部转移的,这些钱部分将构成刘成重要证据,另外刘成说不出来源的钱,大概是可以进行利用的。 苏灿找了一个空闲的时间,从柜子里拿了一扎人民币出来,随即在农业银行的柜台,办了一张储蓄卡,在面对柜台小姐略带疑惑目光的时候,苏灿冲她很无邪的笑了笑。 存压岁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这个年代,大概像是苏灿这个年龄,一次性存上100张百元大钞,估计苏灿在这个农业银行分行里还是头一人,所幸苏灿还为了避免引起人疑惑,将三包钱里比较旧的钞票拿出来点作一堆,小部分用来办了一张卡,毕竟有时候需要急用的时候,也不可能随身都带着那么多钱。 他还需要花一笔钱,用来购置一些东西。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赚钱是很困难的,钱生钱,用团队来为自己赚钱才是硬道理,即便他有重生的先知先觉,知道一些事物的大致脉络,然而还是有很多东西是他不知道的,股票的涨跌,彩票的号码,这些都是后世对此并不关心的他不知道的东西,就如同现在这样,即便他能预知文化用品售卖的黄金年代,凭他现在的身份乃至于底力,还有家庭资金的局限,这也是瓶颈。 即便他能够看到未来更美好的风光,他却还是没有抵达山顶的交通工具。 在这个年代,乃至于未来的经济社会,要做什么事情,手上必须要拥有一定的启动资本,这资本可以是钱,亦可以是名气,人脉,或者是某一种天赋,若是不具备这些资本,是极为困难的。 而现在,苏灿几乎就是变相的拥有了可以做很多事的启动资本了。现在的他当然不能直接出面去做许多事,但是如果委托王玥,就会简单许多。 看来也该找个时间,和王玥谈谈了。 这天下午是两节连堂的体育课,薛易阳鬼鬼祟祟的凑到苏灿耳边,“这下糟糕了,我们体育老师带着校队出去比赛去了,听说接管我们班的是原来七班的体育老师蒋泽中,那家伙跳得很,据说以前就是一中哪个领导教师的子女,出去读了体院,这毕业回来就当体育老师了,上课十分变态,心眼也小,他心情好的时候可以让你自由活动,但是要是失恋了,那么就全班跑步做操一个一个的抱着头练兔子跳,上次我们班因为踢球和他顶了两句,谁知道他会突然给我们代课啊,这下今天下午和三班约好的球赛恐怕要遭!” 一,三,七班属于同一节体育课,本身是最让人期待的,体育课本就比较宽松,有些老师集合做做操就自由活动的不在少数。 三个班聚集在一起,将近两百来号学生,在小操场上面排布,还比较新鲜,一些跨班级友谊的男女生更是兴奋莫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蒋泽中二十七八岁,脸上有着年轻时青春痘的痕迹,坑坑包包,三角眼,穿着一件背心,下身运动裤运动鞋,反背着手拿着个哨子,气势倒也足,不过那小眼睛朝着三个班人群扫来扫去,有意无意的看向一些漂亮女孩的白腿。 先集合众人做了操,又练原地高抬腿,没有要自由活动的觉悟,三个班就有些无精打采,怨声载道,一些女生更是私下里对他不近人情指指点点,蒋泽中看在眼里,心里面无名火起,大手一挥就让三个班出发绕着操场跑两圈半。 “靠,还真是顺口就来,两圈半都能说出来!”薛易阳极为不屑的哼道。 没想到这蒋泽中极为敏感,那三角眼一闭一扫,定格了薛易阳的位置,阴沉的道,“两圈半你跑着不爽是吧,那么你们班男生跑四圈。给我跑!” 众人立刻哗然上路,等到两个班和五班女生都跑完了两圈过后,薛易阳苏灿等五班男生还在绕着操场环绕跑着。很多人腹诽着,针对,这就是赤裸裸的针对! 再度集合,五班这边已然汗流浃背,其他两班都投来同情的神色。蒋泽中有些得意,他看着薛易阳几个,想起那天和他顶撞的样子,再看现在的狼狈,心里面竟然有种变态的舒爽,不信治不了你们! 又吹哨,做起另一套操,三个班跟着他示范的动作来,没做好的就太阳下罚站。 这下人群更是哗然, 不过在他“一二一,吡哔吡!一二一”混合着喊声和吹哨声下,极不情愿的跟着。 有些女生很无奈,“老师,勉强是没有幸福的” 当中五班和七班的几个男生挨得比较近,几个人窸窸窣窣,说着他的变态,蒋泽中眼珠一转,下一个动作立刻弯腰下蹲,顿时凸显出这几个窃窃私语的家伙。 “你,你,你!”蒋泽中点了几个五班人的名,嘴角咧开一丝得瑟,“你们是五班的吧,五班的男生,给我出列!” 第三卷 第七十三章 十件 第七十三章十件 凭什么要我们一起罚站?五班全体男生倒是十分不忿,但是面对蒋泽中,却是无人敢提出异议,就连班上张锡,李艾几个平时很跳仗的都只是低头喃喃嚼着嘴巴,是不敢正面和蒋泽中起冲突的,市一中虽然这些子弟较多,偶尔也有学生之间的打架事件,不过毕竟一中这个名头在这里摆着的,没有什么子弟敢直接正面顶撞教师。 特别是前一阵陈冲砍人事件之时,陈冲家动用了种种人脉,还是避不过被市一中开除,记入档案处分的命运,这下一干子弟更是收敛,有些调皮点的或多或少都被家里人警告。 五班那四十多个男生全部受到牵连,站在太阳暴晒的操场上,而蒋泽中则躲在阴凉处,一副似笑非笑的盯着这帮男生,有几个心知肚明,他们当初因为踢球被这个蒋泽中干涉,听他嘴巴讨厌,还了两句嘴,今天这种情况,人家是明确了要拿他们开刀的了。 五班的女生都在远处香樟的荫庇处朝着他们这边声援式的望着,其他两个班躲脱了惩罚,不过却并不感激蒋泽中对他们的“法外开恩”,没有谁会笑话可能是自身下一次要遭遇的境地。 女生之中,集体的对这个喜欢瞅女生大腿,喜欢用各种新奇方式体罚学生的蒋泽中做出了诠释:心理变态。 有八卦的人挖出了他曾经在一中高中时期的八卦事件,跑人家女生班上弹吉他追人,结果被教导处警告。大学时代好像追校花闹得沸沸扬扬,结果因为太过分被护花使者暴打了一顿。 “能有这样逊经历的人,难怪会有这么变态的做法!”李璐梅忿然道,她只是觉得连带茂小时也被处罚,这人实在太过不去了。 刚刚才跑了四圈一千二百米,又是如此炎热夏天的暴晒,着实有些受不了,有些体质差点的小男生,都有些晕晕的中暑前征兆。 就连苏灿也大致觉得,这家伙的确有些过分,没必要和一干高中生耍心眼报复这种把戏吧,站在这大太阳下面,即使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发顶烫得几乎可以烤熟一个鸡蛋了。 李璐梅还在为了茂小时批判蒋泽中的时候,身边的陈灵珊遥遥的看着几眼站着的众人,轻咬嘴唇,转身对李璐梅道,“跟我来一下。” 李璐梅有些奇怪的跟着陈灵珊,来到学校小卖部,陈灵珊买了一瓶可乐外加一瓶这个年代流行的旭日升冰红茶。 李璐梅摇摇头,手指了指,“我不要这个,我要那个” “不是给你买的!”陈灵珊脸一红。 李璐梅奇了,“那是给谁买的?”随即想到个可能,惊讶起来,不敢置信的看向她,“啊是苏灿?你准备发力了!?我的天,灵珊,你会引起轰动的!” 当时肖云云送苏灿可乐,都引发了一阵风暴般的浪潮,如今肖云云比唐妩还要先转学离校,陈灵珊的影响力犹在肖云云之上,外加上最近因为她生日宴会上面,传出的和苏灿不明不白的关系,早已经引人注意和狐疑,有时候就连从前小学,初中和她关系较好的姐妹也都会时常出现在五班门口把关张望苏灿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如果今天又这么大庭广众下面为苏灿送水,谁都知道一个女生会对一个男生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如今这层暧昧的面纱恐怕都快要捅破了,年级上那些预言陈灵珊高中阶段无可攻陷的女人岂不是会疯掉? 但是李璐梅兴奋得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 陈灵珊和李璐梅重新迈步台阶走回小操场,看到中央站着的五班男生,那些环绕四周的人众,李璐梅都不由得紧了紧心脏。 “你们这帮家伙之前不是说我把人朝着外面推吗?那么我现在就让那群女人闭嘴吧。”陈灵珊拿着两瓶水的手紧了紧,随后深吸口气,下了决心般迈步向前。 李璐梅望着陈灵珊,感觉到这一刻她就像是脱弦而出的箭,充满着刺破此刻平静的气势,而她自忖自己没这份勇气。 远处有些女生相互之间扯了扯袖子,“你们快看灵珊” 来到众人面前,陈灵珊举起手中的可乐和冰红茶,看了薛易阳和苏灿一眼,“我买了红茶和可乐,你们俩想要喝哪一种?” 罚站的五班男生有些微微的呆滞。 陈灵珊亲自到自己面前送可乐和红茶?薛易阳几乎内牛满面,“我是如此的幸福啊!” 操场外圈站着的人传出一声低低的呼叹,五班男生个个的表情濒临崩溃的边缘。 其实不怪他们。 在这个闷热的炎夏,刚刚从操场上跑了四圈下来的众男生,如今又被集体罚站了将近二十分钟体力伴随着大量排汗趋近于透支,意志力乃至于精神都在濒临崩溃边缘的情况下,一个穿着纯棉小背心,运动短裤,踩着可爱帆布鞋,浑身散发着淡淡香皂味的女生出现在面前,送上清凉解渴的饮品,特别这个女孩还可能是你暗中暗恋对象的时候,这是何等天堂的景象! 但是当这个女生送水的对象不是自己,享有此等“殊荣”的只是另外的男人,于是崩溃的倍加崩溃,炎夏仍然炎夏,太阳用毒辣的日光,散发着让人悲愤的毒火。有几个男生昏昏欲倒,显然是承受不住这种肉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 “我喝冰红茶吧。”苏灿指了指,薛易阳还算有“自知之明”的在优先苏灿之后选了可乐。 “灵珊我此刻对你的仰慕滔滔不绝”薛易阳用冰凉的可乐贴着脸,表情既恶心又幸福。 “别误会了,不是因为你。”陈灵珊对薛易阳笑笑。 众人耳朵都竖了起来,目光不由自主的聚集在苏灿身上。 陈灵珊随即看向苏灿,睫毛律动了一下,恢复了些许高傲,“也不是为了你。” 众人心里都哦了一声,不是薛易阳,也不是苏灿,那小姐你干什么来了? 陈灵珊捏了捏手心,“只是很看不顺眼这个体育老师的行为。” 人群哗然,原来陈灵珊是为他们抗议来了!人们释然,她原来是前来为他们这群无辜受罚,默默承受着暴晒的男生以实际行动表达不满的。 这一刻即便陷身茫末沙海,然而心情却一如面临绿洲。 在这之前五班男生以为没有人能够超越转学离开的唐妩了,唐妩的转学离开,给他们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即便是陈灵珊,也差她半筹。 但是这一刻,这半步之差的鸿沟,也在这个女孩此刻的行为下消失了,原本以为唐妩离开,班上再没有了能够让人这样难忘的女孩。 但是今天,五班男生都很难忘记,这个在炎日下,外表柔美,内心刚毅,飘散着香皂味的陈灵珊。 一直蹲在阴凉处的蒋泽中站了起来,手持着哨子,“吡!”刺耳的吹了一声,来到他们面前,“你们是在罚站还是在享受?不准喝!” “连水都不能喝了,中暑了怎么办?”玉人在旁,手持了可乐,像是握着某种荣誉的薛易阳忍不住说道,不过说了就后悔了。 蒋泽中遥指不远处踢球的男生,“人家还在运动中,凭什么他们不中暑,你们会中暑?” “同样是出错,那还只有我们受罚了,我很怀疑这是针对。”苏灿笑道。 远处游走的,踢球的,踢毽子的两个半班男女都停了下来,望着这边的剑拔弩张。陈灵珊也都愕然的盯着苏灿,看到蒋泽中的脸一点一点阴沉下来,她的心脏也沉了下去。 五班男生这边心里面都在喊天,完了完了,刚刚和他顶了一下嘴,他就想方设法的罚他们,现在苏灿和薛易阳这么一唱一和,这蒋泽中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对付他们。 “哦?”蒋泽中阴沉着面容,看向陈灵珊,冷嘲热讽,“你们家很有钱吗?给他买可乐,你怎么不一人买一瓶!?” 陈灵珊面红耳赤,滞了滞,莫名的想哭。 苏灿笑道,“不管她的事,是我让她帮我买的。” 陈灵珊愕然的望着苏灿,他的笑容如此刺眼。 蒋泽中眯着眼笑了笑,“哦,那看来是你们家很有钱这里三个班的学生还渴着呢,你要喝,可以,你给这里的学生一人买一瓶,我就准你们喝!”蒋泽中顺手一指一处阴凉处,也是三个班人群围拢避暑最多的大榕树下,语气里满是轻蔑,“你们还可以大爷一样坐在那边喝!” “薛易阳,走。”苏灿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下,从队列里走出来,淡淡的喊了一声薛易阳。 薛易阳这一刻也被这蒋泽中的语气给惹怒了,“好”一声,就和苏灿冲出了队伍,至于后果,却是没多想。 留下身后傻眼的五班男生,乃至于还准备说些什么羞辱的蒋泽中,他还首次见到这么大胆的学生,但是要他码下风度和面子动粗把苏灿薛易阳给拖回来,他又办不到,一张脸布满阴云,阴恻恻的对五班这些罚站的男生说道,“他们不回来你们就一直站吧,站到放学为止,还怕反了,这两人是公然逃课” 他用心也是险恶,苏灿和薛易阳犯的错,让五班男生承担,这样也能让大部分人将怨气发泄在两人身上,使得他们受到大圈子的排挤。 远远的看着苏灿的背影,蒋泽中还是胸口鬼火直冒的冷哼一声。 不远处的李璐梅“咯噔”一下,陈灵珊刚才的举动,还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效应呢,结果又发生这一幕。看来今天过后,“陈灵珊独身送水,苏灿怒斥教官”,在三班,七班那些人的传扬下面,即将演变出一场风暴。 走在路上,薛易阳这才后怕起来,“你说这事如果被萧日华知道了怎么办,会不会请家长?千万不要啊嗯,我们这是去哪?” 两人走出了校门,来到门口的小超市,苏灿掏出钱包算了一下,才说道,“老板,帮我拿点饮料。” 扇着风扇,穿着大板子拖鞋,含着支大前门的老板头都不抬,“要几瓶?” “十件。” 老板要伸入冰箱的手定格。 第三卷 第七十四章 风骨 第七十四章风骨 薛易阳慢慢转头,有点发呆的盯着苏灿,眼瞳倏然瞪大,这才惊醒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蒋泽中越想越是冒火,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憋火过,五班的学生知道他们还得要站整整一节课,险些都崩溃了,陈灵珊呆呆的坐在花台上面,旁边都是安慰她的女生,其他三班,七班的学生,都旁观着五班和这个教师的战争,他们一直受到蒋泽中的苛刻教学管理,此刻大觉解气,但是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没过多久,操场那头就出现了熟悉的身影,苏灿,薛易阳,也有喜气洋洋,不认识的几个中年男子,不过很眼熟,依稀像是学校门口开小卖部的几个老板。 他们统一的举动,就是每个人的手中,都抱着两箱饮料箱子。 将一件一件的饮料嘭!嘭!嘭!的摞在大榕树的阴凉处下面,整整齐齐的摞着,起码有十多件,像是弹药箱一样码着。 薛易阳振奋的一招手,喊出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又有拼命压抑的激动,“大家只要是三班,五班,七班的同学,每人一瓶!” 人群愣了好半晌,眼睛眨啊眨的,直到最近的男女被呼呼呼旋转着丢了几瓶在手上。才轰然一片,无数人蜂拥而至。 人群潮水般涌过来,五班罚站的男生面面相觑,然后齐刷刷“啊!”得散了,无视蒋泽中快要叫破的嗓子,抢钱抢粮土匪般冲了过去。 让他们激动的可能不是这手中简简单单的一瓶饮料,而是这一幕场景的疯狂,还有对蒋泽中彻底发泄的不满。 年级处办公室,副校长在座,教导主任在座,年级组长在座,班主任萧日华在座,乃至于面红脖子粗正在控诉的蒋泽中也在,苏灿和薛易阳站在旁边,身后就是办公室大门,正对着三班的教室门,内部无数人张望,不止三班的学生,年级里各个班都有。 副校长咳嗽了一下,教导主任田丰起身,走过去将办公室门推开关上,引起对面教室里一阵惋惜之声。 关上了门,办公室内立刻又变成了一中审讯的肃杀氛围。 只有蒋泽中的声音激烈的说着,“余校长,我不知道换了任何一个老师,在那样的情况下,这怎么教学生了,这样的学生我教不下来,去外面买了十几件水在那里摞着,任凭那些学生们予取予夺,这是怎么,这是彻彻底底的给我下马威啊!你当时没看到那种场面,我喊都喊不到,这嗓子都哑了,就像是在分发难民食物一样!” 他一回想当时的场景,再加上这边告状,越说越是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蒋泽中的父亲是老一辈的副校长了,临退休的时候把他凭关系弄到了一中,在一中无异于是他踩熟的地头,很多老资格的老师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还着实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句玩笑话,却被彻彻底底的扫了面子,这和当面刮他一耳光又有什么分别? 相当当时的场景,再听蒋泽中这么激动的说着,萧日华看了苏灿两人一眼,心里面忍不住想道,得,这苏灿就是一不安分的人物,这唐妩一走,人就管不住了,开始闹腾起来了,还指不定以后要给他添多少类似的麻烦不过,去人家超市搬空了存货这小子,还真敢想 年级组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教师,也都忍不住弯起嘴来,被余副校长看了一眼,又连忙收敛,一副严肃的样子盯着苏灿和薛易阳。 “小蒋啊,歇歇气,喝口水再说。”田丰忍俊不禁,点了点桌子。苏灿的身份有些敏感,丁俊涛没有出面,而是让余副校长来处理,也比较巧妙,余副校长倒是一个很铁面的人物,管理校纪校风,向来是块铁板,毫不容情,据说有次他亲戚想要找关系把学生送入一中,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那些官宦要走后门跑关系的,也大不会走他这个烫手山芋把关的道。 “有这样的学生我喝不下,我以后还怎么做学生的工作,我在学生面前的面子往哪里搁,我建议,学校给这两个学生劝退,开除处分!这样吃了豹子胆敢和教师对抗的学生,以后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市一中,市一中当年校风校纪的严格是有目共睹的,难道放现在就垮了?就要变天了!?” 教导主任田丰的脸瞬时就码了下来,这个蒋泽中果然还是没长大啊,还以为自己老爸的门生如今在一中站得住脚,他下了课的一个副校长,放他身上就狂没边了?还用这样的口气在他们面前说话,着实是个蠢人啊。 年级组长就笑道,“小蒋,你也是,血气方刚的,别激动,年轻人激动了就容易激进,这样不好,学校会作出公正的评判的。”她是谁都不敢得罪,一方面当初这苏灿是田丰推荐进来的,另一方面蒋泽中的父亲老校长还是在这里面留了点人,所以说话也都是两边讨好。 萧日华抬着眼皮看着苏灿一眼,苏灿也回了他一眼,两个人眼神一对,又不约而同的转开去,萧日华心想你这小子,你和体育老师顶撞也就算了,还闹那么大动静,弄得一片动荡,校长都知道这事了,这唐妩刚走,要是苏灿再因这事有什么闪失,那他高一五班可是精锐尽折。 “具体情况我知道了。”余副校长端起茶杯,啜了口茶,声音沉稳低沉,办公室就安静了,众人也都朝他望着,知道大概处理结果也做出来了。 “当时,有学生顶撞老师所以,你就让他们罚站?” “是,也是他们五班一直在下面窃窃私语,我实在管不了,才略施教训的。”大热天的体罚学生,说出去也不太光彩,蒋泽中自然要混淆一下。 余副校长鲢鱼一样的眼皮一抬,看了苏灿一眼,“嗯,当时的情况,是这两个学生在罚站的情况下,要喝水?” “你看看,余校,本来就在受罚了,他们还敢喝水,这是什么,这是在受罚还是享受?如此明目张胆!” 余副校长点点头,“嗯,然后的情况,就是你说的他要喝的话,买给三个班的学生都喝,只要能做到,你就把他们都放了?” “我就说的气话你说这种话,能当真么?只有蠢货才会相信!”蒋泽中含沙射影,恨向苏灿。 余副校长负手而起,看向蒋泽中,“那么一个学生都能做到的承诺,你如何不能?” 你如何不能!? 像是雷一般,落下。 蒋泽中还待强辞说什么的模样愣住了,眼珠子都有点呆,愣愣的望着面前的这个余副校长,当初自己亲热喊余叔叔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长大的人。 不光是蒋泽中,就连整个办公室都陷入了沉凝的气氛之中,萧日华还心想着这余副校长和蒋泽中家交好,又十分秉持校纪,不怕得罪人,正在想着怎么保苏灿薛易阳,这一席话出来,让他的脑袋也没有转过一阵弯。 苏灿和薛易阳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不,不是这,余校”蒋泽中有些忙乱。 余副校长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当时是在三个班的学生面前,你也知道很多学生都看着你们。养青松之正气,法竹梅之风骨,这何等不是我们一中育人所要求的精神?如今一个学生都能在你面前表现出抵抗的风骨,而我们的教职工却无有这等宽广的胸怀和一个应诺负担的勇气,反倒之倒怕伤及自尊,而百般激辩,雄辞中伤。你看看你的面前,自你刚刚那般斯里竭底以来,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学生,驳斥过吗?和你争吵过吗?向你般振振有辞吗?你是要让人,说我们教师的素质还不如一个学生吗?” 蒋泽中无言以对,瞠目结舌,下意识的朝着苏灿看去,苏灿连忙对他回以一笑,这种打击人的时候,不变本加厉他就太不懂得斗争了。 蒋泽中险些没被苏灿这个温和的笑容气岔了气,哽在心口,只觉得百般委屈,却无法对余副校长诉说。 看到他这番模样,萧日华就一阵得意,我都只能勉强降服的学生,又岂是你这般道行能碰的。想到当初自己被苏灿气的一口气在胸口埂了几天的情形,再看如今的蒋泽中,心里面说不上为什么,有一丝暗爽 “我今天所说的,你好好想想!”余副校长正眼也没留下,开门而出,门口一大堆偷听的学生作鸟兽散。 年级组长还是不敢确信,赶上来,“那,余校,这两个学生的处分” 老头转过身来,说道,“顶撞老师,口头警告一次。”说着还不忘扫了苏灿一眼,表现对苏灿刚才那刺激蒋泽中的笑容也不是没有被他看在眼里。 出了办公室,薛易阳还喃喃琢磨着,“口头警告,口头警告岂不是没事了?” 这件事情之后,整个年级之中,都流传着一句很流行脍炙人口的话,“教师的胸襟,不比学生之风骨。” 当然余副校长所说的那番话,更是无形中早让不少班级传遍了,大多学生都十分感动,有这样的一个校长,不是完全的袒护教师,也会从学生的角度来考虑,分析问题,那翻对蒋泽中的骂语更是成为经典,很多学生大为钦佩。也许很多年后他们会记不得高中的许多人,但是对这样一个正直,弘扬“风骨”精神的校长,一定记忆犹新。 “喂,你的那‘风骨’,这次物理,考了全班第四呢!”身为物理课代表的李璐梅戳了戳陈灵珊的肋骨。 “什么你的,我的别乱说呢!”陈灵珊脸微红着,苏灿的那件事最早在三班七班疯传,现在年级上可是都知道他这个人物了。陈灵珊偷偷的朝着苏灿那头看了一眼,回想起当时的情况,苏灿让上百号人物疯狂的场面,她的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快起来。 “哈,想想,要是我的他能够为我如此疯狂就好了,别说我的初吻,以身相许都行啊!”李璐梅双手捧着成花痴状。 陈灵珊不置可否的笑笑,心里面却想着,要是苏灿为了她轰轰烈烈疯狂的一把,她也会对等的献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吗? 想到这里,面如火烧。 而又想到他们之间的争吵,想到苏灿对她尊严的践踏,她又觉得两个人的隔阂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呢。 但是她不急,不躁,不怕他溜走,因为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她和他之间,还有整整一个高中的时光可以去抒写和镌刻。 最不惧的,就是没有了唐妩这样的强势对手。 轻轻的握了握手中的虚无,陈灵珊在这一刻,嘴角上浮起一个略微妖媚的弧度。 第三卷 第七十五章 你不懂 第七十五章你不懂 有的人存在的时候,或许会敬而远之,或许会仰望,也会因为她的耀眼而在讨论中避开有关于她的话题,但是当唐妩真正的离开之后,那股因为她存在的时候压抑的仰慕,在那时不敢明确表示的对她的欣赏,都因为她这样短暂的来去,而迸发了出来。 有男生在课堂上素描她的画像,就连班上的女生在提到自己班成绩不顶尖的时候还会忍不住说,“你怎么不说唐妩在的时候,你们班完全被我们班压得死死地!” 存在的时候会刻意忽略她的存在,或许还带着些敌意,但是当有的人真正离开了之后,留下的或许是无穷的怀念和回味。 因为有时薛易阳要踢球的缘故,近段时间放学苏灿会一个人走在放学的坡道上,望着旧楼和那些天线交错的晴空,心里面会经常想到和唐妩温馨的画面,回想到这个女孩踮脚虚空比了比他的头顶,说,“你要是能长到这么高,我就仰视你!”这番场景历历在目。 如今的自己,正在开始腾飞。 随着背书包的放学大潮从学校的坡道下来,路过的人时不时对自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当然这些苏灿是听不到的,他偶尔放目过去,有些较为斯文的男生群接触到自己的目光,赶忙转开头去。 苏灿突然觉得这场景怎么着这么熟悉,随即一想,是了,王浩然那伙人于人群里顾目四望的时候,基本上也没人敢与他们对视,想来在他最近的作为,人们口口相传之下,他估摸着也成为了新一代“王浩然”式的人物了吧。 不过有些东西是不需要解释的,在许多学生眼里他俨然成为了横行一时的人物,不过在知道很多事情始末的人看来,该了解他到底是怎么的一个人。 苏灿却在临近主干道的路口站住了,他们家店铺门口,王玥正在那头,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妇女,一个看上去比她大几岁的女子,一个年轻男子,正在说着什么,王玥面有难色。 苏灿想了想,插入进来,对王玥一笑,“王玥姐!” “你怎么来了?”王玥有些诧异,不过一想就明白了这正值一中放学,他在这里不足为奇,一时倒有些局促。 她旁边两个女子到并不在意苏灿,那个中年妇女到很不耐烦,“你看人家小赵多关心你,你也给别人一个回应嘛。就你们家,我弟死了过后,你那个妨人的妈又没什么本事,把你拉扯到这么大容易吗,你这样打工下去能有什么出息,人家小陈还不嫌弃你家的状况呢,你说你还考虑什么?真不识好歹。” 年轻点的女子倒是扯了扯她,就对王玥笑道,“妹,赵亮是我认识的朋友,人家家庭条件可是不错的,到是把你看中了,你也回应一下吧。”虽说略带商量的语气,但是那话里还是有股轻视和无容置疑。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一起吃顿饭,慢慢谈。”这个男子二十五六岁左右,穿着一件黑衬衫,打理得倒也干净,就一张脸削瘦了点,感觉舆论朝着自己这边一面倒,不免就有些得意了些,还有些志在必得的神色。 “吃饭啊,那好啊,我正饿了呢!”苏灿扯了扯王玥的袖口。他也大致了解了这两个女子年大一些的是她父亲的姐姐,年轻点的恐怕就是她的表姐了。这敢情是在给她相亲来着。 王玥看了看苏灿,就有些为难的望向面前的两个女子。 “这孩子谁啊?”中年妇女有些不耐烦,“王玥你又哪里去胡乱认的什么弟弟,没个正经!” 赵亮笑道,“没关系,那就一起来吧。” 惹得中年妇女还瞪了她一眼,“你看人家多大度!” 就跟着他们在附近找了家还算过得去的饭馆,众人一个桌子坐下来,苏灿才了解到这中年妇女叫王翠萍,她女儿叫钱虹,家是电力局的,这赵亮也是电力局职工,父亲电力局的某个领导,家境不错,又是钱虹的好朋友,有次聚会,赵亮就看上了王玥,最近就发起了攻势。 桌子上面,赵亮和钱虹就点了几瓶啤酒,多喝了两杯,刚才的谦逊也就渐渐的没了,说话不免也狂妄了起来,“我这人有个看法就是女人在家里就相夫教子,不要出去抛头露面的,当然,我们家的家教也就是这样,要是进了我们家,肯定不会亏待你,只要把公婆伺候好,我爸脾气是臭了点,这方面你要顺着他,我妈说什么,你也别顶嘴,她就那唠叨挑刺的脾性。当然,你的义务是打理家务,理顺大后方,我的义务就是大把赚钱!”说着赵亮还颇觉得自己最后一句很幽默的干笑两声。 “可我的理想不是相夫教子,也不想就这么被你们家供养着。”王玥平静的说道。 “我看你是没受过苦,说得这么轻松!”哪有这么直接顶上别人的,王翠萍倒是很在乎赵亮不高兴。 这么一下,赵亮倒是清醒了点,收起了些许狂妄,就道,“当然,你要是嫌家里面呆得闷,那也可以,你不就想干文具店嘛,我也可以给你投几个钱什么的,开家小店,不那么无聊,自然也是不错的。” “我的目标也不是开小店。”王玥摇摇头。 “那你是想干什么?”赵亮是真愣了。 王翠萍眼睛都瞪大了,人家赵亮家多好的条件啊,又是领导子弟,属于电力局的公子哥啊,王翠萍就想自己女儿有天能找上人家就不错了,谁知道不争气的女儿又有喜欢的人,赵亮竟然又喜欢上自己的侄女,这么好的机会,偏偏这没头脑的小妮子不懂得珍惜,左顶一句,右顶一句的,不识好歹! 钱虹就稍稍的愣了,“妹,你该不会还想着以前的那个想法吧?”随即她对赵亮说,“我妹啊,她一直想出去发展呢,去什么北京上海,闯出个名头,她可是想做女强人呢!”语气里的梛耶显而易见。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王翠萍冷哼道。 赵亮表情有些别扭了,“那也好啊,我们以后一年去这些城市旅游一次,这不是问题嘛。” “不是的,我想我不是会甘心呆在一个地方的那种女人,我想就算我们在一起,我也会让你失望的,与其有这样的失望,那还不如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对于你的真诚,谢谢你。只不过对不起。” 王翠萍和钱虹愣愣的看着如此得体应对拒绝的王玥,这和她们印象中的那个侄女完全判若两人。 只有苏灿知道王玥的越来越成熟,她逐渐开阔起来的眼界,让她慢慢的蜕变。 随后王翠萍母女两人面色一沉,钱虹就冷冷的道,“妹,你别眼高手低的,你当你是谁了?你现在在那家文具店打工,你就能去大城市发展?你能有自己的事业?我承认这样的女人现在不少,将来也会更多,但是这绝对不是就连高中都没毕业的你!你说你有什么本钱去闯,去干事业?你现实点吧,女人哪个不需要找个依靠和归宿的?人家赵亮这么好条件你看不上?人家要出钱给你做老板你看不上,你偏要跑去给一个三流店子打工,你这不是自己没事找事吗!” 赵亮面色也有点冷,刚才王玥那句“对不起”,让他这个大男子主义的自尊心也受到了一些戳伤。 钱虹自认为自己仗着理,又大王玥那么几岁,对着王玥就理直气壮。 王玥却看向她,抿了抿嘴,最后还是咬咬牙说道,“你不懂。” 她又朝着苏灿看过去,对这个男孩,她充满了一丝感激,如果不是他的话,恐怕她仍然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吧,她也不会敢去反抗王翠萍和钱虹,恐怕要等到自己庸庸碌碌结婚了几年过后,才会蓦然发现自己想做什么,但是却已经永远错过了吧。 虽然现在的确什么都还没有,但是心朝着一个方向,总归是幸福的。 王玥的这句“你不懂”,简单而有力,桌子上的王翠萍,钱虹,赵亮三人,都在这个瞬间滞了滞,他们没想到一个外表看上去柔弱的女人,那个柔弱的侄女和不敢反抗的堂妹,竟然敢在这一刻这么轻佻的朝着他们戮上一枪。 “你们给我的,是施舍。”王玥感觉到自己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拉起苏灿的手,“而他们给我的,是尊重。” “他是哪个?”王翠萍喝道,她的肺都快憋炸了。 “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三流店子的老板。”苏灿笑了笑,“王玥有权选择她想走的一条路,其他人无权干涉。我们走吧。” 苏灿拉着王玥,返身而起。 身后就传来钱虹的声音,“站住,说清楚,什么是施舍!?王玥,你走出了这里你以后别叫我姐!赵亮这么好人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你别和我们王家沾一点关系!” 感觉到王玥身体的轻轻颤抖,苏灿鼓励式的握了握她的手,王玥最终鼓足了勇气一般,和他一并离开。 身后就是王翠萍对赵亮的劝慰声,“反了反了,小时候她爸死了,还在我这里蹭过饭的,现在翅膀都没硬,就想飞了!小赵你别气,这小妮子别看现在心高气傲,过一阵她就得给你道歉。” 赵亮还一脸拉不下面子,耸耸肩,“我没关系啊,想给她开一家店轻轻松松她不情愿,不干就算了,错过的又不是我,到时候她来找我,看谁后悔吧。” 第三卷 第七十六章 蜀山 第七十六章蜀山 王玥出了门眼泪就忍不住了,流淌而下,苏灿拽了拽她,“喂,别哭了,不理解的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 王玥又破涕为笑,一个看来向自己弟弟的小家伙竟然会说他欺负了自己,这多少会让人啼笑皆非吧,但是她和亲人的决裂多少又让她心里面产生了很大的落差,空荡荡的,幽幽的看了苏灿一眼,叹道,“那你一定要对我好呀。” 旁边一个骑自行车的男子一听这话笼头就是吱嘎一晃,斜斜的插入旁边的路边蓝色垃圾铁皮桶里,摔了个人仰马翻,在人群笑声中爬起来,惊愕的望着这姐弟般模样的男女身上。 “不用难过,只有在乎的人才能让你难过,不在乎的人,不值得你去难过。”苏灿捏了捏她手,这双纤手不同于林珞然和唐妩,因为会经常做事的缘故,所以王玥的手不是那么滑腻,颜色也并不晶白剔透,但是却修长而灵活,握着,还是有那么一些舒服。 “有一次,我们梦见大家都是不相识的。我们醒了,却知道我们是相亲相爱的。现在就像是那个梦吧,我们彼此争吵,不解,困惑,但是,姑妈还是疼我的。她和姐姐只是性格太强了一点,大概是无法接受我所选择的路吧,总觉得按照她们的意思,才是好的。我想,大概也因为我不是一个男孩子的缘故吧。如果我是个男孩,她们一定会放任让我奋斗的,也不会急着为我寻找一个归宿了” 苏灿笑了笑,“所以你要用自身的努力,让她们看到结果啊,在夏海这个很封闭的城市里,很多思维都是固化僵死的,光是空谈,她们只会觉得你不过是在做白日梦,不切实际的瞎想而已,只有看到实实在在的进阶了,才能够让她们闭上嘴巴。” “我也希望呀,巴不得你们家再大一些,最好将店面开到省会榕城去,我做这个经理,才会做得安心呢。” 苏灿奇道,“为什么你就认定了我们家的样子,没想过去其他更大的公司,或者什么单位?” 王玥轻轻的舒展了身子,仰起头看向夕阳,古城的建筑物在坡道之下分出一中淡淡的暮气,钟鼓楼之上,更高的那一头,金箔一样的云朵卷着,像是龙一样的姿态,“因为那时你答应过我啊,你说你会让我走得很远,离开这座城市,去往更大的世界我想,你所谓的更大的世界不应该只是单纯的在省城开一家店吧,那样也许我会失望也不一定呢。” 是到时候了吧。 苏灿舒了一口气,“那么当时我问过你一句话,你没有正面回答过我,你信任我吗?” 王玥愣了愣,然后莞尔一笑,捧起苏灿的脸,探身在他额头上轻轻的一吻,这幅模样宛如邻家女孩,“当然信你了,傻瓜。” “那好吧,一会你跟我回家一趟,我有事情给你说。”看来这个女孩被自己神棍的一面忽悠得较深啊。 王玥疑惑的和苏灿上了同一班回家的公车,又在他们单位门口的站台上下车,到了院子口,苏灿就对王玥笑了笑,“你等我一下。” 然后他返身进了院子,到了家,最后提出来一个小包,又和王玥来到了旁边政府的一个空旷的林园里面,将小包递给了王玥。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王玥拉开拉链,手就是一抖,整整齐齐一叠叠的钞票,正安置在里面,让她为之惊奇,又看向苏灿,“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相信我,就不要问这些钱是哪里来的,这个包里面有十万的现金,这只是我们第一笔的启动资金。明天你去银行开个户头,将这些钱存在你的账户上面,你不是想开店吗?之前不是提出过一些我们家分店开设最适合的地点吗?此类种种,只要你看好的,我们都可以把它盘下来!” 苏灿发现现在王玥那对剪水秋瞳盯着自己的模样不亚于看着一个天外来客。 现在是下猛药的时候,不理王玥的诧异,苏灿接着说,“我的初步规划是,先开五家分店,这十万块钱是用来进行资金注册的,这一个月里面,你就把五家店跑一下吧,当然,这件事不要让你妈知道,也不能让我爸妈知道,任何和你有关的亲戚朋友,反正除了我和你,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这一切都必须秘密的进行,你明白吗?” 王玥首次看到苏灿用这种严肃的表情和自己说话,点了点头,虽然心里面的惊骇远远大过于她外表的平静。 苏灿接着又大致的交代了一些开店要注意的事项,其他的王玥跟了自己母亲这么久,很多东西都知道,也比他内行,譬如一些进货渠道门当,把自己所想说了过后,苏灿才道,“好了,我的事情说完了,现在你想问什么,只要我能回答的,都会告诉你解惑。” “你这钱是哪里来的?”王玥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这十万只是用于开账户注册资金的,王玥听得出苏灿的口气中,一次盘下五家店是什么概念,那就是只要她看好的地段,无论租金,转让费,他都有把握一口气拿下来,这样一盘子揽去的魄力,那可不是现在手头上这小小十万块钱能够弄下来的。 “一个巨贪的,贪污的赃款,这些赃款与其给他骄奢淫逸的挥霍了,还不如让我们来建立起我们的基业。你不是很想走出这个小城市吗?这就是我们走向外面世界的第一步。” 王玥没料到苏灿竟然连这么保密的事情都能够告诉她,又听到他说起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基业,从苏灿平静的语气中,王玥仿佛看到了掩藏在他身躯内部涌动的能量,这种能量的热度,连她都有些激动了。 嗯! 王玥重重的点头,眼睑轻轻低垂的扫了他一眼,“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的身体里,是不是住着另外一个灵魂。”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面,王玥开始四处奔走,实际上自做了曾珂的助手以来,王玥就自由多了,再加上她们家在其中一家店里也有股份,而那家店也有她母亲在守着,她一般来说不是三家店各处走走在人手缺的时候帮帮忙,就是去货源市场调查一两下,是以她拿出很多时间外出跑分店的事宜,也没有人产生什么质疑。 王玥在夏海市几个中小学的门口,都找到了铺面,市一中和三中都有他们家的夏海文化用品店铺,那么接下来就在二中,七中,乃至于外海中学,还有民族中学和市第一小学门口,都打下了门面,统一签了一年的租金合同,苏灿在这上面准备了三十万,一口气盘下了五个店铺,又拿出十五万万进行装修。 装修找的是当初给他们家主店装修的装饰公司,倒不是因为便宜,而是即便对方在吃钱的时候,也能够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不至于用一些黑心的材料,即便是用,也会收敛一些。 苏灿琢磨着这一年的时间里,完全可以借此利用文化用品售卖的黄金时间,大笔吸金,亦是为了将这笔来自刘成的资金通过这种分店的形式漂白,否则一来大量的资金投入一个产业,验资环节上就会出现纰漏。 一年的时间,可以办很多的事情了。 这五家文具店的投入运营必定会激活夏海这个市场,使得文具黄金年代更加过快过热,但是也将最快的趋近于饱和,所以这年里,究竟有多大成绩,还是比较期待。 五家文具店统一打的品牌是“蜀山”,倒不是因为苏灿想起了杜牧的《阿房宫赋》由此追源溯本,单纯是苏灿作为一个重生者对两部著作的致敬,一部是开创了未来法宝飞剑修真派,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 另一部就是九五年的大宇经典《仙剑奇侠传》,想当年那蜀山之上雄奇万仞的历险,为了轰垮锁妖塔的通宵达旦,那种对一个游戏很单纯执念热爱的态度,对李逍遥和赵灵儿会一起走向永远的坚信,还有通关画面中林月如成为傀儡人抱着女儿回头一顾眼神空洞那一刻的泪流满面。 在后世的那些年代里,这份简单的执着和纯净的心灵,却再也找不到了。 这个年代是美好的,因为有许多尚未发生正待发生乃至于正在发生的事情,能够重温重历,再以一个重生者的能量将自己存在过的印迹镌刻在这时光长河之上,这该是多么美好的图景。 这就是幸福啊! 蜀山文具连锁的开张必定需要大量的货源,因为苏灿只准备走零售路线而非企业销售渠道,所以对货源的要求还是挺大的,在夏海批发市场上面进货?如今夏海批发市场有关文具的进货商家还较少,在零售方面,自己母亲的那三家店估计就可以占据他们百分之十左右的供货量,那几家老板都知道文具销售比较好的是曾珂家。 王玥经常和曾珂出入这些发货地,和那些老板也都挺熟,再有这么大的进货量,必定会引起怀疑。 夏海市本地的货源看来是不能用了,只能从外地进货,但是那成本未免太高,苏灿心头一动,倒是联想到了两家后世著名的文具集团,晨光和得力,后来业界老大的晨光在如今还尚未出世。而目前得力文具一向是老牌,又有自身强大的物流保证,只要自身有实力,通过联系他们直接供货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第三卷 第七十七章 上瘾 第七十七章上瘾 得力文具在省一级的销售商有专人来了趟夏海,考察了五家店铺的规模和地点之后,答应通过物流进行直接供货,事实上这个时候文具加盟销售体系尚未形成,还是传统的销售模式,不过能够和省级销售代理取得直接供货,已经很不错了,价格上面有一定的利润空间,也避免了受到本地批发市场的制约。 蜀山文具店的应聘也就是由苏灿和王玥亲自低调主持,招的大多是二十岁到四十岁左右,男女不限的营业员,平均一个店配置三到四名,应聘中没有出现一个苏灿意料中未来会发光发热,而现在却怀才不遇或者身怀绝技的大人物。 这些女营业员有些是做过几年服装生意亏了的老板,也有以前在超市里的员工,干过零售,也是熟手,亦有附近农村读吧网管工作经验的人,甚至于还有以前帮别人看过店,身上还有纹身,扬言“老板聘了我没人敢惹你”的太妹,良莠不齐。 对这么年轻的女孩竟然是老板甚至于能够有如此大的手笔一次性开五家店还是有些吃惊。 不过更让他们吃惊的是那年轻女孩的旁边看上去不过就是高中生少年的开口讲话,“不论你们以前做过什么,不论你们从前换过什么工作,因为什么原因换了工作,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蜀山连锁的一员,我不说企业文化,也不要求你们要如何对待这个品牌,建立起归属感这种没有实质性内容的话,我只说一个很明确的奖赏计划,工资分为十四个档次,从最低的14等400块钱,到最高的1等5000,每一个等级档次有相应的销售额,你们每个人的销售额度,都将计入你们工资绩效考核的成绩单,这有助于将你们工资归结为哪一个档次。在这个档次之外,五个店有三个星级销售标准,分别对应每个店每个月的销售总额一二三名,销售最高的一个店,每个店员获得900块的奖金,第二名,每个店员获得500块的奖金,第三名,每个店员200的奖金。这个奖励还要根据月度总销售额来定,对了,刚才说得是最低标准。” 众人集体的愕然了,这个年代里夏海一个普通职工的工资水平在600左右,一个服务员的工资水平500就很不错了,而这里最低的工资标准是400,最高的竟然可以达到5000,众人不由自主的耸立起了身子。 苏灿看到众人的表情,笑道,“所以,不用去羡慕公务员的铁饭碗,也不用为自己刚下岗没有保障而发愁,在蜀山连锁,从最低级,到更大的空间,只要你敢想,你就能够伸手抓得到,这里没有级别,有的只是薪资待遇的多寡,每个在这里干满一年的员工,都会自动的在工资基础等级上上调一级。这只是大家的一个平台,你想要走多高,这里就提供给你多广的空间!” 走出会议间,丢下里面一干慌忙研究着工资制度的众人,苏灿对王玥眨了眨眼,“怎么样?” “你这个大神棍!”能够说得一干人热血沸腾,立刻调动了激情迫不及待上岗的苏灿,王玥只能对他如此评价。天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些点子,很多根本闻所未闻的,但是却又的确切实有效。 苏灿就吁了一口气,“先让他们干一个月再说吧,你没看到那些大妈的脸色摆明了对我们的疑惑吗,我们的年龄制约了她们对这个连锁用品店的信心,如今她们正是踩空而悬着呢,要真正的让她们死心塌地,还是要实际的利益保障啊。” 一个朦胧的下午,苏灿和王玥坐在瓦房的顶面上,这家分店就在市第一小学外的一片民清建筑旁,通过分店辟出来的楼梯可以去往二楼天台,天台看得到的不过也是绵延不绝的屋顶,乃至于从这些屋顶之上横七竖八拉扯出的天线,在这头上的是晖色的日光。 旁边有个水池,水龙头一滴一滴的落下水珠,这里看得到市重点小学一小的全貌,风吹来,王玥长发呼呼的散开,有些绞缠在苏灿脸上,痒痒的,让人心猿意马。 “开店,办手续,一直到现在,你不知道那种感觉,仿佛停不下来,心里面有某种东西,有时候累了,躺下就睡了,第二天早早的就醒了,一直还是那种感觉,涌动着的一种冲力,仿佛做什么事都不会累,做起事就不想停下”王玥转头对苏灿一笑,“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了不起,尽管后来还看到你拿了许多钱,但是我还是忘不了当时你给我那十万的震撼呢,当时我的手都在发抖,一夜没睡,从小到大,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苏灿笑了笑,“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我保证。” “我相信。”王玥伸出一只手,遮挡住了远方的阳光,手一抓,仿佛抓住了某种东西,她知道这叫做命运,“我们能走多远呢?” “我也不知道”苏灿起身,迎着暮光伸了个懒腰,“我也想知道,我究竟能走多远呐。” 时不待我,快马加鞭,就让我们这样,奔向远方。 开店前后外加进货,苏灿总共花去将近八十万,占去了那一百五十万的大半,他还觉得花的不够多,这些都是来自刘成的赃款,要把这些全部投出去,漂白的过程中获得更大的回报,才能够运用啊。 对于刘成那里,苏灿还计划分批次的取回一些赃款,他的钱后世大半交代不出具体来源,是以只要留下足够作为他证据的赃款就行了,当然,这些钱毕竟是赃款,取予用度也该适可而止,尽管重生的先知先觉为自己开了金手指,但是这么没技术含量旅游式的提钱方式显得自己太过富二代了一点,当然是幸运之神的二世祖。 苏灿还真担心会不会有个什么幸运计数器一类的,自己这么提钱倒是拿得手酸,没准下趟出门一辆车飚过自己就躺那儿了。 有空的时候苏灿会去王薄家吃饭,他们家保姆张婶做得东西到很贴合胃口,王薄是相当欢迎苏灿来家蹭饭的,就连王威威三人都极不明白为什么王薄对苏灿如此热情,有时还会拉上苏灿去书房和他对杀两局象棋。 省上一位王系大佬的倒台,似乎因为林国舟的能量暗中使力,没有影响到王薄,刘成最关注的高速路项目资金问题,倒是破天荒的一度缓着,省上派出的经济小组下放出去一直倒也没查出过所以然来,最能牵扯到王薄的这方面没有敌对势力的继续使力,王薄暂时也没受到什么压力。 这当然是因为林国舟的强势所导致,林系因为林国舟挽救了国家重大损失而迅速扩张,成为王系最有实力的盟友,想要将王系在西南根系连根拔起的敌对派系,已经发现他们暂时没有可以和王林两家联手对抗的准备。是以王薄逃过一劫。 不过王薄差不多也更加游离王系边缘了,王系如今在西南省的主要力量随着张知茂已经被铲除,王薄已经成了边缘人,亦是一枚弃子,若非林国舟隐隐遥控,刘成何时想要动他,都是按心情而定的。 不过破天荒王薄却一扫之前的颓态,反倒轻松起来,最近在饭桌上倒也经常说,就指望着王威威能够早点成熟长大,找个好老婆,生个孙子,他也可以安心的带孙儿了。 那语气之中,想来已经透露出了退出政坛的退意,几次常委会上完全放权,让靳东海完全掌控了公安政法系统,原本想要培育起来的赵立军更是被完全架空,赵立军有怨言,王薄不是不知道。 通过这次省上的发力,已经有人开始了重新站队,至少市委副书记王金荣站在了靳东海这边,王薄的影响力进一步的降低。 好不容易忽悠了一个市委书记,要真这样让他退出舞台,苏灿还是极不甘心啊。换任何一种情况,类似于王薄对自己的这份信任,都是不可能的了。 现在正是最大的低谷和危局,但也代表着一份极大的机遇。 当然现在还不到自己出牌的时候,这场浑局还要继续下去。等到他收局出牌,必定亦是最万无一失的一击。 吃过了饭苏灿和林珞然迈步在市委家属院之中,最近林珞然很是勤恳,弄得林绉舞和王威威都对她热情好学好生没趣,是以吃过了饭就聚在林绉舞那间屋里研讨学习问题实际只是玩ps去了,苏灿才知道是林珞然因为前段时间的分心在班上高高在上的成绩地位不保,且已经开始临近期末,这才晚上头上绑根带子悬梁刺股,白天依旧继续清高做傲然样。 和苏灿走在市委家属院呼吸新鲜空气恐怕是近段时间来的头一遭了。 市委家属院的一些小孩在路灯下做起了游戏,两人来到休闲用的秋千和杠杆处,林珞然轻轻的坐在了秋千上面,头顶一轮明月,出奇的圆,亮到可以照出她的睫毛和脸颊轮廓,“你上次不是为了练球要追的女孩那个追到了吗?” “噢。”苏灿愣了愣,笑道,“她已经转学走了。” 那句问话一直憋在林珞然的心里,有时候甚至想要打听,不过也都被她忍住了,现在单独和苏灿的安静,再加上之前说了一些趣事,又有当初王薄处于低谷,自己父亲陷入危机,都有他陪伴的那种经历,是以林珞然对苏灿此刻的心态也就有些松懈。 不过问出这句话,在看到苏灿那一笑的回答,似乎那一笑看穿了她的内心,林珞然一时慌乱,就道,“你别误会啊,我没其他的想法,我只是出于好奇的问问啊,你该不会认为我对你有意思吧,”旋而觉得越描越黑,就道,“你太逊了吧,怎么嘴里的肉都被放跑了?” 嘴里的肉?苏灿哑然,再看林珞然的清丽,还有几分脸颊的红晕,心头一漾,旋身凑近了一点,“我怎么看着某人更像是一块肉呢?” 心里面想到和林珞然当初的那种亲密接触,这个有点蛮横的小妮子在某种情况下的柔美,没有这种紧逼的境地,以她的性格是断然不可能表现出来的,苏灿只是有种抑制不住想看她出窘的模样,有些上瘾。 第三卷 第七十八章 演讲 第七十八章演讲 苏灿凑近,声音怎么听都有些邪恶,“我怎么看着某人更像是一块肉呢?” 眉若远山,翘鼻玉质高挺,嘴唇红润饱满,如果说秀色可餐的话,林珞然必定是一块精美的食物。 “谁啊,是谁啊”林珞然的声音小了起来,因为苏灿前倾的身躯占据了秋千旁的大片空间,她只好不由自主的朝着旁边的铁索缩了缩,下半身还坐在秋千上,上半身却已经退得靠在铁索上了,红唇轻启,虽然微撅,但是却让苏灿看得到她眼睛里一点一滴弥漫上来的惧意。 “是啊,大概正是因为力量有限,所以我总是抓不住一些东西,这次我还应该放过吗?” “我我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啊!”林珞然有点紧张,又摇了摇头,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幅姿态很可人啊,苏灿轻轻一笑,“是不知道,还是不应该呢?”这话一说苏灿觉得自己过分了,得寸进尺了,和无良怪叔叔很是贴近了。 林珞然愣了愣,然后倔强的抬起头,咯咯笑道,“好啊,我说不应该,你敢怎么样呢?小样儿!” 被鄙视了?这小妮子善变啊,敢情刚才那柔弱的模样都是装的,苏灿怒了,虽说你是林家小姐,但是没道理我收拾不了你吧。 再凑近一点,林珞然突然道,“你想非礼我?”那表情平静,实在没有像是能说出这番话人的觉悟。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真是目光如炬。”已经嗅得到林珞然的发香,若不是一股不甘心的心态,苏灿倒很想就这么放弃了,仔细一究,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心理学分析,他的这股不甘心还是来自某种自卑。尽管自己重生,其实很多时候,无论在林珞然,还是唐妩面前,也都或多或少会生出这样的心态吧。 “这里虽然幽静,但是临近家属区,外面还有小屁孩在踢球,我叫起来的话,他们会听到的。”林珞然明眸倒映着头顶圆月的光辉,黑发从粉颈垂落胸前,就连苏灿都怀疑自己伸手去抓这把头发,会像是广告那样抓着一把水一样盘旋挣脱,发质好到出奇。 苏灿恨得牙痒痒,他很想模仿某部电影阴阳怪气的说“你叫吧,你叫破喉咙都没人管你”。 秀色可餐当前,但是偏偏最可恶的是这餐秀色还用这种轻蔑而吃定了自己的语气来说话,越是理智冷静,越是代表着赤裸裸睥睨的孑傲。 “你这么笃定你会叫?”苏灿很想把她这份高傲的外衣一把一把的撕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就差没有鼻尖靠着鼻尖了,她晶莹的面容就在眼前,呼吸间兰花一样的气体沁人心脾。 红唇就在眼前,实在让人有寻幽探秘的绮靡心情。 林珞然星瞳注视了苏灿面颊半晌,很确信的点头,“嗯,我会叫的。”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像是非礼和被非礼之间的对话吗?在一个早已内心磨刀霍霍的男子面前闭上眼睛,是变相的一种引诱犯罪啊。 就像是一场赌博,封住她的嘴巴,或者是被她尖叫出来惊得家属院灯火通明,任何一场赌博都是刺激的,眼下也不例外。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林珞然脑海里闪回一些片段,想起从前的那个十字街口,看着王威威坐上别人的车,在下个路口消失不见,她才第一发现原来想要一些人一直呆在自己的身边,只是一厢情愿。 想起很多不想分开,但是却又最终分别的朋友。 想到被众人圈子笑话成男人婆,跟屁虫,但是她依然奔跑追逐,只是怕自己在乎的人,会突然离开,留下她一个人的场景。 然后她感觉到了贴近她身侧而散发着温热的躯体,略微粗重的鼻翕就在自己正前方,呼出一种被太阳晒过棉被的气息。 这股气息轻轻的喷到自己的脸上,唇角,似有似无,就像是触了电一样,让她头皮发麻,脑海里很清晰的显现出这一刻苏灿的那副面容,脸颊的轮廓。 涵着星海的眼睛睁开,她扭转头,避开苏灿的正面对视,没有“非礼”的尖叫,而是红着眼道,“你和我之间是不同的!” 这个不同,代表着他们的很多地方都不同,生活的背景,生活的圈子,都是不同的,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可以改变,但是有些确是改变不了的,在林珞然看来,就算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王威威,他们之间都是不同的,暂时的在一起,以后却远隔天涯。 更何况只是在夏海这个驿站,偶尔出现的这么一个男孩苏灿呢? 这句话,恐怕才是她内心深处,一直憋着的,没能出口的话吧。 看到苏灿从面前半蹲的状态站起,说出这番话的林珞然又后悔了,看着苏灿,喃喃道,“对不起。” “没必要说对不起啊。”苏灿笑了笑,“你说得对,我们是不同的,我们都很弱小啊,光是一个高考,就可以让不同的人去往五湖四海了。” “所以,才更要珍惜啊。”轻轻的刮去了林珞然瓷脸边缘的水花,苏灿返身,朝着园林出口走去。 对她背着身挥挥手,“不过,我是一个自一开始,就注定和命运对抗的人,你和我之间,是不是不同,还言之过早呢。” 头顶是璨烂繁星,月儿一盘皎洁。 学习生活仍然这样的过着,一切蒸蒸日上,蜀山五家连锁店在开业一个月之后,五家店首月的营业额是二十五万,除开一些开销,利润差不多是八万左右。 销售最好的市七中和外海中学,乃至于一小的店铺都分别获得了一二三名店铺嘉奖,这次就连一些上了年纪妇女员工的激情也被调动起来了,更是主动背诵货品资料,价格位置,再没有人小视这两个年轻老板的能力,唯一一点弊端就是王玥和苏灿被许多员工在私下里,或者是家属院子议论纷纷,王玥这样十九二十岁的年轻女老板,恐怕他们以前是闻所未闻吧。 蜀山连锁的名气也越加高涨起来,在夏海文具销售界倒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口口相传的学生群体,本就是广告的最好载体。 而目前全市的中小学生,亦将迎来这个学年,下半学期的期末的完结。 是以学校里的气氛,又到了濒临期末的那种淡淡的紧张之中,在走廊外的聚会少了,踢毽子丢沙包的活动也收敛了,教室里坐了更多埋头书写的人,而不是疯狂追闹的人。 这样一来,这个学期又要结束了。 苏灿偶尔抬头看向陈灵珊座位的方向,她的同桌原本是唐妩,因为没有具体的联络方式,唐妩答应他到了新的学校会给他打来电话,唐妩是知道他们家电话的,但是至始至终苏灿也没有接到过她的电话。 闷热看不到头的炎夏即将落幕,这个秋季,也该来临了。 高一年级年级组办公室里,苏灿正站在萧日华的面前。 周围有不少年级上班主任,不过很多人都带着一副羡艳的表情盯向他们这边。 “要我准备演讲稿?”苏灿觉得这是这个学期以来最惊骇的事件了。 “嗯,临近期末了,学校要选出三个优秀干部,优秀团员,优秀三好学生在升旗仪式上面演讲,要在期末这个坎儿上面激励一下全校学生,也要激励即将高考的考生,其他两个名额分别是高三,高二年级的三好学生,我们年级,校长点了你的名,这可是校长钦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萧日华无形中加重的语气,弄得整个办公室其他班主任都在啧啧扁嘴。 “校长你是在玩我吧。”苏灿傻眼。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班主任萧日华皱起了眉头,“你要知道你代表的是我们高一全体年级,主题是有关‘幸福’,要让同学们珍惜现在的幸福时光,要让高三即将毕业离开的人珍惜心怀幸福和珍惜去备战高考,你可以选择一些革命先烈如何抛头颅洒热血的动人事迹来体现幸福,这样演讲的效果应该更好,我对你的要求是要做到打动全校师生,你的语文成绩一向不低,我就不具体的指导你了,你尽快准备一篇一千字左右的演讲稿,要正式一点的,不光我要看,教导主任和副校长也要提出指导意见!” 萧日华如此说着摇头晃脑,能够代表全年级在升旗仪式上演讲,这可不光是苏灿一个人的荣耀,更是他们高一五班的荣耀,消息发布下来的时候,紧锣密鼓,之所以要弄得这么正式,亦因为省教育局的领导也在值此高考来临之际下来视察,变相的给国家重点中学市一中打气,所以这种升旗仪式上的演讲可不比其他的演讲,对人选都是慎之又慎的,必须要表现国家重点中学学生最一流的水平。 选出来的两个学生一个参加过全省中学生辩论大赛捧金而归的猛人,一个被成为少年作家,高二的时候出过一本书,文采飞扬的达人。 他苏灿,校长看来是忘不了他曾经被刊登上全国中考作文选集,上达天听的那篇报告文学。觉得他应当很有水平,所以被钦点。 苏灿迎来了人生第一次在升旗仪式上的全校演讲,看来对手还十分强悍。 第三卷 第七十九章 升旗仪式 第七十九章升旗仪式 苏灿有些惴惴不安的返回教室,毕竟在市一中里面有些事情传得是相当之快的,如果被选为升旗仪式的演讲人,不免也会兴起一片的热议。 关键的是,苏灿对着东西并不感冒,这个演讲给自己带不来任何的东西,不是竞聘一家上等公司,也非拉合作伙伴投资人,那么单纯是给整个学校定义一个所谓“幸福”的定义,岂不是非常之无趣。 更关键的问题是,要告诉如今高三的学生什么是幸福?千军万马朝着独木桥冲锋,偶尔几个冲到对面去傻乎乎的朝着这边微笑,看着一干人挤得头破血流人仰马翻,这种傻笑,就是幸福。 难不成还要告诉他们能够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大学毕业荣幸的成为蚁族开始为越来越高的房价奋斗大半辈子就是幸福?这帮高三的学生等到有了自己的独立思想过后回忆起来就知道你是在鬼扯,苏灿还不想这样“留名”在这些未来会散往五湖四海的学生身上。 所幸的是这毕竟似乎并不算个什么大事件,至少比起哪个和哪个耍起了朋友,谁和谁打了一架,哪个在运动会上十分夺目的这些消息,还没人关心究竟是谁会在升旗仪式上进行演讲。 下课了之后倒是有三五成群的学生在讨论着。讨论的话题游走得比较边缘,而让伏案的苏灿微微的竖起了耳朵。 “据说这次男护旗手的人选有三个呢,高二的岳子江,高帆,我们班的茂小时,择优选取,真是不知道是他们三个的哪一个?都很帅啊!” “不用说,肯定是选最高的吧,茂小时应该是最优秀的!是吧,璐梅。”有女子得意的笑了笑。 李璐梅心里面甜丝丝的,最近和茂小时的恋爱关系升级,甚至于有人看到他们手牵手走下一中坡道,虽然被人说着李璐梅还脸一红,一脸羞涩的说“哪有!”可是那羞涩间的小幸福却是掩饰不了了。 李璐梅眼珠一转,看向陈灵珊,“据说高帆最近对你很献殷勤啊,被通知成为候选人的时候,还专门打电话邀请了你出来陪他去买衣服吧,这男的怎么就这么虚伪呢!” 陈灵珊朝着在课桌上,背着她们的那个身影处望了一眼,“我告诉他我要写作业,没时间呢。” 一个女生赶忙巴结,还不忘表明立场,“就是就是,就算茂小时没有被选上,我也不认同这个高帆被选中,岳子江都还好。” 众女又针对她一阵嬉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话题一转,从护旗手自然而然又引申到升旗仪式演讲上面。 “又说省上领导要下来,又说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升旗仪式,高三学生还要做高考誓师演讲,这演讲都听了好多年了,就只有钱学姐的演讲听着舒服。”身为学习委员的女子深吁了一口气。 “对对对,那个时候我们才初二吧,钱学姐又漂亮,又有气质,据说当年整个高中部都为她倾倒呢,好多篮球队足球校队的人暗恋着她,她也算我们学校的传奇了!”有比较八卦的女生激动道。 “毕竟现在向她那样又漂亮,成绩又那么好的女生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唐妩,这个女生倒是很遐思。 “就是,现在的演讲大多都一个调调,‘啊!明天,美丽的明天在等待!啊!未来,多娇的未来在迎接!啊!鸟儿也在为我们歌唱,燕子都在为我们起舞!我们是五六点钟的花骨朵~’” 一干女生集体呕吐,“我吐!” “我很想说,咱们能不能别用类似于被抛弃怨妇的声音飙喊啊,人家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一中里面有人吊嗓子骂街呢!”这个说话的女生一向言辞犀利,众女不由得为之莞尔。 看似没注意这边,但是却隐隐约约听到这些的苏灿捏了一手的汗,没想到一中人对演讲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如此刁钻犀利的看法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塑就的,这说明在此之前的历次的演讲是如何的“惨不忍闻”,大概就是听得让人毛骨悚然,雷得人外焦里嫩的那种。 自己竟然却被校长钦点上去淌这趟浑水,这苦苦经营来的一世英名,恐怕将要轻而易举的付诸流水。 又隐隐听到那边女生的嬉笑声传来,“是啊,我们是五六点钟的花骨朵,不过却是昨天被晒伤的花骨朵,未曾绽放,如今就已然凋谢了。” 身旁的薛易阳也都忍不住笑了,那笑容很是憨厚,七十五度角望着他,苏灿却只有一阵苦笑,这些女人个个伶牙俐齿,都是人才啊,要真换自己在上面演讲,恐怕下面早把自己这般翻来覆去的炒,干煸四季豆了。 一想到那萧日华似有似无的笑容,苏灿感觉他恐怕早给自己架好了锅炉,就准备着把自己放上面烤吧。 不行,这演讲,是绝对不能开口的,演讲稿不能写,真是一个字都不能碰。 门口引起一番潮动,茂小时骑士般归来,众星捧月般被人围着,“怎么样了,护旗手你选上没有啊?学校召集你们开会,开出个什么名堂来了?” 李璐梅看着自己的男朋友这般风光,自然是欣喜不断的,在他近前,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茂小时一抹额头上的汗水,环顾众人,自信的一笑,“不负众望,这次护旗手,的确是我。” 人群又是一阵潮动,有些女孩拍拍他的肩膀,“早知道是你啦!” 篮球队的一把揽着他的脖颈,“哥们,行啊!我还没一次走过护旗队呢,被两美女护在中间,你挺幸福吧!” 茂小时一阵尴尬,看着李璐梅有些吃醋的盯着自己,连忙挠挠后脑勺,猛然一振手臂,“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升旗仪式上的演讲人,你们猜都猜不到是哪个?” 薛易阳看着苏灿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哎!别,听听谁要上去出丑演讲” “你再卖关子小心我踹死你啊!茂小时!讲!”李艾忍不住了,对苏灿他是礼让三分,对茂小时他可是想说什么说什么。 “代表我们高一年级担任升旗仪式的演讲人的,就是苏灿!” 万籁俱静。 众人纷纷扭头,看到的是桌子上喃喃自语的薛易阳,“我说这小子” 又看到大众都疑惑的盯着他旁边的空位,薛易阳朝着门口一指,“呐,刚跑没多久。” 星期一。 秋高气爽,似乎也是昨天晚上才下了秋雨的缘故,清晨还显得有些湿气,地上都是湿漉漉的,只不过那些香樟和榕树叶子倒是十分嫩绿,空气相当清新,学校校门处整齐的两排红领巾外加白衬衣,一群人检查着校服证件,煞有介事。 不用说,就是在平时也绝不可能有这般风貌,有点斗争经验的一眼就看出今天绝对是一个不寻常的日子,这种摆面子的事情学校要做足,那么必定就是做个某些大人物看的。 苏灿更是暗暗心惊,星期五被萧日华问到自己演讲稿有没有,他当时给的是没有,结果萧日华立马就是一句,“你不可能没有,再给你时间,星期一,星期一是最后的期限,我看了临时修改一下,你上去就得讲。” 苏灿自然不可能有事没事都和自己班主任顶着干,毕竟教书也不容易,想要用这种方式逼得萧日华另择他人,谁知道他就认死理了自己不可能拿不出来。 这下还真是赶鸭子上架了。 要说苏灿这种推脱的只怕还是头一人,谁都知道升旗仪式的演讲必定是学校里那些自诩的才子,胸腹墨水文章的人挥洒一番的极好场合,又是高中生,只有一腔想法,而无发达的四肢和艺术细胞,运动会上出不了头,文艺晚会上拿不出节目引不起女生兴趣,在这种场合的演讲简直是得天独厚发挥,提高知名度的最佳场所。 但当然一般才艺表演也是枪毙人数最多的一个项目。 有些在台上挥洒自如,不顾下面掉满地鸡皮疙瘩的,也大有人在。 苏灿进了教室,才发现整个班极为异样,这个时候穿着一身干净白衬衣,白裤子,白网球鞋,带着个白手套的茂小时等着萧日华的面出门,临走还对苏灿比了个大拇指,“我很期待哦!” 苏灿简直是啼笑皆非,在课桌上坐下来,把书包放着。 外面打铃,萧日华就一挥手,“升旗仪式,操场集合!” 旋而又面无表情的看向苏灿,“苏灿,你留下。” 全班陆续出门,李璐梅缩在陈灵珊耳边,窃窃的笑着,“喂,苏小灿今天要演讲了,我给你说,知道是他要代表我们高一年级演讲过后,全年级至少有五个班都在期待着呢!我这心坎怎么跳这么快呢。真想看到这平时镇静的家伙,到时候会不会‘啊!明天,白色的明天!’这样来一通,肉麻啊” 第三卷 第八十章 什么是幸福 第八十章什么是幸福 “苏灿,你的稿子准备好没有?”萧日华大概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了,苏灿的演讲,一个程度上也是代表着这个班级的面貌,是在全校面前展示的面貌啊。 苏灿心头微叹,“我没写稿子。” 萧日华的脸色霎时就暗了下去,脸上雷气在涌积的边缘,“你是不打算上去演讲了?你!” “不是。我没写出来,不过已经打好了腹稿。” “这是怎么回事?”萧日华大概还头次遇上这么狂妄的学生,竟然连底稿都不打,就要腹稿打算应付一篇演讲?不由得语气一沉,“今天校长,省教育厅的领导也都在场,你就想这样上去讲?” “并不是太长,所以我也就不写了,而且,这个演讲,即兴发挥反而能够达到最佳的效果。” 萧日华神色不定的看着苏灿,虽说这个解释能够让他稍微好过那么一点,也符合苏灿谋定而动的个性,但是他也能对校长这样说吗? “那你去吧。”萧日华说实话这个时候心情极为不好,只得点点头,今天和苏灿同时演讲的一个是辩论精英,一个是少年作家,他还指望着看一下苏灿能写出如何让人震动的文字,不料竟然是这番,望着苏灿走后空荡荡的教室,萧日华才有些半颓丧的返身。 升旗仪式操场学生方阵前,前来夏海市进行夏季高考备考调研工作的省教育厅党委书记褚子苗,省厅副厅长、省考试中心主任罗伟良,省招生办主任管镇一行也在市一中校长丁俊涛带队的三十多名教职工陪同阵列之中。 褚子苗和丁俊涛亲切的说着什么,丁俊涛和褚子苗关系非浅,都是如今国学大师霍东森霍老的门生,相承一脉,这也是丁俊涛在省上的助力背景。 “你们的工作值得肯定,作为省两个国家级重点中学之一,你们的排名,比起榕城二十七中虽然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这个距离嘛,你们不需要有什么负担。” “毕竟榕城二十七中无论历史还是硬软件各方面来说,是要得天独厚一点,我们一中还是得要大力拓展学生素质,发展素质教育,用学风带动校风,用校风带动整体教育成果的提升。”褚子苗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满意的。 校长丁俊涛就是一笑,“今天升旗仪式上的演讲,这三个学生算是我们市一中素质教育的典范,一个是省中学生辩论大赛的冠军,一位是最近媒体炒得很火的少年作家,另一个是中考优秀作文的作者,不知道褚书记还记不记得这个学生,苏灿。” 丁俊涛如果记得不错的话,褚子苗当时就是国内水土保护的环保派系之一,以前写过《长江赋》,《在嘉陵江畔》,《站在圣峰之巅》等诸多文集,文章中多次提到一些对水土保持防范的思想,去年苏灿这个名字上省上很多人都知晓,想来褚子苗应该知道。 褚子苗“哦”了一声,“那我还真想听听一中素质教育的成果。”就双手垂下,右手在腰腹握着左手腕,入秋的风衣,看着主席台畔婉转激昂音乐声下的升旗仪式。 教导主任田丰从教师队伍后面凑过来对丁俊涛说了些什么,丁俊涛就是一滞,叹了口气,“这个学生呐” 看到褚子苗疑惑的目光,丁俊涛就道,“我本来想看看这个苏灿要演讲的稿子呵,结果这小家伙没写,说是即兴演讲,这” “噢,那应该有点意思。”原本还并不对这个受邀的升旗仪式演讲有什么特别兴趣的褚子苗反倒还觉得有那么一些意思了,这个当初碰巧冒出篇文章的学生,如今又打算来点什么孟浪之作? 在学生方阵这头,早已经人群熙攘,议论纷纷,苏灿当时在三,五,七班的买水事件弄得这些班里的人对他可是无人不晓,谁知道他转眼就来碰着演讲的雷区,这等议论的人当然不在少数。 不过五班这边原本言辞犀利的一些女生倒是闭了嘴,完全没有之前刁钻毒辣的预热,反倒是都皱着眉头,站在了苏灿的角度。 之前那讽刺别人演讲像是怨妇在吊嗓子,喜欢在这个年代看一些安妮宝贝颓废文学的学习委员正在给五班一众女生分析,“这对幸福的定义说好讲也好讲,但是说难也难,很多东西都被人说烂了,再加上不同的人对幸福也有不同的定义,要我是苏灿,作一场演讲容易,但是要做到引人共鸣倒也困难。” 有四班的一些女生紧邻着五班的方阵,就在下面叽叽喳喳,“真是讨厌啊,那个苏灿是什么人啊,和王浩然打架,顶撞老师,拽得不得了,竟然还要让他代表我们高一年级演讲,有没有搞错啊,学校那些领导的脑袋是不是都是槟榔啊” “我说你们几个嘴巴就跟厕所里的苍蝇一样,沾着脏污还不肯歇停了?你们闲空了蹲下来下安安静静下一泡蛋要死啊!”李璐梅腰一叉,怒目盯着这四班的几个女生。 “你!”这句话够毒的。 “切!有你这么帮你死党陈灵珊的吗?人家根本就不喜欢这个苏灿,你在那里瞎起劲个什么!”这些女生在初中时代她们也认识,陡然也没料到李璐梅竟然这么对她们不留情面,而且说出来的话还这么丫狠。 不过再看五班其他人也怒目的对望过来,这些女生最终感觉到自己形单影孤,也就不敢再说了,转头看向升旗那方。 毕竟五班的全体学生对苏灿的拥护程度,还是其他班级她们这类人所想不到的。 当五星红旗飘扬在高高旗杆,《义勇军进行曲》嘎然而止的时候,第一位演讲者也就站在了台上。 是来自省级中学生辩论大赛冠军的得主,开篇慷慨激昂。 “在我看来,幸福就是痛,并快乐着!如我们孜孜不倦的教师,如那种‘甘将心血化时雨,润出桃花一片红’的精神,当有了这种精神,安能说他们不幸福!?是的,如果你想爬上更高的山峰,就要承受下山的失落,和攀登的艰难,甚至不被理解的孤独。我们成长的过程也是这样,充满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一众学生在下面开始冷言风语,“怎么就这么渗人这么酸呢,撕心裂肺的痛苦,你当是生孩子啊!?” “因为生活中快乐和幸福的源泉来自每天的惊喜和进步,来自心灵的丰富,知识的增加,思想的成熟,来自充实生活的充实,来自学习、工作和奋斗中所得到的精神启示” 有人在下面竖起了大拇指,“还精神启示,这家伙已经和耶稣通灵了。” 最后结尾,“幸福,就是磨难中让心灵变得充实!幸福,就是承受痛苦孜孜不倦的创造!幸福,就是如蚌壳那样,承担痛苦,摩挲出珍珠!幸福,就是痛了!并快乐着!演讲完毕!” 因为有各班老师的监督,掌声还算热烈,不过每一个人的表情就像是吃了酸柠檬。 丁俊涛瞅了褚子苗一眼,后者面色平静,什么表情都看不到。想来这等华辞丽藻,早已属于等闲之物了。 第二个少年作家上台,侃侃而谈。 “丽塔梅布朗说过,坏记性是变得幸福的一大法宝。但是我想,现在所有正读高中,就读高三的学子们,恐怕都不想自己有一副坏记性吧。” 他这句话引起了一番哄笑,虽然大多是皮笑肉不笑,附和应对着,倒也缓解了一下刚才的气氛。 “那么幸福又是什么呢,是《悲惨世界》中冉阿让对芳汀女儿的真情呵护。是《红楼梦》中林黛玉葬花后的内心释然是徐虎在给居民清理下水道时的重重喘息,是李素丽在给人卖票时真诚的笑意普希金说,幸福的特征就是心灵的平静。这种心灵的平静是人生的一种精神,一种追求,一种常人无法理解和去实践的醒悟。” “幸福时刻逗留在人间,我们几乎天天在看着它,却无法抓住它,总突然而来,突然而去,来去无影踪。叹息总在幸福之后。幸福总依附在顺利的旁边” “古代先贤孔子曾有对幸福的定义,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这智者的‘动’,‘乐’,仁者的‘静’,‘寿’,就是幸福!感谢大家!我的演讲完了。” 又是掌声,人群却腹诽着,这个少年作家当真是少年作家,谈必引经据典,更是太极的高手高手之高高手,反正说了半天,捕风捉影,左云手,右推圆,十分清谈大方。 轮到苏灿。 下方立时又静了下去。 苏灿迈步在台上,伸出手,点了点话筒,传出“噗”“噗”的声响,前排有些笑声,当然有人认出了这家伙就是上次大庭广众下亲了唐妩的人,敌意甚重啊。 “前面两位讲的都很好。”苏灿干笑了一下,然后他头朝着一边抬起,这个姿态定格了几秒,没有开篇的宏篇大论。 引得下面有阵低低的哄笑声,接道,“然后你就下去吧” 萧日华拳头都捏紧了,看苏灿的这股架势,该不会遇上了传说中的忘词了吧!? 丁俊涛朝着萧日华扫了一眼,这一眼的凌厉,萧日华背心就是一寒,你非要打腹稿打腹稿,你写下来背一下要死啊! “我没有什么排迭起伏,华美修饰的词句要献给大家,我只是给大家讲个故事。有个孤儿院的男孩悲观地问院长:“像我这样没有人要的孩子,活着有什么意思?”院长笑而不答,交给男孩一块石头,说:“你拿这块石头到市场去卖,记住,不论别人出多少钱,绝对不能卖。 第二天,男孩蹲在市场角落,意外地竟有好多人要向他买那块石头,价钱越出越高。 回到院内,男孩兴奋地向院长报告,院长要他拿到珍品市场去叫卖。在珍品市场,竟有人出比昨天高十倍的价钱要买那块石头。 最后,院长叫男孩把石头拿到珠宝市场上去展示。结果,石头的身价又涨了十倍,更由于男孩怎么都不肯卖,竟被传扬成“稀世珍宝”。 男孩回到孤儿院,院长望着男孩说:看到了吧,生命的价值就像这块石头,在不同的环境下就会有不同的意义。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由于你的珍惜而提升了它的价值,被说成稀世珍宝。你不就像这块石头一样么?只要自己看重自己,自我珍惜,生命就有意义,有价值。 现在所有即将高考和所有最终奔向高考的同学,不用妄自菲薄,要相信自己,只要自我珍惜,就能创造一座天堂。实现了自我价值的人,还体会不到幸福,就该踢屁股了。” 厌倦了长篇大论,陡然听到苏灿的故事,众人倒是一阵清新,“有趣,有趣。” 不过刚演讲完走下去的金牌辩论家和少年作家见此,暗中不服,“你只说了体会幸福,又没有诠释你怎么看待幸福?” 看下下面大部分的人仍有疑惑和不服,苏灿就笑,“当然,会有人问我,你说了这么个故事,那你到底又怎么样来认识幸福?” 有人就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不过心里面倒是念着,该又是一些令人烦闷的长篇大论那一套吧。 “我饿了!”苏灿一顿,“你手里拿了个肉包子。你就比我幸福!” 全操场一滞,随后听到最后那一句,苏灿刚才那打趣故事还带着轻松,突而转变成掷地有声的这种架势,说着一个浅鄙的道理,却让很多刁钻的女生忍不住“噗嗤”一笑! “我在北极,我没穿衣服!”苏灿又道,“你穿着一件厚棉袄对着我傻笑,你就比我幸福!” 这下下面更多的人忍不住了,有的一手捂着嘴巴,一手还捂着肚子,笑疼了,不断的揉着。 “我想上茅坑!”苏灿再道,“就一个坑。你蹲那儿了,你就比我幸福!” 这下更多人“啊哈哈”的笑得涕泪横流,全校人仰马翻,不论男女,无论师生,有些干脆半跪在地,直接笑趴了。 丁俊涛也忍不住抖了起来,多少年没这么笑过了,“这小子” 省教育厅党委书记褚子苗也咧开嘴,“大巧若拙,大智若愚很好。” “很好”这个词,可不是一个厅级干部可以随便给的。 就这样在全校大笑荟萃的轰然之中,苏灿看着那连绵起伏的香樟,抬起头迎着天光。 这个学年,就这样的,结束了。 第三卷 第八十一章 更好的发展 第八十一章更好的发展 假期来临,因为母亲店铺里人手还是比较充足,所以苏灿到自己家店里的机会比较少,而王玥所照顾的五家文具用品店,做的是风生水起,至少通过他们的进货渠道,使得夏海几家代理物流很是做大做强起来。 对于只开设五家而不是更多苏灿有自己的考虑,文具的零售对地点的要求度是很高的,目前全夏海不算混杂的店铺,专业的文具专卖店应该不超过三十家,而这些店还有一些地理位置和周边环境的原因,周边的市场也不是很活跃。不过苏灿知道这样的情况很快就会改变过来,随着文具业黄金时代的到来,将会有更多的店铺雨后春笋般冒出。 等到这些文化用品销售网络成形的时候,那么届时真正能脱颖而出的,大概就是品牌了。 蜀山文化用品连锁的陆续开张,苏灿觉得大概自己是走上了品牌战略的第一步。 王玥所选取的这些地方都是在有学校,医院,以及一些居民区的位置,潜力很大,目前夏海市的几所国营中学附近的市场基本上都已近虎踞龙盘,三中,一中,还有几所职业高中,这是夏海文化用品的“领地”,苏灿自然不可能在这里和自己母亲一较高下的竞争。 而蜀山所选择的就是其余的外海,二中,七中,一小等几个知名的初高中,在这些地方占据的市场份额也大致能够居于百分之五十,蜀山连锁大手一捞,几乎攫取了夏海文化用品零售黄金市场的大半壁江山。 蜀山开业以来,六月的首月营业额是二十五万。进入了七月,市场转为低谷期,不过也大致有二十来万左右,不过这并不影响员工的销售积极性,因为他们的工资待遇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这种情况只要持续到九月份学校陆续开学就过去了,而迎来一波高峰期,这轮高峰期究竟能够有多猛烈,能够有多大的吸金能量,通过看自己家店铺和三中店铺的开学抢手程度就很能说明问题,所以还是值得期待。 以苏灿看来,营业额十万一个台阶,每上升十万,迎来的不光是利润的增多,还有许多附带的好处,口碑知名度,顾客的认可度,忠诚度,都将获得极大的提升,品牌对顾客的硬性认知程度也会加深,伴随着这份信任一步一步积累而形成无形资产。 在苏灿看来,这种无形资产比其现在所赚到的利润来说还更加的吸引人,这是一笔潜在的巨大财富。等到市场平原诸侯林立的时候,自己这品牌大旗一昭,自然就能脱颖而出,占据龙头地位。 星海广场主体大楼已经修建完工,工期也进行到了中后期阶段,佟建军和自己作为副处长的父亲看的出来对工期的进度都大为满意,最近佟建军还经常到苏灿家来吃饭。 和苏理成在饭桌上面就停不下了嘴,“老苏,机电安装队那边你得盯紧一点,那带队的兔崽子在省上面就不太老实,经常在背后要搞点小名堂,这边的监理他们都熟,就防他们在这关键时期给我整点什么差错出来,特别是裙楼的那个超级市场和商厦单元,这是一般验收里最容易出差错的地方!” 苏理成就和他碰了一杯,“这几个老皮上次我给他撅了一顿,现在收敛一点了,上次把人家建材搁广场晒了将近半个月不动工,弄得人家甲方找上我都快哭起来了,我当时就给他们限了期,差一天开一张罚单,现在那几爷子赶工都来不及。” 佟建军点点头,“这个机电三队杜三在总公司也就是李玉河那一帮的,好像是李玉河的一个表舅,李玉河不咋个,杨开复还是老爷子的侄子,都是公司经理,当初把他整上来,他干这个机电三队这几年,不晓得从里面吃了好多,你是不知道,当时搞坝州电力局工程的时候,他把工程监理,经理,甲方代表那一档子,全部拖到‘金辉’” 大概是看到苏灿在旁,佟建军干咳了两下,话题快进,“金辉那种地方碰得么?这件事情是引起总公司震怒了的,老头子那边要查,硬是让李玉河和光开复给压了下去,就揪了他那个副组长出来,这帮人在总公司里面,你可想而知有好一手遮天?现在公司董事会上面基本上就是拿给这几个在里面鬼整,用制度的漏洞在里面圈的钱还少了?老爷子专门请的那几个提倡改制的经理,还不是拿给他们戳下去了,人家堂堂研究生博士生毕业,但喊人家怎么做?上任第一天,就让别人把施工方材料读给他们听。人家怎么干下去?做什么都要他们把关审核,手脚展不开,肯定是做不下去的嘛!” ”不说了,这些人这样弄,迟早要出大乱子,到时候有他们几爷子哭的时候!“佟建军再小满了一杯酒,似乎要饮尽这些年积蓄的不忿。 佟建军和老爸苏理成的桌子旁茶几上还放着厚厚的施工材料,建筑蓝图,工程比预计的进度还要快,能够看着市地标建筑,现代化的广场在自己手上完工,这对佟建军和苏理成来说,恐怕是继烟酒之后最能够让他们舒爽的事。 摊开图纸开始勾设,“地下一层和地下二层接入夏海市自来水管道网,地上三层至十五层,由高区变频水泵供水,空调水系统凝结水管坡度不小于零点零零六,水系统最大压力一点一埃姆帕(pa),特别要注意水泵,要用机械封承三层报告厅用低速单风道空气系统,散流器送风,五层商务馆风口用旋流风口顶送低压配电非一级用电回路均带分励脱扣,两路电源工作,一路故障,另一路自动投入,保证消防负荷供电” 两人就这么喝着酒谈论着工作细节,一直到苏灿家窗外的天色暗下去。 商讨得差不多了,佟建军才卷起了图纸,“我们把星海广场项目弄完,也就功德完满了。这件工程可不简单啊,市政重点工程在我们两个手上完工,我们要回省上,可是要喝庆功酒的!夏海市星海广场可是省内几家建筑巨头集团虎视眈眈的,结果被我们给拗了,我敢保证你和我的名字现在在省上面已经是小有名气了,这大概就是李玉河那小子给我找不痛快的原因。” 佟建军心情大好,也的确不错,星海广场这工程放当地是重点项目,政府的重大工程,实实在在的政绩,而在他们这些高层建筑人身上,可是无以取代的资历,这种资历在如今的建筑界,可是相当吃香的。 也就是在这之前,苏灿家可能还面临着苏理成发不起工资的窘迫,一旦挂了星海广场这个资历,苏理成放哪个建筑集团内部都是猎头的重要目标,在国企年薪制开始试行的这些年里面,如果放在省会榕城,可以拿到3万至5万。 如果在曾珂没有经营文化用品店以前,这个工资,可谓是让苏灿家立刻晋入小康阶级。 当然,也要自己父亲去省城发展才可以,在建筑工程四处,工资制度都是老一套,不可能进行什么改革。隐性收入?自己这敦厚性格的父亲,是不可能沾上这一块的。 “上面老头子那边也有让我回去的意思,他对我在夏海干出的成绩是相当满意,这次回去,我可不愿一个人邀功,我给上面推荐了你,怎么样,跟不跟我上调?添一个编制而已,你也知道,这次如果不是总集团公司助力,工程四处能独立完成星海广场?工程四处太单薄了,底子不厚,弊病很多,要发展起来,当哥的说句老实话,真的困难” 苏理成皱起了眉头,佟建军摆出来的绝对是一个极为诱惑的条件,当年他当兵出去,就是要脱离工程四处,结果当完兵还是回来了,在这里一干就是几十年,成了家,苏灿也都这么大了,现在却告诉自己,他有走向总公司的机会,无论工资待遇,还是福利,都和现在完全不同,去省上发展,这换二十年前,对他可是怎么样的一种诱惑!? 苏灿也怔住了,曾珂面露难色,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生活久了,要换其他的环境,是舍不得的。 说实话,虽然他们这建筑公司的院子,不比政府大院的那些集资建房园林般的环境,更比不上一些夏海市的高档楼盘,但是对这里的感情,对这里生活几十年奋斗成家立业的历程,当初骑着自行车接回上幼儿园,小学苏灿进入院子的那些路又岂是那么轻易可以割舍的? “我知道你在这奋斗了小半辈子了当哥的也知道你对这里的感情,但是人总是要往高处走的,不是吗?你们家苏灿那么争气,成绩那么好,你去榕城,无数家学校会给你钱让他进去,同样是国家重点,二十七中比夏海市一中好得多了,我有个亲戚在里面搞招生,别人我不敢说,毕竟二十七中招生相当严格,但是你们苏灿这条件,可能申请全年奖学金有点困难,但是免转校费直接收入就读是没问题的,就是我上去打个招呼的事儿。也不麻烦!” “你考虑一下吧,人嘛,总是要放长远点考虑打算,你当然无所谓,你四十多岁了,再干十几年退休了,但是你儿子要进入更好的教育系统,获得更好的教育资源嘛,而且你这去总公司,户口问题也给你解决了,你以后儿子还结婚,孙子是个榕城户口,不说多了,榕城那么多好学校,他起步就不低啊!” 佟建军站起身,对曾珂笑笑,然后用手刨了刨苏灿的头发,“你爸妈都在给你创造好条件,你要好好读书!”又对苏理成道,“我走了,反正时间还长,你好好考虑一下。” 第三卷 第八十二章 潜伏 第八十二章潜伏 暑假给了苏灿充足的时间,来为他要做的事情进行准备。 牧马山森林公园别墅区,正前方不远处就是一片坡地密林,密林这里被开辟成一块篮球场空地,再过去一点是一个网球场,然后分布着其他的别墅建筑体。 苏灿就站在这个坡地球场边缘,透过这树丛,用带来的bushnell望远镜远观别墅。 这个位置得天独厚,掩在密林之中,从这里用望远镜看,又能够全面的掌握对面三层楼的别墅窗户里的一些情况,客厅里的一张椅子比起几天前苏灿上山的时候挪动过,证明这几天里面别墅里应该是有人了。 苏灿找了个草地坐下,又把登山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些饼干和水,喝上两口,蝉鸣之声不绝于耳,阳光从密林透下稀落的光斑,洒在他的脸上,身上,不似夏天的闷热,反而温暖柔和,时不时会有微风吹过来,惹得那些干草簌簌作响。 这不是苏灿第二次来到这里,在这段时间里,苏灿经常前往这个别墅群,又在这些高松,白桦丛林间找到这么一个地方,进行观察。 大多这里都是极少见到人的,刘成的别墅大门也是紧闭,当初在这里首战告捷之后,苏灿接连一个月里面有大部分时间做梦都会梦到这个地方,偶尔夜晚会突然醒来,心里面涌现出急切想要夜探池塘,脱衣跳水,将里面那些巨额的赃款干脆一股脑全部转移的强烈愿望。 这种冲动的驱使让苏灿有段时间几乎夜不能寐,他的确感觉到摆在面前,予取予夺的金钱物质对于一个人来说究竟有多大的诱惑力。 最关键的是他只要做好善后措施,不被刘成警觉,他可以完完全全神不知鬼不觉,用一种类似于空手套白狼乾坤大挪移的招数将这笔款项划到他的账上,等到刘成放水打捞的时候,会发现里面除了一些虾鱼之外,几乎空空如也,有着怎么样的表情。 所幸苏灿极快的调整过来,压下了这种可怕的想法。 苏灿在这期间下水过一次,再次打捞上来了三包现金。这也是他打算的最后一次打捞了。 池塘下面估计有七八百万左右,经过他前后的两次打捞,剩下的大概在四百万,后世刘成投入池塘,说明不了来源的钱超过百分之六十,而如今他取走百分之四十,内部剩余的应足以构成刘成的罪证。 只是苏灿这么来了几次,始终对这个刘成神龙见首不见尾,如果不是他的确在后世来参观过,且从这里确确实实的捞到了笔钱,他还真的会担心这里到底是不是作为刘成的后花园在使用着,这里是不是住着这么一个人。 头顶群鸟栖息,又闹喳着从这棵树跳往下一棵树,这里山清水秀,远观那些别墅群,大都属于一种西班牙风格,当然现今的西班牙风格是小型别墅建筑之中,殖民风格,传教风格,折衷主义风格,蒙特利风格混合的总称。最近在看一本《后现代建筑语言》的苏灿可以从那些多弧形的墙面,立柱支撑门廊上弧线的装饰看得出其独特的风格。 其中细致和严谨程度绝对不似现在一些山寨版的别墅,这片别墅群的设计师不用说至少也是能够在一省之中叫得出名字的人,设计出的这套别墅群,也真是为省市富人准备。 普通人或许一辈子的愿望就是能够生活在这种山清水秀的别墅之中,然而讽刺的是现在这些别墅群却因为长期无人居住而闲置。有些庭院都长满杂草,苏灿偶尔从望远镜之中,看得到有在阳台上晒晾一件衣服的精致少妇,眉宇间透着一股幽怨和寂寞。 不过这种幽僻的环境下,也更加有助于苏灿静静的思考。 对于自己家要搬往省会榕城的事情,经过家庭会议的讨论之后,老爸苏理成已经答应,曾珂也比较支持苏理成的调升,也打算将文化用品店开到榕城去,当然老妈并没有什么大的野心,只是在榕城开店,无论发展空间还是地理因素,都不是夏海这个小城市可以比的。 再有就是大舅的投资眼光,他早看准了榕城的地产,目前他一边继续炒股,另一方面则准备投资到地产,给曾娜在榕城购置一套房子,如今省会榕城的房价还没有后世的那种疯狂飙升,曾全明的眼光倒是很好,现在买来,既可以为即将要考到榕城读大学的曾娜准备一个安静的环境,又可以作为长线的投资。 这在后世苏灿的那个原轨道里,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九八年曾全明股市上就大败,后来导致事业上也没这么风生水起,当自己老姐曾娜读大学的时候,恐怕他就算是有这份想法,也没法付诸实施。 想来老妈曾珂是跟着大舅和舅母尹淑英的意见走的,曾全明也极为赞同苏理成去榕城发展,他以前看不起苏理成,是觉得他混迹在工程四处这么多年,也没个前途,还是一个小科员,苏灿家就连一点积蓄存款都没有。 而现在苏理成被总公司大榕建工集团看中,又有做星海广场的资历,发展前途是绝对不低的,要是眼光局限在夏海市这个地方,那么错过的将是未来更大的机会。 赞同苏理成凭借佟建军的关系升调榕城,舅母尹淑英也在说服曾珂和他们一起在榕城买房子,这样一家人也都可以搬过去。 开店这段时间来,苏灿家是有一定的积蓄,如果将店铺盘出,用这些钱支持举家搬迁的行动,外加上在榕城开店,还是可以的,而曾珂干了这一行,也极有信心,又在苏灿的劝说下,也不在乎短暂一城一地的得失。 不过这一切,最起码也是星海广场建设完工之后的事情了。 苏灿从草地上站起来,又把饼干和水装入登山包里面,准备下山返回,就听到一些轮胎碾压公路的声音。 拨开枝叶,丛林掩映的这个别墅区公路上面,竟然出现了一辆黑色雅阁轿车,三辆警车,雅阁车在前,警车随后跟着,朝着这个别墅区而至。 微微一愣,苏灿随即连忙从背包里拿出望远镜,蹲在这个位置,心里面却跳得极快,目光追随着四辆车的路线。 三辆警车在别墅外围停住,雅阁车里的司机跳下车来,打开别墅大门,车驶进去,停在车库之中,苏灿同时注意到三辆警车的门打开,走下来的大都是黑西装高大的男子,站在别墅四侧,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若非旁边停着警车,这幅模样还真如同后世黑社会电影里那些黑帮活动镜头。 其中有几个男子目光锐利的朝着他所在的这个坡道扫了两眼,苏灿连忙掩身在树丛之中,所幸没有被发现。 这才从背包里取出相机,这是苏灿专门在相机店买到的奥林巴斯u2,银白色的机身,还算是有点流线造型,不过比起苏灿后世的那些小巧精美的的数码相机,这台相机已经太过拙劣了,在摄影器材专卖店,这款相机也算是很简便操作很傻瓜的了,那些变焦长镜头的相机,苏灿是委实用不来这些古董,当然也有数码相机,不过夏海市在目前,还都是传统的胶卷冲印方式,数码冲印,还算是比较新兴的事物。 停进车库里的雅阁走出的是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似乎是夏海市的市委常委,副市长,公安局长靳东海,另一个正是苏灿很面熟的省政法委常务副书记(正厅级)刘成。 这是苏灿捕捉到的第一个画面。 刘成和靳东海双双走入别墅,坐在沙发上谈了些什么。 靳东海笑笑,“刘记,你这日子越来越是让人羡慕的神仙般生活了,夏天避暑,冬天赏雪,你这福相,可是当弟的羡慕都羡慕不来啊!” 刘成摆摆手,“金辉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进入七月,夏海市新开的一家金辉夜总会门口发生一起殴打三人致残事件,三人都是矿老板,财大气粗,在金辉消费的时候不免就有些傲,事出缘由是一个陪酒女,金辉的陪酒女素质普遍较高,其中有个绝色,被三人看中,结果又被隔壁的客人召了去,这种夜店争风吃醋的事情不在少数,但是这种明着在包厢里拉走人毕竟不合情理,再加上这个女的姿色出众,几人就去了隔壁乘着酒兴放了几句狠话。 结果那包厢客人很快就走了,三人和朋友消费完了刚出夜总会大门,就被人用铁钎猛击,其中一个左眼眶内侧壁骨折,一个腕关节粉碎性骨折,一个颅内积液,脑积水。 倒是打人的人被赶到的派出所民警抓住,对警察也言辞恶劣,这件事情引起的反响还是比较大。 “赵立军他妈的不识抬举,我给他打了招呼让他放人,他竟然给我绕那些道道,就是不放!不过张骆是我亲自去给刑侦大队长过去打得招呼,人已经放了!” 刘成面色立时一变,声音一下急迫而沉了下来,“你脑子进水了?竟然给赵立军打招呼,你不知道他是王薄的人?这出了事你要怎么扛?” 靳东海面色怔了怔,连忙说,“刘哥,你放心,祥子我知道,他绝对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预审科那边我让他们做了文章,就算审出来,问题也不大!那三个医院的土鳖我让萧强去放了些狠话,吓得他们又是哭又是求饶的谅他们也不敢告了,金辉那边我也打了招呼,没人知道你当时在场,真他妈不开眼,敢在我们的包厢里面放狠话,我靳东海就告诉他这夏海到底哪个说了算!” “我什么在场,我不知道你这个事。” 靳东海眼珠子一转点头,“是,那是。” “赵立军是个问题赵立军一天没下课,强子的金辉你就叫他一天也不准给我做那些勾当!” “这”靳东海迟疑了,“赵立军现在根本说不上什么话,我迟早整他下去,强子那边,没准一天就好几十万上下啊” “钱算什么出了事,你有几个脑袋!?” 刘成咬着嘴皮狠辣的道,那副在很多场合下唇厚面宽的形象,在这一刻早已经消失殆尽,突然察觉到什么,头抬起,从这个客厅的方向,穿透玻璃外墙,看向对面的高坡密林。 第三卷 第八十三章 熟人 第八十三章熟人 看到他这副姿态的靳东海立刻警觉,低声问,“怎么了?” 他和刘成都是老刑警出身,一个是正局级侦查员,一个正厅级侦查员,侦查和反侦查的意识极为出众,刘成向来谨慎,狡兔尚要三窟,这栋别墅亦是他的秘密场所,知道的人十分之少,也是把他靳东海视为亲信,才会让他来别墅里商谈,而对于其他人来说,这里不可谓不是禁区了。 刘成又收回视线,摇摇头,“没什么。”他刚才似乎看到对面坡道处晃过一些影子,但是仔细一看,那里林影茂密,哪里有什么人。 靳东海就返身走出大门,门口的两个黑服男子转过身来,靳东海眼神示意了那个坡道,对两人道,“去检查检查。” 随后又走回别墅,刘成对他这个极为善于察言观色的举动颇为满意,两人又讨论起其他的事情来。 不一会两个上山的便衣又返了回来,对靳东海摇摇头,示意什么也没有。 事实上当看到刘成和靳东海进入别墅内交谈之后,苏灿就知道再也探不出什么东西,这样呆下去,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也就起了身,背上登山包,从另一条小路出了这片区域。 事情一切都在按照原先的轨迹在发展进行着,针对刘成开刀这件事本就急不得,毕竟刘成的身份可是非同小可,这种身份所影响到的东西完全就是一省之地,后世的刘成也是因为所治下黑社会严重猖獗,社会治安弊病诟多的情况下,他才慢慢的暴露,对他进行的活动看似一鼓作气,事实上是通过了不少于一年的精心准备,每一次的打黑中收集证据,打掉他的旁系,再一步一步收紧把他网罗。 而刘成在后世面对检察机关的指控中,更是利用他丰富的刑侦经验周旋,当庭否认自己接收了巨额贿赂,与黑社会划清界限,更矢口否认多起强奸罪名,面对许多指控的时候,更是将责任一口气推给自己老婆,称很多笔有明目的收钱记录,都是他老婆收的,他根本不知道。 最后还是他老婆开了口,找到了巨额藏钱地,才让刘成无话可说。 现在的苏灿,要加速刘成的这个过程,无疑是在改变一件重大事件,必须谨慎小心,若是被刘成发现,以他的黑社会背景,对自己作出什么绝对不需要负担什么后果。 他已经成为了如今刘成案中的最关键性人物。 现在的西南政局显得颇为有些不稳,可是单单刘成,就可以斗垮一个王系的大佬,令整个西南部政局派系的力量扭转过来吗?苏灿不从政,可也知道这里面细枝末节必定十分复杂,牵扯到的恐怕并不是刘成这一个人,而是他背后的派系。 张知茂倒了,省上,乃至于周边几个市都有调整,王薄如今更显得龟缩一地,孤立无援,王家派系这次是处于彻底的萎靡状态。 恐怕不限于西南地域,在外围观望的许多人来说,对此也是无比欷歔的吧。 刘成虽不至于能够代表他背后的整个派系力量,但是绝对是关键杠杆型的人物。如果他随后又出了问题,这会让多少人大跌眼镜?又会有怎么样局势的扭转? 要换从前,这些对苏灿,一个升斗小民来说,几乎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一下的问题,更何况,他现在还不算什么升斗小民,他甚至于只是一个正在懵懂高一年级的高中生。 可是重生之后,这一切也就不一样了,苏灿突然发现自己在机缘巧合之下,竟然是拥有了能够左右西南省目前政治格局的能力,钥匙竟然就是自己身上的这部照相机。 八月,秋意盎然,刘成开着车飞驰在回归自己牧马山别墅公路上的时候,那些山脉间的桦树在这黄昏间金黄一片,风一吹就大片大片的摇曳起伏,他的心情也都十分飘然。 回到家里,泡了杯热茶,刘成开始看电视,摆弄着留学的儿子给自己寄来的手机,数码相机这些玩意儿。 天色暗下去,别墅奢华的装修内部灯火通明,外面的庭院路灯也都颇有几分雅致。 看着时间差不多,刘成也就从家里拧了两提油纸密封的包,出了院门,来到池塘边缘,拍了拍油纸包,又谨慎的环顾了四周,随后将油纸包抛入水中,咕噜两声,油纸包沉重,眼看着就沉入了池底。 刘成再拧过一提,又是一抛,啪!得溅起一片水花。 这些水花的声音让他很愉悦,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他生命中沉淀了下去,说不出来的充实。 拍了拍手,刘成心里面开始琢磨着这别墅里是不是该养条看门犬了,久不居住,水龙头和冰箱表层都氧化了,再让自己在夏海这边的朋友或者亲戚定时来打理一下,这房子空着,还是怪渗人的。 在池塘边站了一会,一轮红日在山脉沉了下去,刘成这一刻负手而立的神态表情,很有超凡脱俗的味道,像极了某个山坳里,隐世不出的独孤求败。 在对面坡道,长满苇草和缓缓有桦树黄叶旋转凋落的小路上,这一刻也有一个男孩沐浴在落日红光之中,他手里还握着一个照相机皮套,额前的头发在光线里泛着亮堂的毛边,他转过头,朝着别墅那里咧嘴一笑。 如果从直升机视角从天俯瞰,会发现这中间隔着一个山头的男子和男孩两人诡异姿态,双方像两个约好在某地大战三百回合的剑客。 只不过这一次,这个中年绝世高手似乎是被卑鄙的偷袭了。 八月中旬,曾娜的庆功宴在凯莱宾馆进行,她在十天前收到了榕城西南医科大学口腔科专业的录取通知书,国内大学在国外排不上名次,西方几乎不承认中国的大学学位,但是榕城西南医科大的口腔医学例外,每年都有港澳台及海外的学生来此求学,患者也来自海内外。是国内唯一进入世界先进水平行列的大学专业,也可以说是中国在世界上最出名、最牛的大学专业。 可想而之,曾娜能够考入西南医科大学的口腔医学专业,这亚洲第一的牙科专业,对苏灿家族来说会有什么样的震动。 曾珂苏理成只知道西南医科大学的名头,却大不知道有多牛,还是在曾全明的介绍下,他们才有所了解。 苏灿受到了破天荒的礼遇,舅母,最近官腔气越来越十足的大舅,甚至于眼高于顶的老姐,对苏灿都刮目相看。 因为曾娜在报考志愿的那段时间里面,嗯,苏灿反正有很多原因,都呆在他们家里面。 苏灿知道后世的曾娜成绩突出,她最想报考的也是西南医大的口腔学,只是担心成绩不够高,因为要上西南医大不难,但是惟独它的口腔医学历届收分线是高得离谱,后世的曾娜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就填报了另外一所医学院,谁知道考下来的分数,却是已经达到了那一届的收分线,结果和自己理想的学校失之交臂。 这是自己后世老姐心里唯一的一个痛,后来研究生毕业,也挤不尽省上的正规医院,只能托关系找了家军属医院的体检中心,上班倒也轻松,不过这不是她的梦想。 大舅曾全明如今是建委主任,建设局局长,凯莱宾馆办下的酒席可是摆了二十几桌有余,华丽的大堂内部一派喜气洋洋,曾娜穿着一件漂亮的长裙,似乎还特地的上了淡妆。站在门口和自己母亲迎接客人,小弟曾圆就在暗地里拐了自己胳膊上一下,偷偷道,“我第一次发现老姐可以这么漂亮!” 门口的车不乏奔驰,奥迪,旁人一看就知道哪个大人物在这里豪宴。 市委机关一些头头脑脑也都到场庆贺,除此之外,银行系统,金融系统,夏海市房地产牵头,都是夏海市叫得出名头的人,皆尽宴请在座。 大舅曾全明再不似一年前那臭脾气的知识分子形象,如今的他威严中,不免多了几分镇定和随和,脾气也不是那么臭了,面对一些市主要领导还面露微笑,他平时不苟言笑是出了名的,在这些主要领导面前,说的话恰到好处,这一笑,竟然让别人体会到一种独特的舒坦,上桌也是喜气洋洋。 苏灿一家自然是在家属席上面,小舅曾兆丁更是水涨船高,以他左右逢源的能耐,有个在市建委的大哥,所干的事自然有所成绩,这点从曾圆最近身上穿的都是阿迪,耐克等一身下来最起码一两千的衣服装束看得出来。 曾兆丁一圈活络,和现场一些人结识熟谈下来,倒是对曾珂笑道,“嘿,以后你家儿子考起大学了,我也等吃你这顿饭!” 曾珂就呵呵直笑,在他们看来,无论事业上赚多少钱,只要自己儿子学业上有成,有所突破,这比什么都要高兴。 曾珂就梛耶道,“我儿子还不是你外侄子,你咋个不说你请他吃饭喃,噢,你就等起这顿饭的了。” 曾兆丁看了一眼苏灿,他们向来关系不和,曾兆丁就有些不太自然,笑道,“哎,我外侄子考起大学了,我肯定是要送一份厚礼的嘛,吃个饭好简单嘛,我天天请都可以,但是礼物嘛,就代表我这个小舅的心意了。” “学姐,听说你考上西南医学院了,恭喜你!”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曾圆下意识朝着门口望去,就有些滞住了。 陈灵珊捧着一个透明玻璃盒装着的白玉马递给门口的曾娜,表情惊喜。 “谢谢!好漂亮!”曾娜接过,看着陈灵珊目光又是一亮,“灵珊你今天也好漂亮啊!”然后对陈灵珊的父母笑道,“陈叔叔,阿姨,请里面坐。” 陈父和自己老婆对视一眼,心情自然是十分激动,在三个月前,他事业处于低谷,公司出了问题,面临岌岌可危的地步,然而这三个月里,他投资事业上面遇了贵人,一下有了好转。 要换从前,像是眼前这种市建委主任邀请的宴席,上面不是市头头脑脑,就是房地产大亨,有名的商人,哪里轮得到他? 就上次灵珊生日请客,他请到最重量级的也只是个商业局副局长,还是匆匆打了一头就走,而现在,他也有列席建委主任,建设局长,市长,市委书记面前红人曾全明宴会的资格,看到满场的市头脑,他老婆更是得意,仿佛一夜之间,他们家就晋升进入了夏海上流社会。 在这一刻,一个很微妙的角度,陈父仿佛瞅到了熟人。 第三卷 第八十四章 敬酒 第八十四章敬酒 陈母悄悄的捅了陈父一下,竟然发现曾珂一家也赫然坐在席上,其中还有穿着一件格纹衬衣的苏灿。 这个发现让陈父心头不是那么舒服,上次自己女儿宴会上面,这个苏灿闹出来的事头,让多少人看着,不用说都知道自己女儿夹在苏灿和另一女孩之间暧昧的关系,当天宴会结束陈母倒是对他发了好一通脾气,却很开明的没有质问陈灵珊,虽说陈父陈母都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但是对于苏灿,委实没有什么好感。 曾珂也看到了他们,陈父陈母对她象征性的笑了笑,但是其他席桌又已经满员,有些人他们也不认识,就有些局促,只好在曾珂那一桌上坐了下来。 曾珂笑脸相迎,连忙招呼陈灵珊在苏灿旁边坐下来,陈灵珊倒是很淑女的对苏灿眨了眨眼,“你最近很忙吗?” 考完试进入了暑假,他们就没有了联系,有一次薛易阳被邀请和班上那帮女生去游泳,这可是欣赏美女的大好机会,也让他把苏灿叫着,却被苏灿拒绝了,他正忙着隔三差五的到刘成别墅那里蹲点,哪里来这么悠闲的时间。 “不是很忙,只是可能家里的店铺需要打理一下”苏灿避开母亲疑惑的目光,对陈灵珊笑了笑。 暑假以来,他们倒是没有见过面,现在竟然在自己老姐的宴会上碰面,着实有些意外,陈灵珊的这个假期看来过得很充实,手臂那些原本白皙的肌肤,现在是一种淡淡的小麦色,像是柔滑的摩卡咖啡,少了她平时的几分青涩,却又多了一股淡淡的女人味。 “原本我在游泳馆办了张暑期游泳训练卡,据说女生多游泳对护肤,保持形体和减肥很有帮助,本身是打算让你陪我的”陈灵珊露出一个可以让人心跳的微笑,“但是很可惜呢” 苏灿假装没有在意她越加显得勾人的目光,把头转移开去,“是有一点可惜了。” “不能和我去,是幸福还是不幸福呢?”陈灵珊语带双关的道,分明是暗指苏灿毕业前夕的那趟轰动全校的演讲,随即一想,又忍不住笑出声。 苏灿倒是有些心虚,暗忖女大十八变,这陈家小姐是越来越让人不好招架了。 对于曾珂嘱咐让苏灿“好好照顾灵珊”,陈父陈母虽然表面没有表现那么明显,但是心里面却是很不以为意,也有点觉得曾珂是在刻意逢迎他们的意思。 陈父经人介绍,桌子上坐着的是市建委秘书,建设局几个办公室主任,连忙也就热情的打起关系来。 这些人平时见多了陈父之类的人物,态度也就表现得比较冷淡,市建委秘书倒是几次打断陈父的话茬子,压下他的敬酒,给苏理成,曾兆丁递酒致意,又亲切的问苏灿和陈灵珊想喝什么,要不要饮料,饮料够不够。 本来秘书也就是做这些台面上的应酬照顾事宜,陈父和陈母也没有多想。倒是陈母暗暗埋怨陈父连个关节都打不通,人家表明态度对他冷淡着呢,暗暗着急。 偏偏期间曾珂又时不时主动找陈母说话,问道陈母最近忙什么,休息的时候怎么玩,打不打麻将,还是去美容院做美容吗之类的话题。 陈母就含糊其辞,随便象征性的点头应付了一两下,毕竟她和曾珂不是一个平面的人,她以前是他们贸易公司的职工,陈父还好一点,陈母在贸易公司里面,一向是以冷脸示人的,当时一些曾珂办公室上了年纪的会计都觉得这陈母就像是美女蛇一样,成天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给人印象不好接近,甚至于有些人还暗地里骂她“臭美”。 所以她对曾珂的亲切实在回应不起来,也就是淡淡的“哦”,“还好吧”,话语里的敷衍味道明显。 连陈灵珊都看出来了自己母亲的傲慢,轻轻在下面扯了扯她的裙摆,又看了看苏灿,苏灿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神情,她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建委办,建设局办的官员平时就没少见过陈父这样的人,自然表情不免冷了点,陈父胸口憋闷,这一桌的官员头头他都敬过了,人家不是喝半杯就是抿一口的,也没见哪个要回敬他的,摆明了对他不感冒,这面子就有些拉不下去,几次举杯欲起,就都顿了下去。 陈母看着心急火燎,也管不了自己要赔笑逢迎那么多了,就斟满了一杯酒,向其中规划办主任站起递酒,“赵主任,妹子敬你一杯老陈最近就在搞那个地产投资,钱都投进去了,他们那个项目的审批还有点慢呢,你也知道,他们搞项目投资的,资金不尽快回拢,就要出现纰漏,最近十分恼火啊,憋得没办法了,还望赵主任打打招呼,老陈那个项目” 赵主任面宽脸厚,眼珠子一转,陈母年轻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现在也一样风韵尤存,打扮过后和陈灵珊站一块,不似母女,倒像是姐妹,这赵主任坐在位子上,抱着手,上下打量陈母一眼,又扫向她的腰肢,目光掠过一缕贪婪,这才慢条斯理的道,“这个项目啊不是我不打招呼,就是环节上面嘛,不太好办嘛,还要再商讨商讨听说妹子好酒量啊,敬当哥的,这第一次喝,怎么着也得三杯吧!?” 陈母心头恨得牙痒痒,这个赵主任盯着她看的那种神情,她浑身上下都像是被蚂蚁爬了一样不舒服,这个时候陈父也不敢插嘴,这种场合竟然要自己老婆出面,他心里面憋得慌,可还是要挤出几分笑容,面对桌子对面那些同样皮笑肉不笑的人物。 “应该的,应该的好,那我就先干三杯为敬!”杯子可不是那种小瓷杯,而是细高的玻璃杯,虽说不比啤酒杯容量那么大,但是这一指来高,两指粗的杯子连喝三杯,分量还是不少的。陈母一咬牙,虽然这白的她没少喝过,酒量也不差,但是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这三杯酒就像是砒霜一样难以下咽。 刚要举杯,手就被拉住了,转过头来,竟然是曾珂一把将她的手挽住,然后转过头对那赵主任笑道,“赵主任,这是我一个好朋友,她一个女人,喝不得什么酒,就别喝了罢。” “不行噢,怎么喝不得了,她自己都要喝三杯嘛,不行不行!喝了喝了。”赵主任面色就有些不悦,又笑道,“她不喝的话,那就你来喝。” 陈母投过来的表情都带着几分哀求了,心想你们家就别再朝着里面掺和了行不行。 曾珂愣了一下,就道,“那就我代她喝!”这么就把苏灿杯子里的可乐倒茶杯里,在里面注了满满一杯白酒。 赵主任这下神情立刻就垮了下来,双手也不放台上了,冷冷的看着曾珂如何把三杯喝下去。 市建委秘书这下是慌得厉害了,心里面暗骂这个不开眼的赵青山,那可是建委主任,建设局长的亲妹! 这个时候苏灿笑道,语气里还刻意作出几分稚嫩,“我只听过男人喝三杯,女人喝一杯,哪有你喝一杯,别人喝三杯的道理,这酒喝得不公平,妈,不要喝了。” 看到被苏灿一通抢白,脸都有些发青的赵主任,陈父和陈母这下心里面更是哀莫,心想怎么会和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苏灿一家坐在一处了! 旁边建委秘书连忙道,“是,是,这酒喝得不公平,就不喝了,大家吃菜,吃菜”心里面确是免不了一身汗,对这个赵青山更是不满,不知怀着什么心理,也不点破苏灿一家的身份。 赵青山就冷冷的道,“好,吃菜,不喝酒了。”说着他就把酒杯给翻了过来,扣在桌上,众人一看这架势,就咯噔一声,心忖坏了。 陈父和陈母是急的团团转,陈灵珊看出了点苗头,对父母的这种受辱也看在眼里,却是毫无办法,眼眶里的水花萦绕着,就感觉到手被苏灿从下面轻轻捏了一下。 陈灵珊咬了咬嘴唇,心里面却是在暗暗想着,以后自己要发奋,再也不让自己父母还要这样看别人脸色行事。 全场氛围正浓,曾全明一家轮到曾珂这桌敬酒,那个刚才还把酒杯倒扣在桌子上的赵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斟了满满一杯在手上,哈哈一笑,一桌子就属他的声音最大,“曾娜漂亮了,考上西南医大可不简单啊,以后你赵叔叔还等着吃你的喜酒呢!” “谢谢赵叔叔。”老姐面颊一红,侧身就看到了苏灿下意识端起的白酒,眉头一皱,“弟!你怎么喝起白酒来了!?” 从刚才开始,曾娜就一直在打量着自己这个弟弟,她下意识的回想起自己在填报志愿的那几天,苏灿经常在他们家出没的情况,经常动不动询问她医学院哪个最好,询问她喜欢什么专业,用种种行为暗示她放手一搏,曾娜回顾起来,她会不顾一切的填报她喜欢的医科大口腔医学,事实上是和那几天苏灿在他们家给她的鼓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事实证明也十分之险,她的分数仅仅在录取分数线上一点点,然而也就是这么一念之差,她一下子仿佛握紧了追逐许多年的梦想。 这一声微嗔而出的“弟!”,让桌子上很多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陈父陈母还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一点一点扭头望过来,发现曾娜的确是在对着苏灿说的。 陈灵珊错愕的望着苏灿,她似乎才发现苏灿今天会坐在这个场合下的理由。 监视着苏灿换了可乐,曾娜还不忘皱眉对苏母说道,“姑妈,你怎么回事呢,怎么能让他喝白酒,酒精对大脑是有害的,特别是他还在高一学习的时候!”随后又对苏灿撅起嘴巴,“我再看到一次,我还说你!” 等到曾全明一家去了其他桌,众人再坐下来的时候,那个赵主任的表情极为别扭,似乎这才明白旁边的这个建委秘书为什么对苏灿一家从刚开始就毕恭毕敬。 正要拉下面子说点什么场面话,门口那头又轰然起来,市委书记王薄的赶到,让现场气氛更是渐入佳境。 王薄到来和曾全明喝了一杯迟到酒,对曾娜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和一些头脑官员碰了几杯打了一转,原本曾珂这桌子上都是建委建设局的主任科员秘书,是够不上市委书记移驾的资格的,然而王薄的的确确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弄得满桌都为之紧张惶恐,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这里哪个人够得上市委书记王薄亲自来敬酒。 王薄就来到苏灿身边,“呵呵苏灿,王叔叔和你喝一杯,最近学校的那个演讲我听王威威他们说了,很精彩。”又觉得似乎不妥,这才从苏灿身上移开目光,对全场轻描淡写的抬了抬酒杯,“那就大家一起吧。” 满堂无数人都掉了下巴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第三卷 第八十五章 看你的表现 第八十五章看你的表现 市委书记王薄离开这桌以后,桌上好多人都合不拢嘴巴,和苏灿家一桌子就坐的众人心情都久久无法平静。 陈父陈母更是讶异至极,竟然连正事都暂时抛至一边了,再看苏灿一家一副淡定的模样,心里面更是又疑又惊,那可是市委书记王薄啊,可是夏海市的一把手,平时深居机关衙门内府,指点一城一市的发展,也只有在市政府新闻报道电视上才能看到他的样子,如今就出现在面前,还敬了他们整个桌子一杯酒,让人心头的激动难以言喻。 虽说前一段市委书记王薄的事情闹得有些沸沸扬扬,传省上的调查组都下来了,惊动省里,但是人家如今还不是顶过去了,这背景和能量该有多大? 要知道有些人就算是挤了一辈子,也挤不上这等和市委书记同桌共饮的宴会上面,在此之前,陈父当时的贸易公司风光的时候,也只是和当时的一个副市长走得很近,只可惜那副市长卸任过后,贸易公司也就逐渐从辉煌时代没落下去。 只要明眼人,都可以听出从刚才王薄的话语之中,和这个苏灿之间并不仅仅是一次两次的交情关系,倒是没人单纯的觉得一个看上去还在高中阶段的学生,可以让王薄这般着重的。唯一可以想象的就是苏灿这一家,和王薄绝对有着匪浅的关系,这其中绝对不简单,能够在今天这席桌上列席的官员自然也是在这官场里打滚几十年的,但是今天这一幕却着实看不透。 而王薄对苏灿早已忘年,对一个人有什么样的定论和看法不外乎三个方面,外表,行为和内涵。而苏灿在王薄眼中,早已脱离普通中学生的范畴,成了一个无论见识还是智慧上面,都和成年人无异,甚至于还要更加高明的人,对现场这些官员究竟会因为他的行为有什么样的影响,他倒是觉得无足轻重。 陈父陈母这么坐下来,观察着如今的曾珂和苏理成,特别是陈母仔细看着曾珂穿着的衣服和提包,品质可不比她所追求的品牌低啊,无论现在的自信,还是气质上面,和从前一家三口住在公司宿舍里面的样子,都不一样了。 一时间里,陈父陈母倒是心情复杂,陈母想起刚才对曾珂表现得太明显的敷衍,百般不是滋味,又后悔原本就不该来。 那坐下的赵主任背脊就是一抹汗,对这不做声不出气的建委秘书十分不满,这才想起他家一个亲戚一向和自己不和,这官场里面本就是一个染缸,每天都有人踩空的时候,而自己如今就是一脚踩了个空啊。 这个赵主任就斟满酒杯,表情上倒也不动声色,看向苏理成,“苏处长,工程现在进入中后期施工了吧,这施工完毕,可是我们夏海的一件大事,星海广场预计引进一点五个亿的外部投资,你可是我们城市建设,招商引资的大功臣,我理应敬你一杯!” 他当然不可能立马一个态度大转弯,用城市建设这大招牌打掩护,想来他这么重端酒杯也说得过去。 苏理成谦逊着和他喝了一杯,赵主任又满上,咂咂嘴,递起来举向曾珂,来个迂回作战,“妹子,当哥的有时候犯糊涂,有什么你别往心里去,就当我赔罪了!别别别,你就喝饮料,我干!” 说完不等曾珂回复,一口喝干,又看到曾珂把杯子里的饮料喝了,这才招呼众人说笑吃喝,表情丝毫没表露出什么,过了一会,这才看向陈父,“陈经理,你们那个项目,是不是河东区的那块用地?” 陈父有些受宠若惊,他刚刚还在为苏灿一家的事情走神,这下这个赵主任问到自己身上,一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是,是” 陈母倒是反应得快,一时间惊喜的盯着这规划办主任。 赵青山笑笑,那模样倒很是正义,“是这样的,那份项目报告我看过了,你们提供的资料还是齐全的,一些小问题是有,但是不影响具体操作,这样吧,我回去再仔细的审查审查,没问题的话,明天就给你批了吧!” “啊!?”陈父远没料到是这么一个情况,他原本是想提一提,把赵青山这边关系打通,从中的活动费倒是小事,塞多少钱也是小事,就是怕没门路,结果这么一息之间,赵青山就给拍定要批了,这份惊喜,同样让他措手不及。 陈母倒是立刻满了一杯酒,端起来和赵青山碰了一杯,“赵主任,来,我敬你!” “点到为止,点到为止。”赵青山呵呵笑着,身上竟然连半点倨傲也不见了。再看向曾珂,心想自己这三板斧,事情还是来得及补救盘圆的吧。 接下来气氛自然是有了,这些人对刚才的一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陈父陈母一个劲的起身敬在场不少人,然而脸上却是笑逐颜开的。等在场男士来来往往递酒,气氛渐酣。陈母和曾珂之间谈的是倍加亲热,最后更是坐在一块,陈母还拉过曾珂的一只手,话题不离一些逛街,美容洗脸,麻将上面的心得。 弄得苏灿和陈灵珊在旁坐着没人管没人顾,倒像是众人专门给他们俩腾出了空间一样,极不自在。 “期末考得怎么样?”陈灵珊用吸管小口吸着橙汁,双腿靠拢,连衣裙下的黑色皮鞋轻轻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淑女至极。 “一般吧,没什么波动。”苏灿笑了笑,“你呢?” “我?还是全班二十多名,能有什么,如果有天起来我能够再提升五名,我就该去山上拜大佛了呢。”陈灵珊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容略带着一丝涩意,她的成绩在这个阶段想要再提升,可是难上加难,是定然不可能如苏灿这样,坐火箭一般冲到全班前五的。 苏灿笑道,“慢慢来吧,时间还有很多的,急于求成不是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陈灵珊盯着苏灿,眸子一眨一眨,黑宝石一样的瞳孔闪过一丝黠色,喃喃念叨,“时间还有很多么” “嗯?”苏灿愣了愣。 “没什么”陈灵珊笑了笑,苏灿在假期里没有和学校的同学过多联系,陈灵珊却是参加过了很多同学各个圈子之间的聚会。 这些聚会大部分都提到过了过去一个学期里发生的趣事,对于苏灿的演讲自然有所提及,有些搞笑点的人还说因为那次演讲,完全没给他们的期末考试造成任何心理压力和负担,所以超常发挥,很是上升了点分数。 而同样亦有人提及从前苏灿对陈灵珊表白过的事情,虽说后来苏灿和唐妩走得很近,不过所幸的是他们之间的恋情尚未展开,唐妩就已经转学离开了,在整个高一年级,大部分人也公认,在没有强势竞争对手的情况下,陈灵珊和苏灿之间是最为般配的。 这种心态有些奇怪,如果说唐妩和苏灿在一起,那么年级上很多人心里面都是酸酸的,甚至于带着点嫉恨。但是情势一变,如果说苏灿和陈灵珊在一起,反倒众人这种嫉恨都消失无踪,倒有一点期待。 这种心理总结出来,大概是因为从前陈灵珊已经让无数追求者死在沙滩上,很多人看到她白天鹅一样趾高气昂早就畏而不前了,苏灿追到她,算是让男同胞一血前耻吧,属于性别主义中的偏激想法。而唐妩,冷漠和高傲中总有让人提不起追求的勇气,因为不曾走出第一步,没有被她拒绝过,所以看到一蹴而就的苏灿,多少会让人生出不忿的心态。 只是这一切都过去了,唐妩转学出去了,在苏灿的声势攀升中,他和陈灵珊目前成为高一年级男女话题中议论最多,未来最为期待的一对。 陈灵珊得知这些事情,外表虽然还要假装不知道这回事,或者刻意不屑的啐道“没有的事别乱说好不好”。但是心里面却是说不上来,挺充实的,嗯,反正不排斥 而现在望着苏灿,陈灵珊的脸就有点红,她反复提醒自己旁人或许看起来他们就快水到渠成了,可是她知道他们目前还处在冷战中呢,上次吵架可是有关自尊和原则的问题,现在双方都有阴影,没那么容易回归到当初的。 “上次的事情,还在生气吗?”苏灿的声音响起。 陈灵珊心头“咯噔”一声,跳的有些快,苏灿这家伙肯放低姿态,呵,这可是头一遭,她就扫了他一眼,“你说呢?” “虽然我知道女生很小气,但是你这么小气的,还是头一个啊”苏灿一笑。 可以预见到秋去冬来,春暖花开,他在这座城市呆的时光,也不多了,所以不要留下遗憾,就尽量别留下吧。 “我哪里小气了!你一点诚意都没有!”陈灵珊冷哼一声,显然对苏灿对自己的评价有些不赖的反弹。 “那好吧”苏灿举起手,“我再次道歉。这次很有诚意了吧?” 陈灵珊头扭向一边,嘴巴撅了起来,“不需要。”说得那么勉强,一点诚意都没有,最关键的是,自己回想起当天的情形,心里面还是很生气的吧。 “好吧好吧”苏灿撇撇嘴,觉得自己这么低声下气,委实有点不忿啊,算了,为了临走时不留下遗憾,不和这小妮子计较,以德服人“那么怎么样你才接受我的道歉呢?” 陈灵珊大眼睛遥望苏灿,嘴角上扬,“下一个学年我要看你的表现。” 这句话是当时苏灿对她说的,严重的戳伤她的自尊,印象深刻,现在对苏灿反唇相讥,突然觉得很爽。 看到苏灿呆滞的样子,陈灵珊头一歪,美眸眨了眨,促狭的道,“怎么样?” “陈灵珊小姐。”苏灿指了指这餐厅的一面窗户。 “嗯?” “我突然怎么这么想把你从那里扔出去呢。” 下个瞬间,陈灵珊娇嗔的粉拳锤打在他的身上。 似乎很多东西,就这么无形中的,回归了。 第三卷 第八十六章 于是成殇 第八十六章于是成殇 夜晚陈灵珊一家回到家里,陈灵珊看出心情很好,哼着歌去了自己房间,换了小熊睡衣,然后去浴室洗澡。 陈父和陈母面面相觑,陈母就道,“灵珊和苏灿之间,的确应该正视了” “麻烦啊,老夏的意思,是想灵珊做他未来的儿媳妇,你知道的,他是最大的投资商,也是上面公司最有话语权的董事,我是给他做事如果不是他的话,我现在哪里有这样的风光老夏的话,我不能当没听过啊” 陈母白了他一眼,“老夏自然对你是好的,现在这个社会,像是老夏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和他做亲家,我也很愿意的,他的儿子夏治宇又是一表人才,如果灵珊和他在一起,我当然没什么意见。他们家和我们家的脾性又相同,以后成了他们的亲家,可以预料到我们两家之间的相处是很美好的我的意思是说,看来灵珊对那个苏灿,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你要找个时间,跟她好好的谈一谈了,灵珊这孩子挺懂事的,你和他说什么,她懂。” 陈父这才朝着簌簌淋水声作响的浴室那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这天苏灿在家抱着没看完的《尘埃落定》,后世此书畅销的时候,苏灿就买过一本,只是因为工作关系,一直太过于忙碌,而忘记翻看,结果掉哪里都不知道了,而这本98年版的小说之前正默默的躺在书架上面,老式的封皮上还扑了一层灰,实在看不出是未来会获得茅盾文学奖,且最有实力冲击诺贝尔的一部著作。 看到这本书勾起了苏灿极为久远的回忆,买了回来,时代恢弘,正让苏灿看得入味的当儿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是薛易阳的声音,“你终于在了,最近找你你就跟幽灵似的飘忽不定,晚上鼎盛唱歌,同学聚会,你得跟我走,班上茂小时几个也在,都说让我把你给拖着去,你别跑了,一会吃完饭我来找你!” 晚上八点薛易阳准时敲门,硬是将苏灿从家里拖了出去,曾珂听闻两个要去唱歌,也就叫他们小心一些,还问苏灿钱够不够用,说着就打开钱夹准备拿点钱给苏灿。 苏灿连连摆手,“我有钱用的,妈,不用给我了。” 曾珂才反应过来,“哎,你看我这记性,我都有两个星期没给你钱了,你哪还有钱啊,来,这三百拿着,真是的,都那么大的小伙子了,身上没点钱还不被你们女同学笑话啊,揣身上!装着!” 看着老妈半强制性的把钱塞进自己的兜里,苏灿有些哭笑不得,他房间锁住的柜子里面,还有让他发愁的一叠一叠几乎将柜子装满的百元大钞,不知道如果老妈看到这些会不会当场窒息。 所以柜子是一定要锁死的,那柜子原来是用来装苏灿旧书的,现在他统一的将里面的书取出来,然后放床底下,将那些一扎一扎的大钞摞进去,然后特地用一把新锁将柜子给锁死,其实不用锁曾珂和苏理成一般也都不会来翻苏灿这些装旧书的柜子,只是为了保险起见,谨慎点比较好。 接下来苏灿就在想办法怎么将这些钱一点一点的转移,放家里也太不方便了,存银行里最为保险,不过要一次性存这么多未免会让人起疑,争取用半年或者更多的时间,来完成这笔钱的转移。 薛易阳拖着苏灿就出了门,看到曾珂给他零用钱他眼珠子都直了,长这么大还头次见到苏灿把零用钱朝外推的,他和刘睿只怕还嫌家里给的不够多吧。 要知道零用钱也分等级的,在高中这个阶段,即便是在市一中,再有钱的家庭,也都是实行对子女的零用钱管制,绝不可能无节制的给予。 薛易阳能够挖到的信息还算多,普遍看来女生每个月的零用钱要比男生更多,像是李璐梅,一个月的零花钱大概是三百左右,陈灵珊比较富裕一些,一个月可能有六百,还有年级上一些家庭不错的女生,零花钱也都差不多是这个数。 男生一个月有四百的零花钱,已经是很高的了。 像是他的零花钱,一个星期三十,一个月顶天一百二。刘睿也差不多,放以前,苏灿的零花钱是最少的,一个星期十块能不能保证都是问题,一来是曾珂苏理成不会溺爱孩子,二来他们家境条件确实有限。 就在刚才,曾珂一把就放了三百块钱在苏灿的兜里,也是因为她知道现在苏灿懂事了,也不会乱花钱,很有节制。但却让薛易阳看得直啧啧咂嘴。 “得了那么多钱,那今天你请我打的过去!他们都开始了,我们过去也都迟到了。”两人坐进车里,薛易阳显然对苏灿的零花钱垂涎三尺。 苏灿心头一笑,就想如果薛易阳知道自己的钱包里还有两千块钱现钞,而银行卡里有两万可以予取予夺的额度,他会不会拖着缠着自己在接下来开学的时候天天早上打的士上学。 因为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早上能够多睡一会,然后按着时间打的上学,满足回笼觉的欲望,又不会迟到,两全其美。 由此看来薛易阳是一个从小就很没大志的家伙,这让苏灿更担心他会走上自己的老路,然后在未来的那个夏天,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 想起来有点难过,苏灿怔怔的看着薛易阳,觉得他应该有能力改变他的命运和未来。 打着的来到鼎盛歌城的门口,下了车来,两人进去,听得竟然订的是一个大包厢,薛易阳下意识的就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多少人啊,还订得是大包呢!” 两人就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上楼去,就看到所在包厢门口站着好几个男生,被捧在中间的那个比苏灿还高半个头,长相帅气,手捧着一大束玫瑰,神情十分兴奋,对这个男子苏灿有点面熟,好像是七班的,平时很低调,属于那种在年级上不是太风云,但是却被很多小女生暗恋的类型,事实上以他略有些阴柔的长相来看,是十分吸引女生的。 周围的几个男生在对他说着些什么,像是让他雄起一类的话,薛易阳看到,就问其中的人,“张涛,你们这和夏治宇在外面干什么呢?” 这几个男生扫了两人一眼,其中有人看到苏灿,神情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对薛易阳低声道,“嘘,重大事件,等会你自然就知道了!” 这个夏治宇倒是看到了苏灿,就微微的笑了笑,他们不熟,但是大致也见过面,苏灿也笑了一下,目光却放在他手里捧着的大束玫瑰身上,那些玫瑰花朵鲜艳,枝干都经过了特别的修剪,刺渣都没有,且这一大束玫瑰,最起码也有五十支,很是鲜艳震撼。 前面有男生推开了包厢门,夏治宇对苏灿微笑着点点头,表情很有型,这个姿态绝对可以攫获任何女孩的芳心。 包厢门打开,沸腾的歌声就迎面扑来,而后被人切了,嘎然而止,拿着话筒的女生很不满,“怎么了,谁切的啊,干什么啊这是?” 听到有人说“有事有大事”,就“哦”了一声,停了说话。 夏治宇走了进去,大包间里几张加长型沙发上坐满了人,男生有运动装束,带着个鸭舌帽坐着的,有穿着kt恤,踩着匡威帆布鞋站在入口的,大多是高一年级各个班级的,各式装束都有,女生也最少有十几个,穿着连身裙的,短袖短裤,有些还画了淡妆,也有年级上出名的美女,看到夏治宇拿着这一大把玫瑰花走入,众人立即鼓掌起哄。 沙发上坐着的众人立刻散开,只留下在那里不知所措的一个女生,陈灵珊愣愣的看着夏治宇走到她的面前,然后递上大束鲜花,“送你的。” 灯光有些昏暗,内部空调开着,是以三四十个人的大包间里,也不显得闷热,然而就是这么多人,这一刻却集体的屏住呼吸,寂静到只听到凑得较近的几个男生吞口水的声音。 陈灵珊愣愣的望着夏治宇,灯光下灰褐色流光的双眸眨了眨,却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刻应该作何反应。 “收下它!收下它!收下它!”周围无数人拍起掌来,不乏因为有人先带头,而跟着起哄的,但是声势十足,十分整齐。 有女生哭了起来,这幅场景太浪漫了,哪个男孩能够这样当面送花,真是从这里跳下去都死而无憾啊! “从很早以前,我就注意到你了如何可以的话我想你成为我的女朋友,好吗?”夏治宇彬彬有礼,然而看得出他递出这怒放的玫瑰,手都有些发抖。 陈灵珊一时间像是被雷电打中,呆滞得怔在原地。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人群又开始轰然,只不过这次比之前声势要小了一些,有些是被这句震撼性的表白吓到了,茂小时等一些亲和苏灿的派系都蜷在角落,冷眼旁观着眼前一幕。 陈灵珊脑海里掠过自己爸爸给他说的话,苍老而悠远,“灵珊啊,爸爸做这个工作,看上去风光,实际上很多时候都是靠你夏叔叔帮忙的啊!因为有你夏叔叔帮忙,你爸爸才有今天,你以后要记住这在关键时刻帮助了我们家的恩人啊!” “夏叔叔一直都很喜欢你,有多喜欢啊,就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哎,就是想你做他们家儿媳的那种” “你夏叔叔说了,以后灵珊成为我儿媳啊,夏治宇那傻小子敢欺负你,他就把他腿给打断!他会对你比亲女儿还亲的哎,灵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爸爸知道该尊重你的意见,你和苏灿,毕竟不太现实那个苏灿,太心高了,他以后,他们家以后或许很有前途但是他们家以前寄人篱下,他难免不会心里有所嫉恨啊” 回归眼前,灯光下,夏治宇一瞬不眨的盯着陈灵珊,他的手都掐得很紧,手心满是汗水。 “不”陈灵珊轻轻摇了摇头。 “当然我知道太过激进了,你需要考虑的时间”夏治宇有些激动,不过很快调整过来,“不如这样吧,你可以不用先答应我,但是我手上的花,总不能让它们去了垃圾桶吧你接受它们,好么?” “接受它!接受它!接受它!”人们振奋了,有女生偷偷的抹着泪,一些眼睛里含着泪花,觉得这一刻触动了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旁边的女子一边用纸巾擦着脸,一边推了推陈灵珊,“人家好不容易送来的,就算不答应他,也别让他的心意白费了吧,好可惜呢!” “哦”陈灵珊脑海一片空白,伸出手去,她发现自己的指尖竟然在微颤着,一只手还抓不住夏治宇的玫瑰,夏治宇就双手扶着,将玫瑰送到她怀里,周围爆发出一片欢呼。 透过玫瑰枝桠的间隙,陈灵珊身体轻轻的一抖,在对面若隐若现的灯光下,目光所及之处,她看到了正站在那里的苏灿。 这个她曾经鼓足了勇气想要表白,但是却往往事与愿违的男孩,就在那个地方,静静的,默默地,以他固有的方式,注视着这边发生的一切。 苏灿心头有些微酸,面前这个女孩,曾经是他恍若隔世的初恋,代表着他曾经所偷偷仰视的,最完美的一个女孩。虽说和她之间并没有真正的发生过什么,未曾开始,就于很早很早以前结束,甚至于上一世中,他们没有能说上一句话的交集。 但是这些日子的相处以来,所勾起的对旧日的那些情感,他是难以忘记的。 这一刻苏灿发现自己并不伟大,可以微笑着面对眼前一切。 就如同没有哪个男人看到自己初恋走入结婚的殿堂,新郎却不是自己的时候会坦然相对。即便他早已“放下”,或者不去“执着”,更懂得“舍得”。亦可能唱一首歌,醉去一夜,哭上一次,为其祝福。 作为一个重生者,苏灿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他所弥补不了的遗憾。一份原本就应该湮没在上世轮回里,这一世只能怀缅的恋情。 第三卷 第八十七章 奇迹 第八十七章奇迹 时间自这个暑假,朝后推移了半年。 时代也翻过了九九年这个秋冬,进入了零零年的春季。 九九年行星系统呈十字形排列,但是并没有发生诺查丹马斯《诸世纪》预言中降临的“恐怖大王”,世界末日。诺查丹玛斯也同时说过“如果7000年(犹太教历20世纪末)安然度过那时我的大预言也就到此结束了”,浅显点的解释就是“如果跨入2000年你们地球人都活着,那好吧我承认,我把你们都忽悠了。” 一九九年,世界人口达六十亿,十月十二日,被联合国确定为世界六十亿人口日。 而这六十亿人口之间演变出来的政治文化经济,种族冲突,资源危机,能源危机,环境危机等各种世界性难题,也在层出不穷的演变着。 十二月底,中国政府对澳门恢复行使主权,建立澳门特别行政区。澳门的形势又是大变,很是出了些覆雨翻云的人物,未来更是发展成世界第一赌城。 但是这些对于苏灿来说都十分之遥远。 夏海市星海广场进入最后的验收阶段,新建的星海广场占地面积六万平方米,拥有两栋主体商务大厦,三万平方米的裙楼商业中心,是省属城市里西部第二大的城市广场,市委市政府出台的新城市发展白皮书中制定了今年市政府招商引资一点五亿元的任务目标。省重点企业,一些国际品牌的省级销售商,早已经考察过了星海广场,在外围虎视眈眈,就这事和夏海市政府进行了多番磋商。 蜀山连锁在这半年里面的表现并没有让苏灿失望,在假期的低靡期过去之后,迎来了零售的高峰,九九年九月开学当月的总营业额高达八十万,五家店平均每家一月销售额十五万以上,毛利累积达二十六万。十月蜀山连锁扩充店面,营业额又带来了一场飞跃。 九九年底结算,扣除连锁店的扩张装修人员费用,蜀山连锁总利润共计两百万,在此基础上,蜀山五家分店的店铺规模都平均扩大了一点三倍,员工人数扩大一倍,已经有将近四十人的规模。 新近的员工和之前的柜台员工不同,这次在连锁店的出纳,会计,业务上面,都有了更高的标准和要求,王玥在报纸上登出的招聘广告里面,也特别强调了经验和专业,对这些的要求是苏灿所看重的,因为蜀山连锁目前缺乏的也正是这些有经验的专业方面人才,当然蜀山连锁的优厚待遇,也是能够筛选出这样人才的保障。 应聘的七百份简历之中,苏灿和王玥挑选了其中的八十份,然后从中选出二十多人,也算精雕细选,这些人之中有从前国企百货下岗的员工,也有老牌办公用品店里干过的人物,更有迎难而上不顾经验要求商学院刚刚大专本科院校毕业回来的学生,这个时代的大学生还比较值钱,不似后世包吃包住,六百底薪就心满意足的大学生,当然还有些心高气傲,应聘的也是销售经理一类的职务。 不过苏灿喜欢这份冲劲,相比起来,很多人暮气十足,反倒会影响整个蜀山企业的运作和发展。 这些人之中,有几个在苏灿的视野中相当显眼,一个是榕城商学院本科毕业,回到夏海想以自己的力量,援助夏海发展的理想主义者周邵。 一个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老兵杜大伟,为人忠厚,吃苦耐劳,估计多年现实的生活让他磨灭了一些血性,说话低调,较为沉默寡言,不过提起当年在部队的机械技术是全营权威的时候,他眼神里的光芒依然。他九一年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在一个机关下属机械事业单位干了五年下岗,属于“出生在跃进年代”,“革命在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交替年代”,“复员、失业于市场经济时代”的那类军人,现在人生没了方向,看到这个老兵杜大伟,苏灿莫名的心里闷了一些东西,仿佛想起后世自己的父亲。 还有一个三十二岁的王凤是夏海百货文化用品部的副经理,以前是夏海师专市场营销专业的对口毕业生,夏海百货现在是半死不活的状态,已经拖欠了三个月的工资,王凤又和上级领导有经营改制上的冲突,就辞了职,又没有本钱自己做点什么生意,看到蜀山连锁招聘的公关经理,也就投了简历。 其余还有几个,都是苏灿专门挑中的人员。 而这些人统一的,在看到作为主考官外加讲师苏灿的时候,当时的目光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掉了下巴。 但是当苏灿在会议室黑板上面将蜀山连锁的理念,文化品牌战略,还有提出朝着商城发展的计划,销售手段,以及在未来市场格局重组时的规模扩张,连锁经营方式娓娓而谈的时候,从这些人眼中苏灿收获了对他的另眼相看和与之相匹配的惊异。 苏灿的策略是正确的,在此之前,和蜀山开业时的第一批员工,这些普通的营业员谈什么品牌理念,那完全是不切实际的空谈,他所说的很多东西,人家也根本不懂,说不定还要给第一批员工留下浮夸的印象。 而如今蜀山连锁再不是当初那个被人所质疑的连锁销售品牌,更是一个形成市场规模,有一定品牌口碑,经过市场检验的连锁零售企业,这第二批员工,是作为储备干部进行培养的。 苏灿超前于这个时代的销售商业理念让商学院毕业生周邵激动不已,他对苏灿的评价是看到了一个比“我们只懂得照本宣科的大学教授还靠谱的老板!” 以周邵为代表,一些年纪较轻的员工也充满激情。 而王凤一些有经验的老资格更是觉得大为投契,苏灿的管理,提出的一些经营方式无疑在现在来说是无比先进的,王凤这类上了一定年龄,有一定销售业经验的一听就能找到门道。 1998年全国两百多家大型百货公司中,约66%的企业销售总额为负增长,约298%的企业亏损,行业性萎缩状况持续至2003年。是以这个时段百货业被誉为“夕阳产业”和“没落帝国”,很多人在这个阶段对已经对目前百货有一些想法,但是并不成熟,只是轮廓,现在他们却发现苏灿的想法比他们考虑得更加周到,更加完善,是以对这个年龄不过十七岁的苏灿惊为天人。 然而一想到蜀山连锁的主事人是王玥,也就大致能接受了一些,毕竟极有可能这些思想观念是来自于王玥,对于二十岁,又打扮比较成熟的王玥,他们的接纳度显然比起苏灿来说更容易一些。 这也省去了苏灿很多口舌。 放了学的苏灿第一时间到市三中的夏海文具店,平时在蜀山连锁至高无上的存在如今正帮着她的母亲打理货架。 看到苏灿来了,就出来陪着她朝着曾珂的主店步行而去。 沿路很多背着书包放学三中的学生,看到高佻,如今又充满着知性气质王玥旁的苏灿都越加羡艳。 王玥对苏灿一笑,“其实光蜀山连锁五家店铺的规模来看,目前这些员工都已经过盛了,现在培养的一些人,他们都以为你有大动作,你的演讲更是让他们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都等待着你接竿而起呢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果我们接下来不能展开什么动作的话,士气会大幅下降噢。” “我会尽量加速进程,至少在我走之前,将后路给安排好吧。”苏灿淡淡的舒了一口气,“夏海星海广场将具备相当的商机,我们要将shppingall推出来,其他商场开业招商要进行的品牌形象宣传投入我们完全可以节省过这一环节,现在省内省外各路品牌都在夏海市外排队,就等着进入这个省内第二大的城市商业中心,如果我们能够拿到,这将是前所未有的一步。” “要做商场,我是真的有点担心毕竟你提出的理念在现在的夏海市来说太超前了,论大型商城的管理经验,我们不比王府井,不比摩尔,不比太平洋百货,我们只是文具商品连锁发展而来,很多东西我们还需要摸索还不知道在夏海行不行得通。” 王玥绝对是一个另类的人才,虽然在应试教育制度下面成绩一塌糊涂,但是对于她所感兴趣的方面,则是一个绝对的天才少女,这半年以来苏灿给她介绍的经济学书看了七七八八,而根据苏灿之前所设想的路线,王玥所看的也大多数有关商场操盘,商城营销管理一类的书籍。 “想想1923年的康萨斯城乡村俱乐部广场,1937年的休斯顿奥克斯河中心,这些最初在美国乡村地区形成的购物中心模式,当初难道有现在这么多的营销管理经验和手段吗?这种先进的模式却最终推广到了全世界,购物中心的商业模式在美国这个世界经济第一强国占据了50%以上的商业领域份额,他的先进性不容置疑,未来老旧的百货销售模式也将会被这种新兴的市场取代,如果我们不快一点,再快一点,这种机会就一闪即逝了。” 王玥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还有多少这种让人叹为观止的观念和想法叔叔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吗?” 苏灿知道王玥是在询问他要离开夏海的事宜。 星海广场进入后期阶段之后,佟建军那边就开始给苏理成联系在总公司的手续过渡问题,老姐曾娜考上了医科大,舅母和大舅曾全明在榕城一环“城市物语”购置了一套商品现房,同期,苏灿一家也在那里买了一套,最近苏理成在朝着榕城办理相关事宜的时候,同时也在跑新房的装修问题,搬家也就在一两个月以内的事情了。 苏灿淡淡一笑,“还有一段时间呢,至少足够我看到商城初具规模了。” 王玥幽幽的盯了他一眼,“蜀山连锁的企业法人是我,银行的户头也是我,现在账上有那么多钱了,你就不怕我卷款私逃么?” 苏灿愣了愣,对她一笑,“人这一辈子,总是要相信一两个人的吧,如果你携款私逃,也没什么,我可以从头再来,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王玥低了低头,眼神掠过一丝伤感,“你难道就不能生气,质问我有这样的想法?你对很多事情,就这么看得开么?” 苏灿哑然,“好吧,我生气了,作为我的下属,你怎么能够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王玥扑哧一笑,“这算什么!” 而后她轻轻的挽过苏灿的手臂,她的面容较为成熟,苏灿显得略有些稚嫩,两人这一刻走在一起,让人为之羡慕,这一对姐弟的感情,还真要好。 王玥的声音轻轻在耳边传来,很好听,“真不知道你这样的男孩子,长大之后,会有怎样优秀的女孩在你身边呢?” 随即王玥秋水般的眸子盯着欲言的苏灿,“我现在的一切,并且将来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你可是承诺过,要让我见识更大的世界,看到更广的天空呢,在没有看到这些以前,你赶我走我都不会离开的因为我相信你,总是会创造一些所谓奇迹的。” 第三卷 第八十八章 敦煌 第八十八章敦煌 曾珂最近在考虑着三家文具店连锁何去何从,自开业到现在,三家文具店盈利余一百余万,二零零零年的一百余万是什么概念。 这个时候省会榕城的主城区房屋还以多层为主,均价在1800元/平米左右。当时一、二环路之间开始出现电梯公寓,价格在2200元/平米左右。临近城南二环路附近电梯公寓,均价在2500元/平米左右。城北一环房价,均价约1800元/平方米。在绝版地段,品质好的花园洋房价接近3000元/平方米,亦是榕城最贵的片区。就这样在最贵的片区,买一套一百个平方的商品房,也只需要三十万,在小城市发展的苏灿一家,能够买下三套。 当然,这些当然是排除别墅一类上层建筑之外的。 苏灿家的“城市物语”就在城南区二环的位置,开发商就是父亲总公司大榕建工集团下属的明星级企业安信房产,后来安信房产从逐渐没落的大榕建工集团分离出去,独自形成具备省级影响力的品牌,在榕城诸多房地产企业中占据一席之地,其99年建成的“城市物语”,03年的“地中海物语”,06年的“花园城”,都是榕城叫得出名字的居住区和名地产。 拥有巴厘岛风情的城市物语成为安信的首创知名地产,价格是2800一平米,原本曾珂是觉得太贵,他们看中的一百二十平方米总价都在三十三万左右,加上装修的费用,一趟下来也要四十万。 不过苏灿还是执意让母亲将其拿下来,在今后十年,他知道这里的价格将涨上5倍,这个城市物语,还是很早前修建的房子,房价就已经卖过上万了。现在四十万的房子,放以后,价值将超过两百万。 当然,对于这些单一的房产涨幅苏灿并不是很看重,只是安信地产在如今这个欧美风格,澳洲风格,欧式折衷主义风格大行其道的榕城,就能够将休闲扬名全球的巴厘岛风情嫁接到榕城,这种对创新的敏感是苏灿比较欣赏的。 让老妈曾珂担心的问题是等到举家搬往榕城的时候,在夏海的文具店如何打理。 无容置疑,让亲戚,或者让王玥来帮忙经营,这些都是不现实的,毕竟父母都在榕城,将文具店脱手交出来,曾珂也绝对不放心。 “要不然,就把它们都盘点打出去吧,在榕城,重新开店也是一样的。”苏灿说道。 “再说吧。”曾珂就点点头,时间还早,在这里奋斗了这么几十年,这个城市毕竟对父母来说,留下的烙印太深刻了,再加上目前事业正风生水起,要这么走了,大概还是舍不得的吧。更何况,去省会榕城的前景还是很模糊,文具业能不能像是现在这样发展得这么好,这么称心,也都是不确定的。 但是现在对于苏灿所说出的话,她是莫名的信任,这可以让内心空荡荡的曾珂,找到些许的安慰。 市委家属院,王薄在家里见到了由苏灿领来的蜀山连锁企业法人王玥。 王威威三人在这个星期天早出去了,最近王威威,林绉舞和林珞然又迷恋上了羽毛球,就在夏海体育馆办了运动卡,放以前王威威林绉舞一到周末就去横扫各大网吧,林珞然显然没有兴趣,而现在则正好是三人都喜欢的运动,是以时常周末都集体出动,偶尔也会叫上苏灿,今天也同样去了体育馆。 王薄也和苏灿约好,让他的一个姐姐王玥来商谈星海广场招商的事宜。 原本以为苏灿的这个姐姐最起码也是三十岁上下,即便心里面有了准备,然而看到如此年轻的王玥,王薄心里面还是不免的有些惊讶。 王玥戴着一副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头发后束成一股,衣着也成熟许多,但是那外表的清丽年轻还是无法掩饰的,王薄端上茶,看到王玥面对自己微笑自如,丝毫没有一些比她更年长的人面对自己的局促不安,心里面更是称奇,就笑道,“那我就叫你小王了,小王,你可不一般啊,一个女孩子在商场拼搏,付出的血汗可不比男子少噢。你毕业于哪个大学,大学里学得专业是什么?” 苏灿提及过他的这个姐姐是夏海市五家连锁文具店的老板,更有意于将星海广场b座三层商业裙楼租下,开成商场。这样有能力有冲劲的女子,王薄能够想到的解释除了她是名校毕业,能力出类拔萃之外,实在没有更好的解释。 “我没读过大学,所有有关商业,开店的东西,都是我自学慢慢摸索出来的。” 王薄明显愣了一下,看了看苏灿,心忖莫不是这个苏灿一家,不论他的姐姐,或者未来还有什么哥哥,都是天才不成? 就点点头,“你们的材料带来了没有,我只是作为参考,当然,只要是有实力,有潜力,有能力,政府都会进行扶持,开出相应的优惠条件。”然后又看向苏灿,“就算是你给王叔叔介绍起来的人也一样。” 苏灿就咧嘴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王玥将准备好的厚厚一叠资料递给王薄,包括了商场的营销手段计划,列出的目标,蜀山连锁的资料,底力。 商场营销的计划自然是苏灿所作,耗时逾半个月,把他对后世的一些认识看法,商场物业,招商方案实施的细节,消费者导向,购物中心管理事项,推广策略,都写了上去,王薄在省委时就和这些打过交道,饶是见多识广,不过看到这份计划书,还是不免皱眉舒眉。 这份计划书言之有物,比他在省上担任政府办主任的时候,所见过的一些知名商场的营销计划书都大有看头,且想其所不敢想,对市场定位,客源范围,管理团队合作,商铺的规划管理,如何配置资源,都有所详尽的阐述,很是面面俱到。 王薄会考虑王玥的一点原因同时也是,当星海广场进入验收阶段的时候,各方面的招商也进入了热潮阶段,夏海金辉夜总会的老总也狂妄的扬言要在里面插一手,金辉夜总会一直是王薄心里面的瘤子,当初在省上的时候就听说这个在省内遍地开花的夜总会拥有者深厚的背景,很是避开了各地级市的几次扫黄打非,在夏海市也是同样,几次在夜总会的出事都被抹平了下去,这里面不用说有靳东海的影子。 在省办公厅的时候,王薄就知道有一些匿名举报政法委常务副书记刘成为下面物流运输,夜总会,房地产的黑帮提供“非法保护”,当然这些都是不了了之了,信访办收到的这些举报信每天都有,在没有充分证据罗列的情况下,是谁都不可能轻易动这些东西的。 让靳东海金辉这些人进入星海广场,无形中注入了不干净的资本,这是王薄不愿意看到的,那么要有能扶持的自己人,王薄正在考虑着这些因素的时候,苏灿就送上了很好的人手。 王玥背景单纯,能力出众,将星海广场的裙楼交给她,总比拿给金辉的那些人要好。最重要的,是苏灿给他推荐的人选。对于苏灿,在王薄来说早已经是忘年之交,甚至他的很多看法思想,连他这个市委书记都为其所动。 王薄点点头,“对于商城,我要看到有不断稳定更新的地区,要求对未来城市中心新商圈具备贡献价值,我可以和你们签订5年的租期合同,一年的租金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大概在一百八十五万左右。我会给你们一些返租的政策,当然,也不能超出范围。” 王玥点点头,“按照正规程序走就行了。” 随即和苏灿对视了一眼,苏灿同样点头道,“市政掌握完全控股权,负责内部普通装修,一年一百八十五万,这个钱给的不亏。” 接下来王薄再和王玥谈了一些细节问题,就点点头,“我会和经贸委商务局那边打个招呼,你们要尽快给出方案,和他们那边对接,计划书上面的东西,就尽快排上日程吧,这可不是纸上谈兵啊!” 从王薄处出来,王玥知道接下来将正式进入忙碌的阶段中了。 看着对自己信心十足的王玥,苏灿其实心里面十分没底,蜀山连锁这半年里总利润是两百万,而目前户头上共有四百万,其余的钱都是苏灿通过王玥在这半年里逐步将那笔来自刘成的赃款转入的。 商城一年的租金是一百八十万,相当于蜀山连锁这半年白干,就为了付这商城的租金了,要支撑起商城,还需要有将近一百万的流动资金,包括了招聘人手,办公设施,商场管理等各个方面的开销。 苏灿着实很心虚,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亲自经营商城,这也是蜀山连锁的必经之路,毕竟夏海市的零售市场有限,再继续开店下去,最终会达到瓶颈,要继续开发夏海市市场潜力,就要趁着夏海市这招商引资的一波热潮走向百货商城的路线,真正的建立起迈入更高层空间的商业模式。 而这偏偏十分检验年纪轻轻的蜀山对这一切的处理管理运作能力,相比起来,他们的业态还是十分落后的,但是落后意味着更大的发展空间。苏灿对蜀山连锁储备干部的洗脑中,已经成功的让他们看清楚了传统百货业的弊端,瓶颈,对新兴的all模式大有想法。 虽然缺少经验,虽然成熟的管理模式,但是他们有唯一的优势,就是要真正做出夏海第一家大型商城的激情和决心。 商城的名字,众人一直商讨了很久,都没能给出些结论,有人干脆说就用“蜀山”这个品牌,还有人提出各种名字,“华盛”,“夏海商贸”,“茂旺中心”,等等层出不穷。 不过最终还是由得苏灿拍板,命名为“敦煌”。 百货如今被称之为没落帝国,敦煌又代表着一个历经汉风唐雨辉煌灿烂的时代,商城谓之敦煌,亦有在夏海市重塑零售业这个帝国的潜在含义。 这表现了苏灿一个很大的野心和胃口,这让周邵为代表的理想主义派系振奋莫名,仿佛看到了一种在前面招手的梦想,这就是他肯毕业后放弃优异条件,返回夏海市发展的最大理由。 不过外界的省外企业商铺要进驻夏海,也并不是完全盲目的,这就是一个双选的过程,人家也在观察,研究地理人文,当地政策,如何将知名品牌留在商城,提升敦煌的档次,影响力,这波招商难度有点大,苏灿乃至于他的团队,不一定能吃得下来。 第三卷 第八十九章 路人庚 第八十九章路人庚 敦煌百货商城的商场租用权谈了下来,市里的优惠政策给的不低,返点额度很高,租金节省了二十来万,在外部装修的风格上面,尊重了敦煌的意见,金色火焰将三层楼高的商场外形包裹起来,楼顶用支架撑起了“敦煌”两个飞扬的立体状大字。 敦煌商城矗立的消息就这么游走在市民之中,这个年代夏海市商圈里压根就没这么时尚瞩目的名字,有的不是什么“红火”,就是“大宝百货”,要不然大抵会来一些“港货市场”,“福来宾馆”,“财旺批发” 用现在的东西是时尚,用十年前的东西会被人鄙视为俗套,用二十年前的东西会被批为老土,用半世纪前的东西会被人尊为复古,用百年前的东西则让人夸赞为前卫。 所以可想而知在这些夏海市各种惨不忍睹的商区名字中,在这个流行周华健的《朋友》,张学友的《吻别》,在万人瞩目的星海广场迸出一个千年前“敦煌”这么霸道的名字,大抵可以被称之为拉风了。 市一中最近还将迎来一件大事,整个学校都在为了下个月要到来的文艺汇演做准备。 市一中的文艺汇演是要求一个班拿出两个节目,进行审核,这方面高二五班苏灿所在班级的女生们反倒要强势一些,两个节目文艺委员汇报上去都是女生的节目,男生几乎毫无建树,一个是班上几个活跃女生的话剧小品,一个是陈灵珊的单人独舞《丝路花雨——敦煌》。 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让苏灿滞了一滞,旋而又忍不住一笑,这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巧合。 上个学期暑假,陈灵珊收到夏治宇花束的那一刻,很多人都觉得一个崭新的时代到来了。 一个陈灵珊将告别独身,这个女孩坠落人间的时候到来了,但是似乎接下来的发展让人还没有一脚跨入新时代的感觉,陈灵珊和夏治宇的关系也不存在一夜之间飞跃千里,也没有放学过后谁会默默的等着谁一起牵手回家的浪漫画面。 总之就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开学了继续每天日升而出,日落而归的学习家庭两点一线生活,不过倒是偶尔看得到在体育课,或者一些休息间歇,夏治宇会和陈灵珊说上一两句话的情况,更让人觉得,陈灵珊只是多了一个异性的好朋友。 不过年级上亲和夏治宇的人都在就这个问题讨论着,说着那些期望看着和陈灵珊牵手一起一蹴而就的人多半太不现实,陈灵珊这样的女孩本就需要文火慢炖,这样缓慢发展,夏治宇一点一滴的和陈灵珊接近着,其实每一段时间都能够更进一步,他们的时间毕竟还有很多呢,即便进入了高二,仿佛也是漫长到毫无止境。 更何况还有一个强大的苏灿夹在其中,夏治宇论声势在市一中比不起苏灿,苏灿当初追求陈灵珊都失败了,又有什么理由要夏治宇给出一个更好的结果呢? 也有人说夏治宇其实和陈灵珊他们两家之间的关系很不错,两家人都是认定了子女会在一起的,更安排好了要上同一所大学,是以现在学生时代来要求他们之间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发展,终究是激进,肤浅了一点。在两家家人的推动下,以后等待他们之间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 倒是有时候在体育课上,或者休息间隔,夏治宇发现一个问题。 他经常和陈灵珊一团女生打成一片的时候,但凡是苏灿有露面,陈灵珊对他就会显得挺为热情,偶尔还会被他一个笑话逗笑,嗔着捶打他一两下。 而只要苏灿没有在他们圈子附近,她就会和平时一样,很淑女很矜持。在夏治宇用了将近大半个学期摸通这些规律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心里面其实挺不舒服的。 市一中的形体练习室,这个时候大部分成为了各班节目排练的场所之一。 自陈灵珊要表演名为《敦煌》的舞蹈,为了凸显她长袖善舞女性的柔美,是以在这个舞蹈中要加入许多代表着刚硬的男生作为陪衬,简单点来说就是成为伴舞的路人甲乙丙丁。 陈灵珊的表演自初中以来,就是全校学生心目中的重头戏,这也是陈灵珊成为风云人物的原因,每一次临到文艺汇演,聚集在陈灵珊身边的女性众多,当然都是叽叽喳喳打探着她要表演什么,从中出谋划策的女生。 是以在这些女生评审团抓壮丁似的行动中,薛易阳,苏灿,就连李璐梅都把自己的男朋友茂小时贡献了出来,成为了她的伴舞人士。 苏灿哭笑不得,几次“不要”的拒绝也被广大女生评审团以横飞的唾沫给淹没之后,他也只能加入了伴舞的行列,他的位置是路人庚。还要穿着一件金黄金黄的衣服,整齐的在人群中穿梭。 苏灿觉得自己这也算是积极参加学校活动了,毕竟在后世这些台上表演一类的东西对他来说是十分遥远的,他在这方面并不突出,也没有过分的表演欲望,是以从前最大的抛头露面就是跟着全班站在台上合唱,在一干面孔中偶尔看得到他张口和音晦涩的神情,十分无辜。 敦煌的舞蹈需要追求的是一种在高度弯曲倾斜下的稳定性,要在s形曲线下寻找这种特殊曲线的游离感,敦煌舞蹈恢弘的感觉大致从古壁画而出,对跳舞的女性要求很高,连贯动作中要有曲线流动的韵律,头颈收含,与壁画舞姿一脉贯通,配合呼吸的起伏,富有神韵,形成舞蹈动作鲜明的敦煌风格。 敦煌舞的韵律也许与敦煌出自佛教壁画有关,透露的也是深沉、虔敬,面对内心的独白。 陈灵珊的舞蹈基础让苏灿很是赞叹,难怪她历次表演都如此出众,能够将神韵诠释得如此之好的女孩,看得出她从小受过此类训练的底子。 大致成为了陈灵珊伴舞的人都是十分荣耀的一件事,至少身边这些男生,包括薛易阳看到陈灵珊柳条一样的腰肢在他们面前飘舞摇摆,淡香四溢的时候,他们的脸上可以用一个词语来概括——“很爽”。 在陪衬中时不时会将目光投向陈灵珊白色纱裙下莹白蛮腰的苏灿,也是心里暗爽的。 有时候陈灵珊修正舞姿的时候,他这个路人庚,薛易阳的路人辛,也是不需要上场的,就在排练室外围帮助拿一下女生的口袋,或者看管脱下的鞋子,小物件一类东西。 薛易阳倒是经常对苏灿介绍道,“看到那边的那个男生了吧,电信在夏海分公司老总的儿子,他爸给他哥在新建的星海广场,即将开张的敦煌商城旁边买了一个铺面,给他做酒吧呢!家里据说好几百万,这小子有钱得紧!” 又看苏灿没什么表情,就道,“好像麦当劳肯德基就要进驻夏海了,劲浪体育也要搬到星海广场,据说省上的家乐福超市也打算入住,什么时候,我们夏海也有家乐福,肯德基了对了,好像还有杰克琼斯你听说过这个牌子吗?” “听说过一点点”苏灿笑了笑。 似乎还打算表现一下的薛易阳倒是很失望的收回话题,又开始感叹,“哎,我们都高二了,才享受这些东西,比我们矮一两届的才算幸福啊,想当初我们读初中的时候,哪里有这些东西!” 苏灿倒是想说你知足吧,要是放后世,还要过三到四年,你才能看到夏海市的发展。 那边陈灵珊等人也跳完了,众人排练下来,薛易阳将衣物递给众人。 等到陈灵珊来到他面前的时候,苏灿才反应过来刚才大扫除,外面水泼了进来,他还提着陈灵珊的那双单鞋。一个大男人提着女孩的鞋子,的确看上去不像什么事儿。 “跳完了吗?”苏灿笑笑,掩饰尴尬的将鞋递给陈灵珊。 “嗯。”陈灵珊脸红的接过,又在凳子上坐下来,将舞鞋脱下,露出晶莹细嫩的脚掌,然后红着脸将刚才苏灿一直提着的黄色单鞋穿上,又故作轻松的站起来,对苏灿笑了笑,“就是结尾舞段还比较僵硬,怎么接也接不好。没有好的ending。” “不是还有时间吗,慢慢练习吧。”苏灿看过陈灵珊的一套舞,觉得飘逸非常,让人心动,也大概因为他不通舞蹈的原因,所以也看不出来她的结尾有什么不好的。 “嗯。”陈灵珊点点头,脸颊粉雕玉琢,精致出奇。 这个时候夏治宇换了衣服走了过来,仔细看着陈灵珊的脚,“灵珊,你刚刚崴了脚,走路还很困难吧,要不然我送你回家,行吗?” 李璐梅在旁就道,“你们家又和灵珊家不顺路,没准另外有人和她家顺路呢?”说着她就瞥了苏灿一眼,在夏治宇和苏灿之间,她比较偏帮于后者。 陈灵珊这个时候也抬起头,眼睛看着苏灿,头微抬,粉唇微撅,双目秋泓,这个姿势很有几分诱人。 薛易阳又一次悲哀的发现自己被孤立在这种气场之外了,不过气氛紧绷,任谁都知道李璐梅这句话的潜含义是什么意思,如果这时候某人够聪明,就该说“嗯,我家和你家顺路,我送你走吧。” 于是万事大吉,这个时候会响起《上海滩》的主题曲。 苏灿怔了怔,和陈灵珊对视,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薛易阳心里面在呐喊,我靠你这呆小子主角怎么不是我啊! 气氛就像是武侠片两大高手交战的一瞬间,所有的动物都变成了静物。 陈灵珊的目光从有所期待转为游弋开来,眨了眨眼,美眸随后转向夏治宇,温柔的一笑,很是得体,没有表现出内心的一点点波动,“那就谢谢你了。” 夏治宇兴奋非常,连忙扶起陈灵珊,又是帮她拿书包,又是帮她提口袋的,和他一起和苏灿错身而过,这一刻应该有火药味,但是谁都没闻到。 李璐梅经过苏灿旁边的时候对他瞪了一眼,“笨!” 苏灿笑了笑,陡然想起,好像明天就是敦煌商城招聘的时间了。 自重生而来,苏灿首次生出了时光荏苒的错觉。 第三卷 第九十章 招商 第九十章招商 敦煌商城内分人事部,财政部,企划部,客服部,技术部,清洁部,保全部,其中人事部招聘5人,财政部5人,企划部10人,客服部14人,技术部5人,清洁部8人,保全部10人,楼层经理3人,总雇工60人。 又进行细节上的分工,客服部由周邵负责,财政部交给说话比较温吞,但是很有条理的一个在幼儿园做过财务的蒋鑫,技术部门新聘一些电脑,电工上面的人才,保全部交给退伍老兵杜大伟领导,企划部经理同时由副总经理王凤来担当,又高新聘用了一些有经验的在人事管理,促销,售后客服仓储防损上面的人才。 各个部门的办公室在商城的不同楼层皆有,不过招聘却在一个统一的环境下进行,不同部门的代表进行择优而选,当天参加的招聘有一百多人,通过的有二十人,第二天招聘人数已经有两百来人,最终选择了三十个,第三天招聘了五人,还有一些位置始终没有合适的,就暂时闲置。 宁可精不在多,反正这个招聘广告将持续登上两个月左右,这段时间慢慢地进行优质的选择,也是不错的。 王凤又联系了省上的一家培训公司前来对所有员工进行为期一周的培训。 接下来,夏海市的招商引资也就来临了。 商务局主持举办的夏海星海广场大型招商会接下来热火朝天的进行,省内外两百多家著名企业参加了这个招商会,会上面表现出对敦煌商城感兴趣的企业大有人在。 对于一个大型商城项目来说,最重要的是要确定微观经营主体,以敦煌来看,适合的微观经营主体大多在于化妆品,服装和电器,装饰装修,音像,书屋,灯具,香水,珠宝,金铺等方面,所以招商的重点也在这边,敦煌商城一楼,主要是金店和服装,咖啡餐饮店的招商引进。 麦当劳的选址代表提前进行了市场调查和资料信息的收集。对夏海市的人口、经济水平、消费能力、发展规模和潜力、收入水平、商圈的等级进行了调研,对附近商圈的物业进行评估,不过最终方案里面还是否决了在夏海开分店的计划。 肯德基较为注重后续潜力,对于敦煌的外部装修和管理理念比较感兴趣,已经确立了分店计划。 杰克琼斯,三宅一生,周大福,以及一些品牌已经当即拿出了落户计划,欧莱雅,雅芳,玉兰油,妮维雅一些化妆品牌也确立了在敦煌的经销点。 敦煌商城因为理念的完善,让一些品牌倒是较为青睐,很有兴趣。 苏灿自中午放学赶到招商谈判现场的时候,负责敦煌招商谈判的王凤正显得焦头烂额,团队这边也是忙得很紧,王玥当下正在和其他几个企业进行会谈。 看到苏灿到来,王凤连忙把他拖到一边,“班尼路,u2,美特斯邦威要求将进场费压低一点,他们宣称除了我们商场之外,还有更好的选择。” “告诉他们,他们的进场费是通过我们招商评价体系评估确定的,他们的进场费是严格核实的,不能在这方面再下调了。” 王凤就点点头,续道,“兰蔻这次的代表对进驻我们敦煌有所兴趣,希望我们给他们一点适当的优惠,也是进场费的问题,还有进场以后一些优惠的措施” 苏灿双眼一冒光,点头,“不收取他们的进场费,他们可以优先使用商场的促销活动平台,如果他们还需要什么条件,能给的你尽量给。” 敦煌商城的经营模式也是根据厂家品牌、预期销售状况等,收取数目不等的进场费,对于兰蔻这类的强势品牌,苏灿开出各种条件抓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将其放走。当然,他也有心理准备,兰蔻在这里的销售点规模绝对不会很大,也只是因为星海广场是省内第二大城市中心广场才会来插一脚。 不过这栋商业裙楼选址是苏灿精心选择的,相信这些品牌的代表进行地段评估的时候,也是会优先选择敦煌商城。 商城通过这不间断的招商谈判不断的引进各类商铺。 苏灿又将这些品牌进行了一个系统的分级,分为a级,b级,+级乃至于级四个等级,a级属于优质店铺,也是一些国内国际一线品牌的经销代理商,其他的则要次上一筹。 已经确立的商场a级商铺有七家,譬如兰蔻,碧欧泉,plbyralphlauran,replay等等,当然这些放真正意义上,也只能算二线,甚至于三线的品牌。但是在夏海市这个年代,能引进已经十分不错了。需要重点宣传推广。 b级商铺十三家,包括esprit,jakjnes,欧莱雅,garnier,植村秀,薇姿等等。 +级商铺又有二十五家,级商铺三十家。 敦煌采取代收款,销售额扣点形式,在总营业额中扣点25%,作为商场的运营费用。 在此期间,返还给商家的货款帐期一般定为两个月。 个别店铺商家会进行细微稍作调整,这个货款账期意味着敦煌商场在两个月内可以任意运营这笔货款资本,进行低成本扩张,当然,这只是苏灿在未来为了空手套白狼作准备。 万事俱备,敦煌商城在各商铺入住装修紧锣密鼓之间,迎来了备开业这暂时的平静。 整个敦煌团队,也能够稍稍的松了一口气,除了有几天有人拿着油漆在商城外涂抹恶意捣乱之外,以杜大伟为首的商场保安部,将这帮人集体扭送了派出所,结果这帮人很快就被放了,差点让杜大伟和派出所形成冲突。 不用说,这是嫉妒他们商城的某些人,背后故意捣乱所致。 这个招商高峰过去之后,王凤就对苏灿抱怨,“这段时间姨为了商城,真是一天也没去二幼接过我孩子,几天都吃得是方便面,胃疼的老毛病也都犯了!” 苏灿就笑,“王姨,我让王玥姐给你加工资。” 王凤笑道,“只要开业后,预期达到的效益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好,我就满足了,”王凤抬起头来,想到以前工作了十五年的百货单位,“江朝阳闹了大半辈子的百货业改制,如果在你们手上完成,就让他看看,我出来干比窝死在那块地方要好这些日子的疲累,也就无所谓了!” 市一中的文艺汇演也在越加临近,星海广场验收完毕交付市政使用之后,苏父苏理成来回穿插于榕城和夏海市之间。忙碌总公司和榕城新家的问题。 敦煌商城的一系列准备工作让苏灿看到了他并不是超人,也有精力分散的时刻,在敦煌商城发展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他的几次小测验成绩出现了不同程度上的下滑。 弄得萧日华在班上点名对他进行批评,各科老师挨个的和他聊天谈心,苏灿彻底的感觉到作为一个尖子生事实上还是十分苦恼的一件事。 特别是那平时在课堂上马着脸皮,冷静的告诉一个用镊子从水瓶夹出白色块状物的学生“这么近的距离,把白磷夹出来,我估计你眉毛保不住了”的化学老师,叫住他到办公室亲热的询问是不是因为感情因素导致最近成绩有所下降的时候,苏灿很哭笑不得。 佟建军为苏灿联系榕城二十七中的进程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那边对于高一学年整体的考试成绩还算满意,经过校会讨论,通过了对他择校的要求,并且随时欢迎他到榕城二十七中办理入校手续就读。 夏海市一中文艺汇演前夕的彩排开始,典礼堂下面,坐着一干学校领导,台上则是今次各个班级所出的文艺表演待审核的节目。 小品,劲舞,单人独唱,大合唱,群体舞,各种类型应有尽有。 彩排上面还出现了极端不和谐的场面。 手持话筒,带着三分猥琐的某男生在台上拼命的喊着,“我对你爱爱爱不完!”爱不完,爱不完,这种回响不断的在典礼堂内部碰撞来回,制造回音。 余副校长当场拍桌子勃然大怒,“你哪有那么多爱不完的!”直接将节目悲剧的ut了。 苏灿“加盟”的《敦煌舞》很是在彩排时起到了几分震撼的效果,被列为文艺汇演上最值得期待的节目之一,当然震撼的来源绝对不是穿上了件表演服的苏灿,而是陈灵珊的舞蹈。 苏灿在台上当运动背景,望着陈灵珊拖着水袖盘旋起舞,再看下面少数学校的领导人物,虽说现在没有华丽的灯光效果,下面也没有排山倒海一样人头攒动的观众,有的只是很单调的彩排,还有陈灵珊起舞柔足踏地噗噗噗的声响。 但是苏灿觉得他在夏海市一中的生活,似乎也就该以这样的方式,在下面旁人的观摩下,只是在舞台的灰暗一角,静静的挂上幕布而已。 他重生了一年有余,苏灿也做不到立足上层高峰,站在世界尖端。 也许有一天,从夏海市一中走出的人,会偶然记起苏灿这个名字,记起他当时见义勇为帮助茂小时挡下的第三刀,记起他在表彰大会上对唐妩动的小手脚,记起他的那个演讲,或者记得他有些细枝末节的行为,也就足够了。 彩排结束在后台,苏灿脱了衣服,走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陈灵珊,褪下了一身白纱表演服的她对苏灿皱眉,“怎么回事?成绩一下就落下了几名,让原来排你后面的很高兴呢!” 苏灿就笑了笑,“不谈这个问题好吧,你的脚怎么样了,没问题吧?” 两人从典礼堂双双走出来,头顶上是透红的火烧云。 陈灵珊怔了一下,微微一笑,“没事了,怎么,为了上次没有送我回家而内疚吗?今天可以给你机会喔。” 小妮子在挑逗啊,苏灿转开话题,“你家还住在贸易公司里面吗?”那个地方对苏灿来说有着一段很难磨灭的回忆,每次经过的时候,都会引起一阵遐思。 “嗯。” “坐那趟车我也顺路,一起走吧。” 坐在公车上面,陈灵珊靠窗,头一直看着窗外,她的侧脸上了淡妆,在时而投射进来落日的夕阳下闪着金粉,眼眉妩媚,有一个瞬间,和苏灿记忆中很久远很久远的形象交互重合。 两个人在公车倒数第三排的位置,投影斜斜的横亘公车。 两人间偶尔说一两句,有时聊到有趣的地方,陈灵珊都不由得掩嘴轻笑,引得公车里面不少少男少女心挠挠的,苏灿也无比怀念这段日子,改变了自己命运的这一年。 他原本以为临要走的时候,心情应该是沉重的,但是却出奇的轻松,人生已经因为重生而更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未来,光明的未来,白色的明天,在前方等待。 前面再过一个街区,就到贸易公司的站台了。 “你的收尾舞段编排好了吗?我觉得今天跳得挺不错的。” 陈灵珊看向苏灿,这次注视的时间有点久,让她的面颊微微发烫,“其实一早就想好了,只是不是那么的确定。” “那你要确定啊!后天就演出了。”今天学校里很多人,高兴程度不亚于放假,后天文艺汇演,反正就是一个核心,不上课,变相的玩。 陈灵珊愣了愣,不知道是夕阳,还是角度关系,她的脸很烫,“知道呢!到站了,我下车啦,到时候你也要好好表现哦!” 苏灿倒是在想,和陈灵珊同台同舞,作为这个阶段的结束和告别,好像也挺不错的。 第三卷 第九十一章 第一日 第九十一章第一日 薛易阳,刘睿在饭后敲开了苏灿家的门,进门就看到苏灿家的屋子少了许多东西,不由得有些奇怪,不过两人都是少年心性,也没想那么多,就拉着苏灿,拖他去网吧。 开了三台机子,苏灿又去柜台拿了三瓶饮料,这个时候周围一圈电脑前坐着的人都在对他打招呼,都敬称“高手”,这些人里面有附近的混混,也有一些是学生,从初中到高三不等,也都玩星际,最初是因为薛易阳刘睿的狂妄而相当看他们相当不顺眼,和薛易阳刘睿间切磋有输有赢,偏偏两人嘴巴也不饶人,弄得大家气氛之间剑拔弩张,结果被苏灿一来灭得没有脾气的。 其中有些心高气傲者苏灿是给其留下了完全的心理阴影,双方对阵中偷袭,惑敌,欺诈,乃至于各种分矿埋地刺之类的卑鄙招数一股脑上在身上,此类代表人物譬如之前的瓜盖头。 瓜盖头本身的星际水平已经是趋近于地区性的一二名了,也是一个辗转各个网吧帮那些战队打比赛,或者看不顺眼虐虐人的的主儿,现在但凡是苏灿出现的地方,他影都捞不着一个,包管溜得远远的,躲在阴暗的角落抽着闷烟,怀缅一下纵横江湖的日子。 苏灿有些恍惚,在这个网吧的成名一战他想不起来了,好像是挨着把网吧里的几个高手打毛了,结果薛易阳打了鸡血一样吼了一句,“你们就给老子一起上吧!” 硬生生的给苏灿安排了一个一挑三的不利局面。 结果中期苏灿就用小股地面投送部队外加上强大的对空部队且打且走,牵制了三家大部分主力,却用六个隐刀砍断了他们后方的补给线基地。 此战表现出了苏灿最高水平的双线有效操作,三大高手被跳舞一样的旋律优雅的完败,留下了一个彻底臣服的网吧。 向来玩星际的高手是很容易判断的,但凡是看上去猥琐,走路佝偻,一对眼睛闪着猥亵光芒,走入网吧让人不由得就敬上几分。 而苏灿给他们诠释了另一种高手的境界,眉目端正,外形帅气的没准也是个内心阴暗至极的高手之高高手。 是以苏灿的女fans其实也不在少数,只是现在的女生也不是个个都是林珞然,也没后世一大帮女生成群结队的在电脑屏幕面前玩一些尸块横飞的游戏毫无矜持尖叫连连的,想来也不会有主动献吻或者对他大呼小叫的情况发生。 回想起来,苏灿站在柜台这里,还有些说不出的怀缅,就手指节轻轻的扣了扣桌子,指了指全场,对早已认薛易阳为师父,视他为师尊的网管说道,“每人一瓶饮料,我请客。” 当苏灿旋身走回薛易阳和刘睿为他腾出来中间桌位的时候,反应过来的全体网吧才一片欢呼。 将两瓶水亲手放在薛易阳和刘睿的桌面旁边,两人无比惊异的望着苏灿,心里面自然是激动不已的,苏灿偶尔才会和他们出来玩,他们却是经常在这网吧聚集的,他无形中的这一手,不外乎给两人增添了更大的威望,打一拳,给一个胡萝卜,所以才让这班人如此疯狂。 苏灿进了游戏,对两人一笑,“来吧,这是我最后一次虐你们了,看仔细一点,能学多少学多少。” 两人不约而同的“切!”一声,当然没有仔细深层的体会苏灿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所以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晚上,苏灿风骚操作下的绝代风华 第二天苏灿得知了省张知茂案调查组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事情有关夏海市市委书记王薄,已经被隔离审查了将近一周的消息。 事情算起来,也就是最近商场忙碌着这段时间的事情,夏海市的星海广场招商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苏灿也没有抽空去王薄那边,然而却没有想到,就在这段时间里面,王薄却遭到了隔离调查。 想来这之前的消息,都一直在封锁中,由此可以推断事情的严重性。 佟建军和苏父苏理成刚回夏海,佟建军就连忙的找上了赵立军,询问具体情况。 苏灿也由大舅曾全明那边听闻,元旦过后,上级张知茂案调查组终于从张知茂的原下属秘书那里拗开了嘴巴,张知茂原先贪污受贿的环节之中,原省政府办公厅主任王薄有帮助他转移巨额贪污所得的行为,通过打招呼等多种方式,为张知茂亲戚的企业通关系。更调查出了以王薄户头进行的高速路资金转移记录,具张知茂秘书证词,当时王薄就是以这种方式,帮助张知茂转移非法所得,而他亦是其中参与者之一。 王薄以王威威为名义开具的银行户头上有六十万的款额,这也和他真正的收入情况不相符合,这一下,整体情况立刻就复杂了起来。 因为涉及一个城市的一把手,省常委会议上对王薄涉案事件派出隔离审查组想必是特别讨论通过的,省上的大佬一致通过,证明了如今就算是林国舟的外部制衡,也没有效果了。 这次调查组带队的组长是省政法委常务副书记刘成,副组长是省检察院副检察长蒋才,案件一旦落实,这将成为西南省最大的一则涉及副省级,地级市一边手,正厅级高官的贪污受贿案件。 也将是“所谓的”震慑西南政坛,维护司法公正的大案。 根据苏灿的记忆,这个副检察长蒋才事实上和刘成是一丘之貉,后世在刘成的“护黑”网络中,也是他的首席大将。 那个张知茂的原属秘书可以这样对王薄泼脏水,不用说也是受到了刘成的示意,只是现在所有人都被瞒在鼓里,若非苏灿因为后世的先知先觉而对目前的情况洞若烛火,谁会知道真实的情况发展。 张知茂的秘书必定离不了牵扯和关联,刘成必定对其允诺了某种好处,这才让其丧心病狂的,不顾一切的反咬王薄。 王薄原工作是省政府秘书长,有些项目资金方面,为了达成目的,进行“方便操作”也是可行的,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是却很直接,而在这个过程中,王薄被无心算有心,用来指认证据,他就是百口莫辩。 佟建军邀请赵立军的饭桌上面,赵立军连连摇头,“省调查组下来的人住在宾馆里面,实行二十四小时隔离调查,上缴手机,一言一行都必须记录在案,局里进行秘密跟踪保护的也是由靳东海安排,王书记那边如今是怎么个情况,我也不知道,他不久前才让我进行对金辉夜总会,矿山整治的调查,现在就成了这样我不相信王书记会是这样的人!” 佟建军也是焦头烂额,“我和老王这些年的朋友了,夏海相见,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给卷到这事儿里面,眼看着我们星海广场交付,他还没能参加剪彩哎” 苏灿心忖“是了”,后世的刘成,蒋才等人被逮捕,成为了西南地区,乃至于震动全国的一大沸腾事件,也没听说过他有陷害市委书记的罪状,他一个政法委副书记,就算是派系斗争,但是又何尝到了如今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步,要非将王薄逼入死路呢? 一切的关键点,就是在这苏灿扇了蝴蝶翅膀,改变了某些东西所导致的。 导致了刘成不顾一切的要整死王薄的因素,究竟是什么? 苏灿仔细的整理了一下思路,王薄被调到夏海市担任市委书记,想必也是后世的历史,但是在后世,他并没有受到什么迫害打压,夏海市也没传出市委书记被隔离审查的消息。 那么最关键的,恐怕就是他苏灿所改变了的东西导致,究竟会是什么导致,究竟是什么导致 是了,星海广场! 苏灿灵光一闪,他此刻已经下了席桌,推开了包间的厅门,来到了阳台上。头顶是夏海市逐渐转入深蓝的暗色调,已经有明亮的星熠熠闪烁。 如果不是苏灿发现了诈骗团伙,星海广场如今还是一个烂尾工程,而最大的收益者渔翁成了自己父亲的工程四处,王薄又特地督导星海广场的建设工程,星海广场经此一役,知名度省内外大增,获取的声势商机让夏海市也成为了投资热潮的城市。 在这一年的期间,夏海已经进驻了不少品牌,当然也增加了许多毒瘤,金辉就是其中之一。 大概是为了绝对控制某些东西,刘成安插了靳东海在夏海市,接替了公安系统。 王薄恐怕知道一些东西,所以让赵立军秘密对金辉和矿山进行调查,这恐怕触碰到了某种势力背后的逆鳞。 也是王薄横遭此难的最关键原因。 这样可以解释赵立军秘密对金辉和矿山进行调查事件的泄密,只可能是泄露于内部,靳东海已经不可信了,他和刘成之间,早已经形成了黑恶势力非法保护网络。 金辉和附近被调查的矿山,必定有着背后巨大的黑色利益网络,这样的网络,就是提供给了刘成在各地的别墅,在夏海市牧马山的别墅,在他别墅的池塘下,那么多黑色巨款的一整个非法利益链来源。 苏灿从阳台处转过身来,席桌上的赵立军,佟建军等人还在低低叹息,门外的便衣看似在外游弋陪同,然而事实上目光中,时不时朝着席桌间投出注意的神色。 可以知道,赵立军,早已经成为了靳东海监视的目标。 知道整个事件来龙去脉的,恐怕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区区几个人了,刘成是一个,蒋才是一个,不出所料,靳东海也是一个。他苏灿,也绝对是其中之一,而上帝,早就为他准备了一把钥匙,让他堪破这摊局面,破茧成蝶的钥匙。 第三卷 第九十二章 第二日(上) 第九十二章第二日(上)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 苏灿给王薄家打了一个电话,接起电话的是林珞然,从电话里听得出房间里有人说着些什么,但是却听得并不太清楚。 “苏灿?”这个年代已经有了来电显示,接起电话的林珞然声音有些轻,听到他的声音,竟一下子哽咽起来。 “我听说了,王叔叔怎么样了?你们都还好吧?”王薄如果被隔离审查,那么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可就真的是三个没人管的家伙了,或许张婶会被继续委派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保证营养。回想起来,似乎这段时间里面,苏灿也很少在学校里见到王威威三人的身影,恐怕他们因为家里的变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能来上课了。 三个孩子虽说很是自由,但是一向缺乏照顾,表面上是很坚强的样子,其实心里面,恐怕并不轻松吧。一想到这些,苏灿心里面就莫名的一酸。 听到林珞然那边在努力调整着呼吸和声音,然后说道,“我们挺好的,王叔叔应该会没事的苏灿,你父亲是负责星海广场建设的吗” “是,怎么了?”苏灿立刻想到一个问题,敦煌商城在开起来之前,据说金辉夜总会的老板也扬言要拿下那块商业裙楼,结果却因为他带着王玥和王薄私下的会晤,使得王薄将那栋商业楼给了王玥。这无疑也是王薄针对金辉的举措。 在敦煌商城招商的那几天里面,也有人在商场闹事,后来引起了保安部的警觉,有人还朝着招牌泼油漆,想要给敦煌的招商造成不利的影响。 而幸亏得杜大伟的商场保安部很机敏,将这些人当场扭住,又报了警,结果这帮人却很快的被派出所放了出来,出来还扬言他们上面有人,他们惹不起。惹得杜大伟差点动了真火。 这不得不让苏灿联系起最近在夏海市很是有几分名头的金辉集团。 星海广场带来的商业契机不容置疑,这也让金辉集团虎视眈眈,而他们到手的肉却被王薄转手给了苏灿,在他们看来,王薄和在他授意下开张的敦煌商城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整人就得从这方面说事,目前刘成和蒋才正在对王薄进行隔离调查,难免他们的调查触手和方向不会朝着敦煌商城转移,力图从这里面挖点王薄的黑幕,让他不得翻身。 这让苏灿心里不由得也有几分急迫起来,因为一旦王薄倒下,刘成和蒋才若是要动敦煌商城,最终必定会发现他和王玥之间的秘密,而这里面所牵扯的东西,偏偏正是苏灿的软肋。 无形之间,苏灿的命运也和王薄联系了起来。什么时候,两个人竟然坐在了同一条船上。 现在看来,要打掉刘成,也是一件势在必行的事情了。 林珞然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刚才的哽咽也收住了,语气冷静下来,柔和的嗓子透着几分磁性的成熟,“现在是特殊时期,苏灿,还有你让那个佟叔叔,你们都不要打电话过来了。” 苏灿一愣,旋而知道林珞然是了解到王薄现在的处境,他所牵扯的事情很复杂,面对的是刘成这个最终bss的发力,不希望把他们家也牵扯进来。 心头微微的触动,这短时间里来,林珞然成长了不少,苏灿就道,“珞然,放心吧,我会让王叔叔摆脱目前的境况的,他是被人冤枉的,你要把情况告诉我,我才能想办法” 苏灿手中有刘成的绝对证据,但是这证据自然需要找到个合理的渠道,没有了王薄,也没有林国舟,他要怎么投递这些证据,将证据链统一汇总起来,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想办法?”电话那头林珞然的声音晦涩,然后她轻舒了一口气,“苏灿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你现实点好不好?这个世界上,你所不能办到的事情,还太多呢。” 随后电话挂断,苏灿一脸愕然,随后才省起刚才他说话之间,无形中用了后世的语调,心境。如果他是一个三十岁的大叔,恐怕电话那头的林珞然早就乖乖的应了,然而,他不过是一个和她年级差不多大小的高二学生。 且林珞然自恃早熟,她经历得比较多,心境也自然较为成熟,有时候她看向苏灿的那种表情,居高临下,似乎在告诉他,有些东西,他还不懂。 苏灿挠着脑袋,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王薄的家,看看他们三个的情况,虽说今天下午有市一中的文艺汇演,而他也有参加陈灵珊伴舞的节目,现在看起来,恐怕他要说一声“抱歉了”。 伴舞都是编排好了的,且在之前就和陈灵珊约定过了,如果他没出现,恐怕陈灵珊会认为他放了她鸽子吧。可是事情紧急,原本苏灿也想不留遗憾的离开,现在看来,是必须要留下一些遗憾了,让陈灵珊对自己带着几分恨意,或许是难免的了 苏灿中午饭也不去吃了,在路上买了一袋面包,一袋酸奶,味同嚼蜡的来到市委家属院。 远远看到王薄掩映在园林间的三层楼房,苏灿却没有直接过去敲门,因为自他进入这个院子之后,就发现了停在王薄楼房下林园不远处的黑色轿车,这辆轿车里有两个男子,都是属于那种目光犀利的人物,自他进入院子,就将他锁定了,看来必定是市局靳东海手下的便衣。 苏灿如果就这么上去敲门,他到不认为这两个便衣会对他做什么,但是这里发生的一举一动,恐怕都会传到靳东海,传到刘成的耳朵里,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苏灿路过王薄庭院家门的时候,并没有停留,从黑色轿车旁一错而过,又从另一个出口绕出了市委家属院。 在一个花台上坐下来,苏灿这次是真正的头疼了,他手中的确有刘成的证据,但是苦于投递无门,无论是他,还是他父亲苏理成,或者通过佟建军,他们想要把有关省政法委副书记刘成的水池投钱照片,作为证据投递上去,通过官僚的层层机构,猴年马月的日子不说,更难免不会从中出什么事,毕竟这是苏灿唯一的底牌。 要尽快动刘成,这些证据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上达到省委常委的桌面上面,让省委常委这一级别的人看到,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毕竟刘成并不是普通的人物,而苏灿,乃至于他父亲苏理成,或者佟建军,他们这种升斗小民,和一省省委常委,实权重权之间的距离,要怎么逾越? 这样一来,苏灿又倍加怀念林国舟在的日子,因为至少在夏海市,只有王薄和林国舟这两个有分量的人物,知道他苏灿的底力和能量。也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真正的影响力。 苏灿坐在花台上面,头顶不断有叶子被风摇落,旁边的烟酒门市偶尔有人上门,买一点东西,路面上不断有车碾压而过,太阳有点晒,开始进入了下午时段。 就在这当儿,苏灿突然灵机一动,立刻站起身,跑到烟酒门市部的公用电话这边,打了一个传呼,“赵叔叔,请回电。” 很快电话就回了过来,说话的是赵立军,问道,“刚才哪个传呼?” “赵叔叔,是我,我是苏灿。” “哦,有什么事,你赵叔叔这边很忙” “赵叔叔,我近段时间需要和你见一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一般来说,若非不是猜出了是苏灿给自己的传呼,赵立军是不会回电的,而苏灿从前在星海广场李银河境外诈骗团伙侦破的时候,出了重大助力,这让赵立军对苏灿,并不以一个平常的学生对待,是以苏灿这句话,也让他生出了几分觉察。 赵立军沉吟了一下,大概他那边说话不是太方便,就很高兴的道,“这样啊,好好好,这样吧,今天赵叔叔没时间,明天一早,给赵叔叔传呼行不行,我请你吃米线!” 挂了电话,苏灿知道,赵立军也是他唯一可以找到,信任并且托付的助力了。 第三卷 第九十二章 第二日(下) 第九十二章第二日(下) 在街上走着,苏灿不断的梳理着自己的思路,听到似乎有人在喊着自己,抬头望去,发现自己无形中已经走到了自己家单位门口,出门的正是薛易阳。 拖着苏灿来到站台,薛易阳还在滔滔不绝,“靠,你昨晚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极限暴兵流就像是机枪兵打了激素针一样,太疯狂了,我和刘睿原本认为联合起来对付任何高手已经没有问题了,结果举我们二人之力,还是被你全线压制到死啊!你没看到昨晚网吧里的疯狂,都在模拟研究你的战术呢!” 苏灿笑了笑,“你们这样研究下去,很快就会超过我。” 薛易阳抱着怀疑的态度瞥视苏灿,“那不一定,你这个怪物我怀疑夏海市还有没有人是你的对手!车来了,我们快走,三点钟文艺汇演就准时开始了,我们要提前去准备换衣服呢!” 薛易阳对这个文艺汇演是相当的上心,估计也是在他从初中到高中的这个阶段以来,从来就没能上台去表演过什么东西,所以即便这次他们是背景庚,背景辛也无所谓了,毕竟能够在全校露一次脸的机会,可是莫大的荣耀。 市一中典礼堂建造的是相当大的,位置就在进校门的右手处,是一个宏伟的建筑。虽然说建造的时间还算久远,可是其内部的壮大程度,就算是夏海市现在还没有拆去的老剧院,也相比无二。 而三中,二中这些中学,都是没有自己的典礼堂的,苏灿记得后世的时候,每年三中的文艺汇演,都是租用的老剧院场地,就像是电影院一样,而他有一次也偷偷的跟着薛易阳溜去参加市一中的文艺汇演,那个典礼堂明显比老剧院漂亮多了,最让他惹眼的,就是从这里望上去,市一中那些参加表演如云的美女。 想必当时的口水是流了不少的,而陈灵珊表演的节目,就险些没把他魂给勾出来,如今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他不光成为了市一中的学生,更和陈灵珊同台演出,虽然是陪衬,可是这种境地,却是十分奇妙。 虽然他们来得还算早的,不过路上已经陆续的看到了长龙一样的学生,进了典礼堂,会场布置的十分华丽,原本还和苏灿有说有笑的薛易阳,心脏就像是被绳子勒住了一样,开始从言语之间表现出了怯场的情绪。 后台已经有很多忙碌准备的各班各级表演者,从他们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偌大的会场大厅,此刻人头攒动,更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的进场,壮观而热闹。 很多人都在私下讨论着今年的文艺汇演,譬如某某某男生会独唱,好帅!哪个班的女生会狂热的来一把劲舞,兴奋!钢琴王子会纯音乐独奏,期待! 之前彩排是彩排,等到真正的要面临表演的时候,就连苏灿也感觉到了一丝心慌。 这大概缓解了王薄这边出事发生的这些让人心乱的事件。 匆匆穿好金黄色的道具服,后台也从一片纷乱,似乎慢慢的变得有秩序起来,平时看得到的几个年级组教师在紧张的指挥着,进行后台顺序的调整。 四个主持人走上台去,前台从喧闹转为安静。 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念着开场词,随后在一片掌声中,校长丁俊涛又上台致辞,“各位老师、同学们:我很荣幸,在这里和你们欢聚一堂望同学们能歌善舞,能够大胆的走上舞台,充分地展现自己的才华!展示我们素质教育的结晶今天,这里的歌将是最动听的歌,这里的舞将是最绚丽的舞!这里的人将是最快乐的人!预祝本次夏海市第一中学,文艺汇演完满成功!” 又掀起阵阵激烈的掌声。 全场一下子暗下来。 场上出现了暂时的屏息安静。 聚光灯打下来,一众穿着红妆,扎着小辫子,七分裤,甩着红巾的校舞蹈队出场,引起开场舞蹈的热潮。 回到后台的主持人队伍中苏灿意识到其中一个就是岳子江,岳子江明显也看到了苏灿,苏灿对他一笑,岳子江则回报以点头,随即对他竖了竖拇指,示意演出顺利。 事实上岳子江为人并不讨厌,其实并不是每一个人天生就会背地使绊子,在有冲突的情况下,朋友或许都可以成为敌人,更何况唐妩恐怕是任何一个自认为有资格追求的人都不会轻易放过的女孩。 岳子江朝这边望着的表情略微的怔了怔,然后就转过头去,开始和主持组讨论接下来的报幕问题。 苏灿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来到自己面前一身白纱裙,上了淡妆,眉心有一点殷红,双眉描凤的陈灵珊。 “下个节目你要好好欣赏哦,是年级上被誉为钢琴王子谢宇演奏的《梦中的婚礼》,他的技术,不会比唐妩差,应该能入你的法眼吧。”类似于有种淡淡的幽怨在眼眸里流转。 苏灿摇摇头,“我并不知道一首曲子的好坏,大致他能够谈完,我能够听下去,就是不错的。” 陈灵珊忍不住一笑,“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是一个音痴吧?” “至少没有你那么有天赋。” 后台那边已经有人朝着他们这张望了,下场的一个热舞的团队从他们身边走过,看到陈灵珊的时候一些男生眼睛一亮,随即又看到苏灿,目光里才显出“原来如此”的释然,不过也有一些人假装若无其事,不过内心却对能够和陈灵珊并列一处这么单独亲切交谈的苏灿十分不屑。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学跳舞吗?”陈灵珊轻轻一叹,“以前在电视上看到《汉唐》古典舞,我脑海里就反复出现过一个场景,幻想着自己有天能够穿着一袭华袍,要有长长的水袖,绵延的流苏,然后在万人瞩目的高台上,让所有人梦回汉唐。” “后来接触到这些,才知道原来我国的古典舞其实很尴尬,不比西方的芭蕾,每一个派系都是由很多人组合创立而成,从而有一套自身的基本功训练方式,她的伟大处在于可以让一个从来不会舞蹈的人,通过这些基本功训练,可以达到舞者必须具备的身体素质。但是我国的古典舞讲究身韵的训练,而这些在没有良师的情况下,是很难获得成就的从那以后,我知道跳舞就只能止步于爱好了。” 梦回汉唐,大概是很多人的梦想吧,而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梦,都已经破碎在灯火辉煌城市街道下污秽的下水道里了。 她停了停,对苏灿一笑,“现在,我已经不去做那些让很多人瞩目的梦了,只希望未来有一天,能够为我所喜欢的人而跳就好。” 大概说出这句用了很多勇气,陈灵珊脸红了红,“这支舞如果有伴奏,那应该是很好的,只可惜,并没有现场伴奏呢。” “敦煌敦煌”苏灿微微一叹,“我用诗歌来伴奏,配上背景音乐,可以吗?” 陈灵珊现出惊喜的神情,“可以吗?那这支舞就不是单纯的舞蹈了,而是歌舞剧呢” 苏灿点点头,“我尽量吧。”也用这样的方式,做一个完美的告别。 陈灵珊捂着怦怦而跳的心脏,“我只听过你的演讲,并没有听过你的诗歌要是演砸了”然后她一咬唇,“那我们大不了,一起演砸吧!” 这头穿着金色服装的夏治宇来到两人近前,又对陈灵珊说道,“灵珊,我在后台看到了另一套衣服,好像比你这件更漂亮一些,你去看看,有没有换的必要。” “好吧。”陈灵珊发现自己手都紧张得有些抖,看向苏灿的目光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期待,“你快去准备一下呢,那么一会见!” 苏灿点点头,不理夏治宇离去时戒备的目光,朝着岳子江走去,将他一把挽过脖子,在耳朵边上说了些什么,岳子江朝后退了一步,惊愕的盯着苏灿,随即连忙点头。 一个个的节目过去,岳子江再次站在台上。 “接下来请欣赏,高二五班为我们带来的古典歌舞剧——《敦煌》!” 全场先传出一阵尖叫,显示他们等待这个节目,早已经多时,随即传出一阵讨论,“不是古典舞吗?怎么变歌舞剧了?”但是这短暂的怀疑也只是存在了短短的瞬间。 瞬息间全场又伴随着暗下的灯光安静了下去,欣赏这一切是需要氛围的,在场的所有学生都懂。 在所有人目不能视的间隙中,苏灿配着便携式话筒,众人已经在舞台就位。 灯光照亮而起,打在最中央的陈灵珊身上,她的白裙如雪,水袖如云,黑发如瀑,飘然如仙。 身后的众多穿着金衣的男生陪衬下,尤为突出。 背景音乐响起,陈灵珊柔美的身躯,开始缓缓起伏律动。身后的人开始运动变化,但是众人却发现了,站在她正后方的男子,却没有动作,一对眼睛很柔和的注视着全场。 苏灿的静,和陈灵珊的动,单只是这么一瞬息之间,人群就爆发出了激烈的掌声回应。 很多人立时认出了苏灿,正是上上个学期在全校大会上演讲幸福的学生。这一刻众人又充满着期待,他们将有怎样的表演? 伴随着陈灵珊的舞蹈,苏灿醇厚的声音响起。 “我想带上装满梦的行囊 牵一只骆驼去那风沙弥漫的远方 我想沿着遥远又遥远的古道 寻找我梦中的大漠敦煌 穿过祁连山的六月飞雪 走进炎风吹沙的大漠 我寻一把先人遗留在那里的石斧 看它是否还能劈出四千多年的火光 追赶丝绸之路落下的夕阳 跋涉在曾经鼓角争鸣的河西走廊 我想找到三苗人留下的陶器 让它盛满历史的冷热和苍茫” 众人紧紧注视着台上,很多人双目已经迷蒙,苏灿的声音和显得有些沧桑起伏的语调,仿佛述说了一个穷尽一生去追逐的梦想。触动了他们内心最深处,那种对理想追逐的梦境,是如此魂牵梦绕,醒来却只剩下枕边潮湿的水渍。 陈灵珊的肩头耸了耸,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舞蹈仿佛充满了神韵,就连她的每一个一举一动,轻颦浅笑,都在苏灿的这种歌诀中诗化了。自然而然,她的眼睛也红了。 “我望见汉武的狼烟 扬起旌旗遮日的豪壮 飘逝在风萧萧路漫漫的边关 那鸣沙山千年不绝的鸣响 神秘的敦煌 你玄妙神奇的经书壁画令人心驰神往 你举世闻名的丝路花雨让人沉醉如殇 难忘的敦煌 流光溢彩的故事,是你大漠落日的悲怆 灿烂辉煌的历史,是你光辉夺目的一章” 陈灵珊飘扬着白纱衣莲步轻移,来到这样沧桑的男子面前,那明媚的双眸水花流转,俏丽的挺鼻酸红一片,面前的苏灿,他的背后,仿佛驻留着一个穿越时空的灵魂,让人如此深沉迷醉。听着他的歌诀,竟然有忍不住要落泪的冲动。 “你知道吗,我的最后结尾段,早就准备好了。” 水袖在她身侧蓬然环绕成旋转的云缭,渐渐垂落。 “你不是曾经说过吗,要看我的表现”陈灵珊婉然一笑,“现在就给你我的表现。” 白裙如纱,探身上前,红唇微启,贝齿咬住苏灿的嘴唇。 这一刻,定格成苏灿最后一个音节和舞蹈的ending。 灯光绚烂,却又柔化了这个零零年春季的市一中典礼大堂。 随后落幕。 第三卷 第九十三章 宝马里哭 第九十三章宝马里哭 陈灵珊探身上前,像是从那些一副又一副壁画里穿透而出的人物,带着白色云袖的皓腕展开,将苏灿环抱,不太真实,但是在这一刻,很多东西都不太真实。 包括她刚才在自己嘴唇上一咬的疼痛,包括她扑面而至的体香,这种清香似曾相识,却又仿佛已经遗落在了深层的记忆之中,就算是穷尽突破千万亿次计算峰值的rayjaguar沿着大脑皮层沟回逐寸运算,也难以寻找。 当然在身后那哄然站起身的人潮之下,角度关系,他们看到也仅只是看到陈灵珊最后返身搂抱某人的这个场景,不过这也已经构成了这场晚会演出的真正高潮。 在场的很多人,也许很多年后,记不得是不是曾经翻到女生宿舍偷看过换衣服,也忘记了某位性感女教师热天被汗打湿的衬衣透出什么颜色样式的内衣,甚至于记不得身边同桌的容貌,或者想不起踢球第一次打架的来龙去脉。 但是似乎却不会忘记在这一刻类似于穿越而出的女孩,白纱衣轻舞,细嫩手臂缠绕,让人如此彻夜难眠的场面。 这已经不属于夏季,但是却如此火热狗血的情节。 黄昏再次降落林园,就像是从前很多次的那样,香樟的叶子,黄角树的芽,榕树盘根错节的枝干,集体迁徙的蚂蚁,但是却似乎又和平常不一样。 校门站着三五一簇的男女,坡道上也看得到离校的长队,有些还来不及卸妆,也有穿着演出服穿梭于其中的男女。 黄昏温热的气氛下,这股热度似乎尚未褪去。 陈灵珊身着白裙,白晃晃的双腿看得人心乱糟糟的,穿着黑色单鞋的脚背隐隐映着几缕青筋,玉润缎柔的脚腕处,系着条脚链,脚链上缀着几枚雕刻成花纹的玉石,在苏灿面前盈盈而立。 不比此刻在典礼堂外的空地上,很多聚集在一起聊天的人众,即便在这一刻有许多人认识苏灿和陈灵珊,可是都会自觉的从旁绕开,不会凑到近前充当一个大大的灯泡。当然也有一群一群从他们身边路过,有刻意起哄的,当然这之中有一些是陈灵珊的暗恋着或者给她写过情书的明恋者,分明对人群的起哄大多是敷衍的附和。 也有些明明平时性格活跃,在班级年级表现较为突出不是无名之辈的人物,却突然沉默寡言,草草离校,神情极不自然。 “什么尽力而为,明明就是很厉害嘛你的那句诗歌,让很多人都很感动!”陈灵珊脸有些烫红,旋儿又像是回想似的喃喃念叨,“我想牵着骆驼,沿着遥远而又遥远的古道寻找我梦中的大漠敦煌我望见汉武的狼烟扬起旌旗遮日的豪壮千年不绝的鸣响” 她仿若呓语的姿态,用轻柔的声音念着这沧桑的歌谣,别有一种可以令人恍惚的味道。 像是很多年前苏灿印象中的那个女孩,花裙,站在面前,望着蹲着不知脚麻,目光直挺,心脏要跳出的自己,指向那时身边的哈喇子,“你这条狗,好丑!”又撅起嘴,得意的道,“比不上我茜茜姐的苏格兰牧羊!” 只是这些,这个女孩都已经记不得了,而自己却莫名的,将从前的那些情感,历历在目。 “我说过了,只是尽力而为,这是你的演出,我不希望搞砸。”苏灿暗叫侥幸,他们这算即时表演了,危险系数极高,其实最大的功劳要置于陈灵珊身上,若非她突出的表现力,又怎么会制造出之前那样要把典礼堂顶掀开的声势高潮。 “所以我们还是成功了,我下来后台,看到好多人眼睛都湿润了呢,如果是我独舞的话,绝对不会造成这样效果的。那么,我们之间,合作愉快吧!”陈灵珊脸一红,很故意的伸出手来和苏灿轻轻一握,又像是触了电一般退回,苏灿手掌的厚度和温度却在脑海怎么也萦绕不去,心跳不由自主的就加快了起来。 这些细节都在苏灿的把握之内。 他突然生出不愿离开的强烈情绪。 这是他曾经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故里,这是他童年,少年,甚至于青年奋斗过的地方,家境限制,他也没能如同林珞然,王威威那样,可以在不同的城市,候鸟一样来去离开。 毕竟要如徐志摩的潇洒是很蛋疼的。 他只是知道,在这片生长的故里,他曾经因为跌倒而疼痛,为了赶上第一趟公车而喘不过气的奔跑,为了与很多人的离别而难过,为了假期结束而尚未完成的作业如同后世失业面临生存困境一样的心慌。 从很早开始,他就有了心理准备,他反复告诉自己他内在是一副见多识广的灵魂,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以犀利的兵法,来操控这棋盘一样的人生,懂得“舍去”,才能攻城掠地,获得更大的回报。 但是当自己刻意去压抑的这些舍不得,真正在这一刻迸发出来的时候,几乎让他理智的防线就这样溃堤。 李璐梅和那个圈子里的一干人从旁出现,看到两人,一众女生窃笑着近前,强势的插入两人之间。不乏嘻嘻哈哈说笑其中的。 李璐梅就笑谑的道,“我们老早就讨论过配的上我们灵珊另一半的标准噢,就算是两个人以后吵架了,哭也要在宝马车里面哭!所以没有宝马车可是万万不能的噢,于是乎你的奋斗历程还长着啦” 陈灵珊连忙将李璐梅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给推到一旁,说,“我一会来找你们,快走快走!” 还有女孩不断朝着这边喊着,“记着了,苏小灿,给你说的都是金玉良言,不听吃亏了别怪我们没告诉你啦喂,灵珊,你的情话什么时候说得完啊,一干姐妹全部在校门口等着你啊!” 苏灿愕然的望着这群分明情绪都被今天这个文艺汇演调动得high起来的女生,又对陈灵珊打趣的一笑,“我可没有宝马。” 陈灵珊脸颊透红,晶莹的手指绞着裙摆,咬了咬嘴唇,“比起在宝马里哭,我更愿意幸福的坐在单车后面。” 苏灿一愣,陈灵珊仿佛用了最大勇气才敢说出这句话,随后这勇气又消耗殆尽,让她像受惊蝴蝶般移开,朝着校门口那堆女生那头而去。 苏灿心头涌现出难明的情绪,朝着陈灵珊的背影道,“其实,我就要走了!” 也许他可以对所有人隐瞒,但是这一刻,他不想欺瞒这个女孩。 永远有多远?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永远,就算是我们头顶亘古不变的星辰,也都不是永恒的。陈灵珊的人生是精彩的,这无容置疑,但是亦有可能,在她瑰丽的人生中,自己也只不过是划过她头顶深夜的流星而已,她偶尔抬头,看到了,惊鸿一瞥,消失了,也许很久之后,她也就忘记了。 就像是她早忘记了,曾经带着一只哈喇子,也曾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自己。 苏灿对陈灵珊没有半点埋怨,有的是甚至于某一刻想紧拥她入怀的心动,如果可能,他很想牵起她的手,带来一个执子之手的故事。 但是很多时候,就像是离开了半年没有音信的唐妩,就像是太多牵了手却最终错过的故事,像是许多在现实中天亮就分手的戏码。 时间很残酷,请不要轻易的说永远。 陈灵珊肩膀轻轻的抖了抖,身形滞住。又回转身来,裙摆在她身侧旋转散开,对苏灿嫣然而笑,“嗯!今天被她们死缠着呢,就不能陪你一起回家了,下次一起走好吗?” 看到投身入一干叽叽喳喳女生群众的陈灵珊,苏灿还有些愣住。 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 四班一个在初中和陈灵珊同桌的女生笑道,“别忘了,我们曾经约定过的,要是谁有男朋友了,可是要请客的!” 一干女生兴致极高的起哄,弄得陈灵珊脸上红晕弥漫。 “一群丫头不打算把我架空誓不罢休是吧!”陈灵珊恶狠狠的道,又环顾众人,手探入小巧的红色挎包,嗔道,“我身上只有两百块,你们适可而止啊!” 有大半的女生立时愣住了,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可以视为陈灵珊默认了? 更有些人难以置信,原本她们都是将陈灵珊拥护为圣女的派系,刚才还有人和她们争论在演出上陈灵珊返身对苏灿的那个拥抱是她情之所至,而她们誓死捍卫那不过是整个歌舞剧的完美ending而已,在这小部分女生之中,还在坚守着陈灵珊不会为任何人动心的箴言,像是某种信仰,而似乎很无声的破碎了。 这种短暂的沉默只是一瞬间,随即众女欢腾起来,“晕,我还做红娘应酬了几个要递情书的追求者啊,你这么快就宣布告别单身了我哪里找这种长期饭票去!你要这帮纯情小男生哭着烧情书撞豆腐吗!” 有女生泪流满面,“我们容易吗,终于等到你陈灵珊请客了!不把你放砧板上脱光衣服宰一通实在不解气啊!” 第三卷 第九十四章 第三日 第九十四章第三日 苏灿和赵立军是在早上八点相见的,赵立军还提着一笼包子,然后把苏灿拖进了早餐馆,一人叫了一大碗牛肉米线,将包子搁桌上,一手先拿起一个,“来,吃!” 赵立军一米八的个头,身材高壮,虽然没着制服,但是却是十分惹眼,显然这家早餐店他是经常来的,端上米线的老板一脸和气,“赵局,早啊!你侄子?” 赵立军促狭的看了苏灿一眼,道,“对,我侄子!” 赵立军在警队里属于三脸式的人物,面对犯罪分子凶神恶煞,对下属分两种,一种是他政委身份的和蔼,另一种类似于龚军杨道远那样的又是痞气十足,很有几分义气劲,和苏灿处在一起,还算是收敛的了。 “你昨天跟我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赵立军又塞了个包子在嘴里,隙出缝的道。 赵立军大概昨晚睡得较晚,眼睛里还有血丝,他对苏灿的认知来源于星海广场诈骗案件,平时又或多或少的从曾全明那里对他这个挂在嘴边的外甥知道一些大概,对苏灿能够在审讯室面对诈骗团伙头目侃侃而谈很是惊奇,不过这也仅限于惊奇罢了,也不会对他有类似于王薄,林国舟对苏灿已经忽略了年龄的交集。 所以面对赵立军,苏灿必须一语切中要害,“赵叔叔,你相信王薄王书记收受贿赂,帮助巨贪转移赃款,是省张知茂案件中的重要犯案参案人员吗?” 赵立军愣住了,“怎么说这个?” “你别问我为什么说,先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是什么?” 赵立军倒是对苏灿的反问不以为逆,“王书记只是被隔离审查,专案组例行调查,你要相信会还王书记一个清白的。” “赵叔叔,王书记这次被隔离审查,很可能就已经被定案了,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和刘成脱不了关系,和靳东海也脱不了关系,刘成负责的张知茂案秘书突然改了口供,指认王薄帮助张知茂进行巨款转移,从中收取一定的好处,这里面如果没有刘成暗中推动,关键证词怎么会临时被改动?脏水泼到王薄的身上?” 提到刘成,赵立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省政法委常务的,他的头顶上级,赵立军多少有些忌惮,就说,“小苏啊,你的机敏叔叔是知道的,但是你这句话或多或少的偏激了,既然你知道省政法委刘书记,他和王薄王书记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王书记呢?而且用这么激进的方法,你知道按你所说,这就是扭曲事实,捏造证据,诬陷国家官员,情节是很严重的,刘成又怎么可能知法犯法。” 与其这番话是对苏灿所说,还不如是赵立军自己为自己心头的疑团解惑。 苏灿一笑,“赵叔叔,你是搞公共安全这一块的,我想问你,金辉夜总会和铁矿山背后,究竟有没有黑幕背景,在公安队伍和党政机关里面,到底有没有保护伞?那么王薄王书记让你秘密调查,又是想调查出什么?如果王书记被陷害整垮了,那么谁是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你?” 苏灿可以肯定王薄在省上担任政府办公厅主任的时候,是掌握了刘成一些东西的,但是这些并不是决定性的证据,所以让赵立军秘密调查,正是他的反击,想要从金辉背后的黑幕,把刘成给挖出来,王薄在公安系统中扶植赵立军,暗中积蓄力量展开反击,却被刘成先一步反制。 而苏灿也知道,等到王薄倒下之后,估计赵立军就是靳东海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因为他们也不清楚赵立军究竟调查到了什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给打压下去。苏灿这句话里面,也顺带提点了赵立军。 赵立军的眼睛眯了眯,那副不修边幅的姿态收整了一点,“金辉夜总会在全省都有分店,很多城市都对其讳莫忌深,要说这个夜总会没有问题,哪个会相信?但是偏偏涉查这里的公安机关都点到即止,对很多举报信上耸人听闻的事实,结论都是查无此事,但是这个夜总会如果真正的保护伞是在省上,甚至于在我们政法监督系统,就不足为奇了。就算掌握了这些,谁又敢捅这些篓子!?” “偏偏有人要捅这个篓子,于是这个人就很名正言顺的被牵扯到了一桩涉嫌受贿案件之中,并以很快的速度被牵连隔离,这一切只要联系起来,也就合乎常理了!” 苏灿虽然在笑着,这个早餐馆也逐渐透入窗外的晨光,但是赵立军却始终心里面梗塞了一些东西,似乎头顶被不断绵密覆盖的阴云,迅速的遮罩了,“王书记是个好人,他多次告诉我,要为民办一点实事,他不信这天就没王法了,这还是共产党的天下,这还是他们老辈子流血用无数的牺牲打下来的天下,他所做的,要对长辈有个交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参与巨款转移,涉嫌巨额受贿之中!” 看着赵立军情绪有些激动,苏灿知道是时候了,将手中的信封递在桌面上,“赵叔叔,我相信,这天始终是清白的,谁也换不走。我想你应该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应该交给谁。” 赵立军有些疑惑的打开苏灿的信封,从中抽出照片,看仔细之后,再通过苏灿用路人的角度,看到了刘成投钱的一幕,说完这些之后,赵立军已经呆若木鸡,满脸的震惊了。 如果照片属实,通过侦查池塘里的确是巨额金钱,那么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整个省内都要因为这张照片震上一震,他这个时候的震惊,又算得了什么,很多人估计都会同他一样的表情。 最关键的地方在于,刘成这个既得利益的高层,拥有这么大一笔财产,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手中的职权撒出去,捞到这些财富,将会影响到多大的范围,有多大面积的涉黑?将牵扯到多少人? 而赵立军也知道,他不知道这张照片还好,但是现在亲眼所见,他又接下了多大一个烫手山芋? 现在他彻底的被苏灿拖了进来,再想置身事外,可就不可能了。对眼前这个不过才高二的苏灿,赵立军是彻底的另眼相看。 “这个事情捅出的篓子太大了,现在找谁都不靠谱”赵立军心念一动,一把拉起苏灿,“王书记的夫人目前到了夏海,我们去市委家属院,你把这个情况,再跟她好好的说一遍。” 苏灿心头一阵惊喜,没想到王薄的老婆竟然来了夏海,早知道他昨天直接就上王薄家了,将这些细节一说,根本还用不着绕赵立军这么一匝,偏林珞然那小妮子担心牵连到他们,挂了他的电话,也没有把具体情况说清楚。 苏灿上了警车,赵立军开的车还是老式的桑塔纳,盘子极重,很要有些臂力,上车的当儿,赵立军就抛了一包烟过来,看到苏灿捏着烟壳,旋而才挠挠头,从他手中拿回烟来,这都成了他的惯性,坐自己副驾,他都下意识的抛上包烟过来,往往乐得龚军,杨道远那两个捡了大便宜一样的傻笑。 警车弛往市委家属院,苏灿看到停在王薄家附近的那辆轿车还在,里面两个人依然注视着院子的动静,看到他们的警车到来,明显的愣了愣,显然是认识赵立军,在车里的身体都压了压。 赵立军做什么工作的,自然眼神锐利,现在没有管这两人,和苏灿径直来到王薄家门口,敲了门,过不久,门打开来,开门的是林绉舞,看到赵立军还愣了一下,随即看到苏灿,才把路让开。 房间里坐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不施粉黛,头发后束,然而就这么简单的打扮,就能看出她眉宇间的雍容,虽然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然而还能够显出她平时的强势风范。 林珞然先一步站了起来,还有些惊喜,“苏灿,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别再掺合进来了吗?” 张青抬起头盯了苏灿和赵立军一眼,神色有些冷淡,没有怎么说话,想来这些天里面,检查组,市委市政府的一些人经常登门,安慰的话,或者客套的话,已经说了不少了。 赵立军首先开口,“嫂子,我是公安副局长赵立军,王书记的事情,我相信一定另有内情。” 张青点点头,“有你费心了我相信检查组会有公正解释的。”王薄这次出事影响有些大,王系一脉接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让王系高层十分震怒,对王薄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张青这边家里也有意见,张青这次来到夏海市,可以知道其实是承受了很多压力的。 “王书记在出事之前,曾经给过我一份资料,让我暗中调查材料中情况属实的程度我相信,就是因为王书记这个动作,触到了一些人的痛楚,都怪我干工作的时候,太没有警觉性” 张青面色已经变了,眼睛里面充斥着惊喜,又看了门口一眼,赵立军立时会意,就不再说了。 张青起身,这下她身边的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也立刻站了起来。 “我们上去谈。” 众人来到书房,张青又将书房门关上。 王威威,林绉舞和林珞然三个硬是挤入了书房,一副怎么赶也不出去的样子,看来是知道苏灿和赵立军这次前来,并不是平时单纯慰问那么简单。 “说吧,是怎么个情况?”张青将凳子给赵立军让了出来,又将书房窗帘给拉上,里面暗了下来,很有几分密谈的神秘感。 赵立军就将王书记给他的材料中涉及省上政法系统有人给黑恶势力提供保护,对矿山抽取“干股”的形式涉黑的事件让其核实的过程说了一遍,大概他的行动被某些人认为是王薄要动手了,所以王薄就出事,又将苏灿交给他的照片拿了出来,引起书房一阵低低的惊呼。 张青指了指照片上刘成的投包动作,“他朝水池里投放什么,你怎么能够确认这些就是巨额钱款?” 苏灿接着说道,“我有一次登山的时候,对牧马山这里的别墅很好奇,就比较注意,谁知道,在山坡上通过窗户看到了这个叔叔,用这油布纸将巨额钱款包裹起来,看到他提出别墅准备抛池塘里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用随身携带的相机抓拍到了这些画面。” 苏灿顿了顿,“不过我有个要求,为了避免影响我正常的学习生活,我希望这些照片在进行呈堂证供的时候,不要提到是由我提供的。” 赵立军就赞许的摸摸苏灿的后脑勺,“这孩子很有侦探意识,以前夏海市就发生过一起特大诈骗团伙事件,还是他首先发现其中的苗头,给我们提供线索,挽回了国家重大损失!放心吧,到时候,我会说这是我手下侦查员明察暗访所得到的证据。” 这下王威威,林绉舞和林珞然,看着苏灿,张开的嘴巴,已经是再合不拢了。 张青捏着信封里的照片,惊疑不定,赵立军反倒有些坦然,因为最初听到苏灿所说的时候,他就和张青是同样的一副表情。 “这照片十分重要,现在放谁那里都不保险,我和省委刘书记还算认识,我现在就连夜开车过去,直接向他反映情况!”张青立刻站了起来,她站起身的时候收还有些颤抖,显然知道这张照片,真正意味着什么。 “我们也去!”不用说,王威威三人组合已经阴霾尽去,兴奋莫名,集体请愿了。这倒像极了少年侦探团。 赵立军激动得点头,“那么我们并分两路,你们先走,我家里还有一些材料,我取出来,随后就赶往省里!” 众人士气高涨,苏灿松了一口气,无意识的看了林珞然一眼,这小妮子从刚才苏灿说出证据线索的时候就一直注意着他,这个时候对上他的目光,有些掩饰慌乱嫌疑的立刻把头转向一旁,轻轻的撇了撇嘴角,模样倒也可人。 众人随后又制订了计划,让赵立军和苏灿先把外面的监控便衣注意力引开,然后由张青带着三个孩子驱车离开夏海。 临出门之前,王威威一把将苏灿搂肩抱住,感动得道,“兄弟,我欠你很多!” 第三卷 第九十五章 胜利日 第九十五章胜利日 西南省政法委副势力盘根错节,甚至于公然参加“黑老大”的寿宴,与其称兄道弟,其家属多次涉黑涉赌被警方查处都不了了之,甚至于在赌场的历次查封过程中,还有专案人员受伤,都被捂了下去,其次其本人生活奢靡,荒淫无度,却无人问津,历届政协委员和人大代表反映很多也“石沉大海”。 实际上早在一九九五年,全国人大常委会主要领导就收到了反映刘成涉黑护黑的举报信件。全国人大常委会对这封信十分重视,在“要信摘报”里摘录了这封信反映的主要问题。很快,这封信也被转往中央纪委。 在一九九五年到一九九九年期间,中央纪委就受到过群众的频频举报,而刘成这个名字,这个特殊人物,早已经在最高人民检察院挂上了号。这段时间以来,中纪委派员一直在秘密的进行证据的收集和整理,对刘成问题的查办工作被摆上最高执纪机关的议事日程,静静蛰伏,等待条件成熟的时机。 西南省省委书记杨峥亮,副书记刘生葆在接到举报过后,立刻将关键性的证据上报高层执纪机关。 在决定性证据下面,中纪委有关部门根据多年来掌握的反映刘成问题的情况,整理出了《反映刘成有关问题的情况汇报》材料,分为6个方面、24个问题,详尽地列举了群众反映刘成在经济、生活、政治等各方面存在腐败涉黑问题。批准成立“刘成专案调查组”。 由中央纪委,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辽宁警方牵头的四个专案组成立,因为刘成在西南省的人脉,这般动静难免不会打草惊蛇,为了保密需要,从北京、江苏、辽宁等地的纪检监察机关抽调精干的办案人员通过秘密渠道源源不断的进驻西南省榕城,办案地点选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榕城军区一座招待所内。 赵立军神秘的消失了,当然这对于刘成和靳东海的派系耳目来看,的确如此,那天赵立军在登门进入王薄家里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就收到了风声,随后赵立军出门后情绪激动,和监视在王薄大院里的便衣起了争执。随后王薄家人一夜之间离开了夏海市。 赵立军也随即从靳东海等人的视线中消失,靳东海立刻给目前主持大局的市委副书记王金荣打了电话,准备给他定个畏罪潜逃。 整个夏海市领导班子也有些震动,一把手市委书记王薄才出现了问题,这接下来公安局副局长又涉嫌为其隐瞒包庇罪状,畏罪潜逃,不过主持政务的副书记很快就接到了来自赵立军的电话。 马下老脸的副书记正要狠狠训斥一通,电话那头的声音就换成了省委高层。 靳东海和刘成正在对王薄进行隔离审讯的时候,刘成绝不会想到这一刻的自己在牧马山的别墅内,来自专案组的侦查员正下水打捞他的“秘密”藏款地。 当一包油纸包搁置上岸的时候,带队的赵立军拆开油纸包,还是让在场的专案侦查员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 专案组发出了第一张针对刘成的批捕令。 刘成是在王薄案的宾馆外被逮捕的,一同被批捕的还是省检察院副检察长蒋才,夏海市公安局长靳东海。自己这边一下子两个组长都被逮捕,针对王薄案的专案人员还没愣过神来。 刘成,蒋才的落网,原张知茂案件秘书立刻向检察机关供认,自己受到了刘成之胁迫,逼得更改口供,从中捏造诬陷王薄进行赃款转移。而王薄以王威威户头的存款,其妻子张青也提出了其中大部分是她所存入,王薄岳父是公安部高官,张青在江浙沪也都开设有公司,王威威户头上的这七十多万,的确是激不起什么波澜,不了了之。 倒是刘成一案,震动了整个西南部,即便是如今网络还没达到未来的发达程度,民间议论就已经铺天盖地。 很多人讨论这次打黑除恶打到了人民的心坎里去,展现了人民检察机构强大的决心和实力。打击,铲除黑恶势力,是让老百姓过上安定日子的‘民心工程’”。这就更是代表中央对打黑除恶斗争的充分肯定! 刘成的倒台,这些都是后世苏灿所知道的,不过却因为他的介入,而提前的发生了,刘成倒下去,金辉夜总会一系列涉黑团伙,地下赌场也被一一挖除,夏海市都在传着当天打掉金辉夜总会的行动。 抓捕刘成的当天,赵立军带队的调查组闯入金辉夜总会顶层,其老总还翘着二郎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动口就是,“我打电话给你们靳局,你们这是怎么回事!”结果知道靳东海已经被逮捕的时候,他的表情才慌了,当了解到刘成也被抓捕的时候,他才彻底的软了,双脚瘫软着被架上警车。 目前刘成正被异地关押,因为案情重大,各项侦查,审讯工作仍在紧张的进行。王薄案被断为冤假错案,省委书记杨峥亮亲自下来指示打黑工作,慰问王薄,想必现在的王薄众人,正在享受着沉冤得雪,一家人团聚的美好时光,苏灿也没打算去打搅他们。 他本就应该用这样的姿态,默默的离开的。 目前已经是敦煌副总经理的王凤以蜀山连锁代表的身份联系到了曾珂,提出由蜀山连锁,共逾75万的价格,打下夏海文化用品的三家分店的要求。 曾珂正于几天前和蜀山连锁签了转让合同,这用自己的钱,打下母亲的店,将钱又转了一圈回到腰包里面,苏灿倒是觉得有些新鲜,生活总是这么奇妙,不是么。 苏灿又默默地从市一中街道走下,沿着坡道进入主干道,然后站在从前和唐妩一起等车的站台上,夕阳的余光从电线杆子和天线交错的地平线那头斜照,斑驳的站牌已经看不清了上面的字迹。但是这温暖的阳光,有时候让苏灿觉得仿佛如很多次的黄昏那样,唐妩就站在自己的身边,微凉的手被自己牵着,一起在日光推移的坡道,等待着公车大爷式摇摇晃晃的到来。 三路车停下,“吱呀”一声车门打开,苏灿抬头一笑,迈步而入,弄得下车的几个女生几乎以为遇到了神经病。 进入座位,车一路而驰,路过他几次和唐妩都会在放学时候一起停车而下的站台,有嬉笑着的学生从后门下去,也有重新喧闹的人从前门上来,不过苏灿并没有在这里下车,只是望着这渐行渐远的站台,他开始憧憬榕城,能够遇上没有了讯息的唐妩吗? 其实苏灿是有一定把握的,榕城二十七中是国家级重点中学,在西南省两个国重之中,二十七中无论师资力量,还是学生每届的平均上线率,排名都远远高过市一中,虽然都属国重,真要相比起来,市一中绝对和二十七中不是一个档次。 唐妩的母亲既然在省会榕城工作,唐妩搬家也只会搬到榕城,而在榕城,以唐妩的成绩,必定进入的也是最好的学校,省二十七中,是她最好的选择,也符合她人生的轨迹弧度。 而现在,自己也正在沿着这个弧度,继续奔跑追逐。 唐妩答应过去了榕城就和自己联系,而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却没有音信。 嗯,是应该见面时照着她的屁股狠狠打两下了。 这样想着他脑海里就现出唐妩腰线下的翘臀,想到拍在上面颤动的模样,苏灿就很鄙视自己真变态啊。 萧日华最近上课有些心神不属,且在风扇呼呼旋转,在窗外林影婆娑的时候,他就会偶尔在苏灿身上走神。 这个细节被敏锐的女生们抓住,李璐梅轻轻的在下面碰了碰陈灵珊,低声道,“糟糕,你有竞争对手了,萧日华最近看苏灿的目光明显带着某种磁性,你看他有时拿书本的动作,有时握粉笔的兰花指,不上次有人在抽屉里放了死老鼠吗,你看他受到惊吓后勃然大怒的模样,这老头不会春心动了吧!他看上了苏灿?真恶心,都为人师表了还玩断袖啊!” 陈灵珊夸张的咧了咧嘴,做出一副看到蟑螂状望着李璐梅,“不是吧!”随即她朝着苏灿那头望过去,看到苏灿感应式的迎向她的目光一笑,陈灵珊脸红红的回过头来,心里面多少有些甜蜜。 下课萧日华将苏灿叫到了办公室之中,喝了两口茶水,抿着茶叶,看着苏灿,最后才开口,“我听说你办手续了就一定要走?” 苏灿愣了一下。 萧日华干咳一声,将刚才最后那个多少有些愚蠢的尾话给吞了回去,“也是,榕城二十七中哪个方面都要比一中好一点,你在那边,也能获得很好的发展,反正无论在哪里,都不要忘记了,好好学习,那边竞争大,压力也大,别给自己太多压力,要专注学习,耍朋友这些还是适可而止” 这是萧日华说的话吗?苏灿怀疑自己的耳朵没听清楚。 萧日华又喝了几口茶水,“好了,回去上课吧,还有几天吧,别以为自己要走了,这几天就可以放纵了,你上课要再和上下左右打成一片,搞市场繁荣那一套,我是不可能在全班给你留面子的!” 望着在略微泛黄的走廊上,苏灿返身走出大门的背影,萧日华突然想起了陈冲那惊心动魄的一刀,想到了苏灿那个关于幸福的演讲,又记起了文艺汇演上和陈灵珊的那番相拥,于是在这个瞬间,他的唇角微扬出一个不符合他十七年教龄教师身份的嘲然一笑。 “你就去祸害二十七中吧。” 第三卷 第九十六章 蓄力 第九十六章蓄力 大舅曾全明家。 自老姐曾娜走了之后,一家人已经很少有从前在曾全明家聚餐的时候了,但是今趟的气氛却往日更加的热烈一点。 尹淑英说起曾娜在去医科大那一两个月的时候,基本上天天都打回电话,每个电话要给家里聊一个多小时的趣事,让曾圆也嘲笑一声,“要是换作我,绝对不可能那多肉麻啊!” 小舅曾兆丁就揪了揪他的耳朵,“你肯定是不可能给你老爸打电话的是不!” 曾圆揉着被揪得烫红的耳朵,一脸幽怨的躲在一边,还不住的朝着自己老爸恨上两眼,不过口头上却是不敢再顶撞半分了。 曾兆丁就有些吁叹,对曾圆道,“你看吧,你姐目前已经考上了医科大的口腔科,你知道医科大吧,那可是世界上都有名的学府。你这中考考得这么差,我还是给你交了钱才能就读的外海,说实话,外海中学上面,就是可能教学质量比起一中差了些,但是校纪上面绝对要比一中好很多!你哥这边也要去二十七中了,榕城二十七中那是个什么概念,全省市的学生都想朝着里面挤,以后出来的百分之七十都是名牌大学生,你哥你姐出去了,以后你考不起大学,你就在夏海跟我混!” 这可不一般,要是在平时,小弟曾圆和苏灿都是全家人轮番“讨伐”的目标,而如今,二十七中已经十分欢迎苏灿转学,他要去的亦是国家级重点高中,加上苏灿的成绩,家里人自然不可能再拿他说事。 于是整体的火力,集中在了曾圆身上,他是十分之委屈,第一次发现原来和自己同患难的苏灿,竟然已经站在了天堑的另外一边,以前还有自己这个哥哥挡驾,但凡是战火烧到他身上,他大抵就一句“我哥教的!”于是在苏灿吹鼻子瞪眼的抗议下,众人的火力又集结到苏灿身上。 曾圆完全的学到了他老爸曾兆丁的一套,搁往日绝对是太极的高手,然而现在,他是苦于毫无借力,见风使舵的本钱。唯一的挡箭牌此刻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饮料,一副慢悠悠欣赏的姿态看着自己的窘样,曾圆就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委实不厚道。 心里面的郁闷自然不用说了。 “其实不用说,我们曾圆还是挺帅的”曾珂伸手挠了挠曾圆的脑袋顶。 “是啊!是啊!”曾圆呵呵干笑。 曾全明顺势道,“帅?不去看看外面那些蹬三轮推煤炭车的,一个比一个长得帅!” 曾圆那两条眉毛就像是大鸟在半空洋洋得意却被被枪决坠落的弧度,曲线转折下来,构成一副苦脸的表情,“大爸,这番话你好像早就说过了,上次就是对老哥说的” 曾全明眉头挑了挑,喝了杯酒,朝向苏理成,“你们那个星海广场建成,竣工剪彩的仪式当天我也在现场,工程各类项目也受到了好评,大榕建工很有底子,这次总公司让你过去,张昌贵说了些什么” 曾圆的脸皮跳了跳,很明显他被直接无视了。 只好又道,“老哥你就要走了,反正你在那边好好发展吧,你成绩好,二十七中据说是美女比率最多的,你以后多给我泡几个美女来看看到时候把人脉建立了,我也考到榕城来” 头就被其父狠狠的打了一下,曾兆丁板着脸,却又忍不住严肃的笑起,“美女美女,现在你们还小,一天情啊爱的!以后你就知道了,等你要工作了,要是没有本事,人家女娃娃哪个看得起你?” 看着曾圆一脸要哭要哭的委屈,苏灿再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曾圆揉揉被打疼的头顶,对自己这个幸灾乐祸的哥哥,幽怨到了极点,但是如今却又不得不带着几分敬意,上次他给自己讲得那鬼故事,到现在想起来还背心生寒。在外海中学里面,他还时不时有听同班同学说起到一中的一些事,偶尔听得到“苏灿”两个字,让他无形中竖起了耳朵。 他对这两个字自然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这代表着曾经两兄弟一起去恶作剧,在别人门口放硝石和硫磺兑成的臭气弹的日子。代表着过年用大号鞭炮炸路边的马粪,飞扬的粪渣让周边的车辆退避三尺的荒唐。代表着很多他们留着鼻涕,在这个城市所干的那些坏事,那些无忧无虑不会去思考很多东西的年代。然而在同学说起的那一刻,在很多人分门别类为此争论的时刻,他却不敢告诉他们,你们讨论的那个一中的学生,其实是我哥。 他有时候觉得,就这么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自己的哥哥,竟然也是有趣的,这让他有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亲切感,能够弥补一些自苏灿长大以来,他们就不曾在一起共盖一床棉被,同榻而睡,经常聊天聊通宵中途被大人干涉几次,不得不中场休息一段时间又继续聊得眉飞色舞,而如今却没那么亲密的失落。 现在自己哥哥就要离开了,那些伴随着对他的谈论,也会慢慢的淡化下去,直到在学校里,被另外一批人所替代吧。 想到这里,曾圆就很“雄心壮志”的对苏灿道,“哥,你好好读书,以后一定弄出大大的基业最好有个家族企业,给我弄辆兰博基尼,随便给两家公司的股份,让我体验体验做二世祖的滋味” 饭后大舅将苏灿叫到了他的书房,众人都知道到了“曾全明训话时间”,全体都在外面客厅聊天的聊天,看电视的看电视,也不敢进来打扰。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味道,曾全明的烟味,还有窗外种植的许多盆景飘进来的土腥,中间的牌匾挂着“宁静致远”。 看到苏灿坐下,曾全明就道,“我听说你最近又掉了几名?” “是,可能因为一些事分心了。”苏灿就挠了挠头,大舅想必是最关注自己成绩的一个人,苏灿很想告诉他其实成绩这方面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脱离国内义务教育体制之外的能人强手大有人在,不过曾全明始终有些偏执,他是攻读理工大学取得的学位,如今觉得自己这一切,都是当初读书专研而来,对于读书求学有着偏执的要求。 “这可不行。”曾全明摇了摇头,“你姐在市一中,班上成绩最好的也就是第十名,还没有你这种能够进入前五的成绩。但是她也考起了医科大,我对她的最高要求也就是医科大。但你不同,你完全能够选择国内更好的大学,路子更宽,二十七中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一山更有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你到了二十七中,或许就知道什么是竞争了。” 苏灿心忖事实上自己也没什么要轰动全校的野心,全班前十的名次保着,即便学校排名在百名以后,只要偶尔逃课的时候不会被班主任那个课任教师刻意找麻烦就足够了。 高中的基础学习是必须的,无容置疑很多东西在社会很多方面的确是用不到,但是不能否认这些教育对个人的某些方面的锻炼的确很有成效。 最浅显的道理就像是一个人如果从来没有学过九九乘法表,没搞过加减乘除四则运算,就连找补零钱也不利索,那无疑是很难生存的。 对苏灿来说,他没有什么大的想法,搞艺术?学点声乐,管弦,绘画,雕塑,戏剧,建筑,电影? 他没有这方面的大构建要求,也不打算成为电影大师,建筑学家,戏剧作家,所以没有刻意朝这方面发展的必要,看得东西多了,知道的世界越大,越能够感觉到这些文化宝库的博大精深,一个人若是想要在某一方面有杰出的成就,悟性和必要的努力都不可缺少,对于这些,苏灿只是仅限于了解和入门的阶段。 对其中任何一个方面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是很危险的行为。因为其很容易会让人沉迷其中,或许一晃眼,就发现自己又已经胡茬一大把,这些丢失的时光,完全贡献给了“人类文明的伟大进步”,想起来会让人渗得慌。 所以这些仅限于兴趣爱好就行,如果要深入专业,也就不必要了。 苏灿是重生者,他最不缺的,也许是时间,但是最缺少的,也是这两世为人,倍加珍贵的时间。 重生的利益最大化原则无异于走权路,或者钱路,显然这两条路对于现实的苏灿来说都有瓶颈和局限,他想要亲自去实现这些东西不是不可能,而是需要跳板,自己被调入总公司的父亲,在夏海主持敦煌的王玥,都说明了他走经商这条路,会更容易一些,毕竟权利路线是需要一定资本的,些苏灿都不具备。 像是王薄那样的红三代一个不慎都会被政坛对手打入十八层地狱,他一个跳蚤杀进官路,是不是太有些低估对手的智商和手段了。 凭借他的先知先觉?拿给对立的政治集团做塞牙缝的对手都不够。 还是老老实实的发展一些实业吧,当然,苏灿在保持高中基础学习量的情况下,抽出时间来看自学一些东西,遥控一下自家产业,让身边的人在命运改变的同时,也通过这种星罗棋布的更改,转移充实自身的命运和能量,也是一件想想就会从睡梦里乐醒的事。 在自己正式成长到可以主持一方的时候,再迈入未来更大的舞台吧,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高中生,暗地积蓄实力资本比较好。 第三卷 第九十七章 没心没肺 第九十七章没心没肺 苏灿抽空去了趟敦煌商城,他知道王玥最近忙得有些厉害,都是为了商场的内部调整,在这之前,苏灿给了她一份商场的管理制度,却被王玥轻描淡写的忽视了,苏灿小郁闷了一下又自我反省,这结合前世经验所写出来的这些也不一定完备,还有许多需要根据实际情况修改的地方。 王玥对这些实际情况自然了如指掌,最近昏天黑地的忙着,自己又在旁指指点点,难怪她会不耐烦了。 敦煌商场的商家正陆续进驻,很多地方都在装修,还没有正式对外营业。 敦煌商场外部装修补贴加上租金,外加人工雇用,总共大概花去了将近两百五十万,这里面有这半年来蜀山连锁的所有利润,苏灿的存款里还从中抽取了将近一百万上了商场的户头作为流动资金,而加上打下了曾珂夏海文化用品的七十五万,苏灿现在卡里的户头上,只有区区的三十点几万而已。 就算是这些苏灿户头里残余的存款,放现在很多人看来几乎已经是相当一个小康家庭大半辈子的存款了。 现在苏灿可谓是回到了从前的一穷二白状态。 但是却无形中有了一个小小的实业集团。 正如从前的蜀山在夏海市落地生根一样,敦煌也正值襁褓时期,等待着慢慢壮大的时刻。她能够成长到什么地步,能否冲破夏海市,星海广场的囚笼,跃入龙门,正式进入省会榕城,和苏灿同步发展,还一样是未知之数。 尽人事而知天命,对于敦煌苏灿也不一定就能保证她能够顺风顺水,或者这个经验尚浅的团队就能够游入深海与白鲨撕咬,和食人鲳争锋。在夏海这个沉稳的城市多积累一些经验,也是好的。 商场虽然没有对外营业,但是内部中心促销平台却好不热闹。 平台围满了人,整个商城各大商铺柜台之间的见面会,倒是弄得很是正式,商城代表,各商铺代表陆续发言,虽然大部分是女众,说得倒是巾帼不让须眉,偶尔惊鸿一瞥看得到欧碧泉,兰蔻专柜发言的几个韵味十足女子,来自大城市榕城,说话条理分明,引起掌声不断。 平台周围也是大部分穿着各柜台商铺制服的少女少妇,美腿丝袜没少见,多少让苏灿有些双目迷离。 周邵看到苏灿到来的时候还相当的兴奋,连忙把他拉到一起,和几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青年品头论足,对苏灿他也只知道是王玥有才的弟弟,自然不知道他才是真正的敦煌商城老板,还不断给苏灿吹嘘他建立起来的美女人脉。 王玥穿着一件职业套装,站在台上,玳瑁的黑框眼镜为她掩盖了几分清丽,多了一些成熟,镜片后乌黑的眸子还透出某种深邃,因为商城开业的大压力,她也没有从前的那翻亲和,面容多了几分冷峻,这多少让她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她上台讲的是商场的发展规划,制度的管理,苏灿愕然,这不是当初自己写给她,结果她接过手,却很冷漠的说还要“研究研究”的东西嘛,当时还让苏灿觉得自己是不是理论水平没她高了,写得东西竟然不入王总经理的法眼? 谁知道她是给自己“摆谱”来着,还是每一条都仔细看过了。 演讲完毕,一些西装革履,或者穿着休闲的青年纷纷鼓起掌来,人气很高啊。 苏灿觉得自己其实将王玥推向了一个风口浪尖,担任敦煌商城的总经理,虽然有王凤,杜大伟等一些人协助,不过从任何一个方面来看,王玥都像是被推进了炼钢炉,所幸这半年里面苏灿给她提供的经济类书籍虽然不多,但是很精,都是有关shppingall操盘,营销策略类的书本,到现在王玥积累的理论知识立刻派上了用场。 苏灿当然也不是蛮干,让王玥这个备总经理在进行了半年这方面的理论积累之后,才感觉成熟度差不多了行动,敦煌商场能有现在逐步进入正轨的成绩,就连苏灿也是很意外的,他原本认为还有很多问题会让人棘手,暴露的问题,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年代还没有他后世所认识的那些大问题,商城在目前来说国内还算是一个朝阳产业,这种模式也将伴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而进行极速的膨胀扩张。 所幸的是,苏灿也刚刚抓紧这个时代的尾巴。 王玥下台来就看到了苏灿,怔了怔,给身边的一众男子交代了几句,收敛了几分脸红,朝着苏灿微笑而来,一把挽住他的胳膊,然后朝着商城通道走去,这让那干青年投来一个羡慕的神色,当然不太会有嫉妒的因素,在众人的眼中,王玥有一个弟弟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新的环境能适应吗?”王玥拉着苏灿出了商城,又在外面的一个店铺外冰激凌机面前打了两杯蛋卷冰激凌,递了一杯给苏灿。 “还没去过,我哪知道。”冰凉的冰激凌入口,苏灿专心致志的解决面前这比后世不知道要纯多少倍的奶味冰激凌。 “我还以为你挺厉害的,什么都知道”王玥笑了笑,将各大著名品牌引入夏海,让附近商业街小商小贩都在议论的敦煌商城总经理这一刻正娇俏的对吐了吐舌头。 “敦煌商城有足够资金的时候,也就是可以在西南省门户崛起的时机,我无法掌握这个时机,要全看在夏海敦煌企业的发展,所以这些全都交给你了,临走之前,我只想交给你一句话。” “嗯,你说。”王玥轻轻的理了理耳鬓前的散发,正容的望着苏灿,这一刻她像极了招商会前后,睿智而高雅,面对种种辩论和刁难的那个美女操盘人。 “对抗不如合作。敦煌商城表面上看上去是风光满面,主体楼的家乐福超市都不似我们如此风光,能够让很多知名品牌落户,就像是用一个盆子,盛放着这些光鲜照人的各类牌子,但是一不小心,就有倾覆打翻的危险。敦煌商城要进行扣点盈利,其利润点也必定要来自这些品牌,这些企业本来运作方式就很灵活,要打要走都悉随尊便,但是我们敦煌却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敦煌商城的促销活动营销手段都间接影响到整个商城的销售利润,这些我们必须做的更出色,才能让这些品牌常驻,有这些品牌的常驻,也变相的突出敦煌的知名度家乐福超市是敦煌商城的未来主要强力对手,但是它可为盾为剑,如何将它聚集的人气带动的商圈为我们所用,进行市场再分配,合作而非对抗,这是敦煌在未来的主题,也是你要掌握的大方向。” 王玥皱了皱眉,嘴角咧了咧,“你这是让我走钢丝呢。” “所以我说过了,你很不轻松啊。” 王玥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苏灿的脸,手掌很冰很凉,让他微微的滞了滞,“商城每个月的盈利,都会计入在你的账户,由你来调度分配。放心吧,我会尽力而为的。王姐他们都很帮我。在你没有接手这个棋盘之前,我尽量将这幅棋下得小心翼翼,争取不失一兵一卒,管理好大后方,等待你亲自接手的一刻吧。” 随即王玥又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你会这么信任我呢?难道你没有想到,有一天,如果我突然发现这不是我想要过的生活,而想要去追求另外的生活呢?” “那我就会放你走,你想从这里带走多少,悉听尊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虽然苏灿并不知道未来王玥究竟会不会有异心,或者当有一天王玥真的要带走这一切基业,包括了他的心血和努力,他还能不能有这么一翻大度随她而去的心情。 王玥并不是笨人,她知道苏灿对自己的信任有多重要,而她所接触到的一些经济案例之中,知道“擅专”有多危险,所以她会将商城放权,将资金发放权交给苏灿,把握着整个敦煌企业的咽喉。 “你对事对人,总是这么云淡风轻么?”王玥的语气有些幽怨啊。 “neretie,nerehane”苏灿抬起头来,深棕色的眸子淡化在了雾光之中,“我只是想在这时光里面快一点奔跑,再快一点,如果总是背负着太多不必要背负的东西,是难以快速奔跑的。” 王玥很想问你到底在追逐着什么呢,但是还是未能问出口,笑了笑,“我记得,你承诺过,要让我见识更大的世界,让我看到更广的天空可是这世界要有多大才算大,天空要有多高才算高呢?” 苏灿愣住,望着她。 “所以我觉得,就以一亿为界吧。” 随后王玥痴痴的一笑,“当然这十分的遥远,我只是做个假定在你没有一亿资本以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等着你一次又一次的像现在这样,给我惊喜。但是如果你有了一亿之后,也许我也想要有真正要去追逐的东西呢,那时候,我们就分道扬镳吧。” 苏灿轻轻的一笑,“那我到时候会给你一点嫁妆。” 惹来王玥娇嗔着挥拳打了他两下,下手很重,很疼。 然后说出一番让苏灿缄言不敢多嘴的话,“没心没肺的家伙!” 第三卷 第九十八章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第九十八章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后世的苏灿,刘睿,薛易阳,三人经常在楼房天顶抱着啤酒躲避家长的监督偷偷喝酒抽烟,要不然就是用二单元三楼楼道口编织口袋里偷掏出来的炭火烧烤香肠。 苏灿记得最清晰的画面就是薛易阳坐在第二个水箱上面,夕阳斜照,他手中用筷子串着,被烤得酥黄焦黑的香肠在他嘴里来回抽动的画面,背景的金黄云朵以和他运动方式截然不同的频率缓缓的流动着。 当时刘睿和苏灿一直用一种很走神的样子把他盯着,觉得他这一幕相当精彩,似乎让人想起一些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还是刘睿最后够人才的想起,从嘴里憋足了劲迸出一句话,“好像aeria片啊” 这一刻两个人饿着肚子,却连把手中的香肠塞入嘴里的勇气也没有了。 现在同样是三个人,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支啤酒,在夜间的天台上坐着,头顶星辰绚烂,苏灿记得最近的一次他们这样并肩坐着,是北约轰炸南联盟大使馆的那一天。 三个人喝着手中每人一支的啤酒,聊起最近玩游戏踩下的网吧,说起学校里的趣闻,薛易阳眉飞色舞,刘睿特别关注一中文艺汇演陈灵珊转身搂抱苏灿的那幕爆炸性场面和演义版本,听得他热血沸腾,心潮激昂,一边还说你小子是不是狗屎运太好了点啊!你要我们怎么活啊! 苏灿真的很怀疑如果告诉他们陈灵珊当时在自己嘴唇上咬了一口,这两人是不是喊句“没天理啊”直接一个鱼跃就从六楼上跳下去了。 苏灿拿着啤酒,顶着夜空站起来,对两个人道,“对了,有件事要给你们说我要走了。” 薛易阳和刘睿四顾下看了看,“你爸你妈没上来找你啊?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在天台上,你那么早回家干嘛?” “不是,搬家,到榕城去。学校也联系好了,二十七中。” “哦。”两个人集体的灌了一口酒,神态平静动作整齐。 苏灿原本以为最先发出异议的会是平时最爱泼冷水的刘睿,没想到却是薛易阳,噎下一口酒之后,才道,“你傻了吧!” 不待苏灿继续说,刘睿的手就探了过来,贴着他的额头,“温度不高啊,你没病啊,怎么尽说疯话!” 这时他们头顶有闪着红色灯的飞机在夜空划了过去,苏灿伸出手朝着那飞机指了指,“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你们在这里,如果看到同样的飞机,那上面多半会有我。” 夜风吹来,苏灿这个动作有点遭雷劈的嫌疑,他们三人头顶的飞机,正在慢慢的推移。 随即薛易阳和刘睿两个人才相继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是前俯后仰,就像是头一次遇上这么好笑的事件一样,他们曾经一起将鞭炮抛进狗窝,去其他单位院子用气弹枪打心仪女孩的屁股,或者半夜凌晨偷跑出去玩通宵游戏,都比不上眼前的这件事的诙谐幽默。 两个人又哈哈笑着互碰了酒瓶,酒灌得太急呛出了眼泪。 笑到腹部肌肉都有些痉挛的时候,刘睿问道,“什么时候决定的事?” “一个月之前吧,我爸要调到榕城总公司去,加上二十七中答应接收我,我们家就决定举家搬过去了,在那边也买了房子,我妈也打算过去开店” “你娃没意思!谁搬家不请客的,结果你现在才告诉我们这些,摆明了想要逃单!”薛易阳义愤填膺的站起来,指着苏灿的鼻子横眉冷对,给苏灿的感觉如同讨伐阶级敌人,“你现在突然说这些,该不会以为就这三瓶啤酒就想把我们打发了吧!” 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我靠!这三瓶酒还是我买单的!” 又大手一挥,“你搞这突然袭击,让我们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不管了,明天晚上‘真爱年华’歌城,怎么也要唱个通宵,不醉不归!” 真爱年华是星海广场带来商机的产物,原本是榕城比较出名的量贩歌城连锁,在星海广场竣工前夕,雨后春笋般出现在夏海市的众多新兴事物之一,金辉被查,鼎盛没落,真爱年华迅速成为新一代崛起的娱乐场所。 三个人一口一口的灌着酒,苏灿咧嘴微笑,还需要什么准备的时间呢?在后世的那些年代里,他们也就是这样,在夏夜蝉鸣时的天台聚饮,在冬日阳光普照之下于湖边骑车环海,周末时不时聚集在一起,在网吧游戏,不过当然是属于默默无闻的那一群,即便是有会爆发出整个网吧的喝彩,这喝彩声也不是来源于在角落的三个人。 后世的三个死党,就是在这几乎凝固的时光下,在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会分离,日复一日重复的日子里,飞快的迎来一诊,二诊,三诊,以一个小兵的身份混入千军万马厮杀着闯过最终bss高考的独木桥,而后在分散出无数条道路的广袤平原上,散落天涯。 他们日后重聚的日子已经很少了,能够有这重生多出来的一年时光重聚,让苏灿很自私的认为,自己也该满足了。 正对面政府机关家属楼房间的灯亮了起来,有个刘睿当初心仪很久的,在二中高中部被誉为级花的女生出现在厨房那头,似乎在煮点什么宵夜。 初二的某一天在这个天台上发现对面那个女孩就是他们二中一个班的之后,刘睿就开始暗恋起人家来,很多时候也都经常拖着苏灿和薛易阳陪着跑楼顶上偷窥人家家里,注视着人家在干什么,不过在二中上课的刘睿至始至终也没勇气对那个光鲜的女生以“其实你知道吗,昨晚你从客厅去你们家浴室洗澡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观察你了。”此类会挨一耳光的方式搭讪。 薛易阳却率先很风骚的唱起了,“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不知道是光线还是角度原因,正空间三十米处那头煮面的女生耳朵微微的侧了侧。 刘睿慌忙的用手去堵他的嘴巴。 但这时偏偏又到了苏灿发难,高举酒瓶站起来,酒瓶荧光棒般摇晃在夜空之下,续唱,“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寂寞男孩的悲哀,说出来,谁明白” “求求你抛个媚眼过来,哄哄我,逗我乐开怀!”薛易阳同样站起来,陪他幽灵般摇曳在天台上。 刘睿泪流满面,“两位哥,我求你们把亢奋留在明天晚上行吗!我这还想可持续发展下去啊!” 那头的女生抬起头来,朝着他们这边看了看,皱了皱眉,然后又被他们的动作和歌声逗乐了,莞尔一笑,端起煮好的宵夜,返身走入了客厅,显然对这对面楼顶三个夜里大喊大叫的神经病仅仅一笑置之。 留下身后天台的歌声,“我想了又想,我猜了又猜,女孩们的心事,还真奇怪!哎,真奇怪!唻唻唻喔哎噢!唻唻唻噢----!” 这晚三人都是笑着落泪,苏灿愉快得想着,这不又多了一段回忆起来没心没肺的时光。 第二天是星期六,苏灿压根大半天都没找到刘睿和薛易阳,好歹这也是自己离开的前一天,这两个家伙竟然在昨天的宿醉后今天集体消失一空,该不会是为了避免相见把持不住这个时候躲在某个地方暗自伤感吧。 一想到这个很背背山的可能苏灿就全身一寒,这两个家伙要玩兄弟情深的失踪也不该是今天啊,至少也是在自己要离开的明天吧。 下午苏灿家请客,整个建筑工程四处,父亲苏理成的同事,包括薛易阳刘睿父母也都到了,佟建军早已经去了榕城,帮助安置苏灿一家的各种问题,饭局定在皇城老妈,这算是夏海市比较上档次的饭店了。饭桌上面,薛易阳和刘睿才姗姗来迟,鬼鬼祟祟的对苏灿说一会晚上唱歌。 苏灿点点头,毕竟昨天已经答应好了两人,今天出血就出血一次吧。 再说了不就是转学嘛,何必搞得生离死别好像永远不见了一样,苏灿昨晚对他们已经很深明大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没前途为借口打碎了薛易阳以后想修飞机的梦想。又劝刘睿少和他们学校那一档聚集,自己搞成绩,未来发展不低。 然后给他们两人做出了长远规划,咱们未来榕城再见面,说得两人那个激动啊。 现在见到两人,苏灿心忖总算这两个家伙没给自己来点“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戏码。 父亲苏理成给在场的众人一一敬酒,感谢这么多年来对自己一家的支持和帮助,对他工作的扶持,又对原工程四处老处长,他木匠时的师傅敬了杯酒。 其实两人的感情不深,后世的时候,苏灿就记得两家其实已经没什么联系了,不过现在,老爸苏理成显然是欷歔这中年才有的事业转机。 想起从前奋力挣扎,当兵参军,就是为了摆脱工程四处,却没想到最后复员还是回了工程四处,那个时候总公司就像是天堂一样的存在,给人的凝聚力和归属感,简直可以用承载者理想信仰的殿堂来形容。 而如今到了中年,儿子都有当初自己参加劳动时般大了,现在却能够堂堂正正的走出去,达成了老处长,老师傅一辈子都没达成的愿望。 离开这里,走出去。 他没多少当年的雄心了,走出去,也是为了苏灿能够更好的进入二十七中,在榕城,他也只求稳定了,给苏灿提供一个更好的平台就满足了。毕竟现在的苏灿,可能达到他们这一代人,一辈子,甚至于几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高度,他要尽量作为地基,让苏灿腾飞得更高。 酒席正酣,然而少年人却没有席桌上暂恋贪杯的中年人那些毛病,就要提前离席,苏理成显然是高兴了,指着工程四处几个平均年龄在十二岁,到十七岁的职工子女对苏灿道,“苏灿,你们今天不是要去唱歌啊,正好,你要走了,这弟弟妹妹些都想跟着你玩,你带着他们!” “好。”苏灿对着那些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少男少女一笑,众人立刻就雀跃了。 薛易阳一把拉过苏灿,“那我们差不多了,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了!” 带着小股部队出了饭店的苏灿一头雾水,“什么等我了?” 薛易阳嘿嘿一笑,“我和刘睿今天把你要走的消息散步出去了,班上很多同学自发在真爱年华订了包间,给你践行呢!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据说有两个大包间的人呢,年级上的一些也都在,你一定认识!靠,这么多号人,你不可能让他们久等吧!letsg!” “这就是我不希望提前告诉你们的原因”苏灿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 第三卷 第九十九章 来者不善 第九十九章来者不善 即便是ktv会所面前,在这个小城市也见不到各类飞驰而至甚至让人叫不出牌子的轿车,以及那些轿车打开后走下一个比一个年轻的俊男美女。不过人在老远就能够感觉到这个目前来说十分前卫的会所在这个城市里由内至外散发的活性和张力。 苏灿加上薛易阳刘睿三人拖家带口的一众人集体上了线路的公车,又在会所附近的站台下车来,横渡斑马线,走入会所,三人一致认为刚才门口迎宾的眼神大概会认为他们是附近某某少年冬令营的幼教吧。 跟着苏灿一众的都是工程四处职工的子女,几乎从来没到过这里,进入ktv之后,略显紧张,有两个十二三岁还缩在苏灿的身后,轻轻的抓了抓他的袖子。 苏灿就挠了挠两人的脑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似乎给两人充塞了无限的信心,走上二楼,楼层经理迎了过来,虽然还算客气,不过看到他们这种搭配多少表情有些僵硬。 来到一个大包间门口,薛易阳上前就把门给踹开来,高喝一声,“我们拖着主角准时杀到啦!” 这个动作让外面的楼层经理眼皮子微微的跳了跳。 偌大的包间里人群还十分沉静,这时有四班的一个女生似乎在深情的唱着一首梁静茹的情歌,这边无数人头齐刷刷的朝着门口的他们望过来。 然后就立时沸腾了,茂小时几个人立刻冲了出来,将苏灿几乎是给架了进去,随后一瓶瓶的啤酒盖子就给掀开来,桌子上摞着整整齐齐起码三十杯以上的杯子,颇为壮观。 杜婷几个女生同时上前来,对苏灿就是一笑,“你真不够意思,想学唐妩事前没个征兆不说一句就偷溜啊,想让我们全班同学在后面戳你脊梁骨,在星期一升旗仪式朗诵《别了,司徒雷登!》么,幸好把你给逮住了。好啦,我们联系的时候也没想过会有今天这阵仗,隔壁还有个包间,张锡正招呼着,班上和年级上加起来恐怕有六七十人,你的人气也太爆了吧,听说你要走了都不想错过这晚聚会啊!这里面有些人连我都不认识啊!” 杜婷算是唐妩在市一中最好的朋友,唐妩离开之后杜婷还专门给苏灿打了电话问了来龙去脉,也经常给苏灿电话询问有没有唐妩的最新消息,弄得曾珂几度怀疑苏灿和这女生之间另有隐情。 “这么夸张?”苏灿有些受宠若惊。 “是很夸张。”杜婷专业性的点点头,“转学的同学不少,可没见过这么大阵势的,我们还是今天才从薛易阳处收到的消息,如果你提前几天说,恐怕今天的包间要再加两个” “看来我还是挺明智的,这两个大包我都要承受不住了,再加两个岂不是要我血本无归!”苏灿苦笑道,自己哪有这么大人脉,看来大部分人是来蹭吃蹭喝打过场的吧。 “我们班上的人给你践行,自然不会让你花钱,老葛朗台先生不过看来你今天是逃不了,我听说年级里很有几个小妮子今天要对你表白啊!你可要有点心理准备,别让人家伤心了!” 杜婷精心打扮过的温婉一笑,说出来的这句话让苏灿下巴都险些愕然脱落。 “对了,你帮我安排照顾一下我们单位的这些孩子,最好别让他们喝酒。”苏灿转身指了指还死死抓着他衣袖的几个畏缩的少年,其中有几个眼珠子照着在场漂亮女生的身材脸蛋上扫来扫去,虽然胆怯,可是到很有潜质。 “好啦!放心吧,小弟弟们,跟姐姐过来!”杜婷抚摸着一个鼻涕口水还挂着的胖男孩脸蛋,然后搂着他送入长沙发上一排排坐着的女生群体之中,立刻引来一阵欢迎式的热潮,这些小男生哪见过这样花团簇拥的阵仗,往日只是在小学或者中学里听说流传一中美女如云,平时对在一中的苏灿和薛易阳就羡慕得紧,如今今趟跟着两人算是见识到了这种场面,在花群之中,心头不免猥琐的幸福着。 苏灿拉低身边的薛易阳刘睿两员干将,“我估计今天这样全喝下去我就挂了,关键时刻还得你们俩顶着!” 两人拍拍胸脯,“靠!哪次不是我们给你顶着,放心吧,这次也一样!不过和兄弟可要多喝两杯!” 因为苏灿等人的进入,全场立刻活络了起来,杜婷当即拿起话筒,表示为苏灿的离开点了首莫文蔚的《双城故事》,第一次听到她唱歌的一些人不免对这个味道独特的女生投以关注的目光。 苏灿一连和递酒杯过来的人喝了七八杯,这才暂时告辞去往隔壁的包间。 进门见到黑压压的一片,一推门竟然推不到底,将门转过来背后摞了最起码七件一个半人来高的啤酒箱,放目望去皆是起哄的人群,显然这些人对薛易阳,茂小时以及几个人的熟悉程度比他苏灿更高。 李璐梅急冲冲上前来,和她一起的都是平时班上和陈灵珊比较要好的圈子,李璐梅急的都快哭了,“怎么办啊,今天听到你要走的消息,我们就联系灵珊了,可是她们家电话一直没人接,我问了好几个同学,都不知道他爸的手机,可能她传呼也没带,真要疯了,急死人了,这死丫头关键时刻到底跑哪去了!” 有人插口,“好像灵珊今天一家去环湖玩去了,或许一会她就回家了,或许能赶过来。” “没关系。”苏灿笑了笑,心里面略微有些失落。他对她似乎还有一个承诺,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办到了。 李璐梅又看向苏灿,“嗳呀你怎么就要转学了嘛!临时才让我们知道,弄得手忙脚乱的,你自己说该不该自罚三瓶!” 周边无数人立时轰然起哄道,“好!” 敢情这群家伙表现出一副正襟危坐疯狂k歌的架势,实际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们这边啊。 来到酒桌子面前,苏灿望着那平时一队队或陌生,或熟悉,总之不是在爬满阳光的走廊,就是在风扇呼摇下的教室里,或者在每天登楼楼道口的转角见过的那些面容,竟然还有几分紧张,拿起面前的一瓶啤酒,对众人道,“是我不好,临时才告诉大家要走了,今天能够看到这么多人为我一个人送行,让人真的很高兴。只是小小的暂别,就别搞得太伤感了,弄得元气大伤也不好,一年半后的高考才是重心,大家把全部精力留到那时候再疯狂吧!我酒量浅,喝三瓶没准要倒,就干了这瓶赔罪了!” 说完苏灿仰头将一瓶啤酒咕噜咕噜灌下,引来一阵喝彩声。 茂小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李艾张锡两人在那头勾肩搭背颇为亲密,两人在班上是属于极跳的人物,平时说话也很冲,所以肯和他玩在一堆的人几乎很少,大多都对他们抱着几分敬畏。茂小时和他的这么亲密接触还颇为惊奇,不过今天里面,什么惊奇的事情都在发生着,不差这一桩。 苏灿灌了一瓶酒退下,喝了急酒,这腹内翻江倒海,茂小时连忙上前来,就对他道,“李艾在那边,他倒很想和你喝上两杯,就是不知道你现在还能不能喝得起。” 苏灿心忖这大概是李艾担心自己还介怀着他们那一群,多少大家之间有些摩擦和陌生,想要冰释前嫌又嫌没面子,这才找了茂小时过渡中介一下。 苏灿一笑,端着三杯酒上前,递给了张锡李艾一人一杯,举起来,“今天这么多人,就麻烦你们多照顾了,我分身乏术啊!” 平时苏灿都会和他们划清界限,和这帮动辄打打杀杀挂在嘴边的飞扬子弟苏灿也着实没兴趣,张锡李艾也知道苏灿对他们不感冒,现在显然因为苏灿这番主动说辞而激动了,立时笑了起来,“行,说到底,这桌上是有几个想找你麻烦灌翻你的,有哥们儿在,谅他们也不敢给我捣乱,就交给我们了!” 安排好了这边,苏灿倒是没料到人群中冉钰众女生竟然也在,还有以前对自己表白过的不知道哪个班被称作“小璐”的女生,现在戴着眼镜,和冉钰她们坐在一处,时不时朝着他们这边望着,脸庞还有些羞涩。 倒是冉钰和李璐梅之间有矛盾,茂小时也是因为她才被陈冲从中刺了一刀,苏灿下意识的看向茂小时,他就尴尬的笑着挠了挠后脑勺,反倒是李璐梅和冉钰之间又聊着天,仿佛从前的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让苏灿觉得挺好,不论各自的心里面是否还有芥蒂,不过大都能够坐下来这样交谈,就已经迈开了很好的一步开端,不要动辄动刀子用生命的代价来为冲突买单,无疑是购买回了一只茶几。 和她们碰了一杯,冉钰还就表白一事拿苏灿开起了玩笑,惹得几个女生咯咯直笑,其中一个七班的,在文艺汇演上弹得一手浙江筝派《高山流水》被誉为才女式的人物嫣然一笑,“喂,去了榕城的话,如果找不到可聊天的女孩子,不妨和我做笔友,我是不拒绝异地恋噢。” 众女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起哄哗然。 这多少让苏灿很尴尬,这些女孩怎么一个个像是跨越了时代,变成后世潮女一族了,似乎矜持这种东西,早被踩在了脚下。自己一个重生被命运女神眷顾的富二代,竟然跟不上节奏了。 副班长王学兵从刚开始就很沉闷的喝着酒,想起中考毕业第一次和苏灿相见,在这个途中,他曾经一度羡艳,妒忌,甚至于到如今的释然,经历的这些心情的转变,让他多少心里蓄满了东西,他一向就是以文采自居,现在吟诗作对估计会被从二楼窗户一脚踢出去,是以他只能切了首歌,唱了首朴树的白桦林。 茫末的歌声让很多人为之惊异,丝毫看不出这个平时埋头于学习间会写几篇被老师当众念诵文艺文章的王学兵竟然歌唱也如此让人刮目相看。 很多人不看到最后,的确是得不出什么论断的。 门口突然涌入几个去隔壁包间串门的人,进门就一脸的惊容,“王浩然他们也在附近包厢,几个串门的不知道怎么串到他们那边去了,听说给苏灿践行,他们就集体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末了还补一句,“他们有十几个人,都是高三那一档子的!” 包间内气氛立刻如弦绷弩张。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第三卷 第一百章 反击 第一百章反击 很快王浩然就进了包间,想来这么自如的带着大票人切入包间已经是驾轻就熟了,所以王浩然的表情丝毫没有表现出在这么多不受欢迎的目光下哪怕仅有的一丁点不自在。 和他在一起的人果然都个个有来头,以前是高二,现在是高三年级,越加有些肆无忌惮的一些人物,这些人其中不少还是当初和苏灿薛易阳抡起的板砖风暴里面陷身的人众,也有陈冲的死党,陈冲刺茂小时被苏灿当即挡下,结果被落得一个开除离校的命运,去了家里人有关系的县份上一所中学就读。 所以王浩然虽然表现出一副微笑的模样,但是他身后人的敌意可是能够一目了然的。 在市一中的历史上从来就不缺乏毕业看谁不顺眼召集人手来个恩怨了断一类的事情,虽然不是说司空见惯,不过大部分都发生在王浩然这类在学校知名度很高的风云人物身上。 刚才王浩然在到来之前,张锡就低低的在苏灿耳边道,“没事,有什么事儿我们挡着!” 这个时候说这番话不免有些强出头的嫌疑,不过苏灿还是对他点头致意。 茂小时等一干人也无形中站在了苏灿背后,整合起来,他们这边的战斗力也不比王浩然方弱,就是气场弱了些。 倒是王浩然身后这边有个孑然出众的女子,穿着一件呢料裙,学院派衬衣和外罩的无袖纯棉背心,身材高佻,最少也有一米七以上,她站一米八零的王浩然身边,也就只矮了大半个头,傲然的高度却给了其他男生一种不敢逼视的压迫力。 众人似乎这才认出来是高二年级转学出去的学姐薛凌竹,据说目前就读的是省艺校,以前父亲是林业局领导,母亲是医院的医生,后来其父升调到省上,一家人就搬了出去,不过留下的人脉还在,市一中的一些她父亲下属的子女都还知道她,算是市一中原子弟圈里的名媛。 据说当初也是校花级的人物,追求者很是有几个高三,如今已经毕业的著名人物,还有小道消息王浩然对她也颇有想法,这也是他们之间还暧昧来往的原因所在。 这个女子有种和目前包间内环境极不匹配的骄傲,抱着手环顾众人,嘴带嘲然,显然是在观看着目前势态如何发展。 李艾上前一笑,“浩然哥,你怎么来了,刚才我们还说起你,我和张锡今天在这请客,正想过去和你喝两杯啊” 王浩然伸手贴上李艾的胸膛然后将他退让向一边,显然李艾还没到和他对话的资格,站在张锡和苏灿面前,张锡正要开口,王浩然就笑道,“得,要走了也不说邀请一下我,我爸还让我跟你学习呢!怎么,怕我来捣乱啊?” 众人一听这语气还算轻松,绷紧的心都无形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多少还是免不了警惕,王浩然这么出现想必也不是偶然的,他这语气听起来也让人怪怪的,仿佛和苏灿是老相识了,而他的老相识除了后面这帮死党之外,和苏灿之间可谓是一路碰撞摩擦的关系,要真闹翻了脸也是合情合理的一件事。 苏灿就道,“你爸让你跟我学习,就你这样,邀请你不免还得说上你几句,你不嫌烦吗?我也省得少被你骂上几句。” 王浩然身后的那些高三人事立时有些因苏灿这句话而起鼓噪的反应了。 薛凌竹嗤然一笑,“口气挺大。” 苏灿和她对视一眼,笑了笑,“你和他应该不是第一天接触,应该知道他的德行。”从这女孩的外貌举止观瞻来看,看来是久经此等场合战阵,从来就不缺乏斗争经验, 简而言之来形容就是极富自信。且外貌身材,乃至于那略微倏长的眼睛,很有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如果苏灿知道她从前在一中的过去,现在在她那个圈子受欢迎的程度,那应该能够推断出她的自信从何而来。 苏灿公然将王浩然的行为以“德行”这个带有几分贬义的形容一概而论,多少有些言语进攻的味道,这让身后的一干男人都极为蠢蠢欲动。 “我说了我最怕最讨厌和你说这些屁话,没说三句总要扯到我头上来,我们就不能好好的交谈行么!”王浩然又表现出那副极不耐烦的姿态,对苏灿皱了皱眉道。 薛凌竹大概是觉得自刚才开始,苏灿就在她面前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这让她多少每次出场都会收获一众注目的结果不同,所以觉得眼前这个男子似乎略有些有趣,就对王浩然道,“这就是你给我提到过的那个人?和我印象中的倒是不太一样,陈冲怎么这么傻,为捅这么个人被开除了,不就是为一个女人吗,砸点钱给他有多远滚多远,犯得着这么优柔寡断的吗?” 用钱砸人争风吃醋这句基本上算是玩笑,这在现实中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但是薛凌竹偏偏甩出这句话,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分明就是刻意用这种方式打击苏灿,期间的眼神从头到尾的打量着苏灿,似乎在她眼里,苏灿从头到尾就是一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下岗职工子女。 噔!李璐梅和冉钰两个女子一前一后将手中的杯子顿在桌上,发出和这等安静氛围极不相符合的震响。 咕噜!薛易阳一口灌下了提在手中的半瓶啤酒,捏紧了壶口。 在薛凌竹这样的女子眼中,自己不上她的法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也没必要和她计较什么,想来她这样的女人,倒在她脚下被打击得自惭形秽的男孩自然是不计其数的,苏灿就咧嘴笑了笑,“我住院的时候,他妈妈给我开了钱,有数十万吧,不过都撕了。” 薛凌竹面色变了变,首度拿正眼看了看苏灿,对他的镇定另眼相看,又觉得好像刚才自己的确苛刻了一些。 “要是喜欢我的男人随便砸点钱就可以走人的话,我保证给十倍的钱把他砸回来,再一脚踢掉。”冉钰冷不丁的在长沙发那头说道。 薛凌竹淡淡的朝她们那头扫了一眼,没将这群女生放在眼里,自然也没注意到周围不少人开始有点冷的目光。 这里面当初亦有不少人是仰慕着薛凌竹的,毕竟她才离开了一年,偶尔回来也惊鸿一瞥见得到她的身影,有些不乏和她同桌吃过饭的家里是机关大院的子弟,不过这一刻似乎每个人听着她这句针对苏灿的话,心里都极端不舒服。 王浩然回过身扯了扯薛凌竹的衣袖,面色僵得出奇,似乎此刻的气氛和场面违背了他的初衷,他本身今天过来本就不是找麻烦来的。 最初和苏灿相遇,他下意识的就希望和苏灿拉近关系,偏偏他又摆出一副对自己敬而远之的态度,这让让他冒火不已,几次想亲近苏灿,却没想到这家伙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和他不同世界的纨绔子弟,后来又看到苏灿挥板砖公然和他们对抗,生出了相惜之心,随即又帮茂小时挡了陈冲一刀,这份义气在王浩然这个圈子里是绝对不曾有过的。 当然随之围绕苏灿的各种事件,让他更是对苏灿想要接近,却又不得其门,有时候对他是恨得牙痒痒,但是一想他做的事,又觉得看他特别顺心顺眼。 王浩然想以他的方式让苏灿融入到他们这个集团,却没想到这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接触,苏灿就要走了。 就连他今天到真爱年华唱歌,也不是偶然的,也是得知苏灿要走的消息,刻意在这里定了包间,今天也是来好歹为这个他恨得牙痒,又恨不得和他称兄道弟的家伙送送行的,谁知道薛凌竹完全会错了意,一来就攻势强猛,对苏灿一遭狂轰滥炸,分明让气氛紧迫感为之升温。 本来还打算摆谱的王浩然眼看在这样下去,恐怕打起来都有可能,就上前拉了苏灿的袖口,在桌子面前蹲下来,又将杯子满满的倒了十杯,按照四,三,二,一的码法,将这些杯子叠罗汉般竖起来,看得出他经常搞这些名堂,很是熟练。 杯子摞起来,平平稳稳,比他平时作业还要稳当。 “你要走了,我也不想找不愉快。这样,我喝了这十杯,以前的那些,咱们一笔勾销怎么样?” 众人听着前面两句还很江湖很像那么一回事,后面的那些顿时就来了个绝地大转折。 王浩然背后的那些高三人物眼珠子都呆住了,从来就是别人给王浩然道歉他摆出这么把人灌得几乎吐血的“四三二一大阵”,竟然用在他的身上,这让人差点怀疑自己没听错吧? “我就当你答应了。”看到苏灿有些微滞,王浩然伸手就去拿最上面的一杯一口喝干,给苏灿比了个空杯状,又挨着一层一层喝下去,直到最后一杯落肚,普通人估计早不行了,王浩然还一副战斗力充沛的姿态,实际上最后一口酒几乎是蹩着送进肚里的,将杯子原地一顿,“呐!老子说一是一,从今以后,一笔勾销!” 苏灿对这纨绔开始有些刮目相看起来,拍了拍他的背,“你没事吧?” 王浩然肚子里虽然如同被纳粹德国集群坦克冲击过后的平原,但是心里面却很有受虐待倾向的被苏灿这么慈眉善目的对待弄得十分舒坦,觉得这十杯酒喝出了气势,喝出了气度,喝得很男人很值。 王浩然连喝九杯,直到最后一杯酒吞进肚子里,薛凌竹才不敢相信的轻呵掩嘴,她什么时候看到过王浩然这般拼命了? 这个时候李璐梅突然站起身来,指着冉钰,“冉钰我他妈告诉你,我早烦你的这般高高在上了,什么花十倍的钱把男人砸回来,再一脚踢掉,你多牛逼啊,你是女神啊!” 刚才的火药桶爆炸了。 冉钰腾地也蹭起身冒火来,“李璐梅我今天就给你说了,男人我有的是,也不差那一个两个,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为男人出头,你真把自己当天使了?这里没法跟你谈,你要真敢和我出门,我叫你一声姐!”说完带头朝着门口走去。 “我还真想看你敢把我怎么样!”李璐梅也不甘示弱,抛下劝架的旁边两个女生,跟着她去了门口。 薛凌竹冷冷的望着这两个吵起来的女子,似乎对这种场面很有兴趣。 “我要怎么样,我他妈专扇你!”看到李璐梅近前,冉钰一巴掌挥了过去。 啪! 全场都安静了。 薛凌竹那颗头偏向一边,脸上清晰的现出五根指印,有些散乱的发丝飘扬在鬓角,瞳孔涣散,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这原本和自己丝毫不相关的事战火怎么会烧到了自己的头上。 不光是王浩然,就连他的那些高三圈子,全场的人,包括苏灿,也都很呆滞。 “你敢打我,从小到大没人敢打我,你找死!”李璐梅端起桌子上的酒瓶,然后就着薛凌竹束起的发髻,劈头盖脸的淋了下去。 那些酒水溅起的泡沫和洪流瞬间将她整个身子淋了个通透。 第三卷 第一百零一章 衙内们 第一百零一章衙内们 众人这是看明白了,两人故作事端的闹起来,这是指东打西的招数呢,就这事以前最经常是男生干的,一般看上去像是劝架的,实际上不免凑合上去捞几脚便宜,有些看着维护一边的,却在阵前临阵倒戈的招数不是没遇到过。 薛凌竹怎么想也不会知道,这种从前只在别人身上听说过见到过的戏码,今天却冲着自己而来,她以前在夏海,包括现在在榕城,无论在哪边声望都不低,在她的那个圈子飞扬跋扈不敢说,至少很有几分名望,这也让她敢在今天当众之下,洗刷苏灿。 而她也觉得,洗刷眼前这个男孩不外乎就像是从前她无数次打击那些男生一样,三言两语就可以剥开他的自尊,打击到人心深处去,谁知道苏灿反倒是百毒不侵的模样,而自己却遭了罪。 苏灿倒是看不下去了,毕竟薛凌竹还是挺漂亮的,这样自信漂亮的女生,又从小在一个被环绕百般恩宠的环境下长大,会扎人一些本身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她今天之前想必是在王浩然乃至于他一众男生的拱卫下奠定了心理底气,又看王浩然在苏灿面前是节节失据,没有往常的那翻潇洒,才出头为王浩然争口气,谁知道反倒惹火烧身。 一左一右,苏灿伸手握住冉钰和李璐梅的手腕,将她们拖回来,薛凌竹几乎不反抗了,呆呆得任由她们两个这样凌辱,两人还真像是找到了不反抗的沙包,而看薛凌竹涣散目光就知道,今天的这种情况,因为是从来没有过的“待遇”,所以才更让她震惊。 这时包间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很震惊于此,冉钰和李璐梅还在继续吵,薛凌竹的静默,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对比。 薛易阳喝着酒,以一种类似于快感的表情盯着薛凌竹,苏灿看到他这副模样,平白的想起了那时他提着板砖加入战团时候的疯魔场面。 刘睿蹲在角落,但是往往他这种安静,才更让人觉得反常,仿佛酝酿着某种风暴。 看到苏灿拉回两女,王浩然也有些手足无措,这才挡在薛凌竹面前,回头道,“算了这件事是误会” 薛凌竹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浩然,那副幽怨的表情像极了恐怖片含冤而死的女人,她没料到一向最维护她的王浩然竟然会说出今天这事“算了”的这种话,夏海她的确是很久没回来了,但是这次回来,这天就变了?变得再不是自己认识的夏海了?她现在,到底在王浩然这群人的心里面,是什么地位!? 薛凌竹眼圈一红,突然尖锐的喊了起来,撕裂了此刻寂静的空气,“王浩然你是不是男人!你就任由我被她们两个这样是吧!” “薛学姐,你知道吗,以前我还很喜欢你的,甚至于是暗恋”薛易阳说话了,拿着只酒瓶,表情阴翳,“但是现在看来,你距离我心里面的形象差得太远了,果然人还是不能只看外表的啊特别是对于一些只有外表的人来说。” 薛凌竹显然是认识薛易阳的,以前她喜欢坐在观众席看球队踢球,那时一整个球队都围着她转,自己当时问道薛易阳的名字,听说也姓薛,就笑称大家是家姓,弄得他面红耳赤,薛凌竹还恰到好处的给他递了个微笑,相信给他心里面留下了不小的印象,而如今,那时斜阳西照的观众席,那在球场上因为自己出现厮杀得越加振奋的男生群体,似乎都在这一刻褪色了。 “够了!”苏灿将手中的啤酒瓶掼在地上,发出砰得巨响,水花四溅,吓了周围人一跳,薛凌竹原本梨花带雨的面部突然哽咽了,事实上连苏灿都吓了一跳。 不过他还得接上这一下的声势,转过头来,对薛易阳,乃至于对冉钰和李璐梅等人说道,“都回去坐着,今天该干什么,我还沦不到要你们为我出头的地步!” 好好的欢送场面,弄得这么剑拔弩张,更何况他也看出来了,王浩然今天到来也就是来缓和之间关系的,自己这边刚才就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王浩然一伙虽然平时在学校里跋扈了一点没错,但是某些时候,也不是只懂得打架冲动的那类莽人。 结果却因为薛凌竹这一下搅了局,有两世重生经验的苏灿好歹还没沦落到要被薛凌竹这样这个年代的前卫小女生打击得无地自容的地步,偏偏看不过去的李璐梅冉钰,再加上自己这边众人戳戳捅捅的,弄得气氛十分僵硬尴尬,在这样下去,自己这践行可能的确会成为这个阶段难忘的一件事,只不过是以这种闹剧的方式让人难忘。 众人被苏灿这么一下,立刻停了冷嘲热讽和即将发展下去的尖锐冲突,都有些悻悻然。 薛凌竹不敢相信的看着苏灿,这个让市一中最跳的王浩然也放弃为自己所受屈辱出头的人,让她满口编贝般的牙齿都咬紧了起来。 这时门却突如其来的打开来,那个最初还带着僵硬笑容,如今已经被两包间动静弄得连好脸色都没有的楼层经理开了门,看到一干的高中生,又看到苏灿脚下那碎了一地的酒瓶,面色就码了下来,“下面已经有客人在反应了,你们再这样,出了什么事,后果自负” 这下一干人全部目光齐刷刷的朝着他盯了过来,两大包间本就是联通的,刚刚王浩然要来,隔壁大包里面也收到了风声,很多人也涌入了这个包间,正值此刻整个包间里的怨气不住累积的当儿,这个楼层经理却因为刚才苏灿的那一下,开门进来数落起来。 王浩然之前还因为横亘在薛凌竹和苏灿之间表现在外一副快要憋爆炸的表情,此刻却对那进门警告的经理一笑,这个笑容让经理莫名其妙的有一丝心惊肉跳的感觉。 然后他俯身抡起玻璃茶几,举高猛地砸在地上,整个厚重的包间玻璃茶几碎成无数的碎块,很晶莹的那种,像是海底火山喷向海岸被海水冲刷形成的硝石结晶体。 “下面人有什么意见,有什么后果,你让他们来找我!”憋满的气找到了发泄口,这个时候的王浩然回复了那痞气十足的纨绔子弟状态。 这时门口路过几个女子,因为这的动静,越过几个赶来的保安朝着内里扫了一眼,“哟,遇上大爷了,还真横,头回看到敢砸真爱年华的人物啊” 话还没说完,包间里一些人纷纷将手中的酒瓶子啪啪啪的摔地上,极端飞扬的站起来,“还真就砸了怎么样,你这店不想开了是不是!” 那经理估计还是有些知名度,在面前几个愕然的女子面前落了面子而气得身体微微颤抖,对旁边的保安一喝,“妈的你们还站着干什么,里面有人给我们真爱年华充大爷呢!” 众保安冲进来的时候,两个包厢就像是量子一样沸腾了,冲突一触即发。 苏灿远离争端出来的时候,还远远看到就连副班长王学兵都加入了战团,不住的朝着那经理的头上踩啊踩的。 苏灿哭笑不得,一中这帮不是纨绔子弟就是衙内的,这么聚在一处,又有王浩然牵头,砸了这真爱会所的确有够资格,现在估计警车正朝着这边赶呢,只是就算警察来了,也于事无补,到时候会所的老板大概会有苦自己吞着,这帮人牵扯起来,全是夏海各系统各门路的官员子女,估计越是了解下去,越是哭的厉害。 混乱之中,一个李璐梅那个圈子的女生连忙跑过来拉过苏灿,“陈灵珊给我回电话了!她现在才从包里看到传呼,用她爸的手机给我打了一个,只是她那边信号不怎么好,我们这边又太吵,她没听清楚我说什么,我只隐隐听到,好像她正从湖边返回,往家里面赶呢!” 李璐梅,张锡两人也从冲突的人堆里挤了出来,李璐梅显然也第一时间知道陈灵珊那边有联系了,“这小妮子怎么玩到这时候才回家!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赶快过来吧!” “这里太乱了,不能呆了,算了,别给她打电话了。”苏灿摇摇头,躲开不知道哪里抛过来的一个杯子,砸在墙上。 张锡突地想到了什么,连忙掏出一把钥匙递给苏灿,“这是我的赛车钥匙,就放下面那辆蓝色捷安特atx9,要不你去找她吧,你要走了,总得去说点什么是吧!”这时喧闹声已经很大了,张锡扯着嗓子喊,“别等到你去了那边,回想起来连告个别都没有而后悔啊!” 学校在高二的分班政策因为不太科学影响学生积极性还是取消了,所以每个年级原本的班级还是保留了建制留了下来,对于高二零零一级五班来说,文艺汇演当天陈灵珊台上返身的那个拥抱,将成为构成这个班传奇的其中一幕永恒,就算是很多人在后来想起,也是历久弥新,感叹那些飞扬跋扈的青春。 那个从家里带出爱立信手机的女孩干脆将手机塞在了苏灿的手上,“呐!明天我找薛易阳要,手机上那个已接电话就是陈灵珊她爸的手机号,她们家的电话在已拨电话那一栏。” “走吧走吧,好久没这么欢畅淋漓的动过手了,今天事后就算被我爸剥皮抽筋也值啊!”张锡将苏灿朝外一推,撸起袖子又杀回了群殴现场。 真爱年华会所外面警车四布,红蓝灯闪烁着照进不远处的自行车车库,“咔”得一声轻响,苏灿在车篷中打开了张锡变速自行车的车锁。 从原本喧闹嘈杂的会所出来,陡然一见四周丛林摇曳,青草摆伏,头顶繁星绚烂,有种恍若隔世的清新。 又想到刚才在ktv里发生的事件,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美好的夏海,是该对这一切有个告别了吧。 第三卷 第一百零二章 等一等 第一百零二章等一等 环湖宾馆的草坪婚礼刚刚拉下帷幕,穿着一件粉色vivi小礼服的陈灵珊草草收拾了东西,翻开一直搁旁边的包,才看到里面的传呼已经有了好几条,用自己父亲的手机回了电话过去,因为在湖边,和城区相聚较远,信号并不好,外加上说话那头人生嘈杂,断断续续,陈灵珊也不知道对方听清楚了她所说的情况没有。 好像李璐梅自己那个圈子的女生正在聚会,要拖自己过去,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过后,她才应了声你们自己去玩吧,今天我就不过去了!她今天是婚礼的伴娘,这个结婚的姐姐是父亲生意上的朋友,从小就和他们家关系不错,挂了电话之后,陈灵珊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要回家,用家里电话打过去问问,再洗个澡,毕竟今天都累了一天了。 去找自己父亲,却发现爸爸被灌得酩酊大醉,正拖着新郎官的老丈人说着什么呢,这个时候环湖车基本上也没有了,要想回家,只能够靠私家车接送。 正蹙起眉头不知道怎么是好,夏治宇就上前来,他今天穿着一件深黑的礼服,也是婚礼中的伴郎,和陈灵珊倒是在旁人眼中郎才女貌,看到在匆匆收拾整理自己东西的陈灵珊,主动走上前来,“叔叔今天不能开车了,等会我爸爸会来接他,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去,和我一趟车怎么样?” 陈灵珊看了看夏治宇,又看向自己的确都有些不省人事的父亲,就点点头。 夏治宇的父母是中年商人,也是陈灵珊父亲的好友,在陈父事业危机的时候,夏治宇父亲出来帮了一把,所以两家莫逆之交,关系匪浅,夏治宇父母倒是十分中意陈灵珊,时刻灌输给自己儿子的就是十分欢迎陈灵珊做自己家的儿媳,当然他们现在还年轻,也不说这件事就这么铁打铁的决定了,至少从娃娃家小时候开始打基础,这样也有个牢靠的过程,不管结果是什么,至少当老辈的心里面舒服。 夏治宇家的车不是宝马,但是却是四个圈的奥迪a6,26e,要是说现在夏海市已经逐渐出现这种豪车的时候,夏治宇家的轿车绝对是仅有的几台奥迪之一。 驾驶和副驾驶座上夏治宇穿着黑西服沉稳的父亲和有几分贵态梳卷发的母亲对陈灵珊挥了挥手,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两个人坐在后座,车发动驾出花团锦簇的酒店。 一路上夏治宇父母就一个劲的赞叹陈灵珊今天的表现很突出很漂亮,弄得陈灵珊怪不好意思的,又通过后视镜看到自己一表人才的儿子,旁边穿着粉色礼服头侧头看向窗外显得安静乖巧的陈灵珊,更是喜欢得紧,更是说一些两人以前的小时候的糗事,完全没有注意到夏治宇一副提不起半分兴趣的颓靡神情。 陈灵珊朝着窗外望去,外面暗色调的城市街景让车窗倒映出她一个轮廓极好的侧面,然而她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瞳孔显出一种暗色调的灰寂,正如她心里面莫名加快了跳动速度一样,一直有仿佛要失去什么的预感。 车滑行到她的家门口,原贸易公司的家属院门,正门的那些楼房在去年被拆除,修建成了草坪和栅栏。 “谢谢夏叔叔,赵阿姨!”陈灵珊走下车来,才看到夏治宇也下了车。 “灵珊啊,我现在回去接你爸爸,治宇,你也乖乖回家!” 两人站在边上,点头对车里的夏治宇父母嗯了一声,夏治宇母亲眉开眼笑的望着两人,还对夏治宇抛了个眼神,车这才继续发动离开。 路上偶有行人,街灯昏黄明亮,这个小城市,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静寂。 自行车的声音在街区滑过,发出链条攒动的声响,夏海市虽说目前因为星海广场,带动出了新兴的商业,毕竟还没成熟,离开了娱乐城,或者一些饭店这些夜晚热闹的场所,进入了住宅区附近的街道,还是比较冷清的,只有偶尔响起由近及远的警笛声,打破这暂时的冷清和宁静。 然而这些街区都是苏灿从前成长的地方,都早已经驾轻就熟,夜间骑车经过这里,还有几分亲切感融于其中。 骑着车在自己离开的最后,走一遍曾经小时候路过的街区,重新看一遍这个城市,对初恋进行告别。至于那帮纨绔和衙内子弟,就任由得他们去将春季的夏海闹得翻天覆地好了。 这还真是一个不平静之夜。 送走了夏治宇父母的车,在家门口的路灯边上,陈灵珊有些沉默,对于身边的夏治宇,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了,她知道他的心意,坦白说送玫瑰那天夏治宇真的把她着实的吓了一大跳。 他们之前不过是很好的朋友,夏治宇为人很腼腆,小的时候也经常来自己家吃饭,曾经也有喜欢夏治宇的姐妹怀疑似的询问自己夏治宇到底是不是对她有意思,都被陈灵珊很果断的否决了,她承认自己有的时候会和夏治宇眼眉弯弯玩点暧昧,但是如果说这就是爱情,未免太狭隘了。 真正的恋爱应该是慢慢地,不知不觉的被吸引陷入其中,他在身边的时候,会觉得理所当然,但是有一天两人分开,会觉得生命里空了一块的难过,陈灵珊想这大致可以被称之为一中叫喜欢的情愫,他们这个年纪,说爱的话,太过奢侈。更何况横亘在现实面前的还有未来高考的最终bss,以苏灿和他们平时聊天开玩笑的话来说,一天没有跨过这条坎,他们就要做一天玻璃瓶里的苍蝇。 外面无限美好,但是谁也不知道哪处风景是属于他们的未来。 在看不到自己未来的日子里谈论要付诸一生去实施的承诺,是否太过轻率。 就像是很多人说七零八零后的恋爱纯粹是一群还没有进行自我价值实现的孩子,就准备用柔嫩微末的价值观和人生恋爱观去碰荆棘成林残酷的现实和生活,注定会被刺得遍体鳞伤。 但是放苏灿的嘴里就说蚌壳的嫩肉如果没有经过沙砾洗礼这种涅槃式的苦难和磨砺,又怎么会孕育出价值连城的蚌珠。 该死,自己怎么会老是想到这家伙呢! 还是因为夏治宇就站在身边,这多少让她感觉到气氛很为尴尬,毕竟当初在文艺汇演时她决定转身的那一幕,早已经耗尽了她长久以来积蓄的勇气。 特别是明知道身边这个男孩对自己的心意的时候。 “灵珊”夏治宇突如其来的打破沉默的声音,这让陈灵珊心头跳了跳,然后他一笑说道,“从很早以前,我就一直在注视着你了,以前你老说我很傲,经常不愿去你们家,也不和你们一起玩,总是一个人躲在很远的地方。其实你不知道,每次我父亲提及要去你们家的时候,我的心跳得特别快,就像是阿童木的马达一样,但是我不敢看到你,小的时候,我觉得你很漂亮很漂亮,只能够远观。所以每次看到那些跟在你身后的小屁孩我就很羡慕,用这种一个人躲远的方式无疑于是想标榜自己的鹤立鸡群,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只可惜现在看来好像都有些画蛇添足。” 陈灵珊“噗”的一笑,但是眼睛里颇有些感动,“的确画蛇添足了噢。” “k,我不想弄得太伤感,也不想被你亲口拒绝一次,所以你只需要听我说就好我没别的想法,最近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释然的让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离开远比牢牢的抓住他要更幸福。他不是演讲过了吗,幸福的定义不是在于拥有多少,而是在于能够知道自己究竟需要什么,为自己所得到的心满意足,这就是幸福。我和你从七岁的时候认识,到现在过了十年,就算以后你不能嫁给我,但是有这十年可以怀念,这就是我的幸福,虽然这幸福无奈,无声,冗长,孤单和伤感,但是我的回忆是别人无法分享,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所以我还是幸福的。好吧,今天说清楚了,我就趁着这股大胆劲再奢望一下,最后来个拥抱可以吧,至少纪念我这历经十年却最终夭折的暗恋吧。” 陈灵珊轻轻的点点头,纠结在胸前的手轻轻的松了松,两人之间这样说得清楚而结束,何尝不是一种彻底的放下呢? 夏治宇心情极端起伏,看着面前脸如精瓷,肩肤柔滑如削,立在夜间宛如精灵的女生,探手将她揽过,觉得怀里的玉人柔弱无骨,但是却有一种恨不得想要将她挤入身体里面的销魂。 这一夜风沙不吹。 灯光明媚,自行车链条的声音嘎然而止,苏灿骑车停住,立在街道的这头,远远的看着那头拥抱的两个人,热气还不曾从白天日光的照射下退散,头顶繁星如怒。 重生回到这座城市,苏灿就一直在为了改变过去的遗憾,为了兑现自身的承诺而努力。尽管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奔跑的宛如一只鬣狗,不知疲倦的豹豸,或者是狼蠹。 他只是竭尽所能的不去浪费每一段微末的时光,担心他所敬畏的某种力量,突然将他眼前的这一切收回。 所以他显得坚定而彷徨,有时果决而又手足无措,像是迷失在时间荒野里的流浪行者。 孤独而寥落。 履行着时光的诅咒。 现在看来,在夏海的最后一个承诺,让陈灵珊坐在自己自行车之后,载着她一起经过两个人小时候共同而熟悉的街区,早餐店,花台,树桠茂密的小路,弥补两人曾经形同陌路,错失了一个位面世纪的轨迹,已经没法完成了。 陈灵珊找到了自己的那杯茶,或者某辆车的后座,而非自己这辆借来自行车的车后架,如此而已。 也该离开了。 这段链条的声音让陈灵珊像是受惊的飞鸟,她无措的用略带迷蒙的双目看向半明暗街道的那头,那里有个熟悉而陌生的人,犹如时间的行者,在阴影处出现了,似乎又离开了。 那清晰的面容在脑海逐渐浮现,这一个瞬间陈灵珊的眼瞳倏然睁大。 心脏像是漏了拍,陈灵珊大力的挣脱夏治宇的怀抱,猛地朝着那个转角处奔去。 声音清脆而惶恐,像是担心将失去最心爱玩偶任性的小女孩,双目湿红而酸胀,“喂!你站住!你等一等啊!” 第三卷 第一百零三章 你要记得我 第一百零三章你要记得我 陈灵珊越过公路,跑过转角,才勉强看到骑车的那个身影掠过桥下。 她已经冲了出去,束发的橡皮筋脱落,黑发垂散下来,在夜空飘拂,这些她也已经顾不得了。她的礼裙伴随着剧烈的奔跑而扬起,被她单手揽住,压制着不让其飞扬而走光。 紫红色单鞋有跟,没跑两步就脱落了,她捡起,干脆就将两双鞋提在手上,一对莹白的赤足在街道上飞奔,长发拖后,和她擦身而过的行人只闻到一股淡香,无不惊异这个女孩的怪异行为。 周围是商厦,路灯,老式的街道路面,很粗糙,这让她一对完美娇嫩的赤足也因为奔跑而磨破,在那些细红血管的表面擦出了血丝。 她对路很熟,穿过那些住宅楼和住宅楼之间的小路,完全比大道更加的便捷。 她心里面快速的计算着,这两栋建筑之外传过去就能到外面的人行道口,然后就是天桥,如果速度够快,算上时间,那么也够拦截了。 奔出两栋建筑,陈灵珊已经看到了那头熟悉的身影,她心一喜,快速的奔出去,穿过几个花台,上了天桥的旋转楼梯,她在学校女子八百米从来就属于中流,但是耐力还算匀净,刚刚从这里冲过来,这可不止跑了八百米,但是到踏足天桥的这一刻,她才感觉到自己双腿发软,而这一刻,下方的单车已经从天桥划了过去。 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陈灵珊扶着天桥的扶手,腰肢轻探,在夜空的天桥扶手这里,伸展出一个动人的身姿弧度,大声的喊出来,“苏灿!你等等!” 声音发散在夜空,但是似乎却被空旷的城市黑夜快速的消减,难以极达到远处单车的那一头。 “你等一等啊!”这一声却很无力,再没有之前那一声的波及力了,这黑夜巨大,仿佛要吞噬很多东西,包括不知道是否会来临的明天。 她捏紧了扶手,视野里的单车模糊了,从眼眶滑落的水渍越过她略施粉黛的面颊,砸在手上,冰凉的铁管上。 而后她眼睛突然愣住,朦胧的视野里,单车似乎停住,苏灿回头,看到了在身后天桥之上,那些亮着灯箱的广告牌下面,倚着扶手,礼裙摆舞,腰肢如柳,盈盈而立的陈灵珊。 愣了半晌之后,苏灿朝着她笑起来,挥挥手,“嗨!” 这个夜晚,最终也是不孤独的。 夏海市充其量也只是西南内陆的一个小城市,放眼看去,不会有大城市那样通达的灯火,也不可能出现什么“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一夜鱼龙舞”等繁花似锦歌舞升平的夜生活场景。 这里只有安静行弛在街道的汽车,还有被风吹得倒伏呈涟漪状扩散的大片青草地。 在大厦点星的灯光之下,苏灿载着身后礼服裙摆飘然的女孩,骑着单车缓慢的游移在这街道之上。 陈灵珊拉着他的衣角,一对脚丫因为刚才的奔跑,有些污渍,夜风轻轻的掠过她精美的脚趾,挠得她痒痒的。 她还犹记得当穿上鞋站在苏灿面前的时候,苏灿皱了皱眉头,盯着她一双秀腿扫下去,最后定格在她的脚丫处,才说道,“好脏!” 这样越想她越是生气,自己这么一路奔跑过来,害的鞋差点跑掉了,脚也磨破了,还被他这样数落,自己容易吗?当即就狠狠的掐了他腰腹两把,弄得苏灿车头都摇了几下,陈灵珊才恨道,“谁叫你这么不知好歹!” “小姐你再不老实我们可能会从这个坡道冲下去。”苏灿指了指河堤。 “安啦,在那之前我会大义果敢跳下车的,你就一个人好走啦,我不会哭的。”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苏灿苦笑了一下。 陈灵珊的小脑袋扬了起来,“你说什么!”又顺势抓掐了两把。 林珞然的刁蛮只是在嘴巴和待人上面,看来陈灵珊是在骨子里啊,“那个本来不愿意说,但是的确掐的我好痛,帮我揉一下” 陈灵珊看到苏灿一副疼痛,却又抽不出手揉腰腹嫩肉的模样,就是“噗嗤”一笑,伸出涂抹了粉色指甲油的玉指,透过苏灿薄薄的衬衣,轻轻的揉圆,目光突然变得柔和起来,“还痛吗?” 凉凉的指肚透过单薄的衬衣贴在后腰部,再结合陈灵珊的声音,乃至于皮肉之前疼痛触觉留下的阵阵麻痒,苏灿摇摇头一叹,“痛是痛,但是和爽并存。”一句话总结,人至贱则无敌啊。 “讨厌!”陈灵珊娇嗔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灿感觉到她的脑袋,轻轻的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两条皓腕,白嫩如玉,缠绕过腰腹,搂紧。 这一刻苏灿听得到自己吞口水的声音。 这一夜的夜幕之下,单车后座,这个女孩,轻轻的靠着自己的后背,四周的青草摆伏。 主干道上有许多面包警车一一的飞驰过去,有条不紊,如临大敌,对比鲜明。 其中几辆面包车里面,装载的是闹事的学生,因为学生的家庭背景关系,将他们带回局里也就是象征性避免事态扩大化的举措,得知今天这帮闹事的大部分都是衙内,又都是未成年的学生,公安局局长赵立军自然也知道不可能做什么,也很谨慎,这配车里的干警都是紧急调配过来宣传科的,正在给这一干中学生进行思想教育,“你们都是一中的学生嘛但是你们看看,你们哪里像是一中的学生了?打起架来可不比街上的混混斯文多少啊!” 车里张锡,薛易阳,等等一干参与打架砸场的人士点头承认错误比平时从书包里拿出书来复杂不了多少,“我们错了,叔叔。” “嗯,你们已经在学政治思想教育了吧,这维护社会和谐,是每一个公民的责任嘛你们这是给叔叔们添乱子,很不理智啊同学们” 这个瞬间,薛易阳觉得这窗外似乎什么熟悉的人影,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在慢车道上骑着单车的苏灿,以及他身后的女孩。 于是这一刻路过的警车里民警还在循循善诱,车厢里的众人,半蹲着身子,却一个个伸长了脑袋绵羊式的朝着窗外张望,整整齐齐,目光眼巴巴的,像是饥饿的人看到了某种丰盛的大餐,却又一错而过的闹心 苏灿感觉到自己后背很湿,这个时候没下雨,而湿润的地方带着热气,随后是身后女孩的声音响起,“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和陈灵珊相遇的时候,苏灿就告诉她自己是真的要离开夏海的事情。 “还会回来吗?” “房子还是在这里的,我们家的亲戚也在这里,我爸我妈的朋友也大多在这里,偶尔还是会回来的,这里是我的家。” “嗯”陈灵珊点点头。 苏灿略微艰涩的道,“你说过的噢,比起在宝马里哭,你更喜欢幸福的坐在单车后面,别弄得大街上人看我们就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啊。” 陈灵珊眼泪流的更厉害了,“你懂个屁!我是很幸福啊。” “可是这不代表不能哭啊,你明天一路顺风吧!” “我乘飞机过去,你这句话很损人啊!” “那你想要我说‘你滚你快滚吗’?” “好吧当我没说,今天你老大,你高兴就好。”苏灿叹了一口气,要走了,憋一肚子气,就当以德服人吧。 静静的夏海,缓慢流逝的时间和热风。 “喂,你爱我吗?”身后的女孩继续发难。 苏灿挠了挠鼻梁,“这个,我们讨论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深邃了一点”我说不爱,你会不会把这辆借人家的车给砸了? 但是,我挺喜欢你的。 “好吧那换个话题,五年以后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开玩笑,自己重生两世人生都忘不了。 十年以后呢? 记得。 二十年呢? 记得,你接下来是不是还会问三十年啊,记得你还想说什么,有营养点好不好。 好吧,我希望五年或者十年后,你对我不仅仅只是记得对你的阶段性考察结束了,说两句安慰你的话吧明天一路平安,没什么要嘱咐交代你的了,证件,东西一定带齐,榕城入春很冷,衣服多加点,保持联系!一个月一封信,否则我不是骗你哦,你会死得很惨的。 第四卷 第一章 来自唐妩的信 第一章来自唐妩的信 当飞机爬升向高空的时候,机舱外看得到夏海市已经缩减为了一座金黄色灯光点点的城市,光斑密集的地方自然是城市夜间较为繁华的地区,不过城市大部分地区灯光奚落。苏灿倒是很相信,星海广场的竣工,让夏海市的硬件指标也提升了一个档次。有望在今年进入第二批国家级旅游城市的名单行列。 后世的夏海市是第六批通过国家验收进入旅游城市名单的城市。如今历史的进程已经无形中提前更改。 苏灿回想起第一次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是考上大学北上的火车,这个时期西南省的火车还属于那种绿皮型,车座狭窄,空调车动车组这些在这个西南内陆基本上是想都不用去想的东西,每六个床位间有一台电风扇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那个时候,好不容易挣扎考上一所二流大学的他在全家人的目送下上车,机车的轰鸣前行中,他因为大舅曾全明临行对他所说的一句“好男儿志在四方”而噙出泪花。 而如今曾全明在机场同样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但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他从来没有在这样的高空俯瞰过自己的故里,这个曾经自己呆过十几年,承载着所有yy幻想的地方。如今自己凝视这一切的目光更加的成熟,更加沉稳,知道自己能够握紧什么,又同时需要抓住什么,这样的觉悟如果放后世,恐怕是早已年过三十的自己对过去无可奈何的缅怀,而如今,他不过才十七岁,似乎一切都可以再重新开始,一切让人遗憾和无奈的,都可以凭借自己的这双手去扭转改变。 飞机里只有一些飞行过程中的噪音,都很安静,灯光有些暗,曾珂坐在三座椅的最里面,透过舷窗看向外面尽是一片墨黑,老妈曾珂早过了上飞机的兴奋,现在靠着椅子,昏昏欲睡,旁边老爸翻着随身携带包里的材料,准备着明天第一天去总公司上班的汇总材料。 而苏灿的手中拿着一封信,这封信是他临走之时,薛易阳在学校的楼道堆信的地方见到的,一看到这封信,他立刻连下午两节课都来不及上了,冲一样的回了大院,叩开了正在准备中的苏灿一家的门,气喘吁吁的将信递给了苏灿,从他的眼睛里,也猜到了这封信的不一般。 信封上只是用很雅致飘逸的字写着“夏海市第一中学,高二零零一级五班,苏灿(收)”,而没有写寄件人的地址和姓名,但是一看到这封信的外皮,苏灿的心脏无形中跳动得加快起来,这熟悉飘逸的钢笔字,隽永的字体宛如写字的人般兰心蕙质。 苏灿从来没有想过,这种用未来眼光看来无比古老的联系方式,竟然会带给他一种这样轻而易举的震动。 信纸浅紫色,从牛皮纸里抽出来,连着精巧的日历,上面的香味让苏灿一时间恍惚,似乎回到了半年以前,那个日日都能够感受到这种香味的时光,信纸传来的是另一种薰衣干草的味道,但是却轻而易举的勾起苏灿记忆中对唐妩身上体香的怀念,不过要真的回味,他却无论如何也回想不起来这究竟是怎样一种的味道,似乎遗落在了最深层的记忆断层里面,难以找寻。 在三千尺的高空抽出信纸,摊开,上面是很整洁的书写体,耳边飞行的次声波,让苏灿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自己仍然是在后世,仍处于临近三十的年纪,却读着在十年前的另一个位面空间,十七岁的唐妩写给自己的信,这种交叠的时空感,一刹那让他深深的沉入这刻恍惚的罅隙之中。 “苏灿启。 原谅我这半年的音讯全无。这段时间里面发生了很多事,其实我早想写信给你,或者给你家里电话,但事实上信写到一半,电话拿起,却又挂了回去。 也许是少了点勇气吧。 我一直在考虑,我写不写,或者还要不要写这样的一封信。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会和你联系的时候,是真正的,我有勇气放下许多事情的时候。 记得你曾经说过,要成为盖世英雄,身穿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然后开着迈巴赫保时捷轰轰烈烈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想每个阶段,都会有一些美梦,哪怕这些梦不切实际,但是至少证明过有那么一段美好的回忆和无责任幻想的未来。 原谅我的首先气馁,因为你所描述的未来太过美丽,太过刺目,像是阳光一样让人睁不开眼。 所以才会心痛所以才会难过。 我曾经对你说过,哪怕你所勾勒的未来只是一个梦,带着曼陀罗的毒药,深入骨髓,我也愿意选择沉沦,不愿苏醒。 但是正如我许多次半夜里突然醒转过后,望着天顶的失落,我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 夏海,亦或者你。 而现在,我知道是到了我该醒过来的时候。 未曾放下,所以我才没有勇气和你联系。 因为远在夏海的你,是那么的不真实,尽管我伸出手来,也难以触及。 已经放下,所以我会给你写信,我已经开始去想,十年后如果我们相见,我触摸到你面颊的时候,也许能够回忆起从前的那份温度也说不定。 不要难过,好吗? 我知道一台迈巴赫,或者保时捷的价格对于普通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其实我们都很普通,不是吗? 在这个没有英雄的年代,成为一个盖世英雄对一个普通人来说需要付出怎样的煎熬和努力的涅槃?有些平台,即便是穷极一生的努力,也未必能够站在上面。或者即便能够站在那里,也是遍体鳞伤。 很多人面带微笑,却是因为背后积蓄了太多的眼泪。我记得在夏海市的你,很温暖纯净的笑容,我想我有义务保护这样的笑容,在你微笑的背后,请不要带着这样过多的负担和眼泪。 记得前段时间看过的一本《冷山》,开篇有句话是“enaskthewww.piatian.tainlduntain:theresnthrughtrail” 我想这句话应该引自于“人问寒山道,寒山路不通”,所以这本书更应该译名为《寒山》,远在寒山的家园是南北战争时期踏上艰辛漫长归程英曼的最终寄托,丈夫英曼是孤独无依艾达心中的“寒山”。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英曼为了抵达心中寒山的艰涩旅途,我就会突如其来的想到在时空另一头的你。 我害怕你为了追逐我的脚步,有一天会像英曼这样的精疲力竭遍体鳞伤。 我害怕有一天,在这生活孤独旅途上的你,会流逝了我记忆中那些纯净的微笑。 不应该为你自己负担什么,你需要的不是枷锁,而是能够自由飞翔的天空。 我想,自私的我,是到了该把你的枷锁解开的时候了。 如果我在你身边,我真的很想以一个方式作为结束,就像是你当初和我分别时的那样,但是我并不在你身边,所以呢别瞎想啦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会发现没有寄件人和署名,是的不用给我回信了。 我们都曾这样肆无忌惮的幻想过未来,我记得曾经牵起过你的手,我甚至记得你的体温很温暖。 只是我想,我们擦身而过的也许不是简单的离别,还有在未来很长日子的铭记。 再见了,曾经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苏小灿。 在你未来飞黄腾达,脚踏七彩祥云,成为盖世英雄的时候。 我会永远记得我的十七岁,也是你的十七岁。” 进入夜空,舷窗拉了下来,窗帘也掩住,机舱内显得很平静,身边的父亲似乎也睡了过去,三点钟方向还有惊奇的少年开着舷窗望着外面有些鱼肚色的水平面,机舱内仍然是飞行的些许噪音,还有些高空的气压反应,让自己的耳膜濛濛的,合拢看完了信,苏灿关了舱坐头顶的灯,面容隐入一片静寂之中。 唐妩虽然没有写寄件人地址,但是邮戳却暴露了她寄信的所在,榕城的城南邮政局。虽然不太确切,但是至少可以知道,她所在的大致区域范围。 唐妩的这封信,看样子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呢,阴影中的苏灿咧嘴笑了笑。 或者说,她的早熟让她意识到了生活就是那座很难翻越和到达的冷山,即便通过,很多人也都遍体鳞伤,早已经心神疲惫。 其实她所想的没错,不论是在现在,还是在信息高度发达,人们各种理念遍地开花的后世,生活将再也没有从前的那般单纯,在这个没有英雄的年代,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社会造成了一个巨大的精神虚空,现在再也不如从前,光靠着信念,或者个人的努力,就可以弥补那些无法逾越的鸿沟和天堑。 后世的爱情没有车没有房,没有这些基础的物质,凭什么要求在现代严苛变节迅速,一年的世界生产总值顶的上过去成百上千年世界生产总值的现代社会之中,维持一份爱情的保鲜度和保质期? 世界从来就不美好,处处都充满着撕咬和争斗,高度发达的人类社会不比狮豹兽群老残病死的物竞天择温情多少,甚至于更加的残酷。 从一个普通人要达到盖世英雄的高度,的确充满着掏空一个人全部激情和热血的距离,的确有许多天堑和鸿沟,上面的荆棘和倒刺,那里的巨龙喷着火,足以让任何一个妄图抱着美人归的勇士遍体鳞伤被踩死一百遍啊一百遍,公主继续死睡到面容苍老而结满蛛网。 但是一个掌握了对生活敬畏和把握时代脉搏的重生者,盾剑皆俱。面对这一切,自然可以如后世湖南卫视的勇往直前。 飞行再持续了四十分钟,窗外一片星海,有女生惊呼起来。 榕城到了! 各位旅客,我们即将在榕城机场着陆,请遵照空乘人员的指示,做好安全防范措施 身边的父母都醒了过来,苏灿掂量着信将其收好,心里面却想着,大概唐妩没想到,她在怀着对生活敬畏无奈的态度写这封信的几天后,自己正以900公里一小时的速度,朝着她所在的城市华丽丽的驰至。 第四卷 第二章 也是个穿耐克的 第二章也是个穿耐克的 将行李一一放入前来接送众人佟建军的老式酡红色桑塔纳后车箱和车后座里面,一行才驶出机场,进入绕城高速。 比起夏海市奚落的星火,省会大都市榕城显得灯火璨烂,一眼望去,大有一种疑似星河落满人间的感觉,这座城市应该酝酿着无限的可能。 进入城区,一路通过繁复而新鲜的街道,那些陌生的高楼大厦,沿路的麦当劳,肯德基,宜家连锁,51连锁,希尔顿等等各类酒店,亮着灯火的商业楼,立交桥上的车流。 当然,周围的汽车无疑从外观上要落后一个时代,很多车还是极为流行的大砖头造型,虽然豪车的比率完全是夏海市所没法比拟的,不过至少还不如后世的那么泛滥,且车流比起后世来说,还是少了许多倍的。 这个时候要是有辆布加迪威龙轰着油门一路飙过去,想来是十分威猛的。 城北的三环路还比较荒凉,不过在城南下了绕城高速,就显得五光十色热闹起来。 苏灿新家位于城南的二环,这亦是未来城市升值的绝版地带,城南区在后世被称之为榕城的富人区,皆是因为在未来飞涨的房价之下,早期在这里购买的商品房,普通的一套都能够轻松的翻五六倍的价值。 保守的估计,苏灿家在这里买下的四十万的房子,在未来十年里面,将翻到三百万左右,当然,和自己母亲说这些的时候,她自然是不大相信的。 房地产的飞速膨胀一方面说明国家的经济的确强大,然而却也变相的导致社会日趋严重的两极分化,经济这块蛋糕越做越大,而拥有暴富神话的房地产业的确是导致蛋糕分配不公的最大土壤。 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现实,也是社会转型,国家为崛起而涅槃的必经阶段,只能够进行一定的控制,却不能彻底的阻断。 狙击高房价,就要建立有序健康的经济市场,这些显然都不在目前苏灿的能力范围。 所以他也只能够呆在空间宽敞的老式桑塔纳车厢里面,听着佟建军和父亲一搭一搭的聊着天,说着有关榕城总公司的话题。 “你的编制内问题我正在给你解决,这个我是迟早要给你落实好的,实在不行还可以找老爷子嘛”佟建军说着父亲在总公司的编制问题。 大榕建工集团是局级国企行政级别的单位,目前中央还没有正式下达要求国企不再套用党政机关的行政级别,也不再比照党政机关干部的行政级别确定企业经营管理者待遇的文件,所以类似于大榕建工集团这种国企内部,其派系和圈子的论资排辈,亦是相当严重和讲究的。 大榕建工下属有十二个遍布省市的政府授权管理机构,其次还有涉及道路设计,桥隧筑港,旅游,节能科技,涉外国际工程,医院,建筑学校,建筑时报,期刊杂志等二十四家控股公司。 是一艘巨型而庞大的航空母舰。总公司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各方各面的利益空间,繁琐而激烈。 这些政府授权管理机构中,包括了榕城建筑设计研究院,在夏海市的建筑工程四处也是其中之一,这些各省市的集团直属机构之中,只有最高责任领导属于总公司的编制内人员。 而类似于自己父亲这种,即便后来提拔到了工程四处的副处长,就算是在原公司是一个副总的地步,在总公司里面,还是属于编外人员,说白了就是不够看。 最近佟建军就在为苏理成的这件事奔走,不过看来集团内部的敌对势力还是掌握着一定的反弹压力,像是苏理成这样的人物,有督建主管过星海广场这种大型县级市以上工程项目的资历,那么至少排入企业编制的时候,也应该是一个副部门级的人物。 一个副部门级的人物在建工集团内部算得上是很牛的级别了。 平白的安插一个亲和佟建军一系的副部门级人物进来,对方自然会弹压一下。 “算了,老爷子每天事务那么多,那么重大,这些小事就别去劳烦他了。”老爸苏理成也皱起眉头,自己虽说看上去像是升调,但是这一天正式的聘书没有下来,他仍然属于边缘人,苏灿一家都属于大榕建工的边缘一众。 “没关系,你算是撞着好时机了,后天是集团年会,年会后将是调整期,我会让董事会将你划到我的部门来,企业管理部,副部长的位置可是给你保留着的!” 老爸苏理成就点点头,不在这方面多说,又聊了一下总公司的形势,目前建工集团总公司的资产是八十亿左右,有望在明年,或者后年跻身“百亿俱乐部”,成为榕城达到总产值百亿的首个国企集团,如果是这样,这代表着大榕建工的整体实力和地位的受到肯定的提升,当然在这里工作的苏灿一家,前景也是相当不错的。 说得父母都十分之兴奋。 苏灿新家的“城市物语”就在集团总公司的旁边,甚至于和总公司的院墙只有栅栏的相隔,大榕建工集团总部占地将近一千余亩,还是八零年代修建的房子,所以比起旁边新建成一年的城市物语相对而言要泛旧一些。 新家单元楼是声控门,按键可以直接接通单元楼的任何一家户主,每一户都有可以开启单元电子门。 这对在老楼住惯的母亲来说,还十分新奇。 进了五楼的新家,本来抱着些许期待的苏灿还是觉得这种装修还是极为贴合老爸老妈的风格,又是以前那种三合板木纹进行装修包裹的墙皮,整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和夏海市的家如出一辙,简直就是加强版,不过倒是很为宽阔亮堂。 然而的确是要大许多了,以前的家是八十平方米,现在则达到了一百三十平方米,客厅宽敞,长虹的电视机等一应俱全,部分家居用品都已经准备妥当,当然更多的用品还在火车的托运点上,估计明后天可能能到。 暂时提了两包东西进门,苏灿就立马下楼去帮忙,佟建军的车旁却是出现了一个中年妇女,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小女孩,以及一个和苏灿差不多大小的男孩,正提着东西,看到苏灿,就是一愣。 苏灿从他手中接过一个提箱,就听到父亲在介绍,“来苏灿,见过柳阿姨,佟晓晶妹妹嗯,这个是?” 佟建军就说道,“这是项目管理部副部长郭兆东的儿子郭小钟,这不正好,小钟,你给苏叔叔一家帮帮忙,将东西提上去!” “好嘞!你们家东西还挺多,我比你壮,就多拿两包,你跟着来!”郭小钟抢过苏灿手中的箱子,也就头也不回的冲上楼去,他长得倒不差,就是脸上青春痘多了一些,也比苏灿壮一点,矮了他小半个脑袋,但是这般憨厚,让苏灿对他的印象却是极好的。 苏灿也就去提老妈曾珂手里的一些碗箱的东西,随即上了楼。 这个项目管理部的郭兆东苏灿倒是知道,因为项目管理部算得上是总公司里面最累的部门,出差次数最多,分类最杂,往往要一年四季到处跑,所以郭兆东这个年龄也跑不得了,就提出了调换到企业管理部门来享享退休前的几年清净。 结果这个位置被自己父亲占了,想来他是很不高兴的。 将东西搬了进来,今天却也是不轻松的,要进行大扫除,房子装修好闲置了这么久,里面的灰尘还是比较大的,还不能直接入住,家里这些带来的东西也要腾出来。 郭小钟也热心的给苏灿帮忙,一边还看着苏灿家新装的房子,啧啧赞叹,“真是漂亮啊吴诗芮,赵鑫,汪磊,杨昭他们家也在这里面这里面,还是吴诗芮家最漂亮” 苏灿一笑,“你喜欢她?” 郭小钟立时有些手忙脚乱,“哪,哪有!” 苏灿没有说话,郭小钟一看苏灿这幅样子,叹了一口气,“嗯,算是吧,反正以前挺喜欢她的,现在嘛,人家在班上,年级上也不乏追求者,我算什么” “你这人真怪,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总是想什么都跟你说呢?” 苏灿一笑,“噢,大概是因为你外表开朗,其实比较孤独吧。” 单看郭小钟竟然和不过七八岁的佟晓晶能够玩起来,大致知道在同龄人之中,郭小钟算是比较受排斥的一个人,看来这看似平静的集团总公司,其内部子女丝毫不比一些机关大院里的划条分界轻松啊,也是一团一团的。 一言中的,郭小钟愣了愣,大有知己之感。这个年代的青少年,哪里又懂得孤独这个词语的含义了,但是郭小钟似乎是了解那么一丁点了,苏灿说出来,让他顿时生出自哀自怜的感觉。 真是越看苏灿越是顺眼,一边帮苏灿家有事端碗,腾小件,又是帮忙拖地的,弄得曾珂笑声不断,对这个勤快的郭小钟更是喜欢。 而郭小钟和苏灿聊起天,只觉得这个男孩很不一般,他的知识面,他的看法,有时候一针见血的说出许多自己表达半天却又表达不出的话,都可以说明这个新搬过来的同伴非同寻常。 这让一向被大圈子排斥的他欣喜若狂,心里面不由得想了,那赵鑫,汪磊等人每天不断的在吴诗芮,柳箐面前标榜他们多与众不同,今天买了双耐克的运动鞋觉得神气十足,或者明天穿了件阿迪运动衫要拿出来炫耀半天的,显得自己家很小康就算与众不同吗? 他们只怕是还没见过自己的新同伴苏灿吧 更何况这丫也是个穿耐克,衬衫还是自己认不到的品牌,反正一定很牛逼的! 第四卷 第三章 东西柏林墙 第三章东西柏林墙 第二天一早苏理成去了公司,家里电话还没有通,苏灿是和父母同一批起床醒过来的,这个年代榕城燃气工程已经差不多铺设覆盖了整个城市二点五环以内,苏灿新家是直接通气的,这让曾珂算是对新家还有些不适应的欣慰,这下到方便多了。 夏海可没有大城市这样的燃气工程,家里用气一般都是大铁罐,最早时期还用的是烧蜂窝煤的炉子,洗澡只能够用太阳能热水器,还要当天的天气特别好的时候才行,不过倒不用担心,夏海市的气候条件一向十分之好,大部分时期都是阳光遍地,即便是在冬季也是如此。 坐在新的客厅餐桌上面,透过推拉窗望着外面小区的物业景观,乃至于和小区相连的总公司内部环境,这一切多少让苏灿有种说不出来的恍惚。 现在他的人生,已经超脱了夏海市的轨迹,走上了另一条路,不知道自己走后,薛易阳是否还继续在班上那么吃得开,身处花丛,谈笑风生。 而两个人是不是还会去往天台,刘睿会眺望对面三十米空间处那个他只敢远观,不敢表白的女孩? 昨晚几乎忙到了凌晨,郭小钟第二天还要上课,在十一点之前实在不能久呆了,也就只能够先走,送出门的时候苏灿还告诉他明晚他单独请客,乐得他下楼都哼着歌,脚步生风。 对于郭小钟,刚到榕城有这么一个伙伴苏灿也不排斥,毕竟他对大榕建工的了解仅限于后世的一些信息,与现在从佟建军和自己父亲聊天所透露出来的窥豹一斑,郭小钟虽然说只是一个高中生,所知道的有限,不过能有助于苏灿了解到大致的情况。 然而显然通过昨天的聊天,苏灿实在没掌握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大多都是郭小钟所说的一些总公司内部门子女之间的小事。 总公司和城市物语之间看似被栅栏铁栏所分隔,事实苏灿的小区内院是和总公司通过一个拱门相通的,互有来往,却明显不密切。 公司内部和郭小钟年龄相仿,一个大圈子里面的大概有二十来人,这些人从小就是在大榕建工长大,一个单位大院的生活,以前住的也就是大榕建工的老房舍区,但是随着不同的发展,城市物语小区建设起来过后,总公司内也进行内部的集资,这个城市物语小区虽然是对外的商品房,不过内部超过一半的房子,都是总公司内部职工自己出钱购买下来的。 很多人也就因此搬了过来,有的因为外调,离开了榕城,或者去了其他城区,原本的一个大圈子也随之四分五裂了,郭小钟家没有在小区里买房,还住在旧的院子里,自然也就和从前的朋友生疏了。 当然因为这种地理的相隔,加上集团公司内部的发展,原本一同吃大锅饭的那种境地再也不存在了,和小区一墙之隔的这头,总公司内旧家属院的子女多少显得朴素一些,而在城市物语小区里先富起来的一些职工子女,攀比之风多少较盛,随着年代的进步滋生出一种小资情怀,对原旧家属院的伙伴,也开始划清界限,搞自己的小圈子,小暧昧。 这也导致原总公司旧家属院的孩子,望着旁边这伫立的现代化小区,十分不屑,看其中一些女生更觉得矫揉造作,也形成各自的一个圈子。 造成这群职工子女的这种对立情况也变相反映了集团总公司的两种观念冲突,伴随着大型国企改制改革的蜕变,国企内部利益分配层也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财富分配不均的情况也已然出现,这种体现在一些实权部门,隐性福利远远超过一些普通的部门机构,有些明显的如分房子,评分调级过职称。隐讳点的如逢年过节部门红包金额双倍,部分工资以现金形式发放不扣税等等。 这导致了一些擅专人事或者于管理层沾亲带故的人节节高升,收入也不断攀高,一些技术工,工程设计师却只能够拿着老薪资养活一家人,更没有什么钱来搞单位集资建房,虽然说会有政策性的优惠,有些也因为老旧的观念因素,也舍不得投钱去买房子,却看着别人住新房而眼红。 所以住着旧楼的职工,多少对在城市物语小区内入住的人有些敌对情绪,总觉得同是职工,但是对方的钱就是来历不正,仇富心理也或多或少的累积着。 苏灿端着杯热腾腾的牛奶,嘴唇上沾着层奶沫,站在生活阳台上面,远望将总公司和城市物语小区分隔的铁栏墙面,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东西柏林墙么?” 这些局面,何尝不折射出这个社会在这个年代所呈现出来的态势。这只是一个小观园罢了。 中午回来老爸苏理成的脸色不是太好,看的出来今天的汇报会上面受到了一些阻力,而他副部长的职衔也没有落实。 一家人在家里吃了新家来的第一顿饭,曾珂一大早倒是和佟建军的老婆约好,外出走了一圈,了解了附近的菜市场,超市,医院这些地方,回来就说着附近的地理如何如何的问题,哪里适合开铺投资。 打听了一下附近的商铺,价格每月租金大抵在六百到一千多块钱左右,比夏海市高不了多少,这个发现倒是让曾珂有些欣喜,就连她看中的附近一所中学和居民区混合的地段,房租也在她所能接受的一月两千。 对此苏灿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老妈曾珂已经具备了独立运营商铺的能力,且在夏海市的小试牛刀,半年三家文具店赚的钱在九十多万左右,再加上临走时苏灿委托蜀山连锁打下三家文具点用了七十万,买房子装修花费了五十五万,捏在曾珂手上的家庭资本还有一百零五万,在这个年代可算是极大的一笔数字,这些资本足够老么曾珂将连锁店在榕城遍地开花。 如果一不小心弄成连锁企业集团,苏灿也乐得当个富二代。 苏灿没有和世界资本大鳄一争长短,站在世界金字塔顶端,每天和迪拜王子,俄罗斯传媒巨头,石油大亨打交道的幻想,站在权力的顶峰,乃至于财富的顶峰,这样相当累人的事情自然不会让重生只是让自己过得更精彩的苏灿强加于身上。 “下午我还去和柳姐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了解一下商铺苏灿你也别乱跑,在家多看书,学校那边是明天报名吧,噢,后天去报名,哪天我们也得去给张老师送点礼,人家帮这么大的忙,榕城二十七中那是多少人想进不能进啊!” 苏灿就点点头,老妈到了榕城,反倒闲不住了,在夏海市尝到的甜头,让她开始了解到这行的巨大商机,让她做其他的,还不如继续搞老本行来得驾轻就熟。 苏理成睡了一个午觉,摸着班点去了公司,曾珂也和佟建军的老婆柳蓉约好,去了附近逛街,下午横竖没事,苏灿到显得有些寂寥,在桌子上关了书,走下楼来,知道今天星期一,郭小钟都上学去了,他去二十七中报名的时间是星期三,整个院子里显得有些冷清,偶尔通过一些玻璃窗看得到办公楼里伏案的人员。 苏灿找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拱门,走入进集团总公司内,内部树林掩映,苏灿沿着小道,一时有些迷糊的走入了深处,来到了个楼房的后院,他却彻底的迷了路,到这里苏灿才了解自己在家里阳台那个角度看过来的总公司内部这些耸立的楼房,那俯瞰上去的一览无余所代表的内部繁复程度。 后院有个小鱼塘,中间还有假山石,四周围种着一些思茅松,景观倒也别致,这时从正前方倒是传来一些说话声,一个手持着拐棍,龙行虎步的老头气魄不凡的从小路横插走出,旁边颤巍巍的跟着几个人,穿着灰色的中山装,有的西装革履,还戴着一副看上去极为斯文的眼镜。 就听到这个老头一边走一边训着,“眼界要放开阔一点,步子迈得大一些这没错,但是心却要放得更细点啊!你们有冲劲,我很赞同,我也不去过多的干涉,但是不能干饮鸩止渴的事情嘛,伐木毁林,竭泽而渔,损害的必定是整个行业内准规!” 这个老头说话期间,有几人面色极为凝重,看来积威甚深,而亦有和这个老头关系较为亲密的人,虽然对他所说的不以为然,但是却不敢过于表现,就道,“老爷子,这年头谁还讲业内准规,我们看上去是风光,在别人眼里算是榕城建筑业的巨头吧,可不知道多少人在周围虎视眈眈,等着我们这巨象倒下,恨不得挤进来吃肉呢我们不快速发展,不搞精品地段升值,不炒作抬高,那么推动我们加入‘百亿俱乐部’的利润空间又从哪里来呢?光靠多修路架桥?搞鲁班工程?这些点滴积累的名气有多少?还不如下大力气搞几个商业楼王地王出来,知名度一下就提升了” “放屁!这些道理你从哪里总结出来的?哪个说的搞基础建设就比不起房地产?你自己家有两套房子,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看现在的打工的,哪些人买得起你的房子?炒高买高会导致超过资产本身价值的过度期望和膨胀,从而产生严重投机倒把的行为,在这种投机倒把的打劫下,常常是预期的逆转,泡沫的破灭,这些道理娃娃都晓得,你们怎么不明白!”老头在池边凳子上一坐,转过头来就对苏灿说道。 望着那齐刷刷射向自己的目光,苏灿倒是愣了愣。 看到这老头子直勾勾的瞪着自己,不似在开玩笑似的,苏灿环视众人,才道,“这是不是一个倒啤酒的过程呢,飞快的朝着杯子里灌啤酒,结果泡沫眼看着都涌出杯子了,停手过后,最后才发现只有一点点啤酒,还不够一个人抿一口的。” 众人都愣住了,皆是没想到苏灿会接上老爷子的话。 老头立刻点头,一只手扶着拐杖,一只手朝着虚空一点,很用力的姿态,“就是这个理!这小子的啤酒理论,比起你们的长篇大论,实在有趣得多!一针见血得多!” 第四卷 第四章 后院的对话 第四章后院的对话 看到老头子发怒,众人都缄默不敢言,包括之前那个看上去大致还能够和老爷子说上两句的人。 不过这众人都纷纷转头盯着苏灿看,心想这小子又是从哪里蹦跶出来的?还随口抛出个啤酒理论,让老头子看着他们一群就像是看着废物一样。 “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还没一个小孩子牢靠,这小子对我胃口,我和他聊聊!你们都走!”老爷子拄着拐杖,愠怒得对众人道,看上去倒像是被惹怒的孩子,但是却没一个人敢在原地多呆,互相交流了一下,觉得现在还是先走为妙。 这老爷子在建筑总公司里面属于万人之上的人物,从来就是说一是一,在榕城的路子也广得很,平时脾气也极端古怪,经常有说不到三句话就骂人的时候,且历来是将阴影留给了全公司上下的所有人,下到五六岁小孩,上到他的那些老部下,谁见他面都要怵上三分。哪个说话不是小心翼翼,契合着他的脾气。 今天这小子不知道是哪家的,妄言妄语不说,还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从来力图想要征服老头的人不在少数,其中还有些公招进来的副职,别看挂着个硕士学历,资历光辉,以为三言两语可以将老头给唬住,对着他胃口,反而往往被批得狗血淋头的事情还真不少。 现在老头子喊走,这帮人哪敢停留,不过心里面已经开始算计起来了,这小子和老头面对面相处,能够坚持几分钟?甚至于几个照面? 从来就没听说过这变态老头有爱护幼小的习惯…… “你懂我们刚才所说的?”等到众人都走得干干净净,这个后院清风雅静的时候,老头才瞥了苏灿一眼。 看着他目光的神色,恐怕苏灿只要说句不懂,他大有迁怒上来的架势,毕竟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懂什么?他刚才说要留下苏灿,焉知不是为了赶走这群人而所下的托辞。 苏灿想了想,笑道,“我想是他们不太懂。” “小孩家家,妄评大人的事情”老头子从鼻子里“嗤”出一阵气体,气氛已经不太妙起来,“那么你说说,他们又怎么不懂?” “他们大概不懂爷爷您比起百亿俱乐部的入场卷,更加注重百年企业之路。”苏灿笑道。 “从道鼎兴,富民兴业”,这是眼前这个老头亲自给建工集团题的字,这句话中的“狼性”之大,却难以有人参悟。苏灿知道后世的建工集团没落在他的儿子死于一次事故之后,这个老头子年轻时候踩过一颗地雷,身体一直有隐疾,因为这事的诱因,导致病情严重,拖病在床上,几乎不理政事,建工集团就逐渐没落,很快在发展中落了下风,不过有国资背景,垮也垮不了,强也强不了,靠吃着老本活着。 然而从目前发展的规划,这个老头子制定的理念看的出来,大榕建工的业务开拓的不仅仅是省内市场,还有省外市场,甚至于国际市场,他要做的是延伸自身产业链,实现产业结构优化,壮大整个产业链,增强企业不仅仅在一地一隅的竞争力。 大榕建工目前在国际市场的开拓涉及肯尼亚,索马里,安哥拉,埃及,以色列等国,这也是在为日后进军迪拜而试水,当然,这些都是从佟建军不免自豪中或多或少的透露的,但是却体现得到大榕建工胃口格局的宏大。 眼前这个脾气有点怪,让人看不到底的老头,在所有人不太理解的背后,拥有的却是横扫天下的气魄。 苏灿这句话应该拥有拨云穿雾的能力,击中这个老头最深切的野心,然而苏灿看到的却不是这老头应该有的目光一扫而过的精芒。 反倒是很平静的低下头去,摩挲着手中的拐杖,拐杖柱头因为摩擦的次数过多,外表的红漆已经掉了,随即老头子抬起头来,目光平静的看着他,随后说道,“噢,你就是苏灿。” 苏灿倒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自己不过是一个无名小辈,放拥有在册在岗职工一万人,从业人员达七万的大榕建工集团之中,能够让总头头山大王一样的人物知道自己的姓名,不得不让苏灿为之诧异。 看到苏灿这般呆楞,老头子倒是笑了笑,脸上的褶皱爬满额前,形成一些田埂一样的纹路,竟然是显得有些慈祥了,“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苏灿虽然心头满心的狐疑,不过还是毕恭毕敬的道,“昨天,今天才到一天。” 老头子点点头,“还习惯吗?不习惯,你也要慢慢习惯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要适应啊。” 苏灿受宠若惊,从一来就听说这个老头子如何脾气暴躁,如何三句不对味就开骂,如何如何的蛮横强势,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也挺亲和的。 看到苏灿一脸略微紧张的模样,老头子再道,“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既然要当是自己家,就一定要住的舒坦。” 苏灿心头一动,眼看着这么一言九鼎的人物站在自己面前,代表着建筑总公司的最高决策人,从他手里随便漏一两点东西,都够自己一家地位辗转的啊,这么一想,立刻说道,“爷爷,我很想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的愿望是绝对强烈的但是到目前为止,我爸的公司入职还没有安排妥当” “你爸还没入职?”老头子眉头一皱,点点头,“这个事情,我知道了” 西装革履,金丝眼镜的男子又出现在这个后院的树下,应该是有需要老爷子处理的事情了。老头子就拄着拐杖起身,和苏灿一起朝着那头踱步过去,“明天是公司年会,大家团聚一下,要来啊” “嗯。”苏灿点头,那个金丝眼镜的男子讶异的看了苏灿一眼,苏灿在他眼睛里面生,代表着绝对不是公司管理层的哪个孩子,那就大多是职工的子女,没想到老头子竟然会和这个男孩说这番近乎于聊家常的话题,让他极为惊异。 很快这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就被一辆黑色的奥迪接走,苏灿站在公司的丛林下面,心里面却想着为什么大榕建工集团总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徐峥徐老太爷,竟然会对他这个目前注定的小人物如此青睐有加?最关键的,是他竟然一语道破自己的名字,他是如何知道的? 晚饭后家里的门铃就响了起来,苏灿开门,郭小钟一脸兴奋期待糅合的出现在门口,苏灿愣了愣,“你?” 郭小钟一脸的期待顿时变得有些摇摆不定,苏灿这才想起来自己答应过他今天要请客的,忙对曾珂说我们出去玩了,然后和郭小钟一起下了楼。 外面华灯初上,小区外面就是一条商业街,路灯十分柔和,街上人流众多,苏灿问道,“你想吃点什么?” “我刚刚吃了饭,虽然吃得不是很饱,要不然,我们去吃点烧烤吧”郭小钟指了指路面上一个刚摆上的小烧烤摊。 苏灿就笑,“这是我第一次请客,自然是要请好点的,你不是说蝶碎咖啡是你们这最好最豪华最wnderful最让人憧憬,你这个寒假一定要去一次的地方吗?现在不用等到寒假了,我们去吧。” 坐在咖啡馆的大厅,四周装修典雅,布局沉静,带入进门来的女服务生都年轻漂亮,说话温言细语,菜单放在郭小钟面前的时候,他才恍惚过来,自己是真正的坐在了他从前只可能远观,绝对不是他这种居住在旧大院的孩子能够消费得起的蝶碎咖啡馆里面? 看到四周围坐着的那些打扮时尚的男男女女,轻柔的意大利音乐响起,有些桌子上点着一些小蜡烛,时不时传来几阵女生莺莺燕燕的笑声。 一些打扮时尚的女子名媛式的窝在雅座里面,他们路过的时候只是一瞟,但是在这短暂时间的精准度足以让她们极快的从上到下打量了这两个男生,最后嘴角轻轻上扬的撇了撇,已经给出了评价。 原本大大咧咧的郭小钟倒是突然的腼腆起来,再看上面的菜单,动辄就是五六十块钱一份的摩卡咖啡,冰沙,这里面任何一份的价格,可就是他两个星期的零用钱啊 服务生的态度倒好,虽然看出了两人是第一次来,但是却没摆出什么脸色。 倒是看到郭小钟腼腆脸红的模样,苏灿对他的好感更甚,觉得这小子也挺可爱的。 这个当儿,突然有个惊奇的声音从旁响起,“郭,郭小钟!?” 郭小钟!? 本身这里是比较安静的,轻柔的音乐,四周围的座位上有不少人,但是说话都是很注意的,偶尔有男生激起身边女孩的嗤笑,当事者也很快的意识到并且控制下来。 周围的人有二十几岁的白领,也有一些打扮穿着一看就是家境不错,十七八岁的男女。这个年代里,在普通职工工资水平在800左右的榕城,若不是家境不错,也不会有高中生跑这里来扮小资品情调。 惊呼之声却不失时宜的打破此刻的平静,引得不少目光的聚焦。 一个穿着蛋糕裙,模样算得上乖巧秀丽的女生,和旁边一个穿着一件哈韩t恤牛仔裤男生,正惊讶的盯着在桌子面上的郭小钟,那目光中的惊奇就像是在爱丽丝仙境看到了不属于这里的阿里巴巴。 第四卷 第五章 我们开动 第五章我们开动 “吴,吴诗芮”郭小钟不是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吴诗芮,谁都知道全公司最有资格追求吴诗芮的是杨昭和赵鑫,这两人都是公司高干的子弟,偏偏三人之间的关系相当暧昧,平时经常可以看得到吴诗芮和两人在这个咖啡馆进进出出就当自己家后院一样,但是这里却是他们这样住在旧大院的孩子无法企及的平台。 所以郭小钟和苏灿战战兢兢走入进来的时候大概还在yy着呆会要是偶遇熟人,要有怎么样处变不惊平淡表现出自己正襟危坐的态势,然而事不凑巧当真撞上吴诗芮和杨昭的时候,他却紧张得近乎连话都说不圆润了。 吴诗芮看到郭小钟在此的那一声惊呼,早已经在这样静寂的环境下引得周围众人一片注目,其实这个女孩原本还是比较出众的,画的妆倒也精致,但是对郭小钟这么一惊呼,惹得周围人能够名正言顺的朝她仔细打量,何乐不为。 不过放吴诗芮的心里面,只是觉得自己这声太过鲁莽,惹起了周围人不满,心里面不免迁怒于郭小钟身上,又看到了他旁边的苏灿,这个男孩自打第一眼过后,就正眼也没瞧上她,这让她多少自信心有些受挫,心头却哼了一声,“傲什么傲?” 杨昭却笑了,“噢,郭小钟,你怎么也在?”虽然没怎么表现,可是话语里的居高临下却颇为明显,目光在苏灿身上流转,以他看来,郭小钟土里土气的,倒是这个苏灿,穿着简单,却给人不太一样的味道。 “我朋友我们一起来坐一下。”郭小钟指着苏灿,原本想说我朋友请客,不过看到杨昭和吴诗芮眼睛里的那些神情,临口扭转。 吴诗芮和杨昭却对视一笑,知道郭小钟决计不可能有这番本钱在这里宴请新同伴,倒是这个男孩不知道什么来历。 吴诗芮就很洒然的说道,“你有新朋友怎么不介绍一下啊,好歹大家以前都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呢!” 郭小钟似乎被吴诗芮吃得死死的,慌忙将双方大致的介绍了一下。 杨昭则道,“噢,你姓苏?你就是公司里新搬来的那一家?” 看似闭塞,事实上消息灵通啊。 苏灿点点头。杨昭和吴诗芮就对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现在公司里面都在流传着他们一家的信息。 权力层的觉得佟建军未免太异想天开,从夏海市带了个人上来,就准备提升到企业管理部副部长的职位上去,大榕建工内部管理者升调都是评分评绩的,虽说星海广场的完工,受到夏海市市政表彰感谢,这些绩效是实实在在的,但是若将功劳分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下属工程处副处长的头上,让他升了天,给自己充做助力,这佟建军如意算盘打得好,但是就是不切实际。 一些老职工则听闻修建星海广场的副总调总公司来了,一来就在城市物语小区买了房子,暗自咒骂着佟建军和苏理成不知道在总公司出力出人的星海广场上面捞了多少隐讳的好处。 反正近段时间苏灿一家是热点。 杨昭和吴诗芮自然知道家里面会讨论的这些事,两人都对苏灿有了个大致的印象和定位。 吴诗芮倒是笑了笑,“那正好,一个大院的吧,以后经常出来玩啊。”说是这样说,然而吴诗芮却轻轻扯了扯杨昭的袖子,看样子是瞄准了靠窗边的一个座位,那里临街,五光十色,要点上一支蜡烛,是相当有情调的,已经有人瞅上那个位子了,所以她不免有些不耐,却是想都没想过要和苏灿郭小钟大家坐于一处聊天。 杨昭倒是点点头,就对郭小钟手中的菜单说道,“你们其实可以点点这里出名的虹吸冰摩卡,或者招牌碟碎咖啡,都很适合第一次来。” 郭小钟脸色变得红一阵白一阵,在吴诗芮面前,被指明了他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多少会有点丢脸。不过他似乎多虑了,吴诗芮根本没有在意这一点,径直去了靠窗的那个位置,赶在一众下班驱车至此的白领前占据了桌位。 吴诗芮就对随后走上来的杨昭轻轻的白了一眼,“谁都知道那两款是最贵的,你怎么给他们介绍那个?”对比起来,吴诗芮喜欢喝的三十八元一份卡布奇诺价格都很中庸了。 杨昭就嘻嘻一笑,“谁让他们打肿脸充胖子,喝不起就别喝呗!” 吴诗芮就敲了他手膀子一下,“你这人真坏!” 郭小钟愣愣的看着桌面上的菜单,杨昭这死黑心的家伙介绍的两品咖啡,都是九十八元一份,天价啊! 他的脸色已经恰白了,鼓着眼瞪着苏灿,也不知道他今天的预算是多少,自己记挂着他请客呢,晚饭基本上没怎么吃,他饭量大,现在微微饿着,如今看来,他哪敢在这里狂吃,菜单图片上一张比烙饼大不了多少的牛排就要三十八元一份,恐怕自己一口就搞定了,琢磨着今天要在这里吃饱,没五六百块拿不下来,这可是他妈一个月的工资! 饶是郭小钟年轻气盛,也觉得这人与人之间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两人正在这头看着菜单,没想到那边却争执了起来,坐在靠窗位置上的杨昭和吴诗芮被服务员告知,这里已经有人订了,而他们旁边就站着那几个白领,居高临下的把两人望着。 “我们怎么从来不知道碟碎咖啡馆有订位的习惯,我们也经常在这里来的啊!”吴诗芮十分不服气,重要的是那白领女子的目光让人感觉很不爽。 刚才白领女子就和吴诗芮之间有争执,现在自然是不放口,“谁都知道碟碎咖啡馆要是贵宾vip才可以订位,你当然不知道!”言下之意,小屁孩就别掺和了。 服务员连忙解释。吴诗芮和杨昭也只能默默的从座位上下来,看着这群白领趾高气昂的坐上去,脸都气得煞白。 这时郭小钟连忙招手,“要不你们就过来吧” 吴诗芮倒是从他旁边过去,冷冷的哼了一声,坐在他们侧面的桌位上面。弄得郭小钟被迁怒,老大一个没趣。 杨昭骂骂咧咧的在她对面坐下来,“妈的,贵宾卡,我同学赵承言就有一张,早知道找他要了,人家家里大老板,什么没见过,碟碎的老板他还认识呢!我早晚把他拖过来给这群家伙一个下马威” 苏灿没注意他们的说话,到觉得这郭小钟以德报怨,品性也挺好,这才抬头对服务生说道,“你们这个贵宾卡,是怎么办的?” “先生,是这样的,这里可以办卡消费,一张卡全国连锁店都可以使用,一次性在卡里充满1888元,就是我们的尊贵vip,可以享受免费订餐订位服务。”服务女生显然不认为苏灿两人有这样的实力,只是礼貌得说道。 “那好,就这样吧,给我办一张vip。” 服务生还没反应过来,郭小钟倒是眨巴眨巴着眼睛,这一刻吴诗芮和杨昭的头终于落在他们的桌子上,看到苏灿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摞厚厚的百元人民币,这一刻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呆滞。 “有什么问题吗?”苏灿将钱递在服务生手上的时候,她明显是将目光放在苏灿和郭小钟两人的穿着和年龄上面的,大脑有点短路。 不过她到底是受过专业素质培训的,这短暂的呆愣过后,立刻接过,露出一个比之前都甜美可人的微笑,正准备返身离开,就听到苏灿说“等等”。 顺便把餐点了,苏灿一连串点了“意大利肉酱面”,“德国鲜花香肠”,“西西里番茄浓汤”,“法式龙虾汤”,“青豆烧牛肉”,“木姜牛扒七成熟”,“凯撒莎拉”,“豉汁排骨”等菜品,顺带着点了刚才杨昭提到过的两份咖啡。 这才合上菜单,对慌忙用铅笔写着记下的服务生一笑,“就这些吧,上菜快点,我们都饿了。” 他说的时候很快,但是不免显得有些随意,但是就是苏灿这种随意而然,却又不失大将风度的势态,惹得周围目光涟涟,都很惊异的望着这张桌子上之前几乎被人忽视的苏灿和郭小钟两个少年。 吴诗芮显然被这一幕弄得心情起伏,时不时朝着苏灿脸上瞟着,没有说话。杨昭倒挂着一副青白的脸色,显然他和郭小钟的新同伴,这个叫苏灿的人放这个台面上一比,连他都觉得今天是落了下风。 很快服务生就上前来了,将一张让人眼红的贵宾卡连带着签单交到苏灿的手中,这一次她的动作已经有几分恭敬了。 接下来更惊人的一幕陆续在吴诗芮和杨昭两人眼里出现,苏灿顺手就将那长在目前这个年代就算是很多白领看来都视为荣耀和某种增强虚荣心标致的vip贵宾卡,转手就递给了郭小钟,“里面还有一千三百多块钱吧,你也听到了,全榕城的碟碎咖啡馆都通用,喜欢就来,再也不用等寒假了。” 郭小钟接过的时候,一脸不敢相信,手都还在发抖。 很快一碟一碟的各式菜品花样就端了过来,摆满了整个桌子,他们倒很是人才,将一家附近算得上高档休闲咖啡馆弄得像是一个自助餐餐馆。 于是苏灿此刻很没有风度的打破之前给这里众人留下的高深莫测形象,一手拿刀,一手拿叉,对已经挽起袖子的郭小钟笑道。 “我们开动!” 第四卷 第六章 年会 第六章年会 公司的年会气派非凡,部门科处级以上的人物都被邀请了参加大榕建工的年会,一些重要部门的科员,工程师,造价师,有重大贡献的办事员,企业优秀劳动模范,评优员工也在邀请之列。 一辆一辆的奥迪,雅阁,或者jeep等等各类车陆续的驶出公司总部,此外来自市内,省内,省外的控股公司重要骨干人员,也在去往榕城锦江宾馆的路上。 苏灿父母正在镜子面前整理着今天与会的礼服,苏灿打扮的比较休闲,还给自己泡了杯茶,俨然一个小大人模样的对父母的打扮评头论足,今天苏灿一家也被通知了参与年会,佟建军还告诉父亲历届年会是公司高层云集拓宽人脉的场所,更何况老爷子也会出席,老爷子每天到处飞上飞下的,平时在总公司若非重大会议都难以见上一面,神龙见首不见尾,今趟能够近距离接触,能够留下一个好印象,自然是极好的。 更何况他苏理成是有业绩在身的,老爷子对他有什么安排,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老爸老妈才倍加的上心,今天也特地带着苏灿去了商场买了礼服,在苏灿的眼光下,自然是十分契合两人的气质形象。 看到父母都穿得比较中规中距,既不会太过标榜另类而显得突兀,又不会因为太过低调而被人忽视,相反仔细观察还有说不出味道的时候,苏灿也知道差不多了,一家人出门下了楼来,就去总公司这边等着接送的汽车。 佟建军的车先走,他先把一家人接过去,还要提前过去安排一下会场,他的老式桑塔纳,要坐上两家人,这就不太可能了,不过他倒是让郭兆东为苏灿一家安排一下接送的车辆,郭兆东一口答应,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苏灿家就到了公司门外等着。 公司内也有不少人在等着汽车安排的,也都聚集在门口,大院里挺的车一辆一辆的出来,一些是公司里的车,一些是高干的车,这个时候都派上了用场,车队看上去还慰为壮观,门外还围了看热闹的路人,想来大榕建工每一次的年会出行,都是一场吸引眼球的盛会,这倒是让苏灿都不免多了几分紧张。 父母就更不用说了,苏理成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到了榕城,本着主任科员以上的干部都要有通讯工具和补贴费的原则,先买了一台手机,打电话来的是郭兆东,说他们的车要出来了,又说是公司杨副总的车,到时候直接上来。 听到这个消息,苏理成和曾珂倒是受宠若惊,杨副总亲自驾车来接,或许也有可能别人只是顺路,正好车比较空,不过多少还是让苏灿一家有些振奋。 远远看到车队后面一台奥迪驶近,开车的是大榕建工副总经理杨开复,略瘦,颧骨微高,一对眼角上扬,形成个狭长的弧度,给人第一印象不是很舒服,副驾驶上是郭兆东,车窗降下,探出头正要喊苏灿一家上车,却看到旁边同样等车的两个中年女子对杨开复的车招了招手,笑道,“喂,杨总,你这车空噢,顺带载我们一程啊,老沈那家伙说来接我们,到现在还没来呢!可能还要晚几分钟呢!” 杨开复就呵呵一笑,“唷,刘嫂,正好我车也空,载你们过去,上车。” 两个女子也不理苏灿一家,上前开了车门就坐了上去。 这边郭兆东明显愣了一下,回头看着杨开复,“这杨总”他刚才明明说好的,谁知道杨开复竟然就像是不记得有要接送苏理成一家这回事一样,他如何交代? 郭兆东倒也灵活,当时就对窗外的苏理成笑,“那要不然你们坐后面的车,小钟也在后面的车上,老李那辆车,就跟在我们后面。” 苏理成也没去看杨开复,对郭兆东点点头,随即车发动离去。 郭兆东还算不错,虽然因为父亲的上来,他的位置不免有点悬,可是到从他外表看不出来,而这个杨开复,到是“喜形于色”。 随后陆续来了几辆车,看得出驾驶座上的人父亲都算认识,有些车也有空位,苏理成招了招手,但是却没有一辆车停下,驾车者都似乎面无表情的直通而过,接下来苏理成也不去招手了,表情有些僵硬。 其中几辆里苏灿还看到了吴诗芮和杨昭,以及几个男女,都对苏灿窃窃私语,显然是讨论着这个新搬家过来的人。对着这个站在通道边牵着自己老爸老妈的苏灿,众人各有看法,有女生觉得长得还不错,也有男生翻出他是从夏海市转过来的“落后家庭背景”说事。 这里很多车都通了过去,却没有一辆车为他们一家停下。 苏灿知道,有一天,这熟视无睹通行过去的人,要为他们这一幕付出相应的代价。 一辆老式的轿车停下,探出郭小钟的头,“啊,苏叔叔,曾阿姨,你们还没过去啊,我这还有个空位,要不苏灿先和我们走吧?” 苏理成就道,“苏灿,要不然你先过去,我和你妈外出打的跟着来。” “你们先走,我们家后来。”苏灿摇头,又看了父亲一眼,苏理成点点头,一家出门,临时打了个的,直驰香格里拉大酒店。 锦江宾馆位于榕城市中心锦江河畔,是一九九五年荣获五星,西南地区首家五星级商务旅游饭店,国际金钥匙组织成员之一的著名酒店,酒店车坪停满了各式轿车,横幅拉着“预祝大榕建工集团总公司年会完满成功”的标语。 进门的当儿佟建军心急火燎,看到苏灿一家,才放下心来,凑到苏理成旁边说道,“某些人太过分了,今天这事你别放在心上,我收到风声,老爷子似乎钦点了你的入职编制问题,这下不用担心了。” 苏理成刚才的不快也被眼下的惊喜替代,董事长徐征徐老太爷竟然对自己的问题极为关注,这可不一般啊!保管这件事传出,很多宵小都会对他作出重新的估计,至少暗地里使点小绊子的烦心事会少很多。 整个锦江宾馆二楼锦江厅都被包了下来,不由得让人感叹省内房地产建筑巨头的气魄,二层大厅好几十张桌子都是满满当当,人头攒动,徐老太爷到场的时候,引起一片掌声,徐老太爷多少也算当年川滇黔工程兵团传奇的人物,对于一个些许有些红色传奇的人物来讲,无疑是相当受到尊重的,榕城副市长,军区政委,建委办主任的到来,又给整场年会增色不少。 徐老太爷没怎么讲话,其子徐建川倒是代为发布了总结致辞,接着酒会开始,渐入高潮,人群就开始习惯性的串起桌来。 酒会进行到一半,徐老太爷也就差不过离场,其助理秘书金武阳代为在现场主事,在苏灿家这桌的时候,对苏理成连连说“恭喜!”,“恭喜!”,听到这话佟建军和苏理成最近这颗悬着的心都立刻落了地,代表着老爷子的强势介入,苏理成的入职问题得到了完全的解决,这个时候公司内部哪里还敢有反对的声音出现。 周围几张桌子上和佟建军不是一系的大多私底下都有着交流,似乎也知道了苏理成入职是老太爷的意思这件事,都在猜测着苏理成是不是和老太爷有什么渊源和关系,当初老太爷率领工程团援建的时候没准和他有什么瓜葛也不一定 金武阳又摸摸苏灿的头,对苏理成曾珂笑着,“这孩子挺聪明。” 苏灿将他摸着自己头的手给挡了下来,就道,“我不喜欢别人摸我的头。” 一桌上面气氛滞了滞,苏理成心头一落,连忙道,“你这孩子,怎么跟叔叔说话的?”曾珂也略显焦灼。 谁知道金武阳收回手,哈哈就是一笑,“我喜欢,这孩子很有性格啊!来,叔叔喝一杯,就当给你陪不是啦!” 徐老太爷的助理秘书金武阳平时在总公司内的地位那是自然不必说的,谁都知道徐老太爷就是对身边的人护短,平时谁敢得罪金武阳,虽说他性格很好,从来也是不卑不亢,哪里见过他如今这般还给一个不过十七岁大的少年陪酒的!? 那些公司里老油子这下惊得不是一般两般。 苏灿虽然对这个从徐老太对自己格外关照的态势得出自己来历不凡而态度大变的金武阳没有好感,也对之前大榕建工不少人过分行为而对这个公司生出了不满的情绪。 不过不可否认他还是挺会做人的,至少这点就给足了他苏灿面子,给了他面子,就是当着全场这许多还对他们家有所猜忌的人物,给了老爸的面子,有这几分薄面做底牌,老爸的日子想必也不会难过。 苏灿也就受了,连忙端了旁边的酒,刚才的那股冷然飞到了九霄云外,“叔叔这样说我可承受不起,回家会挨骂的!” 语气很傻很天真,两人一起端杯喝过,苏灿和金武阳似笑非笑的对了对眼神,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啊。 这个时候见到事有蹊跷的杨开复也敬酒过来了,拍拍苏理成后背,“你就是老苏啊,哎呀,老早就从老佟那里听说你啦,真是不简单啊,有你这样的人才相助,这是我们集团公司的荣幸,以后大家不仅仅是同志,同事,还是亲密无间的战友啊!之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就请多多包涵!” 这句话很是隐讳,似乎来之前的那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这个杨开复亦是一个反复无常趋炎附势的人,一看自己父亲有点价值,立刻就前来挖掘了,钻营路子和权势,苏灿冷冷得想,恐怕以后踩在这样的人身上,也倍加的爽吧。 这一刻大厅少年组的桌子上,才有人回过神来,对郭小钟道,“你这新交的朋友,看上去很刁啊,连金武阳叔叔都给他赔礼来了,我们在场谁敢,恐怕会被父母揍个屁股开花吧!” 郭小钟自然是很自豪的,也给众人说了苏灿的许多事。 倒是家住在城市物语小区,很多干部子女没有说话,都有点皱了眉头,心忖这样新搬来的人,怎么会和郭小钟这帮旧大院的孩子裹在了一起?岂不是以后很难把他拉到自己这个圈子里面? 第四卷 第七章 新转学生 第七章新转学生 苏灿在南二环立交站台处买了永德豆浆店早晨最新鲜出炉的豆浆油条,然后站在这个从城市物语小区出来步行一百米主干道的地方,静静的看着眼前站台等候公车,拿着报纸,斜挎着肩包的上班族,以及穿着不同校服或者休闲服装的学生。 春季榕城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尽,非机动车道上面自行车排成长龙,传出阵阵清脆的铃声,背景的立交桥上汽车川流不息,省城已经有双层的公车巴士,来往而驰,刚投入使用不久,在目前为止还是比较新奇。 苏灿记得乘车的路线,如果他从自己家门口出来乘坐341路,要在西城线转乘5路才能抵达二十七中,而如果舍得走一百米上二环路主干道,则可以直接乘车到达二十七中。 公交车在站台处停下,这里在没有夏海市的那般小巧紧凑和安静与悠闲,即便是在清晨,有的也是大都市的喧嚣,在头顶上无数电线杆子矗立,绵延延伸的带着老旧历史氛围的城市,苏灿暂时看不出繁华。 进了双层公车,在一个靠楼梯的座位坐下,苏灿吃着早餐,静静的透过窗户注目着外部的街区,车里逐渐的拥堵起来,其中学生人数不少,都扎堆式的进来,讲的也是各自学校的趣事,五花八门。 这里不似夏海,圈子很小,而省城的普通高校就有九十多所,相比起来,这个学生基数量是相当之大的,在夏海市,一个公交车大半是一个中学的事情也经常存在,所以信息相对集中,有时候一丁点小波澜可以激起千层浪。 而在榕城,各个学校分散,学生呈海量,大小圈子混合参杂,只有相当出类拔萃的人才能够为人所知,置身于这庞大的学生基数之中,第一个感觉到的必定是自身的渺小。 直到此刻,苏灿才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似乎太过理想化了,虽然榕城二十七中是位列第一批国家级示范性中学名单的学校,然而在榕城还有育德中学,全国重点大学排名前十的榕城大学附中,这两所高校能够和二十七中并驾齐驱,虽然说没有进入第一批国家级示范性中学的名单,但是本身的教学水平,高达80%-90%的重本上线率,早已经让这两所中学够资格位列第二批国重名单之上。 榕城向来素有“民谣”,榕大附中是“情场”,二十七中是“战场”,育德中学是“坟场”。 榕大附中因为依附在榕城大学之侧,美女如云,且偏重文科,环境良好,诗情画意,学业轻松,每天又可以看美女养养眼,谈谈恋爱,十分惬意。 而二十七中是典型的尖子生聚集地,其中山高菩萨多,竞争激烈,里面的人物不是拿国家科技奖,就是语文作文国家级奖项,奥林匹克数学三甲各类听上去有些近乎于虚幻奖项的强人,据说九九年还有一位中学生被联合国授予青少年环保大使,在联合国大会上进行过环保主题的演讲,所以可以知道二十七中里面的大多是强悍到让人感叹自身弱小的人。 育德中学就不用说了,无法从这方面赶超前面的两所中学,就只能重在加强学生的练习程度上面了,恐怖的题海战术,每天的作业量比其他学校平均高达两倍,足以造就育德中学坟场的传说。 所以苏灿觉得自己有可能在二十七中遇到唐妩的可能性,无端端被削弱了三分之一。 这三所中学无疑都可能成为唐妩就读榕城的选择之一,综合看来,还是二十七中的几率要大一些。 同一时间,苏灿已经委托在夏海的王玥帮他查一下夏海市司法局唐妩一家的情况,唐妩家搬走,那么在她们家附近的那些邻居,她父母曾经的同事,多少能够知道一些重要信息,这些信息加起来,没准可以帮助苏灿定位在此刻茫茫人海榕城的唐妩一家。 二十七中校园大门处站着两排带着红袖套穿着校服的男女,还有值班教师检查,苏灿在进校的时候就因为没有校徽校牌被拦住,惹得进校门的交通暂时堵了一下, 说明情况了过后,值班教师才点点头,显然对这个半途转过来,新来报道的学生并不怎么注意,指了指在园林掩映间建筑物教导处的位置。 榕城二十七中当然要比夏海一中大太多,教学楼的感觉都相当气派,当然也可以表现出这所整个城市的父母都想将学生送入的学校如今是如何的人员膨胀。 主体行政楼在进校门的主干道中央,然后经由两条岔路分开主体行政楼,像是一条临岛分岔环绕的河流,于后方合拢,通往教学楼建筑群,苏灿一边新鲜的看着这个学校,一边想着想着自己母亲在榕城开始进行的商铺,父亲苏理成在总公司获得了编制和相应的地位,算是仅有一隅立足的一家,自己在应付学校生活的同时,也是该做些什么才行,否则光让自己老妈老爸努力,也的确不是个什么事。 他手中捏有三十几万,而在夏海市的八家蜀山连锁盈利每天都在增加,可以知道这一行业的隐形潜能,不过夏海市的市场基本上已经开发完全,榕城还没有一套能够形成完全影响力的品牌文具,现在文具业势头发展得这么好,就这么放弃了坐等江山被别人拿去,也不是什么事,手上也有闲置的资金,暂时就把资金放在品牌的建设上面好了。 确立这第一步,苏灿已经来不及深入思考,就进入了教导处,教务处主任是一个胖子,看上去倒是很和蔼,不过明显眼睛里有着二十七中这个响亮名头带来的骄傲,看着面前苏灿办理了报道就读的手续,又斜着目望了他一眼,“就读三班吧,十四个班里面,三班还差点人。小李啊,你带着他去给王贵文说一下吧。” 叫做小李的助理教师立刻起身,“跟我来。”随即和苏灿走出,他是刚大学毕业不久被招进来的,这个教务处特助差不多也就是一个文员性质,干点琐碎的活。这个时候已经打铃上课,第一节课已经开始,校园有些安静,李锦时不时给苏灿介绍一下二十七中内部大致各处的设施区域,而目光却在时不时的打量着这个苏灿。 在这之前,本来有两个转学生的名额位置,两个一个家里面有些权,一个有点钱,后者是山东来榕城的一个老板,打算赞助学校五十万,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享受二十七中的教育。 虽说二十七中资金雄厚,不过这五十万的赞助,有总也好过于无,能给学校财政充沛五十万进来,多少也比加入苏灿这个成绩只能算偌大一个二十七中普通偏上的学生要好很多,家里有些权的转学生接收了,然而这个塞钱进来的转学生名额却被苏灿给替掉了,据说教务主任为此还对校长提出过不同意见,但是最后那塞钱的转学生反倒进不来,而一没有上头打过招呼,二没有赞助的苏灿却顶了他的位置。 这多少让李锦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可以知道,那教务主任想来对苏灿是不高兴的,不过刚才那模样,却是半分没看出来。 因为不知道三班这个时候上课的是不是班主任,李锦就先带着苏灿去了年级组办公室,年级组办公室内部自然比起夏海来说大了不止一倍,每个桌位上都是红木桌椅,看上去就十分气派,多少让人感觉到这办公室的威严之处,想来每天在这里受训的学生心理压力是相当之大的。 三班班主任王贵文却不在办公室,李锦就带着苏灿上了楼,在三班门口看到了端着个茶杯站着的王贵文。 王贵文正喝着茶,轻浅的啜着,透过窗户和正门看往班级内部,黑压压一片,一个班八十人,一个年级十四个班,可以知道二十七中在这个目前八百万人口的大城市里的地位。 李锦忙将手中的报名手续资料交给王贵文,“这是郭主任让我带过来的新转学生。” 教室里的声音明显就小了点,苏灿看到前几排的学生已经朝着他张望了过来。 王贵文淡淡的“嗯”了一声,先是打量了一下苏灿,随后接过摊开苏灿的资料,传来翻阅资料页的声音。 看到高一期末的成绩,还算有几分好看,再接着看到他初中的成绩,王贵文眼睛都花了一下,苏灿初中的成绩别说是他们二十七中,只怕在榕城任何一个二流高中,都算是拖后腿的,而这一切偏偏在中考成绩上面一时扭转,高中成绩飞涨,不过王贵文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 没道理一个成绩差得离谱的学生,能够在中考一段时间里面,竟然获得如此飞涨的实力,听闻在一些小地方的中学经常以作弊闻名,想来要不然就是内部习题,成绩绝对有所水分,是以王贵文就将资料重新递给了李锦,为难的道,“我这里人数也太多了,要不然你们再去别的班级看看吧。” 坐在窗边耳尖的学生立刻将第一信息传递了出去,听闻班里高二来了个转学生众人就足够提神的了,谁知道事起波澜,好像这王贵文还不愿意要人家。不过教室里已经开始传开了外面这发生的事,很多人朝外张望,有较为活跃的男女打听起了外面转学生的来历,长相,帅不帅之类 也不怪前面三排的学生张望着外面的苏灿,毕竟就连任课老师,也都时不时朝外望着。 李锦也愣住了,一般来说这些分班都是由教务处安排,像是二十七中这些个个牛气的班主任也不是没有和学校安排对抗的时候,但是一般来说都很少,难不成今天又要上演一幕这样的戏码?虽然名义上苏灿属于这个班,但是班主任要是执意不收,那也没辙啊。 李锦毕竟是一个才上职的助理,一时间也没了分寸,劝说两句,都被王贵文摇头挡了下去,看这样子,可算是耗着了,今天这苏灿能不能入学都是问题。 苏灿不知道王贵文挡回自己究竟处于什么心理,不过现在这样子的确不是一回事,李锦帮忙劝说的当儿,三班里面的声音小之又小下来,这边四班后门,大片人也在把他盯着,就像是自己在展出一样,朗读声中参杂着一些品头论足。 这王贵文在这里喝茶浅啜一脸淡定,自己可没功夫和他闲耗,没准推开门,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唐妩也说不定。 苏灿背包一抖,踏步朝前,将三班门吱呀呀的推开,然后在八十来双目光的注视下,扫到教室尾巴处的几个空座位,就准备走过去。 这一刻在黑板上写着什么的课任老师都愣住了,全班大气都没出一口。 苏灿觉得似乎自己这样有点太张扬了,就冲着全班洒然一笑,“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转学生苏灿,以后将是大家的一员,请多指教。” 在人群反应过来炸开“哗啦”的掌声之中,苏灿微笑着走向教室后方的空位。 因为教室人数太多,苏灿一时也看不到全貌,只得走向下方,心里面却yy着如果唐妩在这个班,或者在二十七中,如果看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会不会有从天而降的惊喜。 而门口的李锦和王贵文两人,手中还拿着苏灿的资料,或者捧着青花瓷茶杯这类物件,然而表情却是呆若木鸡。 第四卷 第八章 小地方来的 第八章小地方来的 对于肖云云来说,历史就是从苏灿进门的这一刻而改变的,榕城二十七中枯燥而乏味的学习生活,拼命抢前你争我赶的成绩,这种攀比的劲头源自于在校的所有人一种类似于“全省无敌”的优越感。 事实上二十七中也算代表着省内普通高校的最高的水平,那些地级县市一般高中班上排名一二,年级前十的学生,放到二十七中里面,也不外乎就是多添了一个“路人甲”。 二十七中的学生无疑是基座上设定目标的中程制导导弹,从国内至少可以突破第二岛链,打到关岛。 他们的目标也将是国内最顶尖的大学,也怀揣着必将融入社会金字塔高层方方面面血液脉络的理想,所以有所自傲自持的人不免占据大多数,这里面有各班成绩顶尖的人物,也有家庭背景深厚省内省外高官或者知名企业家的子弟富家子。 水深林重,卧虎藏龙。 转学到榕城二十七中的肖云云放在二十七中之中,就显得有些普通了,或许长相上面会有一点优势,不过放现在八十人的班级之中,她也不算最出众的,最起码也要排到五六名之后去了。 而在她转学到来之前,班级里的各自圈子中心就已经形成,大致分为几类。 一类是只会专心学习的,这里面一部分人因为刻苦的努力而冲上了班上前十的宝座,也有一部分人却因为天资所限停留在中层或者下游无法寸进,每天兢兢业业的刻苦学习着,不闻窗外事,对学校的集体活动倒也积极,但是除此之外只会每天按时上学放学,一心为着知识改变命运的理想冲劲十足,乖学生的典范。 一类是家境不错,成绩也不错的学生,这里面不乏子弟,只不过子弟的比例多了,这个圈子也就显得牛气起来,男女皆有,家庭条件不说是大款,至少也是小康,反正每个季度都可以从溺爱自己的父母那里拥有一款最流行运动学生休闲品牌。还特别喜欢八卦,永远使用的是网络上最新兴的词语。 再有一类就是成绩在全班下游的人,这类人如果他们家很有钱,或者家里有官僚背景,也是不会被人歧视的,但是成绩位于全班拖底,而家里情况也看不到亮点的学生,自然是全班各个分层中地位最低的人物。也是属于是那种很多年后的同学会上,也不会有人刻意记得去通知的人。 当然,人长得帅,或者长得漂亮,自然也就脱离在这三界之外,大小通吃。 肖云云就是属于这最后的一种,不被人歧视,也因为转学到来而错过了最佳的磨合期,成为了各类圈子边缘化的人之一。 没有了以前在三班被宠着势态的肖云云不免或多或少有些失落,于是在一次又一次草长莺飞的季节中看着催泪的言情小说。或者听听britneyspears的歌曲。偶尔给远在夏海的同学写一两封信,但是总有一两封是写好了,却没法寄出去的,因为她根本不确信收信的人,会不会感觉到来得突兀。 她总是提醒自己人都是要朝着前看的,夏海市一中毕竟成为了过去,来到二十七中,这是全新的开始,有着夏海一中完全没法比拟的师资,俊男美女和更为优秀值得自己去攀比的人物。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在这个曾经认为将会是和往常一样平静的清晨,见到近乎于晃目的这一幕。 苏灿就这么出现在教室门口,以至于让肖云云都一度认为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苏灿走下来的时候班上还传出“这家伙还挺牛的啊”,“这介绍简洁干脆,我喜欢”之类的话。 唯独这些话让肖云云生出自己不似在做梦的真实感。 走下来,坐在座位上面,苏灿顺势就把书包给摆在了桌子上面,王贵文出现在门口,朝着里面半张着嘴巴看向苏灿,这个时候的氛围有些古怪,毕竟掌也拍了,代表着班上也算接受这个新转学生了,而自己这么让他出去,一方面不免撕破脸皮。而另一方面,岂不是让这一个班的学生知道他被这个新转学生下马威了?这多少对他班主任的威信有了影响。 是以进门看到苏灿,又看到他脸上并无表情,丝毫没有继续触怒他的迹象,王贵文也就哑口吃黄连,退了出来,将手中的资料摔在李锦的手上。 李锦也觉得这苏灿过了,还当真有几分他读书时代某个混子兄弟的模样,只是如果今天进不了三班,他顶多换个班就行了,拿着教务处长的手谕,难不成个个班都不收?非要和自己的班主任杠上,只怕这刚见面就留了个坏印象了。他却不知道苏灿就是个不怕得罪人的人物。 “我是蒋鸣军,哈哈,兄弟叫苏灿,这个名字和你的笑容一样灿烂!”旁边的小胖子一看嘴皮子就有些圆,和苏灿套着近乎,苏灿也只是礼貌的搭理了他一下。 果不其然,这蒋鸣军也就攀滕附木起来,“你转学过来的,成绩还好吧?下午有个生物测验,就全靠你了,嘿!” 课任老师继续上课,不过全班都多了一些新鲜感,很多人侧头打量苏灿,对这个转学生很是好奇。 这里面除了肖云云之外,最为诧异的,莫不过吴诗芮了。 她旁边亦有女生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最后话题扯到苏灿的身上,“这个转学生别说样子还长得不错,不过嘛,我还是喜欢我们班的樊启,哎,吴诗芮,你怎么看?” 吴诗芮摇了摇头,“他就是我给你们说的,我们单位里那个小地方来的” 众人都微微怔住,没想到这就是那个吴诗芮口中全家刚搬来,第一天就为了表现撑面子,掏出一千多块钱办了张贵宾卡给郭小钟,很“绷”的那种人。 毕竟任谁看来,苏灿家搬过来,也是单位的职工,他爸的职衔还没自己父亲大,甚至于在之前还不算总公司编制,就算他们家有点积蓄,可苏灿怎么也做不到动辄就拿千八百块钱送人这种事吧,毕竟这事就连她吴诗芮都办不到,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苏灿动用了压岁钱,简单点来说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当然这是杨昭总结下来的,吴诗芮想了想觉得是这么回事,险些还以为这个苏灿莫测高深了。 这吴诗芮周遭的圈子,就或多或少的对苏灿有了成见。 上课的当儿苏灿默默的观察着整个班级,肖云云就坐在他十一点方向,和他隔了两个大排的座位,看向他这个方向并不困难,两人目光一对,苏灿还有点愕然,肖云云对他点点头,淡淡一笑,又转过头去听课写东西,仿佛和苏灿在二十七中同一个班级见面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一样,不过她的耳珠子倒是红红的。 让苏灿还有些注意的是继肖云云之后,他又看到了第二个熟悉的人物,竟然是大榕建工的那个郭小钟喜欢的女生,自己朝着她看了一眼,没想到她竟然狠狠的盯了自己一下,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样转开头去,到惹得苏灿觉得有点没趣。 除此之外,可以确定在这个班里,没有他所要寻觅的人。 苏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居然还有一种放下心来的轻松感,他从来未曾想到,在自己设想可能会有和唐妩见面的时候,竟然还会生出这种类似于心脏跳空的紧张。 又有些许期待,高二年级还有十三个班,一个班没有唐妩并不能说明什么,不过竟然在这里都能够看到肖云云,那么证明了命运总有神奇的时候。 第一节课下课除了那个胖子蒋明军,和少数几个人和苏灿搭讪之外,众人也都自己玩自己的去了,肖云云和身边的女生外出走廊去了趟厕所,回来见到苏灿,对他笑了笑,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 苏灿倒是去了阳台,二十七中的教学楼和夏海一中自然是不太一样的,一个走廊也长了许多,每一层楼的容纳班级数也很多,本来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环境,却让苏灿生出了现在似乎还在夏海的错觉,还在那一切尚未改变,唐妩未曾离开,很多人都不曾离开那个城市的时光之中。让人尽情缅怀。 第四卷 第九章 再相见? 第九章再相见? 犀利的阳光从银杏树那些枝桠透射而下,铺满整个草地和水池,桥梁的池水下面,看得到锦鲤的游动,成群结队。在穿着牛仔裤白衬衣的苏灿,以及棉t恤咖啡色长裤的肖云云周围形成花团锦簇的局面。 池水粼粼,略带着雾色的光柱透过树林,和周围空间形成明暗交叠投射状的阴影,立体感十足,将此刻的林园渲染了一层淡色调粒子的景观。 肖云云明亮的眼眸子就这样迎着这些粒子状的雾色,抬着头看向苏灿,眨了眨的,然后一笑,“好哇,原来你是来找美女的!我说怎么唐妩前脚转过来,而你后脚就跟上了” 肖云云迈前几步,转过身来,粉红色的t恤形成一个鲜明的翻转,“你是在开玩笑吗?在二十七中,甚至于育德中学,榕大附中,唐妩的名字就算夸张到不是家喻户晓,可是打探她私下讨论她的人足可以拉五节火车皮了。” 苏灿的心脏在这一刻莫名的一跳,即便他有上一世的灵魂附体,犹如天神下凡,也同样难以抵御这一刻的震动。 看到苏灿惊愕得隙开了嘴巴,肖云云一副你“落后了”的神情嗤然一笑,“你难道不知道唐妩在我们二十七中被誉为最漂亮的校花级人物吗?上个学期三所中学联谊学术交流的时候,她就是我们二十七中的代表之一呢,当时过后,我在育德中学的一个早在小学就转到榕城的同学,就在私底下打探我唐妩的信息呢,说是他们班的男生很想知道她的更多情况,类似于此的打探层出不穷” 终究不是被该死的命运封存了两人的信息,眼前一片明朗,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我以为花痴的人不仅仅是那些所谓的班帅校草一类,没想到还要加上一个从夏海市赶过来的你!”肖云云掩嘴轻笑,唐妩和苏灿当初在夏海市一中的时候,有点暧昧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如今已经时过境迁,唐妩再也不是夏海一中五班那个相对而言默默无名的女孩,她转学到这里的一个学期里面,早已经成为无数人日思夜想,只可能出现在梦境,和可望不可即空间的女子。 而反差极大的是当初在夏海一中谈论这个女孩的人却很少,正应了那句话,一种事物太过刺目,不是敬而远之,就是顶礼膜拜。普通人只会寒暄今天天气有多好,而不会讨论太阳的光芒有多么刺目,一般能讨论太阳的都是尼采那样的诗人,而非凡人。 肖云云背书一样,却又带着一些俏皮的念道,“唐妩,女,汉族,高二零零一级十三班。你可以不知道十三班,但是却不能不知道唐妩。” 苏灿却犹未回复反应过来,夏海市临别的那一吻,定格于半年前的那一幕,放映般出现在眼前,这没有唐妩音讯半年的时光之中,他除了梦到童年的那些苇草,碧蓝的天空和快速推移的白云之外,就是唐妩湿红了眼眶清丽的模样。 有时候会梦到看着她站在河流的对面,桃花粉红,或者梨花如雪,千树万树,而她就在这清婉唯美的场景之中,红着挺翘的鼻头。睁眼醒来,苏灿可以确切的感受到如同唐妩来信中同样半夜醒来望着天花板的那种失落。 就像是生命里由某一个部位,被无形中掏空了一样,无端端的缺少了,却难以追寻。 重生是最大的作弊,但是重生者并不是神,也有一些东西,相对而言,很是无力。包括了在时间之河,想要一直紧握着一双手不放开最简单却往往结果很残酷的愿望。 这半年里面,看来是发生了很多事。 唐妩也从最初的蛰伏,到最终的蜕变,变得受人瞩目,已经初步有了和后世她的光芒耀眼所重合的形象。 想来是经历了许多,所以才会一直想要和自己联络,却又最终没有勇气联络的情况,所以才会说出“会铭记她的十七岁,她和他的十七岁”此类充满了内心无奈的话语。 只是当她这样说得时候,是没有勇气没有信心面对,还是真的鼓足勇气,放下了呢? “喂。”肖云云轻轻的拍了拍苏灿的肩膀,将他从沉思的状态唤醒,眼睛里掠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转瞬即逝。 “醒醒吧,我知道在一中你和唐妩走得很近,其实我一直不认为你们可以在一起,靠谱一点的,应该是陈灵珊吧,我走的这段时间里面,偶尔会想起你们,当然只是偶尔哦会怀疑你和陈灵珊,应该已经在一起了。但是绝不是唐妩,她太遥远啦。不过最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转学了” 随即看到苏灿的目光,肖云云才有些半真半假的问道,“喂,你当真不会是为了唐妩来的吧?” 苏灿璨烂一笑,“当然不是。”这个时候气度自然是要有的。 其实自己早该确定的,唐妩寄信的邮戳是城南邮政分局,这里附近最好的学校就是二十七中,唐妩之所以无所忌惮的不去管邮戳的问题,皆是因为在夏海市从小长大的人们,读完一体化初高中之后,就会通过高考这个分水岭平台,发散向天涯海角,苏灿的人生也必定依循这条轨迹。 她决计不会想到苏灿的命运继中考的激变后再划出了一条近乎不可能的弧度,转移到了另一个方向,就在她发信的不久之后,他就飞驰在三千尺的高空,奔向她所在的榕城,就读二十七中。 当然也大概是因为苏灿的患得患失,所以有的时候,他甚至于怀疑自己的判断,怀疑这一切是否是一场自我想象得过好的梦境。 想得越好,跌得越是惨痛,这种铁的教训已经有无数前辈身先力行的淌过了,不过大部分都下饺子一样的淹死了,他自然也不能不撞南墙不回头。 然而当这一切期待终于成真的时候,苏灿早已憋了一口气的心脏,与这一刻才敢深深的喘上一口气。 人生总是出人意表的,命运之箭总是曲线状态的射中自己,于是那一刻幸福,难以言喻。 肖云云就舒了一口气,“不是就好,我还真怕你一条路走到黑,不是我低估你的能耐呐,在二十七中,你就算是再怎么蹦跶,总也会有比你更强的人存在所以你该知道唐妩这样的女孩子,出名到这个程度,有多么的夸张吧,也证明了她的耀眼,其实你可以试一下,只要你不怕跌得更惨的话当然,唐妩不真实也不现实,想要采摘的话触手难及但是在你面前,不一定就没有其他的选择噢!” 肖云云明亮的眼珠眨了眨,红唇微翘,胸口轻挺,不可否认,来到二十七中,虽然还不甚出名,但是她属于慢热型,必定有热度沸腾的一天,这样的一个美女一副予取予夺的姿态摆在面前,估计会有很多人求之不得一亲芳泽的。 看到苏灿明显的愣了愣,肖云云“噗嗤”一笑,笑容明亮,像是这个春季最动人的这抹明暗交织的阳光。 苏灿这才平复心跳,知道这女孩不过是在说笑罢了,不过却成功拉近了两人的亲近程度。 而苏灿心里面的惊喜和忧虑是双重存在的,惊喜的是得知了唐妩在二十七中的消息,还更为详细的知道她就在十三班,恐怕自己这么直奔上楼,到十三班的门口,就会和她面对面的相对。 然而相对能怎么样呢?相顾无言吗?唐妩所写的那封信,也成为苏灿心里的忧虑所在。 他是重生者,重生者应该就是要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击灭这些路途上的障碍,所以他既然来了,就应该用一种摧枯拉朽的形势,给唐妩大大的惊喜,告诉她生活中,其实自己无所不能,所向披靡,击碎她心里面最深处的顾虑。 说来说去,还是要从低调转为高调,在这个陌生的,尖子如云的,省内无敌的二十七中立威啊。 到底怎么个高调立威法? 苏灿倒是有些挠头,总不能打两趟黑拳,欺负一下乖学生吧,那样恐怕见是见到唐妩了,自己可能也要从二十七中被劝退开除了。 看到苏灿沉吟不语,肖云云也默默地注目,这个时候园林那头影影绰绰之处,走来一些人群。 苏灿望过去,原本冥思苦想的表情,与这一刻嘴角上浮,掠出一丝笑意。 第四卷 第十章 你周星驰啊 第十章你周星驰啊 生活中最缺少的就是惊喜,人们在巨大的惯性中随波逐流,难以在平湖般的生活中惊起海浪样的波澜。唐妩也不例外,从她写给自己的信中所说,她其实最担心,还是自己在生活的碾压中被磨得遍体鳞伤,她不希望自己这么疲累,为了追逐她的足迹如同英曼一样筋疲力竭。 只是她不知道,很多人身居安逸,却再也找不到自己心中真正的“寒山”。相对于现代社会,不是简单狭隘的有房有车,而是能够有一座可供自己追逐攀爬的寒山,应该是多大的幸福。 唐妩写那封不具名信的目的是为了放开自己的手,解开在自己身上的枷锁,她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被下了时光的诅咒,他们曾经错过了一个位面空间的所有,而如今他的重新来过,所以一切都成为可能。 于是一切曾经不可能改变的,现在都将改变。 唐妩曾经怀着敬畏和无奈的心情写过来信,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终将用一种她无法想象的方式,让她知道自己的出现。 苏灿想着,正面和唐妩相见,只怕给她的冲击力有余,但是却并不深刻,要解开唐妩认为既定的现实没法改变的心结,唯有用一种高调姿态,让她了解自己当初的承诺,并不是说说而已,他有将不可能,转变为可能的能力。 压制强烈想要奔去相见唐妩的冲动,苏灿蹲了下来,捡起路边的石头,然后抛到水里面去,惊得游鱼“呼”的散开,不过大概是平时喂养得久了,不怕人,又迅速聚集起来。 这个时刻,那头的校园记者小组扛着摄像机已经转出了夹角,正好看到了苏灿的这个动作,“啪嗒”的水声和受惊的游鱼。 “这位同学,你怎么这样随便将石头朝着池水里面丢呢,就算砸不到花花草草,砸到水里面的鱼也是不好的这是很不文明的行为”校园记者是个一身白裙的女孩,看上去还挺为清秀,黑发垂下,一双大眼睛,如果再配合上一些唐僧式的说教,保管成很多男生都会自觉自惭的低下头去。 她旁边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唇薄嘴宽,一看就知道能说会道,不免有些轻佻的哼了一声,又指了指旁边男生扛着关了机的摄像机,很不客气,“现在全校都在抓文明校风,素质典范,我看你是想被作为典型曝光吧?” 作为二十七中的学生会会长,高占松向来就有一种天生的自豪感,在学校的名誉墙上贴着不少的各类从二十七中出去的名人,省长,院长,教育学家,经济历史学家,都曾有过学生会干部经历,这个学生会会长,变相的说明了一种肯定和权威。二十七中不亚于一个微型大学,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很有几分大学的味道,高占松这样的学生会长,管理好几个学生社团和相应工作,自然威信都是有的。 类似于苏灿这种有学生用石头砸水池的事,也不是没人干过,不过只要不朝着池水里面丢垃圾,或者打扰到这些学校花了几十万养置的锦鲤,也就没问题。今天高占松则是因为在旁边学校电视台的女孩面前表现一番,所以苏灿就成为了一个供他表现的盒饭。 记者女孩又看到苏灿身边的肖云云,两女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两人认识。肖云云大抵觉得苏灿被训了一通,过意不去,就道,“孙蔓,今天轮到你们值日吗?有点忙吧。他只是不小心的,别在意。”最近二十七中正在展开全民监督的值日,校园电视台随时出没在学校各个地段,曝光不文明,乱扔乱丢垃圾,小食品塑料袋等等行为。 孙蔓就“嗯”了一下,还一脸怪责的盯了苏灿一眼,她是学校电视台的记者,长得清甜可人,又是广播台的播音员,自然有些自恃甚高,对于肖云云这个报名加入她们播音社的女孩,多少是要拿出一点姿态出来的,所以只是认识,并不显得亲近。 倒是觉得苏灿很为面生,不过二十七中人员众多,不认识也属正常,然而肖云云还出头帮他说话,看来两人的关系比较暧昧啊,也就想给苏灿两个白眼,准备径直检查去,就看到苏灿伸出手来挽过最低的那枝树杈,摘下一朵青绿的银杏叶子,拿在手上把玩。 众人沉默了一下,高占松这才道,“你这个同学怎么回事的,刚叫你不要丢石头,你又跑来摘树叶,你这不是在恶劣的破坏公共环境吗?” 苏灿将手中的叶子抛在水里,“哦,那不太好意思了。”又伸出手去,摘下一片叶子。 高占松一下子火了,指着苏灿,同时对扛摄影机的人道,“快,马上给他记录下来,这种态度恶劣,屡教不改的学生,是一定要摄下来抓个典型,星期一全校批评的!” 肖云云也不知道苏灿为什么就和眼前摄制小组过不去,连忙对孙蔓道,“下不为例好吗,他不知道学校的花草是不能乱摘的,毕竟是刚转学过来的学生好吧苏灿,别闹了!” 孙蔓有些为难,对肖云云这样的恳求,她还是不太好板起脸来的,毕竟有可能大家以后是同一个播音社团的。 “转学生?”高占松提高了语调,“哪里的转学生,夏海的?唐妩也是从夏海市一中转过来的,这证明夏海市的学校很不错很优秀嘛,怎么来了个这样的学生,难道第一天就想上学校电视台曝光吗?”高占松说道唐妩的时候,目光中还多了一分明亮,而现在威胁苏灿,定然觉得在孙蔓面前,自己的形象得到了丰满的机会。 苏灿觉得跟这帮高中电视台学生饶舌也挺有意思的,矮下身伸出手,探入冰凉的水中。 这下不仅仅是高占松,就连孙蔓也忍不住了,“肖云云你这个同学看来是在挑衅我们全校的制度啊”又指了指水池边的牌子,“你没看到吗,‘禁止朝池水里投放垃圾,食物,禁止任何形式的洗濯’,洗手也算在内的!同学,你这种行为我们必须报道!” 早在高占松说话的时候,摄像机就已经开动了。这下一些人看着苏灿不免都有些幸灾乐祸。 让众人随之诧异的不是苏灿洗手,而是他探手下去,很顺利的从水里捞出一尾鱼来,在手中活蹦乱跳,一些水星沫子溅在了高占松的眼镜和孙蔓白皙的面庞上,两个人面色苍白。 反应过来的孙蔓铁青着脸拿着话筒,正对镜头,“同学们,你们已经看到了,学校花了大量资金为我们营造的美好环境,平时我们竭力爱护的锦鲤游鱼,被这位同学任意亵玩,这已经是我们这一周以来所看到的第五个典型了,但是他的行为更加的恶劣,比起前面的将方便面盒子丢在旗杆旁边的学生恶习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我们就来采访一下看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看到摄像机朝向自己,孙蔓也一脸讨伐的模样将话筒凑近嘴边,还带着几分类似“你完了!”的表情。 苏灿晃了晃手中的鱼,笑了笑说,“这些锦鲤肥头大耳,喂得一点机敏劲都没有了,长期安逸的生活注定了这些这类鱼只会用外表的进化来取悦别人,获得宠幸和食物,本身除了花巧之外,根本没有捕食的能力,一旦离开这种所栖息的环境,很容易在狂风大浪中成群结队的死亡!这是否意味着国内的教育模式也如锦鲤这样,只注重花巧的外在学问应试教育,漂亮的分数代表一切,而非深入挖掘每一个学生特点,注重t形人才的拓展教育。” 这下孙蔓,高占松,乃至于录制小组脸色都变了,没想到原本要让他出一次典型的采访,反倒变成了另类的说教。 这让一直自忖口舌伶俐应变快速的孙蔓都不由得一呆。 苏灿一笑,将手中滑腻的鱼重新投入水中,“噗通”冒了个泡,拍拍手,“我们二十七中花费了大量资金来搞这些校园环境建设,学风校纪的建设也是很多学校不能比拟,不过我希望校园的规划老师在考虑环境因素的时候,也要多想想校园的含蓄文化,从寓意深远的方向去建设丰富的校园文化,二十七中是全省乃至于全国的窗口,未来还将成为国外教育机构观察国内教育的典范,不要仅仅为了华而不实的观赏性,而将本来可以作大用处的资源浪费在无意义的事物上面。” “你!”孙蔓原本认为这个看上去懒散得让人想发火的家伙见到摄像机和采访必定就焉了,就像是她很多时候采访的人一样,她喜欢在摄像机镜头面前让那些五大三粗的男生面红耳赤无所适从,这样她多少有一种主导的强烈欲望,谁知道遇到个在镜头面前毫无怯意,从容自如反倒越说越起劲的家伙。 甚至于就连肖云云都张着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神态自若的苏灿,偏偏他的话语带双关,含义深刻,细细一想,里面的寓意波及力很深。 看到肖云云这番目光闪烁着几分仰慕的神色,孙蔓一时气急,“你以为你是周星驰啊!” 第四卷 第十一章 谢谢 第十一章谢谢 高占松授意下摄制小组停止了继续摄录,被苏灿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打个措手不及他们还是头一次。 不过他心里面已经欣喜若狂,伸出手来,“我是高占松,学生会会长。”高占松并不是一个蠢人,他知道刚才苏灿所说的话噱头在什么地方,能够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 新闻就注重在一个舆论的集中度,能够掀起广大舆论声潮的,这篇新闻也就成功了,他们每天抓这些违反校风的典型已经烦腻透顶了,而突然冒出一个能够直言如此抨击学校花费几十万购置锦鲤观赏政策行为的人物,也等于是变相标榜了二十七中开明的氛围,宽明的语言环境,刚才那番话更能够体现出二十七中学生的与众不同。 往往二十七中经常出现一些在艺体墙上涂鸦,考前打最终幻想游戏练习英语最后高考高中的人物,也有搞乐队玩摇滚,或者在校报里面写一些这个年代绝对会被视为叛逆文章的人物。 同样有现在苏灿这样思想犀利,敢于抨击学校政策的学生,放全省这样的人才估计也只有二十七中才会具备。 苏灿目光烁烁的盯着高占松,他能立刻想象到自己这番话的影响力,反应力还是相当敏锐的,虽然还都是高中生,嫩是嫩了点,不过已经可以看出二十七中的卧虎藏龙。 也就伸出手去,和他轻轻一握,“苏灿,新来的,以后多多指教。” “不敢,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我们学校并不多见,我很挺你,其实我早看不惯这些每天混吃等死的锦鲤了,学校早该教育改革了,你一句话说到了心坎里面啊。新转学过来大概不习惯吧,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高占松还有一个心理,刚才苏灿说到了未来二十七中将成为国外教育观察国内教育的典范,也是教育文化输出的先锋,这是校内高层领导最乐意听到的东西,所以他保证这则采访播出,学校不会有什么反应,反倒会毫无顾虑的愿意让他们的新闻掀起热议的高潮。 这样看来,今天他们这个小组算是淘到宝了,这下再不会有评论说他们校园电视台搞得是“渣渣新闻”,尽找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来报道了。 看到高占松因为苏灿的一席话态度大改,反倒是和他套起近乎来了,孙蔓心里面的憋屈就别提有多郁闷,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暗自埋怨,心里面早已经把苏灿从头到尾的批了个遍,也不知道这样的人,肖云云是怎么看上他的?绝对连自己追求者的尾巴人物都比不上。 放了学,苏灿心情大好,事实上这才知道一到七班在他们这个教学楼,而唐妩所在的八到十四班是他们西南侧的教学楼,两下对隔相望。根本不会有苏灿之前所想像的在走廊上会遇到唐妩的情况,除非唐妩会突然跑到他们教学楼这边来。 既然打定了给予她一个惊喜,那么自己就最好能够耐得住寂寞,静静的等待她发现奇迹降临的一刻,然而放学苏灿还是刻意的晚了三十分钟出校门,结果学校差不多还是空旷了,望着这截然不同的的学校大门,想到曾经夏海市一中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女孩在这里等待着自己,而现在这些树下,这些花台旁边,除了少数逗留的几个男女生之外,再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然而知道她就在这里,就在那些树丛的背后,知道她和自己正处于同一个地方,听到她在于这个学校里的传奇,这个耀眼的女孩和自己有关于过去的承诺,历历在目,却又很不真实。 这就是她离开市一中过后,曾经上放学无数次走过的地方么? 站在大门中间,踩在这块地面上,苏灿回头张望偌大的二十七中,淡淡一笑,人生的确是很奇妙,他今天所走过的地方,也将是明天一早上学唐妩所路经的场所。 时空往往就是这么片面的东西,也许你曾经因为遗憾而错过认为远在天涯的人,实际上极有可能就住在距离你家街区转角第二个路口的地方,只是大多时候我们因为生活的惯性而向左走,向右走,于是一如既往的继续错过,直到有一天拖家带口的误了班车,多走了两步在街道拐角遇见,亦或者再也不见。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命运的编辑足以狗血到被戮死在斯巴达战场,但是实际上这种事情似乎每天都有在发生。生活永远比小说更yy,正如自己的重生,一如现在逐渐握紧的命运。 他很想告诉唐妩,命运,桎梏这一些东西,对他来说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障碍,正因为重生的无所畏惧,所以他才会这样的奋力奔跑追逐,越过那些山川,河流,朝露,风花和雪月,将之抛至脑后。 回到家里,父母早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最后一缕阳光从钢筋水泥混合的城市那头照射过来,在家里投下淡淡的印迹,这让苏灿感觉到一丝温馨,不知道搬到榕城之后,唐妩的家又在哪里呢?第一次去的刺激犹在脑海挥之不去,唐妩的家想必是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寻幽探秘的极大诱惑吧。 当然,这一切还不用操之过急。 曾珂在饭桌上说起了开店铺的事情,她看好了一家大门面,问了一下,打下来可能要两万来块钱左右的样子,这个年代榕城这个位置的店面竟然比起夏海市一些不错的地段来说还要便宜,让曾珂还有点欣喜,签合同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以老妈曾珂的经验,重操旧业不是问题。 事实上这个年代不光是只要敢想就能赚钱,类似于曾珂这种手中还握着大把资金的,找准项目,财源广进也就是迟早的事情。 吃饭的时候苏理成倒是特别提及徐征老太爷的事情,“对了,苏灿,你是怎么和徐爷爷认识的,我今天听金秘书说,什么时候你去见见老太爷,他最近心情不好,说是上次你和他聊了,他人都开朗了许多,你也去看看徐爷爷吧。” 苏灿就将当天怎么误入总公司后院见到董事长徐征的事情说了,当然也提到了徐征认识自己的事情,这让父母大致还有些疑惑,对此也百般不解。 如果和历史偏差不大,苏灿知道总公司很快就将发生一场剧变,在这场剧变之中,很多公司都从大榕建工分离了出去,公司也进行了一定的改革,既然是改革,就将会有一部分人获利,也将有一部分人失利,而在这个过程中,徐老太爷的看法和意志是至关重要的。 能够和徐征徐老太爷进一步斟酌详谈,苏灿可谓求之不得,毕竟他关系着自己父亲未来事业的走向和变化。只看他说上一句话,原本自己家从受众人排斥的状态,一下子变得宵小退散,父亲苏理成前几天上班无人理睬,结果就在年会之后,不少他的同事下属提着烟酒上门庆贺乔迁之喜,那副熟络的模样,就像是几十年前的老同学了一样。 总公司里人情冷暖甚至于比公务员系统更甚,这就不外乎早看透了的佟建军当初被调到夏海市心境失落,如今和苏理成一起提升,对他这个患难之交自然是无比照顾。 当然还有一点,或许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苏灿的大舅是夏海市的建委建设局主任,现在据说省里面已经在对他进行考察了,极有可能被调任到省上来,一调上来,他们这一系的地位自然在总公司也就更有话语权。 晚饭后苏灿打了个电话,直接挂到了夏海市的市委家属院,市委书记王薄的二号宿舍楼里面。 接起电话的是个女声,声音柔和,听到苏灿的“喂”得一声过后,突然沉默了下去。 苏灿愣了愣,道,“林珞然?” “噢,你是哪位?”林珞然的声音响起,虽然有些慌乱的语气已经暴露了电话那头她的心境。 “你老大。” “苏灿”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有些柔软,但是随后就变了调,“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想,掐死你。” “你在二十七中吧?那很好啊,二十七中有我认得到的不少人,来夏海之前我都在那里就读过,比如张贤,庄志羽,赵菲菲,说一句,后者是美女噢,这些人你应该听说吧,告诉他们你是我朋友,你铁定也在二十七中出名了!”话筒那头的林珞然仍然大大咧咧,除去她说话的方式,光听她的声音或者看她的长相,也应该是挺有女人味的。 苏灿自然明白林珞然这句看似轻松话语背后的意思,林珞然和王威威既然也在那里读过高中,依照人以群分这句话来说,他们的朋友就算不在他们的档次,也必然不会在此之下。 后面的人脉机遇资源,将是巨大的发掘空间,更何况在自己父亲逐渐进入总公司高层之后,这些人脉资源更加可遇而不可求。林珞然也是在变相的,暗示给予他很大的背后支持。 “我第一天上学好不好,小姐,你说的这些人,我暂时都不认识,有时间的话,你来榕城玩的时候给我介绍吧。”由此可以看出林珞然和他这类完全是生活在两个层面的人,为了改变命运,普通人只能够朝着榕城二十七中类似这样的地方拼命的挤爬,而原本在二十七中读书的林珞然王威威等人,只要愿意,可以立刻跳到差上一筹的夏海市一中读书,完全是看心情而定,根本不考虑平台的优劣。 “再说吧,说不定我们在夏海呆腻歪了,来二十七中也不一定噢,到时候你可要尽地主之谊噢!你想找王叔叔吧,叫一声美女来听听我就帮你递话筒” 当王薄接过电话,说道,“苏灿啊,在榕城过得好吧,还习惯吗,你不知道啊,王威威他们天天给我念叨你呢珞然也挺想你的啊” 然后就是电话那头的刁蛮女声,“我没有!” 苏灿苦笑一下,沉静下来,对王薄说得第一句话就是,“谢谢。” 身为省建筑集团巨头掌舵人的徐征竟然知道他们区区一家的到来,必定有相同身份的人物对他进行了对话沟通,这个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第四卷 第十二章 普通 第十二章普通 关了灯,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深蓝色的夜空,到了夜晚,他喜欢陷入对最近时间的总结和深思之中,老妈在榕城开店,他也需要做点什么,文具零售业现在的市场正处于繁荣时段,然而每一个繁荣的背后都会出现相应的瓶颈。 相信在市场被打开之后,传统的营销手段将再难以适应活跃繁荣的市场,真正的瓶颈将从那一刻到来,正如那句话所说,今天是残酷的,明天是残酷的,大后天是残酷的,但是大大后天却是美好的,不过很大部分人就死在了美好来临前的黎明。 自己会死在黎明前的黑夜中吗? 苏灿做了个梦,梦到了一片宽阔的平原,平原上面旌旗林立,马匹健壮,百万雄兵正瞩目着他,而他正是千军万马的统帅,平原有一条河,尽头处是高耸的山壁,柱状的霞光从山壁那头刺目的升起,整个场面有些像是希腊神话般的场景。 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梦中出现的霞光已经成为了阳光,铺泻在他的脸上,然而这一刻,苏灿心里面却犹记着梦中的场景,那起搏的心跳,这个梦是否代表着一个预兆,他能够如梦中所昭示的那样,成为一个雄兵百万的统帅吗? 苏理成在公司战略研究会议上有些郁闷,总公司对他这个新任企业管理部副部长另有安排,让他去接手城郊的一个集团公司控股的礼品厂承包任务,这个礼品厂目前已经亏了将近一年,改制前属于国企,改制过后,虽然有外部资本注入,不过大部分还是由大榕建工受政府委托控股,等于半个国企。 然而如今这个厂子已经不适应市场经济的变化,生产出的东西滞销,已经造成了国有资产的流失,市政方面已经有打算将这个厂子关停,或者承包给其他企业的想法。 这个事情就压到了大榕建工的头上,公司战略研究董事会上面,身为副总经理的沐开就提出苏理成的资料,推荐将解决隆盛礼品厂的事情交给新上任的企业管理部副部长苏理成。 沐开是公司副总经理,是老太爷徐征之子徐建川的二叔,华南理工大的土木工程硕士,在总公司里面属于和徐建川,佟建军对立的势力。沐开和徐建川最重要的分歧在于任人选贤上面。 老太爷徐征逐渐不理政事之后,大部分公司的决策权就交在沐开和徐建川的手上,双方早是貌合神离,沐开掌握着公司大半元老的支持,对徐建川大量举贤外人,培植自己的势力很为不满,双方早是明争暗斗,佟建军上次被排挤到夏海险些回不来就是他的手腕。 如今沐开自然是郁闷,佟建军阴差阳错建设星海广场立了大功,还带上了一个苏理成安插在副部长的位置上面。 佟建军就想发表不同意见,想要让苏理成参与二环“维也纳公寓”项目,这可是个肥差,属于总公司重资打造的一个位于西二环文化宫的标杆型人文生活区,省里,市里,乃至于建筑业很多双眼睛都盯着这里呢,再加上各方势力的大力护航,苏理成安插在这里,收获绝对不小。 然而沐开和一些人却提出了反对,提出苏理成既然是雪中送炭的人才,那么将他调去搞隆盛礼品厂问题比锦上添花的加入公寓项目更加能够将“好钢用在刀刃上”。 隆盛礼品厂自然是一个包袱,将这个包袱丢给苏理成,老太爷不是希望重用建设星海广场走出来的干部吗,这就是重用啊,到时候搞砸了,那也是你徐建川任用的干部问题,这可是市领导关注看着的,就算是徐建川,也保不得他们,他们这一系在公司内的声望自然也就降下,到时候会有更多人考虑站队,争取到的人脉不是一星半点。 这一箭双雕之局,显然是沐开安排好的,会议结束,苏理成拿着资料,闷闷不乐的离开会场。 徐建川脸色有点沉,佟建军也没说话,谁都知道市里压下来的礼品厂问题早就体制僵化积病甚深,市商业局曾经也为礼品厂出谋划策过,结果那些幕僚的“前瞻性”经营意见看上去头头是道,然而也不知道撞着什么邪了,礼品厂运营起来就从扭亏为盈过,试了好几个项目,反倒让资金越投越多,前途却一片黑暗。 要让这么一家前途黑暗的厂转出,谁也不愿意背这样的包袱啊,这种事交给苏理成去干,可以知道压力。 散会之后沐开走着,旁边的李玉河就轻笑着,“沐总,高,实在是高啊。” 李玉河早在夏海就和佟建军苏理成交恶,工程四处的罢工事件还是他搞得鬼,现在自然乐意看着苏理成一下从天堂栽到谷底的。 下午苏灿回家,倒是看到老爸苏理成早早的就在家里翻阅资料,这可不符合他的作风,吃饭的时候,通过苏灿的旁敲侧击,才将这个事情得知个大概。 这分明就是让自己老爸不得消停,准备给他烧把火,自己父亲顶不住的话,这火自然也就烧到佟建军徐建川的头上去了。 隆盛礼品厂这样拖下去迟早会垮,上百号职工的再就业问题就将是巨大的难处,问题是谁会接手这个厂子,礼品厂从前在榕城还算比较有实力,曾经包揽过榕城旅游纪念品的监制,现在却因为销售手段的单一,僵化的设计思路让产品没有竞争力,难以成活,要将这个厂子打下来,就要解决原厂一百来号职工的就业问题,这些职工们普遍教育水平偏低,一辈子从事的又是单一的制造业,哪个私人厂有这样的气魄和能耐? 问题就是,谁愿意接手? 老妈曾珂还有些担心,“如果期限内一旦不能解决,停工撤厂,这又将变成一个烂摊子不说,也把你给搭进去了,你负责这个,到时候没准还要背上厂子下岗职工的黑锅。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苏理成饭后坐在桌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就连凉了也没发觉,又将茶搁置,重拿起了资料,揉了揉额头,叹道,“后天下午去看厂,看过再说” 苏灿却细细的皱起了眉头,坐旁边的沙发,抱着苏理成的资料也在参详着,心里面到制定了明天追随苏理成的想法。 苏理成看着不去埋头苦学反倒是坐在自己身侧的苏灿,也没多说什么,反正自己这个儿子,自上了高中以来,就没让自己为他的学习成绩操心过,这到算是他想起来的一些安慰了。 在学校里苏灿的表现中规中矩,他的中庸反倒是让全班几乎遗忘了还有一个这样的转学生。 肖云云和苏灿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二十七中因为学生基数的庞大,自然各种小道消息都是百花齐放,偶尔苏灿能听到有关唐妩的信息,不外是某某班某某男私下打听啦,或者有谁撞见她出现在球赛观众席上之类 肖云云也会提到一些,将唐妩描述得如何生人勿近,变相的提点苏灿他以前在夏海一中和唐妩的小暧昧可以告一段落啦,顶多算是一个美好的回忆,人家现在唐妩在二十七中炙手可热,还能不能想起你也不一定,且这么和她相认,没准还会被旁人议论,且如果人家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回事了,岂不是尴尬,要知道二十七中位列全国名校,这里的学生嘴下也是挺毒不饶人的。 苏灿对此也不予置评,肖云云看到他一脸风轻云淡模样,也没有再打听过唐妩,自然也就不拿唐妩说事找话题,有时候下课还主动找上苏灿聊天,有朋友问到她也会介绍,“这是我以前学校的同学,苏灿。” 而一些女生都会用一种促狭的目光盯着两人,一边打趣的拱手道“幸会”“幸会”,随便聊两句也就走开,算是和同班同学苏灿见过了。 体育课上,肖云云偶尔也会坐在几乎不参加什么活动的苏灿旁边,看着日光慢慢落下,在这里他们都是无名小卒,不会如夏海一中那样被人瞩目,放夏海一中她肖云云这样和苏灿单独的坐着,保管第二天八卦就出来了。 而现在他们尽情的聊天,只有少数肖云云比较熟识的女生在给男生踢球呐喊的时候会时而看向他们这边,或者班上有几个对肖云云有意思的男孩会略带醋意的盯着他们。 在下个星期一的校园访谈节目没有播出之前,时光就是这么平静的流淌着,似乎没有波澜,看不到暗涌。 肖云云发现自己有些喜欢看苏灿的笑容,他染着落日夕阳的眸子,里面有着很深刻的东西。 在这个学校,这里的很多人都带着自信的目光和笑容,但是却没有如苏灿目光的深远,像是隐藏着许多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肖云云犹记得很多人对苏灿的评价,“他就是那个转学生吗?看起来不怎么样啊” “软软绵绵的,很普通嘛,哎,不说他了,我们还是来谈一谈七班和十四班的球赛上谁表现最佳吧我觉得刘伟很有型呢” “据说他喜欢电视台当家花旦孙蔓呢,你不知道吧明显落伍了嘛” 苏灿起身,拍了拍屁股,“集合了,走吧。” 肖云云从遐思中回过头来,看着远远聚集的人群,笑了笑起身,再看苏灿,发现他的目光里却又没了刚才她所见的深刻。 看来自己是想多了吧,其实苏灿和她一样,都是普通人嘛。 看着苏灿走在前方的背影,肖云云又笑了起来,“我们都很普通,不过,这样普普通通的毕业也蛮好的。” 第四卷 第十三章 见面 第十三章见面 第三节课苏灿就逃了,利用的自然是课任老师并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转学生的空当,位置苏灿是选好的,就在校门口旁边的艺术楼底层画室外。 艺术楼林荫隐秘,这里芭蕉叶的大树严密的覆盖着周围一圈,关键的是这里可以完完全全的看清楚出入大门的情况,而最主要的问题是他想见到唐妩,哪怕只能见上一面,就算他还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也是好的。 最有效见到她的办法一是守在她的班级门口,不过多半那样子两人会陡然遭遇的几率大大增加,想到唐妩的那封信,苏灿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第二个办法不外乎人人放学都会路过的门口,在这里看着唐妩,注视着她,看着她的到来或者走在道路上离开的背影,想想也都那么激动人心,也让苏灿有着后世灵魂的心脏,都忍不住的勃然一跳。 有这样的想法,他立刻就进行了实施,最后一节课看到他背着书包直接逃课离开,明白了他用意的人惊讶的张大嘴巴,新来没两天就开始逃课,这转学生也太牛了吧。 吴诗芮自然冷哼一声,她是越来越看不起这个苏灿了。 也有班上比较活跃的为之羡慕,当然更有人产生些微的鄙夷,觉得苏灿此举不外乎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欺骗得了科任老师,玩耍心性逃得了课。但是能欺骗得了自己的成绩吗,逃得了高考吗? 很多人心中对这种行为的鄙弃并没有表现在脸上,或者和旁人的交谈之中,只是在课任老师到来讲述今天新课内容的时候,格外的认真,仿佛学到今天全新的课文,就能比别人更多几分底气一样。二十七中的竞争环境,大致激烈如此。 而这些人当然都不知道,苏灿早已经自学预习到了高三的内容,这些在很多人眼睛里的新课,他早就已经是复习的内容了。这样超强的吸纳学习,超前的预习能力只可能出现在全班前十的那些顶尖学生身上。 数学他看到了“不等式”那节,每天也会做一些基础的习题,最主要的是对课文的理解。高三英语注重具体语境具体分析,对介词,副词,形容词,动词等变换语法的要求,考试里面出题人会心里阴暗的设置一些陷阱,对此苏灿并不担心,阅读知识量方面他有优势,虽然还是会出现个别词汇不了解的情况,不过上下语境结合还是没什么问题。 所以能够达到这样超前的预习程度恐怕在二十七中也只可能有十个人而已。 当然除了苏灿有两世的灵魂,再加上初中的积累了解,这就是个堆金字塔的过程,对于高中的东西也就有些顺理成章了,这对于其他人来说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太正常的。 旁边的画室里有艺术生正在教师的讲解下素描,苏灿在这里一蹲,窗户那头有些人倒是看到他了,不过很快也就撇开头去,专心听教师讲解应付考试的形体塑造画法。 很快苏灿就发现他似乎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个底楼处很快出现两个男子,穿着都很不错,二十七中大概是整个榕城少数不要求统一校服的学校之一,这也得益于二十七中不要求大统一的思想,这点比较对苏灿的胃口,这个省内第一的学校能包容更多不同的想法,思想观念的存在,这也是往往世界名校的共同优点。 所以两个在这个年代来说穿着较为时尚前卫的男子个子瘦高,有着一些普通高中生没有的老成和戾气,在画室外似乎等待着什么,看到苏灿,又看到他的书包,随即又发现苏灿在打量着他们,其中一个脸色一凝,“你看锤子看!” 苏灿愣了愣,随后笑道,“是啊,我是在看锤子。” 两个人面色黝黑,一看就看得出是平时比较喜欢运动的类型,蹲在地上,朝着地面吐了口痰,听到苏灿这句还口的话才怔住,抬起头来,阴沉的把他盯着,看那副架势,恐怕如果今天不是有事的话,就要照苏灿动手了。 另一个拉了那个高个子的男子一眼,低声道,“钱隆,别多事,专心搞定教室里面那个才是!” 然后又朝着苏灿皮笑肉不笑的连续点头,“哟,嘴巴还很利索,哪个班的?” 与此同时,下课铃声打响,蹲在这个艺术楼厅内的双方都为之一振,苏灿也不管这两人,这两人显然也没了理苏灿的兴趣,很快画室里面传来收拾东西的声响,教学楼那边也看得到一些班级的门打开,背着书包放学的学生走了出来。 混合着画室放学的人群走出一个黑发白衣的女孩,女孩头发没有如二十七中一些女生一样烫过或者在专业的地方修剪过,穿着也很朴素,倒是长得很清秀,抱着一块画板,走出来,刚才立在门口的两个人立刻就凑了上去,那女孩看得出对两人的出现明显畏缩了一下,“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叫做钱隆的男子“嘿嘿”一笑,“你不是想拜托我给我爸说隆盛厂子的事情嘛,我都给我爸说了我说啊,我有个同学,她家就是隆盛厂子的职工子女,她妈妈还有病,他爸又有工伤,只是一个月拿区区三百块钱的门卫,我就说了,你看啊,如果隆盛厂子不被承包过去,这些人都将面临下岗,我的那同学,家里岂不是将更困难了吗,她以后岂不是连大学都读不了了!” 女孩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泪水。 苏灿微微的侧目过来,隆盛礼品厂,不是自己父亲正要去解决的那座厂子吗? “哎,你别哭啊,你放心吧我爸答应承包啦,他说他最喜欢帮助有困难的人了,所以啊,他打算很快就来承包了!” “真的!?”女孩转哭为喜,盯着面前的男子,仿佛看到了全部的希望。 “当然啦,我爸还说了,对你们家肯定特别的照顾的!放心放心” 苏灿摇了摇头,单看这个叫钱隆和他身边同伴的表情,就知道两人惯于说谎,这样人说出的话,能当真猪也可以爬树了。 钱隆眼珠子一转,“嘿,那我帮你把你们家的问题解决了你看,你怎么报答我啊” 女孩面红耳赤,紧紧地咬着嘴唇,才说道,“这个星期天,行吗?” “嘿嘿,当然可以就在锦江,噢不,福临酒店吧,早上十点。”那钱隆笑意更浓了,目光上下在女孩身上转悠。 这个时候艺术楼这头传来骚动,一众人走下来,盛气凌人,为首的就是苏灿所见到的那个校园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孙蔓,和她走下来的看来都是一些电视台,校学生会的成员,也只有这些人才有特权选择某节课不用上课。 孙蔓看到红着眼睛的女孩和钱隆,面色一冷,“他欺负你了?” 那女孩连忙慌乱的摇摇头,“没,没有” 钱隆显然对孙蔓有些敬畏,笑笑道,“我说大姐,怎么可能嘛,我从来不会欺负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的” 孙蔓显然对他很不感冒,皱眉道,“你最好给我注意一点!” 那女孩大概在耀眼的孙蔓身边呆着不习惯,揪了揪自己的衣角,道,“我走了。” 钱隆还不忘朝着那女孩的背影吊儿郎当的挥挥手,“那么说好了,星期天十点噢!” “什么星期天十点?”孙蔓显然是属于校园里很风云的女生类型,旁边的支持追求者众多,这让她可以很不客气的面对钱隆这种人说话。 钱隆上下打量着纤细身材的孙蔓,嘿嘿得笑了笑,“没,没什么,保证你不会想知道的!” 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孙蔓也不想理他,转开头来,就看到背着书包站在边上的苏灿,皱了皱眉,“怎么你无处不在?” 那语气里还显得非常厌恶,旁边孙蔓学生会的仰慕者一脸敌视,孙蔓不外乎说话可以颐指气使,也是因为有这群男士在旁保驾护航,她似乎在哪里都是宠儿。 苏灿笑了笑,不想理他,这个时候这头的钱隆有些情难自禁的出声,“靠!唐妩!” 众人望过去,苏灿的心房像是被无形的手揉捏了一把。 唐妩出现在丛林掩映间的小道那头,牛仔裤,简单的t恤,束后的头发,但是一如既往的清丽,明媚的眼睛和削尖的脸颊,只是很简单就可以描述,但是其中的味道,非亲眼所见难以体会到内心的颤动。 让人想得发狂,她走路的时候,身后的黝黑马尾会左右摇摆,这让她冷鹜的气质中,却多了一份莫名的活性。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曾经以一个吻作为结束,以一个承诺预言开始的女孩。 这个外表冰冷,但是内心却善意柔存的女孩。 空气似乎都滞了滞,苏灿感觉得到身边这个钱隆添嘴唇的瞬间脑海里龌龊的念头,而孙蔓那眸子里嫉妒的神光。 也许是幻觉,涌往校门的人群流通速度都慢了一些。 苏灿在这一刻迈步向前,在这之前他可以静默等待唐妩发现他的时候,但是当这一刻见到唐妩,原谅他不是一个好的猎手,他也不是善于钓鱼的钓客,而修身养气的功夫也尚未到家,尽管理智告诉他须再等等,再等等,未来的见面将更铭心刻骨。 但是他实在等不了了,就想是毫无顾虑的将她拥入怀中。 第四卷 第十四章 不是梦想 第十四章不是梦想 唐妩被人叫住,转过头来,就看到朝着她这头奔跑过来的男子,男子身高大致在一米八到一米八三左右,穿着一件休闲的格子衬衣,一件小棉马甲,牛仔裤,踩着一双红色的网球鞋,很阳光的那种。 这个男子不属于“帅”,或者“好看”的类型,他的面部任何一个部位分离出来也不会让人单独觉得很好看,单眼皮细长的眼睛,略有些宽阔的鼻背,细薄的嘴唇,但是偏偏这些结合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却很和谐。 二十七中里面长得算帅的男生,就算不如云,也大可是四处可见了,所以苏灿觉得也许正是因为有这么一看上去不帅,到有几分l的人物所在,刺激了大众不同的口味,于是就连钱隆这种人都不免撇开头来,而孙蔓此类眼高于顶的女生,竟然露出几分仰慕的神情,反正这一刻的目光已经从他的身上转移到对面男子的身上去了,也没注意到苏灿迈出脚去,而又退回来的这个引人疑惑的细节。 杨丞望着唐妩,她的面目让人有些目眩,即便他平时无论在球赛还是年级上面都已经算得上是被人仰慕,属于尖叫声焦点的人物,但是和冷鹜的唐妩在一起,她的面目和气质都能给自己一种难以逼视的错觉,多看她两三秒钟,心跳的频率就乱了,甚至于和她说起话来,还有一种莫由名来生出的自卑。连他这般“身经百战”的人都是这样,可以知道其他人更是不堪。 这多少让杨丞有些自豪,然而又有点参杂着自惭形秽的感觉让杨丞更有一种想要采摘这个女孩的冲动,要让自己不畏惧一件事物,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征服,征服这个女孩,恐怕这是和征服高考同样壮丽的一件大事。 对于这一点,他有先天优势,自己的父母早已经用看待未来儿媳的目光来看待唐妩,早已经给自己暗示了不知道多少遍以后如果儿媳不是唐妩他们会对他十分失望,而唐妩的父母和自己家也相当亲近,否则他几乎是没可能和唐妩达到如此接近的程度。 “什么事?” 依然是那种淡淡的语气,这几乎让杨丞爱之发狂,连忙道,“其实没什么,就是班上要我们准备一下,下周的黑板报是我们两个办,怎么也要办出水平吧,要不然我们共享一下资料,针对浙大学生重返母校一事,我打算以‘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为题,报道一下这帮学子在浙大为校争光的表现,对学校的期望祝福,相信我抛出的绿叶,会为你的主题增色不少。” 唐妩点点头,“随便吧。还有事吗?” 这个时候很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们的方向,杨丞对此刻只有他够格和唐妩说话的情形极为舒坦,不过他的野心似乎不仅仅只有眼下一点,“还有一件事,倒是嘛,那个今天的课堂笔记倒是漏了点,我想借你的化学笔记看一下,我可以去你家还给你” 唐妩愣住了,望着杨丞,她的目光让杨丞心脏搏然一跳,因为在这之前他从未感受过来自唐妩这样的目光,难不成自己这无计可施很为拙劣狗血的一步走对了? 这个时候站在苏灿旁边的孙蔓回过神来已经注意到了苏灿目不转睛的目光,对于这个原本对任何事都会表现得毫不在乎的男子在此刻突然这么注目,孙蔓心里面不由得也明白了两分,同时也有些喟叹,唐妩这样的女孩看来是的确杀伤力十足啊,这个敢在摄像机镜头前面和自己顶嘴,油盐不进的男生居然也被吸引了? 一这样想着她的心情就十分不爽,不由得目光如水的看向苏灿,浮起一道笑容,“转学生,你知道她是谁吗?” 看到苏灿仍然一脸茫末不知回答,孙蔓就笑道,“你不知道最好,最好也不要打听对你比较有好处,因为在这个学校里面,有许多比你优秀十倍,噢,百倍的人都或多或少对她很仰慕,所以怎么轮也轮不到你的身上,当然,上帝如果愿意给每一个人一次排队的机会,你恐怕要排到2012年以后去了。” 觉得这句话带给苏灿的打击足以够大,孙蔓对他投以一个很礼貌但是这一刻却绝对落井下石的笑容,探身而出,朝着杨唐两人那边过去。 旁边的钱隆看着苏灿,觉得这小子养气功夫真够水准,如果换成他拿给孙蔓这么一说,恐怕现在都已经气结了,他反倒还能淡然处之的一副势态,的确有几分能耐。 孙蔓走过去强势插入杨丞和唐妩之间,朝着杨丞说笑,不过语气却酸酸的,看的出来她平时对这个学校无论篮球还是足球队都是前锋的杨丞不乏好感,但是对唐妩实在是嫉妒不过来,她的插入,倒是打断了杨丞向唐妩索要资料的借口,唐妩就道,“对不起,化学笔记放在教室里的,没有带走。” 孙蔓显然和唐妩比较熟,三人之间倒是聊起来了,苏灿自然听不到他们之间说些什么,不过他看着唐妩身边的男子,再看她比从前更成熟,更清丽动人的模样,联想起她写给自己的那封信,仿佛漏了一块什么,内心十分没底。 “王老师!”身后传来一阵整齐的招呼声,苏灿转过头来,正看到自己目前的班主任王贵文背着手,对几个朝他打招呼的人很有范儿的点点头,又看了看苏灿,但是却一副似乎不认识的样子,板着脸。 苏灿不和他打招呼,他自然也是不理睬他的,两个人就像是根本不认识一样,王贵文目光只是在苏灿身上短暂的停留了半晌,也就移开来,朝旁走出。 等到苏灿再看向门口的时候,孙蔓已经和一干校园电视台的人撤离,唐妩早已经离开不在了。 自己眼前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就是真相,苏灿如是提醒自己。 走出到外街,遇上了几个校友的唐妩时不时回头望望学校,甚至于走过红绿灯街口的时候,她都不忘看向校门。 有人细心的把握到她这个动作问道,“唐妩,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唐妩回过头来又摇摇头,心忖自己真的是关心则乱,虽然刚才似乎在艺术楼那边模糊得似乎看到了某个人的身影,但是在周围茂密的银杏林荫和那些茂密的车水马龙,阡陌纵横的交通和旷大的城市之下,自己不过是单纯走眼罢了,如果他真的会出现在这里,虽然这样的想法不免让自己心跳加快 但是无容置疑,这种近乎于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属于自己不切实际的遐想罢了。 苏灿是乘车赶往位于三环边上隆盛礼品厂的,这个年代里榕城二点五环左右就十分偏僻了,看上去就像是乡镇农坝一样奚落,即便是在比较繁华的南区也是一样,隆盛礼品厂位于一大片杂乱的草坡和富营养化的绿水塘地旁边。 礼品厂看上去倒也很大,红砖墙,铁皮门,老远苏灿就看到了佟建军的那辆搭载父亲过来的红色桑塔纳。 门口围了不少人,看上去像是欢迎总公司来人的阵仗,现在看来,礼品厂的工人已经将总公司来人作为救命稻草一样的人物了。 苏灿在偏僻的公交站台下车,过了公路,从人群中挤进去,就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赵厂长,你也不要难过,总公司派我来,就是要好好的处理你们的场子未来活路问题,我一定尽力让全场这么多号工人,都有自己的饭碗,尽量为厂子正常开工盈利找到一个很有潜力的公司。” 苏灿知道这个礼品厂的厂长叫赵明农,人生履历还是比较传奇,从一个最普通的烧窑工人,在农机厂,制笔厂,印刷厂等诸多企业干过,一步一步爬调到礼品厂厂长的位置,获得过“国家轻工业科技奖”,不过那已经是八零年代的事情。 苏理成说完,一眼就看到了苏灿,有些愕然,“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不过他和佟建军无疑目前正在头疼之中,也没顾得上苏灿,只是嘱咐了他不要乱跑,一会一起回家。 赵明农一边介绍着厂子的情况,一边带着苏理成佟建军去参观车间,厂子里的干部有些冷冷的望着总公司来的苏理成,语气比较不善,询问的都是很直接的问题,苏理成什么时候能够给他们解决掉厂子承包,再开工的问题,目前厂子停薪几个月了,一直也没有开工。 “这些机器所能生产的礼品都过时了,我看到二车间里面是制笔的机械,有些还不算落后,为什么不专注制笔,文具这一块呢?”苏灿冷不丁提问。 “你小孩子别四处摸来摸去的,一会整到手!”苏理成倒是比较在意苏灿在这些老机器上面研究。 赵明农知道他是苏理成的儿子,就道,“本来我们这些礼品之中,制笔算是卖得好的,不过后来我们做出来的东西比不得一些专业的制笔厂家,在榕城市内的市场买不进去,就只能朝着乡镇发展,后来发现乡镇上面的零售店也开始不要我们牌子的文具了,也就渐渐的走不了货了,很多都报废滞销。” “我看一看。” 苏灿来到废弃的那些笔具仓库,看着经由厂子里制出的铅笔,原子笔,外观就和印象中那种很古老的笔具一样,有些还属于那种塑料制的羽毛笔,以前还用来它的侧面来裁纸的,看到这些,苏灿无比怀念。 “赵厂长,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这种笔太单一了,不够鲜艳,这也是导致很多学生不喜欢的原因,如果在笔杆子外面,覆盖一些漂亮的印花,可以是动物,可以是一些当下流行的图案,一支笔是不是完全不一样了?” “这理论上可行,不过我们曾经也试过的,效果依然不明显” 苏灿心想就你们这这些印花图案,会有人买才怪! 想来在未来激烈的竞争途中,很多这种类似于隆盛古老的制笔厂家,都不适应竞争而一一倒闭了。 但是如今,苏灿却灵光一现,想到两天前自己所做的那个梦,眼前岂不是就是应验那个梦境的良机吗,他有着后世许多在现在看来几乎是天才型创意的思路和构想,再有这么一个基地,那么在文具零售业这方面创造一个巨大的品牌帝国将不是一个虚幻的梦想! 第四卷 第十五章 一周热点 第十五章一周热点 回到了家,老爸在桌子上批评苏灿未经允许的行动,不过大多目光里带着爱怜,“你怎么和赵厂长说得来的,不过你的办法倒也挺多,我看他们那个厂,能不能承包出去就是个问题,接洽的几家都没有承包的意向,也是,你看那些做出来的东西,就你以前小时候去公园买的那些物品,到现在还在生产就是那一句话,不变通,落后就将被淘汰!” “算了,还是不提这个厂的事情了,两下尽快将厂子承包处理出去,也算丢开了这个心病!”苏理成摆摆手,又问到苏灿最近新班学习的问题,觉得没什么大问题,现在对于学习上面,他已经很少为儿子操心了。 虽说苏理成说得是轻松,但是他何尝不知道要承包这个厂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谁愿意将大把大把的资金投入到一个根本看不到起色的水潭之中,这不是糟蹋钱吗,只看这几家政府联系的承包商,意愿都不大就可以知道,这事多半操作起来困难。 “老爸,对于承包方面,总公司开出了什么优待的条件吗?”苏灿看中的并不是这个厂,而是赵明农极其下面的一些有技能的人力资源,盘算着怎么能够将厂子承包下来,将蜀山这块牌子打出去,目前蜀山连锁通过省内的经销商中间克扣的分级利润过多,有自己的直接厂家供货,才能够形成竞争力,并且推广占领市场,制笔文具行业是目前少数能够在本土优势上站住阵脚,外来品牌很难立足的强势行业,毛利润20%的这个行业在未来每提高百分之五的利润,就会有超过一亿元的收入递增。 暂时让这个老厂成为自己拓宽市场的工具,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总公司利润上面只扣百分之三十,并且可以斡旋从中争取到一定的银行贷款,但是就这么优厚的条件,这些公司竟然也要考虑!”老爸闷闷不乐。 苏灿心忖只要亲自去了工厂考察的人,恐怕都会生出一个想法,这里该不会是有去无回的销金窟吧 蜀山连锁的王凤和王玥是在星期六到来的,苏灿陪同她们去了一趟工厂,赵明农自然认得苏灿是苏理成的儿子,不过看到王玥和王凤,还有些错愕,经过了介绍之后赵明农才惊喜的知道面前两人是夏海蜀山企业的老板,有意对厂子进行承包,现在当然是前来考察的。 王凤和王玥在参观厂子的时候,都对这里是否能够进行制笔文具的生产表示了怀疑,不过两人对苏灿自然是很为信任的,也就没有再疑惑,只是表现出了充分的意愿,这让赵明农惊喜不定,就差没有直接打电话向苏理成汇报了。 中午赵明农原本打算请三人吃顿馆子,然而被拒绝了,就在职工食堂吃了一顿便饭,苏灿路过门卫房的时候,想了想,就走入进入坐了下来。 众人都因为苏灿这个行动愣了愣,也都进入了狭窄的门卫房,门卫是个五十来岁的男子,因为生活的操劳不免更为显老,对赵厂长带入的这么一众人还有些手足无措,他自然不知道苏灿一众是做什么的,但是赵厂长可是关乎厂子运营,这么百来号职工维生的干部,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父母官,连忙给众人倒茶,手还有些发抖,“赵,赵厂长,快坐,快坐,这孩子和女娃是什么人啊?” 听闻苏灿只是想帮助父亲了解了解普通职工的生活问题,赵明农就道,“老肖,这孩子是总公司派下来副部长的儿子,这两位是夏海过来的敦煌企业老总,有意准备承包我们厂子,给大家带来活路的恩人啊!” 门卫老肖一时就有点激动,苏灿连忙笑了笑,“我知道你们家的情况不好,厂子的问题处理过后,相信第一个受惠的就将是你们这些困难职工家庭!请代我向卧病的阿姨问个好。” 有赵厂长带领,老肖这一刻哪里又会轻视苏灿的年纪了,眼睛里顿时有了水花,“你们是真正关心我们困难职工的恩人啊,我一定要让老婆子记住你们的名字,让我读书的女娃记住你们的恩惠你们一定要把名字留下,我们这些人没文化,家里穷,表示不了什么,但是不能忘了关注过我老两口人的名字!” 苏灿就笑了笑,“这本就是应该的,叔叔家有困难,做好事不留名嘛,如果真的要记住的话,就记住夏海市的王经理,我们的王玥姐姐吧。” 王玥被这个老肖一口一个感谢也说得比较激动,也是眼泪盈盈,王凤相对而言就要稳重许多,对苏灿的话也知道反应,和老肖握了握手,留下了姓名,也就走了出来。 苏灿暗想自己算是帮到底了,只要那个女孩不是笨蛋,总也该从她的爸妈处知道承包厂子的绝对不是钱隆一家了吧,至于她是否还会上当,就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赵明农却是暗暗对苏理成心折,也更为信任,往往其他市领导,总公司领导下来,都是满口官腔,说着要解决厂子的问题,但是到现在,他们哪不是拿话哄着他们,只有这个苏理成不一样,单看他儿子都知道厂子里职工困难户的状况,就知道他对这些是下了心的,赵明农心里面生出了无限的感激,也从绝望中生出了对厂子的信心。 “我说,你想都想不到有意愿承包厂子的人是谁!”苏理成回家十分振奋,又将苏灿给叫了出来,弄得曾珂一头雾水。 苏理成让苏灿在桌子面前坐着,一阵凝重的盯着他,“你是怎么会知道王玥新开了一家公司的!?” “什么,谁?”在旁的曾珂大都有点转不过弯来。 苏灿就笑了笑,“我和王玥姐的联系比你们紧凑好不好,我早知道啦。” 苏理成这才解释,“今天王玥给我打电话说‘苏叔叔,我到榕城来啦’的时候,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听她一说,我才想起,完了,这个女娃儿不是我们在夏海请过的王玥嘛!她说她在广东的舅舅来夏海了,让她为他张罗帮忙生意,给她投资了好几十万开了个公司,她现在就是公司的法人,苏灿给她说了我承包这个工厂的情况,她舅舅很有意,于是就想帮她舅舅拿下来,从我手中承包过去,生产笔具。” 这下老妈都愣在了原地,半晌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连连说“能干,这个女娃太能干了” 苏灿摇头表示无奈,得,自己现在成舅舅了。 一家人唏嘘之余,苏理成曾珂还朝着苏灿看了几眼,毕竟从老爸得知的信息,是自己知道有这个项目,所以打电话联系王玥的,这么一来,老爸找到了承包商,王玥找到了工厂,皆大欢喜,都离不开他从中促成的功劳。 自然苏理成是相当舒心的,公司里面总有些给自己使绊子的人,却不知道上阵父子兵,有自己儿子为自己出谋划策铺路搭桥,自然是条条大路通罗马,这个几天前还困扰着他让他纠结的难题,如今却就快迎刃而解了。 等到整体落实过后,总公司沐开,李玉河那一系,估计没料到自己会如此神速吧,这种工作“立威”的能力对于新官上任的苏理成起到的作用可想而之。 当然,从工厂承包合同签订,开工,更换设备,招聘高工,这些一系列的活动到真正的开始投产,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大方向已定,很多事情苏灿都不适宜出面,只适合在背后遥控,算是又能够清闲一段时间了。 这是一个不平凡的星期天,老妈出去张罗店铺的问题,要放在往常,苏灿如现在这样内心焦灼的时候,就会在家里看书,阅读大量的东西过后,就会逐渐的感觉到心情平静。 然而现在苏灿却难以看得进去,出了门,在梧桐和榕树的街道下面,上了车,经过这个城市的棱棱角角,又在二十七中门口下车,进了学校,上了教学楼天台,头顶榕城的天空难得这般晴朗,几缕云丝缭绕,像是那里本来有大团的云朵,但是却被无形的飓风吹散了一样。 苏灿此刻的心也如这样的天空般空荡荡的。微风吹过,他回想起在林荫路上所见的唐妩,突然对明天的新一周开学有几分迫不及待。 其实这段时间,自己不断的提醒自己暂时不见,是为了再次见面的更加深刻而留给唐妩一个惊喜,究极深层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没什么信心吧。 是因为那封信,还是因为信上所说,他们擦身而过的不仅是离别,还有铭记。 铭记这个词语代表着直面过去的勇气也代表着最好的忘记。 其实自己不愿意迈足出去,是因为害怕再也无法将那个魂牵梦绕的女孩紧拥吧。 所以才会如此患得患失,不太真实。 自己像是一个重生的人吗? 这句反问句醍醐灌顶般的惊醒了苏灿,知道最近因为家里父亲的工作不顺,唐妩在二十七中耀眼的地位,而让他情绪低落,使得丧失了作为一个重生者的自觉,前世的自己可以错过很多东西,因为他并不知道予取予夺的时光事实上是残忍到一去就不会复返的。 这一世重生者的地位和身份告诉他他已经没有权利去挥霍那些转瞬即逝的东西了,如果还不抓牢,奋勇抗争,努力的抬起头来,刺破阴霾的天幕,那么迎接他的必将是另一次人生的重大惨败。 死神事实并未远离,这次它在唐妩的身边重新的现出了影障,苏灿可以保证自己从前是被误导了,那天在唐妩身边出现的男子即便长相比不得岳子江那么帅气明朗,但是其他任何一个方面,都是岳子江所不能比拟的。他一直都猜错了开始,原来那个男子,才是唐妩的死神。 他所要做的就是要穿上重生者的铠甲,再一次以位面之子的身份,迎战死神。所幸这对他来说似乎驾轻就熟。 星期一上学,出门的时候正巧遇上郭小钟,郭小钟也是二十七中的学生,就读一班,只不过当然属于最默默无闻的那类,上学的这段时间苏灿几乎没在学校里见过他的身影,现在顺带着捎上他提前在门口一个上班族前拦了的士。 坐在出租车里郭小钟对打的上学的苏灿还尤为新奇,突然发现今天的苏灿似乎不一样了,瞳孔深沉而自信,这让郭小钟不由得很是一阵崇拜,自己果真傍了个了不起的同伴。 苏灿直接打了个的驰往二十七中,大门口的两排检查组男女相间,吴诗芮竟然也在其中,看到苏灿的时候对他狠狠的恨了一眼,相比之下面对郭小钟要和颜悦色很多,这让郭小钟兴奋莫名,只不过苏灿却大致有点遗憾,这女孩是借故对自己示威呢,你郭小钟高兴个什么劲。 沿路苏灿已经听闻了很多人提到了对今天校园电视台一周热点的热议,走在长道上面他和郭小钟无形间就加入到了一个大圈子之中去。 原来圈子中有个是学生会干部的人物,正在爆料今天的一周热点的细节,惹得众人极为关注争议。 郭小钟悄悄的对苏灿道,“原来今天的一周热点要拱出大新闻来,据说就连电视台的花旦孙蔓首次骂人,哎,我差点忘了,你不知道孙蔓,孙蔓是高二13班里和唐妩同样有名的女生,两个人都长得很漂亮,不过孙蔓要活泼一些,唐妩偏冷一点,都很多才多艺孙蔓高一就被选入校学生电视台,‘点子’极多,有名的古灵精怪,主持风格一直都以温文淑雅著称,从来不曾高调的骂过人,今天全校,就是想要听孙蔓怎么个骂人法呢!” 温文淑雅?苏灿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出那个叫孙蔓的女孩温文淑雅,也可能是因为自己无意识的戳破了她的面具,所以导致她恼羞成怒,后面对自己也不需要再假装一副乖乖女表情了吧,倒是损人的嘴巴功夫有点厉害,苏灿至今还想得起她那句“自己排队排到2012”的话,又无奈的摇摇头。 和郭小钟在年级楼层处分手,苏灿回教室刚放下书包没过多久,全校也就在操场集合升旗,周围都听得到小小的议论声,都比较期待这一周升旗仪式过后的一周热点节目。 苏灿的同桌胖子蒋鸣军看不出倒是班上的活跃人物,很快就成为一些男生的中心,讨论的东西涉及周末玩的电脑游戏,新听过的d,以及马上回教室就可以看到的校电视台曝光台。 苏灿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学生会主席高占松挺懂得运作的啊,事先就找到了噱头,将这个烟幕放出去,引得全校讨论,能够让二十七中产生这样的效应,这个高占松也算是一个人才了,在这个年代,就算是一些新闻工作者,也没有他这么高炒作的觉悟啊。 当然在十三班属于明星人物的孙蔓目前很是瞩目,这一刻站在女生圈子里面,周围几个班都是她的影响力范围,很多人不时透过人排朝着她悄悄的窸窣说着什么,这让她约莫的觉得自己这一刻的名望在唐妩之上了。 旁边不断有女孩唧唧咋咋的询问孙蔓上一周采访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外界都在传说她吵架,和什么人吵架了? 孙蔓一想到苏灿那张淡然的表情,就恨道,“一个很讨厌的人,自以为是,还是个转学生!” “转学生!?” 这句话透露出的信息足以迅速口口相传传开了,有个暗恋孙蔓穿着还比较阳光的男子刻意想讨好的道,“一个在我们二十七中地盘还没踩热的转学生竟然敢撞到我们孙蔓的枪口上面,当时是我不在,到时候我朝着那一站,我不信他还敢和你吵?你就指着他的鼻子骂得了。他敢还口我揍他!” 唐妩轻轻的竖了竖耳朵,朝着孙蔓这边看了一眼。 杨丞就笑道,“这么说来我还真比较期待你怎么伶牙俐齿的骂他了,敢惹到我们的孙主持,这家伙转学过来,运气似乎不怎么样嘛,恐怕会被千夫所指吧。” 要吵架,也不看看对手是谁,和三大年级,无数人所支持憧憬的孙蔓吵架,这家伙大概活腻歪了,以后没准在学校里走着都会被偷袭啊,背后还要写着,“得罪美女的下场”。 众人又笑,对于校电视台报道的那些学校领导如何如何的政策行为他们事实上没多大兴趣,还不如看中央台新闻联播呢,对于他们来说校园电视台唯一还能吸引他们的地方就是孙蔓每个星期对那些恶意破坏学校环境的人进行纠风的靓影。孙蔓才是校园电视台的主要看点。 杨丞和众人说笑过后,看到没有对此作出评价的唐妩,赶忙收拾了一下笑容,就道,“不感兴趣吧,一大个学校的人大清早等着看吵架是不是有点幼稚呢,呵呵而且这还是省内第一的名校真是有失体统啊。” “没有。”杨丞有些受宠若惊的看到唐妩嘴唇上扬,“很有趣呢。” 这个清晨见到唐妩这份微笑的人心里面像是揉进了一团蜜,一度甜蜜蜜的 等到差不多全校归巢的候鸟般进入了各自的课堂,教室左上角的电视也就开始了校园电视台的一周热点报道。 紧凑而熟悉还有几分专业的激昂开场音乐引出了艺术楼最高层录播间那张熟悉的红木桌子,坐在椅子上面的一男一女正是男主播学生会会长高占松,女主播当家花旦孙蔓。 看到高占松一脸正襟危坐的模样教室里一些认识高占松的人都不免品头论足一番,语气有点高昂,似乎认识高占松变相是一份荣耀。 班主任王贵文站在课堂最后方,背着手,昂着头天鹅般高傲的盯着电视机,他现在心里面没什么想法,平时穿着漏脚趾的黑袜子靠沙发上看电视是什么样的心情,现在就什么样的心情。 随着孙蔓清脆的嗓音,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外表,报道进入高潮,“同学们,下面是一周曝光台,我们校园突击小组为你们报道过去一周内发生在学校内部最挑衅校园文明这栈大旗的行为!” 背景是激昂的音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在全校放战争片呢。 高二十三班发出一阵笑声,孙蔓每次节目都要说这样一句话,但是今天的这句话,实在是有点做作夸张啊,像是正在进行着阶级斗争。 第一个曝光的是将臭鞋子脱下来挂在树上的牛人,几栋教学楼笑得前俯后仰。 后面还有在食堂买了东西将包装纸撕在地上躲闪摄像机,要不然就是把吃过了的方便面放在旗杆上面,但是却没有找到人的此类败坏行为等等。 众人有的发笑,有的深思,有的议论,有的完全没看,只是在讨论着自己小圈子里的话题。 镜头一转,因为插播的剪接不太完美,所以画面有点抖动,摄下来的主题是两个站在池水边上的男女学生,随后是高占松错愕的声音,“你这个同学怎么回事的,刚叫你不要丢石头,你又跑来摘树叶,你这不是在恶劣的破坏公共环境吗” 大概是高占松前后的声音有些失真,嗓子还有些跑调,所以引起了一阵笑声。 接下来给了个正面,苏灿捞着在手中蹦来蹦去的锦鲤,水珠溅了少许在镜头上面,随后就是他那番被高占松一字不漏播出对于特色人才培养和抨击学校饲养锦鲤政策的演讲。 采访最后孙蔓的一句话此后都被传为二十七中经典语录。 “你以为你是周星驰啊!” 高二零零一级三班,全班这一刻寂静的有些异乎寻常。 整个八十人的班级似乎觉得电视上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有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邓丽君的歌曲,“梦里梦里见过你” 胖子蒋鸣军对这种似曾相识的熟悉让他难以抹灭,好像今天早上才见过的人一样。 这一刻集体短路的蒋鸣军摇摇头的转向苏灿,看着他呆了好像有三秒左右吧,嘴巴一歪,提高了半个调,“咦!” 这一声足以让全班寻找到来源。 与此同时,高二零零一级十三班的教室里面,在一片笑声之中,却只有一个女孩紧紧的捂着嘴巴,巨大的酸楚一层一层的冲击她的眼眶,直到那里湿红一片,她想努力看清楚电视里的那张脸,但是视野却一片模糊。 第四卷 第十六章 桂花香 第十六章桂花香 唐妩犹记得那日高速路上母亲曾说过,你看我们的前方就是一条路,这条路就像是你以后要走的人生一样,必须用超过八十码的时速永远别停步,如果你为了路途的风景,这一瞬间的动心赚取了你努力朝前奔走的心,这甘之如饴的蜜糖麻痹了你要进取的意志,那么隐遁于这滴蜜糖之后的,只能是干涩的尘土,不苦但是却绝对难以下噎的泥泞。 相信妈妈,身心疲惫要比单纯的苦痛更可怕,前者会让你觉得死竟然是一种解脱,而后者至少让你敬畏死亡。 这一刻唐妩透过后视镜看着身后寂静的山坡延伸那头逐渐星火不见的城市,沿着山坡和农田修建的高速路旁有璨烂的稻花,但是夜晚却看不到鲜艳,只见到那一片摇曳。 身后的城市有宴会,那里有刚分离的苏灿,但是两个人的道路仿佛在这一刻分成了两个不同的位面,长得看不到头的道路让他们的人生也是茫然一片宛如踏空。 唐妩很想说比起森严的钢铁森林和五光十色的琉璃人生,她更喜欢在鲜艳的油菜黄花地里面享受干净的空气,至少面对晴朗的天空让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喘口气,但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对自己母亲说出来的。 因为她永远充满着自信,冷谲,以及从不与人争辩的优雅,但是却绝对强势。 有那一刻唐妩很想她们前面会迎头撞上一辆十五吨重的大卡,然后摧毁身边母亲这近乎于冷漠的固执和强势,她抱着腿穿着小礼服蜷缩在真皮座椅上面,心里面却想着如何将自己埋葬。 窗外有月光洒落,寂静的单车道上夜晚只有她们这一辆车安静的行驶。 这里没有电影零零七的画面,也不会有迎头撞上的大卡,即便是有,以自己母亲的能力,也可以来个漂亮的甩尾轻描淡写的避开这对旁人来说的灭顶之灾。所以她就是这么干脆利落的扫除她人生轨迹上的一切障碍,一个个的对手,同时也包括修正她女儿的轨迹。 唐妩对于这座大城市并不陌生,严格来说,对于这里标榜的时尚和繁华的生活节奏并不陌生,曾经在商场里会有阿姨指着一串标价四个零的翡翠镯子让自己戴上试一下,这个时候站在旁边原本严格要求自己的母亲笑容风轻云淡得让她一时间无所适从,而旁边一个明显打扮时尚的小公主却以一种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拉着她为难的父亲转身而去。 而唐妩知道这个自己母亲人脉之中的阿姨家境不光可以买下这个城市里一些颐指气使小公主的父亲,更有深层的让自己未来入驻她家的野心。 母亲认为自己在这座新城市里可以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她甚至于告诉自己,她可以给自己足够的空间来支配自己的生活,甚至于恋爱,只要她认为成熟的话。 唐妩知道母亲是借由此举让自己彻底的忘记过去短暂的风景。在她看来在这座城市里法国的泡桐,亮堂的石阶路,全新更大舞台更宽广的人脉和学校,足以让她的心境开阔出一片全新的生活模式。 所以她知道自己会有另外一种人生,就像是在各处都被注视着的那样,行走在人群的焦点之中,从前她不认识那些陌生人,他们也不认识她,但是现在那些陌生的人总会看着她说话,就如同自己母亲所设想的那样,她的确是走向了更大的舞台,没有小城市那样的闭塞,眼前繁花似锦,但是这一切都是她以必须割舍过去为代价。 不知道那座小城的男生还会不会找到有缺口的高墙翘课,单纯而快乐。不知道炎热夏天的操场林荫下面还会不会有女生主动给那男孩递可乐,尽管她曾想过那女主角有天会变成自己。也不知道在每天放学的坡道口,会不会有新的立在校门口等待着他的人,远处残阳如血。 他们之间的维系,只有那一条泛滥着金黄油菜花田连接两个城市的高速路,像是查尔斯上演的双城记。 有一天母亲穆璇突然说,“有一天他会忘了你。” 于是唐妩开始写信,打下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她会想,这下那片高速路上的油菜田应该彻底的枯萎了。 而之后苏灿压根就没看到什么油菜田,他从上层空间掠过,只看见机翼高速掠过的云线,平原和悬崖般的云层。 显然除了高速路,唐妩忘了还有更先进的方式连通双城。 精于算计人生,善于用各种高雅的伪装和借口修正她自己生活乃至于女儿生活的母亲穆璇这次显然遇到了棘手的问题,二十七中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从天而降的家伙。 “请问,你采访的那个男孩,知道是哪一个班的吗?”唐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平静。 下课时间,和唐妩平时间仅限于表层礼貌式交流的孙蔓觉得唐妩今天有点奇怪,只是说道,“噢,他和肖云云在一起,好像是三班的。” 聚集在孙蔓旁的一个男生站起来,“三班是在另一个教学楼,要不然我可以带你去。” “不用了。”唐妩摇摇头,走出了教室,身后传来一些疑惑的声音。 “她问那个‘周星驰’干嘛?难道认识?” 孙蔓望着唐妩的背影,疑惑得摇了摇头,心里面却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出了教学楼,面前是许多条小路,小路边是草坪,上面种着各种树,这些小路通往不同的方向,宿舍楼,食堂,艺术楼,实验楼,礼堂 大致确定了那座教学楼所在的唐妩沿着道路过去,路边的长椅,葡萄藤文化廊下会有人一边刷着黑板,一边朝她张望。 短暂的清净过后,另一栋热闹的教学楼又出现在眼前。 这栋教学楼是老式的楼房,楼道上有水泥墩分隔的缝隙,阳光就从那里透射出来,照射在踏上楼梯唐妩暗红色的棉外套和马尾上面,阳光沉透入她棕色的瞳孔,眼睛深瞳内犹如流淌着银河,让这个瞬间走下楼梯的学生会社团人士正面俯瞰相迎,内心在受到冲击之下连忙错开几步避让,颇为狼狈,“唐,唐妩” 唐妩的目光这个时刻似乎才有了焦点,朝着这群似曾相识的人笑了笑,继续上楼。 “看到了吗,唐妩刚才在对我笑”一个较为活跃的学生会干事难以掩饰心头的剧跳,虽然这句话带着几分开玩笑的炫耀。 一个社团社长“潇洒”的甩了甩三七分的头,“很明显,她还记得曾经为我们朝花社供稿的事情,微笑的对象是我。” 迎来整齐的一片“切”声。 “你死定了!”坐在旁边的蒋鸣军幸灾乐祸的对苏灿说着,他出奇的下课没有到处组织他的小圈子,拉拢一些平时死党讨论游戏,朴树的d之类。 原本在一班的郭小钟也迫不及待的跑到了苏灿的教室里面来,虽然说因为吴诗芮的存在他踏入这个三班的教室还有些胆怯,但是今天苏灿在一周曝光台的亮相让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苏灿,你怎么回事啊,才来就撞在孙蔓这个校园电视台有名当家人的枪口上,你不知道这个学校里她的支持率有多高,现在很多人都背地叫你‘周星驰’呢!”郭小钟一脸哭丧着脸,仿佛苏灿才来就惹撞上了地头蛇一样,虽说他十分看好苏灿,但是有些东西毕竟是没得比的,就像是苏灿和孙蔓,谁叫他暗中也比较喜欢孙蔓呢。 这个下课期间,他苏灿也成了班上大部分人讨论的焦点了,有些学生是比较佩服他在镜头前的侃侃而谈,当然也不乏吴诗芮这种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人物,远远的组织起自己的圈子说着他的坏话,时不时还掩嘴轻笑,那些男女生之间的目光都自恃甚高。 如果采访苏灿的是校电视台一个人人讨厌的老师,苏灿又是融入这个班级大集体的人物,估计他现在是会被人“英雄”般对待的,毕竟苏灿面对镜头的侃侃而谈说得的确有道理。 但是他偏偏选错了阵营,第一他是转学生,二来他面对的是孙蔓。 众人没想到这个注定不甘寂寞的转学生想要提升声望的方式竟然会是这么的愚蠢,二十七中不少来自地方成绩一二名优秀的人,这些人也想要在学校里冒尖的心情他们可以理解,但是苏灿这种完全选错了方式。 看一个人不顺眼,连带着就连他说得话都很刺耳,所以觉得苏灿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大有人在。 苏灿却很无奈,下课了被这群人围着,他想抽身去见唐妩的空暇也都没有。 后门有一个班上成绩位列第五,人很好,目前不被教室敌视苏灿势力干扰,对苏灿较为友好,胖胖的女生急急忙忙的出现,就差没有卷着手喊道,“周星噢,不,苏灿!有,有人找!” 这个胖女孩的声音让很多人为之侧目,随后众人似乎理解了为什么她会有这种仅仅和斯里竭底半度之差的声音。 在她之后,还站着一个红色外套,束着马尾,面容如瓷的女孩,映照在她身上的阳光让她投落地上的影子和身线一样纤长。 长睫毛下的目光闪动着水花,柔唇轻抿,似乎下滑出一个难过的弧度。 然后又上扬,这一刻笑容连冰川都能融解。 包括高二零零一级三班里面所有普通学生石化了的气氛。 在众多定格了姿态的石头人之间,苏灿手撑着桌面,轻轻站起,心里面却犹如两军在平原的对垒,激烈的敲着鼓,背脊微汗。 这一刻天上没有乌云盖,窗外飘来桂花香。 第四卷 第十七章 向左走,向右走 第十七章向左走,向右走 从苏灿起身,走出门去的这段时间里面,教室里面似乎有些安静。 在靠着门的一排最末两张桌子上的人正用一种很僵硬的笑容看着苏灿,他们之前被班上位列第五,胖胖的但是却是文艺骨干的女孩唬了一嗓子,回过头看到唐妩更是吓了一跳,所以动作都有些无措。 有人虽然不直视苏灿,不过他路过的时候还用眼白的斜光扫视他,嘴里面继续着刚才他们所说的话题,但是似乎现在都很心不在焉。 来到面前,唐妩一对清亮的眸子盯着他,面色微微有些泛红,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头脑发热,然而却见到如此真实的他,恐怕再怎么头脑发热也无所谓了。 身后的教室这才传来一阵回过气的窸窣声。 “你在生我的气吗?”唐妩道,声音有点发抖。 在苏灿身后几张桌子上的人瞪大眼睛的面对全班询问式的目光和悄声的打探疵着牙轻晃脑袋,表示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学校里被无数尖子打探,校队球赛有她旁观普遍男生会提高百分之三十战斗力的女孩,竟然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一个不知道深浅的男生说话? “怎么会呢?觉得普通的出现在你面前有些违背我以前的承诺,现在大概要好上许多,应该比较特别。”没有扛着几大箱子金银财宝,没有头顶着levelup的光环,乃至于没有几大包随手替换的武器,这样就见到女主,这个勇者是不是太寒酸了一点。 “用这样的方式会让我觉得你在生气。”唐妩轻咬嘴唇。 苏灿没有直接来找她,这在唐妩看来本身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刚才从她一路从教学楼走到这边的过程中,路过那些林荫,经过小路,想来她是很不好过的,只是从她清冷的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只是真的为了给你个惊喜,大概是有欠考虑吧好吧我道歉,谁让我现在实在没金银财宝汽车洋房,也没有很多ney存在银行呢。”苏灿说得有点轻松,皆是因为目前唐妩就在自己面前,于是什么都应该过去了吧。 唐妩皓腕挡着嘴,双目微弯,忍不住笑起,另一只手握拳轻打苏灿的肩膀。 这个动作使得苏灿身后教室里很多人呆若木鸡,觉得这一刻看到了神仙或者妖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看到的唐妩行为保管说出去没人会相信,刚才就在编排苏灿的吴诗芮竟然自觉的从很不淑女坐着的桌子上滑了下来。 “那封信我收到了,”苏灿咧咧嘴,“如果不是想到还有见到你的可能,我是不是几乎可以认为这是你要和我说再也不见了。” “对不起”唐妩挺翘的鼻尖却突然红了,眼睛里蓄满水花,“对不起,我并不在乎你是不是盖世英雄,有没有金银珠宝,我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自私不想你因为我受到冷眼我只是希望你不用背负什么,我离开以后,可以每天开开心心的微笑” 苏灿微滞的看着眼前的唐妩,这个娇媚的女孩眼眶噙红,已经超过了苏灿所有重新见面时刻对唐妩优雅而安之若素的想象。 “不要在意那封信了好不好,不要在意了,我好后悔” 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可想而知是需要怎么样的勇气,以至于挡住唐妩嘴唇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 “没有在意啊”苏灿心头传出阵阵痉挛般的震动,拨开唐妩的手,将她揽在怀里,纤长的躯体贴紧,扑鼻而至的是唐妩悠远的体香,盈盈腰肢能够让苏灿双手搂紧环抱,入手轻盈,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眼前玉人似乎不再是那么的飘渺,而这种切切实实触及到的感觉,不是庄周梦蝶,羽化的梦境。 苏灿贴近她尖耳,在她烫红的耳珠边轻道,“我只是很想知道,信中那句话,‘再见了,曾经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苏小灿’是什么意思?” 唐妩嗅到苏灿挺拔身躯的气息,半年不见,他又高了一头,高到曾经只是和苏灿并头而立而的日子犹在眼前,而如今只能贴靠到他的胸膛了,两人的身体贴紧厮磨,听着他胸口传来的搏动心跳,这一刻眼泪终于忍不住流溢。 “那就是我们又再见了,苏灿。” 后门口已经没有了唐妩和苏灿的影子,但是高二三班一整个班级大都是一头的雾水。像是刚被下山的土匪洗劫打秋风了一样,每个人的表情都大有些呆滞,这一刻如果添上几缕落叶,几分晚风,很有萧瑟的味道。 刚才给众人的一幕太过于震撼以至于他们目前的表情很像是一盘桌子上的冷菜碟,刚刚被夹了几筷子,凌乱而横七竖八。 要不然就像是被旧社会窑子里强暴蹂躏的妇女,衣衫不整,幽婉凄凉。 和唐妩走到连接两个教学楼的林荫藤架之间,苏灿才牵起唐妩的手,那一刻两人都轻轻颤了颤,这种牵手的感觉很销魂。 半年的时光也许在很多人来说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是这半年内偶尔梦里醒来,那种躺在床上孤单思念的滋味,深陷无边黑暗中对心中所想那人难以触及的哀莫,使这份孤独嵌入灵魂。 有多思念才算思念,距离有多遥远才算遥远,这些哲学方面的命题交给那些习惯于终日思考的人就够了,现在的他们已经不需要再过多的考虑,在这一个星期之前,苏灿刚刚结束了或者说埋葬了曾经属于夏海市的一段人生,忐忑不安瞻前顾后的来到省会榕城。在这个巨大精密咬合着齿轮,机器一般的钢筋混凝土城市缝隙里透寻着唐妩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我在二十七中的?”唐妩一直埋藏着这个疑问,这个男子似乎永远给她的都是生活中未曾预料到的惊喜。 “我并不知道,但是上天就这样让我狗屎运极好的撞见了你,我是幸运的,终究没有被命运抛弃。”苏灿努力显得很轻松,掩盖了他曾经忐忑不安的分析着唐妩到底会在哪个方位,哪个地区,哪一个学校?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会不会有不得已和自己分别的苦衷? 唐妩眼睛再次红了,“是我不好。” “你已经很好了,是我不够优秀吧,我跌跌撞撞才能来到榕城,碰运气才能站在你的面前,如果我有绝对的实力来达成这一切,前面阻挡我们的就算是死神,也要让他退散。”有几缕光斑打在苏灿的眼瞳里面,深邃而明亮。 唐妩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长睫毛下的眸子深深的望着他,半晌后才说,“不要死要好好活着。” 苏灿反手和唐妩十指紧扣。是啊,不要死,要好好活着。 上课铃打响,苏灿诅咒这样的铃声。 唐妩轻轻的收了收,发现苏灿握得自己比较紧,才小声道,“还有很多时间呢。” 苏灿这才任由得这个目前已经是省内名校最耀眼女孩滑腻的纤手游鱼般脱出,小指邪恶得轻轻勾了一下她的小指,惹来一丝幽幽流转的清眸。 葡萄藤架,光阴落满,湿腥的叶香。 穿着红色连帽开衫,窄口牛仔裤包裹着修长双腿的唐妩和一身干净衬衫的苏灿从光阴间分手,向左走,向右走。 向左走的唐妩仰起头笑容明媚,阳光洒在她高挺的鼻梁和那近乎完美尖弧的瓜子脸上,红唇柔润,有蜜蜡之光。 向右走的苏灿摇摇头又灿烂微笑,心里面填满了伊人倩影。 是啊,还有很多的时间呢,和唐妩二十七中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 第四卷 第十八章 逆袭 第十八章逆袭 苏灿返回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上课五分钟的事情了,任课的是物理老师,正在分发着小测验卷,看到敲门进入的苏灿,就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在年级处似乎听说过这么一号转学生,据说刚转入学的时候,三班班主任王贵文本是想要拖一拖的,结果他径直就在教室里坐了下去。谁都知道王贵文是最喜欢摆谱的一个人物,在班上较为重女轻男,毕竟认为女学生要乖很多好管许多,班上几个拖着班级后腿的学生清一色都是男生,就更加让他对普遍的男生不太顺眼,当然,班上的顶级尖子,男女问题上他自然不可能有性别之见。 加之今天年级处热议起校电视台曝光那个敢于批判学校政策的学生,也有人在相互印证到底是哪个班级的,那些在学生面前外表稳重,然而于办公室里面却是相当八卦的班主任纷纷表态自己班上没见过这样的学生,唯独王贵文什么话都没有说,端起茶杯干咳的两声出门,已经大致让人猜出了一些端倪。 不用说都知道这个新转学生在王贵文的心里面多少留下了一些不舒服的埂。 倒是课任老师发现这个新转学生进门的时候,教室里传来一阵除了翻阅试卷之后的低议声,为了维持秩序课任老师哼哼了两声,二十七中的学生素质向来不用说,不过这次课任老师却发现似乎这阵学生间的议论一时间竟然压不住。 在蒋鸣军的旁边坐下来,这个胖子表情已经变得相当古怪,对这个转学生到来的第一天他除了表示一些同桌的友好二十七中欢迎你之外,几乎没什么特别的,他不太爱说话,就算有搭理你也不过是简单的两个表情,这让蒋鸣军很快就激不起对他的兴趣,甚至于还隐隐对他的高傲有点生气的意思。 觉得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县市过来的转学生,要成绩不见得顶尖,要说人脉你地皮还没踩熟呢,你傲什么傲。 谁知道这小子竟然出现在校电视台的采访上面,而且还因为孙蔓的一句骂语出了风头,这让压根遇不上这种机会就算遇上了也估计没勇气在孙蔓面前这么恬不知耻长篇大论的蒋鸣军心里不是什么滋味,所以他今天对苏灿说的话都不免带着几分刺耳。 然而接下来人家的表现实在是让他一瞬间就没了脾气啊。 这小子果然是背景深厚来着,傲有傲的本钱。 写着物理试卷,苏灿转过头对蒋鸣军皱了皱眉,“我脸上有什么吗?” “不,没有这道题答案是什么?”蒋鸣军立刻将目光从苏灿的脸上移开,装作询问,凑过头看着苏灿的试卷。 “哎,这道题答案不对嘛,应该选啊,我可是亲自做了的。”蒋鸣军虽说很调皮,但是成绩却不差,天分除了吃,打游戏特别行之外,成绩在班上算中流,属于班主任眼中不算扎眼,一定程度上可容忍的那类人。 这让他对自己的实力多少还有点自傲,自傲的人眼中,看别人往往要低一等,这同样可以套用在他对苏灿的身上。 看到苏灿只是说了一句也许是我错了吧,不修改也没有下文,蒋鸣军有打在棉花上的软绵绵感觉,心里面倒是暗忖不听我的,吃亏在眼前!不过他始终还是有东西要问的,“嗯上节课找你的那女孩,你知道她是谁吗?你们间什么关系啊!” “以前我的同学,普通朋友关系!”苏灿继续做题。 “你和唐妩,绝对,不是,普通,朋友,关系!”蒋鸣军一字一句的说,旋而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也不再问了,埋头写题,觉得虽然他一向喜欢抄袭,不过现在再怎么样也要拿出实力给这个转学生一个下马威才行,要不然似乎还真快镇不住这个地盘了。 下午放学,绯色的夕阳从钢筋城市的摩天大楼之间射出晕黄的日光,陆陆续续的学生从二十七中背着书包走出,很快融入眼前的街道人流以及各类店铺之中。 校外停放着不少轿车,都是前来接送的家长,有些车牌放榕城来说,可是相当牛的。部分车虽然车牌看不出什么特权,但是属于豪车的价位普通人也难以接触得到。 这是历来都能看得到的光景,与之相对的会有一些摩托车,或者推着自行车的家长,脸上翘首以待的表情比隐没于轿车中的人更加鲜明,不过这些也是极少数的,一来学生都已经高中了,家长亲自接送,特别是骑车接送已经不合适了。二来学生之间已经有了攀比和自惭的心理,自己父母骑着笼头前有菜篮的自行车和座椅翻了皮的摩托等在门口,始终没有那些家里有轿车的学生体面,是以很多学生之间是很排斥被自家父母接送的。 当然大部分的学生都是成群结队自己回家的,也免不了在门外的一些摊贩店铺逗留,带来一波活跃的商业小高潮。 对于苏灿来说最戏剧的事情莫过于几天前他还在苦恼于唐妩就在这所学校,却暂时不得见面的焦灼,而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事实证明了他从前所忐忑的,都成了过去,以前所忧虑的,不过庸人自扰而已。 唐妩所改变的,仅有她发育越加成熟的身躯,越来越清丽贴近后世他所认知的那个唐妩的气质,之外,她和自己之间发生的一切,都不可能如同切萝卜一样,轻而易举的被割断。 他们终于相见。 所以这一天很反常,唐妩那栋教学楼的人都觉得奇怪的是唐妩为何一打下课铃就会迫不及待的出门,甚至于有老师还没出教室,她就赶在前面一阵香风掠过佳人影踪杳无直接让那教师推了推眼镜以为眼花的情况。要知道在平时其他班不少人在走廊里呆着,就是为了见到偶尔才会出门一趟的她,很多人因为今天如此频繁的看到唐妩外出而心情愉快,但是随即疑惑,疑惑的是她每节课都要朝着楼下去,她去的是什么地方?于是让人遐想,竟然弄得神秘起来。 相对于受人关注的唐妩,默默无闻的苏灿一到下课就失踪的情况也只是让高二三班的人注意着,受到最大影响的不过是一到下课就会第一时间怀着兴奋激动乃至于憋在心坎里的无数问题冲至的郭小钟。 但是往往他等到的只是一句话,“你找苏灿?你又找苏灿?他这次仅仅比你快了一分钟,也许下节课下课前你可以提前跑出来,没准碰得到他!” 于是好不容易挨到最后一节课的郭小钟不待老师宣布下课冲出门来,就被班主任喝止,“回来!跑什么跑!跑哪去?慌慌张张的,我还没宣布下课嘛,什么时候你自作主张下课了,跟我走办公室一趟,一整节课都是心不在焉的!” 相对于郭小钟的倒霉,每节课都可以和唐妩于葡萄藤架下面相见的苏灿自然是无比的幸福。 坐在长廊的墩子之上,两个人似乎有讲不完的话题,苏灿说着唐妩走后,在夏海市一中发生的一些事,唐妩聆听,时而专注,时而掩面轻笑。 一些路过的学生经过,只觉得这个角落倍加明媚。有些显然认识唐妩,心中震撼下对苏灿的身份自然也是猜测不停。 唐妩也讲了来到二十七中的过程,心里面却是不断的回忆着和苏灿在夏海的日子,她在二十七中备受瞩目,这是在夏海市一中也不曾有的,更代表着二十七中参加过联谊活动,三好学生事迹见面会,全省中学生音乐节,她的生活应该更加精彩,然而却始终觉得缺少了什么,现在苏灿的到来,她终于觉得一直以来空着的某种东西,被轻轻的填满了。 苏灿这才知道唐妩在给自己写那封信的念头是在两个月前,而那个时刻,学校和欧美四校联合交流上面,有送出一批优秀学生赴美,英,澳大利亚学习的想法,有过和她的家人商量,心理准备她出国留学的构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唐妩只觉得她的前路其实很迷茫,所以才会最终写下给苏灿的那封信。 因为她想着,如果有一天他们因此远隔着大陆和重洋,几万公里的距离将个人的力量凸显得那么渺小无依,旷大的孤独会笼罩苏灿今后延伸出去多少年多长远的人生呢?其实他们都很普通,但是她却不能自私,所以与其可望而不可及的相守,不如用一封信来代表离别,从此铭记十七岁的美好 而现在苏灿的华丽逆袭,迎来的自然是另外一番局面。 第四卷 第十九章 幸福在路边摊 第十九章幸福在路边摊 和唐妩是行政楼前的小路相见的,苏灿记得在二十七中第一次见到唐妩的时候,他一度并不关注这个城市里的季节,而她正是从这条小路放学出来,马尾在脑后轻摇,身材修长,这一刻苏灿才通过她身旁的那些绿油的茂林得知如今已经是春天了。 “对不起,”匆匆赶到的唐妩背包的拉链还没有关好,脸颊有些潮红,“下课的时候发现笔不在了,找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等久了吗?” “你今天好像最喜欢说的话就是‘对不起’啊,”苏灿笑道,“这好像不是我认识的唐妩能够说出的话噢。” 这句话语带双关,自然也不是苏灿重生前一世所认识的她能够说出话。 如果放在苏灿重生前,如果她的生命没有从这个世界上消逝,如果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个时间和巧合,他们相互面对面而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擦身而过,这个女孩也大概根本不会瞅到自己一眼吧,也决不会发现曾是初中同学的自己,因为放后世来看,自己根本是不足以有出现在她世界的能耐的。 不过苏灿大致知道唐妩之所以会这样,皆是因为她的在乎。所以现在在他的面前也绝不会是所有二十七中学生印象中的那个冷鹜模样了。 唐妩淡淡一笑,脸上红潮尚未褪去,轻轻捏了捏苏灿的手,这个动作绝对相当大胆刺激。 现在正是放学的高峰期间,先不说唐妩在二十七中的声望,单是她的长相,乃至于她目前一米六八的身高,都是同类女孩少有的修长柔软,所以他们虽然站在这个小路的大树旁边,但是要说路过的人回头率,不高就很不正常的了。 而唐妩这个动作立时让苏灿想起了在夏海的那些日子,那里有些上坡下坡的古城,尚未房改拆除的旧道,永远斑驳的墙面,蜘蛛网般的电线杆子网络,永远晃晃悠悠大爷式的公车,铁杆子半歪的站牌。 在“吱嘎”一声车门打开的时候,唐妩会说“我走了”,然后捏捏他的手,迈步上车。 曾经苏灿认为他们两个人就像是这趟公车一样处于不同的轨迹,然后在前方阡陌纵横的拐角消失,没准在很多年重返故里,苏灿会偶尔在同样的转角被一辆突如其来掠过的跑车惊得破口大骂,抄起路边的罐头砸过去,而那里面的丽人或许戏剧性的正是唐妩。 当然苏灿最终还是没有遥远的望着那趟公车晃走的背影,而是加入了其中的行列,甚至于鬼使神差的晃到了人家女孩家里面,险些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在一张记忆中很大很香很软的床上踏出了邪恶的一步。苏灿觉得现在自己唯一符合重生心理年龄的想法就是如何将这邪恶的一步进行到底。 在如今放学的人潮之下,唐妩也不敢率意而为,只是在苏灿的手掌上轻轻捏了一下点到即止,看到她玉葱般的手指收回,苏灿有种在想着如果将她的玉指含在嘴里轻轻吮吸亵渎会是怎么样的一翻景象。 可见就算自己重生,也摆脱不了这卑劣的人性啊。 自己都是如此,可以知道环绕在唐妩身边的狂蜂浪蝶对这个女孩该有怎么样取夺的狂热心态。 自己和唐妩毕竟第一天见面,而在此之间相隔了将近半年的时光,类似于电影场景般的见面激情拥抱忘情相吻在如今并未发生,毕竟两人之间半年未曾联络,不知道近况的陌生感还尚未消除。 唐妩面色略有红潮,长睫毛下清泓流淌的眼睛本来冰澈到可以直视万物,但是却明显对自己有些躲闪,可以知道她内心此刻细微处的波动,大概对于他苏灿还有一种不太真实恍若做梦的感觉,尽管两个人都知道这一切并非梦境。 所以原谅苏灿还是没有惊世骇俗般的攫过牵起唐妩的纤手,这一刻人流基数重大的二十七中学生面前,这样做恐怕会让唐妩飞鸟般受惊,虽然她不一定会拒绝,但是无疑会给她造成很大的压力。 来到门外,苏灿指了指二十七中门外的一个店铺,“要不然我们吃点东西?” 那里有烤肉的小摊子,店铺的雨棚延伸到路边梧桐之上系着,下面就摆着许多小椅子板凳啊之流,这个年头这条街还没有进行什么街道治理,所以这一路很是繁荣,不少学生一天放学后就在这里吃着零嘴,喝点小冷饮小聚休闲一下,说不上环境,但是多年以后即便是坐在大楼装修奢华的咖啡馆里回想起来,会觉得再也找不回当时的生活了。 这样简陋的地方,不光可以让两人有更多相处的时间和空间,更可以让唐妩消除紧张,实在是打望兼泡妹妹极好的场所。 但是包管此刻如果让二十七中很多富家子知道,苏灿会活活的被唾沫淹死,首次放学不是径直回家而答应男子邀约的唐妩竟然会被他带着来到校外的摊贩吃点,唐突佳人,明珠暗投不外乎就是此类行为。 听到苏灿这句话的时候唐妩朝着那壮观的学生小吃一条街望去,略微有些疑惑,心里面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好气还是好笑,他不知道这样的话,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就会很少了吗?不过大概是苏灿饿了吧。 带着这个会让苏灿哭笑不得的想法唐妩点点头,两人找了一家冷饮店坐了下来,这让旁边穿着卫衣,休闲裤和平底单鞋,一手拿着酸奶,挽着小包,专心解决另一只手上蘸了辣椒面肉串的孙蔓目瞪口呆。 她旁边的八班,九班,十班,十三班死党表情和她大致无二,这里是她们平时的基地,这里的烤肉,狼牙土豆条的味道算是一绝,她们一众女生也经常放了学在这里小吃一通,一个人出两三块钱,吃得也挺开心的,又有经常校电视台当家花旦孙蔓在场,所以周围人气很足,反倒是她们所在的这家店却因为她们这群女生太过耀眼,而几乎没多少男生敢在摊位上入座,接受这帮走在时代前头开放女生评头论足的点评。 而现在两人入座,她们倒是忘记了点评,唐妩明显看到了孙蔓,对她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孙蔓回应式的“啊”了一声,嘴巴被辣了一下,连忙用手里的纸挡住嘴角,及时遮住险些滴落的口水,挽救她这个校园当家花旦的形象危机。 在她们的眼前场景无异于有些怪异,在学校里明显和众人不是在一个位面等级的唐妩,绝对不可能在路边小吃摊上逗留的乖乖女唐妩,今天竟然在矮小的木凳子上坐了下来,点了两串牛肉,两串鸡胗,两杯冰渣,噢,还有那个众人几乎忽略了的转学生。 当孙蔓照着苏灿又气又急的喊出那声“你以为你是周星驰啊”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下个星期一她竟然看到这么一副挑战她想象力极限的人物搭配。 老板端上了一盘烤好的食物,又端来一盘辣椒面,苏灿拿起其中一串蘸着辣椒,递给唐妩,她迟疑的指了指辣椒,“我要少一点。” 苏灿笑了笑,这样的感觉很好,像是两人已然没了隔阂,就差没融为一体了,原谅苏灿再度的卑劣了。 又将手中的肉串抖了抖,再递给她,唐妩接过,咬下一点牛肉吃着,长睫毛眨了眨,看到苏灿盯着自己,掩饰不好意思的对他一笑,“你给我的很好吃啊。”说完还意味深长的一笑。 这让苏灿心脏又是咚!得一跳,这小妮子不光成熟了,更懂得挑惹了,这句话到底是浅显的“这家烤肉店好吃”,还是深层点“自己亲手给她的很好吃”,都是一个引人辩证心痒纠缠的问题。 啪嗒!旁边有张桌子只顾着盯着唐妩吃相的男生手中的大串鱿鱼坠地,回过神来心里极度肉疼这两块钱的鱿鱼,果然是红颜祸水 也有一些穿着名牌每个周末都会在麦当劳肯德基这些对普通学生来说高消费的地方宴请心仪女生的男孩子内牛满面,想起在肯德基店那些女生颐指气使的对“缤纷节日桶”,“周末大礼包”,“深海鲟鱼豪华套餐”说“我要”,“我要”,“我还要!”的时候。 他们觉得此刻的苏灿是如此的无耻,但是怎么又可以这般幸福! 第四卷 第二十章 征文 第二十章征文 孙蔓觉得自己还是没法忽视眼前这一幕的存在,轻轻擦了擦手,来到两人面前坐下,盯着苏灿,“转学生,又见面了,欢迎吗?” 都坐下了还指指桌子,孙蔓这一手既显得礼貌,又丝毫不给苏灿拒绝的机会,且完全回复了电视台当家花旦的手腕,那副当初采访被苏灿偶然之举弄得手忙脚乱气急败坏的模样分毫不见。若不是之间有过这种冲突,恐怕现在不知道的看到她对苏灿的表情,还以为两个人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唐妩,我还不知道你和这个转学生认识呢,以前的同学?”孙蔓这才看向唐妩,玩弄着手中精巧的手链,一副很自来熟的样子。 “嗯,以前一个学校的。” 孙蔓双手拍合,“难怪,你们夏海市一中人才辈出啊,普通新来的转学生都不带这么带劲儿的!” 苏灿朝着孙蔓望去,这个女孩迎向他的目光,眸子里闪了闪,语气深长续道,“这么容易被你佳人有约,不免让人有些生气,你大大的讨了个便宜呢!” 苏灿心忖得罪一个伶牙俐齿的校电视台主播不是什么好事,就笑道,“对于那天池塘边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纯属无意,我刚转来,对二十七中还很陌生,倒是扰乱了你们的课外监督了。” 孙蔓倒是没想到苏灿会道歉,她这刻前来除了对苏唐二人的关系好奇之外,也有几分想要奚落苏灿的欲望,然而被他这么一手,反倒让她觉得自己如果再这么揪着不放,倒显得小家子气了,女孩子应该不会太在意小气这个事情,只是孙蔓如今是在唐妩的面前,面对唐妩,她自然是不想落下风的。 从前得罪自己的人孙蔓向来就和对方针尖麦芒相对,双方也大多年少心性,谁都没想过退让,反倒苏灿这么一举,还让她有点不自然,就驽驽嘴,“没事啊你的行为虽然上了曝光台,不过你所说的话不是让学生会主席高占松都很欣赏么,反正你下次注意就好了。” 没料到是这样一种局面收场,身后都很支持孙蔓收回颜面的诸多死党早准备着暗地里的冷嘲热讽了,却并没有出现到孙蔓对苏灿言语激烈导致唐妩下不来台的局面,也有等着看好戏的人早已经捏着手了,却发现孙蔓转过头来,对老板喊道一声,“再来三杯刨冰,一样三串烤肉”这才转头对唐妩和苏灿一笑,“呐,我请客。” 她平时本就开朗活跃,本身也比较爱结交朋友,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能够被孙蔓称之为朋友的人必定只可能是某一方面有闪光点的人物,那些在球场上示爱的球队队员,或者某班上基本上默默无名但是却鼓足勇气递来情书的男孩,这些都只可能让孙蔓保持淡淡有距离的微笑,既不遥远,但也绝对不接近。 唐妩的优秀和不可接近让孙蔓不免在亲和于她和攀比心之下形成两种矛盾的心态,一方面视唐妩为对手,另一方渴望自己和这个耀眼的女孩接近,并肩走在一起,单翼的蝴蝶不免有些残缺,双翼应该才能更加的完美剔透,让人羡慕。 所以没想到一度难以接近的唐妩,竟然因为苏灿的关系,能够和她在这样的小吃店里一起吃着小吃,男生间的情谊大部分是喝酒喝出来的,而女生之间很多时候都是一起吃出来的,无形中这种拉近的关系,让孙蔓看苏灿也顺眼许多。 只是因为有孙蔓在这之间横插一脚,苏灿也不太可能和唐妩说一些直白露骨的话,否则的话,恐怕明天就会有极大的波及力撼动二十七中了。 然而对孙蔓苏灿并不排斥,因为若不是她从中牵线,自己又怎么可能和唐妩有这样激动的相遇。 “我还知道噢,大家都在说唐妩你气质绝佳,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不承认罢了,你几次代表我们二十七中出赛和交流,你都不知道其他学校里多少人在打听你!”孙蔓说得有些激动,连忙喝了两口冰水,感觉到一阵清新,竟然连身体都舒爽起来。 “我听说育德中学的奥数冠军,围棋社社长,都对你很神往呢!呐,就站在那边装作等车的那个穿kt恤的干净男生看到没有,他是校艺术节得过奖的骆明昇,我听说一直暗恋你噢!还有我们背后那家书店,那个倒拿着本《二十四史》的是我姐妹的一个哥哥,高三十七班,打篮球,人又长得帅,据说数学成绩是全班第一,上次自从和你一起外出交流回来后就魂不守舍了呢!” “呐,其他的据我所知的情报还不在少数”孙蔓盖棺定论,对苏灿一笑,“没办法,二十七中就这地儿,僧多粥少,一个人太出众了必然盯着她的人也不会是少数!所以你该知道自己是多么幸运了,就在你身后的学校里,不知道多少优秀尖子生,想要这么和她一起在校外吃点东西闲逛却不得其门而入呢!” 似乎是从孙蔓的目光让周围人感觉到他们谈论的问题是自己,不免都有些躲闪。 “是吗。”唐妩笑了笑,却朝着苏灿看了一眼,这些事情有些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担忧苏灿会不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孙蔓一副看到极好狗屎运的神情盯着苏灿,最后才来作出总结,“总之嘛,虽然在这个学校你可能并不会拔尖但是你竟然认识唐妩,我想只要是唐妩的朋友也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一辆自行车在街道边“亟”一声刹车停住,下来一个满头蓬松,面部棱角有致的男子,他在这里一停下,立刻引起店铺里一些小女生竞相对其打招呼,而他只是一一点头招手算是回应,将自己的单车仔仔细细的锁好,男孩才迈步朝着他们所在的这个烤肉摊过来。 与此同时,烤肉摊里面这些孙蔓的死党,不由得目光都亮了起来,就算是孙蔓本人,背脊都悄然的挺直起来,纤手将桌子上她从刚才就惯于玩弄的一串精致的挂链给收了回去,惊喜笑着面对一脸洒然的男孩,“李清扬同学,你的文学青年杂志办完啦!” 同时顺手拿起一张小凳子,对苏灿瞥了一眼,“你过去一点。” 唐妩因为她的这个小细节皱了皱眉,苏灿却表示不在意微笑着移开,任得孙蔓在这之间插了一副板凳,这个目光毫不避讳或者躲闪的盯着唐妩,在他们之间很自如的坐下。 唐妩对他一笑,唐妩在普通学生眼中难以接近,事实上并非如此,她当然不是有反社会倾向,对一切除苏灿之外的外来人全部抵触,对于她所认同欣赏的人,她也会施以微笑。 不过看到眼前的这个男子,苏灿不免心里面承认,如果他的目标是唐妩,这的确是一个有资格做自己对手的人。 李清扬一坐下,孙蔓就变得有些活跃,对他问东问西,苏灿这才意识到这个男孩为什么这么受欢迎,因为这个年代很流行的一种日系男子木村拓哉类型,而李清扬一头闲散的蓬发,乃至于他棱角有致的面容都和木村拓哉有相近的地方,这么一副长相,外加上他的内涵,自然将是这个年代所有高中青少女的极大杀器。 孙蔓的态度这般改变是自然的,殊不见她身后的那些死党,都对她能够坐在这样的男孩旁边而一副牙痒痒的样子。 “你上次刊登的那篇《篱落的草》的散文真的写得好好哦,我拿着反复读了好几遍,没有真正读懂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到你所描述的那些意境和风格的,用泌人心脾来形容也不过分哦!不知道下一期校园最重量级板块《瑶台》的征文你打不打算再刊登呢,好想再看到你的文字呢!” 刚才在苏灿和唐妩面前还比较伶牙俐齿故作成熟的孙蔓一时间变成一幅乖乖淑女的模样,双手捧心,由此突出胸前发育较好的耸峰,这不知道算不算这个阶段变相引诱男孩的一种方式。 “这次要担任期刊征文大赛评委,我是不写的,不过应该还有很多值得期待的稿件,比如唐妩你的,让我很期待。”类似于孙蔓这种校电视台当家花旦虽然没谈过几次恋爱,不过将她这种刻意乖巧的示好认为她想要追求自己未免太过理想化,李清扬是聪明人,并没有晕了头脑,反倒是对唐妩面带微笑,目光灼灼。 这个年代或许一些普通高中还每天处于阴暗的题海伸手不见天日的复习预习之中,然而在二十七中开明自由的环境里面,各类课外素质教育拓展活动并没有因为繁重的学习压力而减少多少,或许对于二十七中的学生来说,能够处理好学习的同时再处理好自己的爱好和休息,两者是相得益彰,并不构成冲突的一件事。 所以在榕城的一些重点高校里面,这种学生内部办刊物很是流行,又因为二十七中藏龙卧虎,又都在身边的校园,一定程度上这些学生自办刊物比外面所能买到的一些青少年杂志更加犀利好看。 所以有一些文青崇拜在这些学校里在所难免,毕竟学校不是一个游戏的地方,也不能天天看电影,对文化圈较少接触交流的学生最频繁接触的精神娱乐方式莫过于看书,看小说,看漫画看杂志看娱乐圈八卦新闻。校刊有好文章,自然是尽相追捧的,即便在二十七中这个以理科闻名的重点高中也同样。 不过唐妩却迎着“木村拓哉”灼灼的目光摇了摇头,“对不起,暂时我没有什么可写的” 李清扬作出为难的神情,“这哎,本来我已经在前几期发布了这个消息,学校对你要发表在《瑶台》的文章反应很是激烈啊,你们知道每期的《朝花》杂志都有给校刊部寄回的反馈吧,我们回收了将近三百份的回馈卡,比以前将近翻了三倍,都对唐妩的文章充满期待啊这” “我是真的没有可写的东西”唐妩摇摇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我是你能够找到最好的选择,可以比我写得更好的,这里还另有其人。” 第四卷 第二十一章 冲刺禁区 第二十一章冲刺禁区 从李清扬坐下来和孙蔓相互交谈的时候,苏灿就大致的知道一点他们在讨论什么,虽然才来到二十七中不过一个星期的苏灿也多少听闻了《朝花》校刊杂志的大名,要知道现在多少从二十七中走出去的社会名流当初很多也有操手这本校刊杂志出身的,这直接导致了这本校刊拥有在省内超过二十五个企业的赞助。 《朝花》的校外版更是堂而皇之的进入各大高校的图书馆,和《财经杂志》,《读者文摘》之类摆放码于一处。 那些曾经还是屁孩现在却跻身掌握社会资源高层的名流还大对年轻时代的这个杂志社抱有怀缅,作为一个校园办非盈利性的期刊,朝花从来没有缺乏过校外的人脉单位支持。 这是笔大财富! 这个年代人们的商机意识并没有转移到校园的巨大商机之上,这对于苏灿来说应该是一个极好的机遇,后世的d直投校园消费杂志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各大高校的引导指导消费购物,娱乐,流行,时尚,培训,餐饮等诸多方面的校园消费市场。 当代学生特别是大学生和社会的联系事实上并不疏远,但是却缺乏纽带,学生校园市场这块蛋糕目前还无人发掘,但是有两世灵魂的苏灿却知道这里面蕴含着巨大的商机。 目前在各种商机处于酝酿期间,谁也不会将眼光转移到青青校园的这一方天地。 全榕城有二十多所主要重点高校,这里面包括了几所有消费能力的重点高中,就是散布全城的大学,这个年代在校学生最起码都超过三十万,这三十万学生的生活起码消费包括可支配消费总额将超过二十亿左右。 而这二十亿的蛋糕市场将引领多少商机,只是目前整个城市乃至于全国,大概也就只有苏灿陡然的一个时机盯住了这块肥原沃土,并且有实施的可行性。 有高格局和更高远界的苏灿因为李清扬等人的交流陡然想到了这个可能,被接下来唐妩的话拉回了现实之中。 “另有其人?”李清扬虽然语气带着疑惑,不过目光下一刻就落在了苏灿的身上,看过孙蔓采访的他自然知道苏灿是那个口出狂言的“周星驰”,不过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一箭双雕,坐在孙蔓和唐妩的中间,在自己没来之前,这日子可够舒坦的啊。 唐妩只是看不惯孙蔓和李清扬对苏灿的忽视,对于她来说有很多细微之事都看在眼睛里,只是表面上不说罢了,现在心中不悦,很随意的就拒绝了李清扬约稿的要求,并且表明了自己对苏灿的欣赏。 苏灿来到二十七中第一时间就和在学校里有着极高支持率的孙蔓产生了冲突,大概在班上或者年级上苏灿所遭遇的压力都不会太小,唐妩这样说,也是公然在为苏灿提升无形的支持和信心。 早在夏海一中的时候,苏灿的成绩虽然相比起苏灿来说要高,然而苏灿的作文得分在班上很少有出其右的,当然其跌宕起伏的程度也是全班所不及的。班主任也是语文老师的萧日华又是可以给苏灿的作文打出全班最高分,但是有时也不会吝啬零分的待遇,这让苏灿的作文一度也是班上讨论热度最高的话题之一。 每一次萧日华布置的作文都会有人开始预测苏灿究竟会拿多少分,而这个拿分的范围自然不是最高分,就是最低分。 萧日华对苏灿的作文没少批注过“思想不对头”,“行文太偏激”,“那是什么词语?”“最基础的文法你掌握得都不靠谱!”等等诸如此类的评语。 但是唐妩无疑每次都会看苏灿所写的东西,一窥他的思想。 文章最表层是看行文,最深层是看思想,唐妩看到的却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苏灿的思想似乎并不停留于局限于目前的阶段,似乎有着更高的格局,仿佛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 所以唐妩对苏灿是有信心的,也不愿意看到孙蔓对苏灿的忽视。 “他!?”孙蔓第一时间看向苏灿,心里面自然是极为不屑的,觉得自己能理解唐妩你对过去同学袒护的心理,但是这样的袒护,就太过了点吧。 要知道《朝花》的瑶台可是要何等优秀的文章才能被选入啊,学校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在这里露脸呢,你唐妩也太不珍惜了吧,说让人就让人。 这让孙蔓微微对苏灿有些不屑,不过还要在李清扬面前保持那么一点点温柔,“噢?你能写出什么样的文章来?能写出‘月影渐寒,人影渐淡,你轻轻的叹息灼痛我沉睡千年的酣梦’,‘千转百回的翘首,醉酒的易安,如何能将兰舟入梦摇来!’此类的句子吗?” 李清扬的神情不免有些微微的得意,孙蔓所讲的都是他文章里的东西,现在由她那张小口娓娓为自己道来,那敢情是相当美妙的。也自有一番相当在唐妩面前的信心。 “有点仓央嘉措的味道。”苏灿笑了笑,表示对李清扬的赞赏,然后朝着孙蔓一笑,“我倒是只会写一些诸如‘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之类的句子。” 孙蔓撇撇嘴,不过谁都看出她的勉强,就差没说出一个“俗”字,望着李清扬的目光就更加的明亮。 李清扬倒是笑了笑,问明了苏灿的身份,他这才道,“既然是唐妩推荐,又差着没多少时间了,那就拜托你了,距离校稿还有几天,这几天里《瑶台》的稿子就交给你了!我会帮你宣传一下的!” 苏灿看了眼期待的唐妩,知道这女孩的心思,暗中从桌下捏了捏她的手,唐妩回以一个轻轻的微笑。 如果拒绝,不免自为示弱,又涨了李清扬的气焰,苏灿点点头,应了这事。 李清扬笑着和苏灿握了握手,不过握手太过热切和他的性格形成鲜明反差而暴露了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他本对在唐妩身边的苏灿有了警惕,又听到唐妩这般为他出头,又看到苏灿不知天高地厚的敢于应声,多少反激起了李清扬心头的傲气。 换了另一种情况唐妩如果不应,他也可以找学校里有名的笔杆子代稿,然而现在他心头傲气一涌,也有几分狂,就想看到苏灿出丑,心里面计划迅速成形。 和苏灿握了手之后,对唐妩咧开一个足具魅力的微笑,这才转身离开,打开自行车锁,骑车回家。 和孙蔓等人从路边店告别,苏灿和唐妩走过转角,眼前是学校之外附近的一片热闹区域,高架桥,远远在建的高楼,当然如今二十七中这里还没后世那么繁华,很多楼房的地带,现在也只是一片等同于被废弃的草地,要不然就是大片老旧的住宅楼。 一面暮色朦胧。 也就在这个位置,已经几乎不会有学生路过的地方,在这个看得到不少下班族人群在站台候车,很多人于出名的蜂蜜蛋糕店外排队,永和豆浆店外有个大字型牵着父母好奇望着两人四五岁左右小孩子的地方,苏灿的手位移过去,入手微凉而柔软,将唐妩的手握住。 高架桥在上方,有车流快速无声的流动过去,两个人的影子在在这一刻被拖得扉长。 在这个城市里,苏灿不知道每一天有多少人相互错过,有多少从公车站台上车,又在不同路口下车的人会偶尔望着转角,其实每个转角都期望能遇上点什么东西,英雄救美,或者天上砸下来十公斤重用绳子很专业捆好的钞票,或者某个落拓的老头打开扇形状的武功秘籍,猥琐的问道“要不要维护世界的和平” 以上是重度yy,轻度一点的大概是希望在下一个转角,在多年以后的现在遇上某个多年以前的人。 但是这该死的生活往往让我们疲惫得连着最后一点yy的奢侈也消磨殆尽。 这一刻苏灿不知道那些望着转角的人在下一个刻钟会朝着哪里漫无目的离开,他们的脸上往往是被剥离了灵魂的麻木,悲怆,还有莫名其妙的失落。 在旁人看来这是此刻甜蜜幸福的苏唐两个高中生完全不用去考虑的问题,但是苏灿往往望着那些中年写满疲惫的男人会多看上两眼他们微矮的肩膀。 曾经他也是这样,微末而渺茫的生活着,像是一只苦苦觅食却大多皮枯肉瘦的鬣狗。但是现在,他再也不愿成为被万人踩踏的尸体,他要开始,踏着敌人的尸体一步一步迈进。 为了紧握抓牢手中这份滑腻的温暖,是需要掌握一些实力的。 “我们看电影吗?”苏灿指了指路过的一家影院,自上次唐妩家的午夜凶铃以来,苏灿对电影产生了莫名的好感,恐怖片在惊吓的背后往往带来莫名的惊喜。 “要回家呢。明天还要上课”唐妩轻道。 唐妩内心感性和理智的天人交战纠葛展现在微蹙的秀眉之间,苏灿不但没有生气,反倒很享受这种滋味,有种在生活惯性的轨道上偏离出轨摇摆的不真实和刺激。 来日方长么。 在公交站台上,一阵长长的沉默,让人不想说话,这一刻每一寸的时光,都值得细细体味。 汽车终于来到,唐妩手环绕过苏灿的腰间轻轻一抱,初恋的温香。这个动作让站台上表情一个比一个麻木的人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我走啦。”唐妩松开,随着大股的人流进入公车。像是那些最普通不过的学生一样。 望着唐妩公车离去的影子,苏灿一阵轻松,他知道唐妩的家目前对他来说或许还是一个禁区,但是他总有增强力量,踏足挑战这个禁区的一天。 第四卷 第二十二章 绊子 第二十二章绊子 郭小钟这几天已经憋急了,在学校几度都没看到苏灿,这次专程从家里跑来找上他,得知他要为朝花供稿的消息,第一时间瞪大了眼睛,他不善于掩饰自己的心情,现在听闻苏灿竟然和朝花社有了联系,下一篇文章是瑶台这个栏目,心情自然是十分激动的。 朝花期刊在二十七中或许被不少学生诟病颇多,但是毕竟作为全校的文学校刊,也是十分受人瞩目的。这没法,因为高度统一,所以备受关注。 郭小钟记忆最深的事情是吴诗芮上学期给朝花投稿,成为了瑶台当期备选的三份稿件之一,当时两个大院孩子牵头外出吃小火锅聚会,吴诗芮穿着足以耀花人眼,让被旁边赵鑫,杨昭等人捧得如同公主一样,让郭小钟心跳莫名的就快了起来,一众在旧大院的孩子虽然暗地里对她议论“臭屁什么!”,但是却不能掩饰对她的羡慕。 吴诗芮那一刻头顶光环,已然觉得瑶台一旦发布她的文篇,恐怕她的名字在二十七中都会一时间被人打听闻讯,这份虚荣感足以让她满足到面红耳赤,据说因为那段文章备选期间受不了吴诗芮高高在上的态度,赵鑫还和她吵了一架最后瑶台选了其他的稿件,吴诗芮和赵鑫杨昭两人在外的烧烤摊呆到很晚才回来,红着眼,还喝了酒,想来对她的打击很大。 郭小钟当时就想冲出去找她,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于事无补,没准还要被臭脾气的吴诗芮以为他惺惺作态的痛骂一通。所以对这件事郭小钟记忆犹新。 现在听到苏灿被朝花社社长李清扬那样的强人钦定索稿,惊讶可想而之。 只是觉得他太不可思议了。 “李清扬,杨丞,杜翼飞,贾海明是学校的‘四大才子’型人物,兄弟,我看你有赶上他们的潜质!”郭小钟一本正经的说,一手拿起苏灿茶几上的ltte巧克力派,拆开不客气的吃着,这种巧克力派在当时的超市里属于高档品,软细腻的黑色可可蛋糕,香浓纯正的黑巧克力,奶香浓郁的夹心,入口细腻香醇,郭小钟平时是吃不到的,到苏灿家来总是能够享受到这些玩意儿。 苏灿却笑了笑,恍然校园之中或多或少受港片影响很深,这个年代基本上没多少外来片子,不如后世美剧横行,基本上一年会有好几部大片出世让人看不过来容易产生审美疲劳的年代,香港电影的繁荣时期也向内陆吹了不少风,没有网络词语铺天盖地的发明,却有着来自港片中许多被人沿用过来的骂人,或者新兴的算是目前比较“潮”的词。 学校里有四大才子一说也多半和周星驰的唐伯虎点秋香有关,这些经典的电影目前国内电视台还轮换着播出,港片没落下去,不过当年的辉煌如今还是影响甚深。 “哦,不!”郭小钟想了想又立刻打断了之前自己的臆想,“你必定会赶上他们,因为这四个人其中最少两个明地里欲得之而后快的女生,却是你的女朋友!” “女朋友!?”苏灿错愕,险些哑然。 “不要告诉我普通朋友可以那样拥抱,在你们教室外的那一幕,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郭小钟一脸憧憬,心想从第一天见到自己这个新同伴,就知道他不一般,现在,正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还有眼光。 “糟了!”郭小钟一拍手,望着苏灿,“如果你和唐妩那么李清扬找你索稿啊” 苏灿点点头,对他咧嘴一笑,“有进步,你终于看到事情的本质了。” 郭小钟吓了一跳,这下连放在茶几上的零食,苏灿第二天的早餐都顾不得吃了,“李清扬这小子妄被大众女生称为木村拓哉啊,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方式争风吃醋,你一个转学生,又没有什么名气,怎么会向你要稿子,他必定会在这方面做文章,给你难堪!喂,兄弟,你到底有没有把握,瑶台栏目是最重头,大众口味也最高,历来上瑶台的文章很少不会被人批的!” “尽力而为吧。”苏灿摇摇头,想来也好笑,自己竟然会在意一篇文章在学校里引起的反响,不过在二十七中那样的环境之下,自己会在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这一定程度上也不是冲着他而来,还有他背后的唐妩。 他是重生过来的,对这些高中生的刁难大不了两眼一翻一概不理,但是唐妩心里面会怎么想,这个女孩虽然看上去成熟,但是她毕竟才十七岁,要真是说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也不一定,更何况,她会推举自己,不也是希望自己在二十七中发光发热么,这小女生的心思,还真是闪烁不定,不能从外表度量啊。 苏理成回家就兴奋的让苏灿和曾珂准备一下出门,原来今天有个饭局,本来是企业管理部佟建军要去的,不过他今天倒有些事,想来饭局上也有一些省市领导,以后大榕建工的企业管理部门就是他们两个独挑大梁,让苏理成去联络一下,也属必要的一件事。 不过听说这似乎并不算什么正式的饭局,倒像是什么宴会,氛围比较宽松,苏理成自然不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以前在夏海市的时候,单位有什么聚会,苏理成都是拖着一家人出门的,三口人有什么好吃的一个也不落下,也不怕被人笑话。 出门看到公司有个别干部的车已经先走了,一家人就打了个的,去往在紫荆路的大蓉和,门口停满轿车,这家川菜酒楼名气较大,吃饭的人也比较多,下了车苏理成就看到了几个公司的熟人,过去打起了招呼。 这才知道周围不少人也都是参加酒会的,氛围比较轻松,有公司里的,也有认不到的,大多也带着家属,李玉河和他老婆也在,看到苏理成竟然上前寒暄了两句,这让苏灿大感意外,包括苏理成都十分意外,不过苏灿倒是隐隐觉得今天这个晚宴不太对劲。 果不其然上了二楼,几个妇女一边在旁收着众人的红包,一边迎人而入。 苏理成惊了一下,问到旁边的人,“今天是什么个酒会?” “省建委副主任张平女儿十六岁生日请客,你不知道?”一个部门经理疑惑道。 苏理成茫然,这不是一个由市工会牵头组织的酒会吗,怎么一下子成建委主任的女儿的生日会了? 这下倒好,他们根本没提前准备,且人家收礼金是不登记的,都在红包上面,那红包上自然会有名字。敢情在场赴宴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就他们家太不清楚,这里面不用说有人暗中搞什么名堂。 这么一愣之间,苏灿一家就随人群进了宴会厅,想起刚才门口那几个中年妇女对他们的打量,再看李玉河等人颇有些自得的样子,苏灿心里面就有股莫名的火气。 省建委副主任张平踮着个啤酒肚,虽说是自己女儿的生日宴,他也不忘对几个地产集团经理拖长了语调敲打敲打,这些人虽说外表一副是是是的模样,心里面却骂着娘,这些平时在集团公司里也是颐指气使的人物,在实权部门的面前,也都是苦主。 不过大榕建工的来人就不一样,毕竟是徐老爷子手下的集团,门道复杂,和李玉河等几个部长经理说话笑容都多了些。 李玉河就拉着张平,对苏理成招手笑道,“来来来,张主任,介绍一下,我们企业管理部门的新副部长苏理成,夏海市星海广场他也是项目负责人,现在调到我们公司了,可了不得啊,很是有为,是我们大榕建工的人才啊,以后可会和你多多打交道了,要不喝两杯?” 张平心里面不免有些别扭,一个部门的副部长,也用得着给我这么大张旗鼓的介绍?且李玉河的话里面,给张平的印象就是苏理成盛气十足,干成了星海广场这个受省上表彰的项目,屁股就有些翘了?这样的人没少栽跟头下去的。 张平脸色就微沉道,“星海广场我们还专门组织干部考察学习过,是很不错。” 苏灿在旁听着,心头微微一紧,这张平言下之意,似乎很不高兴,语气不善啊。 但是自己老爸苏理成却丝毫没听出来,“星海广场是我在夏海从监督,设计,规划全程参与的第一个大型项目,这里面的设计师和施工单位都屡有能人,很多取光,采景,沉降等建筑难题解决的方案都十分巧妙,的确值得学习借鉴,这和很多工作在一线队伍优秀人员经验的累积分不开,只要多善于挖掘这样的人才,集合他们,我们省内本土建筑还是很有一定优势的!” 自己老爸这么毫无顾虑的说,到让苏灿心情为之一沉。 李玉河笑得极为阴险,不知道这张平心情早不好了,说得话也带着反感,这个苏理成反倒顺着说下去了,敢情还要让省建委的工程师集体组织前往学习听教吗? 张平听着,开始脸色的确不太好,不过听完,再仔细的看着毫无任何城府直言的苏理成,瞥到李玉河的微笑,里面立刻就明白了七八分,这是李玉河给自己下绊子,想要借自己的手整人呢!他反倒是对苏理成的直言产生了几分喜欢。 当下张平呵呵一笑,端起酒杯和苏理成碰了杯,“干了!刚才李经理还给我说你是一个人才,现在看来,你们大榕建工真的是善于提拔优秀干部嘛” 李玉河愣了愣,刚才张平和其他人喝酒都是抿一口就好,现在和苏理成倒是两人干了一杯,对他的欣赏不言而喻。他本想针对苏理成,谁知道似乎弄巧成拙。 “你是那个‘周星驰’?”似乎刚才就在打量苏灿的一个单眼皮,头发别着个蝴蝶结,一件墨绿色裙子的女生疑惑的在苏灿旁边皱起眉头,仔细观察后,这才似乎确认。 第四卷 第二十三章 报复性打击 第二十三章报复性打击 张可是张平的独女,他老婆将近三十岁生的女儿,在当时的年代算是晚生了,所以如今年近五十,女儿也已经十六,对这个女儿宝贝得近乎于溺爱。 张可单眼皮,瓜子脸,长得不算很漂亮,倒是单眼皮配合她的五官,倒是很为顺眼,从刚才就发现了苏灿,这不是他们学校的那个被曝光的学生吗,听说好像还是转学过来的,撞孙蔓学姐的枪口上面,如今二十七中里面对他是褒贬不一。 有人对他敢于在镜头前说出那样一番话带着欣赏的态度,也有人觉得他未免太过孟浪,不值得提倡,有人干脆是狂热的挺孙蔓派,对他极端反感,张可就是这一派系的代表人物。 “噢,可儿竟然和你们家小子认识?”张平连道有趣,不免仔细打量着苏灿。自己的女儿上的是蓉城最好的中学二十七中,这让他说出去颇为荣耀,而如今这个普通副部长的儿子也是二十七中,多少让张平对眼前苏理成的家教又有新一番的看法,子女能够进入二十七中,和那些高官优秀的子弟同处一个学校,这可谓很有面子的事情,现在一定程度上面,更让他拉近了和苏理成的亲近感。 感觉看他更顺眼了,属于那种这些企业集团为数不多很耿直,没有李玉河等花花肠子的人物。 这下李玉河心里面竟然“咯噔”一声,什么个事儿嘛,今天没明确的告诉苏理成这个聚会的具体,本身也是排斥他的一种方式,这接下来看到他们一家进来,他就灵机一动,刻意让苏理成给张平加深印象,到时候回家细细结算礼金,会发现苏理成没给他女儿赶礼。 只要有了这么一茬子事儿,张平会对他苏理成没个芥蒂么?这对经常要和建委建设部门打交道的企业管理部来说,可是致命一击啊。 苏理成显然也没想到,愣了愣,“这个,苏灿,张主任的女儿竟然是你认识的同学啊?” 原本是一个皆大欢喜拉近距离的亲热场面,谁知道张可平白的白了苏理成一眼,“我和他认识?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刚转学来二十七中吧,就被校电视台《一周曝光台》曝光了摘树叶捞鱼的行为这样的人,认识他我太没面子了吧。”张可随后看向苏灿,“你大概还不明白刚到二十七中,有什么人是不能惹的吧!” 张平皱眉道,“可儿,你怎么说话的!” “没事,没事!”苏理成连忙笑了笑,和曾珂同一时间用逼视的目光盯着苏灿。 一周曝光台!?自己儿子才转学过来就这么现人?还全校都知道了。 苏灿摆摆手,朝两老看了一眼,嘴角动了动,“你们别激动,没那么夸张” 随后转向张可,她还一脸“你不服气啊”的表情盯着他,苏灿心里面暗忖小妞你今天生日,我忍了! 曾珂不免对苏灿暗中说教,“你一向很稳重的,怎么会这样,要是以后开家长会,你让我怎么有脸去啊。” 苏灿只好应道,“放心吧,老妈,我保证开家长会你去的时候,一定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行了吧。” “还风光,就你这样,别让我被你们老师批斗就算好的了!” 苏灿表示无奈。 李玉河表情还没高兴多久,张平顿了顿,就道,“过不久省建委有个工程交流会,到时候要不然,你来说两句,做个简短的演讲?” 市建委的讲座交流上面讲上两句话,那可是不一般啊,这个年代能者不少,能者有名的却不多,若能够在省建委工程师交流会上面冒出头来,不是一些省内建筑界泰斗,就是一些著名工程师,这些人自然是相当受到尊重的,如果苏理成能够走上台前介绍经验,无论他是以什么身份,别人不会说他是某某某的一个小部门部长,只会说省建委都邀请他前来演讲,这对人脉建立有莫大的裨益, 苏理成当然惊喜的答应,李玉河在旁边郁闷良久。 张可倒是十分不高兴,觉得自己本是讨厌这个苏灿的,莫不是刚才自己一说话,竟然无形中让自己爸爸给他们家买了个人情,这就像是吃了个哑巴亏一样,让张可极为不舒服。 酒宴正酣,苏灿借故出去了一趟,下了楼去酒楼旁边的提款机插入卡,从中取了两千块钱,然后在路边摊点买了一个红包,上面书写“只有一个十六岁,愿贵女永远青春明媚。”又题,“苏理成敬贺”。 将钱装入红包里,走上二楼的一个通道处,却发现张可正透过一条条的横木装饰柱,抱着手,狐疑的盯着他。 苏灿扫了她一眼,没打算搭理,谁知道这小妮子似乎并没有放手的觉悟,冷冷道,“你不觉得无耻吗?” 苏灿停了步,自己不来惹她,反倒是她一直想要惹自己啊,就笑了笑,“为什么要觉得无耻?” 隔着装饰性的横木,对面身着墨绿色裙的张可面容倒是隐隐可见,轻轻的皱起眉头,“类似你这样厚脸皮的人,我还真是少见!也难怪,可以当着摄像机面不改色心不跳大肆饶舌的人,本身也很少见。” 苏灿转过头,“我有说的不对么?” 张可神秘莫测的笑了笑,“也不是说得不对,不过呢,你以为你真正心里面的那些小心思,就不会有人知道了么?” 张可笑容暧昧,眼睛里却带着促狭,对苏灿居高临下,目光中多少带着不屑,仿佛一眼看穿了他的内心,掌握着他苏灿神秘的小辫子。 苏灿被张可这笑容弄得有些不太自在,道,“我不想理你。”随即准备越过横木走入长廊。 张可没料到自己这幅拿准了他心中软肋的模样没有把他镇住,连忙再加把火,杀手锏抛了出来,“谁不知道你那番表现,恐怕是为了孙蔓吧!” 苏灿迈出去的脚停住了,陡然听到这番话,还是让人有点震撼。 不过他明智的没有停留,继续朝前走去,“有病!” 有病。 张可首次听到这么简短而极具冲击力的回答,神情滞了滞,随后反应过来这极有可能是一句很流行的词“神经病”的演化版本。 “不知道我们谁做贼心虚!喂!你别以为你不做声装做一副若无其事面无表情的模样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学校里想要追求孙蔓的人多了,什么方法都用过了,你别以为你用这套就能够出奇制胜,还假装很正义严肃的在镜头面前洋洋洒洒的表现,看你说得那份流利模样,恐怕台词是早就已经编排好了的吧,学生会高占松是不是也和你串通好了的啊,一看他就是一个托!” 孙蔓是越说越激动,她们当初看到一周曝光台的采访是又笑又闹的,也曾经同仇敌忾的鄙视苏灿,但是女生这个圈子聚集在一起,难免就有点想东想西,总要挖点什么东西出来。 集合众人智慧这么一想,觉得这小子能够在镜头面前如此洋洋而谈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啊,恐怕他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所在吧,为什么他就可以那么巧的在池塘边上?孙蔓本来是很有修养的,为什么阵脚大乱?还不是因为有高占松和他一唱一和从旁配合! 恐怕他的目标,这样仔细一剖析,结果就呼之欲出了,这个小子之所以这么表现,自然是想要在孙蔓心里面留下良好印象的,这简直就是高明的一种用计方式啊。 经过女生群体智慧团总结出这个答案之后,今天竟然阴差阳错在自己生日宴会上见到苏灿,又发现自己父亲允了他们家不少好处,心里面一时不平衡,找了这个没有人的地方照着苏灿冷嘲热讽极尽发泄之能事。 “你不仅卑鄙,还下流,无耻,追女孩无比拙劣!啊!” 结果她被苏灿一激,一时激动想要从这横木穿过,追着苏灿指责,却发现不是她身体不够柔软,而是她今天穿的小礼服根本就不适合这种钻洞插缝的行为。 腰间的蝴蝶结金属扣竟然一下子扣进了横木的罅隙之中,用力前进,会发现连身裙将她的胸脯朝下拉,濒临走光边缘,后退,没准腰间就会被撕裂,因为已经传出“裂!”得一声了。 这下进退两难,张可眼看苏灿要走掉,她在这里可就尴尬了,连忙喊道,“喂,你还不快来帮帮我,我被卡住了!” 苏灿慢条斯理的转悠回来,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可急道,“我很好笑吗,你还不快点帮忙!” “你求人帮忙用这种态度?”苏灿不忙。 张可嚼着舌在下面嘀咕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灿烂一笑,“请你帮帮我,好吗?谢谢你!”心里面已经把苏灿诅咒个遍了,想要自己如果脱身,就非得好好收拾他,谁让他看到自己这个窘样还从旁嘲笑! “嗯,算是有诚意。”苏灿微笑着踱步来到横木的另外一头,看着张可就像是一个古时牢笼里想要越狱的人却发现木头间缝不够宽而被卡住屁股在外滑稽的模样。 “你快点啊”张可有些急了,现在还没人,要是有人看到她这副模样,可不知道有多丢脸了。 苏灿看着她墨绿连身裙撅起的屁股,手挥起来,五指来回捏了捏,就着她看上去弹性浑圆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打下去。啪! 张可浑身一抖,屁股传来一阵酥麻痛,又惊又羞又急,“你!” “认识我很没面子吗?还打小报告,你还在读初中啊!真该替你爸好好教训你一下啊。”手掌的阵麻传来,苏灿觉得这手感还不错,又是一巴掌打上去。 “我很卑鄙吗!”啪! “说我下流无耻!”啪! “追女孩无比拙劣!”啪! 张可咬着牙,一手扶着木桩,眼泪水都含着快掉下来了,“死周星驰,你敢打我!哎呀!你还敢打!周星驰你要死了!周星驰我和你不共戴天!” 第四卷 第二十四章 明星 第二十四章明星 张可裙摆的蝴蝶结轻轻的抖动,觉得造成的惩戒力度也差不多了,苏灿就收了手,对还在对他苏灿进行扫荡性攻击的张可皱了皱眉,“还骂?” 张可咬咬牙,倒是挺配合的停了口,苏灿拍打的位置在她后裙摆蝴蝶结处,腰和臀部连接的部分,不过分朝下,这对她的屈辱感远没有被卡在这里任人拍打来的严重,她此刻只想快点脱离,然后找这家伙算账。 看到成功的将张可镇住,现在他说什么,她也应该听得进去了,苏灿才道,“学校里的那些,不是你们猜测那样的,哪来那么多含沙射影的胡思乱想,好好的学习吧,我看你爸对你的期望挺大的。” 张可不哼声,扭开头去,只是觉得这家伙太无耻了,他本身还没自己大,刚才可以算是对自己揩油了,但是偏偏还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自己道行不高有看不出他哪里作伪,只得一肚子闷气憋着在胸腹乱窜,像是走了火的真气。 苏灿这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张可被卡住的地方,“不太好办啊,我去叫人来帮你。” “喂!你!”看到苏灿施施然转身就走,张可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太过无耻了,自己让他帮助就是一时情急,不敢让人看到她此番丢脸的姿态,谁知道绕来绕去,最终还是绕回原处了,还平白的挨了一顿,在她十六岁的这年。 不一会就有女服务生匆匆赶到,前后帮助张可仔细的在腰间摸索,取出卡住的金属扣,张可这才知道如果苏灿刚才有心吃自己豆腐的话,他大可趁着这个机会大肆行动,看来他是真的借机修理自己。 虽然无法用“色狼”,“流氓”这样的词语来衡量他,但是心里面一想,就像是被人踢了一脚却无法打回来的憋闷,导致她忿忿的丢下了句“谢谢!”,憋足了气的冲入大厅,正看到苏灿正在对自己父亲敬酒。 张平收了苏灿送到的红包,捏了捏,自然感觉到分量十足,心情大好,对这苏理成越加觉得他有进有退,不卑不亢,坚持原则,但是却又知道做事的分寸,倒是一个人才。这李玉河在大榕建工树立这么一个强敌,究竟是智呢,还是不智。 冲到张平和苏灿的面前,张可目光里满是怨恨,看到他给自己父亲递上的红包,虽然这都是必经程序,但是说不出来她对苏灿就更是小看了一头,刚才做出一副老练沉稳的模样,结果现在还不是要靠着自己父亲拉关系,极度鄙夷。 张平倒是呵呵一笑,“可儿,你和苏灿好好交流一下,都是二十七中的同学,要相互帮忙,共同努力提高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自己生日宴,张可总不可能说刚才被苏灿修理了,打了屁股吧。 现在只能怔怔的看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苏灿的平静面容,万恶的是他还对自己举起了杯子,道,“生日快乐。” 回到家,张平自然和妻子在卧室里开始整理起今天的礼金来了,张母就埋怨道,“这里可没他的礼金,你还和那个叫苏理成的喝,今天可儿生日,你喝了那么多酒,但是人家可不买你的帐” 张平手朝着衣内一探,不动声色的将鼓鼓的红包取了出来,张母心头一喜的拆开,竟然是比普通人多了一两倍,这下心头的不快也就略过不提了,“这个苏家,头次见面,倒是挺厚道的。” 张平心情大好,看着红包上的题词,喃喃念叨,“只有一个十六岁我们的女儿,一眨眼,都十六啰” 青瓦红砖,那些在有电线杆子矗立的老式旧屋巷道之间,那些堆叠着废锈自行车车架和圈胎的拐角,开始看得到红泛的桃花,攀垣出埂,迎向春风,将一片古旧的环境,塞入蓬勃纯净的生机,清冽得宛如被雨水洗礼了一般。 在这些旧建筑区旁的二十七中里面,有关朝花杂志的征文消息不胫而走,没有很多人议论中的一些得过全国青少年作文大赛奖的学生,也没有学校善于此方面的“大牌”,反倒是一个从未听过名字的学生。 朝花特地辟出了一块栏目,进行了作者简介,正面倒是大致介绍了苏灿是夏海一中转学生的身份,又传他从前在学校作文十分不错,还曾经在一中当着全校演讲,朝花向他特约稿件是希望一睹外校到此转学生的风采,显出二十七中大家庭花枝招展的氛围。 苏灿倒是极为佩服李清扬乃至于他们朝花社的那些情报人员,竟然把自己的老底挖的这么清晰,就连曾经在夏海一中演讲都曝了出来。不过转念一想,也不足为奇,二十七中就读的都是全省各个地级县市重点高校过渡转过来的人,夏海市一中作为国家级重点中学之一,和二十七中之间的学生交换倒也很频繁,有些学生转过来了,或者和夏海市一中从前的同学有联系的,只要一问有没有苏灿这个人,干过什么,很容易就知道他许多信息。 不过想来经过双方信息的这么一交换,很快夏海一中也会知道他在二十七中这边所做的事情。看来下一波收到原同学朋友的来信,恐怕不是一个小数目,那边想来也很劲爆吧。 当然亦有可能,每个离去的人,都会很快的在他们的视野里,慢慢淡忘。 朝花的重头征文栏目瑶台要向苏灿约稿的消息放出来过后,引起一大片学生之间的热议,很多人都表示,“瑶台不应该是反应我们二十七中学生风貌思想的窗口吗,怎么让一个转学生来代稿,希望朝花社的那些人别晕了头了,一个转学生是根本不可能代表我们学校的!” “我还听说了,这就是上了一周曝光台的那个转学生嘛,就是为了在孙蔓面前出风头嘛,现在瑶台竟然要他的稿子,学生会的在干什么?朝花社头脑发热了,他们跟着失心疯不成?” 也有一些等着看好戏的人学生很镇定,“别急别急,既然瑶台要他的稿子,那我们就坐等这个转学生的东西是如何让人叹为观止,拍案惊奇,地动山摇,排山倒海吧” 众女正在讨论着苏灿在校园一周曝光台的行为,是否和吸引孙蔓注意力有关,孙蔓被众星拱卫,眼角却落在唐妩的身上,看似慢条斯理似有似无的应着周围的会话,心神却飘在了她的身上。 尽管众人都在唧唧咋咋的说道苏灿用那样的方式上曝光台,就是为了更近距离的拉近和她孙蔓的关系,不论她是生气,讨厌他也好,还是鄙视他也罢,也总比起那些对她有意思,但是她却连正面一眼都不会看上的人幸运太多。 不是有一句话这样说来着,如果不能爱,那就恨,总能够在她心里面留下一些印记。 但是孙蔓却觉得并不是那样。 如果将思维换一下,延伸一下下,如果他那样看似批判的做法,却另有目的呢!? 本来如果没有唐妩反常的举动,孙蔓绝对不可能想到这方面去,毕竟大家都是学生,就算是再有心计,也都仅限于一些小不愉快方面。但是如果苏灿,敢公然挑衅校园曝光台,这样的方式露面,其中的目的之一是通过这种方式最快引起某人的注意呢? 这个某人,该不会就是唐妩 想到这里,孙蔓不由得生出一股不能言明的情绪。这种情绪很微妙,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从很苍远的地方命中自己的心脏。 “小可,你平时不是挺旗帜鲜明的吗,今天怎么了,说一下啊?”人群看孙蔓不参与讨论,就问道张可。 张可从走神中回复过来,知道众人已经站成了两派,一派是对苏灿进行彻底的批判,认为他这次如果入选瑶台,就如同上次的采访一样只可能是一场闹剧。 另一派倒是觉得大家要宽容的对待这个转学生,毕竟他能当着镜头说出那翻话勇气十足,在当今不论是学校内还是学校外都是很难得的,要发扬。 当然后者一派的人数较少,人微言轻,倒是让大多站在孙蔓角度觉得苏灿另有用心的人很是不以为意,就要借张可的嘴彻底的给他们重重一击,让他们打消对苏灿这种“新生代人士”的期盼。 这种讨论是常有的事,毕竟在学校里,若没有这样的议论,也太无聊了。 张可想起苏灿的可恶,就道,“校刊找不到好的稿子了,胡乱抽了个人上去想要引起一点波澜,找点噱头,你们就真的如池塘的青蛙,静谧久了,被一块投入的石头,全惊上岸了?”这句话摆明了根本就没把苏灿当回事,也正好掩饰了她之前和苏灿之间的小矛盾,她此刻轻描淡写才是没事,如果咬牙切齿,不免会让人觉得她和新转学生有大矛盾了,又不是孙蔓。 这下唯一比较站在苏灿这边的派系,也都适时的闭上了嘴巴。 “不过,”张可才道,“我倒想看看他究竟给《瑶台》写点什么。” 一直处于敷衍众人另有所思的孙蔓这才朝着张可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下课的时候李清扬出现在门口,对孙蔓晃了晃手中的诗集,孙蔓出去,对李清扬借给自己的《永恒的普罗旺斯》,连忙道声“谢谢”,和他沿着操场走了走,又笑问道,“哦,对了,那个转学生苏灿,他有投稿了吗,最近朝花对他不是有简介吗,如果能够先看看他写的是什么,到时候真正付印了,我也能好歹有点免疫力吧。” 李清扬笑了笑,“哦,你不说我还忘了,截止今天,他还没向我交过稿。大家别给他这么大压力嘛,他要是不交稿子,我免不了还要另辟版面,为他说个情” 第四卷 第二十五章 后木村拓哉时代 第二十五章后木村拓哉时代 苏灿来到校刊编辑部的时候,朝花社的指导教师林光栋正在和几个男生女生分析这一期的排版问题,策划室在走廊的嘴里面,打着白炽灯,林光栋正在给几个社团干部在小黑板上比划着版面,苏灿出现的时候都转头把他盯着,女生中不乏两个文静的美女,看了苏灿一眼,又转开头去,就算知道他是最近的焦点,也引不起这干朝花社社员男女讨论的兴趣。 林光栋让大家在考虑磋商一下,走出来,推了推眼镜,“你是?” 听闻苏灿的来意,林光栋笑笑让苏灿来他的办公室,林光栋是朝花社的指导教师,大多也只管杂志刊物的策划,稿子这些他大致是不太管的,学生间的东西他会看一下,有时候觉得三十多岁回过头来看看这些青春少男少女写的东西,倒是很清新。 既然是李清扬推荐约稿的人,马上就要付印了,李清扬又不在,他还是做得主的。 林光栋将苏灿稿子接过来,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桌子,“坐吧。”随后就翘着二郎腿,在灯光下翻开阅览一下。毕竟《瑶台》代表着朝花社投稿的最高规格,他有了点兴趣。 一看标题是《回忆森林》。 再看下面的行文,先是准备大致一扫而过,谁知道两排过后就正容起来,然后逐字观看,俨然已经沉浸了进去。 最后似乎忘记了苏灿还在,从右兜摸了一把,发现空空如也,于是朝着左兜再摸一把,掏出一包被揣得焉趴趴的烟,抽出一支,点上,将稿子搁在大腿上看着,似乎自己被代入到了这娓娓道来没有过多花巧的叙事风文之中。 文章所叙述的很简单,不过是一个中年男子来到故乡,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偶然对过去的回望,充分表达了希望时光倒流,昨日重现的心境,但是在林光栋眼睛里面,俨然已经让他心里面有股说不出的激动,没有学生浮华的词藻,但是却有经过岁月凝练般语句的剔透。 林光栋出身省内比较著名的书法世家,如果不是一笔一划的钢笔字略显笔力的生涩,他几乎不敢相信这篇文章出自于一个不过是高二学生的手笔,无论是思想的成熟度乃至于对世事的洞悉,对过去的珍重,都充分的能够让林光栋融入进去。 最后一段诗句,让林光栋的心情为之起伏,他很难相信眼前高中生的这篇文章,竟然能够带给他这样久违的感觉,他想起自己的初恋,不久前同学聚会大家见了面,现在俨然是风韵少妇,她的丈夫是交通厅一个干部,但是似乎婚姻并不怎么幸福,精神不是很好。林光栋当时想起过去对她的爱慕,写过的情诗,只觉得心里面隐隐作痛,但是现在又如何,人家是有妇之夫,而他到现在还不过是一个穷教师,要钱没有,要权也没有,当初给不了人家什么,现在同样如此,以后说不定也必将如此。 苏灿的文章,勾起了他心中的遗憾,不免欷歔。 回过神来,林光栋对苏灿晃了晃手中的烟盒,“抽?” 苏灿摇摇头,林光栋这才恍然自己到底怎么了,竟然问一个学生抽不抽烟,就跟哥们似的,不过很明显,他再不能将能够写出这篇文章的苏灿看作是普通学生。 “这篇文章当真是你写的?” “百分百保证。”苏灿笑了笑,“还有问题吗,没问题的话,我走了,稿子交上来了,就看你们登不登了。” 林光栋起身,刚想脱口而出“为什么不登!”,不过觉得这句话说出来自己这个指导教师的身份威严又何在,才道,“我保证这一期的朝花瑶台,应该比往期更有突破。” 苏灿对林光栋一笑,“林老师,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更进一步的合作。” 看着苏灿的背影,林光栋愣是对苏灿的最后一席话有些不解,觉得似乎有更深层次的意义,不过随即自己就笑,竟然揣摩一个普通高二学生的话语含义,自己这怎么回事,又把目光放在苏灿的稿子上面,轻轻的念着最后的“诗句”:“那阳光,碎裂在熟悉场景,很安静” 《朝花》新一期的“瑶台”栏目刊登了来自转学生苏灿的文章《回忆森林》,无论是怀疑者,张望者,敌视者,无视者,在带着极为惊异的心情看完整篇文章过后,都会用一种类似于小学生清晨朗读课文般的窸窸窣窣声,念叨文章最后的句子,也是将整个文章画龙点睛般的一笔。 “那阳光,碎裂在熟悉场景,很安静 一个人,能背多少的往事,真不轻 谁的笑,谁的温暖的手心,我着迷 伤痕好像都变成了曾经 全剧终,看见满场空座椅,灯亮起 这故事,好像真实又像虚幻的情景 真的痛,总是来得很轻盈,没声音 你和我还有很多的地方还没去 为何留我荒唐的坐在这里 想重来,行不行 再一次我就不会走向这样的结局 谁把我放回去 我愿意付出所有来换一个时光机 对不起,独自回荡在空气,没人听 最后又是孤单到天明。” 即便有人看不全文章,但是对于这最后一首“诗句”,读着都会或多或少产生共鸣,这种共鸣不同于少男少女伤冬悲秋强说愁的杂志,却又不脱离青春的范畴,恰到好处的以一种高度,契合进在这个学校里学生的心境之中。 有自忖作文优秀的尖子生暗中拿出了笔记本,将一个班仅有五本传阅的杂志用短暂逗留在手中的时间将其抄写在摘录本上。 旁边有人看见,出于某种不明的竞争心理,就道,“等等,我去找本子,也抄一下!” 所以倒是看得到在一张桌子上面,爬了五六个人,手中奋笔疾书的情形,乍一看,还大致以为抄着一道关键题的参考答案 几个年级办公室教师也在看着,但是他们的焦点却不是最后的“诗”上面,而是整个文章,觉得这样估计在高考作文上甚至可以感染到麻木阅卷老师的文章是由一个高二年级的学生写出来的极为不可思议。 不过最高的评语也就是“有趣”,当然要保持几分教师的威严,如果追捧一篇文章,未免显得他们有些失据了。 苏灿的三班在这一刻不免就有些像是升温的开水,热度不断的朝上冒涌,如果说在一周曝光台上的他本会引来千夫所指,或者少数派对他的推崇,那么在这篇文章于瑶台发布之后,这种和以往瑶台文章截然不同的文风立刻引发了一阵潮动。 肖云云下课坐在苏灿旁边,轻撅着嘴巴问道,“唐妩呢,不来找你吗?” 苏灿笑笑,“她说她要整理笔记,下课就不来了。” “看来感情很好啊。”肖云云促狭道,不过目光里有一阵失落,如果苏灿说“没事找我干什么”,或者说“没有啊”,都能够听上去让人安稳一些,但是偏偏说出这样两人似乎联系很紧密,就连下课聚不聚在一起都有商量的情况,不免可以看出两人间自如的关系。 不过肖云云却是感觉到了一种新鲜刺激,就在苏灿还默默无闻的一周前,她坐在他的身边,全班几乎不会有刻意关注他们的目光,因为她肖云云别说在学校里,就算在班上,叫不全她名字的人也很多。 但是现在,她和苏灿的这张桌子这边,已经收拢了全班超过百分之七十的目光。 女生是有虚荣心的,肖云云也不例外,特别是从前那些看她都带着几分傲气的班上蓉城本地富家女,现在却带着几分惊疑不定的看着她坐在苏灿桌子的对面的时候。 她刻意因为提及苏灿几个在一中的糗事而掩嘴轻笑,在微笑着的苏灿对面摆出一副甜蜜淑女的表情,直接让那几个女生圈子瞪大了眼睛,嘴里面嘀咕的多半也是不利于她的小碎话,这变相暴露了她们内心累积叠加的酸意。 而她则十分惬意。 放学,斜阳铺照,苏灿心情愉快的下楼,上课的这些时间他一半听课,一半理清楚了接下来如何发展校园消费杂志的思路,想要见到唐妩的心情自然也是不必说的。 在蓉城不比夏海小城,唐妩一个人住,如果苏灿猜测不错的话估计唐妩家里面是一家三口,每天其乐融融,强人的母亲,手腕很宽泛的父亲,现在他苏灿想要插入进去,目前估计会被用扫帚打出来吧。 所以夏海市那和唐妩单独同室同床相处相勉的美好时光,暂时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所幸还可以放了学迎着夕阳走一段路,美人相陪,伊人留香,这对苏灿来说是多么极为洒逸欢快的日子。 所以看到唐妩身边站着孙蔓,以及几个看到他就议论纷纷,而他压根不认识女生的时候,苏灿是有点挠头的。噢,错了,这里面至少有一个他还认识,就是张可,这个女孩的目光此刻依然充塞着毫不掩饰的鄙弃。 “知道你和唐妩有约的,我们就先不客气的将唐妩占为己有啦!”孙蔓果然不愧是校电视台当家花旦,只要确立了结交对象,就连唐妩也可以把她一句话轻而易举的拉近距离,且说得还让人不反感。 众女这才再度引起一番议论,什么,唐妩竟然和他认识?张可倒是用古怪的目光打量苏灿。 唐妩对苏灿笑了笑,显然对身边有这么一群女生跟来有些无奈。 这一刻李清扬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笑容满面的和众人打了招呼。 张可目露崇敬,嘻然一笑,“李社长,这一期的瑶台很有看头啊,你很有眼光呢!” 李清扬的表情丝毫看不出任何不快,伸出手来和苏灿一握,“合作愉快,写得的确非常好。”他事实上受到的打击不小,精心策划想要让苏灿出丑,没想到反倒变相让苏灿出了一把风头,再看唐妩望向苏灿柔和的神态,他心里面始终梗着什么东西。 苏灿对他一笑,道,“上次是谁说瑶台栏目的门槛很高的,我看也不怎么样。” 李清扬和他握着手的笑脸陡然一滞。火药味肆无忌惮的蔓延,李清扬怎么也想不透这个在唐妩旁边会淡然微笑的人物怎么在这一瞬间拥有极强的攻击性。 李清扬收回手,脸上还能维持防守性的微笑,“怎么说。” 旁边的女生已经不满起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臭屁啊!” 张可本来就对苏灿积蓄的怨念爆发,“你够了啊,你有什么资格对他说这番话,你在以前学校飞扬跋扈惯了,而现在到了二十七中就不知道规矩了是吧!” 这话说得极重,张可知道还有个更为伶牙俐齿的孙蔓在后面,她才是说话杀人不眨眼的。这苏灿竟然敢挑衅二十七中的“木村拓哉”,想找对手拜托也别找这么可望而不可即的吧。 苏灿却丝毫不予理睬这些爆发开来的女生,对抱手不语的李清扬续道,“如果朝花的瑶台在以后五期里面还是从前的水准,不妨取消好了,一个将裁判权利垄断在少数人手上的文学评判台与其在其死亡的过程中抱死僵化大多数人的思想,不如来个盛大的死亡解放这一切吧,也算个功德。” 唐妩大致知道苏灿为什么突如其来的发难,这一刻她自然是站在苏灿一方的,拱出好看的笑容连带着苏灿这句杀伤力十足的话,刀一样割向李清扬。 在听到苏灿话的时候李清扬的防御性微笑就开始垮下来了,在看到唐妩一副认同感十足的微笑,他心脏里本来压制的滔天怒火,这一刻崩溃决堤,怒火喷脑,竟然什么也顾不得了。 “你他妈别以为写了篇锦绣文章以为自己翘天上去了,以为自己就是文青了?会有大把女人贴上来了?在女人面前立威想羞辱我你他妈还嫩着呢!” 李清扬这突如其来的暴虐吓了全体一跳。 众女都震惊了。 原本坚决支持李清扬打击苏灿的张可也被镇住,呆呆的望着李清扬,不敢相信一向文质彬彬的他竟然爆发出这么丑陋的一面。 木村拓哉垮了。 阳光微笑的木村拓哉不见了。 苏灿却换上了微笑,看着头发因激动搭在额前的李清扬,他知道二十七中的一个时代过去了。 第四卷 第二十六章 不要 第二十六章不要 看到全体女生用一种类似于童话破灭的神情惊讶盯着自己,李清扬也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脸上也没有出现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幡然醒悟的震动。 每一个人的心里面都住着一个魔鬼,正如每个人都会面临现实的刺激选择发泄的方式一样,当一个人解放心头怒火所导致的后果在他所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便可以承受。 对于李清扬来说就是这样,对于在这群女生面前自己究竟如何颠覆了给她们的形象,那对在他看来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能够将心头对苏灿的火气释放出来。 发泄完了的操场一片寂静,借着这短暂的静默时机李清扬的神情稍微回复了正常一些。 吓到的人不少,就连张可这样坚定的挺李清扬派都在此刻无语。 “锦绣文章,什么意思?”更有女生显然从李清扬的话中听出些什么,白痴都看出来朝花的社长李清扬和苏灿之间上升到了正面冲突,自然是开始探究事件升级的来龙去脉。 “他就是今天上了朝花《回忆森林》的作者,叫苏灿。”应对众女生的询问,孙蔓解惑,事实上她知道就算是自己不解答,这里聪明点的女生也都或多或少有些大体的轮廓了。 不过当孙蔓亲口说出来,众女还是不免低呼一声。 李清扬立刻接口,“一篇狗屁文章,本来是说着玩的,要我在绝对不会通过,结果他趁我不在鼓动指导老师把这文章刊登上去了,说是我约稿要求的。林光栋不懂这些,当然给他排了,结果排下来你们看他竟然还真拿他自己是一回事儿了,攻击起我们学校的校刊了,说也搞笑,这朝花社在我们二十七中不知道办了多少届,一个新来的转学生竟然指手画脚,还真把自己不当二十七中的外人了?” 张可和众女的心情是一样的,李清扬的前后转变摧毁了她们心目中的良好形象,现在她们虽然两不相帮,不过李清扬的这句话还是让她们觉得太没风度了。 狗屁文章? 二十七中没有大学那么分门别类,旁系众多,有完善的社团环境和开放的氛围,朝花社也是学校里几个非专业中学生社团之一,办的《朝花》杂志说实话校内每一期虽然很多学生都在看,但是多半都形成了一种惯性,食之甘味弃之可惜,大多翻两翻,找点惊喜和亮点也就算了。 评心而论如苏灿这篇文章般无论遣词造句还是沧桑的风格都大多是她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第一次在多数青春校园风的文章中见到这种厚重狠辣的东西。 而掀起的热度也是很久不曾有过的,这让他们第一次没有把这本校刊当成是鸡肋。不是一抛手塞某个拿回家垫桌子的学生手里,而是会拿笔记本仔细的抄下一些用得上的句子。 所以李清扬当着这些甚至就连张可都掏出便笺本随手写了几句的女生骂着那是狗屁文章,显然不够说服力,品格再度直线下降,让人竟然觉得看着此刻不做反驳养气功夫甚深的苏灿竟然顺眼了起来。 眼神冷得冻人的唐妩这个时候道,“我也是外人。” 这下周遭的女生心情再度沉了一下,李清扬刚才那句话打击面大了,竟然忘记了唐妩在半年前仍然是转学生,唐妩自来到二十七中从默默无闻到被人打听,再到尽相追捧,她一直都是不惊不喜的神情,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微笑,她只是很冷,但是却并不高傲,所以看懂了唐妩的女生都喜欢接近她,尽管她很难接近。 然而今天这番话,任谁都听得出来,她生气了。 孙蔓上前,拉了拉面色灰白李清扬的手臂,同时笑道,“好了,就到此为止吧。都不要吵了,既然是林老师看上了苏灿的文字,自然有他的特别之处。”又对苏灿道,“我知道你向来很喜欢直言不讳,但是毕竟批评《朝花》,是有点过分了,只是校内一个小小的刊物,没必要上升到僵化思想的高度吧。总而言之,大家都别吵了,好不好?” 唐妩皱了皱眉,转头对苏灿道,“我要早点回家我们走吧。” 苏灿“嗯”了一声,在没有管旁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着唐妩目光里有几分哀伤的李清扬,脱离这帮女生,和唐妩朝着学校门外走去。 有个女生赶上去,很诚恳的道,“唐妩,别生气,我们都没有那个意思!” 唐妩对她笑了笑,点点头,“我知道。” 望着唐妩和苏灿离去高佻和颀长的背影,孙蔓心情无比低落,她刚才只是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站在李清扬这边,情绪失控的毕竟是李清扬,自己多少要安抚一下李清扬,才能最终的制止这场吵闹,事态恶化。但是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这种“表态”,而导致了唐妩对她的反感。 这是她要极力去避免的,她是学校电视台的当家主持,唐妩也是多次代表了学校参赛的学生尖子,现在放外面都知道二十七中高二十三班唐妩孙蔓如何如何,她们两个都很耀眼,所以一旦对立,别人又会怎么看她们,又会怎么想她孙蔓。这是聪明的她不希望看到的。 人都走了,李清扬忘不了那些平时崇拜着他的女生,临走时看向他的那种说不出来极为别扭的神情,似乎隔着一层冷漠,多了一分戒备。 也不怪这些女生对他作出这样的神情,就连孙蔓最后和他道别都是直呼其名,语意冷淡,丝毫不似她往日那般亲切的喊着“木村拓哉!”,似乎这个绰号,从此远远的离他而去了。 作为校电视台当家花旦的孙蔓不是没有情窦初开过,没有在洗澡浴盆里孤芳自赏的时候甜蜜的想起学校里几个班帅校草级优秀的人物,会想想校队的那个男孩如果自己为她亲自送水摇旗呐喊会是怎样子,会想想那个英语顶尖的男生和自己在星巴克里面喝着一杯araelahiat的甜蜜,或者想到和校刊才子李清扬并肩成双成对出入校园时引起的惊呼。 但是似乎从今天过后,这个李清扬已经从她的备选男朋友名单中剔除了,反正想起和他呆在一起,不会让孙蔓有舒服的感觉了。 李清扬无力的在一个面前有浅草的台阶上坐下来,心里面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受到苏灿的挑惹,做出了一个多么愚蠢而无法弥补的决定和行动! 旁边有脚步声传来,一个挎着单肩包,穿着一双匡威帆布鞋的人来到面前,唇角一笑,“刚才我都看在眼里,现在很不好受吧,我理解你这种心情。” 李清扬抬起头来,惊呼,“是你!?”随后又颓然,“我不像你,家里面很强,我家不强,我只能靠自己但是,你看到了,我亲自把一切都毁了。” 那男子皱了皱眉,“我老爸送我来校就说了,叫我别给他惹是生非,但是我很看不惯欺负我兄弟的人,这小子貌似很嚣张啊,在以前的学校也挺有名的吧他的文章我看过了,尽管你不予承认,但是不可否定,的确写得不错。” 李清扬咬了咬牙,旋而颓然,“是!” “我好像听说林光栋对他挺欣赏的嘛,还希望把他劝说到文学社来呢,他要是进来了,你可就是危机了,社长的地位难道你以为你还保得住?” 李清扬想了想,又苦笑着摇摇头,表示对此毫无办法。 “放心,兄弟会给你报仇,不过要收拾他,还是先收拾林光栋好了,我老早就看不惯他了,上次还当面斥责我,他什么玩意儿!把他收拾下去了,自然也就没人挺那家伙了吧” 李清扬惊喜得抬起头来,“你有办法!?”他心里面倒是知道面前的男子,算是他关系好的人中极有能耐的了,他的家里很强,说是可以影响到二十七中的政策也不为过,但是他家的影响力和他一个高中生完全就是两码事,难不成他还能动一个学校老师? “嘿嘿,你不知道吧,为什么林光栋对我态度恶劣他前女友现在是我表叔的女人,过几天我找借口让他来学校,到时候故意去惹他林光栋,当着我表叔的面他林光栋对我的嘴脸自然显露无疑,这下我表叔也不会不相信我说的话了,我表叔出马,动他还不简单吗?” “有道理,不过行不行,会不会冒险了点?”到底是高中生,想到这么阴暗的伎俩,李清扬倒也有些打退堂鼓。 “怕毛!我帮你出头,也是在为我自己出口气!搞定了林光栋,下一个就是苏灿,这种人,是要把他当小点心玩玩的!”男子突然眉头一扬,冷声哼道。给李清扬一种这小子如果继承家业,恐怕也是个阴险政客的典型想法。 旁边车流喧嚣。 头顶是从楼房间透出的晴空,头天晚下了雨,路面坑洼的街面上,唐妩小心翼翼的越过翘起路面的方砖,小单鞋裸露在外的脚背上有淡青色的静脉,虽然她整条修长的双腿在牛仔裤下紧紧因为单鞋露了这么点点的肌肤,还是让苏灿不由得想象到唐妩弹琴时穿着小礼服,一对纤腿的惊人线条,心头一阵莫名激动。 唐妩这小心的跳跃之下,又多了几分她平时冷漠下从未显示的活力。 看了看身旁的苏灿,道,“今天的事生气了吗?” “只有在乎的人,我才会生气。”苏灿捏紧她的手,“不在乎的人,没必要生气。” 嗯。唐妩点点头,觉得苏灿说的这句话很好,心里面莫名热乎乎的。可惜他们在一起走不了多久,前面公车的站台就要到了。 想到今天苏灿机智而恰到好处的引诱,惹得李清扬阵脚大乱的情形,她觉得很刺激有趣,且想到苏灿这样打击李清扬是为了她,心里面很高兴,但是又不想苏灿为此树敌,就道,“以后别这样了,不是太好呢。”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人民的残忍除非你说一句好听的,我可以听你的。” “什么好听的?”唐妩皱起眉,心里面有了不祥的感觉。 苏灿心跳了一下,“比如随便说一句你是我的这种彰显主权的话。” 万恶的公车到了。 唐妩三步并作两步跳上车,耳根子微红。 “不要!” 第四卷 第二十七章 传言 第二十七章传言 就在蜀山连锁和隆盛礼品厂签订承包合同的当儿,苏灿已经被吸收进入朝花文学社的社团之中了,朝花社里面毕竟大部分是学生,且又不是大学,能够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对社团进行管理,所以一般来说社团的活动都是放在中午,要不然就是下午,偶尔课间有小碰头会商量。 苏灿很快就和这帮男女生混熟,文学社干部干事共和大概二十来号人,知道他是投稿的那位学生,本身还对苏灿的一些疑惑也没有了,倒是十分欢迎。林光栋对苏灿的加入是十分振奋的,然而却不知道苏灿之所以会进入朝花社,实则也是冲着林光栋而来。 李清扬毕竟还是高中生,城府就不够深刻了,和苏灿彻底撕破脸皮过后,加上他威信大跌,现在是干脆面对面见苏灿只是淡淡的哼上一声,不快的神情溢于言表。 李清扬当天如此巨大的反差带给当场女生的震动是不需提的,那些女生中有不同班分布的,一班,四班,十一班,十四班等等,这下传开来当时李清扬的暴怒,他的声望一时跌入谷底。 文学社这边开小会的时候有人不住的打量这个新进来的成员,有人更是毫不掩饰对他的欣赏,“写得很好,不过以我觉得如果文章里一些句子这样改,这样改会更好一些,有空大家探讨一下啊” “你平时都看哪些书呢?有没有好一点的介绍一下,你和孙蔓什么关系啊?”文学社两大美女之一的陈宸红唇微隙的问道,她事实在二十七中不算漂亮,不提孙蔓,唐妩,甚至也比不上肖云云,不过胜在文静,又是文学社的宣传干事,即便不如孙蔓这样进入第一美女集团,在第二梯队也有一席之地,相应的明恋暗恋者说有一个足球队之多也并不夸张。 这一刻和众人与苏灿熟识之后,闲谈中打探起女生最关心的话题,“我和孙蔓关系很好哦,以前初中的时候还是同学呢,如果你下午放学请客,我可以考虑多透露一点有关她私人的信息,这可是其他人想求都求不到的。” 惹得旁边文学社另一美女也掩嘴轻笑,两女和众人捉促的对苏灿进行问答,弄得苏灿觉得这帮高中生刁钻古怪的,实在让人难以应付。 和李清扬的对抗毕竟是在放课后,也没有大面积人的亲眼所见,所以仅限于流传,各个班里面大致会有一些类似于,“你们听说了吗,据说李清扬昨天和一个学生对骂起来了,哪个学生?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新转学生啊” “听二班谁谁谁说了吗?李清扬昨天打架了!和他对打的好像是个转学生,像是和孙蔓有关!据说当场李清扬就失态了!啧啧,真是想不到啊!李清扬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和李清扬打起来的是三班的,好像是转学生,叫苏灿,瑶台的文章就是他写的!为什么!谁知道为什么,孙蔓和唐妩不是夹在其中吗,他们之间那些事儿!谁清楚呢!” 此类地下消息在二十七中各个班级瘟疫一样泛滥出去。 二十七中以高中这个范畴来说太大了,甚至于臃肿,这样庞大的高中机制里面的消息流通也是很快的,能惹起大部分人都关注的焦点很少,所以一旦大部分人都关注过后,所引起的效应也是很大非常大的。 看到李清扬对自己的冷面相对,就知道这些流言让他背负着压力的也不是一星半点,是以文学社里的人和他迅速熟识,对他颇为好奇,没有他一个转学生外加新成员需要经历的一段磨合期的情况,一跃成为焦点,倒是不见得反常。 让苏灿头疼的是在很多这类口口相传之中,曝出的一些小道消息,譬如说他这个能够在瑶台上写出《回忆森林》文章的转学生,感情生活方面大概是最为关心的,有没有喜欢的人,暗恋什么人,喜欢哪一种类型的女生噢,这其中有很大让人想象的空间。 现在最离谱,然而也是最被人接受的谣言就是,传说唐妩是这个新转学生的同学,关系很好,而这个转学生,又喜欢校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孙蔓,目前正在如火如荼的追求之中,是以和李清扬闹得不愉快。 正因为有这样的传言,所以文学社的这些男女生也在影响范围之内,对他苏灿更是百般猜测,力图挖出他的更多信息,总体来说,这个转学生比较神秘,能够写出《回忆森林》这种文章的他更像是一本书,如何挖掘出他这本书背后的内容,是很刺激的一件事。 二十七中的学生素质较为优秀,就体现在爱好广泛兴趣广泛的上面,既不会整天苦学专研学习,也会在某些他们感兴趣的地方上深入挖掘像是地鼠 苏灿头疼不迭,很想一拍桌子干脆辟谣“我是冲着唐妩来的!”,但是多次忍了,他知道这么一说恐怕就不是仅仅让他头疼的问题了。天下大乱倒是有那么一点可能。 最终还是林光栋出现在校刊策划室叫出了苏灿而让他喘过气来。 叫到了林光栋的办公室,苏灿发现当初迎自己进校的教导处助理李锦也在,李锦看到苏灿就让他坐,他年龄比林光栋小一些,大学毕业一年,对苏灿没摆什么老师的架子,虽然他不过是个助理,朝苏灿抛了支烟过来,看出和林光栋是老朋友了,就道,“我说吧,当初看你来报道,我就知道你绝对不是个普通的学生,真是差点赶得上当初我在校的风采了!” 苏灿就是一笑,对李锦这种死要面子的情况不予反驳,倒是拿起桌上的烟把玩,当然他没有打燃塞嘴里点起来,毕竟自己的身份和年龄,在两个人面前做出这一幕,也太不协调了,放从前的他来说,就是找死。 “我们看过你的报告书了,挺准,挺稳,写得挺好!”林光栋这个时候有些惊疑不定,又碍于苏灿是他管辖内的学生,不知道怎么来说。 李锦就干脆道,“哎,我对你这个想法很有兴趣,最关键的问题,是你姐姐真的可以提供资金支持?” 苏灿一笑,“我姐在家乡夏海有一家商场,一个文具业连锁,现在想要进入传媒界,正在找人,对我的意见,她是很看重的。” 李锦怦然心动,师范校大四期间他就自主创过业,不过到了毕业的时候在家里面人所说动用关系之下,还是被无奈的调到了二十七中来,做一个助理。从前自主创业的梦想昙花一现,有时候午夜总是被一股莫名的心悸惊醒,望着学校里那些青春活泼的人们,而他们坐在办公室,仿佛已经老去。 他很多时候都不甘心人生就这样消磨,但是却知道自己毫无办法,总有一种怪圈,来自亲人,来自朋友,来自周围世界的,桎梏着他,桎梏着他的身体,封锁他的思想,他突然很怕有一天自己回顾过来,就像是教导主任那样垂垂老矣,每天数落着办公室这一方政治的勾心斗角,这是怎么样死灰的人生! 苏灿的这份建立一个消费杂志的报告,说明了具体市场,资金来源,背后的支持,最关键的是,他是个不安分的人,这和他们同样,他不安分做一个普通高中生,他也不安分作一个普通小白领,林光栋自上次女友分手之后就俨然跌入人生谷底,其实他们都是小人物,被生活牢牢捆绑的小人物。 但是无容置疑他们仍然心存幻想,尽管渺茫。否则也不会竟然被一个屁大点的高中生说动。 林光栋毕竟想法上要成熟一点,不似李锦这般年轻,这般冲动,道,“苏灿,你的想法真的是天马行空,我实在没想到现在这个阶段,一个高中生的思想就可以开放成熟到要自主创业的地步了。” 林光栋这个人可以用,因为他看到的是他真正想跳出现在这种生活牢笼的心境,苏灿要干消费杂志哪里找不到人,但是毕竟却很难找到林光栋这样有相关经验,同样内心隐藏着巨大潜能的人物。对一件事物没有激情,是永远不可能成为掌舵者的,苏灿要找的不是员工,而是能够为自己掌舵一方的人。 苏灿知道目前是关键时刻,能否说服林光栋,就在此举,就道,“因为我们家的缘故,家里有几次陷入逆境,都是靠着自救爬起来的,我从小就知道,掌握本领的同时,人要靠自己,才能走出困境,才能摆脱低靡,活出一种不让人低看的价值!更何况,放现在一些欧美国家,更鼓励自己读高中的孩子开始创业,培育人才。从高中开始朝着自己的梦想努力,总可以更接近一点的!” 李锦已经兴奋到莫可名状,激起了他内心的激昂,恨不得立刻见苏灿口中的幕后大佬“姐姐”,表明心迹。 这番话像是捅到了林光栋内心深处,让他眼神一黯,怔了半晌,不过他尚没有李锦这般坐立不安,还有一些分寸,“这个事情我知道了,就算是有你姐姐在背后出面,我也希望你别影响到学习,毕竟我们国家有自己的国情,在学校外面,老师可以鼓励你,但是现在是在学校里面,我只能告诉你心思要放在学习上面。就算是在二十七中这样开放的环境也是如此,如果你真的执意想为,老师可以给你提供方便。” “林老师,”苏灿正容,“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批准,或者你提供的方便,我需要帮手!” “我说了,再说吧。校园创业不是不可以,你写的这分析报告也很有可行性,但是一个学生总不能够分心的,如果你大学毕业,老师可以帮你,只要真如你所说有这么大的商业效应,甚至让我辞职给你干都可以,但是现在,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苏灿叹了一口气,毕竟自己还是没法轻易的说动么,说来也是,哪有那么轻易,自己又不是忽悠的神仙,要让林光栋这样三十来岁的教师相信自己,难比登天,想了一下,苏灿就道,“林老师,我可以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在做这些策划的时候,成绩这东西对我来说,只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想来现在这个阶段要让林光栋李锦完全的信任自己,也只能从成绩方面下功夫,亲自告诉他们,可以完全不用介怀成绩的事情,他有能力让高中的成绩顶尖,同样也有对自己商业眼界的信心。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苏灿知道李锦和林光栋必将进行一番讨论,知道眼前他一个高中生所说的东西可能会完全改变他们的生活,但是他们都不敢冒险,有谁会笨到辞退自己在别人看来稳定安逸的工作,而轻易听信一个高中生的说法。 在二十七中这个代表省最高水平的学校,成绩顶尖的高中生会让成年人刮目相看是无容置疑的,因为这些高中生做成的是一些成年人当初都没办法办到的事情,高中顶尖的学习成绩,这意味着一个极好的大学,极好的大学意味着光明的人生,意味着和普通人不一样的身份社会地位,这些都是眼下林光栋李锦所不曾有的。所以要让他们对苏灿产生认同感,估计也只能够从自己的成绩上面来说服他们。 看来自己还是要开始操练起书本上的东西来了,在目前阶段和这个学校里面,成绩才是自己的招牌。 所以苏灿那份有未来经验的d消费杂志可行性报告,暂时被压在了林光栋的手上,让他心里面激烈的纠缠斗争着,在惯性人生和荒唐一次的矛盾想法下天人交战。 “物理成绩这次下来了,我大致的说一下,这次的题难度嘛不算太难,就像我给你们说的,细心是前锋,用心是主力,专心是后勤。这跟打仗是一样的道理,侦查要细心,要了解这道题要考什么内容,做题要用心,要对自己掌握的概念公式有数。后勤就是下来的课堂上,一道题做错了,要专心听讲,知道错哪里,上课的时候,要专心听知识点,内容,才能上场打仗” 物理教师在讲桌摊开考卷,下方是三班一大众听讲解试卷的学生,“部分题我不说了,我说一下错误最多的重点题,这道题我们班几乎全军覆没,闯过绊马索的寥寥无几,不过我要特别提一下苏灿,嗯,今天我提过你多次了,你是我们班少数五个没有做错这道题的人。嗯,当然也很对的起你考试的成绩,全班第五名,不错这说明你转学以前的学校,是很有一套的。” 人群又是一阵哄然,焦点再次叠加到目前已经是全班议论纷纷人物的苏灿身上。 苏灿旁边的蒋鸣军对苏灿惊若天人,这次物理百二十分的试卷题目,他考了90分,充分显示了他在平时浸情游戏和音乐当儿令人嫉妒强势的理科成绩,这让左右两排前后三排成绩中后的人啧啧赞叹自己就是不能跟有天分的人相比。 然而正当蒋鸣军准备对苏灿得意洋洋的时候看到他手中一百零八分的成绩,蒋鸣军险些把试卷角都给扯了下来! 敢情这转学生是个高手! 苏灿却对他连带全班很多眼珠子都快瞪掉下来的表情毫无感觉,他只是记挂着今天是父亲苏理成在建委工程师交流大会上演讲的日子,这般演讲不光能够让父亲的地位在总公司水涨船高,省建委副主任推荐,自己父亲的人脉不知道要广多少,这会让多少想要结识建委主任张平的人对苏理成转为注意。 再则,苏灿似乎收到了消息,好像原来在夏海市的一些重磅人物,有动身的意向了。 第四卷 第二十八章 天字一号 第二十八章天字一号 省内特大涉黑案件的刘成正在紧张而严密的审讯调查之中,牵扯到一大批省市官员,将近两百来号人物,在此案立下大功的赵立军,已经被榕城市委书记宋在则钦点,人大常委会上面力荐推举为新任榕城公安局长。 同一时间,根据苏灿和夏海市王威威,林珞然等人的联系,似乎王薄也有了调动的迹象,估计有可能上到省委,调任榕城副市长一职。刘成为了掩盖罪行,在这期间内利用职权之便,多次对掌握有他一定证据的王薄施压,威胁,构陷,王薄的冤假错案最后被证实是刘成打击报复所致,王薄因为此事在省上的影响力自然也大为转折。 原本对他有所失望的王系一脉重新振作,通过这次契机暗中使力之下,能够有所升调,进入省委,这是苏灿预料之中的事情。 在王薄没到之前,苏灿说实话还真内心没底,毕竟自己一家来到榕城,父亲苏理成在大榕建工很是吃不开,发展一度缓慢,然而若是王薄来到带来一股强力助推,不用说也知道这助推剂有多么猛烈。 王薄多次通过他自身在榕城的人脉默默帮助苏灿一家,从建筑工程集团徐征老爷子对他的另眼相看就知道大概,这也是患难所至的缘故,经历了大使馆事件,他被专案组隔离审查事件过后,苏灿在这之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想来这些赵立军乃至于王薄的妻子张青也都是有目共睹的,王薄更能够知道苏灿给了他什么样的帮助。 苏灿知道这也是因为他这个先知到来历史发展的侥幸,若是换成从前,先不说王薄的年龄和苏灿的身份没有什么交集,他这样的老狐狸也绝不可能对苏灿产生什么敬佩和感激的心里,然而世事之事往往就是那么奇妙。 王薄并非普通人,在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如果还带着年龄的差距和看不懂事高中生的态度来看苏灿,他才是真正的愚蠢了。 苏灿自忖目前还没法说服林光栋,他打算给林光栋再一些考虑的时间,虽然在报告上面只写了一些可行性的分析方案,不过一些关键性的做法他没有透露,这也是防备其他人,譬如李锦这种十分不安分的人物,用好了有好处,掌握不好,也是一大弊端。 不过苏灿给不了林光栋多少时间,如果自己做到了应该的努力,而林光栋仍然不见回应,那么自己免不得要自己动手,毕竟心里面有了想法,如果不去实施,总觉得就像是空了一些什么,当然,这样做的话,学校方面他可能就要成为经常逃课的典型了。 这天苏灿上课发现自己桌子上摆着大量的纸片,正皱了皱眉头认为哪个人物挑衅上门了,进了就看到全是来信。二十七中的学生信件都是放在教学楼入口取信处,一般都是自己去取,很少有人帮拿上来,苏灿一看知道这是一个好信号,至少代表着他在班级里面,慢慢的融入了进去。 “苏小灿,混得不错啊,听说唐妩也转到了二十七中,这个消息引起的全班动荡,我想你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了!我在踢球的时候,在放学路上的时候,在公交车的时候,有人提起,都说你和唐妩在二十七中见面了,普遍的评价是很般配,不过也有很多人失落。就像我告诉你的,五班的孙磊,七班一直暗恋唐妩的班长,我们足球队那个经常有曲线球技的前锋,还有岳子江,据说一次和外海的球赛上面输得很惨,不过这小子很硬气,脚崴了还在打球,当时说了一句话,‘就算有人不能为他助威了,他还是要打下去!’你不知道很多女生都哭了,当时哭得我这心紧嗖嗖的啊!” “我们都听说了,哈哈,你小子才去就上了二十七中的一周曝光台,又盯上人家哪个女生了吧,我靠!你能不能少沾花惹草,给我们广大男同胞留下点宝贵资源啊!嘿嘿,不知道我们有卧底吧,你班上的肖云云就是一个,其他还有分散在几个班上的人,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人民群众雪亮的眼皮下面。还有最后要说一句,你怎么回事的,这么久了还没把唐妩拿下,兄弟期待你的好消息了!我和刘睿都很想你!还要啰嗦一句,听到你和唐妩在二十七中见面,我们班的班花,现在是级花,陈灵珊小姐最近火气特别大,脾气特别坏,你好自为之!什么时候,再在天台上喝一杯!” 看到薛易阳写给自己的信,苏灿心头掠过一丝感伤,自己更改了命运的航路,离开了故里,来了蓉城,自己的这帮朋友,他们能够改变命运吗?他只希望对于他们来说厄运的,不要发生,人生朝前走,过得越来越好就行。 肖云云凑上前笑道,“人缘很广噢,这么多人给你写信,还是我让几个班上同学一起才帮你拿进来的!平时也不知道收一下。” 几个同学很“神速”的围过来,七嘴八舌,“是啊是啊!” 苏灿一一道谢,这之后班上的同学开始散播开去苏灿并不像是他们所想像那样难以接近,或者很飞扬跋扈的类型,毕竟苏灿给他们真诚的说谢谢的时候让人觉得这个可以在孙蔓面前侃侃而谈的人物如此亲和竟然让人生出了少许的虚荣感。 事实上苏灿的地位在班上水涨船高是一件必然的事情,作为他从前同校校友的肖云云一下子被班级注意起来,苏灿一来就撼动了整个班级的固有成绩排位平衡体系,以一个第五名的物理成绩惊得一些老牌强手都为之震惊,这让原本是第五名想着如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人感觉到了十足的压力。 再者他和唐妩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目前开始从他们三班蔓延出去,很多人都在私底下议论着这些,平时班上几个向来喜欢抬高别人班一些知名人物,贬低自己班从而显得鹤立鸡群,自己在其他班各个圈子很吃得开的男生和活跃的女生,这类典型的崇洋媚外派破天荒的将话题放在了他的身上。 这天教学楼来了个特别妖娆的女生,仔细看着才发现是要录节目化了淡妆的孙蔓,孙蔓很会打扮,加上天生媚骨,下课的时候来他们教学楼找一个学长,在高二年级路口转角不小心与苏灿撞了一下,孙蔓退了两步,皱起眉头刚要发火,发现面前的是苏灿,很快脸红了起来,一对水盈盈的眼睛闪烁得盯着苏灿,似乎有吞了他的错觉,声音有些嗲,“是你?对不起。” 苏灿感觉到孙蔓胸脯的弹性,心头跳了一下,觉得说对不起的应该是自己,就说,“不好意思。”随即越过了她进入教室后门坐在座位上,这对愣在原地期待苏灿继续说点什么的孙蔓嚅嚅的回头张望,眼睛里有些失望。 但是班上却是大快人心,肖云云和诸多将此幕纳入眼底的女孩大感舒畅,她们知道孙蔓眼高于顶,谈过几次恋爱,都是让她们眼中优秀的男士资源为了她伤心痛心。 高一分班前有人和孙蔓同班,看到有男生哭哭啼啼的进入教室却被她当小孩子一样拍拍背送出门并告诉“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以后别这样了啊,乖!”的时候,她们一度恨得牙痒痒,从心底诅咒她,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看到她想要讨好苏灿,却又被苏灿淡然无视的模样,莫名的觉得心里面的怨气有所宣泄而暗爽。 苏灿下午去行政楼的校刊所在地,新的物理成绩也许不能说明苏灿全面的问题,不过苏灿知道只要林光栋真的考虑成熟了,他可以有很多渠道知道自己目前在学校的实力表现,譬如通过李锦。 但是却没想到猛爆了一个大料,苏灿在楼下面就听到了暴发性的吼声,看到林光栋提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衣领,双方正在厮打!旁边有个穿着裙子都有些撕裂的女人捂着嘴,惊恐的看着眼前,想要伸手去拉,无奈力气太小,只能一边哭着,一边无力的喊着别打了。 那中年男子还在骂骂咧咧,“你有病,她是我的女人,我爱怎么怎么,我摸她屁股碍着你什么事了!她愿意跟我要怎么着,你信不信老子整死你!” 很快校领导一众人就来了,四个保安拖开了两人,那个中年男子还在叫骂,“你们二十七中的老师就这么个素质?这个教师不换,我看你们也该滚蛋了!” 校领导这边对之前暴怒而今稍稍平静的林光栋叹了一口气,就去安抚那个交通厅的中年男子,这个中年男子本身到没让二十七中校长一干高层领导有所顾忌,顾忌的是他一位在蓉城堪称名人的亲戚,所以无论如何也是要安抚好的。 那个女子走上前来,把一耳光打在林光栋的脸上,清脆彻底,周围的一些老师都懵了,有些教师无比怜惜的望着林光栋这个对他们来说算是后辈的人,首次觉得自己娶妻生子过得平淡而没有激情不是什么坏事,像是林光栋一样喜欢这么一个漂亮而注定不平凡的女人多少是一种自找的罪过。 出奇的是林光栋全身像是抽离了力气一样萎靡,女子却哭了,她浑身珠光宝气,却有一分清丽,“你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子吗?酗酒!每天回来就烂醉如泥,你说这样领导就看得起你,你就能爬上去你要我等你三年结婚,三年过后我们还住的是租住的房子,你说在等三年,学校马上就会分房子,但是学校给你分了房子吗?你让一个女人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等待三年又三年!你说你爱我能当饭吃吗?所以对不起,每个女人都想找到一份安稳幸福,这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我爱你’而已啊” 这边负责分管学校福利的教师首次生出恻隐之心,觉得自己有些事情没做对。但是晚了。 林光栋眼泪划了下来,苏灿觉得看着他像是看到了没重生前的自己。 这个女子哭的更厉害了,大概第一次看到了林光栋一直以来不曾有过的,亏欠她的眼泪。 文学社这边宣传部部长陈宸鼓足勇气老气横秋的道,“你说错了,林老师不是那样的人,你为什么要离开她!你错过了一个很好的男人!” 女子抹了抹泪,对说话的陈宸笑了笑,“你不懂,你们都还不懂。” 所有人都离去,那女人大概俯身对中年男子说了什么,中年男子才答应不追究,轻描淡写的说去王府井给她买几件对普通人来说顶的上一两个月工资的化妆品,讨讨她因此不快心情,而对他来说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人物追究这些只可能污了自己的手。幸运,却又悲哀。 所有人都离去,学校也放任林光栋单独安静给他思考的时间。 苏灿来到他的面前,林光栋看着他,很久之后,才道,“我答应你,让我和你姐姐联系。” 苏灿在台阶上坐了下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掌握了很多东西,站在一个高度,手中握有实力,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林光栋眼睛一红,“报复。” “我要报复她们,我要亲自让她知道,她错的很离谱!” “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啊,”苏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其实她说得没错,你没实力,没能力,凭什么让她为了你消耗女人宝贵的青春年华呢?而这最可怕的是她根本看不到未来,这对一个害怕老去渴求安稳的女人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要让看不起你的人仰望你!要让轻视你的人敬畏你!要让给你打击的人,看到他们你其实可以活得更好!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报复了!” 林光栋哭了,又笑了,“是,要过得更好,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报复!” “我需要你这种复仇的冲劲和抱负,经历才明白,也许有时候痛比快乐更催人奋进,安逸不能带来进取,相应会造成毁灭。只有一个痛苦的灵魂,才会懂得怎么样将人踩在脚下,让自己登得更高。” 林光栋目光很模糊,在这一刻似乎看到的苏灿,并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有着深重灵魂的人。 苏灿舒了一口气,知道也许有可能,自己天字第一号大将,从此诞生。 第四卷 第二十九章 菠萝传媒 第二十九章菠萝传媒 在没有来到蓉城之前,苏理成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站在这样的台上,下面全是省委建委建设厅召集的著名工程师,企业家,以及规划局,设计院,省投公司,蓉飞集团等等一些中高层干部,这些人中无异于代表着整个省内建筑业的中坚力量,不乏名家大家,有些人写的书甚至于还成为现阶段建筑队通用的参考的资料,他们的意志一定程度上影响着这么几十年来省内的建筑规划风格和作业方式。 左侧三点钟方向微笑着拍着手的人还是曾经来到蓉城考察的某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是这一刻却不过是这场交流会的普通一员而已。 一句话来说,大牌云集,这场露面对苏理成这个刚到蓉城,却要尽快融入到这个环境中的集团副部长苏理成来说无异于是有莫大裨益的。 众所周知大榕建工算是省内巨头,一定程度上影响着省工程承包,路桥建设,建筑安装,房地产开发多个领域的市场走向,能够从中得知大榕建工的一些动作,更容易让人取得借势的资本。 苏理成压下心头的紧张,在台上开始了他有史以来第一次登上的最高规格的演讲,演讲完毕后,赢得一片掌声,看到一个蓉大教授级工程师也点头面露微笑,他觉得自己表现似乎并不算太坏。 演讲之后身为省建委主任的柳波点点头对身旁的副主任张平就道,“部署实施西部大开发的重点工作,就从这里开始,我们蓉城建设正需要这样的实干家,我看他的很多法子,都可以借鉴学习嘛。” 苏理成演讲坐下来在位子上面,四周已经有各路企业老总抛来了橄榄枝,说是想认识一下。 较为木讷的苏理成似乎没感觉到自己这一刻多了些什么样的资本和能量,连忙道谢的将这些名片收纳进了兜里面,有些受宠若惊,这个细节让很多人看在眼里,心里面有数,这样的人可以打交道,往往你能给他多少回馈的也必定收益不少。 不过对于同样与会的李玉河等人来说,情况就十分不妙了,苏理成轻而易举的解决了隆盛礼品厂的承包问题,贷款方面原本李玉河还想卡一下,结果谁知道徐老太爷比较关注,这种注意力影响下,贷款也给隆盛放了出去,苏理成此举让总公司里面对他赞同的声音也多了起来,现在看到苏理成开始衔接关系网,他们心里面自然是不太痛快的。 很快大榕建工在高校,生物制药厂,科技院前几个招标陷入僵局的工程都拿了下来,对方指明了要苏理成作为负责人之一,苏理成倒是挂了几个职,分别是几个工程组主要成员之一。 苏理成的这个演讲起到的作用,倒是让人始料未及。 一起聚饮,端着酒杯的佟建军明确的表示了自己的妒忌,“你啊,现在公司里一些元老没少提及你最近表现的,你就是比老哥我有能力,要是在过个几年,难免你不超越我的,大榕建工内不会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苏理成表示了几杯,对在这之中起到很关键引渡作用的佟建军报以感谢。 佟建军摇了摇头,担忧道,“不过还是要警惕啊,沐开这种是绝对见不得外人,特别是你我这样的外人在公司影响力日益拔高的,我看,做什么事都要小心一点了。不要被抓住把柄要走的缓,等到你根深蒂固了,沐开就是想动你,他也动不了了!” 苏理成在单位里地位的拔高有目共睹,这除了表现在平时苏理成和某个人打招呼,对方就会快步过来寒暄之外。这天一家人出门的时候,一旁路边等出租车吴诗芮的父亲投资发展部的部长吴磊也过来和他热切聊天,“老苏啊,最近事情忙吧,哈哈,我带娃娃去买几件衣服,她看好一个喜欢的d机嘛,怎么,你们一家人也去逛啊,诗芮,叫叔叔!” 吴诗芮瞪了苏灿一眼,不过对苏理成曾珂倒是很甜的道,“叔叔好,阿姨好。” 吴诗芮的母亲下意识的朝她看了一眼,目光脸上笑容收敛一些,似乎是对自己女儿有点礼貌过头的口气不太满意。 在她看来,自己女儿算是公司里面的一枝花,喜欢她的男孩不少,且自认为地位高一些,对苏灿一家这种半途搬过来的多少有些轻视,对苏灿倒是很戒备,知道自己女儿和苏灿同班,担心吴诗芮和苏灿有过多交集。 大多这个年龄女人都这样,虽然吴诗芮的母亲表现得明显,且又听吴诗芮说苏灿在学校被校电视台曝光了,对他的印象就更差,不过苏灿对此不以为意。 “曾姐,唉,那天的文具,还真谢谢你了!”提着刚买的菜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看到老妈曾珂就笑了起来。 吴诗芮一家无形中都提了精神,眼前的女子正是董事长徐征的儿媳,徐建川的妻子杨萍,长相不怎么样,倒是身材比较好,平时都不大理人,不过倒是面对曾珂笑逐颜开。 苏灿知道自己老妈的文具店开张生意不错,上次才说过徐建川的老婆来买过东西,她们办公室要用的,两人聊了一下,倒是颇投缘的。 吴诗芮家这边和杨萍热烈的说了两句,都被她半冷不热的应了,和曾珂倒是讨论起牌局,化妆美容品来,让吴诗芮的母亲插不进口,颇为尴尬。 杨萍忽略吴诗芮母亲也是刻意为之,她出身农村,嫁给徐建川本来就是高攀,这早已经引起公司里很多言评,杨萍早知道类似于吴诗芮母亲一些公司高层有家室有来历的老婆对她表面上虽然逢迎,但是背地里不知道嚼了多少舌根子,相反和刚来的曾珂没什么障碍,且曾珂言语朴实,也没那些贵妇的花花肠子,性格很对胃口,杨萍也就将曾珂视为很谈得来的好友。 吴磊咳嗽了两声,脸色很不好看,借口一家先走,打的上了车。的士上面,吴磊一言不发,吴母还惦记着杨萍对她冷淡的态度,就道,“这是什么意思,他苏理成刚到公司就提的这么快,很多事都交给他把持了,徐建川真以为他自己可以掌控大局,凭他一个人要把公司支得起来了?连一些老功臣都不放在眼里了!?” 吴磊叹了一口气,“你懂什么!”心里面却已经在考虑,他个人中庸了这么久,眼看徐建川一脉正是得势的时候,这个苏理成来历不浅,上面徐征老爷子都重点关注,这种人越是看上去貌不惊人背后越是深厚。 是不是自己也该考虑和他靠近一点了,要知道苏理成的能耐在这人浮于事的建工集团里面很有几分冲劲,难免未来不知道他能够上升到什么高度,正是这个苏理成受到沐开最多压力的时候,如果自己这个时候不站队,等到他扛过这一阵上去了,到时候未免就锦上添花了,始终没雪中送炭来得深刻。 林光栋和尚在蓉城进行投厂事宜的王玥见了一面,看到这么年轻的王玥首先是吃了一惊,来不及等到林光栋反应,王玥就首先将具体细则源源不断的说了出来。 确立以苏灿的名义创立“菠萝传媒有限公司”,因为赵立军的关系,苏灿提前将个人身份证办理到手不是难事,王玥为这个传媒公司首期投入二十万,委托林光栋为法人代表兼总经理,总策划,开始进行运营消费指导杂志的第一步。 “菠萝”这个名词苏灿即时起意,来源arpg始祖之一的暗黑破坏神,也被玩家亲切的称呼为“大菠萝”,公司名最后还是林光栋一大早在工商局注册排队排回来的。 办理证件方面就请了专业的代办公司,三千块钱在一个星期时间里面办理了下来。 不过刊号的申请资格上却犯了难,需要有效经营三年以上的广告公司才有资格申请直投型杂志刊号,苏灿仔细一想,还是准备一直跃跃欲试的李锦出面,李锦在看到王玥之后,对苏灿仅有的一丝疑虑也都消失,这个时候倒像是回复了大学时代学长的风范,不时的在王玥面前表现自己的健谈博识,似乎忘记了王玥目前已经是一个女老总,她的背后管理者上百号员工。而未来他们都将为她打工。 李锦联络大学的几个学弟,以“大学生创业”为由申请特殊照顾,拿到了合法的直投型刊物经营许可号。 根据苏灿的方案,林光栋又在校外的一栋写字楼里租下了两大间办公室,聘用的也都是李锦联络的这几个正面临出社会找工作大学的学弟。 林光栋很快给学校打了辞职申请,不过校长考虑到他目前的情况给了他一个停薪留职的缓冲,学校一些老资格的教师也都在苦口婆心的劝说林光栋,不过看上去他意向已决,就大肆叹息,觉得他为了一个女人闹到这般田地又何苦。 林光栋不再担任朝花的指导教师,消息传来,整个社团情绪都很低落,陈宸等女生眼眶都红了。而李清扬嘴角的一丝幸灾乐祸让苏灿对他更无丝毫好感,但是却没有朝林光栋于学校和人厮打这件事情上联系。 在学校对林光栋只能是一种桎梏,也许他并不需要有什么样惊人的才能,苏灿看上他或许只是为了他目前的一无所有。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才不怕失去,才能背水一战,脱离目前的境地,跳到自由的空间里去。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第一个传媒,终于是在这个平静的中学里面,无声无息的诞生了。 第四卷 第三十章 首战 第三十章首战 苏灿偶尔会想,最平淡的日子或许莫过于此,未必要每天厮杀商场,周旋于精于算计的各路神佛之间,为了喘一口气登上更高一步台阶苦苦挣扎。在这个静谧到一切可以重来细细体味的时光里面,和喜欢的人同处一地,自己的人生事业同时平稳发展,每天都有提升和进境,未必不是一件惬意的事。 看着眼前周围的大部分学生对现阶段的抱怨,对正在经历的一切从厌倦到麻木,在日渐热起来的天气里,用书本作扇子扇风,或者对一道理科题视若仇敌咬牙切齿的解索,苏灿觉得仿佛看到了一份真实的人生,仿佛坐在那里的是曾经的自己。 那个少年,摞得高高的书本,抱着小说,在满堂的讲课之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而茫然不愿意去观望未来,或者说是逃避对他来说很渺茫的未来,逃避未来残酷的竞争和厮杀。 回到最初,每个人或许都有想和当初的自己说点什么的希望,十年前的自己要和十年后的自己说什么,你最想说得一句话是什么? 苏灿每天上楼时都会从楼道的镜子中看到自己,蓬勃而阳光,和印象中那个每天起床在洗漱台看到一张苍白而颓废的面容截然两样,后者写满了疲惫和每天要戴上各种面具的沉郁。前者让他觉得是他上了生活,而非生活提着裤子上了他。 蓉城太大,所以不如苏灿曾经就读的夏海一中,只有一些县份上来的学生要住校,在二十七中中午放了学,大部分学生还是选择留校,或者去附近自己租住的房子补个觉。 自苏灿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之后,唐妩似乎和家里人商量了一下,她的父母也答应了她中午在学校吃饭,并且美其名曰“利用课余时间泡图书馆学习”的堂皇说辞。 若是二十七中那些将唐妩视为偶像的男男女女知道他们自食堂出双入对之后,又会双双去校图书馆打发中午晖色的时光,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全校公敌。一个半途插入进来的转学生能够执手这个学校最夺目的女孩之一,首先是人类的排外心理,地方抱团心理,就可以把他苏灿杀死一千次了。 当然,大致知道他和唐妩之间暧昧的高二三班目前处于活跃状态,随时会把他和唐妩之间的事情漂洋过海的传播很远。不过大概那个时候自己在学校的地位也该根深蒂固了,不会引起这个学校太大的动荡。 横亘在两人心里最担心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唐妩的父母了,苏灿知道唐母有想要将唐妩送出国门外出留学的想法,目前这个想法绝对不成熟,苏灿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出现,而促成她想法的成熟,这样自己估计要抓狂的,虽然他没准一怒之下办个签证大不了咱也出国好了,但是那不免代表着和唐母正面对抗,这是他力图想要避免的。 图书馆的风很柔和,窗外竹林被风吹过沙沙作响,楼道口的沙发上,唐妩会偶尔入睡,枕着几本《国家地理》,《人间天堂》或者《福尔摩斯探案集》这些小女生喜欢的一类书,会有发丝在她耳朵边轻散得搭着,苏灿会从侧面望着她精致的鼻梁和轮廓极好的面容。 有时候甚至她的领口微隙,苏灿觉得如果自己探前一些,估计会看到很美好的东西。 于是他就探前了。 学生时代最幸福的事情之一莫过于在图书馆邂逅美女,如果这个美女还和自己有或多或少的关系,这就更足以让其他在图书馆流窜的狼兄狼弟痛哭流涕,而若是这个女孩还十分信任自己肯在自己的陪护下安然入睡,估计很多人都快顶礼膜拜了。 然而这个时候很万恶的开始觊觎一些世界上最唯美而又十分邪恶的东西,譬如夏天穿着单薄女生的领口内风景,估计会让无数人大哭“你对不起她的信任啊”的惭愧着从图书馆楼顶跳下去了。 唐妩的粉颈线条很倏长,延伸到衣领下的阴影晦暗,让苏灿砰然心跳,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天和她共拥一被的情形,历历在目。 于是苏灿的这个动作就或多或少有点诡异奇特,从沙发上半探着身子,伸长了脖子,一只手掌着唐妩头部旁边的椅子靠手,很小心,尽量没发出声音,另一只手按在唐妩身躯旁的沙发面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光影之下,对下方安睡的女孩形成一个怪异而亵渎的姿势。 幸好现在图书馆十分静谧,无人打扰,这个年代也没装摄像头,否则有人看到自己这幅样子,估计会尖嚎起来。 他也会被全学校愤怒的男生踩踏至死一百遍。 唐妩的眼睛突然睁开,秋水一样的眸子盯向自己。 这个光影摇曳的夏天,图书馆吹得到微风的沙发,苏灿觉得赌上了个人荣辱,作出了自己平生最怪异的姿势只是为了惊鸿一瞥的强烈动机之下,女孩睁开了眼睛,周围的世界突然很清静。 苏灿悻悻然的爬回原处,唐妩起身坐起来,梳理了一下耳鬓间的发丝,收起书,耳根红潮弥漫,道,“我们走吧。” 苏灿“嗯”了一声。 两个人估计心里面都很震惊,可是从外表却丝毫看不出来。 星期三苏灿最后一节课逃了,前往秦妈火锅店,谈判拿不下来,对方怎么也不松口,苏灿将书包递给门口等待的菠萝文化传媒的员工,大四的蓉大学生赵强,拿上了他手中的资料,公司执照,学生证,进了对方经理的办公室。 总经理正在练字,写一篇,不满意揉一团,扔了,心情看上去不好,看到苏灿进来,摆摆手,“呵,又来一个,还越来越小的?还真打算走年龄化搏同情路线了?给你说我们没这个意向,你们这个杂志,没成品,没发行量,没影响力,你们一群年轻人,能做成什么事?不搞这个,我们不搞这个” 苏灿没有多说,上前两步,将对方摆桌面上的宣纸一手搁开,将自己手中的厚厚资料摆在桌子上。对方眼珠子就一瞪,“你干什么!?” 苏灿抬起头道,“我听说你根本没有看过我们公司的资料,想必也没看过这篇调研分析。”说着从中抽出一张表单,放在对方眼前。 那是一张学生聚会要去的地点调查单,看的出来上面的新锐德庄火锅店逐渐成为学生聚餐的首选,人数在几个大学中的比例占到了百分之三十五左右,而选择秦妈火锅店的人数却只有百分之三左右。十倍数计的差距。 “这就是目前学生环境的消费意向,不过如果你能抽出时间来看一份学生消费能力调查,我想你更有想法。”苏灿又抽出几张表单,一一摆在有些凝神的经理面前。 这一刻苏灿的表现让他多少有些对学生这个群体的刮目相看。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竞争对手在学校学生内聚餐选择意向上高高领先,这个数字刺目,代表着这块阵地他们已然失守。 “我可以预言我们的消费指导杂志在未来一年将完全做到覆盖全省高校,作为引领学生一代消费的权威指导性杂志,未来三年内将进军其他各省高校,占据领先优势,逐渐演变成引领大学生,白领,乃至于普通消费者群体的综合性指导型杂志。现在作为我们的广告会员单位,可以开出相应的优待!在未来保持竞争优势。” “你们这个调查确切有效?”掂量着手中纸张的分量,疑心较重的经理皱起了眉头。 “你们可以在我们的杂志上搞折扣卷的形式,通过返卷数来确定我们杂志广告的影响力。”苏灿一笑,“第一期的两万广告费你们可以暂时押后,等到返卷的情况,在确定要不要付账,或者继续打这个广告。” 经理踌躇半晌,这一刻沉浸于面前较为专业的报表上面,对苏灿的年纪,也是暗暗称奇,起身,表情还带着一丝不信任,“我们可以预付一万的广告费给你们,办一个月看看效果吧,不过,如果没有效果,就没有下次,你懂吗?绝对没有下次!” 赵强拿到广告费和付款单的时候,还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苏灿,两人登上公车,苏灿一笑,“走,我们去德庄。” 赵强眼睁睁的看着苏灿从卡里面取了两万块钱塞进包里,然后进了德庄火锅店的总经理办。 无耻的宣扬对方的竞争对手刚在他们的杂志上投入了三万的广告费用,力图在校园消费影响力上面赶超尚处于领先地位的德庄火锅店。 德庄的高层做了一个简短的小会之后,决定在菠萝传媒的校园消费杂志上投入五万的广告费用,让利将近十万,投入近三千张消费八点八折的折扣卷。对方显然没料到一个高中生竟然会给他们来一手阳奉阴违。 苏灿一个下午的时间卷手六万的广告费到手,一旁的员工赵强眼珠子都瞪大起来,本来刚开始对苏灿还有几分倚老卖老的模样,现在则完全是一脸敬畏。 第四卷 第三十一章 敢谈一谈吗 第三十一章敢谈一谈吗 苏灿的广告费拿到手之后,让只有两间办公室的菠萝传媒全体精神一振,士气大涨,这是值得庆贺的首战。 众人都很兴奋,李锦现在还没有辞退学校的工作,不过看得出他已经有意王玥允给他的,也是苏灿允给他的副经理一职,目前正在对几个新进员工讲编辑,策划,拉广告的方案,干劲十足。 而林光栋却是皱了皱眉头,“不太明智,他们投入三千张折扣卷,要有回收率,如果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我们就有问题了!” 目前的杂志派送渠道很有问题,因为是d杂志,绝对不能够摆上报摊销售,务必需要一个极大的派送网络,确保这些杂志能够覆盖蓉城的十多所高校,在近三十万大学生中产生影响力。 苏灿暗赞林光栋有潜质,不骄不躁,他们能够拉回广告,争取到广告位,已经说明了杂志的思路正慢慢的被人接受,而如今还有后续的保障问题并没有解决,不为暂时的一城一地得失冲昏头脑,林光栋经历情感上的打击过后,更为稳重。 “光靠我们这些人手,是远远不够的,我打算将各大高校的学生会联合起来,用学生会社团组织来完成面向高校校园的整合营销手过渡,这就需要进行赞助,要以极快的方式打响知名度。第一场登陆战就从蓉大开始吧,蓉大不是马上会举行校园歌手大赛吗,我们用‘菠萝校园’的名号冠名赞助,和学生会合作,让他们组织下面的干事将首批杂志派送出去,第一期就能够看到效果!” 苏灿的想法是成熟的,每个学校的校学生社团在进行活动都需要从外部拉赞助拉资金,校学生会同样如此,不过这个年代除了一些有意于进军校园的消费品之外还很少,愿意对一个学校活动慷慨解囊的公司微乎其微,毕竟校园市场对于现阶段来说几乎无人开拓,苏灿找准了这个时机。 得知苏灿的大体想法,林光栋不禁暗赞,将公司全体员工叫上来,开始研讨这个问题,新招入的五个员工中恰好有一个叫江茗的女生是原蓉大学生会负责内部活动策划的副主席,她进入对于现阶段来说还正处于创业阶段的菠萝传媒完全是通过李锦的介绍,听说她放弃了一家知名公司做财会的机会反而选择了这里,这让很多人都不可思议。 对此江茗只是淡淡一笑,说,“在你们看来我进入一个好的企业衣食无忧,或许拼搏奋斗大半辈子摸爬滚打能够抵达中层,但是引领伴随一个新兴公司发展壮大,我就是元老,这将更有成就感。我是被你们招聘广告所吸引的。” 招聘广告就是苏灿写的,“今天的携手,明日的帝国。” 江茗是一个有野心的女子,同时也是一个有眼光的女子。 蓉大校园歌手大赛主办人之一校学生会方和林光栋见面,他们来的目的就是在提高谈判的赞助费上面,和这些学生打交道明显要比和外面老奸巨猾的商家容易许多,当菠萝传媒开出三万元赞助费的时候,蓉大校学生会显得神情很激动。 毕竟有多久没有拉到这么丰厚的一笔赞助费了,单一的学生社团有时候一年的活动费用顶多只有一千块,学生会虽然基数比这个大,但是并不会有天文数字,一般学生会出面组织的活动赞助费都在五千到一万来块钱,这算是很大的一笔数额了。 感觉到双方交流十分成功的蓉大学生会答应以“菠萝校园”的名义冠名宣传校园消费杂志,并且将建立长期合作关系,保证未来半年内将这份免费赠阅的杂志以寝室为单位覆盖全校。苏灿则双目冒光,觉得这三万元花出去并不冤枉,所能动用的人力和未来半年内的铺货速度,足以节省很大的开销。 大学生创业将在未来几年的社会高压生存状态成为一个主流话题,苏灿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动能够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能够带动多少人,不过他知道,他已经无可选择的,在这个可以辐射全国的城市里面,在这片高架桥还尚未凌空飞渡,地铁线还未开通,二环外建设就像是乡村荒郊的大都市里面,迈开了他登鼎的第一步。 今日的携手,明日的帝国么? 苏灿觉得自己这么写招聘广告的时候,的确也是有点野心的。 时光无声无息的过着。二十七中也不是每天都是那么精彩难忘,会有大段大段让很多人十年以后回味起来趣味无穷的话题,其实除了一个借了心仪女生未还的橡皮擦,炎热的夏天,绿油油的树丛之外,让人记起来的印象不多。 大部分让人能够想起来的日子,也就是这样每一天日复一日平静的活着。 食堂里面热闹的有好几堆人,不过最热闹的似乎是他们这方,毕竟有孙蔓,唐妩同时存在的地方,会有很多人凑入一桌也并不为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二十七中自然也不缺乏敢于自荐,勇于自荐的人物,依靠孙蔓周边朋友,也同样是唐妩同班同学熟识而趁机加入他们这张大桌子的人自然不少。 这些人中不乏一些班级干部,学校子弟,或者球队社团主力的人,这些人加入,总觉得位子不够用,每个人都能说上两句话,唯独对苏灿较为陌生,从一些目光看的出来,对坐在唐妩身边宝座上的苏灿大为不满,觉得您老要是没事干就把位子腾出来别占据空间吧。 有财大气粗的男生更是为了表现大度直接叫了一桌子“小炒”,这是学校食堂的最高伙食标准了,请这么多人吃饭大概可以刷爆一个普通学生一张饭卡吧。 事实上这种事不是第一天发生,对孙蔓来说想要找饭票不是什么难事,自然有男生会为她慷慨解囊。 孙蔓用筷子小心翼翼的夹着麻婆豆腐放入小口里,贝齿咬着筷子,旋儿对周围不少因为她这个小动作弄得心痒痒的男生一笑,“我最喜欢吃麻婆豆腐了唐妩,你吃吃,很嫩很入味的”孙蔓对唐妩较为照顾,一方面是为了修复两者的关系,另一方面,在男生群体之中,孙蔓自然觉得她和唐妩被众人捧着,高人一等。 唐妩吃了几口牛肉,学校小炒一般是提供给教师的,味道很好,就抬头看了看苏灿,道,“你试试,不错。” 苏灿心一热,心知在如此众多人的面前,唐妩不可能为自己夹菜一类小暧昧云云,不过她出口对自己的关心,这已经很让人舒服了。 果不其然,周围一众男子警惕的把苏灿给盯着,凭什么唐妩会出言照顾他? 苏灿在一周曝光台亮过相,不过毕竟是以一个被批判者的形式,很多人当时觉得有趣,下来自然就忘记了,没有人肉搜索的年代,人们也同样是很健忘的,能记起苏灿样貌的人不多,顶多觉得眼熟。 眼前这些可是不少学校里顶级人物,虽然不至于因此和苏灿成为敌人,不过被众人警惕的盯着,总不是那么一回事。 孙蔓就道,“喂,还没介绍,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回忆森林那篇文章就是他写的,现在是朝花社的王牌呢!” 众人这才恍然,苏灿的样子虽然让人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过最近朝花社的文章却是焦点,一些人当即表现出毫不掩饰的欣赏,一些虽然表面上说“不错,很好”,心里面却高傲不以为意,尽管那篇文章初捧的时候,还让他们眼前一亮。 李清扬这个时候从众人中插入进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就笑道,“吃得很好啊!对了,孙蔓,校电视台的报告,我一会给你送过来。” 孙蔓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报告啊,不用了,我自己已经写好了噢。” 唐妩则是至始至终只看了他一眼,就专心眼前的饭菜。旁边一干女生明显对李清扬表现出不感冒的表情,周围人都听说了,据说李清扬因为嫉妒朝花社的回忆森林文章,而性子大变,竟然破口大骂起来。 众人或许对苏灿还带着几分警惕,不过面对此刻的李清扬,他们多少看苏灿要顺眼一点,对男生来说,很难接受一个内心伪善,有小心结的人物。特别是这个人之前还凭一张嘴和外表,很受大众女生喜欢。 李清扬看到众人冷冷淡淡的态度,特别是孙蔓和唐妩对自己的态度,表情垮了下来,变得很难看,下一刻,他勉强露出一个笑意,但是谁都听得出语气不善,“好,不用就算了苏灿同学,那边桌子有人找你,谈一下事情,能过去一下吗?” 众人纷纷侧目朝着李清扬所指看去,脸色大变,有女生给苏灿使眼色,示意拒绝。 第四卷 第三十二章 无视战术 第三十二章无视战术 苏灿放目过去,坐在那头长桌子上有三个男生,左侧边上的是一个头发直立的青年,刨着一盒盒饭,很不幸这个青年他认识,就是那个当初想要诱拐画室女生的那个钱姓的家伙。 右侧的头发盖了前额,长得不是会让女孩尖叫的类型但是却保管算得上阴柔美,亦是当时苏灿所见的和钱姓学生在一起的人。 中间为首的一个打着耳钉,模样倒是面白肌嫩的,就是感觉整个人沉郁了一些,穿着一件外套,外套上鲜明的蛇发魔女美杜莎形象很刺目。 这让苏灿稍微有些许压力,他知道目前在范思哲这个品牌刚刚进入中国的年代,在现阶段的高中生中出现这么一件外套代表着什么,范思哲来得有点晚,中国目前有太多的奢侈品,然而它的强大实力还是硬生生的从这块市场中撕开了一道口子,也撕开了蓉城二十七中这个口子。 况且对方的目光这样盯着自己,很陈冠希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港台v看多了。 在场有点眼力的人明显看出了这三个人的来历,最边上的青年叫钱隆,据说家里经商,关系很广,他爸在几个省下辖市都有矿厂,从小也就是一副火脾气,在班上化学成绩很顶级,人脉较广,就算在二十七中这里都有人成天叫他钱哥,隆哥的。 右边边上的叫粱笑,父母都是省人事厅级别不低的官员,很有实权。 中间的男子叫赵承言,二十七中人很多,除去大部分是普通学生之外,少部分的子弟或多或少都知道他这号人,二十七中的子弟比例虽然比不上夏海一中,但是二十七中胜在学生基数大,所以这些子弟,也有不少。当然,这些都是有一定级别官员的子女,足够知道有赵承言这么一个人。 在笃思楼的影响力中,这三个学生可以挺进前九位,且隐隐居于前列。 “笃思楼”就是苏灿所在的那栋教学楼的名字,和行政楼处于一条中轴线上,又叫内部楼,高二年级一到七班的所在地。“铭志楼”是唐妩所在的教学楼,八到十四班的所在地,相对的又叫外部楼,也有风云人物。 这所谓的风云人物没有个实质性的评级,不会有武侠小说那样人人口口相传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也非国家行政一到十五分级。其划分并不以武力或者智力来统一衡量,有些在艺术节,或者在田径运动会上,乃至于各种校队比赛,奥林匹克,棋赛,国画书法,学校活动比赛中表现出众的,在大众的心里自然有个评判标准。 这种标准来自于年级上,甚至于学校大众思路的普遍评判,很笼统,很抽象,但是无容置疑,它是存在的。 在全校的学生来看,普遍认为内部楼学生的影响力,不及外部楼的一些猛人。 唐妩和孙蔓,自然都属于外部楼很有名的人,至少高居前九。 苏灿因为最近的表现,在校刊上的文章,算得上是最近冒出头最快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最频繁的人,隐约可以在内部楼排的上号了,不过大概也是居于最末席。 眼前三人中钱隆是国家二级运动员,田径,跳高跳远在学校都是前三名的人物,省上都大有名气。学校里闹过几次打架,他被重点通报警告,看得出是性子相当暴烈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学生笨到去惹他。 梁笑是围棋社社长,省围棋大师古常昊关门弟子,六段棋手,“天元”,“新人王”杯比赛十连胜,被誉为省围棋界的“小黑马”,西川省的一颗新星,所以他的语文英语成绩差劲到爆,班主任也很容忍。 赵承言没什么特长,要说的话倒是写得一手好作文,其他中庸,属于可以上一本线,但是也上不去太多的人,就是性子野了点,家里面路子很广,爷爷是蓉大前校长,桃李子弟遍及省内外,家里影响力自然很广。 之所以赵承言影响力在前两者之上,也是因为他的野路子众多,高一的时候据说有一次和外校的学生在酒吧里有争执,叫了不少人把人家酒吧堵了,虽然最后通通去了派出所,不过他安然无恙的出来,学校没通报没批评的,烂在肚子里,这样的经历不牛,那还有什么算牛? 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三个人都和李清扬关系很铁,十分铁。 内部楼最有名的三个人都出现在这里了,难怪围着苏灿这桌子上的男生女生都表现出难堪的神色。 有些见不得苏灿在唐妩孙蔓眼中地位的人内心阴暗的想着,这三个人要是被李清扬撺掇合起来,就算是十个苏灿也都给弄死了。还不知道会爆出什么爆炸性新闻呢。新转学生被赵承言整得沉默寡言性格孤僻,离校退学?矮身求饶? 当然也有人想到这个可能,对苏灿报以善意的提醒。 李清扬一看这边脸色大变的情形,特别是孙蔓红脸青白的色泽,心头大快。 就连林光栋都被赵承言设计给弄走了,据说现在林光栋还在校外搞了个什么小公司,情况凄惨,反正几次他前女友都看到过他,不过是在宝马车里,默默的看了半晌,又黯然驰过。 整林光栋的过程和他们之前计划的有所偏差,不过最终结果是一样的,表现出了他们几个高中生的强势能量,现在自然是轮到收拾苏灿的时候。 孙蔓下意识的盯了苏灿一眼,“别去!”孙蔓心里面的那种母性之光辉又迸发出来了,现场的男生中估计没人,也没理由站在苏灿一边,更保不了他。 然而她不一样,她是校电视台当家主持,影响力很大,且最关键的是她是一个在学校很拔尖的女生,一个在学校站的很高的女生,自然地位不低。 用句庸俗的话来解释,永远别去惹一个女人,因为你不知道她背后有多少为她出头的男人,特别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她想要维护苏灿第一点是她有能力,且目前苏灿算是和她一路人。第二点,也是为了进一步修补和唐妩的关系,上次因为李清扬对苏灿这个唐妩朋友的羞辱而导致她和唐妩疏远,现在正是修补的机会。孙蔓会忽略的女生朋友不少,有些她根本不稀罕,但是对唐妩,她渴望和这么优秀的她成为朋友,未来要是有这么一个闺中密友,到哪里她们两人都很抢眼。 这是她心里面小小的虚荣心乐意看到的。 唐妩朝着赵承言三人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我还不用一个女孩为我出头。”苏灿笑了笑,看了一直有示威目光的李清扬一眼,起身,朝着赵承言三人的那张桌子走去。 这个过程中苏灿感觉到身后一大张桌子的人都纷纷侧身把他的背影盯着,很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孙蔓咬着嘴唇,觉得这个苏灿真不识好歹。 唐妩则知道这些人如果和她一样经历过夏海市的苏灿,对他应该不是很担心。 苏灿在三人桌子对面坐下,李清扬随后赶到,拍拍手,“有胆识!”这一刻他脸上的乖僻暴露无遗。 梁笑嘿嘿一笑,“嗨,又见面了!”他是属于那种笑面虎的类型,也是当初和钱隆一起撞上苏灿的人,没想到李清扬要对付的人,竟然是这个家伙,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冤家路窄不外如是。 “李清扬是我兄弟,当时你辱骂,羞辱,甚至在学校老师面前栽赃他,对他的声誉造成了影响,向你这样的人,在我们学校是很少见的,在以前的学校太嚣张了?到我们二十七中来撒野?”赵承言手指节扣了扣桌子,“你知道了,惹到我兄弟的那个林光栋,被校长开了,他下课了!就这么简单!因为他惹到我兄弟了” 这个过程反而暴戾的钱隆一直在闷头刨自己的盒饭,然后一把将盒饭抛在桌子上,饭粒横飞,抹了一把油嘴,嚼了一下,噗!一口将一块红皮辣椒吐到饭盒里面。 赵承言指了指,露出一个微笑,“他吃不完,不要浪费,你把这盒饭接着吃了,我们一笔勾销!” 孙蔓等桌子上的人只觉得自己喉咙管干呕起来,平时听闻这个赵承言如何如何,还不相信,现在觉得他的内心实在太阴暗了! 很多人觉得欺人太甚,但是敢怒不敢言。 苏灿“哦”了一声,在人群一阵心紧之下端起面前的盒饭 盖上,然后起身,在众人静谧的注视下走到垃圾桶旁边,将饭盒塞了进去,发出“哐”一声响动。 返身走回,路过四个有些发呆目光桌子旁的时候,笑了笑,“下次别这样了,很浪费。” 无视,无视 这是赤裸裸对我们的无视! 当着孙蔓,唐妩,乃至于一干围观者的面,赵承言感觉有些下不来台,但是偏偏苏灿很恰到好处,给人的感觉并不盛气凌人,他们要是冲过去动手了,就落下乘了,明天对他们的舆论绝对是毫无风度,狼狈不佳。 第四卷 第三十三章 卖遍天下 第三十三章卖遍天下 钱隆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节都捏得“咯嘣!”,“咯嘣!”的响。 “转学生,有空我们出去谈谈?”梁笑头朝着外面侧了侧,皮笑肉不笑,现在只想把苏灿骗到外面一个无人的角落三人好好修理一顿出气。 碰!一个人猛的重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们很过分了” 是校篮球队的陈志超,亦是年级里有名的校草人物,属于内部楼绝对很抢眼的人,学校有几次对外的球赛都是他打头拿了荣誉,平时为人很冷静,球场上经常被女生狂喊“流川枫!”的人物。 陈志超站了起来,赵承言梁笑等人脸色都变了变,而孙蔓这边桌子上的女生都像是看到救世主般将他望着,女生对这样极富正义感的男生是具备相当好感的,特别是他出现得恰是时候,正是现在最紧迫的关头,让一些男生都感觉到陈志超的魄力。 孙蔓极为欣赏的看着眼前的篮球骑士,越加觉得以前在球场上为他呐喊,是很荣耀的一件事。 赵承言大感被拂了面子,三人起身,来到门口,对出头的陈志超指了指,然后返身走出食堂。 陈志超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抄入耐克的裤兜之中,很洒然的返身紧跟走出,留下身后一干女生的痴迷,“真的很帅” 高大,阳光,气魄十足,似乎有信心面对一切困难,如他曾经带着校队多次击败其他学校一样,这就是陈志超给人的印象。 半晌过后,赵承言,梁笑,钱隆三人走了回来,其中两人脸上有血痕,赵承言穿的内衬衣都掉了几颗扣子,走到他们的桌子上拿起书包摔在肩膀上,狠狠的盯了苏灿一眼,朝外走出,李清扬这个时候也略有些得意的追了上去。 再过了半晌,陈志超才一瘸一拐的进来,脸上多处淤青,众人连忙七手八脚的围上来,声讨赵承言“太过份”,倒是这一幕让人心头都有些震动。 苏灿看着赵承言四人的身影,眉头皱了皱,想着怎么能够剪除这几个隐患。 “菠萝传媒”第一批签订合作意向的广告客户比苏灿的预料还要多,足有五十家各类型的公司企业,首批广告收入达到了六十五万,杂志随即开始编辑样板,首批杂志的付印保守起见付印五千份,不过苏灿却要求加印到两万份,他知道这种新兴产物的影响力,趁着现在雄厚的资金能量,迅速的开辟市场,有了收益,广告费自然可以水涨船高。 看到杂志社一干对他大手笔惊得大气不敢出的众人,苏灿就笑,“没关系,我们暂时亏得起!关键是这些亏出去的钱,以后都能大把大把的赚回来。” 杂志制作方面苏灿要求用最好的铜版纸,同时有些版面的设计还由他来亲自操刀,凭借对后世的一些时尚杂志的印象,苏灿直接将杂志改得十分个性化,看上去很有潮流气息,提前进入了信息化时代的感觉,绝对不是那种各大医院每天在街头发布的那类d杂志。 经过苏灿的选材设计,平均一份杂志成本是四块八毛钱左右,首批广告维持一个季度三月,缓慢走上正轨。 当然,苏灿也只是利用下午放学时间,去菠萝传媒的总部了解一下情况,且明白菠萝传媒还要准备在蓉大的校园歌手大赛上面,面临第一波登陆战。这也将迎来一个极大的契机。 林光栋最近很忙,一方面要将复印出来的杂志样版交给各个广告客户预先参览,另一方面还要组织这些客户来租用的印刷车间察看流程。 这个三十五岁的男人就像是迎来了新生,前所未有激情的工作着,据说客户中还有他的一个同学,现在是一家市中心著名中餐馆的老板,对林光栋拉到头上的广告自然是大力帮助,一方面还感叹,“我说兄弟啊,要是有钱的话,不妨和兄弟干吧,你看你现在搞的这个,以前从没人干过,专研学生这块地方,你能有多大前途!你和张丽的事我听说了,我知道你是想要让人亲眼见识你的实力,不过何必搞这点小打小闹呢,不妨给你说,兄弟这里有基金,期货的内幕消息,不如和我干吧!” 林光栋摇摇头,“这不是我起家的,我还在为我老板打工,你弄你的吧,兄弟哪有你风光,我做好自己手上的事儿就行了!” 王玥和王凤是今天离开蓉城返回夏海市的,隆盛场的承包已经办了下来,原旧一车间和三车间的老式机器都作为资产抵押给了银行,新注资的贷款购买了几条文具生产线和制笔机。 苏灿做了几道今天布置下来比较难啃的习题,又温习了几篇英语,这才将纸张在桌面上摊开,用圆规和直尺4b铅笔乃至一些上色的颜料,勾画一些草图,一直到深夜两点,看着手头边堆放的好十几张的图纸,才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揉了揉眼眶,返回床上睡觉。 周末就去了隆盛礼品厂,礼品厂的内部停着几辆轿车,苏灿径直去了厂长赵明农的办公室,外围有不少围观人群,表情都很激动,苏灿走入进去,就看到几个大腹便便西装的中年人,正在和赵明农说着什么,几个人表情都十分不自然,竟然其中还有那个叫钱隆的学生,看来他旁边的那个和赵明农说着什么的中年人,就是他的父亲了。 “我给你说,老赵,你别以为你厂子承包出去了,就万事大吉了,你们这个厂子,迟早得关门!知道不!政府杨书记早就将这里订成了住宅区,这里还得发展房地产,你们这厂子,迟早得拆!别怪我现在没通知你们!”钱隆的父亲想来是想要卡一手,欲擒故纵,用最小的代价将这个厂子拿下来,也没想过会有其他人看上这间厂,认为这迟早都是他囊中之物,结果这才听说隆盛礼品厂被承包出去,改名蜀山文具厂,这下才慌了神,刚到就发飙。 苏灿看到围观人群中亦有二十七中那个画室里被钱隆看中的女孩,女孩显然戳破了钱隆的谎言,现在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愤怨的神色,而钱隆则盯着他苏灿,大概没想通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苏灿听闻钱隆父亲说完,突然笑了起来,当众人都盯着他这个抱着一堆图纸出现在面前不知道哪里来的少年的时候,苏灿才道,“这个叔叔,你说得很没根据啊,什么时候政府说要拆迁这里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政府最新的白皮书发展报告是《加快加强城南建设》,整改三环沿线景观,实施绿化贯通工程,加强对城市公共空间景观建设的统一管理,减少景观建设的随意性。这和拆迁用地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计划。而且,蜀山文具厂地皮属于大榕建工,就算要发展地产,那也是省建筑业龙头大榕建工说了算吧,敢问叔叔是哪家房地产企业的,打大榕建工的主意?” “这小孩哪家的,胡言乱语?”钱父的一个秘书很不屑得喝道。 “他是总公司部长苏理成的儿子。”赵明农连忙解释。 钱父愕然,苏理成他自然是知道的,省工程交流会上的演讲让他冒出了头,知道是大榕建工的关键人物。 他对赵明农这种老实人施压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被苏灿这么一说,让他立刻警惕起来,大榕建工控制着省建筑业枢纽,包括设计院一系列搞建筑的命脉单位。 他搞地产在别人眼里面不过是个小企业,这才省得如今还是在大榕建工的地头上,若是有人朝着上面捅一捅,说是他们隆盛房地产开发要蚍蜉撼大树,大榕建工那些长期深喑斗争的老油条有的是收拾他的时机。 权衡利弊,钱父拂袖而去,钱隆临走时对苏灿的狠辣目光,意味着绝不会轻易的揭过去。 赵明农将苏灿热情的迎进来,刚才他还被钱父说得手脚发软,一想到如果拆迁,这么上百号职工,哪里吃饭去?他背负的东西可不轻,不过苏灿一席话,让他立刻打消了顾虑。 “这是?”看到苏灿摊开了图纸,赵明农有些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赵叔叔,这是我设计的包装方案,我们的笔,最后的成品就要是这个样子,你马上联系一下从上海请过来的那几个高管,让他们按照图样进行加工制造” 赵明农连说几声好,打了电话过去,这才细细的参详苏灿送来的图纸,摸着下巴,从未见过的图案,但是对于他这种搞了很多年此类商品制造的人来说,冲击力很足,比他在市面上见过最漂亮的还要顺眼。 “赵叔叔,这些图案还要申请版权保护,首先打入省内市场,然后将我们的产品尽量推广省外,以最快的速度建立起直销网络,争取蜀山文具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通达全国的各省市,牌子打响出来,这些可都是我们的宝贵财富,以后谁要是要用,还要给钱的”苏灿眨了眨眼说道,那目光里似乎塞满了和年龄不相符合的狡黠。 第四卷 第三十四章 因此怀缅 第三十四章因此怀缅 赵明农不是笨蛋,只拿出了眼前的一份图纸给上海请过来的专家,要求先按照这一张图纸进行新笔的式制。 这些人都是他请过来向他们偷师的,更何况目前赵明农乃至于向上海这些专家学艺的学徒未来都将获得允诺,不光有文具厂的体制下工资,还将获得蜀山公司的另一份工资,这变相的是在将整个蜀山文具厂的团队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赵明农早就将自己当成蜀山的人了,若不是蜀山及时出现,他们这个厂能不能活过来还是一个巨大的障碍。 总公司高层人人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对他们这个早没有什么油水前景的礼品厂,放弃还来不及,若非是高层有人想动苏理成,也决不会临时起意让苏理成来负责厂子的承包和督导停工事项,这是想要用一厂职工的后路,来绝他苏理成的前途,用心之险恶,赵明农外表憨实,心里面却已经是对总公司凉透了心。 蜀山连锁及时出现,原本赵明农还是报了几个心眼的,就是在观察是不是半途杀进来趁火打劫的,结果人家尚未在确定承包意向的情况下,就已经提出了许多很中肯的建议。 这何尝不是真正带着诚心来的! 苏灿对他们一个落难职工都极为关心,这也代表着苏理成对他们整个工厂职工的关注,这年头,能够有这份心的领导不多。 赵明农并不在意苏灿和王玥承包下礼品厂,是不是有苏理成在背后的授意,他只是知道,就算是有苏理成在背后的操作,他能有将整个工厂的这些下岗职工带向温饱之路,活得更有尊严,他就算是要给他们卖命,也是值得的! 公司里很多人看不起他赵明农,很多和他一起的老干部都到了总公司,虽说也接触不到什么核心权力,但是自认为坐着办公室,翘着二郎腿,跑着一杯老茶,老神在在,比他赵明农强多了,优秀多了,了不起多了!太看不起他了。 他赵明农不在乎。 新的文具厂承包了出去,总公司那边没了对付苏理成的手段,显然对他们也消停了,他们一厂职工,也要人看看,他们是如何活出尊严来的,他们并不是那个众人眼中可抛可弃的棋子。 不过新厂虽然建立起来,机器设备运到了,上海的技术工也过来了,厂子管理层开会上面也提出过不少方案,一来觉得如果照搬别人的产品,单纯的模仿,要想打入蓉城市场也是很困难的,这是一场釜战,但是他们又没有拿得出手构成竞争力的产品方案,很多思想的局限性未能打破,是以可以知道苏灿带来了什么。 上海方的一个技工看了那张图纸,有些惊讶,“这图纸上的设计有点意思,不知道赵厂长找那个工作室设计的?” “你们就参照着做就行了,这些都是我的朋友给我们厂量身定做的!”赵明农大手一挥,显得很有范儿,倒是让对方十分困惑,心忖你就是一土包子,哪个朋友能有这样的水平? 赵明农还不忘得意的对苏灿眨眨眼,苏灿微微的笑了笑,这些作为蜀山推广的第一代产品,想必将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竞争力,占领蓉城市场不是难事,甚至于拿下西川一省之地也不是难事,不过要朝着省外蔓延,这点影响力显然就不足了,那时候苏灿自然还会推出第二套产品方案,推陈出新,不过那目前不是苏灿所要担心的事情。 总之前几天的熬夜还算没有白费。 喝了点赵明农珍藏的碧螺春,出了厂长办公室,天空的日光晃得人耀眼。 眼前站着那个画室的白衣女孩,“你就是苏灿吧。” 女孩有点畏缩,不过看得出这番话是她用了很大勇气才说出口的。 苏灿一愣,她率先开口,“我是在电视上看到你的。” 这倒让苏灿莞尔了,敢情一周曝光台过后虽然关于他的信息越加淡忘在了公众眼睛里面,但是有些印迹还是没有抹去的。 “谢谢你对我们家的帮助,我爸让我感谢你,还有你的姐姐,你们是我们厂的恩人。”很朴素的话,这个女孩并不漂亮,事实上钱隆看上她,或许也是因为她那股淡淡质朴的感觉。 苏灿点点头,璨烂一笑,“不算什么啦,我们是校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大概想起了有关钱隆的事,这个女孩脸上有些红晕,不过经过交谈,生疏感逐渐的没了,“我还知道,你和赵承言他们起了冲突,你要小心呢,钱隆他们都是很讨厌的!” 苏灿对这个女孩有了好感起来,原来是知道钱隆等人的手段,前来提醒自己的。 苏灿返身,踩在有草叶伸出地缝的水泥地上,对她背着挥挥手,“放心啦!我知道的。” 女孩看着苏灿的背影,似乎用了极大的勇气,“还有哦,祝你追到唐妩!” 苏灿踩了个石头,险些踉跄摔地,转过头,看到女孩促狭的表情,大概知道自己最近和唐妩走得很近,已经引起不少人猜测了,当然,大多数的猜测是他趁着和唐妩同是转学,唐妩照顾以前朋友的心理,打算接近追求她的。还真是让人不太好解释啊。 这天晚上,城市高楼大厦陷入一片灯火,头顶上繁星闪烁,透过家里面的玻璃,看得到外面的灯光,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晕,一块一块的,分布各处,带着一些绚烂的感觉。 电话响了起来,在客厅沙发上看着一本书,一边将橘子一瓣一瓣朝着嘴里塞,享受着那股香甜的苏灿顺手提起了电话,靠在耳朵边上。 电话里传来林珞然咯咯的笑声,王威威的声音才响起,“喂,小子,说吧,中午没人,刚回来,看来电显示才知道你给我家打了电话,怎么了?” 苏灿想了一下,“你认识赵承言这个人吗?” “出了什么事?”王威威的声音沉了下来,“这小子是政法委刘成的干儿子,父亲是纪委副书记赵濯言,赵家赵陆的远房亲戚,一条走狗,怎么,打扰到你的清修了?” 苏灿有些哭笑不得,自来到二十七中之后,自己在王威威林珞然的嘴里面,俨然就是一个出世的和尚,脱离了有他们在的花花世界。这几个人很有几分太子党的觉悟,觉得整个世界都围着他们三个在转了,别人脱离了他们就只剩无聊透顶,每天数着日子等死了。 不过苏灿还是觉得和王威威一提起这些事情,他就有一种政客的阴翳,说的话在苏灿两世的灵魂看来,都有些刺耳。不过要知道王威威一家对刘成的恨,也是深刻入骨的。 然而苏灿心里面倒是暗暗惊异,难怪赵承言拽得像是二五八万似的,竟然是倒台刘成的干儿子!刘成之前在蓉城一手遮天,可以知道身为他的干儿子,在二十七中的确有在内部楼影响力居于首位的底气。 果然能够干得出来,类似于砸了别人酒吧反而派出所不敢动他的事情。 王威威在电话里还给苏灿说了几件事,当时高一的时候赵承言考上二十七中,锦江宾馆里面摆了入学酒,锦江宾馆的三楼厅坐满了整整一百桌的人,刘成来到讲了几句话,全场狂热的鼓掌,蓉城几个有名的黑社会“老大”都前来庆贺,给的红包让赵承言笑得合不拢嘴。 这件事情被当时在场的记者报道下来,抨击刘成和“臭名昭著”的人“过从甚密”,结果几个记者中有人被开除了,有人头上被棍子砸了包,躺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 苏灿顿了顿,才道,“我要是告诉你我惹到这个家伙了,你信吗?” 王威威那头沉默了一下,才阴阴的道,“不过是打断了腿的老虎,你要有一句话踩死他龟儿子的。”王威威这句话的潜意思就是刘成都差被枪毙了,赵承言就是那只没人保护的幼虎了。 苏灿笑了笑,挂了电话。 王威威将话筒扣上,旁边的林珞然,林绉舞早已经凑得近近的,“出什么事了?” “赵承言。”王威威咬咬牙。 “这小子敢惹我们苏灿!?”林绉舞撸起了袖子。 “你还记得,当时赵陆在的时候,这小子怎么说我们的?”王威威笑了笑,神情阴暗,“他说迟早整垮我爸。真的是迟早,真的是险些,差点如果没有苏灿的话” 林绉舞拍板,“得,给赶快给张贤,庄志羽打个电话过去,让他们组织商量一下,弄妥过后联系苏灿,这就是个因果啊,如果不是苏灿这茬没准我还想不起来这事呢!该给赵陆那小子上上眼药了,该给赵承言知道我们王林两家光环所笼罩的苏灿,是他动不起的人物” 林珞然抱着腿,蜷在了飘窗上面,外面月光落在她的脸上,似乎自己哥哥和王威威现在讨论的东西,与她无关,她的心思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其实最近和刘睿薛易阳玩得挺愉快的,自那个人走了以后,难以置信他们两个原本不同的圈子竟然融合在了一起,刚才还一起在湖边映月吃烧烤才回。 林珞然以前一直望着远方,却首次发现似乎有自己抓不到的东西。 也许正因为抓不住,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让目睹他离开的人,在一起感受他生活过的圈子,同一片天空,走过的路,似有似无的气味。 第四卷 第三十五章 牵了你的手 第三十五章牵了你的手 葡萄藤架之下,仍然是光阴落满。 进入夏天,日子也逐渐的拉长起来,蓉城还没有后世严重的污染,所以碧蓝的晴空还是经常可见,即便是在这个放学后的下午。 有从这个葡萄藤架长廊走过的人不时回头张望,小声议论。 苏灿走入藤架里面,就看到了站在中间的唐妩。 “今天的作业挺多,要早点回去写了。”唐妩蹙了蹙眉,“化学有两张试卷,很讨厌。” 苏灿险些没擦擦眼球,清清自己的耳朵,竟然能够亲耳听到唐妩的抱怨,自己这是没听错吧? 这个小妮子总是把什么心事都放在心里,无论是开心的,快乐的,悲伤的,忧郁的不会让别人知道,留给旁人的总是冷鹜的外表,然而现在面对自己,她竟然也会抱怨现阶段作业的多寡了,这恐怕是她在自己父母面前都不可能说出来的话。 她终究不是如自己这样超越了这个时代的人,她始终有现阶段的苦恼,对未来的迷茫,偶尔烦心的事。 这样的感觉真好,至少面前的唐妩,不是曾经自己初中幻想着的,在很遥远之后的未来以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身份在报刊杂志上所见到的那个高高在上被媒体关注不平凡的女子。 “如果不想动脑的话,我写完了,你可以拿去抄。”苏灿一笑。 唐妩愣了愣,随即知道苏灿很明显来的就是那一手数学课写英语作业,语文课做数学题,物理课写化学,化学课写物理一类的活计,所以每天他都显得异常轻松,在很多人抱怨作业越来越重的时候,他恰到好处的每天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用了。”唐妩随即白了苏灿一眼,两人并肩而行。 风吹着身边的绿树青草,倍感清香,远处的球场上传来一些跳跃腾挪的声音,还有足球踢出的声响,不断有成群结队的人流走出各个小路,去往校门,从前在苏灿没有来的时候,她只是每天不停的上学,放学,回家,在辉煌的客厅里偶尔和父母汇报几句,或者陪着家人参加一些聚会,往往成为焦点,但是对这一切,无论是校内还是校外的,她从未注意。 她只知道,现阶段她的任务只是读书,上一所可以让家人以她为荣的大学。 那样的时光每天都飞逝而过,却又不知道究竟度过了什么样的内容,只是发现身边想和自己接近的人越来越多,旁人看着她的目光,也越来越产生出敬畏。 生活就是这样只有单纯枯燥的目标,独自前行,无论是灰色还是白色,她都必须去经历。 然而这一切自苏灿到来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本来这个陌生的学校,陌生的城市,因为苏灿的到来,让她学会去倾听周围人的议论,会关注很多平常见不到的细节,很享受每天放学的这段时光,甚至每天坐在课堂翻开书的第一节课开始,就对放学隐隐期待。 就像是被抹了色彩的素描。 走出校门,却突然心紧,原来校门口边上有个饮品店,平常往往是学校里打了球运动过后的大帮男生聚集的场所,而今天同样有男生在那里,不过却是赵承言一干人。 赵承言,钱隆,梁笑,李清扬乃至于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几个人,都依靠着饮品店墙壁,手里拿着一支掀开了盖的可乐瓶,守着校门,显然是要堵人的。 不过看到和苏灿走出的唐妩,明显都愣住了。 那些周围摊点上面,很多学生看着赵承言这么一伙,就知道大致是怎么回事,都在等着看事情的发展,就算有些不知道的,也因为这种压抑的气氛而不免低声四下打探。 除此之外,街对面的奶茶店,烤肠铺,冰激凌店,文具店等等一系列学生放学会逗留的地方,都站着不同班级的男女生圈子,就连老板也觉得今天的生意好了三成以上。 很明显这些人的消息灵通,知道赵承言这帮人今天有动作。 千万别以为这些看热闹的男女在二十七中就是成绩中下流之辈,相反,全班前十,年级百强,获得过各种荣誉证书的大有人在。 苏灿一出校门,看到眼前的情况,就知道问题不小,那些在树荫之下,在凉棚之下,在店铺之中,三五一簇,七八一群的学生们,注意力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下一刻准时跳跃在赵承言一众身上。 当然,如果是普通的冲突,恐怕早没人气,绝不可能有这么多人聚集。 主要是赵承言,钱隆,梁笑太有名了。苏灿惹上他们的这件事在一些亲和赵承言三人的圈子中传出去,而能够和他们交好的人自然本身地位影响力不低,又从这些节点传出,这下连锁反应,自然影响到很多人。 当然这些人,多数都是赵承言这方势力中的,也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有排外心理的他们只是想看看苏灿能够将二十七中闹到什么样的地步。 首先是孙蔓,再次是李清扬,这下直接就是赵承言等人了,还真是“步步生莲”啊。 估计这是二十七中最早的滑稽剧了。而今天,这个转学生的独角戏也该落幕了。 众人没料到唐妩竟然会和苏灿一起出校。 苏灿在快速的制定计划,现在差不多也算撕破脸皮了,要真避免不了和赵承言正面冲突,他一个人要面对这么多人很明显困难,要不然就拖着唐妩飞奔上车,快速逃跑,引起的后果必然是附近所有“观战”的人群目瞪口呆,因为估计目前高中生冲突从没有人来这种“打不过就跑”的策略。 第二就是用言语激怒赵承言,单打独斗,不过看样子这种挑寡的成功率不高。 难道只能够通过暴力的手段来解决么?苏灿有些头疼,不过心知肚明,现阶段的确如此。暴力是掩藏在文明外表下永恒不变的主题。 赵承言几个已经动身了,很明显唐妩的出现只是让他们短暂的顿了一下,不过他们始终是要找上苏灿的。 就在苏灿准备硬着头皮过去的时候,手就被唐妩握住了。 突然这个街区都很寂静了。 吃着冰激凌的女生嘴唇上多了层白沫的“胡子”也不在乎了,一个街区的二十七中学生,此刻也都很默然的聚焦唐妩,以及她这个牵手的动作。 本来正朝着他们走过来的赵承言等人顿时立在摊子这边,钱隆难以置信,李清扬眼睛红丝都拉了出来,赵承言看了一眼旁边的梁笑,梁笑喜欢唐妩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过他为人高傲,没打算主动出击,眼下这一刻的震撼,想来对他的打击是不轻的。 苏灿看向身边的女孩,唐妩正紧握着自己的手,两个人的影子在树荫下,那一刻连接。 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握住苏灿的手,唐妩是下了极大决心的,自然不可能如苏灿那样毫无障碍。 内心狂跳,唐妩不敢去看苏灿的拦下一辆的士,然后拉着他上去,车发动,两人迅速从街区离开。 留下一大票在梧桐树,凉棚下面,原本想要看场热闹,却不敢相信看到这一幕的人。 赵承言好半晌回过神来,吞了吞口水,对身边的人觑一声道,“竟然让女人保护,下一次他可没这么好运了!” 这更让人愿意理解为唐妩为了避免这场冲突,而不得不出此下策,将苏灿拉入出租车里面。 至于为什么握住的是苏灿的手,如此暧昧亲密的动作,而不是他的手腕,他的袖子,他的衣角,这个让众人心里面酸意大涨的疑问最终还是以当时那种情况,唐妩自然没想那么多的理由而有了个让人信服的答案,当然,所有人也没想那么多。 “你和赵承言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正好高三我有个哥,可以帮你给他说一下,他们有个同学是赵承言的表哥,保证赵承言不会找你麻烦,就算他要来,还有我呢,放心吧,跟着我,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后知后觉知道苏灿前一天下午被堵的蒋鸣军这才炫耀起自己的人脉地位,不免有些洋洋自得。 吴诗芮,肖云云等人都从课堂各自的一角望过来,显然对苏灿如今还完好无损感觉到不可思议,很明显在二十七中里面,就算是唐妩牵了自己手让他脱离纷争的这种事,也不是可以神速的传播的。 下课在阳台上,倚着水泥护栏,苏灿远远的望着唐妩所在的外部楼,那里郁郁葱葱,被很多树林遮挡了视野,晒着阳光,苏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五指回拢,又展开,忘不了昨天下午被唐妩握住的感觉。 蒋鸣军和几个人玩耍了一阵,然后到苏灿旁边来,几个男生逐渐熟了,不忘给他说着一些趣事,不过大半是自我吹嘘,而蒋鸣军正绘声绘色的说着,脸色突然一变。 走廊那头出现一个男子,身高有一米七八左右,最关键的是他一张脸的气质,浮着一种对很多人都不屑一顾的神情,揣着裤兜走过来,目光直直的盯着苏灿。 “不是吧赵承言竟然找这个人他可真狠啊”从蒋鸣军低低的嘀咕着,刚才的高姿态全无。 只看他这么走过来,在他们旁边的男生,都不由自主的散开了。 苏灿感觉到在自己身后阳台上的人,也无声无息的离开,站在外围。 头发及额前的男子来到蒋鸣军面前,眼睛慵懒的从头发丝之间望出来,道,“能让一下吗。” 蒋鸣军表情复杂的动了动,这个之前还对苏灿说“跟着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家伙,立刻闪到了一边。 “你就是苏灿?” 众人望着男子对苏灿伸出的一只手而惊疑不定。 苏灿伸手过去,和他一握,感觉这家伙力道有些足,“嗯,我是。” “我叫张贤,认识一下。我可是老早就听说你了。” 第四卷 第三十六章 带头突破 第三十六章带头突破 “张贤,竟然是张贤!”外围有几个女生脱口而出,显然这个男子在男生群体中产生的压迫力很大,而在女生群体里面却似乎很受欢迎。 手被张贤用力的握了握,苏灿注意到他的手背上贴着一块创可贴。 有女孩跑来拍了张贤的肩膀一把,嘻嘻一笑,“张教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啊!”随即朝着苏灿看了一眼,目光从上到下的打量了苏灿一下,也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竟然是看也不看苏灿一眼了,和张贤聊了两句,才蹦蹦跳跳的离开。女生对张贤的殷勤,和男生对他的疏远形成鲜明的对比,这让苏灿摸不着头脑。 张贤这才对苏灿道,“王威威那几个小子,在夏海还好吧?他是我兄弟,只是可能不好相处是吧?” 虽然心里面早有狐疑,不过这一刻苏灿才确认,点点头,“他们都还很好。”倒是对刚才那女生喊张贤“教助”让他很困惑。 “林珞然呢,她可是篮球女皇啊,在夏海一中难道没有爆发一下?” “没有,倒是对我爆发了一下。”苏灿笑道,充分的感觉到张贤和王威威他们的关系,也变相的说明,王威威其实对人是很真诚的,没有他这类身份太多的花花肠子,也许这也是自己能够对他们家进行帮助的最大一个原因。 张贤手一收,一股大力将苏灿牵引身体驱前几寸,这个过程已经让苏灿感觉到他强壮身躯下肌肉隐藏的能量。 将苏灿握手间拖近,张贤凑前,突然神秘至极的在他耳边道,“嘿嘿,林珞然屁股很圆吧?” 苏灿:“” 上了课,蒋鸣军极不相信刚才在阳台上看到的一幕,苏灿竟然和张贤聊得很投机,看得出张贤对他相当热情,当然苏灿绝对不知道刚才阳台上和张贤的对话聊天,对蒋鸣军之类这些人来说造成的震动有多大? “以前学校还有跆拳道社,星期二下午的第二课堂还有跆拳道训练的时候他就是跆拳道老师的助理,张特助,被他收拾的人不计其数,只要他平时看不顺眼的,或者他在教动作的时候看你不顺眼的,都会被他选出来打一顿是真正的在打啊” 蒋鸣军说得时候声音都在颤抖着,像是述说古老的恶魔一样的语调,苏灿眼睛挑了挑,想起张贤在自己耳边说得那句话,觉得的确类似于张贤这样的学生,层次不一样,让人有点看不懂。 张贤家庭是什么样的,苏灿不太知道,不过很明显和王威威这样能够玩成死党的,自然也是同一个阶级,更何况通过蒋鸣军“耸人听闻”的讲述,得知当时跆拳道社的时候,被张贤收拾过的官宦子弟不计其数。当然这也得力于他的家庭背景,有个省委统战部部长的父亲。 总之算是个杀手级的人物。 第二节课下课。 台上的物理老师还没有宣布下课,准备拖两三分钟布置一下作业,一个人直接从后门而入,抬起后门处的一张板凳,来到苏灿的桌子前面,“当”一声搁那坐下了。 物理教师大怒,正要拍案发火喝道对方是哪个班的!结果就看到了他的样貌,满腔的怒意临时转变改口,“嗯,今天的作业,翻开第六十八页,第32,34题” “我听说王威威说过了,上节课张贤和你见了吧,呵呵,我和张贤都是打前锋来着”这个男子不似张贤一头覆盖额前的头发,而是略显得短飒,眼睛狭长,鼻梁很高,有点大,看上去有点房祖名的味道,仔细打量着苏灿,“长得不错不错,想来张菲菲那些小妮子很喜欢你这种类型。” 苏灿连忙笑着,心里面虽然有些不快,不过却没有表现在外。 对方大概也觉得这么一来造成的影响不好,而且动辄就是对别人一阵品评,不太礼貌,连忙道,“鄙人姓庄,名志羽,我爸给我取的这名字挺俗,不过还多担待,老知识分子就这个心情,一酸,什么名字都能出来,老庄化羽成蝶就我这意思,昨天王威威给我来电话了。放心,我们都是你的坚强后盾!”庄志羽眼睛里闪了闪,“而且,有些人,早想动一动了。” 苏灿这才知道这人天生就这副性子,笑笑也就释然,反倒一阵暖意,在二十七中,因为他是转学生的身份,又和孙蔓有了冲突,所以对他大多都是带着一些戒心疏远的人众,除了唐妩,肖云云和郭小钟,鲜有这样对他很热情的人。 随后庄志羽也就和苏灿聊了聊和孙蔓等人冲突的事,丝毫不顾旁人的目光,又提到王威威和林珞然,就嘿嘿一笑,“王威威和林珞然,两人很配吧噢,林珞然那腰线,啧啧,屁股很浑圆啊” 苏灿:“” 第二节课送走了庄志羽,蒋鸣军对苏灿已经惊为天人,有些神秘的问,“你,你怎么和他们认识的?” 苏灿表示朋友介绍,蒋鸣军越加琢磨不透苏灿,这小子能有什么门路认识这帮人? 看来王威威的这些朋友,还真是和他一路的,换成从前,苏灿还真和他们绝不会产生交集。 就这样,第三节课,很不幸又有人到来了,不过这次是庄志羽,带着三四个男生,和苏灿打招呼,认识这三四个男生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外部楼那边很出名的人,在学校影响力不俗。 这下高二零零级三班里面,就算是再迟钝,也觉得这种情况有些奇怪了。 每一节课下课都会有人来和苏灿见面,这些人都是平时他们接触不到的圈子和人物,古怪的是这些人竟然都前来和苏灿认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会让人产生极大惊奇的事。 而让苏灿哭笑不得的事情,是这些人每每和苏灿接洽过后,最后的话题总会延伸到林珞然打篮球,林珞然的身材上面去。也难怪,谁叫女人是男人间永远的话题呢,这点不容置疑。 倒数第二节课下课,出现的不是男生了,反倒是一拨女生。 为首的女生睫毛有点长,不过目光里满是笑意,个子大概有一米六三到六五左右,这在二十七中来说不算高,不过却给人感觉身体很柔,很有女人的媚味,在高中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味道,苏灿暗叹二十七中果然是个大森林。 “你就是苏灿?我是张菲菲,这些都是我一干死党!听张贤,庄志羽他们说起你了,王威,小五,珞然走了,却推过来一个苏察哈尔灿其实,你不怎么样嘛?” 张菲菲见面就挑刺,让苏灿愕然,她身边的女生纷纷掩嘴轻笑。 有人道,“喂,逗你的,你真是没幽默感啊!” 张菲菲就莞尔,“别生气,其实你蛮帅的!” 众女立刻起哄。 这个时候年级上自走廊路过的不少女生显然认识张菲菲,热情的招呼,甚至还尖叫着抱在一起,张菲菲是唐妩那栋楼八班的学生,和以前的朋友相见,不论这份夸张是否有做作的嫌疑,不过至少证明了张菲菲很受欢迎。自然,张菲菲的爷爷是港商,家里在江浙沪港都有地产,在蓉城也是居住于富人区,这也是她受欢迎的理由之一。 没有人不欢迎一位名媛。 类似张菲菲这样的女生在二十七中还不少,身份对她来说只是一种点缀,她本身还是挺会处事的,只看她对苏灿摆出一副低看的姿态,而后突然一个大转弯,给足了苏灿一种落差感,随后对苏灿的表扬更是让人心头一舒就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受欢迎了。她永远不会令你难堪,不过对敌人,就不知道是不是了。 苏灿大有些应付不来的感觉,这些高中女生东说一句,西说一句,很快就被他插口的什么事了。 苏灿自然是在想着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什么时候打响,这样最少宣布了解放。 “林珞然竟然和你相处了很久” 话题不知道怎么又扯回了林珞然的身上,苏灿一阵苦笑,不是吧,又来?就道,“嗯,腰部曲线很好下面,臀部。嗯圆。” 众女长大了眼睛,惊愕的把他看着。 “色狼。”有人评价。 张菲菲就笑,“流氓我只是想说,林珞然脾气很差的,张贤庄志羽谁没被她看扁过,她竟然对你另眼相看,你很了不起啊不过嘛,现在我收回以上的话。” 苏灿在心里面诅咒张贤和庄志羽这俩流氓。王威威给自己介绍的果然是纨绔。 篮球场周围的花坛永远坐满了人,或者站满了人,无论是第二节大课,还是傍晚的落日之下。 十三班和七班的友谊赛正在进行。 男生身上的皮肤小麦色,每个人在挑高的球架下面展现着属于这个年龄的充沛活力,周边的男生间歇性爆发的加着油,赛场的表现惊险之处,一些人的失误,甚至于会招致粗鄙的骂语。 女生则是呐喊不断,一张桌子上下摆着矿泉水,葡萄糖,供球员予取。 有男生在间隙跑向场子边缘,从站在那里的女孩手中接过矿泉水,从头顶倒下,摇头晃脑,水花四溅,尖叫一片,狂野而让人心跳。而女孩,脸上散落着数不过来的甜蜜。 这就是曾经的青春。 在班上文艺委员,各班干部乃至于班长的强烈要求下,唐妩被迫加入了观众之中,事实证明了十三班这个策略的正确,因为整体篮球队的男生在孙蔓的叫喊和唐妩的旁观之下,战斗力提升呈现几何增级。 孙蔓一边招手对场上叫喊着,一边侧头,对唐妩一笑,“让你来真是找对人了。看我们班男生平时死气沉沉的,现在多活跃啊!” 唐妩笑了笑,只是想着中午的时候就给苏灿说了下午放学她给自己班加油,要看球,不知道现在他是不是已经回家。想起从前对苏灿打球的看法,唐妩又看到场上那些为自己男友加油打气的女孩,竟然在想,如果那人是苏灿,而女孩换成自己,她会不会和她们同样的表情? 场上七班有人失误。 十三班的男生得意的骂起来,却被人拍了一下脑袋,竟然是来为七班钱隆,赵承言打气的梁笑和几个人。 十三班男生的声音都小了下去,他们班有人失误,被抢了球,对方骂得越来越难听,而对方失误,他们却是不太敢起哄了。 “窝囊!”孙蔓瞥开头,对自己班男生的表现很失望。 中场休息,赵承言一头靠在篮球杆旁,朝地上吐了口痰,觉得这些女生太不识好歹了,自己表现得这么好,竟然没人给他加油。 “十三班,垃圾!”“十三班,垃圾!”钱隆带头喊着,一边在场上对十三班的球员做着各种怪相,七班尽相模仿,纷纷哄然。 很快这种哄然就小了下去,永远站满了人的球场外人群散开,有一队人像是尖刀一样,插入进来。 赵承言的眸子眯了眯,钱隆也停止了动作,梁笑站了出来,警惕的盯着这队人马。 当看到这群人为首的之后,孙蔓讶然,眉头不由自主的挑了起来,“苏灿!?” 第四卷 第三十七章 道歉 第三十七章道歉 下课之后苏灿就被门口的一大帮子这股架势给镇住了,听到说要直接去找赵承言麻烦的时候,苏灿还怔了怔,就这么直接杀过去,果然有点肆无忌惮啊。 当然,如果演变成大冲突,可能就麻烦了,为了对付个赵承言,把自己搭进去,这是十分不划算的。 看到苏灿犹豫不决,张贤就不愉快了,说,“怕毛,你尽管打他,我不信他敢还手,我们给你镇场子,谁过来我摔谁!” 苏灿的脸就更难看了,心忖这群家伙难道不会在校外下黑脚吗,非要搞得这么轰轰烈烈,不过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王威威那小子下了死理要把事情闹大,张贤是一个,庄志羽是一个,张菲菲又是一号人物,他们聚集了十几个人,看样子今天就是打算大闹一把的,恨不得冲上去把赵承言那三个人踩得个鸡飞狗跳,打得奄奄一息气若游丝。 看到这么大帮人将关节捏得咯嘣咯嘣作响,苏灿很想骂句你们是不是没脑子。不过转念一想,这帮纨绔本身就是在剑走偏锋,他们身份不俗,就是在用联合起来的身份背景,对抗学校力量。 就算今天可以将赵承言整得以后看到他苏灿就绕道走,但是如果学校铁了心要整治,代价可是不小的,眼前这些人的命运不知道会有多少被改写,这可不是夏海市一中,这是全省瞩目的二十七中,学校校长未必就没有敢大手一挥将这些纨绔子弟挥刀斩下的气魄,永远别挑衅别人的权威。 想了一下,苏灿就对这帮人道,“要去找赵承言的麻烦可以,不过你们都必须听我的安排。不能冲动!” 众人分明愣了一下,张菲菲道,“好啊,我没意见。”表情分明有些不高兴。 庄志羽觉得我们这帮人都是为你来的,为你聚集的,还不是为了你出气来了,结果你俨然一副自尊为大的姿态,还真认为自己可以领导我们了? 庄志羽就看了张贤一眼,他们这帮人里面张贤隐隐为大,也是他先组织起来的,张贤就说,“可以。”心里面也是不满,不过想着毕竟冲着王威威的面子。 苏灿知道自己在这帮纨绔心中之所以这么看重,一点是王威威在暗中起作用,另外一点,大概就是他们对赵承言早不满了,正好借用赵承言对付苏灿的借口,向他发难,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理由,苏灿就是他们的理由,变相来说,他不过只是这群纨绔的一个借口而已,要说真正的融入他们,不见得。 但是如果任由得他们的性子,今天这件事情过后,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学校处分,或者开除离校,就算他们有家庭背景从中斡旋,但是他苏灿可没这本事。 这把火说不定还会烧到他的身上,他还想和唐妩静静的过完高中生活,事业方面还没有称霸全球的野心,他只需要抓住自己所知道的时代脉搏,就可以让事业蓬勃发展,未来过得很好。 没必要奔波到钱眼子里面,以至于浪费了现在可以静静体会的青春,这段只能重来一次的时光。 苏灿知道因为自己这么一说,对方肯定会不高兴,他们早对赵承言憋了一肚子的火,好不容易等到这个契机爆发,如果不让他们发泄,说不定这股怨气就会栽在自己的身上,又要对赵承言造成打击,不能让他不痛不痒,苏灿就是头疼。 不过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苏灿和众人分开人群走入的时候,很多人都知道平静的二十七中,终于不平静起来了。 赵承言一看眼下的情形,第一个反应就是对方早筹备多时,眼下今天他们极有可能免不了一场责难了,心里面一横,大不了老子豁出去,临被打还要拖几个下水,也让周围这帮围观者看看他的硬气。 钱隆显得有些惊慌,梁笑紧紧的靠在赵承言身旁,觉得恐怕只有赵承言能够面对这群人,然而如果他知道赵承言现在心里面的想法,估计会更觉得灰暗绝望。 孙蔓情绪和周围人一样,有些激动,唐妩则同样惊奇。 走过来的张贤等人将篮球给收缴抱在手上,周围人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什么意思?”赵承言将手插入运动短裤的裤兜里,面对前来的众人,他既然抱定了要死磕的决心,气势上就不能弱一等。 众人这边隐隐感觉到赵承言知道自己躲不掉了,所以打算来场硬仗。 七班和十三班里面被赵承言一伙欺负过或者怨言颇深的人隐约觉得兴奋,却又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心里面空荡荡的。 苏灿一让,将身后的陈志超给拉了出来。 围观人引起一阵低呼,“陈志超,是陈志超” 陈志超是校队的前锋,流川枫一类受大众欢迎的人物,当时出头,和赵承言三人对抗,很明显吃了亏的事情传开来。他受了伤,球队队友敢怒不敢言,而很多暗恋着他的女生更是心痛,早暗中把赵承言从头到尾诅咒了一遍,甚至有些女生还动用自己在高三年级的关系,想要动一动赵承言,可就算是高三的学生,一听说是赵承言,谁都不敢插手。 据说赵承言还有校外的势力撑腰,家里面拽得不得了,谁动谁就是往火坑里跳。 所以赵承言一直横行,今天还是张贤庄志羽结合了诸多势力,以苏灿为幌子,才来堂而皇之的找他麻烦。 而普通人对这件事情是敢怒不敢言,倒是有很多人指责苏灿。 觉得这个转学生真的是十分讨厌,惹到了赵承言,还搭上了陈志超这样的顶级校草,更让孙蔓生气,对他印象着实不佳。 所以当苏灿把陈志超推出来的时候,不外乎让很多原本隐忍不发的人诧异。 陈志超在面对赵承言三个人的时候,还有些本能的畏缩。 苏灿拍了拍陈志超的肩膀,注入有他们作为后盾的勇气,然后对三人说道,“当初你们三个人打人家一个,这个事情总归是你们不对,希望你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说句‘对不起’。” 赵承言的眼珠子倏然睁大。 围观的两个班观众群传来一阵骚动。觉得苏灿这句话委实太正义好笑,但是心里面免不了为此一惊。 他们确定自己没听错吧,要让赵承言亲口说一句“对不起”? 要知道他们张贤,庄志羽,张菲菲裹同十几号人出现,赵承言三个人六拳不敌无数只手,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暗中下绊子给他们来一顿,这是躲不了的,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一样没占着,被苏灿这么多人阴一顿好像确实没话说。 但是要让赵承言“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当这么多人的面道歉,这简直就是折辱。 赵承言以前在学校斗殴,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里面,副校长亲自牵头让他给被打的学生道歉,他扭头就走,校长大发雷霆,想要治他,结果接连几天校外学生都不安宁,学校经常有校外人员捣乱,校长这才忍了这口气。那是刘成还权柄滔天,勾结包庇黑社会性质团伙,弄得人心惶惶的年代。 现在刘成垮台了,让赵承言当众道歉,没准学校校长可以,可苏灿和面前张贤这群人,委实不够格。 就连孙蔓都忍不住莞尔,对唐妩吃吃一笑,指了指苏灿,“你这个老同学,还真有幽默细胞。” 眼看赵承言和身旁的钱隆梁笑都有笑意,张贤适时开口,指向两人,“你不说也可以,不过你的这两个朋友当初打了陈志超,现在打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张贤话音一落,庄志羽手中抱着的篮球就着钱隆那张流了汗带着污渍的脸上砸了过去,啪!的一下命中,深棕色的篮球倒飞而起,跳向了有桦树和影影绰绰银杏做背景的人群后方,人群裂开,一片惊吓。 钱隆后退两步,然后蹲地上了,地面一滴一滴的鲜血砸落,捂着血和鼻涕横流的鼻子,巨大的酸楚让他眼泪同时涌了出来,一时间丧失战斗力,但是他也不敢动手,因为他反击的后果,他们眼前的三人,免不了被踩踏。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特别是钱隆,赵承言这类人,越是飞扬跋扈欺负别人,越是爱惜自身的羽毛,外表虽然很讲义气,事实上内心自私成性,刚才作出对抗的姿态,只是知道他们避无可避,始终会被暴扁,所以产生出了破釜沉舟的心理。 然而现在却有一线生机,只要赵承言道歉,钱隆和梁笑就会免去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踩踏蹂躏的丢脸下场。 一种微妙的制衡,却让赵承言这帮人的自私暴露无遗,赵承言不愿受辱,而钱隆和梁笑,自然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特别是女生的面,被踩得人模鬼样。 在这种巨大的气氛张力之下,苏灿又对梁笑一笑,笑得很平和,却给了他一种十分诡异的慈祥感。 梁笑朝着赵承言看了一眼,一向狐假虎围棋六段的家伙这一刻表现出来的并非紧张,而是让赵承言深深印入眼里的惊恐。 就在梁笑的面前,陈志超已经攥紧了秤砣大小的拳头,当初他被打的时候,这个梁笑最面目狰狞,最爱下黑脚,他自然记忆犹新,他早已经怒火填膺。 看到了钱隆的下场,梁笑的表情更是僵硬。 周围全是紧屏着呼吸,气流压抑得看着赵承言的围观人群。 一切,都在他一个低头,和不低头之间。 篮球不知道被谁拍了回来,庄志羽重新矮身将其捡了起来,捧在手上,人畜无害笑吟吟的望着梁笑,像是中世纪手拿着锯子面对受刑人的侩子手。 胁迫感让梁笑下意识的用手挡在鼻子面前,动作猥琐,丝毫没有平时阴郁淡定的作风,受了巨大惊吓,求助性的看向赵承言。引起周遭女生一阵笑声。 赵承言很想嬉皮笑脸的道歉,但是知道在眼前这个目光平和然而却带着刺穿人心眼神的苏灿面前,不过是自欺欺人。 “对不起!” 有史以来,他第一次恨不得把牙咬碎了念出这三个字,为了用抱怨和求助目光投向自己的兄弟。 赵承言当着苏灿说这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表情应该很狰狞,很无奈。 当初他爷爷死之前教训自己用拐杖敲他脑袋,被他骂了一句“老不死的!”,结果第二天面对爷爷陈尸棺内,他很想说却始终没说出这三个字。 但是他没料到这三个字隐藏的分量,随后心脏就像是麻花般被无形的力量重重的扭了一把。 全场静了下来,也许并不是因为赵承言说的这句话,而是赵承言说出这三个字之后,他的表情扭曲,泪流满面! 头顶日光很昏黄,这个场面就这样凝固进了在场人震动的心坎上。 而后反应过来的人群没料到赵承言竟然被逼哭了,一阵欢呼。 像是看到了最大的胜利。 只有这一刻苏灿才嘘了一口气,觉得赵承言似乎被剥离了纨绔子弟的外衣,像是个普通高中生了。 第四卷 第三十八章 不受欢迎的新人 第三十八章不受欢迎的新人 这个夏天球场上发生的一幕,就这样过去了。 苏灿在夜晚接到了王威威的电话,他们三个在夏海听说了赵承言亲口道歉的事情,兴奋得几乎坐不住了,恐怕若不是有王薄看着,三人早奔过来看这场好戏了。 王威威还因此和苏灿畅快的聊了一通,相比起二十七中的环境,事实上夏海一中要单纯许多。王威威还说了一些张贤,庄志羽等人的过去,历史,做过什么事,和他之间的关系。 和这些子弟一般都是在家庭接触上相见,后来又一同在最好的学校读书,这样逐渐就混成了一个圈子,后来该走的走,该留的留,场面并不伤感。 “算了,如果你不喜欢他们的话,不和他们来往也罢!”王威威这句话倒是让苏灿愣了愣。 而后话题扯到了其他方面。 最后王威威针对赵承言的事道,“这件事情虽然说基本上造不成什么影响,也让很多人不敢对你做什么,不过就怕刘成的一些势力还没干净,总之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苏灿说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周末的酒吧里面,张贤,庄志羽乃至于和一干打扮入时姐妹的张菲菲聚会,张贤将冰扎啤灌入酒杯里面,吹掉上面的泡沫,灌了一口,而后点了支烟,靠在红沙发靠背上面,看着台上的乐队演出,四周有人尖叫。 “我提议,为彻底打掉赵承言这个大尾巴狼而干杯!”张菲菲举起杯子,众人纷纷响应。 “你不知道,当时看到赵承言会哭,我简直不敢相信,看他的那样子,真不能够将平时飞扬跋扈的他结合起来,他的两个死党,当时的那种表情,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了!真是比揍他们一顿还痛快!你们说这个苏灿,是不是真有些本事?现在来想当初他在校园一周曝光台上播出的那些话,还真有些道理。” “的确,我就常听我爸说,要敢于怀着质疑和批判的想法。”张贤点头,“正因为我爸搞这一块,我才不想涉入政治,凭什么现有的政策就不能受到质疑,谁敢保证经常都在变的政策就是绝对正确的?国家首长领导改革开放下来最后才说出‘改革开放是摸着石头过河’这种让人心惊肉跳的话来,可以知道政治这一块从来就是如履薄冰!” 庄志羽掂量着手中的酒杯,沉吟了一下,才说,“总得来说,这个人是有点思想,有自己的看法,算是明白事理的人。王威威这么捧他,可以知道他的确有过人之处,但是我并不赞同就是他把赵承言整哭的说法。” 今天苏灿示意众人要按照他的方法来,这无形中就犯了一个大忌,在他们这群人之中,从来不会有一个谁归属谁的说法,因为从小每个人都是在一个被众人环伺宠出来的圈子长大,谁都认为自己是焦点,谁愿意屈居人下? 结果苏灿以两世灵魂,没有想那么深的给他们划定条条框框,禁止在学校动手,虽然很多人答应了,但是也让人生出被限制束缚的不满。 庄志羽保证现场很多人心头都这样想,“他苏灿凭什么指挥他们?”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他又续道,“我听说赵承言的爷爷当时死的时候就是和他吵架被气死的,因为这件事他爸妈三个月没有和他说话,追悼会上我还去看了,赵承言他妈扇着他耳光让他给他爷爷跪下,但是他始终没跪,没说一句对不起,我想赵承言这句‘对不起’刚说出来他就哭了,和他死去的爷爷不无关系” 众人这才张了张嘴,有些惊异,好半晌过后,才有人道,“真冷血啊” 冷血么?也不见得。张菲菲撇了撇嘴,倒是有些对这个赵承言的倔强说不上话来。 “难怪不过这样看来,还不如锤他一顿才舒服啊只是苏灿说了别动手的嘛想起来真不应该听他的,还不是你!”有人意犹未尽的道,猛灌了两口啤酒。 “关我什么事,还不是看王威威的面子!本来想帮他出气的,谁知道他反倒规定我们不能动手!哎,小刀,郭子,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要听别人的话行事了?” “说起来我就手痒了,这多少时间没打过架了,要不然我们找个时间,路上把他截着打一趟黑拳吧?” 张菲菲白了说话的男生一眼,“你够了啊你,在二十七中怎么也该有个规矩吧,要不然和其他三流学校那些学生有什么区别!毕竟我们找他是为了苏灿陈志超这个事儿,这个事儿你们要怎么对付他无所谓,不过赵承言道了歉了,这事也就揭过去了,还没个规矩的路上拦截打人?你们男生什么时候变得让我这么瞧不起了?” 庄志羽就赶忙讨好,“得!菲姐,你别生气,他们也就说着玩玩,我们也不能这么没品啊,要说起来啊,还是苏灿嘛,他说不让动手,弄得我们大家都没过瘾啊!” 很少开口的张贤这才将手中的酒杯碰!一声搁桌子上,众人知道他有话说,这才安静下去。 张贤环顾众人,虽说苏灿今天为他们的限制让他也有点不爽,且隐隐有借着王威威之势,抢他在众人之间领导地位的感觉,不过他现在还是得说上两句实诚话,“这个事情,都别说了,苏灿有他的考虑,你们觉得今天要是将赵承言他们三个摞在学校球场上了,我们有什么后果?” “大不了退学几个人呗,有什么了不起!”有人这样说的时候,语气已经缓和了点。 “退学不至于吧,不过警告还是可能的,二十七中校长是典型的蔡铁面啊,学校打架抓着一个杀一个,还真不太好整,反正我可能免不了挨我爸一顿板子!” 张贤就点头,“是了,这么大的事要是爆发了,免不了我们中会被开除几个的!像王威威他们一样去别的学校?大家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高中毕业也要各奔东西了,还不如好好珍惜一下这一年半的时间不是么” 众人纷纷点头,这才觉得,似乎有理,苏灿这样限制他们,也无形中保护了他们一个集体。 “不过,我不太喜欢这个苏灿,感觉他和我们不是一类人,而且看样子,也不受女生欢迎嘛,哦?菲姐?” “他受不受女生欢迎还轮不到你们指指点点好不好!”张菲菲就猝道,刚才她还在想苏灿的模样,被人这么一说,有些手忙脚乱,不过觉得,似乎苏灿没给她留下太多印象,她看一个人不光是外表,内涵也很重要,目前看来,还没发现苏灿有多大的内涵。 “我也不太喜欢他,这么一说,这小子也太软弱了,没能耐!” “也是,我们这个圈子,要是有这么一个人进来,肯定不活跃,他太稳了,没点倔劲!” 众人纷纷发表对苏灿的看法,大多是排斥。 从王威威给自己打电话的语气里面,为自己分析张贤,庄志羽这些人的性格和相处之道,苏灿就立刻知道自己在他们这个圈子并不是很受欢迎。 自赵承言一事过后,王威威和张贤等人联系,毕竟收到了一些对他苏灿的反馈信息,这些信息必然不是在这个圈子里很有利,所以王威威才会给自己打电话,先通过说说张贤他们探探自己的口风,最后才一语成箴的说只要自己不喜欢,不和他们来往也罢! 虽说苏灿知道这些人的背后代表着什么样的资源,不过他还是很赞同王威威最后的那句话,这不过是高中生的相处,更何况苏灿还没有到要仰仗这些官僚子弟富家子弟鼻翕的地步,从来也永远不会,虽然有重生的经历,所以他更深喑凡是要靠自己的原则。 一个处处只想着依赖别人的人,总归会让别人瞧不起的。 五月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夏海的蜀山连锁八家分店,营业额攀升至百万。利润将近三十万。 敦煌商场还处于调整期,运作方面正开始,毕竟很多问题还要处理,盈利上面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夏海的星海广场,热度正在逐渐攀升,市场趋近于成熟。 在蓉城的蜀山文具厂开工,开始加班加点的进行首批生产投放,第一批有着蜀山lg的文具出炉,推销部门的职工开始四处联系在蓉城的各大超市,文具店,进行产品的上架推广行销。 苏灿母亲曾珂在榕城的店铺,已经开到了第三家,并隐隐有准备朝着几所大学进军的架势,蓉城有几所大学目前都在二点五环以外,算是地方比较偏,是以租金价格十分便宜,从夏海带来了一定资本的曾珂,心里面有了一个成熟的想法,将连锁开遍每一所蓉城大学。 因为有了一套成熟的管理,所以曾珂不用事必躬亲,每天泡在店面里面,也有了给丈夫儿子在家弄饭的时间,吃饭的时候话匣子就打开了,拿出几支笔,给苏灿看,“你说,要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会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笔?” “不确定,应该会喜欢,这种笔进货的时候可以多进一些,或许会好卖!”苏灿拿着蜀山文具厂出品的笔看了看,觉得还应该有所提高,至少以他现在的目光来看,并不算精美,不过已经比起现阶段很多大牌制笔厂家的笔样式上要亲和许多。 “当然哦,这个厂出品的笔不错,我联系那边,很多店都在抢呢,他们第一批货很快就没了,要想再进,还要等下一批出厂这笔你先用,看看好不好用,别光是外表好看,结果不实用” 望着这很有前卫感的笔式设计,苏灿感受到了一种后世的时代气息,等到这些笔进入了千家万户的时候,这种备受追捧的设计也必将会被无数人模仿。 很快,许多方向就要翻开一幕新篇章了,所幸,他永远是最有准备的一方。 第四卷 第三十九章 我的事业 第三十九章我的事业 蓉大的校园歌手大赛正式以“菠萝校园”的名义展开,校园消费杂志立刻趁着这股之势火了起来,第一期的校园消费撰稿来自于江茗,苏灿,以及几个刚毕业的担任过大学校刊校报排版编辑经验的蓉大文学系,电子科技大学计算机系学生。 这批在二十七中外街窗户外有油光渍渍榆树的两间办公室,一群毕业带着激情的大学生构成的菠萝传媒出版的第一期校园消费杂志,开始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登录蓉城的大学,进行立足之战。 当天歌手大赛上面,三千份杂志在八千亩地的蓉大校园传阅开去。 这种有各大商家消费折扣卷赠送的形式在现阶段大学生看来相当的新奇,更惊奇的发现有几页杂志上印发的消费折扣卷竟然就是学校附近的几所中餐,西餐店,咖啡屋,台湾休闲茶餐厅,这个发现让很多学生欣喜若狂,校园聚会的方式经常有发生,这样的消费折扣无疑是深得人心之举。 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也轮不到校园消费杂志势头大盛。 到第三天的时候,在蓉大预计的万份杂志,就已经全部派送出去,蓉大学生会首次获得了“为学生办实事”的如潮好评,甚至各类想通过学生会多找几份杂志凑点折扣卷的事情屡有发生。 菠萝传媒人人首战告捷而振奋,不过剩下的一万份推广在蓉城剩下数十个大学学校间出现了滞留的情况,这个年代信息流通毕竟不是太快,在蓉大的万份派送也是借助了菠萝校园的冠名优势成功,其他学校对于这种新兴事物自然还有几分疑惑。 不过几乎所有菠萝传媒负责联络的人员都知道这只是暂时情况。 苏灿希望林光栋有把握在七月到八月的时候,将榕城的校园消费运作成熟,那个时候就是市场开始平布上升的势头。 苏灿对股市行情并不清楚,后世也只是知道大致的金融危机发生在哪一年,却并不知道具体的涨幅,所以期望靠着基金股票的形式大干一票发家致富,估计不太可能了。 是以他仍然细心的经营着自己的后花园,虽然目前还很微弱,不过资本的积累也在持续不断的进行,也并不担心来自更高层的敌人瞄准了他这一亩三分地,施展毁灭性的打击。 就在第一期校园消费热开始逐渐升温的当儿,蓉城二十七中的菠萝传媒办公室里面,热线不断,各方餐饮,娱乐,休闲等等商家陆续回收了返卷,显然发现自己店铺知名度大高,生意好了三成以上,并且正处于持续上涨的过程之中。 心态也从最初的“不理解”,“试试看”,变成了开始准备和菠萝传媒的校园消费杂志签订长期合作计划。 在编辑室之中,苏灿正将自己设计的新一期主题页面初稿递交上去,这一期有页面对蜀山文具的产品进行宣传。在苏灿看来,自己有资源自然要利用,校园消费杂志是有助于蜀山文具厂迅速拓展市场,击败竞争者的有利利器。 目前这个年代传统的文具业还在以固有的方式占据着市场,老牌的得力,海文,马利,柯雅等等还在以最初步的经销方式蚕食这块馍馍,苏灿要做的就是要将这块馍馍变成丰盛的蛋糕,而他自然是能够分食蛋糕最多的人。 两块产业串了起来,充分整合了资源,苏灿开始设想开发这块资源,未来的校园消费杂志将统治整个省内,他要在这盏大旗之下充分的发展自己的底力能量。 手上蜀山连锁,菠萝传媒的广告利润除了对敦煌和蜀山文具厂投资扶持之外,苏灿存折之中还捏着将近八十万的可动用资金,苏灿又想起了家门外的那个咖啡店。 蓉城是一个休闲型的城市,而随着时代的进步,对休闲的品味要求越来越高,本土化的咖啡休闲馆做得成功的这个年代不亚于良木缘,后世的分店更是四处开花,成为了时代的一个烙印之一。 自己重生了,面对这浩大的时代,总要要留下一些什么。 瞄准休闲咖啡馆,又有校园消费做底牌宣传,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应该会比其他的咖啡店更有优势。 呆在星巴克,theffeebeanery,布尼斯朵,真锅这些地方的时候,苏灿偶尔也会想,如果自己有这么一家连锁,手中捏着的牌无疑又多了起来。 当然,对目前的苏灿来说,这个想法还处于构思策划阶段。 早在九九年,敦煌商城成立的时候,苏灿就特别建立了敦煌商城的信息部,量身为敦煌制作企业网站,用这种方式增强竞争力,提高知名度,品牌信誉。 零零年年初,国家经贸委、信息产业部、科技部共同发起主办“企业信息化推进大会”。百余位国家重点企业负责人和国内外知名it厂商与会。三部委负责人一致表示,要共同致力于推进中国企业的电子商务。 从此昭示着电子商务时代最快发展时期的来临。 苏灿的先知先觉,为敦煌商城提供了搭赶上这趟快车的前提条件,夏海市为此专门为敦煌做了一期报道,省电视台也对敦煌商城的案例进行宣传,响应国家号召,敦煌商城成为西川省第一批本土企业信息化优秀案例之一。 在电视上看到敦煌商城案例专家讲经推广企业信息化的时候,尽管作为幕后老板,苏灿提前知道电视采访,不过对敦煌商城的公关能力还是极为惊讶,具体询问了最近的人事变动,苏灿这才知道一位名叫任莹上海复旦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应聘了副总经理负责企业推广的职务。 她是蓉城人,大学考去了上海,本来有出国继续留学深造的机会,不过任莹还是放弃了这个机会在所有人看不懂的眼神下回到了家乡,更接手夏海的敦煌商城,最近市省电视台的宣传都是由她一力促成,能力之大,不做第二人想。 根据王玥的口述,任莹是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公共经济学系毕业,就学期间为美国洛杉矶,纽波特极富人文环境的时尚岛购物天堂所吸引,希望建造自己的大社区计划,而国内的大型商场已经成形,有固定的模式,她并不能将自己的意志注入影响改变什么,在网上看到了敦煌,就兴出了要以那里为基点,做点什么的想法。 于是一个在大城市历尽繁华迷了双眼的女生,放弃了国外的环境,放弃了大城市的高薪,来到一座小城市,以一个弱小的企业为基点,却怀着极大的野心,在很多人看来任莹的想法不过是异想天开,不切实际的空想。 但苏灿知道在这个什么都可能开始的年代里,这就是不曾被浇灭的梦想,人这辈子总要做几件在别人看来不过是荒唐的事情,以后回忆起来才多少能够有面对子孙后代说及“你爷爷当年”,“你奶奶当年”之类的谈资。 在夏海市台,西川省台的宣传之下,敦煌商城开始越来越有知名度,商城内要求进驻的一级品牌越来越多,敦煌商城相对而言较为宽松开放的模式吸引着众多商家。 敦煌商城已经着手准备进驻省会蓉城的计划,这对一个新兴起步的商场来说,要在一年内进行扩张,无疑是等同于奇迹的事情。但是敦煌商城已经隐隐有借大势而先行的趋势,正在完成一个奇迹,走向黄金时代。 一个一个的奇迹将诞生,很多奇迹也将陆续蓬勃的从自己手中创造出来吗? “创造奇迹”。 苏灿很多年后用这个字眼来定义自己的事业,身为重生者的事业。 苏灿夜晚接了唐妩偷偷打过来的电话,两个人做贼似的。 苏灿目前还并不知道唐妩家的情况,不过大致知道唐妩的闺房里安装有电话,回到家临睡的时候,约好的唐妩会给自己打过来,听到电话那头的唐妩担心被发现小声的说着话,苏灿就想笑。 “马上要期末了,注意复习,每天也别太晚了” “球赛那天你怎么会认识那些人的?”想来唐妩早对张贤,庄志羽有所听闻了,对当时带着这么一帮人出现的苏灿印象深刻,虽然一直以来她都很沉默,不过还是忍不住问起。 “王威威介绍的,说都是他的朋友,你知道的,只是为了警告那帮人一下,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些人就是帮我止风来着。”苏灿就道,虽说对自己的做法,张贤等人不是很认可。而且这几天课间操时间,他们路上打招呼,张贤,庄志羽那一众大多显得有些敷衍。 “嗯。明天星期一早上记得带校牌” 听着唐妩在耳边问着学校的问题,对自己念叨这些,苏灿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躺在床上,这种亲切感更甚。 在唐妩慵懒的声音逐渐小下去,互道“晚安”过后,挂了电话,一片安宁。 窗外夜晚依然平静得落满繁星。 第四卷 第四十章 遭遇 第四十章遭遇 学校的生活总是漫长,特别是炎热的夏天尤是这样,一般来说距期末倒数第二个月的时候,学校就会开始加重对期末考的宣传,弄得每天教室的气氛略显紧张,就连学生的课余活动也都少了许多。 这还是在相对环境开明的二十七中,若是在其他学校,早已经如临大敌,只有高三在这个高考临近的阶段反倒会轻松一些。 就在苏灿手里的两大产业开始在榕城生根发芽,苏母曾珂拥有将分店开往全蓉城学校门口的雄心壮志,苏理成正在总公司内部地位与日俱增,开始频繁出席一些把握公司大局战略研究会议,在公司内管理人员评分机制上面屡屡创优的时候。 苏灿仍然以一个高二学生的身份,听着课堂上的教师拍着桌子语重心长的告诉大众“现在你们的担子已经小很多了,当初我们求学的时候题目难度至少比现在要翻一倍” 第二节课课间操的操场之上,苏灿瞥到了赵承言,李清扬等人。后者用一种近乎于阴沉的目光和他对了两眼,也就将目光移开来,没有下文,经过那天的事件过后,赵承言一众人就销匿了一段时间,再也没有大肆找过苏灿麻烦,也再没有在校外堵人的情况发生,和苏灿在同一个社团的李清扬虽然同样也是沉默寡言和苏灿没两句对话,不过明显见到他气势要弱了许多。 就连朝花文学社团也知道了他苏灿放学纠集人手在球场逼迫赵承言的事情,这让他们看着苏灿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宣传部长陈宸不忘对苏灿道,“没想到你竟然认识张菲菲,菲儿姐的人气很高呢,说说,你还认识谁啊?” 因为挖走了林光栋,苏灿来文学社的机会很少了,偶尔约稿,他也以没有文章可写而拒绝,难得一次文学社团聚会,他不过偶尔和文学社的聊聊天,不过文学社主动和他聊天亲和的人多了起来。 苏灿知道因为那天下午,张贤,庄志羽,张菲菲这些在外部楼很有名气的人和他们闹了这么大一通,变相的让人感觉到苏灿再不是一个外人,他已经用很独特的方式,快速的被二十七中接受认可,至于转学生,外校人的身份,都被逐渐的剥离,融入了二十七中。 苏灿并不是众人唯一的交谈焦点,很快针对苏灿和张贤,庄志羽一群人关系的询问就被另一个话题给引申了过去。 文学社一个胖胖的女生抬了抬那副有点沈殿霞味道的眼镜,“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噢,这也是我的同学亲眼所见,据说有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他看到唐妩和一个男生手牵手的上了一辆的士,这件事情千真万确,绝对不会有假” 有人立刻就道,“我也听说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哪个班的?有人说好像是杨丞。杨丞追求唐妩很久了,难道他们暗地里” “不可能是杨丞,我在四班也听说了,似乎是他们那栋楼八班的一个男生,不是很出名,反正我对这件事保持怀疑的态度,不是太相信唐妩会在现阶段耍朋友,谈恋爱。”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能只是朋友关系。” “就算是朋友关系,也不能牵手吧,唐妩对谁都是冷冷冰冰的,牵手这种事,太过分了吧?反正事情很蹊跷呢?”陈宸也就皱眉道,随后这才发现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苏灿,就问,“喂,你知道唐妩吗?” “大概知道吧。”苏灿撇撇嘴。 陈宸就释然,对苏灿这个转学生知道唐妩并不表示奇怪,不知道只能说他虽然人长得还算好看,但是身为男生,实在太迟钝了。 “社长,你呢,你和唐妩是朋友了,算联系得比较紧密,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有人问道李清扬。 李清扬和苏灿对视一眼,面对苏灿直视的眼神,李清扬又转开头去,摇摇头,“是吗,我不知道有这回事” 原本还想从他口中打听到什么的众人一阵失望。 二十七中很大,但是似乎又很小。 自上次赵承言事件过后,苏灿发现碰到张贤,张菲菲他们一个圈子的人时间多了起来,当然偶尔也能够在学校一些区域和唐妩惊鸿一瞥,她身边众星拱月般环绕着不少男女,偶尔那对明媚的眸子会朝着他扫过来,脸一红又转开。 而这个时候苏灿身边左右的哥们盯着她的目光如出一辙,都有一种荷塘下蹲了一地青蛙,眼巴巴望着天鹅飞过的表情。 二十七中小卖部的位置很讨巧,生意也很火爆,一定程度上,这个小卖部承载了几代这个中学走出去学生的回忆。 人很多,一个圈子的人往往要在外等着,派代表进去买东西。 苏灿碰巧遇到庄志羽一行人的时候,正巧碰到有个男子在询问他以及他身边七八个男女想要买的东西。 众人也看到了苏灿,愣了一下过后,也就打起了招呼,当然这是有些比较亲和的人,有人干脆对他不理不睬,不作任何表示。 庄志羽毕竟和苏灿从理论上来说要熟络一些,就笑,“嘿,苏灿!买东西?” 有对苏灿印象还算不错的女生说道,“正好,魏超正要去买,你把想要的东西给他说。” 苏灿点点头,“一袋牛奶,一袋面包。谢谢。”这是同桌蒋鸣军得知他要下楼之后,托他帮忙买的,举手之劳。 负责前去购买的魏超对苏灿不冷不热的说道,“三块钱。” 众人都怔了怔,他们这个圈子向来没有凑钱之说,一般都是谁有钱谁主动的给了,想要什么直接要,都很豪爽,当然他们本身也不差钱。 是以对方这么一说,有些人都怔住了,这几乎代表着典型的将苏灿排斥在外了,庄志羽的表情有些不好看,瞪了魏超一眼。 苏灿掏出十块钱来,递给魏超。 “没零钱吗?”魏超没接,表情显得有些别扭,“我可不补不了你。要不然我给你钱,你去买,不用补了!” 说完就拿了五十块钱出来,递给苏灿。 众人都觉得这个魏超表现得太外在了一点,这让别人看出来多不好。 苏灿想了想,将钱包拿出来,抖抖抖,好不容易抖了三个硬币出来,递给魏超,笑了笑,“我刚好有。” 魏超接了硬币,无奈苏灿笑脸相迎,他如果再刁难,也有点说不过去,也就在不多说,带着十分不情愿的心情挤进了小卖部。 庄志羽拍拍苏灿的肩膀,“别在意,他就是这幅德行。” “嗯。”苏灿点点头,表示并不放在心上,但是看庄志羽身边有半数男女都各自交谈,视他如无物的模样,这可并不是庄志羽所说的个别情况。 张贤,庄志羽,张菲菲等六七个男女生,放学一般来说都是聚集一起,走一段路,说一些学校的八卦话题,或者在附近的麦当劳解决一顿晚饭,而后男生间约好去谁谁谁家玩玩游戏,女生就邀约各自回家。 路途上,一个女生在这个时候突然对庄志羽道,“哎,你到底确不确定啊,王威威怎么会大肆推荐这样的人和我们认识?” 庄志羽皱了皱眉头,“我听说的,好像他帮助过王威威家,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王威威他爸以前是省政府秘书长吧,就算调夏海去也是一个市委书记,据说下一次调动很可能是我们蓉城的市委书记呢!苏灿帮助过他们家?霍!这可真牛啊,他爸做什么的?”说话的女人从鼻子哼出一声,明显不相信。 一个有内幕消息的人道,“我听张可那丫头说了,他爸不过是大榕建工的一个部门经理而已,他妈妈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反正不出名。” “哦,一个小小国企的部门经理?”沾染了些父母官气的张贤也忍不住挑了挑眉头。 有男生就笑,“这样也好,昨天张菲菲不是还表现得挺看好他的吗,觉得他们家背景可能不俗,现在知道了吧,这小子压根从头到尾不过是‘一根葱,跳得凶’!” 张菲菲有些气急,“我什么时候看好他了” 这一刻,张贤众人突然停住了。 二十七中学校外有一块空地,空地上堆着不少的建材,这里据说被某个房地产企业买下,不过似乎还一直还未曾破土动工,就一直搁了很久。 市政地下水管道还在附近进行施工,这个空地也临时做了堆放水泥管道的场所,很多学生放学都会从这里路过,他们也刚好从这里路过。 就看到那头站了不少人,或蹲,或站,有的手中还提着棍子。 张菲菲众女的脸色就变了,艰涩的从嘴里喃喃说道,“是赵承言他们” 是赵承言一众人,但是也不仅仅是赵承言。 钱隆,梁笑等人在之外,还有一大帮看上去体格健壮,起码有十几个人之多,都穿着那种红白色统一的运动服,背后印着,“建阳体校”。 赵承言正在和为首的一个头发蓬乱的人说着什么,看到他们,就嬉嬉的笑,那一大帮在空地上早磨皮擦痒的人开始动了,朝着他们慢条斯理的踱步而来。 第四卷 第四十一章 你们等着 第四十一章你们等着 第二天早上,和唐妩基本上约好时间在学校附近见面吃了豆浆油条早点的两人进入校门口,隐约觉得气氛不对劲,老远就看到前面花台的榕树下站了一队人。 赫然是张贤,庄志羽他们一众,一群人激动的说着什么,张贤庄志羽还好一些,其他几个男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有些人手上还包着纱布,看这个样子,似乎情况有点复杂。 苏灿没有过去询问,和唐妩径直走到两栋楼的分岔路分开,回了教室,没上几节课,就听闻了昨天的传言。 蒋鸣军最先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在上课的时候告诉了苏灿,“昨天晚上放学,赵承言约了附近建阳体校的一群人,把张贤他们拦住了你知道吧?” 苏灿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情,接下来蒋鸣军就将大致事情说了一遍。 一提到建阳体校,苏灿就恍然,心里面大致有了个印象,后世来蓉城读大学的时候,他就听说过这个体校,那个年代很多高校都传“建阳体校”这个名字,就算是再牛的学生也都会带着几分敬畏。 建阳体校的校长叫李建阳,是全国武术界小有名气的教练,李建阳获得过几场比武大赛的冠亚军,散打,摔跤,柔道样样在行,据说还是少林寺俗家不知道多少代弟子。目前似乎是区体委副主任,蓉城基本上一提到这个李建阳,有点耳目的人没有不认识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李建阳涉及蓉城一些黑社会性质的团伙,因为其本身“武艺高强”,全国都小有名气。 一些譬如“武林”之类的杂志都对他有过介绍,又有区体委副主任的这块名头伪装,是以威望十足,给许多娱乐会所,夜总会“保驾护航”,又和倒台前的刘成关系密切,平时来往的人中不乏很多警察,称兄道弟,关系网已经编织渗透到了国家机关。 有这样一个牛的校长,下面建阳体校的学生自然也不在话下,是以经常有李建阳带着亲自培养出的学生参与群架的事情发生,当时有几个十分横行的黑社会性质团伙意见不合有斗殴的倾向。 李建阳受人之托“主持公道”,一个人当时带着大批学生在街道边一坐,两帮人硬是碍于他在不敢动手,可以知道李建阳当初在刘成这张大保护伞的庇护下,声势有多盛大。 在建阳体校所在的武侯区,建阳体校学生的管治问题一向是个极大的麻烦,有次李建阳醉酒驾车和人相撞,对方三个大汉出来谩骂,他一手全部放倒,被警察一起带到了局里,三个无辜大汉做了笔录,前脚刚出去,他就从后面出来给人家一人拍了一巴掌,说,“看到没有,这警察我都熟,都是铁哥们儿,要收拾你们就是一个字!” 如此这般的嚣张,苏灿当初在大学时候也是若有若无的听闻,就像是听老蓉城的那些传说,后来刘成倒台过后,这个李建阳倒是收敛了很多,虽然没有了从前的跋扈嚣张,不过威信仍在,就算是蓉城一些后起的混混,也都经常拿这个李建阳说事,动辄就是李建阳是他们表舅子,表叔,沾边带把的搞点亲戚缘分,似乎就像是抓到了保护袈裟朝着身上一披风光无限一样。 没想到今天听起来,似乎张贤,庄志羽撞到的就是这个建阳体校的学生,现在刘成提前倒台,建阳体校虽然式微,不过似乎还是挺牛的。 赵承言是刘成的干儿子,这样说起来,一直巴结刘成的建阳体校李建阳又何尝与他不认识? 赵承言要是动用这方面关系,的确是十分让人棘手。 蒋鸣军继续道,想看清楚苏灿的表情,“昨天晚上,赵承言邀约体校昌光瑞一群人,在校外拦住了张贤,庄志羽他们一群人,张贤他们想跑没跑掉” 这群人还是动手相当有分寸,女生一个没碰,倒是除了张贤,庄志羽这种家庭背景比较浑厚的人只是轻度受伤,不过庄志羽被暗中记恨的钱隆狠狠的踢过屁股,就连走路都十分别扭。 其他人的伤痕都表现在外,甚至于那个叫魏超的学生,眼圈子边都是一片紫青。看来这群人动手还是懂的分辨轻重,谁多打一点,谁少打一点,早就已经商量许久。 赵承言这几天沉寂,敢情是在商量这么一件事上面去了。 从当初张贤等人找上自己的声势上来看,王威威这些朋友在学校里的影响力自然不低,然而张贤他们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可谓是在二十七中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张贤,庄志羽一干人,现在对赵承言恨的是咬牙切齿,但是赵承言叫出来的是建阳体校这一方,张贤他们四处联络的人马,最不济也有附近几所学校的,一听建阳体校,一个二个都以有事推脱了。 省委统战部部长的儿子被人打了,这还了得! 因为这件事,校方召开了紧急会议,要求每个班班主任给学生提醒,讲台上三班班主任王贵文踏入班级门口的时候,步履特别沉重,环顾全班,就道,“想来你们已经听说了”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全班的一阵骚动,下面不住有人打听是什么事,有知道的自然明白这个事情。 还有人知道更深层原因的朝着苏灿望过来,目光复杂。 王贵文继续说,“我再给你们提醒一下,现在社会外面很复杂,那不是你们接触的世界。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别每天总想着去哪个地方聚会,哪个地方去玩还有,放学了也别在小吃摊,冷饮店之类的地方逗留,都早点回家,你们嫌作业太少了是不是?” 众人就连忙摇头哄然。 这个当儿蒋鸣军悄悄的在苏灿耳边担忧的说,那目光惊恐的就像是看到了苏灿未来的凄惨人生,“那件事情是你牵的头吧?” 苏灿点了点头。蒋鸣军就不说话了。 苏灿自然知道蒋鸣军现在心里面究竟在想什么,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他惹不起赵承言这样的人物,更别提建阳体校那些素来称王称霸带着半社团性质的学生,谁都不敢招惹这些煞星。 对他们来说,二十七中仍然是一个温室,温暖的蛋清包裹着他们这些易碎的蛋黄,这里很多人惹不起,就是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们背后有着什么样的能量。 苏灿注意到张菲菲竟然出现在了自己教室后门口,对看到她的苏灿招了招手。 这个时候没有人起哄,任谁都看出来了张菲菲脸上布满的阴云,那是唯一让人兴不起半分绯闻想法的表情。 到了门外,张菲菲回想起昨天张贤等人被打过后,她在旁边哭得场面,感觉到这是自己心里面的阴影,眼眶还有些肿,不过化了妆掩盖了一些,对苏灿道,“我想你已经知道事情闹大了,张贤他们昨天放学被拦道了” 苏灿点点头,“我已经知道了,对不起。” “这件事情你不用说对不起。”张菲菲表情很冷,“‘对不起’三个字在现在起不了任何作用。” 苏灿就愣了愣,“嗯”了一声。 张菲菲盯着苏灿,心里提醒自己是看在王威威的份上,本来是王威威委托他们帮忙,虽然他们被对方趁机堵路偷袭了,但如果苏灿再被赵承言等人堵路,这意味着将他们这个圈子的面子踩到了谷底。他们要庇护的人却没能庇护住,这是比拦截他们更狠更凌厉的一耳光。 张菲菲就道,“我来是想告诉你,赵承言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下一个目标一定会是你,你这几天放学,最好在校门口坐车回家,不要走太偏僻的地方,自己注意,如果赵承言约你出去,你也千万不能去!最好这个事情告诉我们。” “为什么不告诉老师?”苏灿反问,结果遭受了一个白眼,很适时的闭嘴。 “谢谢。”看到张菲菲转身欲走,苏灿对着她背影道。 张菲菲回过头,似乎不想再多说一句话,撇了撇嘴作为回应,径直离开。 看来沦落到了要被一群高中生保护的地步啊。 苏灿有些不爽的摇摇头。 张菲菲等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放学,在街道对面,远远的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赵承言,旁边的就是建阳体校昌光瑞一干面色一看就很酷厉的人物。 “苏灿,你那天不是挺了不起吗?当着那么多男女生的面,要我道歉,多拽啊!现在我要你给我道歉!给我说对不起!”赵承言堵住出门的苏灿,一只手戳着他的肩膀说道。 “你想让我说对不起?”苏灿皱了皱眉。 赵承言旁边的昌光瑞大概比赵承言高了半个头,这个时候不耐烦的道,“你他妈不是废话吗,我说,干脆我们把他拖那个巷子里打一顿算了!” “不忙,不忙,我要他给我道了歉再说!”赵承言一脸猎物逃不出手掌的表情道,戏谑的盯着苏灿。这个时候周围驻留了一些人,都望着这帮敢在学校门口堵人的大队人,这让赵承言自信心膨胀。 看了看他们身后的苏灿摇摇头,“不好意思,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 赵承言,昌光瑞,钱隆等人脸色一变,正要发作,就听到身后有人喝道,“怎么的,你们谁想动我表弟!?” 众学生转过头来,看到的正是从附近赶到,赵强等八个一字排开,穿着西服西裤,铮亮皮鞋的菠萝传媒员工。 这些人大多是应届大学毕业生,有些是学校球队呆过的,也有体育学院的,不免带着几分痞子气,在大学里也绝对属于晚上关了灯窝在电脑面前一大群看“教育片”的猥琐型,外表人模狗样,有些甚至还是学生会干部,对待学妹如和煦的春风,然而暗地里绝对是属于最危险的那类学长。 现在毕业一脸茫然的出来了,而后一股脑被菠萝传媒吸收了。 这些一看上去无论年龄还是阅历乃至于气势都不比赵承言请来的这帮建阳体校的学生差,毕竟年龄摆在那里,一时间气势不足。也吃不透这些是什么人物。 赵承言等人这才意识到这个苏灿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颇有后台。 “行,没想到你小子背后罩的人不少啊”昌光瑞就点点头,一边示意身后体校的众人散了,一脸被拂了面子的表情,指着苏灿乃至赵强等一众员工,“明天明天你们等着。” 等到赵承言等人都退散之后,苏灿这才对身边的赵强挑了挑眉头,“表弟?” 赵强尴尬的一笑,“得了,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我总不该说,你们谁敢欺负我老板的弟弟吧!这样显得你多富二代啊。” 第四卷 第四十二章 你跳,我也跳 第四十二章你跳,我也跳 赵承言,钱隆,以及梁笑一众人在第二天下了课就聚集在了一起,三个人身边围着一群和他们关系较铁的男生,说着昨天吃瘪的事情。 “我当时就觉得这小子很拽啊,难怪他是早有凭借,竟然还请有外援”原本是计划好的一场不对等冲突,谁知道弄得他们想看的好戏一场没演起来,梁笑颇为郁闷。 钱隆揉了揉至今还有些疼痛的鼻子,越加觉得昨天打了庄志羽一顿不解气,那个苏灿敢情才是幕后黑手,不动声色的在后面指使着这些,极端卑劣。 赵承言咬了咬牙,“今天,今天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说着赵承言将昌光瑞等人回去搬救兵的事情说出,众人就一阵振奋,虽然不过是高中生,又是全省重点,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这群人就是和旁人一样被学校被社会机制所保护着,他们本身家里面都有背景,只要有心,接触得什么人都有。 特别是赵承言,要知道身为刘成的干儿子,在刘成风头最盛的时候,他的入学酒会上面竟然有蓉城“老大”级的人物出现封红包,可以知道阵仗和架势,李建阳都和他赵承言同桌喝过酒,是以赵承言认识李建阳手下的大弟子昌光瑞这类人也不足为奇。 普通知道点的学生对他讳莫忌深,是以赵承言在学校无人敢惹,特别是刘成没倒台之前,赵承言和赵陆等人在学校声威一时无二,就连王威威都要退避。 在走廊这边,赵承言众人大概谈到兴奋处,都集体哈哈大笑起来,路过的学生退避三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商量着什么,只觉得笑声很刺耳,让人心生反感。 在全省重中之重,优秀学生腾飞的基石,而此刻却有点人心惶惶味道的二十七中学校之外。另一所以暴力,打架闻名的建阳体校之内。 昌光瑞这些人自然添油加醋的在李建阳面前说着昨天苏灿这些校外人士怎么个嚣张法,“十几个黑西装的人啊,他们还真以为他们是混黑道了,再说道上面也轮不到他们说话吧,据说今天还要来呢,人家来说了,我们体校的这块牌子已经硬不起来了,他们还说我不敢说” 李建阳四十来岁,牛高马大,虎背熊腰,目光如聚,穿着一件羊毛衫,盘圆的肚子系着一条裤腰带,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副身体,蕴含着什么样的力量。李建阳就背着手,听着身后这帮学生的说话,目光微眯,像是在打盹,“说什么?” 昌光瑞就道,“说李建阳已经老了,明显不行了” 李建阳就地踹了昌光瑞的屁股一脚,踢得他一个倒栽葱,笑骂道,“这是你瞎编的一套吧,要老子动手也不找个好理由!你看你们一个二个吊儿郎当的,滚!” 众人一阵失落,他们原本很有把握,毕竟李建阳拖着他们南征北战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却行不通,就要散了。 却听李建阳道,“回来!明天老子和区派出所所长吃饭,顺便去看看,哪里来的不开眼的小辈” 自刘成出事过后,李建阳一直谨小慎微,动手的时间少了,现在手还是痒痒的,听手下学生这么一说,也就立刻起意了。 这下昌光瑞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惊喜。 昌光瑞在茶厅里喝着茶,面前是一桌丰盛的酒席,身边有一圈人,有区派出所所长,亦有几个民警,还有附近一个房地产公司老总,给昌光瑞倒酒,之前有个拆迁,当地农民民风彪悍,聚众将施工方的车砸了,最后地产公司就请了李建阳出马,他带着大票体校学生上前就将聚众维权的农民打散,为首抗拒的更是几个脾脏破裂,打进了医院。 随后拆迁顺利进行,这边地产开发公司老总自然亲自宴请昌光瑞承谢,区所长杨毅举起酒杯说道,“这些刁民就是这样,你不治治他们,他们就给你蹬鼻子上脸去了!人心填不满,对这种得寸进尺的人,就要给他们一些教训,不过建阳啊,下次你出手还是有个轻重点,威慑就好了,别给我们执法造成负担啊” 李建阳就笑,“得!成!我今天还得收拾一帮人,欺负到我徒子徒孙身上来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过去一趟!” 那个汪总一下子到激动了,“哎呀,都传李老师是武林高手,还真没见识过李老师的厉害,我也去看看,也开开眼界” 区所长杨毅就点头,“成!那就散了吧,我载你过去?”他语气虽然轻松,可是却带着一份自得。 汪总的眼珠子都瞪大了,“警车开路过去!?”这才是真正的牛啊,以前他早听说了李建阳在这一带如何如何了得,他还不相信,现在清楚了,人家这才是大腕,派出所所长都和他称兄道弟,他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到的? 日光有些迷蒙,寻缝觅隙的阳光透过街区的泡桐,临近黄昏的阳光并不刺目,一天的炎热也似乎到了尾声,开始有阵阵凉爽的风吹过来。 老街疏桐,在学校外面小吃摊,茶饮品店凉棚下目前正值放学前的宁静,只剩下空荡荡的椅子,偶尔有吹着风扇的店老板起身,把遭受下午日光晒到的饮料挪到柜台后面,又出来坐在藤椅上,对着风扇半寐。 校园里隐约的下课铃打响,顿时一条街似乎都变得活力充沛起来。 奶茶店的小妹站在门口,伸了最后一个懒腰,然后准备投入到一波忙碌之中。 陆续有学生从校门出来,人流攒动,几乎是准时的,街道转角转出大票由昌光瑞带队的体校学生,远远伫立。 赵承言一行人也从校门出来,来到他们旁边,低声交流说着些什么,隐隐说道,“我们校长会亲自来” 赵承言等人咧嘴笑得十分从容。开玩笑,李建阳亲自到,这么一个传奇式的人物,还不把这里给闹翻天了,这个苏灿看来有些外援,不过这些人不过就是社会上的混子罢了,说不定还是请的大学生可以伪装的,等到李建阳一到,必定是摧枯拉朽的架势,一个也逃不了,想到这里,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期望看到苏灿吃瘪的样子了。 四周各个店铺又开始爆满,看热闹的人不少,昨天一场请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挺让人觉得意犹未尽,这个当儿众人都想看看会闹到什么样的地步。 幽静的校园内,苏灿看到了在教学楼下等待自己的唐妩。 “不要去,好吗?”唐妩双瞳盯着自己,对这样的目光,苏灿心里面为之一软。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实上今天的时候孙蔓她们就提醒过她,让她最好别和苏灿接触,现在全校都在传这个新转学生认识外校的混混。也是,赵强那帮都大四毕业,一脸成熟的还穿着西服和一帮体校学生对峙,说出去谁都不好看。 现在外围孙蔓一干女生都看着的,就是担心唐妩出了什么事,谁都知道这个女孩是外冷内热,对于苏灿这么一个转校生能够得到唐妩这么大的优待和关照,不得不说是让很多人鸣不平,无论男女。 倒是没有人想到唐妩和苏灿更深一层的关系上面,一来唐妩太高高在上,属于全校顶尖的,和欧美加等国际交流都是优先考虑的交换生,这样的女孩很理智。二来他们压根就不觉得这个转学生会有被唐妩看上的本钱。 唐妩心头焦急,知道如果苏灿和他们冲突起来,学校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校外学生聚众斗殴,双方都请了社会上的外援,恐怕这件事真的发生,赵承言他就算是有天大的关系,也别想在二十七中就读了。 而赵承言是这样,他苏灿何尝不是,如果从二十七中开除出去,她和他的人生,就真的分裂成两条线了。 “想想你来到这里的不容易,如果要离开,你舍得吗?”唐妩很害怕,语气有点急,他们好不容易能够走在一条线段上面,她不希望再因为什么事情,而导致天各一方。 她害怕在葡萄藤架的光阴之下,再也看不到那张记忆犹新的面容。 害怕在去体育课的路上,在学校林荫和课间人群熙熙攘攘之间,消失了她会期待着碰面的那个人。 “舍不得。”苏灿笑了笑,这番话让唐妩心房微颤。 “我舍不得从这里离开”苏灿抬起头来,迎向阳光,“但并不代表着我要继续窝囊的生活,相信我,我已经窝囊得够久了,现在不希望再逃避了。” 唐妩鼻子一酸,眼圈红了,苏灿的笑容让人心痛,而又那么无奈。 “这不是窝囊暂时的撤退并不意味着失败,你没有逃避,你来到二十七中,已经做到了很多人做不到的事呢。” “放心吧,我只是去见一个老朋友,不会有大问题。”苏灿说道,但是明显很没有说服力。 “如果你要去,我也要去。”唐妩盯着苏灿,想要记住他此幕令人动容的勇气,而她也前所未有的,这么无关理智,不计后果的原意跟随。 yujup,andiwilljup 第四卷 第四十三章 就是他 第四十三章就是他 “如果你要去,我也要去。”唐妩这样说的时候,充满着坚决。 平白的让苏灿联想到泰坦尼克的那句经典对白,只觉得自己到二十七中来,能够等到的是这么一句话,他也毫无怨言了。 出乎意料的是苏灿竟然答应,“好啊。” 远远看着他们的孙蔓等人私底下在讨论着,“喂,你们说唐妩在和苏灿说什么,做他的工作?” “我哪知道,又不能太靠近,唐妩就是心地太善良了,这种事情按理说根本就不应该过问的!” 的确如此,以二十七中的环境和氛围来看,对这种校内校外争强斗狠并不是很关心,也没兴趣,这又不是古惑仔世界,若非这件事情牵扯到的是一向横行霸道的赵承言,势力庞大的张贤,庄志羽,一个初入学校很受争议的转学生,乃至于全校顶尖学生唐妩,这样诸多的因素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纠结在一起,也不外乎如此受人关注。 “喂,不是吧,唐妩竟然他和一起走了!”随后的发现让孙蔓一圈子的人为之惊讶,紧随着两人之后,远远的吊着。 “唐妩可千万不能被牵连到这件事情里面啊,这可是学校重点关注的” 苏灿和唐妩走到校门处的时候遇上了张菲菲一众人,张菲菲看到苏灿身边的唐妩还愣了一下,随即出声提醒,“苏灿!”对他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暂时避开风头。 至少校内是很安全的,学校的保卫如临大敌的在门口站着,警惕的盯着远处街角的那群人,多少给人打了一针强心剂。 苏灿对他们笑了笑,随后和唐妩在众人抽搐着嘴角的表情之下,迈步出了校门。 可以看得到远处的赵承言一众人都兴奋起来。 身后是张菲菲的愕然,“他,怎么” 张贤庄志羽没说话,倒是他们这个圈子有人道,“他这是自己送上门去,找死” 这个时候很多人也追了过来,孙蔓和张菲菲认识,愕然,“他们出去了?唐妩出去了?” 看到张菲菲点头,孙蔓等人也簇拥着,朝着外面看去,不敢相信。 苏灿感觉得到身边女孩的紧张,毕竟唐妩从未经历过这些事情,她不过是一个正值高二的女生罢了。 就对她笑了笑,朝着对方大队人那边努努嘴,“我可没闲工夫和他们纠缠,今天真是见一个老朋友的。” 唐妩真是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看四周围人的表情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很难办,苏灿面对这样的压迫,即将爆发的风暴,还能如此轻松,他是否过分自大了呢? 来到校外一间在街道上摆放着木桌和藤椅的茶摊面前,唐妩愣了愣,面前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健硕,头发短飒,穿着一件衬衣,手膀子外露,桌子上摆着杯盖碗茶,怎么看怎么像是和他们扯不上关系的大叔。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苏灿的“老朋友”呢!? 中年男子看到苏灿不出奇,看到苏灿身边漂亮的唐妩倒是愣了愣,随即起身“哈哈”一笑叫了老板,“哎,早知道有你女同学在,我就不约在这个茶摊见面了嘛你们要喝什么?这里好像只有茶噢!” 唐妩原本满心的担忧,看到这个中年男子,一下子就疏解了开去,大概只是因为她担心苏灿争强斗勇,演变成校外斗殴,导致整个事件一团糟。 但是现在,看到眼前爽朗,成熟稳重,带给人无限安全感的中年男子,她的心立刻就放了下去。有这么一个沉稳的男子在场,恐怕远处那些蠢蠢欲动的赵承言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吧。 这毕竟不是一个层面的,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苏灿的哪个叔叔,这样的话就好办多了,难怪苏灿示意不用担心,这样的场面,有家人来处理,总好过几个学生之间对立。 周围人都朝着这边看来,对这样的目光,中年男子似乎置若罔闻,只顾看着唐妩,又和苏灿比较打量,弄得唐妩都有些不好意思,中年男子性情开阔,就连忙挠头,又是爽朗的一笑,“喂,小子,你行啊!这么漂亮的女娃,你爸知道不?小子真牛啊,刚到二十七中就找了女朋友,你说实话,赵叔叔不会是第一个看到的吧!” 唐妩红了脸,盯着面前老板端上的竹叶青,望着里面漂浮的茶叶末,心里面却想着这说的是什么啊 苏灿双手捧起面前的茶,吹开茶沫,小心的啜着,对唐妩微笑,对中年男子也呵呵直笑。 婆娑树荫之下,中年男子这才舒畅的靠着靠背,环顾了一下四周,那对鹰目很快的扫了一遍,将一切情况放在眼里,这才对苏灿一笑,“鬼灵精,我说你怎么会突然约我见面,你小子就知道惹事吧!嘿,还聪明,让我给你擦屁股!” 苏灿就笑,“赵叔叔,你心里怎么这么阴暗呢,不是给你擦屁股,而是送你一份大礼,作为你的升迁之礼。” 唐妩被两人的对话搞得一团雾水,只觉得两人之间谈笑风生,完全不把周围的危险放诸眼内,最不可思议的是苏灿竟然和一个中年男子如此对答,还真如朋友一般。 而远处校门那头,孙蔓,张菲菲,张贤,庄志羽乃至平时所见得到比较亲近的那个圈子的人,都心急火燎的望着他们这头,特别是赵承言和体校那一帮人开始过街,朝着他们越逼越近。 这种挟风带雨风暴般的压迫力,伴随着昌光瑞等一干体校学生的走近逼胁而至。 但是在光斑和林荫交织覆盖的茶座之上,又是另一番风平浪静谈笑风生,仿佛两个世界。 昌光瑞提着一根棍子,就是那种老式木制的扫帚杆,被锯了三分之一的短棍,在手上拍啊拍的,看着赵立军,居高临下。 “你是他的帮手?” 赵立军眉头挑了挑,抬起头,看到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有些社会气的体校学生,就道,“你哪个学校的?放学了就早点回家,别在外流里流气的晃荡,学坏了不好。” 唐妩忍不住“噗”一声笑起来,紧绷的气氛被赵立军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挑,立刻就转变得幽默了。 苏灿这个时候抬头对昌光瑞和赵承言道,“昨天没找你们麻烦,你们今天还真就贴上来了?赵承言,我一直有句话想跟你说了,但是一直觉得不合适,不过今天说起来应该比较合适了。” 赵承言还道苏灿是仗着这个中年男子肆无忌惮,阴阳怪气的问,“什么话,说来听听。” 苏灿将茶盖朝着茶碗上面一搁。 “滚!” 赵承言差点没从原地跳起来,“你你说什么!?”他没料到苏灿竟然在劣势情况下言辞还如此肆无忌惮的激烈,特别是唐妩在旁边,越加凸显这句语气的分量,让他呼吸都是一滞。 这边众人面色立刻就变了,昌光瑞乃至一干体校的人情绪立刻就有些高涨,“你敢再说一遍!”,“有种再说一遍!” 赵立军转过头,阴冷的扫了为首的昌光瑞一眼,“叫你们滚,没听到吗?” 赵立军身材高大,结实,不怒而威,昌光瑞一时不敢妄动,这个时候两个巡逻民警走了进来,“怎么回事?” 昌光瑞一喜,“王哥,马哥,这人要打我们!”说着就递了两支烟过去。 民警接过,点燃,对昌光瑞还摆着谱,知道也是这帮人先闹事,就问,“你们校长呢?” “校长正和你们杨所长吃饭呢,他说一会过来看看。” 这下民警的目光就正义了,转过头看着桌子上的赵立军,“喂,兄弟,怎么回事。”他原意是赵立军起来说点什么,斡旋一下,摆平这事就简单了,毕竟建阳体校是出了名的蛮横。 谁知道赵立军冷冷的将其盯着,那目光让人毛骨悚然,“你们哪个分局的。” 马姓民警就有点火,“我们哪个分局管你什么事,怎么,你还公安局长啊!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赵承言,昌光瑞这些人表情不知道多得意的盯着赵立军。 突然有人激动的喊,“校长来了!” 众人转头过去,就看到一辆警车唰!得在路边停了下来,警车驾驶座上的人没下来,副驾驶下来的赫然是李建阳,虎步走来,昌光瑞立刻迎上去,和他说着什么,李建阳点点头,和赵立军隔远对视。 然后分开众人,顺手从老板那里提了把椅子,在赵立军旁放着,坐下来,目光看也不看苏灿和唐妩,直视赵立军,压抑之势凝重。 “兄弟,怎么回事?这些都是我体校的学生,看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和一群在校生计较,不应该吧。” 说着不待赵立军说话,就道,“这样吧,我看了看他们的伤势,被你打得不算太严重,也不多,万儿八千的你总要出吧” 苏灿不由得冷笑,对唐妩道,“看到了吧,这就是赤裸裸的敲诈!他们这群人都这样,没法讲理。” 唐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讶然的望着苏灿,他难道不知道情势是敌众我寡吗,还出言挑衅。 李建阳这才冷冷的盯向苏灿,“是,没法讲理又怎么着。” 苏灿就笑,“讲理说不通,那就只有讲法了!” 李建阳嗤然一笑,指着苏灿,对自己体校的那些打手般的学生说道,“你们看准了,这个学生一会儿就不要让他离开了。” 李建阳转身欲走,事实是欲擒故纵,果不其然,赵立军从原地站了起来,道,“你就是李建阳吧?” “嘿,是我,你算说对了。” “听闻你大名鼎鼎啊,今天一看,果然不俗啊,这警车坐着舒坦吧,那是谁的车?杨毅杨所长?” 赵承言至此是说不上话了,这已经不是他们这个层面的斗争了,气息屏得大气都不敢出。学校那边也惊动了,已经有教导主任学校领导站在校门那边,和大多学生一起朝着这里张望,看到了警车,反倒让他们松了一口气,就看怎么处理。 “我告诉你,那车你甭管是谁的,也轮不到你管!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赵立军也不说了,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雷霆怒火爆发,“高真,是我!你马上带人给我来二十七中,什么事什么事!黑社会聚众围困学生,你这个副局长他*不想干了是不是!” 赵立军声如猛虎,偌大的街道,立时有些寂静。 李建阳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然后就势回来在椅子上坐下,“行啊,把我归结到黑社会去了啊!你还挺牛啊,蓉城公安副局长高真也给你呼来喝去的,这个世界上能够把高真这样呼喝的大概只有两个人吧,一个是省公安厅厅长付玉春,我还和他吃过饭!第二个可能就是新任公安局长赵立军!兄弟,你是哪门哪路的,我要得罪了你,我给你道个歉,你别计较啊!不过” 李建阳牙齿一咬,“你先确认你手机拨了号吧,别以为对着话筒一阵叫骂就唬得住谁了!你不打听一下,我李建阳什么场面没见过。” 说着他对赵立军伸出粗壮的手臂,展开五根指头,“我给你五分钟,我只给你五分钟,你叫什么人来都没有用!” 五分钟过去了。 静谧,绝对的静谧。 李建阳从座椅上站起来,捏了捏拳头说,“不好意思啊朋友,时间到了,看来你这百八十斤今天要摞这里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原本还处于得意状态的众人面面相觑。 几乎是瞬息之间,闪着红蓝警灯的十几台警车横七竖八的插入这个街区,迅速的将众人团团围了起来。 一大众体校的学生乃至几个跟随者李建阳的打手估计被吓傻了,大片人如受惊的飞鸟苍惶四顾。 警车嘭!嘭!嘭!的关门声传出,不住有警察围满,有人用扩音器指挥着喊话。 苏灿端起茶杯,面对远近对此幕呆若木鸡的人群,喝了一口,知道该收场了,就说,“忘了告诉你们了,他就是赵立军。” 赵立军将腰间的枪提在手上,一脚将李建阳连人带后面的木藤椅踹翻在地,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气现露于外,“他说得对,老子就是赵立军!信不信我就地嘣了你!” 第四卷 第四十四章 寂寞如雪 第四十四章寂寞如雪 接下来的场面并不激烈,也不血腥,微暗的夏天,晕色的黄昏,有夜晚要下阵雨趋势的天气。 那些疏密有致的梧桐,簌簌跌落的叶片,旋转着坠地。 赵立军将李建阳踹翻在地上,他还想挣扎,警队的四五个人也都扑了上去,把他四肢摁住,赵立军一脚蹬在他背心上,手枪抵着他脑门,他就彻底的安静了。 这一刻赵立军把他头扭过来,暗暗心惊,刚才五个人都险些摁不住他,可以知道这个“武林高手”的强悍,如果论单打独斗,赵立军不敢说稳胜这家伙,两者实力上面或许半斤八两,平分秋色。然而现代社会,真正的力量往往并不是表现在单对单的武力上面,而是一种如何能够覆雨翻云的能量。 李建阳手下的这些体校学生或者他培养出来的打手,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被警方来“真格的”,都纷纷在环绕的红蓝灯光下,抱头蹲了下去。 赵承言,钱隆,梁笑三个死党此刻和那些混混没什么两样,蹲在地上,不敢动弹,这个架势太猛了,就连那些和李建阳多次出没警队派出所“见多识广”的打手都噤若寒蝉,抱着头,带着颤抖的声音喃喃念叨,“别开枪,别开枪” 远处的学生人潮,街区附近的人流,停了下来,得知被抓捕的是建阳体校的校长李建阳,围观人群竟然有人带头拍手称快!纷纷鼓掌。 李建阳拷了手铐,被挟到警车边上的那一刻,赵立军环顾四周,就对他一笑,“看来你挺不受欢迎的啊!”说着就把他塞进了桑塔纳警车里面。 在这个人潮熙攘的街区,摄像机,记者手里照相机的闪光灯频繁闪动,这些记者都是在刘成一案中,对破获此重大案件的赵立军进行跟进报道的。 有的还是电视剧编剧,最近吃住都在警队里,和警队一起出警,就是为了更真实的捕捉生活中的赵立军形象,树立这个公安部最经典的英雄人物之一,很快有关赵立军的事迹,就会被改编成影视作品,在全国见面。 不过这种国产片,年轻人应该看得不多。 在这个过程中,谁都没有注意,苏灿和唐妩退到了街道的边角,望着眼前的一幕,轻轻的握住了唐妩的手。 这个女孩的手柔嫩无比,在排满梧桐的街道边上,苏灿很想就这样一直牵着,直到很久很久,身后的铁栏杆都锈迹了的年代。 蓉城都市报,蓉城晚报,省日报,省新闻报等主流报刊杂志首页都刊登了文章照片,赫然是赵立军持枪抵着李建阳脑袋顶的黑白图片,标题是《铁血警魂重拳再出击,捣毁黑社会残余势力团伙!》。 这个提枪彪悍的形象就这样传到了蓉城的大街小巷。 就在赵立军任职之前,蓉城的各方势力还在冷眼看着这个在刘成一案迅速冒出头的政坛新星,警界英雄能够在更大的领域更大的空间做到什么,虽说赵立军的提拔有着高层公安部大佬的亲自提点,代表着国家支持赵立军的背景和能量。 刘成一案暴露出来很多弊端,这些弊端更大的症结是在省上,刘成还有许多残余势力,社会仍有余毒,若是赵立军从此在蓉城消减声息,无疑还是会让许多人失望。 所幸赵立军又一次在人民讨论的风口浪尖掀起了风潮。 有在蓉城生活十几年,听闻李建阳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高峰却又如此夭折的人扼腕叹息。而又对赵立军掀起一轮打黑风暴,迎来一派新局面而喝彩。 赵立军的宿舍之中,有来自远方的电话打了过来,赵立军接起,听声音就是一阵激动,“老弟啊,恭喜恭喜!这次掀起的打黑风暴,影响力很大啊,起到了威慑作用!” 赵立军就笑,“这里面啊,还是和那个苏小灿分不开啊。” “苏灿?”王薄明显愣了愣。 赵立军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番,本来还正愁找不到好的借口对刘成残余势力进行清剿,谁知道苏灿竟然来了这么一事,赵立军也就顺水推舟,推个彻底,一举牵头打起了省反黑风暴第一局面,看守所,派出所的工作量骤然紧张。 “这是好事,也是办得实事!哎呀,听你这么一说,苏小灿似乎真是我们的幸运宝啊我这心都痒痒了,希望朝着蓉城动一动啰,沾沾苏小灿的福气” 赵立军一听这话,就知道王薄这是向自己确切的透露了他即将迎来的大致动向,就点点头,“王书记,蓉城欢迎你。” 王薄“呵呵”笑了两声,挂了电话。 刘成的倒台,代表着王家派系在西川省彻底的胜出,王薄将成为最大的受益者,目前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关注,将要经略蓉城就是他腾升的第一步,赵立军知道自己这次的打黑动到了很多人的利益,背地里对他咬牙切齿诅咒他的不是没有,他现在已经和王家派系紧紧的绑在了一起,共同进退,在人生和历史划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赵立军风光一阵的当儿,苏灿同样在这个不寻常的下午,彻底的沸腾了二十七中的校园。 昨天傍晚放学留下来聚集见过那一幕的人都不敢否认一个事实,这个苏灿是一个绝对惹不起的主。 这个转学生可以在校电视台一周曝光台批判学校的政策,也可以在朝花杂志上面发表出一篇很受人追捧的文章,但是没有人不承认这样的一个饱受争议的转学生,无论如何也受不住赵承言那样纨绔子弟的雷霆一击。 生活本就是被精神上无聊的肥皂剧和现实的残酷组合而成的,从来不否认两种不同的人之间的落差并不是单纯一句社会人人平等就能够抹平。 在世界还没有迈入共产主义的这个年代,本应该是处于弱势群体一方的苏灿动用省会城市一个公安局长的力量,以极为刁钻而诡异的方式,逆转了一件事情本应该既定的结局。 轰垮了一个全国小有名气的黑道高手,摧毁了一帮以体校形式初具规模的小型团伙。 当警车呼啸而至,赵立军当着赵承言一干大众的面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了斯捷奇金冲锋手枪,一脚将李建阳踹翻在地而苏灿依旧平静喝茶的时候,相信这一脚的震撼力也彻底击溃了赵承言这样纨绔子弟成长这么大以来固有的世界观体系。 这件事情在当天晚上,以及第二天口口相传于二十七中的校园之中。 现在终于有人知道苏灿是谁,而不是“那个上了曝光台的转学生”。 围至的警车和那些平时在这个街区横行霸道的体校学生噤若寒蝉的模样,也给当时在场二十七中这些天之骄子的学生上了一堂生动的社会教育课,那些平时拽得和汤姆克鲁斯有一拼的打手在警方黑洞洞的枪口下抱着头甚至有人求饶到最后抽泣出声。就会让人想起“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的革命句子似乎还真没错。 有关学校流传的苏灿和社会上混混有关系的传言不攻自破,什么叫和社会上混混有关系,人家公安局长通过他打了一条地头蛇呢。由副局长带头的几十号警力为他出头,背后站着浩荡的国家力量,有人倒是开始讨论猜测他的背景。 最让苏灿哭笑不得的是锦旗竟然送到了学校,在校长办公室,苏灿受到了学校一干领导,公安部门一些干部的握手嘉奖,当然也是借着他这个桥梁校方和公安部门建立良好的密切的关系。 苏灿估计学校校长面对那由市公安局送过来的“见义勇为流血不流泪,智勇双全挺身铸和谐”锦旗还有点茫然。 高二零零一级三班这下有些长脸了,本来班主任王贵文还听隔壁班的班主任冷言冷语的说校外学生斗殴事件和他们班那个转学生有关系,这几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现在自然知道了这件事情,在年级组办走路都不免沉稳许多。听人问起这件事,就慢条斯理的回答,“这件事情啊,不提了,呵呵,苏灿这孩子还是挺有正义感的” 心里面却巴不得有人继续追问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内容丰富。 比如每天苏灿在例行交作业的时候,一个很清秀的女生,也是收作业的小组长竟然破天荒主动找苏灿搭起讪来,说一些昨天作业怎么样,有没有难度,今天天气好不好之类没有营养的话题,苏灿也会很礼貌的微笑回应。 譬如班级门外开始会路过一些女生,从后门或者窗户那里朝着里面张望。 最近赵承言等人见到苏灿会绕路而行,尽量避免他这个在他们心中“笑面虎”形象的家伙正面相对的机会。 这几天气候越加炎热,头顶呼呼的吊扇下,唐妩会偶尔抬起头,持笔朝着窗户外面张望,偶尔想到和苏灿越来越有信心的未来。 孙蔓下课也会凑近过来,和她讨论一些香水,指甲油,洗面奶等小女生保养用品的心得,会稍稍的帮自己几个死党打探一下苏灿的更多信息。 不过苏灿还是尝到了一些苦果,大概是他最初低调的转学生身份不被人正视,如今有着一层和唐妩的暧昧关系,外加上传言他的背景,不少人也就下意识的敬而远之。 原先班上有些比较冒尖出头活跃的学生,现在和他但凡是产生对话,绝对不会超过三句以上。 这让苏灿感叹人生果然是寂寞如雪。 第四卷 第四十五章 不能太没品 第四十五章不能太没品 二十七中校长办公室古香古色,略显沉郁的颜色,白色的卷帘半掩,因此透入的阳光先是拖出一条光柱,最后在大理石可以透明出倒影的地面打下亮斑。 苏灿就在这光柱和亮斑边缘的黑色待客沙发上面,雾光中漂浮着尘埃,从这个角度看校长蔡国涛,他严肃皱眉的外表被雾化下竟然有几分希腊油画人物的错觉。 苏灿在座位上坐了将近五分钟,自刚才敲门进入的时候蔡国涛说了一句“进来”,就再无下文,然后他就在桌子上看着手头上的资料,似乎并不知道苏灿在场一样。 蔡国涛手中翻阅的是一份有关于今年度二十七中保送名额的报告,他已经确切得到了内参消息,明年的高校保送生制度将进行改革,将由以往省级重点中学毕业生总人数百分之三的比例,改为参加全国性学科竞赛一等奖获得者可免试保送大学。 即便就算不进行高校生保送制度改革,二十七中依然是全省保送人数最多的学校,今年的保送人数更是达到25人之巨,清华北大给了全省18个保送名额,蓉城就占了12个,而蓉城二十七中则占了6个,北大清华各3个,其他各个国家重点建设大学在二十七中保送名额达到19个。 而在九六年至今,二十七中走出去不通过扩招考入清华大学的学生有64名,平均每年128名。北大的有53名,平均每年108名。这已经足以傲然省内外,上升至超然的地位。 二十七中一向是全省教育界的焦点明星,省内教育偏重冲击全国顶级北大清华的人数,往往忽略专业的选择,对一个学校强大与否的第一观感往往出自于北大清华的升学人数,尽管这在后来几乎证明是偏执而变相的面子工程。 今年省内的重点工作精神是务实,所谓的务实也就是少搞点虚的东西,要拿出成绩,国家一级学科竞赛人数,重点大学的上线率,高中升学率,这和提高大学就业率是异曲同工的一个指标。 也是能够让教育部门面上有光的“实绩”。 省厅对二十七中的考察中特别表达了上级对二十七中的期望,希望在下一届也就是苏灿这届有望创出新高,蔡国涛所关心的是正是一届学生的素质问题。 校风校纪的建设向来是一所国家级重点中学的重中之重,师资力量,硬软件设施的完善齐备都属次要因素,所幸二十七中向来是省教育界这方面的翘楚,学校风气上面不会有太多的吃穿攀比,歧视也很少,学生相较都很自由,偶尔划分小圈子实属正常,蔡国涛所要做的就是要将学校的校风校纪维持在正常水平。 而苏灿,就是鉴于这个正常水平临界点的存在。 噗!得一声,蔡国涛合上资料本,办公桌上扑腾起一阵轻絮,站起身来,蔡国涛背着手,来到窗户边,透过窗朝外望去,操场上有不少活跃的学生,树荫下也有人抱着书本啃读。 蔡国涛这才伸出手,指了指墙壁上的一面锦旗,锦旗是市公安局打黑除暴过后给学校送来的,上书“见义勇为流血不流泪,智勇双全挺身铸和谐”。 “这面锦旗本应该是你的,但是知道我为什么不将它交给你吗?” “不知道。”苏灿摇了摇头。 蔡国涛笑了笑,“因为它并不真正的属于你。你也不够格拥有这面锦旗。” 苏灿暗忖赵立军果然是做过头了,他从夏海过来,一直义气感很重,和苏灿接触这么多,大有些忘年之交的味道,送这面锦旗,估计就是想给苏灿在学校涨涨脸,让校方给予他苏灿足够的重视。 不过显然别人都不是笨蛋,二十七中校长蔡国涛也自然不是一个笨蛋。苏灿和赵承言之间发生的事情学校不可能没有所闻,只是一直隐忍着准备处理办法,结果势态演变下来,谁也没想到蓉城公安局长会为苏灿出头,赵承言被严惩,学校也被迫要给苏灿表彰。 本身是两下斗殴的事件,一下子赵承言十恶不赦,而他苏灿则是光芒万丈,虽然如果就学校的方式来处理苏灿也会挨一个处分,不过至少主动权掌握在学校手上,然而公安机关介入,校方就算对苏灿有不满,也不能表态。公安部门和学校并不属于上下级从属关系,所以一向温文的学校被警方这种煞气介入,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是让二十七中十分不舒服的。 “在这个学校里,并不缺乏像你这样的学生,有些人的家庭背景并不差,甚至我手头还保留着几个家里在全国都很有名企业家的子女名单,也有很多父母在国家机关居于要职重位的学生,但是他们在这个开明的环境下,很自由的学习生活,他们并不需要特立独行,表现自己是如何的与众不同”蔡国涛继续说着。 苏灿哑然,想来蔡国涛是把他看作为一个富二代或者就是衙内式的人物了,这是在拿话敲打自己呢。 校方虽然能够掌握到他苏灿父母的资料,不过难免不会认为他家有不得了的亲戚。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苏灿点点头,“蔡校长,我是一个学生,我的目的现阶段只是为了学习。”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蔡国涛点点头,“我们二十七中的学生都很聪明,这就对了。我不知道公安局长和你们家是什么关系,你也确实在打黑过程中立了功,也许吧,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这个社会每天都有人去犯罪,每一项犯罪案件都会有做着相应工作的人去处理,而不是你们,不是你们在明亮的课堂上每天以学习为己任的学生。社会之所以能良好运行,就在于每个人都能够恪守岗位,也许你以后会成为警察,或者翻云覆雨的人,那么校长也会为你鼓掌!但是不应该是现在,你肩负着学习使命的现在,你能明白这一切,自然很好!” 看到苏灿默然点头,蔡国涛就舒了一口气,呵呵一笑,对苏灿眯了眯眼,“我不希望再看到类似争强斗胜的事件发生,为什么不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呢,马上期末了,下学期就是高三了,何不定义憧憬一下自己未来的人生,为以后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打下基础,这样更有意义,不是么,既然你明白了那你可以走了,那面锦旗,你可以拿走它,相信有一天你能真正够格配上它。” “不用了,就留校长这里吧,搁墙面上挺好看的,你不是说了吗,它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对学校来说也许勉强算得上一个小荣誉。” 离开了校长办公室,苏灿觉得蔡国涛校长还是多虑了,他苏灿向来都是自卫反击,类似赵立军挺身而出的这种情况亦只是机缘巧合,绝不会翻版第二次,换另一个情况结果都不是这样。 不过蔡国涛说话绵里藏针,表达了学校会不惜抵抗一切外界高压来维护良好校风校纪的决心,也就是变相的说了,他苏灿背景不低,能量巨大,如果下次要凭借身份在学校掀起滔天巨浪,学校无论面临任何阻力压力,也是要办他的。 不过二十七中的这种反应倒也合理,毕竟和公安局非从属上下级的关系,且二十七中这样的百年名校不免带着傲气,要真这么容易服软,就不是二十七中了。 事实上就在学校很多人猜测苏灿背景深度的时候,谁也不会相信他苏灿不过是家庭居于社会中下层的小人物,父母还没什么影响力,就算是放二十七中里面,要比起张贤,庄志羽这样的学生,他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重生以来做好每一步,悉心经营的结果。 “苏灿。” 走下行政楼来,苏灿就看到张贤为首的他们那个圈子的人,在池塘纵深处的凉亭对他招呼。 十几个人左右,其中不乏前些天和赵承言有冲突的人,脸上挂着的彩头已经消肿,有些隐隐还有点痕迹。 张菲菲对他就是一笑,“喂,你们家和公安局长赵立军是什么关系啊?”张菲菲问话很沉着,不卑不亢,也没表现出一般小女生“哇”状的惊叹大失方寸。 刚才他们这个圈子就在讨论苏灿了,很明显之前的情报有误,所谓苏灿只是一个公司部门经理儿子的说法明显可以抛到瓜哇圭了,谁信谁就是蠢货。 “以前在夏海市的时候,我们家和他关系很好,那天恰好碰到了他行动,这件事情和我关系不大,大家不用再打听了。”苏灿就道。 “哦,是这样啊不过当时在那种情况下,你还能那么镇定,心理素质蛮好的嘛!”张菲菲微笑着道,她身边的那些女生倒是很好奇的在打量。 张贤听苏灿这么说,不管他说得是真是假,就知道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也就五指并拢伸出手来,说,“无论怎么样,我们要多谢你,你算是帮我们出了赵承言的一口鸟气,真是痛快!” 苏灿和他一握,说,“没事,这是我和他刚好碰到特殊事件了,只是我运气要比他好一点!” 众人就象征性的笑笑,不咸不淡。 事实上每个人的心里面都各有所思,虽说他们对苏灿的表现极为惊喜,甚至于说可以到鼓掌的地步,现在学校里很多学生都在打听苏灿,对他大生结交之心。 他们近水楼台,应该先一步和苏灿搞好关系。 但是毕竟他们之前曾因为他们遭赵承言半路报复一事,而对苏灿态度冷淡,如果现在对他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免会被苏灿看出端倪,会不会太显得自己没品,势利过头了? 这是他们不能接受的事。 第四卷 第四十六章 很危险 第四十六章很危险 “喂,我们有朋友,对你很有兴趣,很想见见你噢。”这话由庄志羽说来,也是因为张贤和苏灿握了手,不便在说一些类似拉拢苏灿的话,庄志羽来说,就合情合理许多。 苏灿让赵承言吃了苦头,赵承言的父亲赵卫东是省计委办公室副主任,这个年代国计委还没有改革,更名为后世的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不过无论是过去,还是若干年后的未来,这都是中国最有经济实权的部门。历来被称之为政府第一部委,小型国务院,是比所有部委更强悍的部门。 赵卫东是赵家派系在西南地区很重要的一处分支,赵承言更是赵陆沾有亲戚关系,子弟圈子对他早有耳闻。 若是和张贤庄志羽小打小闹,这些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谁也不会在意,一些政治上的死对头小时候就互相掐过架,但是谁都不能将双方的恩怨归结到小时候的一场打架身上,又不是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然而赵承言被公安机关带走,赵卫东大为光火,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动用了不少关系,可赵立军就是不松口,硬要让他接受调查,虽然最后赵承言是给放了,但是从头到尾该有的审查一项没漏,虽说赵承言的性质很轻,但是赵卫东的儿子和黑社会性质团伙来往甚密的传言倒是满天飞,有点经历的人知道这是有人借此朝着赵卫东身上泼水,一个在二十七中就读高二尚未成年的学生能有什么样的黑社会背景,然而他却还是必须得受着。 而作为让赵承言彻底栽了没脾气的人,苏灿这个名字很快就在子弟圈子里不胫而走。 “他们都听说了你的事情,也是很看不惯赵承言他们行事的,你的做法让他们觉得同样痛快,什么时候大家一起出来玩,认识认识” 张贤,庄志羽,张菲菲所接触的人,很明显也是和他们同一个级别,且大有可能是处于她们这个圈子地位最高的存在,是以当庄志羽等人说出来的时候,很有几分昂然。 虽然只是高中生,但是并不懵懂,很多人从小就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个位置,要和怎么样的人玩在一起,要接触什么样的人,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知识技能之外,还有人脉这种东西可以给他们提供更大的帮助。 在张贤,庄志羽等人看来,王威威拉拢苏灿的手段无非是卖给他人情,把他们这一众介绍给他认识,要知道这也算得上是他们未来的资源。 而他们由此仍然故技重施,为苏灿介绍朋友。 一方面可以拉拢双方的关系,大家玩在一起,自然而然就是一个圈子的人了,特别是苏灿这样给了赵承言一个出其不意大鳖的人物,无疑是受人追捧的。 这个时代没有英雄,在某些领域内达到一个让人仰视高度的人,就是他们一个圈子里的英雄,譬如在游戏领域的顶尖,在运动领域的优秀,对潮流的敏锐捕捉,对吃喝玩乐的独到见解等等。 这些都能构成对一个人的追捧。当然,一个将自己所讨厌的人狠狠踩在脚下的人物,亦是很受众人欢迎的。 另一个方面,一个人肯为另一个人介绍自己的朋友,是把他真正的当做朋友,只要苏灿知道他们如此做的用意,自然会产生感激。 “好的,改天再约个时间就行。” 苏灿敷衍性的答道,他对张菲菲这个圈子这种“觐见式”的做法很为反感,除非是和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那种在最困难时期自己搭手帮忙结交下来的死党。 类似于这种一起唱唱k,压压马路,喝点酒吃过饭的酒肉交情,在这个圈子一向是十分脆弱的,特别是当这些人逐渐成长长大,各自去往各自的人生轨迹,或许是政客,或许是商人,才会知道这些都是脆弱的。 这下众人都看出来了苏灿对此兴致不是很高,都有些意兴阑珊,觉得这个苏灿不过才挣了点影响力,有什么好臭美的,就互相闲聊了一下,上课铃打响,各自返回。 校外清晨的油茶摊子,唐妩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油茶,将炸面圈馓子掰碎,洒在粘稠的油茶上面,浸润,然后用勺子舀起送入口里,早晨的光线很充足。 两人分食着一笼雪白的蒸馒头,远望二十七中,又是一天的生活,十分惬意。 路边不断掠过三五一群约好骑自行车上学的学生,车龙头挂着水壶的上班族。 苏灿看着唐妩悉心解决面前油茶侧脸的轮廓,知道她其实明白自己正盯着她看,只不过出于某种小心思,并没有转过头和自己对视,且越加专注于眼前的早餐,这幅模样让苏灿心头一痒,说道,“很快这个学期就要过去了,下一学年就是高三了” 唐妩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高三啊”苏灿伸了一个懒腰,“等到毕业,现在在一起的很多人,都会各奔东西,去往不同的大学,散落天涯了。” 唐妩不说话,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苏灿想要说什么。 “其实,我没你想象有那么大的能耐,考不上同一所大学也不一定。” 苏灿笑了笑,清晨的阳光,刺目。 明明是想说点轻松的,但是莫名其妙的,心里面顿了顿。 唐妩就算是在二十七中,她也仍然优秀,依然高高在上,她踏上的是几乎所有人都不会怀疑的一条明朗的彩虹大道,通往高高的云端。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她总该就和自己擦身而过了吧。就算是现在,他们前面仍有重重阻碍,旷大的命运和人生。 唐妩看到他一顿,心头掠过一丝酸涩,初中毕业的苏灿,猛烈的冲上了市一中,而后又在市一中学习一年半过后,转学到了二十七中,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他的风光,他的耀眼,他灿烂腾飞的曲线,但是有多少人只注意到了他的微笑,而忽略了他这般拼命奋斗背后的伤感。 一只很冰很凉的手,覆上了苏灿的手背。 唐妩的声音在这个清晨,像是透入心灵的暮铃,“我一直很悲观,不相信承诺和未来,没有自信是你让我有了信心,对以后有很多奢侈的想法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的。” 一个从刚才就在自行车上打量着唐妩的男子骑近只听到这最后一句话,险些冲上了机动快车道。 “我知道你心里面有很大压力,来自未来的,来自我家里人的,有时候会很难过吧。 夏海市临走的那夜,我从后车座看到你站在那里,目送着我离开,我知道你很孤独现在,我希望和你分担不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等你。 以前,我相信你会来找我。现在,你要像我相信你一样的,相信我” 唐妩耳朵越来越红,说的话也越来越像呓语,诗化了这个立交桥,油茶摊的清晨。 苏灿两世灵魂支配的心脏就这么一点一点收紧,如同握紧手中的那份冰凉。 头顶碧蓝晴空如洗,云高而远。 天台是躲避第二节课课间操的最好场所,这里取景很广,可以旷远的将二十七中乃至城市一景一览无余,最特别的,在内部楼和外部楼被中间树丛竞相遮盖的时候,在两栋楼的天台是唯一可以相互展望的地点。 学校有学生抽烟,天台却不是一个最好的地点,比起一般不会有老师检查的厕所来,天台倒是一个经常被值班老师突击检查的区域。 不过倒是苏灿这样的闲人喜欢偶尔跑上来吹吹风,享受一下这种安静的生活,特别的是,他还有许多东西想要消化。 有时候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遥控着自己的产业逐渐壮大,舰船般进军商海。事业平步发展,这让苏灿觉得自己要是没能掌握股市期货的涨跌,攫取巨额财富,也不是一件坏事。 若是那样,他恐怕早和唐妩擦身而过,走向了另一条人生。 一瞬间拥有巨额财富,在现代社会拥有普通人无法办到的能量,谁能保证自己还能秉持现有的秉性,而非发展出另外的人格?拥有巨额财富就能够获得幸福的人生这样的想法也同样无非是一厢情愿的。 这样巨额财富所带来的麻烦,恐怕也会如龙卷风一样席卷着他的人生。 也再不可能享受在学校这种安逸宁静的生活,享受这种缓慢开始而发展的恋爱,一点一滴办到曾经自己所不能做到的,弥补所遗憾的,然后开拓自己所梦想的。 又想起早晨唐妩对自己说得那番话,这小妮子就像是在躲自己一样,下课了撞见,目光也会躲闪,想来为了鼓励自己,反倒耗尽了她的勇气。 苏灿站起来,就可以从天台这里隐约看到下面熙攘做操的人群,广播里会有音乐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用十分正义激昂的口吻说道,“现在开始做,第八套广播体操,原地踏步走!” 如此熟悉,让人怀念。 苏灿抱着头,坐在花台,望着蓝天,浑然不觉这一刻,有个白衣飘飘的女生,从他旁边走过,长发有肥皂干爽的香味。 苏灿瞟了她一眼。 女生是单眼皮,倒有些清秀,这幅长相和肖云云有一拼,不过是定然比不上唐妩的,苏灿心里面微漾着幸福自得的想。 女生白了他一眼,反倒让苏灿感觉到好生无趣。 将书搁在地上,整整齐齐,女孩来到护栏边,轻轻越过,护栏外是花台,种满了花,下面就是偌大的教学楼中央广场,现在全校师生都在做操。 女孩站在那里,下面就有人看到了她的身影,引起一阵骚动。 苏灿抱着头的手放了下来,喊道,“同学,那里很危险。”苏灿觉得这个女生脑袋估计有病,要吹风也选个好位置,站在那里,岂不是告诉值班老师上来逮人吗?休闲也该有个限度。 女生似乎很不耐烦的转过头,再次白了苏灿一眼,长发从她胸前,背后飘然而起,成丝状,“废话,我要跳楼,我管他危险不危险。” 第四卷 第四十七章 最恨专家 第四十七章最恨专家 二十七中校党委书记刘正坚和校长蔡国涛并肩站在做操群体的侧右方,正在商量着韩日文教机构师生下月的访问团接待问题,提出“以学科实践教学”,“社会实践教学”,“校内课外活动实践教学”为主的“三体”教育体系思想建设。 就听到人群刮过一阵低低的躁然,头顶上传来嗡嗡的响声,回荡高空。 刘正坚皱了皱眉,觉得学生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弄得怎么像是小学生头一次看到飞机一样,成何体统。 蔡国涛倒是对此幕情形没怎么注意。 这个时候头顶的飞机匀速飞行了一个方位区,轮到教师纷纷抬头观望,有些教师还用手遮着额头,一副仰望状。 校长蔡国涛才有点反应,不远处有个年级组长在喊,“干什么!那个学生你哪个班的,回去!站回去!到护栏后面去!” 蔡国涛和刘正坚这才察觉不对劲的转身抬头纷纷望上去。 “哇靠!不是吧”抬头看到这一幕的学生方阵中庄志羽吓了好大一跳,他下一刻就看向隔壁方阵中张菲菲,还有在过去几个班的张贤等人,但是不过众人都没空和他产生眼神的交流,只剩下仰望着四层楼的教学楼楼顶,看着在这课间操时分发生的惊骇一幕。 除此之外,其余各年级各班,都只剩下一个姿势,抬头,上望,或者骚动,或者有认出上面女生是谁,惊呼的大有人在。这些在平静的象牙白塔里面生活过久的学生,大多数忘却了生活中还有这样的惊恐存在。 天台。 “我要跳楼,我管他危不危险。”这个女生对苏灿如此说话的时候,苏灿一度认为她是在开玩笑。 不过望着她整齐摞在地上的书,在天台的风力下飘然,极有可能下一秒就驾鹤西行的姿态,苏灿望着她,嘴巴张开,心里面电光火石的掠过一个念想,她真的可能从这里跳下去! 天空很高广,远处是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大楼商厦遥遥的刺向天空。而下方,则是在广播下做操的学生,黑压压一片,本来还温厚的广播突然静寂下去,却凸显出下方人群的骚动声,大片的哗然,还有人在喊,“黎莹,不要!不要跳!” 喊声赫然来自下面一簇聚集女生中间的孙蔓,这个时候她被人扶着,不断抹着眼泪,那原本被誉为在二十七中最好听的声音,现在却喊得有些嘶哑。 那是她耍得很好的一个姐妹,昨天似乎听说和英语老师吵了架,其实也不算吵架,那老师水平有问题,黎莹就产生了疑问,据理力争,结果被教师羞辱了一通,说她“钻牛角尖”一类,所以每次一些小细节上面都会出错,黎莹天性要强,从小也是被宠大的,也从没被尖刻的这么挨骂过,当时也就哭了,结果那教师也火了,“哭哭哭,就知道哭,知道哭怎么不去跳楼呢!” 这件事情当时通过学生的口口相传,各班还对这个老师进行声讨,结果今天就到了这样的地步。 下面还有教师眼巴巴的望着,似乎不太敢相信二十七中会发生这么一场事件,唐妩就奔了过去,一推老师,这个发呆的教师立刻反应过来,连忙上楼,朝着楼顶跑去。 恐慌,整个学校都弥漫在这一种的氛围之中。 苏灿甚至已经听得到前往天台过道那头急促的脚步声,明显不止一队人正朝着这边奔涌。 “赶快把她劝下来!赶快解决!不能让学生出事,要不然你这个教导主任就跟她一起跳吧!”蔡国涛暴跳如雷,原本淡定从容的一副面容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太过激烈的动作倒是他前额的头发都搭了一撮下来,有点滑稽,但是保管现在谁都笑不出声来,面前的教务主任更是汗如雨下,手足冰冷。 刘正坚抢过生活教师拿过来的喊话筒,朝着上面就喊,“这个同学”结果发现扩音没开,连忙打开,喊道,“这个同学,不要激动,你有什么困难,学习上遇到了什么困难,生活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学校都可以帮你解决,要珍惜生命,千万别做傻事” 下面也有不少人喊着劝着,四楼的高度说高不高,下面的声音提高点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但是也不低,一个人从这里自由落体下去,保管也会从立体状变为平面。 “虚伪”女孩就笑了,转过头看向苏灿,“这些人真是虚伪呢,只怕是担心我从这里跳下去,从明天开始就上了那些报纸的大条小条,让这所名校蒙上污点吧。你也要像这样劝我吗?” 赶上来天台来的教师一听她这么说,也就哑然了。 苏灿大感厉害,这个叫黎莹的女生口齿伶俐,性情悲观,最独特的是她这种悲观的心态似乎可以影响到旁人,让人生出她若是做一件事,就不会被人劝服的感觉,包括了眼下的从四楼跳下去。且一番话连消带打,绝了苏灿要劝说的念头。 规劝她,代表着他就和下面校长校党委书记是一路虚伪的人,那么再说什么,她也会排斥。不劝说,难不成任得她为所欲为,谋杀自己的生命? 不断的告诉自己要镇静,虽然这码事对苏灿来说,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都是第一次碰到,根本没经验,苏灿就尽量的笑了笑,虽然他知道现在脸皮子有些僵硬,笑起来绝对不好看。 “我没打算劝你,只是你跳楼也别穿裙子吧,都快走光了,回来吧,回去换一条裤子再继续。” 众教师惊诧的把苏灿望着,但又大感这个学生大才,这的确是一个切入这个女孩内心的好方式。 黎莹果不其然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连身裙,又望了望下方,才对苏灿一笑。“反正也要死了,我不在乎。” “要不然你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跳楼吧,跳楼你总得说个理由吧,你给个理由先。”苏灿大感头疼,朝着旁边一蹲,这个动作将和她的距离拉近了将近四分之一。 上来的一些学生了老师大气也不敢出,有人想要上前,被三班班主任王贵文一把给拉住了。 “别过来了!你别想乘机过来,再过来我就真跳了!” “好我不过来。”苏灿双手摊开,隔空虚压安抚她的情绪。 情况一直僵持下去,学校高层也上了天台,孙蔓和几个女生也在期间,都哭着劝着。 张贤,庄志羽,张菲菲等学校影响力较大的学生,在这一刻表现出相当的成熟,都自发的在进入天台的台阶口维护秩序,禁止不相干学生进入,一脸如临大敌,生怕放进去一个,变成导致黎莹跳楼的诱因。 警察,消防队员也随后赶到了,警方这边上来人,指挥营救的组长示意让和她关系好的学生去和她说,有女生是学校辩论队的,平时也熟,就对黎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是任由得费尽口舌,妙语连珠,花台边上的黎莹就是不为所动,只要人群有接近迹象,她就有反应。 最后营救组长只好让人后退,让距离她最近,却没有引起她情绪反弹的苏灿,看能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给警方营救人员争取时间。 校方的领导这边才发现了苏灿,蔡国涛明显方寸大乱,他们和黎莹相距近十二三米,而苏灿和她相距不过七八米,双方的中间,就夹着这么个苏灿。 蔡国涛觉得眼熟,认出是苏灿过后,这才对他道,“苏灿,这个事情你说是怎么回事!人家女生为什么好端端的要跳楼,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了!你跟她好好说说,你给她道歉,让人先过来,有什么我们再慢慢谈!” 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学生老师也是狐疑,是啊,会不会是这女孩失恋,导致的恶果? 苏灿苦笑,“蔡校长,你不要冤枉我,你再这样说下去,没准我会和她一起跳下去也说不定。” 在这种紧绷到极点的氛围,苏灿的这番话,竟然让黎莹“噗嗤”一笑,甚至孙蔓几个女生也都忍不住捧嘴笑起,她们本来在哭,现在哭笑揉和,很是难看。 围观劝说的众人都怔了怔。 蔡国涛立刻反应过来,越在这种时刻,越要显得轻松,不能制造紧张的氛围,也就缄口。 等着警方这边营救组给他苏灿交涉,说是让他试试看能不能够声东击西,转移黎莹的注意力,警力已经在下层开始部署,力图在她跳下来的第四楼把她接住,不过还需要时间,三分钟,或许是五分钟 他要拖住。 苏灿看到地上放在那里黎莹的书,和他处于同一个水平面,也就朝着那走了过去,黎莹立刻警觉,“你干什么!”说着朝着边缘挪了半步。 蔡国涛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压低了声音,手成掌状在胸口推了推,用一种类似于讲灰太狼故事老太婆的表情,“苏灿,稳住,就看你的了,你一定要稳住” 三班班主任这时也是满头大汗,“苏灿,不要激进,不要慌,慢慢来,听专家的意见” “专你个头,我最恨专家。”借着这句让全场惊愕的话,苏灿弯腰拾起地上黎莹的书,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就为了这个要跳楼?” 刚才警方在讲解的时候,已经大致的知道了黎莹跳楼的原因,一道题引发的血案。 第四卷 第四十八章 光阴无刃,抽走留痕 第四十八章光阴无刃,抽走留痕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突发状况是在发生的,且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到来。 原本会在学校天台,享受一种超然短暂宁静生活的苏灿,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正是一场校园跳楼事件的亲身经历者。 现在还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按学校这一帮老头的看法,现在解救失足少女的重任就挂在自己肩膀上了,这让苏灿已经在心里面诅咒踩踏了对方一百遍。 捡起书,看着伦敦大本钟封面的高二册英语,苏灿随手翻了翻,里面注满了笔记,单词读音,延伸记忆的语法,很平常的一本英语书,和二十七中其他学生涂鸦式的课本几乎相同,女生字写得还不错,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感觉,翻开到《artandarhiteture》这一章节,苏灿还有些恍惚,似乎透过这一本书,看到了另一世自己的人生。 “很多很多年前”,至少对苏灿来说是这样,他就坐在课堂,在有光线从侧面刺透进来的清晨,或者夏日热气蒸腾的校园,绿油油的叶子下,奋力的打球大汗淋漓,偶尔坐下遥望远观心仪的身影。 阴天会有女生看着柏杨的随笔,李敖的散文,席慕容的诗集,男生会在抽屉里放上金庸的小说,基督山伯爵的暗无天日和辉煌的复仇。 那一大段在教室里飘荡着粉笔灰和白絮恬然,而胸中荡气回肠的光景。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就在觉得似乎漫长到毫无止境的时候,措手不及的结束了。 现在的苏灿,面对重新来一次的课堂,只有珍惜的怀缅,而当初的那种对未来的迷茫,对现阶段不知柴米油盐的厌恶,都只存在于记忆之中。 “他们让你来,都认为你能说服我吗”叫做黎莹的女生冷笑,转头看了一下下方,“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自大呢。” 苏灿摇摇头,“你是个聪明的女生,也是一个固执甚至于偏执的人,旁人很难扭转你的决定,当然,我并不特殊,我也不能甚至,我都想到了你从这里跳下去,灾难性的后果,也许我会失眠,留下深深的阴影,也许会自责,很多年后都不能抹消这段记忆。” 孙蔓,唐妩等人心都提了上来,苏灿坦然没有把握,这让许多寄希望于他身上的人,都不由得感觉如堕冰窟。 校长蔡国涛更是双足一软,若非旁边三班班主任王贵文扶着,只怕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将是对二十七中这个国内甚至于国际人文名校来说,最具毁灭性的一次事件。 黎莹凄然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getbusyliving,rgetbusydying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是我们注定要经历的一件事。所以,请看开一点。” 我靠!苏灿险些暗骂出声,一个跳楼的人反倒劝说自己要对她的死亡看开,仿佛全世界的人都看不开,只有她看透生命了一般。 虽然心中动容,苏灿强压下紧迫感,手一抖,翻到手中一篇文章,愣了愣,心头立即有了构思,抬头看向黎莹,喃喃念道。 “iaginethis:yuarethirtyyesrsldandfrlife,keepgettingarried(试想,有一天你三十岁了,为生活奔波,准备着结婚)butnddayyurdtrtellsyuthatyuhaveaninurablediseaseandaynthaverethantwelventhstlivehwww.piatian.gadifferene》的内容,苏灿修改了一下,念出来,果不其然,听懂了这句话的黎莹愣了愣,没想到苏灿会用英语和她对答。 “这样的时候,你会不会因为你从未做过一件重要的事情而后悔?或者从未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过什么足迹而后悔。的确,正如你所说,我们生活,要么忙着活,要么忙着死。但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辛勤工作,努力生活,就为了有一天等死?不应该是这样,他们只是想留下点什么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或多或少留下点自己存在的印迹,证明自己的价值,这是每个人内心最渴望的事情,你也可以解释为梦想。” 全场静谧,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只有微风轻拂这个天台,不知道是哪里的蒲公英飘过。大片人,伫立,只望着在前方边缘的两个人。 在入口处的一拨人,张贤,庄志羽,张菲菲等人集体攥紧了汗湿的手,他们知道无论今天苏灿这一战成败,这番话都足以让他闻名二十七中了。 苏灿借着这几句中英文混杂的话,成功的引发女孩深思,为他踱步逼近创造了三米的距离,他们之间还差五米! “你以为你说这些,你就是圣人了你又能保证自己价值可以实现了?”黎莹哼道,眼睛里面水花倒是溢满。 苏灿摇摇头“你还不明白啊,有的人只有短暂区区几个月的寿命,却拼了命的为了活着而努力,但是你有后生起码半个世纪的寿命,现在却只想着死。你难道不想看看十年后,二十年后,你身边的朋友,你的同学死党,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人生,你自己能够创造什么样的生活。或者,你亲眼看看我所实现的价值,仰视我的人生。” “口气很大啊,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仰视你,大家都是爹生父母养的,同一个学校,更何况,转学生,我的成绩也不见得比你差吧!你所说的那些十年后,太抽象,我不懂!”黎莹咬咬牙。 “你其实懂的。”苏灿一笑,手指弹弹手中的英语课本,“现在的英语书讲人生,讲newww.piatian.ne讲的是什么吗?” “有个男孩,叫李雷,有个女孩,叫韩梅梅,还有luy,jigreen。他们之间的小暧昧。” 本来陷入回忆,陷入初中借擦头,会用铅笔作画,回味之间的黎莹听到苏灿最后一句还有些错愕,周围围观的人众也集体愕然。 初中的课本自然绝对不可能描写情爱,但是在所有人的心里,这种八卦已经从拿到课本的第一课开始,就已经进行了,在这个青涩的年代,这课本记述着一种淡而青涩的暧昧。 苏灿来自未来,未来网络爆炸的信息社会,各种资讯膨胀,而人们的岁月也逐渐度过,十年后现在的这些学生们,也会将这些往事在bbs翻出来,掀起热烈讨论,藉由此回去大家的过去。 “当然有,十年以后,大家高考,大学,毕业,工作,结婚,事业,你将再也不是为自己而活着,而是为家人和亲人活着。步履匆匆,披星戴月,为了更好的明天而生活,等到那个时候,你会突然发现,过着在现在课堂上面念着‘www.piatian.e,ynaeislily,什么都没有想过时光的时候,这样去面对死亡,是很不负责任的一件事。” 黎莹怔住。 “人生若只是初见,应该拥有无限多的小美好。”苏灿又迈上前两步,看到黎莹从遐思中皱起眉头,就道,“只是在未来,haneiei结了婚,还生了两个孩子但是新郎却不是lilei。haneiei和lilei,谁也未能牵着谁的手。” “骗人!”这不光是黎莹,想必是所有在场的学生想说出口的话。 苏灿就是一笑,“这恰好说明了这就是人生,而非童话,总会留下什么遗憾。”反正都是课本里的东西,苏灿信口胡诌,也不会让人生疑。 在没有做汽车公司经理的ji还在暗恋着haneiei的这个年代,在lily和luy这一对美女双胞胎还没有各奔东西的这个年代,食堂的饭还是一毛钱一两,一块钱可以打份肉,五毛钱可以打份素菜,和唐妩两人中午一顿饭最多吃三、四块钱的年代。 时光无刃,却割得人很疼,时光是贼,很快就在许多人未来的十年偷走了这一切,曾经和身边人暧昧的小美好。 “英语课本的最后一课最后一句话是‘gdbyeeveryne,gdluk!’我现在也很想对你说类似的一番话” 苏灿正色,开始毫无障碍的朝着黎莹走去,这一刻风刮得大力起来,气息一时凝固,全场静默。 只有苏灿嗓音响起,抑扬顿挫,低沉深邃。 “ifbylifeyuwww.piatian.tbedisal,dntbewww.piatian.thedayfgrief,beild(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errydayswww.piatian.aent,passessrrwww.piatian.gandaybethebestfthingsandngdthingeverdies(最美好的希望永不会消逝)” 等到黎莹理解并知道这些英语的出处,自我反应过来其中的真理,远比直接告诉她要更醍醐灌顶得多,苏灿这点很高明。 来到忙着哭的黎莹面前,身后的全体包括学生老师教职工都松了一口气,这短短五米的距离,还真不易企及达到。 然而这一刻,变故突起,黎莹似乎忽略了脚下,她本来就站得很边缘,一个不小心,落脚处松滑了一下,黎莹尖叫一声,朝着楼下坠落。 所有人同一时间“啊!”的惊呼。 下个一瞬间,苏灿扑前,一只手死死抓住护栏,维持自身,一只手猛得揪住她的手,反应可谓顶尖。 苏灿从没忽略过自身的运动,重生这一年过来,不仅身高在这个阶段猛长,肌体力量也在充沛,一时把黎莹抓住,加上这个女生身体很轻,所以还能堪堪维持平衡,下方绑着安全带的消防人员也在这一刻探出身,握紧黎莹的脚踝。 看到黎莹眼睛里恐惧混杂着感激的神色,苏灿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shit!还是母语听起来亲切。” 身后无数教职工学生蜂拥而至。 第四卷 第四十九章 明天的明天 第四十九章明天的明天 二十七中很大,卧虎藏龙,能人众多,说到底,若没有女生跳楼一事,本就只希望能够和唐妩平平淡淡,不打算在这里惊世骇俗的苏灿保证也兴不起半分风雨。 所幸今天的事件,整个学校都翻了天,据说后来还有新闻报社被惊动了,记者前来,出面应付的是学校的几个副校长,很会说话,直言不讳有学生表现出轻生倾向的事实,但是话语毫不放风,记者想要套出更深的什么,基本上没有后话。 黎莹一事自然在紧锣密鼓的处理之中,校方的后续消息,作为普通的学生,基本上是听不到的,不过据说后几节课黎莹被家长接走,这件事情因为全校师生目睹,所以不免班主任的课上会给各自的班级做心里教育工作。 全校都在暗流涌动的传播着当时天台一幕上所发生的事件,许多细节也被众人逐一追问盘巡。 作为事件最关键一环,中心点的苏灿所能感觉到的就是班上,年级上越来越对此升温过热的讨论。 中午放学的时候,学校还比较平静。 下午上学的时候,明显就能感觉到班级上对此事件议论的程度,有小圈子在聊天的时候,开始看向苏灿,眼神躲闪。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成簇的小圈子就对他指指点点,甚至年级上都有些躁动。 就像是一锅正放在柴火上面,逐渐蒸腾升温的开水。 还没有沸腾,所幸就已经放学了。 钥匙插入孔里,嗝碌碌的声音,扭开防盗门进了家,将背着的书包甩沙发上,夕阳斜照进客厅里,淡淡的一道光柱,空旷得一个人都没有。 苏灿这才记起老妈曾珂去了蓉大进行打下店铺的事宜,老爸苏理成出差,去了附近的市县,进行一个县级市项目的投资评估。客厅的茶几上压了五十块钱,是老妈留下的,也是让他苏灿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倒了杯水,苏灿就靠在沙发上面,望着面前一点一点变淡的阳光,想起今天上午的事件,心里面还犹有余悸,最后抓住要掉下去黎莹手腕的时候,那一刻之惊险,想起来感觉到手还有一些发麻发软,平时在天台上看向下面的高度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当真设身处地觉得如果黎莹要是掉下去“啪!”一声砸地上的话,还是挺挠人的。 想起来,在这个没人的家里寂静的黄昏,还是不免让人对生和死之间的界定恍惚,甚至于一丝畏惧,再次就是伴随着这股敬畏之下的孤独。 偏偏在这种自己正需要有家人说说话,排解排解心情的时候,家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这个时候估计唐妩还没有回家,想和她煲煲电话粥也不太可能。 不过话说回来,想到唐妩苏灿脑中就一直徘徊着和她在夏海市每天一起放学做饭的日子,那时候的日子,俨然像是一个小家庭了,仿佛折射了未来。 是以他对唐妩现在的家才更有些好奇,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会在这个城市哪个区域,周围有没有超市,交通放不方便,环境好不好,当然最重要的,她的香闺是什么样子? 这样想着苏灿就极想行动一翻,做一做一探究竟那类事,多少让人兴奋,不仅仅是兴奋,还有让他妄图立即付诸实施的冲动。 若非唐妩还是一个高中生,严格来说尚未成人,他目前也不过是个披着高中生外表有着两世灵魂的人,苏灿觉得自己恐怕会携着唐妩正大光明登堂入室也说不定。 没等苏灿继续深入的想下去,就传来门铃的声音。 打开门的郭小钟盯着苏灿看了半晌,那表情就像是见到了他卧室贴满的海报刘德华真人一样。 “进来坐。”苏灿将郭小钟让了进来,郭小钟换鞋的时候太急,叉了两双拖鞋一脚一只。 端着苏灿递来的水杯,郭小钟喝了一口,这才喘过气问道,“你救人了!?” 苏灿突然觉得这一刻有郭小钟和自己聊聊天,实际上也挺好,自己父亲出现顶了郭小钟父亲本来可以调动的职位,想来他不是很高兴,但是老爸苏理成在公司的表现,在工程交流会上的演讲,让郭父对他的看法也都变了一些,本来就没什么利益冲突,又加上郭小钟时不时就朝着自己家跑,两家人之间关系也并不紧张,且公司里面隐隐都在流传着,老爷子徐征有提升苏理成为副总经理的想法。 当然,这也得力于苏理成毫无半分障碍办成的几件大事,外加上在公司内部管理评优分数都相当优秀,唯独就是欠缺经验和资历,所幸大榕建工虽然属于国企单位,然而改制过后毕竟先进不少,对资历的看重自然不如机关单位那么严苛。不过公司里还是有许多的人反对,有这样的阻力,就算是徐征,也不可能为了一个苏理成一意孤行。 看到苏灿承认,郭小钟吞咽了好大两口水,才强自镇定下来道,“今天下午听班上的人有讨论,他们说的时候,好像就提到过“转学生”这个字眼,我隐隐觉得那个人可能是你,你当时不知道我心跳得有多快,一下课就想找你求证了,结果你已经走了,我跟着下去,也没追到你。不过幸好,幸好这个点你刚回家,我家都来不及回就过来了,怎么样,兄弟你没什么事吧,给我讲讲过程,听旁人说的始终没你这个当事人亲口告诉我的好啊!” 苏灿敷衍了他两句,大致说了一下过程,自然没学校里添油加醋口口相传说得那般夸张失真,不过听当事人亲口说出来,郭小钟就有一种韩剧男主角偷看到女生洗澡张着嘴巴蛋疼的表情。 “你救的这个女生会不会被开除我不知道我晓得这个周末过后,下个星期一上课,你将彻底的在年级上出名了!” 苏灿就起身,“正好都没吃饭,我们一起下去吃点东西。你给你家打个电话,说今天就陪我一起吃了。” 郭小钟忙不迭答应,用苏灿家的电话打了回家,不等他妈唠叨抱怨,一把扣了电话,和苏灿下了楼。 到了楼下,才发现情况有些微妙,原来现在本应该是公司子女集体放学回家的时间段,在公司门口却围了大批的公司子女,为首的赫然是吴诗芮,赵鑫,杨昭几个公司子弟,其他旧大院的子女和新院子的子女很多都皆尽在场。 吴诗芮明显是回家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打扮得比较清纯,这么一众人看到苏灿和郭小钟闲散的走下来,就是一愣。 旧大院这边的人就和郭小钟打招呼。 杨昭低声在吴诗芮耳朵边道,“别喊他们过来!”他不喜欢苏灿,表现得十分明显,觉得这个苏灿一来,无论在学校里,还是在院子里,他的抢眼光芒似乎都被削弱了不少。 结果无奈众人还是喊住了郭小钟,郭小钟就问起这么多人聚集起来的原因,原来是目前小火一把的羽泉组合《最美》的蓉城演唱会,会场就在电子科大,是校方联合举办的一场校园音乐演出。 为了共同的目标,旧大院和新大院也抛去了成见,竟然联合起来,打算一起去看。这个时代的学生娱乐方面还比较贫乏,虽然现在这个时代变节越来越快速,不过类似于大榕建工的这些子弟,遇到集体活动就会一起参加,这还算是从小一个圈子养成的习惯,现在也是怀旧的聚集一下。 郭小钟一听就兴奋了,连忙喊着要加入,毕竟十块钱一张的门票他还是消费得起,而且知道身边的苏灿就是个不差钱的主儿。 组织者吴诗芮这边也不好说什么,就道,“那我们就准备一下吧,你们吃饭了吗,现在如果不赶过去,一会人多,恐怕挤不到前面了,我们要不然过去,在电子科大后门吃吧!” 众人纷纷表示可以,随后集体上了公车,苏灿自然也被郭小钟一路拖了前去,还有些恍惚。 这个年代羽泉组合刚刚在内地兴起没多久,距离他们后来在音乐榜被称为“内地第一组合”的名头还很远,现在能够花十块钱,看看这种代表着时代烙印的面孔,抱着吉他和琴,在简陋的场地毫不做作的演出,应该也会亲切许多。 在载着大队人马慢悠悠行驶的公车上,人群已经叽叽喳喳的开始询问起二十七中今天的跳楼事件来,是他们自刚才就在讨论的内容,十分兴奋不堪。 询问吴诗芮,赵鑫,杨昭这三个人的时候,三人若有所思,都是以“没注意”,“当时我们在下面做操,哪知道那么详细”,“跳楼的女生是被警方救下来了”等等话语应答。 不过三人都或多或少的听说了班级和年级上的传言,虽说并不确定,但是全车询问的人,都没有看到,三个人时不时朝着苏灿脸上巡视扫描,颇为古怪难言的表情。 而苏灿只是看着窗外,任由得光影在脸上掠过或明或暗的沟壑,似乎并不知道,明天的明天之后,会发生什么。 第四卷 第五十章 冲突 第五十章冲突 一干人在附近的车站下了车,来到科大外围,从校门就看得到横幅,“羽泉《最美》,降临科大”之类,人流如潮,门口就有售票点,众人统一交了钱,安排了人排队,大部分就转战大学城东院边的小炒摊子。 这里的小炒远近闻名,众人虽说还不过是高中生,不过对大学生活却是相当之向往,在这边吃东西的也不乏穿着校服的一些高中生,看样子是为了看演唱会,放了学连家都来不及回,径直过来的学生。 这个年代平均在蓉城每年都有几十场的明星演唱会了,不过大多数规模还比较小,无论从各方面运作看起来都没有未来的成熟,对这个演唱会的宣传,一部分通过电视媒体,更多的方面则是在电台,这个年代的电台影响力还是相当之大的,在未来网络盛行信息爆炸的世界里,电台也逐渐成了少部分怀旧,或者课堂学生的消遣之物,正在逐渐沦为边缘媒体。 不过眼前这种毫无大规模造势,门口只有少许保安和警察维持秩序,没有盲目追捧疯狂人潮的演唱会,还是很让人感觉到一种亲切的,在这个还没有sn,只能够抱着吉他追女孩的时代里。 小吃摊绵延过去,热闹非凡,有用旺火支着烧的砂锅,老板正朝着里面加料,热气蒸腾,时不时汤水溅出发出嗤!得汤白冒烟之声,正是饭店稍后一点,也是最酣畅的吃饭时间,有学生挽着裤脚,三四人一群的围坐在桌子上,摆着几瓶啤酒,点上几份小炒。 亦有穿着比较正式,面前坐着粉嫩的女生,聊着天时不时笑着,在路边摊拥有自己的小甜蜜。 大学城附近不乏美女,有打扮清丽的女生行走路过,或者在奶茶摊逗留,往往这个时候都会引来侧目。 吴诗芮算是小美女一个,和他们一众坐下,倒也让不少学长眼睛发亮,吴诗芮就更加的自得了,这个时候不望盯了苏灿一眼,心想着班上都在传今天在天台上救下跳楼女生的是他苏灿,而距离二十七中最近的一个学校就听闻了这样的消息,他们大院子弟中就有人在那个学校读书,在这一聚会之间,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朝吴诗芮求证。 出奇的是吴诗芮,赵鑫乃至于杨昭三人明明都或多或少听说了救人的是苏灿,但是偏偏却没有一个人朝着他身上引申过去,怀着一种不愿意让对方风头盖过自己的心理,要知道他们三人一直都是大榕建工总公司大院里面最受人瞩目的子弟。 偏偏给他们最大压力的是苏灿,他仍然是平常那副模样,对他们的对话置若罔闻,郭小钟虽然没经苏灿的同意不敢多嘴,然而脸上的得意表情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给吴诗芮三人的感觉就像是两人把他们的心思都看了个通透一般,内心十分纠结。 这个当儿一辆别克新世纪轿车驰入这个小吃街来,在路边停住,占据了本就不宽敞的道路,周围吃饭的人表情就有些不满,下来四个青年,也是学生模样装扮,不过扮相穿着都属于很时尚的那种,为首的一个穿着一件kappa的赛车外套,看模样年龄也不过就刚上大一。 中国的豪车在未来会很多,也屡见不鲜许多富家子开着豪车晃悠的报道,然而在现在,最早初的富家子也就是这种表现,在刚可以开车上路的年纪,有一台别克新世纪这样的车,就已经很耀武扬威彰显身份了。 “霍,美女还挺多!”穿外套的男子环视一周,身边几个青年就嘿嘿一笑,声音很高昂,这让周围在此吃饭的学生皱了皱眉。 在他们旁的桌子大咧咧坐下,立刻就能够给这边众人带来一种很不舒服的压迫感,且一直打量着侧面的吴诗芮。 看得吴诗芮很是不自在,本来她还很活跃的和这些大院子弟聊天,结果被这群人从旁盯着,她也就越加沉默下来。 赵鑫和杨昭对视了一眼,表情都不太好看。 “奶茶应该好了,我去看看。”吴诗芮起身,朝着奶茶店过去,帮着要喝奶茶的两个女生一起端了三杯过来。 路过那四个青年身边的时候,其中一个舔了舔嘴唇,“好身材,屁股挺翘的嘛。” 吴诗芮回到桌子上,众人都一脸冷白,吴诗芮更是几度咬了咬薄唇,大榕建工的子弟都有一种优越性,这和大榕建工是一个战斗集体,还有一个徐征那样的掌舵人有关,就算是面对机关单位子弟,他们也丝毫不觉得对方有什么了不起,小的时候,总公司子女和外面公司子女玩在一起,打打闹闹的时候,那几个街区都流传着大榕建工孩子惹不起,很团结的传言。 那还是没有新旧大院柏林墙划分,所有孩子都会无忧无虑混在一起的时候。 赵鑫杨昭两人直视那张桌子的四人,双方对峙,火药味立刻升温。 对方虽然可能是大一,不过赵鑫和杨昭向来也没在外人面前示弱过,赵鑫从小就练过跆拳道,杨昭从小打架也是在附近打出名的,就是总公司附近社会上的混子,以前也都是杨昭玩得好的同学,只不过杨昭成绩很好,初中毕业完成飞跃上了二十七中,走了两条不同的路。 除此之外,他们这次一共来了十几个人,除了六个吃了饭的在排队,包括吴诗芮在内四个女生没有战斗力之外,还有将近八个男生,虽说这些不乏全无战斗力的,不过要真动起手来,对方四个人也未免讨得了好。 吴诗芮压下心头的愤意,抓住赵鑫和杨昭两人的手腕,摇了摇,“算了,快点吃了走了,演唱会马上开始了。” 众人也就再不多说,赵鑫杨昭收回目光,那四个人还在那头干笑几声,口中说着一些“小屁孩”,“欠修理了”之类的碎语。 对苏灿来说,这一切几乎都于他无关,虽然郭小钟也同样义愤填膺,但是苏灿尚未有融入大榕建工子弟圈这个小社会的觉悟,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属于这些人一群,所以他一度冷漠的旁观着这个圈子的过往,只是想着自己父亲怎么能够在大榕建工这个总公司集团之中,获得最大的利益胜出。 科大的风雨棚外人潮如堵,众人拿到了票,几乎是发扬了钉子精神的挤进去,这个时候已经看得出羽泉的人气了,特别是在大学生中的影响力,这个年代羽泉还在参与香港音乐榜打榜,正是如火如荼进行内地造势。然而科大风雨棚的场地比起后世来不免显得有点简陋,不过人气却是相当旺盛。 舞台正在布置之中,麦克风调音的声响,攒动的人潮和间歇性的黑暗都不住的让人血液逐渐加速兴奋起来。 两个大男孩一样的歌手站在台上,开始柔情得唱着情歌的时候,风雨棚内气氛满溢,人群情绪迅速攀向高峰。 经历了今早的跳楼事件,苏灿感觉到在这样的氛围之下,的确可以让自己轻松很多,津津有味的体会着周围的情调和涌入耳朵里的歌声。 几首情歌下来,全场都感动莫名,这个时候两个歌手开始配合着一部电影插曲的音乐,对着全场说“我爱你”,并要求全场互动,这个环节充满着最原始的激情,多年以后这里的人也记得此刻飞扬跋扈肆无忌惮的青春。 全场开始对着空气,对着身边的人,对着平时不敢说这句话的人,大声的喊道三个字,尽管自己发出的声音,都混合到了铺天盖地的环境之中。 所以郭小钟才更肆无忌惮的朝着吴诗芮大喊,虽然很可能她根本就听不到,那一刻表白的人应该很多,尽管多年以后他们已经记不得谁曾经对自己说过那三个字。 眼下的所有人,都是可爱的。 然后苏灿就看到吴诗芮卷着手朝着正前方大喊什么,侧过头,显然是一副high到了的表情,根本没看清楚他是哪个,“我爱吖!你!?” 吴诗芮的表情在这一瞬极端惊慌失措,“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灿笑了笑,对她喊道,“没关系,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尽管面对面交流,不过在人声潮涌之下,还是要靠喊才能听得到。 对视一笑,转开头去,吴诗芮就再没朝着苏灿这边望过来过,心里面却纠结着他怎么会在自己左边啊,丢脸死了。 演唱会结束,众人出来,意犹未尽,就看到路边有卖充气气锤的人,但凡是欢庆日子,譬如圣诞节,或者音乐节,或者类似如此的节日,蓉城的年轻男女圈子都喜欢拿着这些气锤相互砸人,一个圈子一个圈子的互殴,当然每年因此双方打架的也不在少数。 现在意犹未尽演唱会完了的人都在纷纷买着气锤互殴,他们也被打了几下,吴诗芮自然是被打得最多,没办法,谁叫她长得比较出众。 这下众人也就耐不住寂寞了,纷纷买了气锤,人手一只,见人就砸,倒是有些浩浩荡荡,到了门口,就愣住了,发现之前吃饭时候的那四个青年,也在那头,不过他们的圈子扩大了不少,起码有十个人,人手一个气锤,也第一时间看到了他们,双方都愣了愣,都没说话。 吴诗芮赵鑫这边感觉到对方的不善,也没刚才砸路人那样的活跃了,两大圈子走进,目光斜睨,似乎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状况突变,对方小声说着什么,就是一笑,提着气锤就冲了过来,但是却不是用锤子砸人,而是用气锤做掩护,直接一脚就踹向了杨昭。 然后赶来的几个青年冲上来就对赵鑫杨昭拳打脚踢。 冲突立刻爆发。双方都一发喊,圈子绞杀在了一块。 第四卷 第五十一章 深不可测 第五十一章深不可测 “胡闹,你们看看,你们几个孩子家家的,就知道胡闹!”西区派出所,一个赶到的中年男子就是对在场的大榕建工一干青少年劈头训斥,他赵鑫的父亲赵越磊,是人力资源部的经理,得知自己儿子一行人因为斗殴大家被抓到了派出所,当时气得是一佛出世,赶出来这才知道总公司的这些子女今天都被连锅端了,送进了派出所。 搭载了几个家长,赵越磊就作为先头到了派出所,即便是他平时养尊处优,修养良好,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发火了。 朝着众人训了一通,惹得吴诗芮等众人十分不满,不过碍于赵鑫的面子,也不好当面顶撞他的父亲。 随后十几个家长听说了也立即纷纷赶来,一下子倒是热闹了起来,大都是大榕建工集团的一些经理,科室科长,部门处长,算得上是管理阶层,看到坐在派出所走廊长椅上面的诸多自己家孩子,又气又急。 自然免不了一顿暴训。 有人还当即动了打了子女一顿,派出所立刻闹得有些鸡飞狗跳。 郭小钟也被其父郭兆东当面扇了一耳光,结果觉得在吴诗芮等同伴面前落了面子,就和郭兆东对顶了起来,气的郭兆东也是胸口一阵气门。 吴诗芮等人连忙从旁劝道,“郭叔叔,不要打了,是对方先动的手,郭小钟也是迫于无奈才还手的” 这个时候大多家长也是忙着教训自己的孩子,杨昭的父亲杨阶就道,“这么大的人了,还给我在外面闯祸,回去再收拾你!跟我走!” 一间办公室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几个青年和一个中年男子,为首的kappa就冷哼道,“走?朝哪走?你们这么多人打我们这几个,就这样想走了?” 十几个家长也差不多知道这个kappa男就是和自己家孩子对殴的人物,不过自然也没人和这几个不过二十岁的青年计较,在他们看来没必要理睬他这句带着挑衅意味的话,根本可以不予回答。 不过他身后走出来的中年男子,西区派出所副所长毛捷,说的话就很有分量了,“这件事情还没有定性,你们还不能离开。” 众人都顿了顿,郭兆东朝着赵越磊看了一眼,赵越磊一般来说,在公司里人脉比较广,平时都大肆吹嘘如何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赵越磊自然担负了更大的任务,就对毛捷笑了笑,“这个,毛所,我和你们队王小二挺熟,这个事情,你看,都是不懂事的孩子间闹点摩擦,这什么个事儿嘛” “摩擦?什么摩擦?聚众斗殴,有组织有纪律,这一定程度上已经构成了团伙性质的未成年人犯罪!” 众人都傻眼了,赵越磊更是吓了一跳,刚才他和这个毛捷说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赵越磊连忙将烟散出来,递了上去,却被毛捷一手挡开,“你这是干什么!不要搞这些小动作!” 全场怔住。 这边kappa男这方几个青年的表情就越加丰富,径直在办公室里面各自找了座椅坐了下来,透过门望着大榕建工的这帮子弟和家长,毛捷突如其来变脸的凌厉和他们讪笑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一副摆明了看热闹的模式,目光还不住的朝着吴诗芮脸上扫视。 吴诗芮更是手指纠结在一起,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众总公司子女都义愤填膺。 对方这是直接欺负到他们的头上来了! 亦是再用一种更高层次下的权威,准备压着他们! 赵鑫的父亲赵越磊就尴尬的收回手来,和这边十几个家长聚拢在一处,每个人的表情都很难看。 私下商聚,有人就道,“妈的,这个副所长是哪里出来的!给脸不要脸,还真跟我们杠上了,我在交警大队那边还认得到人,要不然让他们出一下面,妈这个家伙太不上道了!我这就打电话。”拿着手机拨打过去,“老张,哎呀呀,我老王啊,忙吧,哈哈,行,什么时候吃顿饭哎我这里给你说个事,等于是这样的,哎呀我那几个孩子不懂事什么,你不好出面啊噢,那行,行,不麻烦你了” 有人折戟沉沙,也不能怪别人不帮忙,蓉城这个城市太大,别人也不是什么手眼通天,有时候就算是同一个公安部门,这边派出所和另一区的派出所也都是十万八千里打不着边,只要不是直接领导,谁鸟你的面子。 “我姐夫好像在区政府认得到人,我打个电话过去”有人操枪上阵,“姐夫这个事情,噢,西区派出所你找不到人啊,这事你可给我办了啊,我这正和这死孩子不懂事在派出所!那行,你给我想想办法啊!” “张董,哎呀,你好,你上次不是说你认识司法部门哪个人吗,小弟我这出了事,还要帮衬帮衬噢,好,那我等你好消息,谢了啊!” “赵经理,你不是有个哥在哪个派出所吗,哎呀,项目问题我们有的谈有的谈,现在关键有个事想你帮帮忙啊” 头顶是白炽灯,接触不良的一盏光线有点抖动,传来一些电流哔哔得声响,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灿,郭小钟,吴诗芮,杨昭,赵鑫众人,都坐在长长的板凳上面,感受得到这种压迫力,对吴诗芮等人来说,这比呆在老师办公室里面等待受训,还要让人感觉到绝望。 因为若是这件事情真的被捅了出去,可是要通知学校的,一旦通知了学校,那可动辄就是记过的处分! 对他们这些普通的,马上就面临高三的高中生来说,一个记过的处分,意味着什么?和好大学的擦肩而过,和父母期盼,心中憧憬期待的绝对落空! 更让他们现在心里面空荡荡的,是自己的父母,正在外围,想尽办法动用能量把他们揽出去再说!否则派出所真的追究下来,影响到的可是能够席卷这些孩子未来人生举足轻重的事件。 很快这十几个家长动用人脉的能量就起到了效果,所长办公室传来电话的铃声。 众人的脸上才显出几分喜色。 结果发现电话倒是时而响起,办公室的毛捷低声说了些什么,偶尔笑两声,可就不见毛捷有什么动作后话。 眼下被拘留的这些职工子弟其父母在大榕建工总公司里面地位都不低,也是各个部门的关节人物,不过说到底,大榕建工现在的影响力远远比不上几年前了,谁能够在一些方面有所人脉,渗透到政府部门都相当了不起了,手眼通天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现在,一个西区副所长都可以把他们给卡住。 毛捷其实也是左右为难,那个kappa青年的父亲是区党委书记,其他和他混在一起的朋友不是区政府秘书长的侄子,就是区局级机关的公子哥,如果是换成其他任何人,毛捷还可以卖给大榕建工这边面子,现在自然是万万不能,索性也就缩在办公室里面,也不去管外面。 他想着也就是kappa青年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派出所吧,等他们觉得差不多了,离开之后,也就是他毛捷出去讲几句漂亮话放人的时候了,要是说当真把他们拘留在这里,也不是一个事。 这个时候派出所入口那头的前台就站了起来,几个路过的警察纷纷到,“龚所!” 西区派出所所长龚军走入进来,点点头,看到走廊这边这么多号人,就笑了笑,“唷,收获颇丰啊!” 拿水瓶给自己茶杯里倒了水,端起茶喝了两口,站在这头,就问,“怎么回事的?” 一个年轻干警就给他解释,说人是毛副所长带回来的,这帮人聚众斗殴,正准备拘留,反省教育。 龚军就“嗯”了一声,踱步环视众人,“不简单啊,还没成年吧,怎么着,就学古惑仔了?” 看到眼前这个人可能是正牌所长,大榕建工这边众家长立刻就赶了过来,连忙说情,龚军摆摆手,准备撇开这群人上二楼,突然发现这众人中有个熟悉的身影。 “苏灿?” 这个声音响彻在空旷走廊的时候,众人都愣了愣。 苏灿一阵惊喜,“龚叔叔!?”眼下的就是当初在夏海的时候,赵立军手下的两个得力刑警队助手龚军,杨道远之一,当初龚军还帮苏灿摆平了一帮城管,外表干干瘦瘦,然而身体却隐藏着和外表及不相符合的力量,想来也合理,赵立军上了蓉城公安局长的位置,哪还没有把亲信拖上来的道理。 这下全体都呆了,没料到西区派出所长,竟然认识苏灿,而且人家开口就是,“你怎么在这里你爸爸呢?”这足以让人产生联想。 苏灿既然在这里面,情势自然就不一样了,苏灿也就大致的将事情说了一下,当然不可能是kappa男的版本。 龚军身上的大衣一抖,面对众人道,“你们谁是领导干部的孩子?” kappa青年慢条斯理的举了下手,他身边的一干死党也举了举手,都是抬起来就放下,互相嬉笑着,想来这个派出所所长也会给他们优待。 这个时候毛捷早出来了,在龚军耳边道,“龚所,那是区委书记的儿子,那个是区政府秘书长的侄子,那是区国土资源局的” “很好!其他人都可以走了,领导干部的孩子留下!”龚军猛地一拍桌子,“你们爹妈不教育你,我来教育你!”又猛地一指大榕建工这边众人,“你们回去好好想想,父母教育你们容不容易!你们就这样回报他们的?” 众人集体傻眼,毛捷更是皱了皱眉,“龚所,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都给我拘留起来,十二个小时后再说!你们父母算个屁!现在早教育教育你们,免得以后不知道法字该怎么写!” 众人从派出所出来,大感头顶的夜空十分壮观。 有人这才回味起在里面惊险的一幕,这帮大榕建工的中高层支柱,刚才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方各路的关系都动用了,然而连一个毛副所长都拗不动,结果正牌所长一看到苏灿,立刻就放人了,这背后的能量,可不能小觑。 在回程的车上,众人都若有所思,难怪老太爷徐征会大力推举苏理成,这里面,可不就是有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吗,从前看来公司里的水浑,苏理成只是派系斗争的一个旗杆。 现在看起来,苏理成不动声色的礼品厂问题解决了,又被省建委请去演讲,而人家区委书记的干部子女,在龚所长的眼睛里,都没他苏理成的儿子分量重,这个苏理成背后有什么样的手腕? 以前认为最难以捉摸公司里沐开这些人,此刻比起深不可测的苏理成,才是真正的嫩多了。 第四卷 第五十二章 我也跳楼啊 第五十二章我也跳楼啊 苏灿在充足的阳光中醒来,睁开眼就看得到腾出平原地带的一轮红日,身边别致的小闹钟正不断的敲着铃,传来短而促的金鸣声音,按下了闹钟键,已经闻到了客厅煮牛奶蒸馒头的香味。 在洗漱间的镜子面前,苏灿看到的是一头蓬散的碎发,在这之下是年轻尚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然而却眼如黑曜的面容。 多少次苏灿都会对这张面容产生一种陌生感,有的时候甚至还有几分恐惧,试想他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待自己,小孩外表下深厚的灵魂,会不会打个寒颤,感觉到这样的人是怪物。 多少终于能够体会到德拉库拉的孤独。 老妈曾珂在餐桌上兴奋的说着蓉大校内一间门面打下来正在装修的事情,自苏灿一家搬来蓉城的这几个月里面,曾珂的店铺正在飞速的扩张,又和蜀山文具厂签订了合同,蜀山提供文具直销,又可以出钱为老妈的文具店定制招牌,当然招牌上会有蜀山文具的宣传,是以曾珂现在发展起来的四家店面,都在陆续进入正轨。 蜀山连锁的文具品牌已经出到第二批,因为有苏灿提供的图纸,第一批引发的市场反应很大,在这之前的文具品牌,从来没有这么跨时代化的设计。 一些铅笔盒,笔外面的包装,都用了苏灿画出图案,在迅速取得市场认同度之后,蜀山文具厂也没停着,干脆一股脑的将这些产品商标都注了册,成为蜀山文具的专有商标产品,形成品牌战略连锁链条,分批次推出,这个过程中,蜀山这个品牌的影响力也是与日俱增。 现在蜀山文具厂的生产线扩大了将近一倍,产出稳步提升,最近都在日夜不停的开工赶制产品,应付逐渐增多的订单。 苏灿已经开始想扩大生产规模,扩张蜀山文具厂,开拓市场品牌的下一步战略,闲暇时也会和王玥打着电话,说起这个问题,王玥一边听着,一边将他所说的记录下来,苏灿就有些哑然,“不用这么正式吧。” 王玥在那头就摇了摇头,“现在我越来越相信你的判断力,蜀山文具的产品我看过了,很难相信你还有图画上的天赋,知道赵厂长告诉我说就靠着你所提供的图纸,文具厂撕开了原本对他们封闭的市场,像是回到了厂子当初风光的时候,他有多激动吗?” 苏灿心头掠过一丝宽慰,说道,“赵厂长是一个好人,向他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类似王玥,赵明农这样的实干家,在未来社会,也是越来越少,而且伴随着他年龄的增长,接触层面的不同,也将越来越难碰到,能够将这些人聚拢到自己身边,苏灿觉得是幸运的。 听得到王玥微微的吁了一口气,“越和你接触,我越觉得你不可思议越来越琢磨不透你了不过,对你的信心,我可是越来越足,也越加想知道,下一步,你会下什么棋。加油哦,我看好你。” 直到挂了电话好半晌,苏灿还有点微微的发愣,不过也知道这是正常的现象。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王玥的成长,她所见到世面的大大增加,她也会想起当初自己忽悠她时候的模样,绝对不会是一个正常的十六岁学生能够表现出来的,不过所幸的是她知道大量知识的累积,也会让一个人脱胎换骨的。 对他苏灿的这种能力,或许也会归结于他自小就喜欢看书,从书里面总结学习到了许多规律上来。 所以王玥就算是有疑惑,也是相当有限。而苏灿对王玥的信任,也是她能够留下来的最大原因,亦因为对他苏灿有信心,所以她才愿意跟随自己,完成她“去更大地方”的理想。 苏灿下楼来,郭小钟,吴诗芮等人都在花台下面,聊着天,互开着玩笑说些什么,出奇的是吴诗芮身边都是平时仅限于打个招呼旧大院的几个女生,小时候大家玩在一处,而长大了就生分了,不过看这样子,在前天那场羽泉演唱会过后,一同欢叫一同战斗,似乎找回了幼时的友谊,之间十分亲昵。 一辆车开到边上,探出头的是吴诗芮的父亲,问道,“诗芮,真的不要我送你们了?”平时吴诗芮偶尔也会被她爸接送,就算不被她爸雅阁小轿车送去上学,也是和赵鑫杨昭等人同行,或者独自同行,决计不可能有现在这种群行现象。 “不要啦,我们自己知道走的,你快走吧!”吴诗芮就对自己父亲挥了挥手。 吴父这时就望向苏灿笑了笑,“苏灿,你爸明天回来是吧,呵呵,到时候和他喝杯小酒,你就说吴叔叔说的,咱们交流交流感情” 吴父开着车离开,苏灿知道这是前天他们一大帮人从派出所安然离开之后必然发生的转变。 在别人眼睛里面,通过苏灿表露出来苏理成的冰山一角已经足够震动了,吴诗芮的父亲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现在估计很多人都想挖掘自己父亲的背景,打探一下背后的人脉。 自己的父亲,最近似乎从当初总公司毫不起眼的位置,变得越加显眼,且逐渐成为焦点,并且在公司里的地位举足轻重的地步了。 星期一去往学校的公车上面,二十七中跳楼事件非但没有呈现式微的趋势,反倒一些斜挎着挎包的中年上班族,手中捏着的报纸上面,就有对此事件的新闻报道,由此开辟出一块版面,名为专家讨论,正反两派持激烈的观点捍卫或者抨击教育体制学生素质教育是否到位的问题。 报纸上的战争很激烈,省教育界对此事件很重视,并要求各校杜绝此类事件的再度发生。 公车上的学生很多也在讨论着这件事,气氛一度很热烈。 没坐到位置的郭小钟一直扶着栏杆,望着正下方几排座椅上面高中生的议论,大多数是一些“二十七中竟然也会发生这种事,还以为里面个个都是神仙呢”,“哎,听说跳楼的女生是美女啊”,“据说救下她的人念了一首普希金的诗歌,很经典啊!”此类的谈话。 在后排靠窗位置的吴诗芮看着这一刻的郭小钟,目光居高临下,隐隐表现出一种超然物外的姿态,仿佛看着一群俗人。那模样看上去好像他就是这群学生口中讨论事件的主角,而旁边一脸漠然的苏灿反倒是个路人甲一样。 两张表情截然相反的面容。 这样鲜明的对比反倒让吴诗芮觉得有趣起来,这个新搬过来的转学生,比起张扬的赵鑫和杨昭,有一种截然不同的内敛,正如自己父亲所说,“这个苏理成一家,平时一点看不出来啊”,看样子他是继承了他父亲苏理成相同的低调不张扬的性格,以往觉得赵鑫和杨昭的性格最贴合自己口味的吴诗芮,突然觉得这个苏灿也挺有魅力的。 想来他也应该不知道,这次事件会让一向平静的二十七中变得不平静起来。面对不再平静的学校,他还能保持这幅平静的表情吗? 众人在站台下了车,走过街区,就看得到二十七中大门,对面走来一群有说有笑的女生,引得周围街区朝着校门流动的人群不住侧目。 赵鑫就道,“呵,是吕莲她们,还有唐妩噢!” 唐妩在众女之间,两人也不是每天早上都会约好一起上学,唐妩想来是在车上遇到了认识的人,也就一同而行了,这些女生显然以她为中心,虽然她只是稍微的说上两句,也能引起一些调侃和笑声,不过看起来似乎她们正在说着什么,走过来遇到他们这一帮,倒是赵鑫想要在唐妩面前凸显一下自己,连忙和自己认识的女生打招呼开玩笑,“嗨,吕莲,难得啊,那么早,首次没有睡到快迟到了不梳头的跑来上学啊!” “关你屁事啊!”叫做吕莲的女生回应,周边传出一阵嬉笑声。 看到唐妩,知道她和苏灿有点暧昧关系的郭小钟和吴诗芮都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把她望着。 这让唐妩多看了两人几眼,郭小钟显然有些腼腆受不住的转开头去,吴诗芮也尴尬的干咳两声,故意看了看苏灿。 “那本《readershie》我看完了,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给你。”当苏灿径直和唐妩说话的时候,周围人都一脸注意的把苏灿盯着,这些人除了郭小钟和吴诗芮,大部分都不知道苏灿和唐妩认识。 “嗯马上期末了,加油。”唐妩点点头,他们周末没有见面,苏灿忙着给林光栋的消费杂志写策划,期末临近,唐妩自然也要在家复习看书。 众人反倒是一脸惊讶,最后分开过后,赵鑫盯着苏灿的眼睛都瞪大了不少,敢情最近流传的唐妩中午放学会和一个男生一起吃饭让无数男同胞产生出一种空牢牢心情的罪魁祸首,是眼前这个家伙,同院的苏灿啊! 两人简单的交流后分开,心里面却都因为在这个清晨看到了对方充满着莫名的愉悦。 和唐妩一群的女生有人一脸讶然,“唐妩,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啊,你认识?哪个班的?正在追你?” “笨啊!你不认识这个人吗?你难道没看一周曝光台,那个被孙蔓曝光的学生嘛!就是他!大言不惭的家伙!”有女生抢先说道,不过说的话让唐妩有点无语。 “他是唐妩以前的同学,刚转学过来的唐妩,我敢保证他对你有企图,你可长个心眼了,这个世界上最应该防备的第一是同桌,第二是学长,第三就是前同学!他们最容易利用身份降低你的防备,达到和你亲近的地步,这种人最应该提防了,而且我跟你说话的时候,眼睛里色狼的光芒闪烁,绝对是想厚脸皮追求你的前兆!” “算了,不说他了,我们回归正题,当时那个男生啊,念得第一句就是‘当生活欺骗了你,请你不要悲伤’,就直接把要跳楼的黎莹给镇住了据说他是一个高三的学长,之前参加过澳大利亚交流班的。但又有人说他是我们年级辩论社的,又好像是五班的班帅刘谦很神秘很让人憧憬呢哎,要真见到他,大不了我也去跳楼啊” 第四卷 第五十三章 不算太猥琐 第五十三章不算太猥琐 下课的时候班主任王贵文到门口来了一趟,点了苏灿出门,班里就传出一阵低低的嘈杂声。 苏灿来到王贵文面前,身后教室门口有人不住的探头朝着外面打量,王贵文背着手,看了他一眼,道,“校长要见你。” “哦。”苏灿点点头,觉得王贵文的语气比较淡,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是一个过场,当时在场救了黎莹,学校也不可能将这件事当做是不存在一样。 而王贵文的脸如今也是板得厉害,就像是酸涩的没有成熟的葡萄,苏灿想来也释然,他和王贵文自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开始,就有着十分不愉快的印象,一个想要在新学生面前立威的教师,而一个装着两世灵魂,显然不吃他这一套的学生,有点反弹和冲突在所难免。 当初在天台上面,王贵文劝说他更是被苏灿借势反驳顶回去,以此分开跳楼女生的注意力,但是当着学校很多老师领导眼前如此落王贵文的面子,他不高兴,也没必要对苏灿强颜微笑。 走廊正值打铃下课,开始有人出了教室,狐疑的望着苏灿和王贵文,也不怪将他们误认为王贵文正在训人。 老师在外点人批评是很寻常的一件事,是以其他班的也不过路过看了看他们,也就走了。 虽然现在很多人开始或多或少知道救人的男生叫什么,在哪个班,但是也还是有一些人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看上去像是被老师训的学生,就是苏灿。 而除了自己班上的人,大多数对此议论纷纷的人也都没把救人的人,和那个上了一周曝光台的学生,乃至于那个在《朝花》发表过文章的学生,戏剧性的联系起来,毕竟亲眼所见者少。 就如同今天早上一样,不过这件事本就是在上个星期五发生,很多人都不明情况,而如今星期一刚开课,正是舆论的上升势头,想来很快的时间,苏灿也将进入被人锁定确认的视野。 王贵文一声不吭的在前面前行,苏灿则跟在身后,两人也不多说一句,似乎心里面都各有想法,却都不会说出来。 到了行政楼,外面是大热天,里面倒是很阴凉,在外面倒是看到了孙蔓和一干文学社,播音社绝对算是校园俏丽一景的女生,孙蔓还在用手拍一份稿件,显然看到了他,随后又看到了前面一脸肃穆的王贵文,对苏灿吐了吐舌头,这幅模样看上去倒是挺为可爱。 想来苏灿星期五的表现在她看来,对他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她对苏灿,再也不是敌视的心理,到很似朋友了。 苏灿看了孙蔓众人一眼,现在根本没空理她,和王贵文一起进了行政大楼底楼,有人招呼着王贵文,看来是教育局让他参与整编期末统考命题工作的事情,王贵文就点点头,对苏灿指了指楼梯,“你去过,知道怎么走,我就不和你上去了。” 苏灿“嗯”了一声,心想从刚才和你一直走到这,就觉得压抑至极,你不跟着上去,自然也是很好的。 苏灿上了台阶两步,就听到王贵文在身后哼哼了两声,“对了” 在楼梯上的苏灿扶着扶梯侧身看来,王贵文一副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一样,道,“上个星期五的事情你处理得,不错。” 苏灿怔怔的看着王贵文转身走入办公室,对王贵文这个“不错”的评价还有些发神,心里面却想着现阶段的老师是不是都有点闷骚。 王贵文当时被当众落了面子,其实本身是很不高兴的,被私底下学生顶撞,也就算了,关键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面,他难免心头不会有个疙瘩。 但是毕竟实事求是来看,苏灿在星期五所做的事情,的确是很好的。走到这里,虽说眼前这个学生性格很奇特,也不会在乎自己这句对他的评价,但是王贵文觉得,如果因为自己心头的疙瘩,而忽略对苏灿本身行为的评价,自己是有失偏颇的,所以现在给苏灿这个当之无愧的“不错”,也是他应得的,说出这句话,王贵文竟然也莫名轻松起来。 走入校长办公室的当儿,苏灿还有点没从王贵文那句“不错”的评价中缓过神来。 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进来”,苏灿推门进去,仍然是那个半掩着窗户,阳光被过滤,昏暗中又带着光斑的办公室,校长蔡国涛坐在他的红木宽大办公桌面前,旁边的沙发上则坐着黎莹,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年妇女。 中年男子气度沉稳,中年妇女看上去也比较雍容,苏灿自进门的时候,两人就在上下的打量着他,中年妇女眼睛有点肿,看来是哭过了,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里又有了水花。 蔡国涛呵呵的从座椅上站起来,对黎莹父母道,“这就是那个学生,苏灿。” 单从蔡国涛对黎莹父母的这个动作,说话的语气和姿态看来,就可以知道黎莹父母身份并不简单。 中年男子起身,两三步上前来,握住苏灿的手,不断的摇了摇,用力握了握,又点头,“小伙子,你很勇敢,二十七中的学生都很优秀,小伙子,你很优秀!” 男子的真诚苏灿是深切的感受得到,而中年妇女更是上来,对苏灿不住说“谢谢”,说着眼泪也就止不住了,连忙用手去擦拭,看到此幕,苏灿心里面却实在有些对这个女生黎莹的恼怒,爹妈宠着爱着,想来过得也是众人环伺,太子女一样的生活,不过眼前的黎莹,比起他认识的林珞然就要差多了,同样要强,顾面子,自尊心也强。 不过前者竟然只是和老师争吵,被撺掇一句你怎么不去跳楼,就真的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所以对此刻黎莹朝着他感激的张望,苏灿是有些不想理她,和中年男子握手完毕,就道,“这件事情,你们也有责任,真正爱自己的孩子,并不是予取予求而已,自尊心强不是坏事,但是更关键的,还是一个人面对挫败感的自我调节能力,说到底,你们最大的失误,是并没能让她真正的自立。” 办公室很静,办公窗过滤的光线尘埃四溢,越加让房间里显得古香古色,而苏灿的这句话说出来,众人都不发一语。 蔡国涛还有些发愣,苏灿说出这番话肆无忌惮的指责眼前的中年男女,让他都愕然了。 中年妇女回过神来,点点头,“是是,你说得很对,我们就是太娇惯这孩子了,应该让她自立起来!” 中年男子也说,“躬行亲历,可以为师!说得很好,如果我们的孩子能够向你一样自信自立,见义勇为,就真的很满足了,看来我应该向你的父母取经啊,他们能教出你这样的孩子,真是幸事。找个机会,我一定亲自登门,感谢你的父母!” 别人这么夸着,苏灿还有些脸红。 蔡国涛就道,“黎书记,你这么忙,也就不用了吧。” 中年妇女就摇摇头,“这是一定要的。” 蔡国涛也就不太好说什么,就讲了一下黎莹这个女孩还是挺聪明的,父母不要仅仅局限于对她身体健康的要求,更要注意她的心理健康,一系列种种嘱咐的话,还提出让她这段时间回家复习,在家调养一下身心,静心,大人多陪陪她,而那个教师,也被学校处分开除了。 随后黎莹一家就告辞,想来黎莹也是非常后悔,也没有纨绔不化,对苏灿也是很感激的说“谢谢”,苏灿这才点点头,看得出黎莹对跳楼的事情,现在还十分后怕。 只要她能感觉到害怕,这就是很好的一件事。 等到黎莹一家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蔡国涛和苏灿两人,蔡国涛就是一笑,喃喃念道,“最恨专家最恨专家”这是当时苏灿顶王贵文的一句话。 “你这个孩子,很有趣嘛。” 蔡国涛看了看上次公安局那边送到的锦旗,还挂在他正面的墙上,上书:“见义勇为流血不流泪,智勇双全挺身铸和谐”,当初蔡国涛感觉苏灿是动用公安的力量把他们校方牵着鼻子走,这让他心头不舒服,还批苏灿不够资格拿这面旗子。 现在蔡国涛则是一脸笑容,“智勇双全这面旗子属于你咯,不打算拿走吗?” 随后苏灿说了一句让他很爽的话,“蔡校长,我说过了,这是学校的荣誉,我所做所为,都是为了二十七中。” 从行政楼下来,苏灿看到孙蔓一众人尚在,不过似乎播音稿的内容商量完了,正在闲聊,孙蔓看到苏灿,就连忙招手。 看到对方七人六个都是花枝招展的女生,还有一个男的动作和表情也差不多可以归结为女人。 苏灿踌躇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众女上下打量着苏灿,有认出他是上过电视的,也有没认出他的,不过出于播音社,电视台女生花旦的高傲,都只是淡淡的斜视。 “你们班主任啊?很严肃的啊,你不是应该受到表扬么?”孙蔓就对苏灿意味深长的道。 “严肃么?不见得。”苏灿想起王贵文的那句话,也就忍不住笑了笑。 大概是看到了刚才下来离开学校的黎莹一家,正值高一年级的一个有望成为孙蔓接班人的播音社花旦就续道,“蔓蔓姐,你知道现在我们年级流传得最多的那个苏灿说的话是什么吗?” 孙蔓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苏灿,表情有些古怪,摇摇头,“不知道。” “忙着活,或者忙着死证明自己的价值,这是每个人内心最渴望的事情,你也可以解释为梦想。”这个女生雀跃的复述,双手捧起来,“真是比普希金经典。” “对了学姐,你人脉这么广,你应该认识这个苏灿吧?他难道不是上次那个《回忆森林》的作者吗,想来也是,只有能写出这种文章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吧据说他还是个转学生吧,不过没关系,他已经是我们二十七中的人啦!” “这句话很有歧义噢,”有女生就调笑,“看来是很有某人想把他变成二十七中的人啊~” 一阵咯咯嬉笑,孙蔓和苏灿对视,表情哭笑不得。 “要不然学姐你把他约出来我们大家考察考察怎么样,你知道的啦,偶们还有许多是单身贵族啦~对啦,他到底长什么样啊,就算长得猥琐,也得亲眼见见才能死心吧你就别自己一个人藏着掖着了,谁不知道你的备选男友有一个足球队啊” 孙蔓脸红一阵,白一阵,指了指苏灿,“看到他没有?” 众女一片茫然的摇头。 苏灿嘴角歪了歪,“我这个样子,不算太猥琐吧?” 这个树荫下面,众人面面相觑,反应过来以后,然后啊!一声,四散逃开。 第四卷 第五十四章 追求 第五十四章追求 林光栋的校园消费杂志继蓉大首战告捷之后,开始尝到了甜头,杂志页数从最初的十八页,扩充到了二十五页,一个月的广告费用就破了五十万,固定的广告客户已经有八十家。杂志也在迅速的扩张开去,开始在几所重点大学里占据头名消费指导杂志的地位。 和苏灿的电话联络中,林光栋就道,“根据你的策划书内容,我们已经开始着手进行新一步扩大市场的计划,呵,不过目前已经很有影响力了,据说财大,科大,蓉大,交大的一些学生,将我们的消费杂志收集起来,正在用三元到五元一本不等的价格出售。确实很有头脑,毕竟上面的优惠餐卷,可不止这个价钱。” 苏灿就笑道,“林老师,做得好。” “就别叫我林老师了罢,我现在已经做不得你的老师咯,在这方面,你做我的老师还差不多,你的计划书写得很好,和各大学学生会合作如虎添翼,现在一些高校更是在主动和我们取得联系,不过是校方,希望在我们的杂志上面刊登招生广告”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不光是蓉城日报,如今榕城商报集团也派人和我们接触过了,希望对我们进行收购,让我们开个价。”林光栋沉默了一下,才将这个事情搬出来,当然这两个蓉城的传统媒体企业来人自持身份,大有将他们这个菠萝传媒的校园消费当成是普通碰巧撞到大运崛起的微末d杂志看待,不过这些林光栋自然是不可能告诉苏灿的。 苏灿沉吟了一下,才道,“尽量把他们拖住,广告客户这边我们推出半年合同制,开拓的脚步要快一些了,很快这一块就会有许多同业崛起,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要走到他们的前面。” 蓉城日报还好,蓉城商报集团可是有着不低的背景,后台就是如今的蓉城市长,亦有着省报业集团的脉系,若是惹恼了目前这个巨头,小小的菠萝传媒自然接受不住这样的摧残,只怕上面政策变个调子,在目前环境下的校园杂志就办不下去。自然要哄一手,拖一手。 “实在不行的话,你们就给他们这个数。”苏灿说了个价,林光栋都吓了一跳,觉得匪夷所思,要是按照苏灿的说法报上去,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负责和他们谈判人的嘴脸,恐怕会觉得他们菠萝传媒疯了吧。 而事实上林光栋的收购报价的确让对方笑了起来,更放言觉得菠萝传媒太过狂妄,如此好的收购机会,买的不是他们这群人,而是他们的这个创意,足以让林光栋一跃衣食无忧,和从前那个在二十七中体制内游走每个月拿着微薄工资收入的教师截然不同的人生。 而他则白白放弃了这个机会,看着对方刻意甩手而去的背影,原本对这些报业集团来人面前表现出一脸怅然的林光栋在最后一刻又笑了起来。 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让对方意识到他们的不自量力和狂妄,任由得看着他们放弃被巨头收购的机会一条路走到黑,这样反倒无视他们,远比形成正面对手树立强敌要聪明得多。想来这家报业集团将忽略这个行业的前景而不再对他们感兴趣,等到他们崛起的时候,对方想要插手,也就无能为力了。 林光栋不由得对那个隐隐遥控这一切,将对手心理把握得如此之好的高中生苏灿,生出了一种奇特的感觉,他的思想内容,根本就不像是高中生,若不然,他仍然是以高中生的身份,只是将眼前的这一切,当成是棋局,冷漠应对,诡谲拼杀。 人生如棋。 在逐渐进入最后一个月的时候,苏灿也开始将时间用在了看书上面,最近忙于给林光栋的杂志和蜀山文具厂写策划,又要对文具厂的产品设计版权签字,在这种精力的分散之下,就算他已经预习到了高中三年级的内容,还是会产生许多纰漏的。 在进行最后期末复习的时候,他也重新将这些拾了起来。 也就很快沉浸入了苏东坡的《赤壁赋》,老庄的《逍遥游》,王子安的《滕王阁序》,棕红色页面物理的《简谐运动》,数学v+f-e2的《欧拉公式》的世界之中。 后来,苏灿还听说了一些东西,龚军方面,西区派出所强行扣押的子弟是区级党委政府的子女,放走了他们大榕建工众人此举,虽说对方并不敢从明面上做点什么,但是西区派出所之后被停了水,有时还会停电。 派出所的警员外出办事多处受到阻挠,就连派出所的车子加油,也都被限制,所以后面只好到北区的一个加油站里面加好油再回来。 龚军当初决意要处置那帮干部子弟,也一定想到了这样的后果。 这让苏灿对龚军生出好感,同样想到赵立军,内心也是一热,赵立军的亲信,亦是和他一个性格的人物,该手硬的地方,即便是受到再大的阻碍,也不会手软。 这个世界上面,总有一些人,是不会单纯只为了做利己的事情而存在的,在他们心里面,还有一定的原则,或者是某种被称之为冲动正气可笑的东西。 学校二十七中这边,事情开始云开雾霁,苏灿这个名字,那场跳楼事件的因果,伴随着《当生活欺骗了你》的诗歌,进入了二十七中学生的视野。 于是原本很多最近在二十七中支离破碎的造成起伏的事情,就这样在众多学生心中串了起来。 那个得罪了学校首席花旦孙蔓被校电视台曝光的转学生,那个原本默默无闻却在校刊朝花上一鸣惊人的学生,那个将学校高干子弟赵承言连带着附近张狂体校的学生抓进派出所的人,乃至于在二节课的课间操上面,抛下一堆经典话语救下了跳楼女生的男子。 揉合成高二零零一级,三班,那个叫苏灿的,偶尔会在体育课的球赛上喊两句,也会和普通学生一样每天乘坐公车上学放学看不出任何特别的学生身上。 苏灿在课间的小卖部外围,望着水泻不通的人潮,大有一些望洋兴叹的感觉,刚刚体育课集合晚了点,解散过来想买一瓶矿泉水已经是打铃下课有一段时间的事情了,而这里俨然就围满了人,从这点上就看得出二十七中人数的多寡。 苏灿干脆坐在花台边上,发愣的等着这股人群少下去,露出他能够插入进去的空间。 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一些窃窃私语,甚至还指着他,嘁嘁喳喳的说着些什么。 就有人来到他的身边,苏灿抬起头望过去,赫然是庄志羽,张贤,张菲菲,魏超一干人众,上次赵承言事件里面,他们吃了亏,张菲菲还提醒过苏灿要小心赵承言暗中找他的麻烦,结果苏灿就给他们来了个彻底的逆袭。 要知道他们尽管家庭条件都很不错,但是毕竟都不过是高中生,就算是有冲突,发生打架事件,根据他们的人脉,或许能够拉得到高年级的学生帮忙,类似赵承言这种能够拉到外面体校的学生来,事实上已经是很夸张的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啊,最近倒是很难见到你啊!”张贤就在苏灿旁一同坐了下来,打量着这个目前二十七中议论度最高的男生。 心头倒也忐忑,他们之前连同威胁赵承言给他好看,出于几分从前的积怨,赵承言的后台赵陆走了,他们这帮人早看他不顺眼了,正好利用苏灿的事情拿他开刀出气,不过谁都不知道赵承言竟然还有建阳体校这么一支隐藏的人脉,结果反倒吃了亏。 当时被赵承言偷袭过后,难免就不迁怒到苏灿,认为一切都因他而起,反倒让他们这个圈子遭罪。 现在对苏灿,自然是小心翼翼。 苏灿淡淡的“嗯”了一声,对赵承言的这些事情他早就如过眼云烟,又怎么会知道他们这个圈子如今忐忑的想法。 众人却面面相觑,其实他们从刚才发现苏灿,到走过来,是经历了一番心理挣扎的。 “什么时候大家出来聚一下啊,都是朋友。”张菲菲就道,知道当初她冷淡对待苏灿,是说了一些过分的话,又续道,“以前有什么不愉快的,你也别放在心上,大不了找个时间我多喝几杯道歉了!” 熟悉张菲菲的人,都知道她要能够说上这一番话,是如何的不容易,不过最近因为跳楼事件,苏灿几乎被所有人知晓,他们当时也在场,后来私底下聚会聊天的时候,对苏灿也颇为佩服,所以对现在张菲菲放低的姿态,他们也没觉得不妥。 苏灿就笑道,“最近学习有点忙,马上要期末了,等这段时间忙过了好吧。”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就知道苏灿并没有因赵承言事件始末,对他们失望。 这才觉得当初王威威提醒他们和苏灿联络认识,并非全无道理。这个男生的确有让人敬服的理由,光是编出来的李雷和韩梅梅故事,普希金的诗歌救下跳楼女生这种戏剧性事件,就足以让张菲菲他们在一些外校死党面前说得对方大快朵颐。 “对了,你们要买什么,我去买,苏灿,你在这发呆,是等人少下去吧,这次我代劳跑路,你想要什么。”魏超态度一百零八度转变,第一个询问的就是苏灿。 “矿泉水。”苏灿掏出五十元面额的钞票,递给他,旋儿笑道,“这次就别见外了,大家想要什么,我请客吧。” 魏超脸一红,知道上次他刻意排斥苏灿,在这事上要他凑份子出钱,以此表示他不属于他们这个圈子。 现在众人赶忙对魏超递出眼色。 “好嘞!”魏超接过钱,三步并作两步的插入小卖部人潮之中。 孙蔓不顾淑女风范挤入小卖部,而后又挤出来整了整身上的条纹裙,踩着灰色边帆布鞋,有点纯棉女生“范儿”走出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发呆的苏灿。 之前她们两个班是相同时间段的体育课,当时她和几个朋友看到他奔跑在操场上挥洒汗水,而如今他就坐在小卖部外的花台上,头顶是穹盖般的大榕树冠,他似乎在发愣,和之前相比一动一静,却足以让孙蔓对此情形微微一怔。 从他清澈的眸光里面孙蔓好像看到了一份说不出来的孤独,仿佛这一刻周围人都静默无声,只有他显得越加突出而清晰,这种孤独并不显露在外,只有在特定的情形下才能感知到,就好像她很多次软绵绵的从床上苏醒过来,那一瞬间的恍惚,和如今大榕树下洒满碎散的光影,苏灿的独坐。 孙蔓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苏灿会在这个学校里,每天中午等着和唐妩一起放学吃饭,会和唐妩走得那么接近,这份忧郁和伤感,澄澈干净的目光,也许透露的是他在这个在全省乃至全国都是焦点的学校里面,感觉到的孤独罢了。 下课的时候孙蔓凑到了唐妩的桌子边上,从没有见过孙蔓有如此动作的唐妩停了外出的想法,将桌面上的书腾了一下,放在旁边,看到孙蔓手肘支着桌子,手掌贴着头,倏长好看双目明朗的把自己给望着,这让唐妩微微有些意外,孙蔓从来不会这样,或者说这样亲近自己。 “唐妩你知道苏灿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吗” “如果,我要追他,你觉得要从哪一方面入手呢?” 看着面前不像是在开玩笑,眼睛很诚恳望着她求经的孙蔓,像是生出一种莫名的力量,毫无阻碍的撞中了自己的心脏,唐妩心律有那么一个瞬间,偏离了轨道。 窗外叶深,跨过了这条时间线,高二年级下期期末,也到来了。 第四卷 第五十五章 变动 第五十五章变动 苏灿期末考试当天,大榕建工集团机关召开了人事任命及调整会议,在家的公司领导、机关员工,分公司及附近单位党政主管近100人参加了会议。 公司内外一阵肃杀的气氛,要知道总公司上下上千号人物,还不包括家属,都在等待着这场人事决策大会最后的结果。 而在这总公司核心千人之外,又有分布在各地级市县,全省,乃至于外省,海外的各分公司,控股企业,参股企业,不下好几万人正观察着蓉城的核心权力调整。 这也是代表着有多少人能够最后胜出,公司内什么派系能够获得最大利益的最关键一步。 这里虽说并非机关,普通人也没想过就能够进入宦海沉浮,但是所谓江湖,就是在每一个大大小小的圈子之中。 这里的江湖格局别致,但是却左右着很多人,很多翘首顾盼的家庭命运。 会议厅密密麻麻的,领导班子任命及调整会议主席台上坐着公司决策层,公会主席,党委会成员,隐约看得到各头脑神态各异的表情。 在下面黑压压的各类中层干部,各部门部长,副部长,主任,处长,科室科长,都纷纷看着,试图从高台在座的人脸上,分析出些什么东西来。 集团公司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徐征、人力资源部部长卢成指导。会议由党委副书记陈智主持。 会上,集团公司人力资源部部长卢成首先宣读了集团公司的人事任免决定:原公司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典明贵调任建川公司党委书记;原公司工会主席赵卓琳任公司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 公司法人治理结构有了新的调整,徐建川任公司执行董事、总经理;原公司专职董事杨开复为公司工会主席人选;沐开任公司副总经理兼总工程师;李玉河不再兼任公司总工程师职务。 佟建军、苏理成任公司副总经理。 徐建川,杨开复,沐开,李玉河,佟建军,苏理成先后郑重表态,提出新的目标和计划。 人事任命调整的通过,知道一些高层斗争的人都不由得看出了一些苗头,很明显,在新一轮的人事调整会议上面,徐建川一脉获得了极大的利益,接连有佟建军,苏理成这两人被提到经理层的高位,徐建川正式登位,成为公司执行董事,总经理。 而相对而言,公司内和沐开一系明显遭到不同程度的削弱,沐开和李玉河,都或多或少的交出了权利,进行了权利转移,而杨开复更是遭到重要调整,从能够在董事会占据一席之地的位置,被调整到了工会主席上面。 所谓的工会主席,就是夏天的西瓜,过年的鱼肉,三八节女同胞的茶话会电影票,每台晚会众人桌子面前的烟酒糖茶。 所以可以知道杨开复的脸上为什么会表现出那种类似被打了一拳的铁青。 沐开和李玉河两个人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表态讲话也做得很好,来年将在公司的岗位上继续恪尽职守的贡献。 乍一看还真认为他对苏理成佟建军的升任,表示祝贺。 事实上沐开之前心头最震动的,是在看到这份人事任命之后,不敢相信董事会监事会上如何可以通过苏理成佟建军的任命。名单提出过后,赞同票多过反对票,这本应该是沐开最为震动的事情,随后看到任命书宣布,诸多中高层干部并没有想象中的喧哗,或者不解,反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沐开这才回应过来,看起来,他们所能够在公司里掌握的最大支持率和威信,竟然莫名其妙的直线下跌! 这对苏灿来说,是今天接触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 “老爸,你这个副总经理,到底是管什么的啊?”饭桌上面,苏灿对苏理成问道。 饭菜十分丰盛,一来是苏灿期末考试的日子,要保证营养补脑。二来是苏理成的升迁。集团公司副总经理的地位,这是在苏灿上一世,所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然而就在眼前达到了。 苏灿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能够做到什么,这不足为奇,重生一次,他就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来,然而现在,他不光仅仅是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更是让自己父亲攀向事业的一个高潮,这种牵连着旁人一起更改的命运,苏灿觉得或许这才是重生的意义,这就是幸福。 “没什么了不起的,就事比以前更多了,经济管理,市场开发,企业管理,都要我和老佟照顾着,下面还有几个子公司要整顿,过一阵可能还要出趟差去” “老爸,你虽然表面上说没什么了不起但是如果想笑的话,就笑吧,在儿子面前,老子没必要伪装什么,而且,你这样故作平静的伪装,还不如不伪装来得好。”苏灿就讪笑道。 “讨打!你这小子。”苏理成倒握着筷子,一副作势欲打的模样,而脸上的笑意却再也忍不住了,这份笑容,让他脸上的皱纹似乎也都少了几根。 老妈曾珂就啐道,“儿子说得就没错,看你那样,我可和老张家媳妇,老佟老婆参考了研究了你们这一级的工资标准,以后工资奖金,同样要统统上缴。” 苏灿觉得自己母亲这一刻很有几分纳粹的范儿。 “那是那是,你只要保证我烟钱就成了。” 看着父亲拍拍胸口衣兜的软装中华打着哈哈,苏灿莞尔。 苏灿期末前后期间,夏海市和省会蓉城政府进行了一系列人事变动。 原夏海市市委常委,市委书记王薄,调任西川省省委常委、蓉城市委书记。原省委副书记兼蓉城市委书记的杨峥亮免除蓉城市委书记职务,王薄一跃成为耀眼于西南的重量级政治新星,这和刘成的倒台,王家派系的推动,林家派系的造势分不开。 而另一个伴随着王薄升迁的小调动,就是苏灿的大舅,原夏海市建委主任,建设局局长曾全明,调任蓉城国家计委副主任,分管综合发展规划处(挂蓉城西部大开发牌子),项目管理处(挂蓉城重点项目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牌子)以及区域经济合作处。 苏理成这个调动从行政级别上来看是平调,不过首次登顶进入国家计委,在这块大招牌下面,又是一番广阔的璨烂前景。 此刻的夏海市ktv之中,一场欢送会正在进行。 第四卷 第五十六章 碰面 第五十六章碰面 “喝了!”众人举起酒杯,齐齐碰了一下,水花从杯中溅出。薛易阳,刘睿,林绉舞,王威威,林珞然,以及七班和五班一干同一个圈子的男女生皆都在场,兴致很高,又有一些淡淡的惆怅。 薛易阳哈哈一笑,“我给你们说,小的时候,就属苏灿这家伙最闷骚,我们第一次抽烟是在小学毕业,天台上面,他从他爸那里偷出来的一包烟,结果我和刘睿都抽会了,他竟然不抽了,现在想起来我就越加把这家伙恨得牙痒痒的!” 刘睿不忘爆料,“还有一次,他那个时候我们都住在旧楼里面,嗨,可能你们不知道,那个时候每家每户门外都会有一个蜂窝煤炉子,无论冬夏都会搁一个水壶在上面烧水,过年我们拿了压岁钱,苏灿就带着我们去买了烟花冲天炮,然后挨着把别人的水壶从煤炉子上取下来,将冲天炮放蜂窝煤里面去,最万恶的是这小子临走时还不忘敲敲别人家的门,结果人家茫然打开门来,整个楼道都是四处乱窜的火箭。” 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林绉舞窝在沙发上笑个不停,王威威摇摇头微扬嘴角,林珞然在内的几个女生也是捧腹。 他们从没经历过这种类似一个大院筒子楼里面普通职工子女的生活,只是觉得这样的童年,和他们比起来,自然是十分新鲜,同样是胡闹,虽然内容不同,但是仿佛回到从前的那种无忧无虑,也是十分让人怀缅的。 有女生就皱了皱眉头,问道,“孙蔓就是那个二十七中的校电视台主播吧?去年的《少男少女》有一期杂志封面就是她,还对她有过介绍呢,当时我们班有个男生在二十七中有朋友,还说他假期去蓉城玩的时候,有幸见到过这个女生呢!真人据说比杂志还更好看。” 薛易阳就挠头,“是啊,就是她,这小子才去的时候,就招惹上了别人,结果弄得上了校电视台曝光,还真是到哪里都不平静啊。” 刚才说话的女生就努努嘴,“我朋友说孙蔓其实很好说话的,人很好,又有能力,性格也挺雅静温柔的,她会发火,一定是苏灿所做过分了!” 虽然心头不以为然,薛易阳也不太好和一个女生进行反驳,他本就是这种性格,可以和男生争得面红耳赤,但是面对女人,不免姿态都会放低许多,“也许吧,不过这小子后来还救了一个跳楼的女生,被二十七中表扬,我们年级组的那些老师,都在说着这个事怎么说呢,这小子,还算没给我们一中丢脸。” 有人记了起来,“对了,唐妩呢,人家唐妩现在可是二十七中最出色的尖子生了她在一中和苏灿的小暧昧,到底是不是真的啊,他们到底是谁喜欢谁啊” “那么现在,他们在二十七中会不会不过现在什么消息也都没有啊,两人该不会因为新环境下相当大的差异,而无形中分开了吧” “也说不一定噢,二十七中优秀的男生那么多,唐妩又那么漂亮顶尖,追她的人肯定不少啦,我看苏灿嘛啧啧,有一定危险。” “算了,不说这个,我还在和他保持着联系呢,不光如此,以前在我们一中转到二十七中去的学生也不是少数,可以随时知道他们的最新动向的,倒是王威威啊,你们让人羡慕噢,读个学校都可以四处跑,你们这次过去,别忘了给苏灿那小子屁股沟上来一脚,提醒他什么时候,也回来看看!” 众人继续喝酒聊天,唱歌的唱歌,说着一些趣事,学校发生的,还有在遥远的二十七中那个男孩身上发生的,当然,话题也不全在苏灿的身上,虽然他是离开的时候,最让人难忘的一个人。 王威威唱了一首歌,把话筒递给下一个人,走出到门边上,将手机掏出来,拨了个电话过去。 接通,听到那头咬苹果的声音,“威威啊什么事?” “没什么,我们的欢送会呢,这不马上走了吗,想起来我这心理就是不平衡啊,我们这欢送会比你当初走的时候,规模可小多了,比起砸了人家的会所,实在没多少震撼力。不过都玩得挺高兴的,那边还透露了你不少小时候的荒唐事。” 苏灿就笑,“薛易阳干的吧,他一贯爱揭我的老底,以凸显自身的高大,你们不会一起肤浅着吧。” 王威威“嘿嘿”道,“我们的确都肤浅着,一起肤浅着,鄙视我啊,你尽情的鄙视我们啊!” 王威威这个时候转过身去,手机开了免提,歌被切了下去,一片寂静,众男女集体的对着话筒吼着,“我们全体都鄙视你!” 王威威拿回手机靠在耳边,得意的道,“听到了吧。这就是我的坚强后盾。” “我突然发现你其实很欠揍。”话筒里传来苏灿愕然半晌后,喃喃的声音。 王威威丝毫不以为忤,反倒很厚脸皮的干笑两声,走到僻静角落,道,“以前我们还担心你面对赵承言会吃亏,现在看来,担忧得应该是赵承言才对,他不该惹上你啊,我听说现在在学校里,他基本上都是绕着你走的,你是怎么让赵立军为你出面的?” 初闻这个信息的时候,王威威还绝对不敢相信,赵立军是什么身份性格他是知道的,以他们不过高中生的身份,就算自己是王薄的儿子,要让赵立军为自己在这种事情上出面,只可能是天方夜谭。自己出了事,或许会有老子在上面顶着,但是要动用自己父亲的人脉关系为他办事,他还没那样的能耐,还达不到那样的层面。 靠在沙发上,灯光下捧着书,一边啃苹果一边接电话的苏灿笑了笑,“没什么,这事只是碰巧而已,不提倡,这事不用提了。” “我知道,你总会有办法。”王威威嘿嘿笑了两声,“我让他们一人给你说几句。” 不待王威威话说完,林绉舞就大咧咧的从他手中把电话抢了过去,“哇哈哈”的一阵喊,“苏灿,我想死你了,林珞然想死你了!”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林珞然一条长腿踹在了他肥墩墩的屁股上面,“滚!别胡说,林绉舞信不信我掐死你!” 苏灿把话筒拿开了一些,揉了揉耳朵,这才道,“小五,我对你有这么一个妹妹表示默哀” 电话那头传来的间歇性宁静让身在蓉城坐在沙发上靠窗的苏灿心脏如堕冰窟。 果不其然,半晌后,一个温柔至极甚至有些酥麻到骨髓的声音幽幽的传出,“嗯,苏灿我突然很想你了,好想见到你呢。” 电话就挂断了。 过了一会才又响起来,林绉舞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苏灿,你有权保持缄默,但是对你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个人表示沉痛深切的默哀。” 盛夏,地热得宛如蒸笼,这让路边的梧桐,银杏的叶子显得越加的青翠欲滴,似乎要冒油一样。 寂静的林间道路上,偶尔看得到几辆轿车驰过医科大的园林,卷起地上的落叶,也见得到不少穿着清凉的大学女生,撑着伞走在小路上面,风吹过来都带着微湿的热气,绿草摆伏。 曾娜走出宿舍楼,她穿着倒是十分精致,看到苏灿就是一笑,连忙对他招招手,就笑,“你们两个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呢,过来我们走这边。” 这一刻苏灿身边这个稍微有点瘦,比较斯文,戴着副眼镜,无论怎么看也不会和校草型男受欢迎之类词语结合在一起的男生,才仔细的打量着他,想起刚才两人互相打量的尴尬,有点脸红,微微的一笑。 苏灿也对他笑了笑,心里面却为之疑惑。 曾娜看到原本站在一处等同一个人不太熟悉,而如今有些尴尬的两人,介绍道,“苏灿,这是邓松奇,你叫邓哥哥。这是我表弟,苏灿。” “你好你好,”邓松奇连忙很书呆子气的伸出手来,与苏灿一握,这才对曾娜说,“你弟弟很帅啊。”有些逃避苏灿直视的目光。 “谢谢夸奖,哥哥好。”苏灿也和他相握。 看这样子,这个邓松奇和老姐的关系似乎有些不一般,不过让苏灿疑惑的是,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到医科大来看看老姐,她怎么会叫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男朋友的人物。 苏灿知道他重生一次,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他从前所预知的东西,周围人的命运,都发生了偏移,前一世的老姐,结婚,生子,丈夫是她大学同校的同学,婚姻生活或许不刻骨铭心,但是经得起平淡的流年。 而现在,因为自己的调衡,她的命运转移,考上了医科大,前一世的那些轨迹,俨然消逝。 “邓松奇是我高中的好朋友,他现在是科大的学生,正好不巧,今天你们都凑到一起了,没事,那就一起吃顿饭去吧。”曾娜一手挽着苏灿,一手拖着腼腆的邓松奇,朝着学校后门的餐馆而去。 第四卷 第五十七章 潜力股 第五十七章潜力股 邓松奇走在前面,曾娜就在后面悄悄的问道苏灿,“你看他怎么样?” “敢情你很久没见你弟,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帮你考察男朋友的?” 曾娜脸一红,“八字还没一撇呢!高中毕业的时候,他就给我写过情书了,谁知道上了大学,他辗转知道了我的qq号,我们就聊起来了,上次你大舅参加省厅报告会出差过来,来学校看我,谁知道刚好看到我们,真是丢脸死了。你知道你大舅那个人,当时我们一起在外面馆子吃了个饭,他还真认为是我在学校找的男友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你大舅也是的,在桌子上就一个劲的问别人家世,问别人学校,我恨不得在地上打个洞钻进去了!” 苏灿点点头,虽然他很想把自己的大舅想成是一个很了不起高大伟岸的人物,但是事实上,他总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 面对别人推过来的烟他可以面不改色的扫到抽屉之中,参加项目剪彩封给的红包他也只是顺手揣兜里,且总是喜欢用家世,学历,成就来衡量一个人的入不入他的法眼。 想来邓松奇在自己大舅的身上估计没少挨过白眼,曾娜是医大口腔医学院口腔材料学专业,虽说成绩在院系并不是最优秀的那种,然而却是前途无限,相比起来,身在电子科大计信院学电子商务的邓松奇在大舅的眼睛里面,不免觉得会低上一等。 再加上如今曾全明就要调任榕城计委副主任,自然对自己女儿的个人大事上面,管的是十分之严的。 这在苏灿印象中就是如此,后来老姐曾娜临到三十岁了才结婚,和大舅的介入干预极有关系,这还是上一世曾全明式微的情况下,也是在曾娜年龄实在大了,再不嫁就是剩女的情况下,不太好表态才认可的。 如今大舅节节高升,信心逐节膨胀,对曾娜的介入必将更加严苛。 “所以今天你让我来,也是让我给你看法的?然后顺便让我告诉大舅,帮着你解释一下,他暂时不是你的男朋友”苏灿一语道中曾娜最深心的想法。 “谁叫我们家只有你上了二十七中呢,谁叫我们家里你的成绩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呢哦,对了,”老姐先是赔笑,而后提到成绩,眉头一皱,又回复了几分强势的模样,“你这次期末考试成绩到底怎么样,能不能在你们班排名前五?” “我不是超人,姐。”苏灿无奈,“我们学校的人还是很变态的,悲剧的是我还不够变态。尽力而为就行,更何况,与其把大量的精力拿去钻研题科,还不如抽一点出来自由安排更好一些。” “好吧,”曾娜想了想,“反正你只要保证你的成绩能够去得了你想去的大学就行了。回归正题,当然要你给你那老古板的舅舅说一下了,你没看他已经两个星期没理我了,还有啊,他现在虽然只是考察期,我只是答应给他机会。如果,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我们在一起的话,你到时候还得劝劝你那老古董的大舅!” 苏灿看着邓松奇的背影,他虽然走在前面,但是却走得很沉重,步调间总给人一种步履蹒跚的感觉,这让苏灿哭笑不得,似乎此刻他苏灿的看法,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他们的未来一样。 这让苏灿又多了一分欣慰,至少从此看的出来,这个邓松奇是很紧张曾娜的。 苏灿知道现在很多事情都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所以他也必将更加的慎重,这个邓松奇不是他重生前印象中自己的姐夫,这一路走着,听着老姐在耳边说,真实而又恍惚的感觉,苏灿对前一世有了些许的印象,似乎老姐在结婚前一天,提到过有这个邓松奇。 那个时候他们是同学,彼此都有了点感觉,后来上了大学,也有来往,但是却因为一些事情,大二的时候,他似乎就有了女友,两个人之间,也就真正的走向了不同的路。再后来,他发现一直忘不了曾娜,和女友分了手,但是那个时候,曾娜已经在结婚的前夕了。 一切不能重来的,都在眼前不曾发生。而是另一种全新的开始。 苏灿望着邓松奇的背影,就问,“老姐,这样看来,他家里没什么权,也不是很有钱吧。这和你以前的目标不一致啊。” “喂!我都说了他有追求我的机会,这件事还没有最后结果。”曾娜眉头一扬,旋儿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又有钱,对你又好的人呢。他的确没钱,但是并不代表着他不是一个潜力股啊。如果都像你大舅那样的要求,估计我以后也跟我妈一样,嫁他那样古板的人得了,人生多没趣啊。” 苏灿点点头,三人就这样前前后后,进了医科大校外的一家著名烧菜馆中。 菜单送上来,上了桌子,邓松奇也就不那么紧张了,不够说来也是,面对苏灿一个不过高中生年级充其量只能算他弟弟的人,太紧张反倒会让苏灿对他看不起。 让两人点了菜,邓松奇再点了几个,就说了一点电子科大的趣闻,力图让气氛轻松起来,又道,“曾娜,下个星期我们学校影院要放映《角斗士》,我正好和学生会要了两张票,一起怎么样?” 曾娜笑了一下,“你们学校那个,是不是流传一男一女在晚上八点半进入影院看同一场电影,就会注定成为情侣的传说中电影院呢?那天我可能有事,再约时间吧。” 邓松奇就呵呵一笑,“行,那就下次吧”,将失望留在了一闪而逝的目光之中。 苏灿心忖看来他又一次精心的进攻被拒绝了,这哥们已经屡战不馁了,还是挺有勇气的,反倒让苏灿欣赏起来。 “苏灿,听你姐说你在二十七中读书,成绩一定很好吧。”邓松奇早听说了曾娜的这个弟弟。 “学校里面氛围比较浓,有这样的环境,自然而然也就被影响了。” 邓松奇点点头,“好好干,以后要考一个好大学啊,你一定很有成绩的。能够从初中爆发考上一中,现在又跳到二十七中,这已经很了不起。” 这句话倒是说得很真诚,邓松奇的眼睛里对苏灿亦有一种惊奇。 饭菜上桌,邓松奇就问苏灿,“喝一瓶酒,来一瓶怎么样?” 看到苏灿点头,邓松奇连忙让服务生来瓶啤酒。对于两人越聊越入状态的情况,曾娜一直是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脸上笑意浮现。 这让苏灿觉得好笑,换作是从前,老姐当着自己的面只可能训斥,说成绩,说人生道理的,哪里露出过类似眼前这种女人神态的情况,且对自己的意见很为着重,这都是十分不可思议的。 喝了几杯酒,邓松奇也就越加健谈了起来,特别觉得苏灿并不是一般的高中生,很多见解都很独到,让他聊天的心思越来越浓,“我们家想我大学毕业后去报社工作,关系都找好了,就等毕业实习了,但是我绝不希望这样,我不喜欢为别人打工,我希望为自己干,为自己工作应该更有激情,说到底,我在学校也创立了一个社团,名为网页设计社团,以后毕业了希望能开个这样的工作室,应该也不错的吧。其实我很佩服最近有一本叫《大菠萝校园消费》杂志的创意的,很有商业头脑” 曾娜也点头,对苏灿解释道,“这是一个中年教师,整合了一些应届毕业大学生创办的刊物,现在在各大高校火的不得了呢!上面有蓉城许多餐厅店铺的消费返卷,拿着上面的优惠券去,会便宜很多!你以后同学聚会,可以找一份,据说有些餐厅打折都到了65折这个夸张的折扣!” 苏灿挤出一个笑容,“嗯,我知道了。”至少这变相的说明大菠萝的杂志现在很成功了,成功的在蓉城各大高校奠定了影响力基础。 想了想,苏灿就问道,“老邓,你说你们社团在给别人做网页,你们都是计信院相关专业的学生吗?技术这方面,很牛吗?” 邓松奇显然对苏灿以老邓相称还有些错愕,不过很快欣然受之,听到苏灿谈及这方面,信心油然而生,“我们社团会员涵盖电子信息工程系,微电子技术系,计算机系大三大四,甚至于研究生,我只是个理事长,我们的会长却是相当牛的,曾经拿过学校程序设计大赛a竞赛一等奖,当然,我屈居第二,不过对他的技术是相当佩服。其他的不敢说,至少在网页制作,api,vb这一块上面,学校不是没人比得过我们,不过绝对很少,而且都是隐世不出的高手。” 苏灿心头一动,“那你知道faebk吗?” 而邓松奇一脸茫然,“什么东西?” 苏灿拍拍脑袋,想来这个年代还没有出现fabk这种大型校园社区交友平台,而后世风靡万千的校内网,也当然未曾出现,他或许还能走在前面,在这方面大干一票。 邓松奇觉得苏灿此刻面对自己的笑容,越加让他觉得心里没底起来。 第四卷 第五十八章 他怎么说的? 第五十八章他怎么说的? 二零零零年是一个大多数网络公司死于中国互联网泡沫中的年份,只有极微小百分之十左右的公司能够突围而出。 在这个年代,未来将被亚马逊收购的卓越网正好创立,成为b2这种商业模式中的最前潮领先者之一。而早在零零年到来前的九九年,国内首家2电子商务平台“易趣网”也注册成立。 不过作为未来2龙头企业淘宝网的创始者马云在这时建立阿里巴巴集团,并在这之后迅速成为全球最大的b2b电子商务平台,更在零零年的十月,获得“世界经济论坛”评为全球100位商业“未来领袖”之一。 差不多同年,中国电子商务协会正式成立,代表着中国互联网电子商务时代的真正到来。 在这个时期,苏灿印象中未来无数耳熟能详的巨人正在崛起的当儿,他不过只是一个拥有着几块产业,也许还算不得一个富豪,不过是西川省蓉城二十七中高二年级三班的一名学生。 对中国互联网电子商务时代到来之后,这块未来真正的大蛋糕,他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一点什么了。 对苏灿来说,他忽略了自身所能达到的时代背景和接触到的层面,这个时代若是想要创立一家足以和阿里巴巴集团抗衡的商务机构,未免太不切实际。 最大的局限性就是技术,最缺的也是技术,想要拉到一支类似于马云的团队,除非他目前正处于一个国内能够培养出最优异这方面人才的顶尖大学。 除此之外还要保证团队的忠诚度,建立自身的领导地位,这些都是必须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办的事情,然而唯独现在他所在的环境,制约了他朝着这方面前进的步伐,毕竟自己的人生并非小说,会有戏剧性的前景在等待。 而现在苏灿最大的戏剧性就是追求自己老姐曾娜的邓松奇,拥有的不过是一个很弱小的科大程序团队,虽说他们不断的吹嘘自己的技术能耐,但是苏灿很清楚,他们还的确不行。 就算他苏灿有faebk,校内网的构思,淘宝网的超前思路理念。 然而讽刺的是并不是所有的超前思路,都适用于自己穿越的这个年代。 最浅显的道理,就像是在一个君主专制的社会中想要实现人民民主制度,这就是纯粹的在找死。 现在的时代背景,最终还是制约着苏灿脑袋里这一大堆对未来的认知实施的困难。 个人电脑的不普及,昂贵的上网费用,各大学校的校内网十分孱弱不堪,用户群体根本就不成熟,就算是他亲自出马,苏灿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拉到各类推广应用平台。 毕竟他只是重生一次,并非代表着这个世界的人集体因为他的超前思维而脑残,要想忽悠一大群人,他自认为还没有李宏志的功力。 这又是一桩悬在半空的悬案,高不成低不就,说到底,还是他手中所掌握的底牌筹码有限。 从饭馆里出来,苏灿就抄下了能够找到邓松奇的家庭电话号码,寝室电话号码,qq号码,以及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示意保持联系,他对他们的社团,工作室构想很有兴趣。 这还是没有学生用得起手机,在大学寝室里需要传达室的大爷或者大妈在楼下高声吼叫的年代,大学生还比较单纯,至少眼前的邓松奇就是这样,他听闻了苏灿口中所说的很多前景,一些思想甚至于闻所未闻,让他兴奋莫名,这才清楚为什么曾娜会如此推崇她的这个弟弟。 又加上苏灿“老邓老邓”的喊着,无形中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倍加的拉近,对于有着两世灵魂的苏灿,自然知道如何和邓松奇打交道,并让他对自己也同样产生兴趣。 这下邓松奇更是将苏灿当哥们一样的看待,唯一的遗憾就是如果能够征服曾娜,他也就真正的和苏灿融为一家人了。虽说还比较遥远,不过至少已经走出了第一步,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好兆头。 假期之中,蜀山文具厂方面,苏灿提出扩大生产规模,建立一整套推翻现有文具营销模式的全新体系,经销商分级,由每一个省的省会城市,直辖市作为第一级的经销商,而由第一级的经销商,自主发展辐射到各省地级市,这些是第二级经销商。再由第二级的经销商,发展第三级县的经销商。 形成一种“金字塔”营销模式,将每一级商家的利益绑定在了一起。这些经销商的寻求和组建是通过两方面进行的,一方面是网络和各地方黄页,另一方面则是通过由文具厂专程派出的“加入蜀山计划”人员前往和有意向有实力的商家进行磋商。 就在林光栋的校园消费杂志团队开始寻求省外合作,准备将这种模式和市场影响力进一步推广的当儿,大菠萝校园消费杂志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影响力,当然虽然现在正是暑假期间的“淡季”,倒是不用担心,之前校园消费的专题页面中就大力的打了蜀山文具的推广。 蜀山文具因为独特而创新的各类设计,比较贴心的产品,吸引了许多现阶段的初高中,甚至大学生,是以蜀山的名气一时无两,俨然成为蓉城制笔企业的新星,并拥有强力的崛起之势。 苏灿又抽了一定时间撰写蜀山文具厂的理念,文化,思想,如果说之前提到这些东西完全是屁话,那么现在苏灿就是需要拿这些充门面,吸引经销商的时候了。 在蓉城的一级经销商之中,蜀山文具厂联系的是曾珂,曾珂还有些受宠若惊,为了协助达成蜀山文具品牌战略计划,蜀山愿意出资,为曾珂开辟的店铺进行门面装修,当然也是用鲜明的蜀山标志,曾珂当然乐于接受,并且签订了月底增开三家分店的计划协议,绑上了这艘巨轮。 就在苏灿暑假之中,蜀山文具厂奔走在春城,湖南,渝,江,浙,沪等几大省市对蜀山文具有兴趣的经销商之间,进行不断的接触谈判。 赵明农雷得够呛,一方面要坚守大本营,保证一支笔通过四十八道程序出炉的精湛毫无质量问题,另外一方面,还要奔波各处,两个副厂长都已经不够用了,王玥那边也不住的给赵明农打电话慰问,赵明农就道,“没事!我老赵多少年没这么风光过了,现在我们的品牌已经走出了本省,吸引到了不下六个省市的一级经销商,要知道走出西川省,那可是当年我们礼品厂的最终目标啊!” 现在摆在苏灿面前的另一个问题就是,伴随着蜀山利益体系的建立,蜀山文具厂也是准备到了改革的时候了,一直归属于大榕建工集团,这最终不免受到钳制,且四六分的利润,若是日后蜀山做大做强了,这么多钱白白流入大榕建工,而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还是让人心疼啊。 所幸现在自己父亲已经是大榕建工的集团总经理,让蜀山文具厂另谋新厂厂址,所有职工转移的计划,也该提上日程了。 来自各方产业的利润进入了苏灿的手中,捏着手里的资本,这已经是苏灿后世无从拥有的财富,不过苏灿知道,在真正的巨头眼中,就如同如今二零零零年互联网泡沫走出来的一些企业,恐怕自己手中的这点资本,还不够拿给他们塞一天烧钱牙缝的。 八月,王薄正式走马上任。 王威威,林珞然,林绉舞三人,也正式转战回了大本营二十七中,来到蓉城。 在蓉城,他们所住的就不是市委家属院了,而是蓉城花园的别墅区。这是王薄家在九八年榕城买下的房子,两层的楼房,二楼有一个四十平方米的平台,楼底是住家户的小草坪,在二楼上面看得到临街的青羊大道。 经过搬家疲累的三人横七竖八的躺在沙发上面,一动也不想动,好半晌过后,林绉舞才道,“明天我们再约苏灿出来吧,今天我累得动一下都要散架了!” 剩下两人一致吐出口气道,“同意!” 九眼桥河边的酒吧。 当苏灿和唐妩一起走入在一张桌子上等待多时的王威威,林珞然,林绉舞之后,三人先后起立,一阵欢呼。 苏灿还是觉得遗憾,最近时间很忙,好不容易约出唐妩,他本来很想单独和唐妩一起来场约会,搞点情侣的小暧昧之流,但是很不幸被王威威这三个祸害妖孽的到来打乱了阵脚。 王威威,林绉舞两人忍不住的上前将苏灿一把揽抱过来。 和唐妩走过那些杨柳的古堤,穿过炫目的日光,乍一走入光阴幽暗的酒吧内,见到几个犯嫌而又怀念的面容,毫无杂质的友谊,恍若隔世,这让他两世灵魂产生了一丝触动,这是他们在夏海并肩作战的真挚。 友情有的时候就是这种东西,或许彼此之间可以很久不见,追溯经年。可以很长时间不会有联系,甚至记不起对方的声音,忘掉了他(她)的容颜。但是当坐在一起,简单的对视,看同一份杂志,即便不发一语,就像是说了好多年的话一样。 如今就是这样。 苏灿就撇撇嘴道,“喂,很多人看着我们这边的,别让他们怀疑我们三个有点什么非正常友谊关系吧!” “我日,你小子!”林绉舞拳头朝着苏灿肩膀砸了一下,不过心头却是一暖。 很多人的确看着这边,然而并不是看着三个大男人的拥抱,而是望着两个伫立高佻对望的女生。 这一刻两女的对视让周围的人也分不清楚是什么样的眼神,像是站在很高尖峰上的对峙,惊心动魄而没有任何火药味。 转瞬即逝但是却让人心头莫名一空,林珞然笑着坐了下来,“以前就一直听苏灿说你呢,最好笑的是一次我还问他到底是你漂亮,还是我漂亮。” 苏灿手一抖,夹子刚刚夹住的冰块,啪!一声掉冰桶里了。 唐妩看了身边苏灿一眼,笑了笑,“是吗,他怎么说的?” 第四卷 第五十九章 拼爹游戏 第五十九章拼爹游戏 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恰好是女人,苏灿能够深刻的明白这句话的道理,特别是在林珞然这种似乎很难看透她心里面究竟在想着一些什么的女生面前,此刻从她的眼睛里苏灿看不到从前在夏海那座城市所显露出来的遥远,但是并不代表着她的心思可以随意触摸和解析。 从初次遇见林珞然,到后面两人之间的接触,相处。不可否认,只要是男人,对这样一个出色的女人,难免都不会存有一些好感,两人之间在一起偶尔发生的一些事情,也让苏灿可以确认林珞然对他存在着一分特殊情绪。 然而眼下,和唐妩之间带着些许敌意的对视,隐含机锋的话语交锋,变相说明了什么? 或许是两个女孩的优秀让她们之间的相遇产生了几分戏剧性,生出本能的防备。而不是表面亲密的招呼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姐妹一样,实际内心暗自腹诽。 任何虚伪做作的面纱似乎在两个同样聪明同样有着深邃目光的女孩面前都是等同虚设。 她们也许并不需要用一些一眼就可以看透的可笑刻意虚伪作态来掩饰见面的尴尬,以及对对方不亚于自身优秀本能生出的戒备。 就好像林珞然在面对旁人无论男女都可以大大咧咧甚至毫无淑女风范,而唐妩亦冰冷示人对所有人都同一副淡漠表情,皆是因为她们的超然。但是两人相遇,却不约而同的正色注意,都能够感觉到对方属于同一种人,一个位面的存在,所以越加在意。 王威威朝着林珞然扫了一眼,心头泛出阵阵难明的情绪,林绉舞想要说声“喝酒”以此来打通滞留的气氛,但是却面对这两张对视明眸皓齿的面容,一时难以出口。 苏灿可并不认为两女之间会有这种淡淡的敌意源头是出自于自己,虽然他很不想掩饰如果眼前的林珞然和唐妩都为了他一人而相互之间产生摩擦是怎么样让人虚荣心膨胀的一件事情,那将是痛并幸福着的一件事。 但人不得不朝着事实靠拢,如果真是因为他争风吃醋的话,也应该是十分隐讳的,两女都应该不会如此显露于外才对。 得到苏灿求助性目光的王威威连忙说道,“讨论这个问题事实上是相当没有准则的,只有最肤浅的男人才会通过眼睛来确定美丑,外在的官感只能够体会到外表的华美,对女人来说这的确是确定美丽的一种方式,但是却有十万种方式让一个女人变得可爱。所以单纯的漂亮与否并不重要。” 看到苏灿为那句“肤浅的男人”瞪了自己一眼,王威威倒是挺觉得骂得他挺爽。 唐妩看了王威威一眼,笑了笑,“孟德斯鸠和王尔德的本意可不是这样说的,‘女人通过耳朵恋爱,而你们男人如果会产生爱情的话,却是首先通过眼睛来恋爱的。’” 如果眼睛的力量可以表达爱情,那么这一刻酒吧已经有很多人利用看过来的目光表达出了足够充沛的意思,可惜的是这边两个女生始终不曾有目光移开朝着他们投过来。 苏灿心头舒服,这句话看上去像是唐妩反驳王威威为自己报一箭之仇,但是又味道不对,怎么听怎么狭味呢,好像又绕回到了老问题上面。 “一味标榜内涵而轻视门面,也是一种肤浅。”林珞然对王威威微笑一下,让后者大感棘手,一个美丽的女人到处都有,但是美丽外加上聪明的女人,就是最危险的动物。 酒吧其他桌位上的人这一刻同时撇撇嘴,对他们来说不光本能的感觉到这两个女生的孑然,经常在九眼桥的吧里面晃悠的他们更意识到年龄不大的她们也在逐渐成长为最难征服的动物。 “中国人最讲究第一印象,这对中国男人来说更是如此,我想不会没有哪个男人在第一眼看女生的时候,不是从外表着眼的。上半身或者下半身。若是说不的人,别怪我对你表示出最直接的鄙视。”林珞然不愧是外交官的女儿,性格和说话同样犀利,这让周围很多人也想直接站起来喊“尽情的鄙视我们吧”。 苏灿知道继续下去,今天的气息恐怕将十分诡异,“这个问题我们就别太深入了,我想继续下去的话,我们说不定会从哲学宗教讨论到两性成人世界。暂停一下。” 而后在两个女生集中过来微含愠色讨伐式的目光下笑道,“我正面回应一下林珞然的话题,我个人而言印象中从来不记得好像我和你有这样的对话。” 林珞然就是失笑,“开个玩笑呐!”她这一刻笑容下的天真烂漫和刚才的犀利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对唐妩意味深长的一笑,“你不会在意吧?其实我很喜欢你的皮肤噢。” 王威威和林绉舞心头就是一赞,他们看到唐妩的一刻就觉得这个女孩濯如清莲,目光澈然而不可方物,这是男人最直观的印象。 当然还想进一步打量胸部腰身这些第二性征部位养养眼,然而在她的目光下让人生不出什么邪念,亦有可能是因为她的那双眼睛下,自己的目光若是放在任何一个不该放的部位,在她心里辛苦塑造的形象恐怕就此崩塌了。 果然都是女生,林珞然一语中的说道了重点,唐妩的皮肤很好,绝不是病态的白皙,像是有一层淡淡的蜡光,目光落在她的粉颈和身体肌肤上面,似乎都会打滑到一些想去而又本不该延伸的地方,譬如她领口缝隙那些令人遐想的明暗之内。 唐妩摇摇头,迎向林珞然微笑道,“就算是一个玩笑,但是并不代表着他们未曾没有真正这样想过和比较过吧。”这句话让苏灿王威威等人集体汗颜,两女的对话太过明刀明枪,就不能虚伪一点别把众人心头的真相这么赤裸裸的剥离出来行吗。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呢,帕特摩说过,如果一个女孩毫无虚荣心,丝毫不因自己的吸引力而欣喜,那她就将因此而失去吸引力。相信任何一个女孩都不希望成为一个标榜内涵而没有外在的人。我也很虚荣。” 听了唐妩这最后一句话,林珞然先是愣了愣,随即隔空伸出手来,“我喜欢你。我要是男人,一定爱死你了!” 在一干男生目瞪口呆的当儿,两女握了握,似乎轻而易举的形成了某种战略联盟。 王威威和林绉舞一阵感叹,刚才还火药味十足,然而现在却因为针对男人的虚伪而建立了友谊,女人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特别是两个如此出众的女生。 这个时候在靠着酒吧架子鼓台边上的几个穿着很时尚,一人手中握着一支百威的男生早已经注意到他们这边多时,似乎早就已经对他们这边的对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特别是对唐妩和林珞然这一对组合,相比之下酒吧里面很多浓妆艳抹感受到威胁一个劲对身边男子腻歪的女生肤浅多了。 这三四个人就起身,朝着他们走了过来,来到众人桌子的边上,指了指他们旁边空着的几个座椅,说话虽然客气,不过眼睛却是贪婪的在唐妩和林珞然身上游走,“可以坐这里,方便大家认识一下吗?” 王威威抬头看了几人一眼,笑了笑,“不方便。” 没料到王威威会微笑着这么说的男子脸上略微有些挂不住,就道,“是这样的,外面那些车是我们的,这家酒吧我们也经常来,很多在这里经常聚的人我们也很熟,刚才看你们很有意思,大家认识一下不好么?” 林绉舞斜着眼睛扫上来,“不是告诉过你不方便么,这人怎么这么烦。” 估计从未吃过这种闭门羹的其中一人就笑道,“豁,很大的口气啊,你大一还是大二,在哪所学校,都说现在的大学生没学到什么玩意,脾气倒是很有了,看这样子也没说错啊。” 林绉舞望着说话的人,冷笑道,“本应该是读书的年龄,却花着爹妈的钱,翘课不修学分的泡酒吧找几架破车撑场面,都在说现在纨绔子弟没家教装风度扮潇洒,看样子也没说错啊。” “妈的你这小子说话负责啊!你敢说一句你负责不!”一个人掏出手机,指着林绉舞,这模样仿佛手机的按键,掌握着一群人接下来的待遇。 为首的一个把他挡了下来,他也是最先说话的男生,看面前的三男二女丝毫没表现出任何和他们年龄相符合的怯场因素,觉得这些人气度谈吐都有些不凡,对他们更是没有表现出对自己所说话丝毫的犹豫,就知道这些人的狂妄似乎并非不知天高地厚,“师兄,我们是很真诚的前来交友,你这么一副态度,让人觉得不可理喻啊。” 王威威抬起头,直视眼前的男子,“我说‘王薄’这个名字,让你们滚!这样可以理喻了吧?” 一个男子似乎还不知道王薄是谁的勃然大怒,却被旁边的和为首的男子立马压了下来,上下打量着王威威等人,特别是添油加醋表现出轻蔑表情的林珞然,犹豫了片刻,表情阴沉的道,“我们走。” 这四个男子将钱拍在吧台上,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听到背后林绉舞的声音,“这样的人见多了,还真以为自己纵横酒吧一条街无敌手了,我们的女人也敢动心思。” 脑袋被林珞然“哎哟”拍了一下的林绉舞又看到唐妩直视过来的冷鹜,连忙赔笑,“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女性友人。” 王威威吐了一口浊气,大感舒服的当儿就看到望着自己的苏灿,解释道,“这就是简单的拼爹游戏,那帮家伙不是挺富二代的吗,要玩拼爹游戏就玩到底啊,很明显他们爹妈不怎么样嘛,怎么活出个这么了不得一副模样。” 苏灿错愕失笑,“你认为我是在表扬你是吧!?” 王威威连忙赔笑,“好歹是为了摆脱这种苍蝇吧,你也不想我们要不容易见面的气氛,被这种人打扰吧。” “下次别选在这种地方了。”苏灿就皱了皱眉,看到唐妩不发一语,心知极有可能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到酒吧这里,她本就不喜欢这些地方,只是因为邀约她的是他苏灿,所以才答应了。 “kk,下不为例。”王威威举双手凭空摆了摆,又看了看门口,本来很精神的神情,突然转沉,吁道,“这种能轻易摆平的小苍蝇当然不算什么麻烦,真正棘手的大麻烦,还在后面呢。苏灿你一定要帮我!” 第四卷 第六十章 失态 第六十章失态 接下来五人从酒吧顶着日光晃悠悠的出来,行走在带着暑气的柳枝古堤,然后在路边的转角公车站乘坐一趟可以直接弛到市中心的公车,晃悠悠的公车在车窗投下的剪影中载着五人去了市中心的马路。 原本还以为唐妩对电玩这类不感兴趣,不过等到五人埋首在蓉城最早开设的电玩城之中,苏灿就知道似乎自己错了,看到唐妩踩在滑雪板上,在大屏幕下一路跳跃腾挪,旁边的林珞然也是不甘示弱,暗暗和唐妩较量反应力,两个女孩就这么抿着嘴,暗自较劲,在滑雪这个游戏上的表现一度引起了围观,时而引发一阵轰然喝彩。 这下弄得王威威,林绉舞和他们三个男生反倒是仰慕状的在下面把她们盯着,直到没币了结束,毕竟是第一次玩的唐妩以百分的差距输给了林珞然这个对此相当精通的好手,林珞然显得是相当兴奋,看来在这上面压了唐妩一头,她是十分高兴的。 唐妩额前泌出细密的汗珠,面对苏灿“挺有天赋”的表扬,笑了笑,“只是碰巧顺手。” 电玩城,压马路,然后是麦当劳,一直到傍晚来临,众人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回家。 从公车里下来,来到蓉城嘉园的别墅区,十字路口,来往匆匆的下班人,红绿灯口潮水一样的自行车群,车水马龙,横跨清水河的桥梁,桥岸边的那些或低矮别致,或高耸林立的住宅大楼,以及斜斜挂着的落日,形成的就是这样一幅薄暮微沉的景况。 “我们回去啦!明天还要去逛趟超市,改天再约!”林绉舞对在蓉城嘉园门口送别的苏灿唐妩挥挥手,这个时候有几辆价值不菲的轿车从正门进进出出,车里的人仔细的打量着进门的王威威三人。 二零零年的蓉城嘉园别墅区是最后一批市区内允许修盖的城市别墅,也是最早期蓉城有钱人的一个象征,后来国务院规定禁止划拨别墅用地,蓉城也规定主城区内不得建造别墅区,是以眼下的蓉城嘉园一定程度上也成为了绝版,虽说后来大部分有地位的人早已经大隐隐于市,而非要住在这种显眼的地方。 但是在目前来说,这里正是辉煌时期,亦是现阶段蓉城这个城市里一部分位于金字塔上层人士价值观意识形态的表现。 从这里出入进出的每一个人,自然会有用心的人对此细加打量,曾经就有一些律师,会计师事务所的老总每个季度花费上万元办理这里的网球场入场卷,购买一身行头在里面打球蹲点。 就是为了从陌生到熟悉渐进的认识几个球友,拉拉人脉关系,从这里任何建交一个生意伙伴,都够一家事务所吃好几年的。 “要不然进去喝杯茶吧,虽然屋子有点乱。”想了一下,林珞然对唐妩有点恋恋不舍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此刻在门口送别的苏灿和唐妩,于夕阳下的剪影让人难忘。 原本还以为会有一点单独相处时间的苏灿和唐妩对视一眼,不过还是点点头。 其实早在市中心大家玩累了吃了快餐的时候,大可各奔东西了,但是苏灿和唐妩都很默契的前来将三人相送抵达他们的家里,就是为了多争取一些相处的时间,尽管这时间并不是单独相处,不过至少有了可以留栈的理由。 进了王威威的家里,王薄有老同学,老战友上的应酬出了门,两层楼的欧式别墅让苏灿看着有些赏心悦目,心想这样安静的环境下,要不要给自己父母也买一栋让他们住下来。 不过很快理智就把苏灿盖了过去,这样的一栋别墅在现阶段的蓉城,恐怕也要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之间,不过这个数字在未来将翻八九倍有余,买来投资不是不可以。倒是可以将自己目前的闲钱投入进来。 不过自己要是名言让父母搬进来,估计会被老妈曾珂和老爸苏理成硬塞在床上输几天液以打消自己的胡言乱语吧。 苏灿的账户上有三百来万的各大产业盈利,这笔钱之中至少有一百万要用来进行各类周转。实际可供自己操作的两百万,在如今普通人眼睛里看来已经比较天文了。 不过根据中国这个时代的《财富结构等级》,将社会金字塔分为上中下三层九等。 这个结构中,下层金字塔构造七八九等分别是: 七等属于中层白领,事业单位与大专院校的老师水平,很多单位的兵头将尾,老百姓中的富人,最高年收入十万。 八等算得上效益比较好的单位的工人,比当地老百姓收入高的人,最高年收入五万,遇到子女读书或家有病人的话,估计也是终日满腹惆怅的人。 九等属于温饱类型,最高年收入两万,属于效益不好单位里有活干地位不高的工人。 金字塔的中层收入四五六等分别是: 四等属于社会中坚,处级官员的收入水平,大专院校乃至于事业单位领导,公开年收入最高三百万,大概占据百分之三。 五等属于教授收入水平,公开年收入百万左右,在效益好的单位高级知识分子也进入这个行列,大概占据百分之五。 第六等属于科级干部水平,也是效益好的单位中层干部的收入水平,最高年收入三十万,这类结构占据百分之八。 当然,这不过是金字塔中下层的结构,那些在社会金字塔仅占百分之一,属于收入上层三等结构圈子的人,那是普通人只能够从电视里,或者平时路上偶尔有豪华跑车惊鸿一瞥的存在。 以这个财富结构来看,苏灿目前所拥有的实力,也不过属于中层收入的第五等,高于第六等,就算是他在大榕建工作为副总经理的父亲苏理成,目前才刚刚登鼎第六等级的实力。 讽刺的是很有几分玄幻小说里实力排行榜的味道,但是这就是现实的社会收入层次分级,直观,清晰,如同福布斯,胡润财富排行榜一样明朗。 当然,这只是收入的分级方式罢了,并不能代表着一个人真正在这个社会上拥有的地位,声望,人脉团队能量。 对苏灿来说,所能掌握时代的脉搏,他也就拥有了能够如此快速飞跃金字塔等级的能力,也是证明自己实力的方式之一。 在王威威的家里和唐妩喝了点热茶,又吃了些林珞然的零食,两人休息够了才出来,看着唐妩马尾的轻扬的走着,苏灿心里面就会浮现出刚才在沙发上面,被牛仔裤包裹出唐妩长腿的线条,让他心内一热。 夕阳垂下,蓉城的日光不比在夏海的时候,那么刺目鲜明,反倒是有些晖得没有脾气,搁老远的在暗色调的云端挂着,最后一抹光华仅能够影响半阙天幕。 依然是车流不息的道桥上面,下方的河流水声哗啦,看着唐妩在身边盈盈的走着,令人心旷神怡,而他们也在享受着这最后的相处的光景,苏灿还有点不死心,“最近都没有时间了吗?” 唐妩点点头,“我妈妈空闲下来了我要陪陪她,现在每天都有操课,最近都不能再出来了。” 唐妩接下来都不太有时间了,除了每天看书复习之外,会被闲下来的母亲穆璇带着去运动跳操,美其名曰女孩子要有适当的修身健美运动时间,保持形体,要不然就是打打保龄球,似乎偶尔还会去牧歌云山高尔夫球场练习一下。 “牧歌云山高尔夫球场啊”苏灿喃喃念道,似乎有些恍惚,远方的红日坠落,而云却不甘寂寞,还在遥远的地方泛着金黄的透亮色泽。 “嗯?”唐妩似乎觉得苏灿有疑问。 “不,没什么。”整个西川省目前只有一个正规的高尔夫球场,就是这个西川国际高尔夫俱乐部,由国际级大师吕山均悉心监造。占地二百万平方米、18洞72杆的国际标准球场,设有中餐厅、韩式烧烤厅、浴室、酒吧、专卖店、练习场、健身中心等等地方,属于有钱人的游戏之地。 苏灿觉得如果这个时候问唐妩你们家到底有多少钱,会不会太uf? 而唐妩大概也并不知道苏灿了解这个高尔夫球场的来龙去脉,甚至她并不知道她经常在国际高尔夫球场打球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她和普通人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总而言之,她是个富家女,也是个相当低调的富家女,可以在父母都不在身边的时候独自一人在家乡的小城市小中学读书,很自律,外表冷漠内心火热,亦是一个或许娶了后会让男人安安逸逸吃软饭少奋斗几十年的女孩。 苏灿知道未来的她本身就是一个可以打拼出自己一片辉煌事业的女强人,出于男人某种龌龊的心理苏灿觉得有这么一个老婆自己就算是什么也不干,每天等着抱着她软绵绵的身体进入被窝,任凭二零一二年地脉变迁,全世界冰川融化成千涛万浪,卷着乱石穿空,张牙舞爪的倾覆毁灭我们的世界。 就算和唐妩拿不到那十亿欧元的门票,能紧紧拥抱着一起面对人类文明盛大的葬灭。 也是幸福的。 “是黑色的。”苏灿轻描淡写的道。 “什么?”唐妩愣了愣。 “我说,我看到你所说妈妈给你买的修身调整型束胸了,是黑色的。”苏灿指了指唐妩隙开的领口,刚刚她弯腰一瞬间的风景夺目之极,而苏灿是诚实的人。 “你!”唐妩又羞又急的遮住自己前襟,耳根子的通红构成了她今天的第一个失态。 第四卷 第六十一章 可惜不是你 第六十一章可惜不是你 看到唐妩脸红耳赤,苏灿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分了一点,虽说两个人曾经在睡一张床上过了,而如今虽然并没有明说,但是也基本上确立了关系,会在学校之外的地方,牵着手走过那些墙檐下的长道古街,无人认识,但是却惹人瞩目。 两人之间没有面对面的挑明关系,而正是在唐妩的面前,他们一起经历的这些,自己无论是护航,还是陪伴着她,和她一起成长,都顺理成章。 至于非要做出什么确立关系的表白,无论是对心智较为成熟的唐妩,还是他苏灿,都是很刻意,极无必要的一件事。 现在这个年纪,说爱毕竟太奢侈,会带来生命的沉重感。 苏灿两世的灵魂可以承担,但是未必唐妩能够负担。 青春不可重来,时光不能挽留。 作为重生者的苏灿,在这个风轻云淡的季节里,也希望唐妩能够轻松而自由的飞舞,拥有自己的一方天空,而非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永远不要让一个女人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的身上,也不用奢图她全心思所能装下的都是你,那样也将泯灭她独立性格的美丽。这种情况只可能出现在古时特定的社会环境教育体制之下,而非拥有独立个性的现代女性身上。 同样的,通过自己后世对唐妩的印象,她也不会是这样的人,苏灿要做的,就是在现阶段,放她自由的飞翔,只是风筝线,掌握在他的手里,牢牢握紧就是了。 是以现在苏灿看到唐妩内衣颜色的话语让两个人心跳都莫名的加速。 唐妩道了声“你!”过后,轻轻地捶了他胸膛一拳,随后两个人并肩的走着,长道,高楼,男子和女孩颀长的身影,只是之前恬然的心境却是没有了,心跳无论如何是平静不下来了。 唐妩脸上泛红,心里面却是在暗自嗔怪着苏灿,他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自学校征稿,打击赵承言,跳楼事件之后,唐妩有时看着苏灿,觉得他好像会发光。 但是现在,证明了他仍然有着色狼那不被人前熟知,却在之后自己面前有时流氓而肆无忌惮的一面。 虽然一直希望着这段时间能够长一些,更长一些,他们从市中心出来,就送王威威林珞然三人回家,又独自这样走了一段时间,不想分开,不过公交车站台的确就在眼前了。 这日子过得白驹过隙,让苏灿倍加怀念在夏海的时光,如果现在是在夏海市,恐怕如今就要和唐妩一起回家,每天的放学才是在一起的开始,那样让人神迷的日子。 我们曾经是如此的期望着更亲近的在一起。 “这是主干交通25环线,应该有车可以到你们家的,你平时坐的37路这里也有,我先送你上车吧。”苏灿笑笑,就像是往日一样,一起行走,然后在公车的站台道别,看到她跳上车去。 在夏海只有简单的两趟车通过他们从前的学校门口,有斜垂锈迹了的站牌,避开了放学点寥寥无几人的公车内部。 而这个大城市的公车站台前面永远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永远有无数人不同的人朝着更多的地方去,每天放学唐妩就那样上了拥挤的公车,然后并入车流川涌的道路上。 一直不曾知道她朝着什么地方去。 公车到来,有人下来,有人上去,那些在车内椅子上拿着坤包或者公文包的上班族,在站台上拿着报纸等自己那趟车的人,此刻都注意却都惯性带着漠然的神情望着这两个高中生阶段的男孩女孩。 车门打开,唐妩捏了捏苏灿的手,脸上的绯红还尚未褪下,上了车。 暑假了,不似平日的拥堵,是以车里面也比较宽松,人不是很多,被唐妩捏过的手传来一种丝绸带过去滑腻的感官,走入车里的唐妩看着车窗下方的苏灿,两个人默默的对视着。 有中年妇女对和上车的人打着招呼,“哎,怎么,老张你也这趟车啊哎呀,来,坐坐。”,而后不论是走上车来寒暄两声的,还是原本就在车里面的,亦或者站台上的年轻男女中年人士,都望着这被一趟车阻隔的男女。 很多人静默无言,不知道为何男孩女孩会成为焦点,也许是这样的外貌气质出众的女孩子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也许是他们这样的隔窗互视,让人们想起了许多似曾相识的场景,年轻时代求学历程和心仪女孩在月台北上南下道别的列车,他们也曾这样张望,只是模糊的车窗模糊了对面的脸,多年以后也如此不清晰。 简单的对视,却让众人产生淡淡的伤感。 而生活就是这样,我们总要永不停歇的向前,所以离别的时候也许撕心裂肺到落下眼泪,我们也义无反顾的必须向前,为了生存,为了扬眉,为了荣归故里。 这趟车总要前行,就如同眼前这对小暧昧的小男女,女孩会伴随着车离开站台,和对面的男孩道别,也许他们明天还会相见,年轻人的痴缠在这个阶段总是唯美的,唯美到许多年后各自有了家庭也会为此怀缅。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一起牵手,却最终走失在那个路口。 这个时候车里面有对情侣很受感染,女孩伏在男孩的臂弯处,抬起头嘟着嘴问道,“如果是你,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做呢?” 男孩望着站台上的苏灿,默然不语,似乎想起了来到大城市里读大学时分手的高中阶段女友,于是将怀中的女孩搂得更紧,难过的说,“不知道不过我只能保证现在,会全心全意的对你。” 女孩不是太满意,但是谁能保证他们不大学毕业就分手,于是心痛的将怀中的男子抱得更紧,或许这个答案才更贴切靠谱。 远处的落日终于极端不情愿的没入了平原地带的远山那头,头顶横亘城市的暮光带,开始像是舞台上的光柱灯,一盏一盏的消逝,公交车传来发动机嗡鸣的声响,一切都将落幕。一切都似乎短暂的结束。 唐妩看到苏灿在下方的站台很阳光的一笑,随后在下一刻要关闭的车头上车,两三步来到面前,在自己没想到甚至来不及惊呼当儿于旁边的空位一屁股坐下。 这一个瞬间,公车内传来一阵逐排渐起的低呼,而后又渐次消敛下去,直至落针可闻。 也许重生者的人生所拥有的最大的力量不是先知先觉的金手指带来的万贯家财,而是这种击破生活界限的力量。 然后苏灿在唐妩伸手掩着嘴,眼眸子里露出惊喜和感动之下,深深松了口气道,“以前很多次,送你上车我会想,什么时候我能够坐在你的旁边,一起走呢。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亲自送你回家,唐小妩不会介意吧。” 唐妩忍住了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最后才对苏灿冲口而出。 “嗯,我们一起走。” 第四卷 第六十二章 彩云归 第六十二章彩云归 在唐妩家既定的路口下车,公车上面的人还透过车窗朝外望着,从背后看着他们的身影,良久凝视。 这个社会已经逐渐很少有人这么的注意两个陌生人了。 南路路口站下车,唐妩有着莹白指甲的手朝着一簇红瓷砖外墙的小高层别院指了指,“那是我的家到了。” 小高层的屋子掩映在绿色植物之间,看得到碧绿的泡桐,旁边就是一个市政公园,一条清渠的河道从公园有着长椅的草坪边掠过,对面就是唐妩家所在的小区,跃层的建筑,这里看得到一家人靠着河渠的后院,墨色的玻璃。 看到苏灿的发愣,唐妩伸出手拉了拉他的小手指,还以为苏灿是因为送她到家,他们这段路走到了终点,而显得空洞失落,她也有类似的感觉,就压下心头的失落,对他微笑,“我们还会见面的。” “你确信你们家住在这里?”苏灿好半晌过后才问道。 “嗯,怎么了?”唐妩有些不解,对她而言从来淡然的苏灿,会露出这种近乎于呆滞的表情,有些反常。 苏灿伸出手来,斜侧面的指向一个方位,哪里是人行街道,红绿灯路口,地上斑马线,路边有行道树,再远一点,是街道延伸出去的地方,两边的高楼,商厦,再再远一点,是一个环路口的站台,打着蜀山文具的广告。 转学过来的这半学期里面,那个地方,都会有他每天清晨,左手握油条右手拿豆浆,或者剥着从家里带出的鸡蛋嚼着馒头,站在那里,伴随着每天刺透泡桐微薄的朝阳等待去往学校公车出没。 从那里延伸过来的几百米的这头,穿过一些街道口和商圈,这里有另外一条线路,亦可以通往二十七中。 所以唐妩也就是在这里的站台上,每天清晨伫立,或者每天放学伴随着“叽呀”一声的开门下车,另外一边,也许苏灿这一刻也同时走出来,隔着互相看不到遥远,但是却又近在咫尺的距离,日复一日。 “看到那边那栋公寓建筑群了吗,那就是我们家。” “吖!”唐妩终于忍不住掩嘴出声,此刻的眼中看到的也许不是惊喜,而是一种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向左走向右走,所以生活往往附带着戏剧性,很多人误入路边陌生的转角,会开始怀念一些从生命中错过的人,总是冀望着在某个路口,踩着同样的步调走出而一瞬间的相顾无言。 但是往往人们都会提醒自己成熟一点,也许转角遇到的不会是自己冀望的人而是一个扫地的大妈,世界那么大,很难有这样注定的巧合。 而就连苏灿都不知道的问题就在于,他不光以九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飞驰的来到这座城市,更如此近在咫尺的来到唐妩的身边。 当他站在自己的新家从窗户面对着灯火明星的那个方位,有些茫然所要追寻的那个女孩散落在这个城市哪个区域地方的时候,唐妩正好位于那些灯火辉煌的其中一个小明窗里面,安静的做着题,或者偶尔撑着头想着难忘的某个人,某些回忆。 他们纵深的空间中段,说不定还有哪家泡桐下的影音店放着这个年代华仔流行的《没有你的城市》。 “thanksgd”唐妩被苏灿这句伴随着伸展开双臂而出的话逗乐了。 苏灿舒了一口气道,“如果我们的故事是一部小说,我要感谢作者。” 唐妩想了想,道,“我也会爱上他的。” “这个世界总有无形的力量在帮助着我们,通常日本漫画会矫情的把这叫做‘羁绊’。当然如果我当时没有跳上你的车,没有和你一路绕啊绕的绕回到原处,或许我们就会像这样,明明在一个街区,却始终不知道对方究竟在这个城市的哪里,每天朝着相反的方向而行,直到高三毕业,可能都无从知晓。” 没等苏灿说完,唐妩就轻轻的把他揽抱住了,心中充满着莫名的感动和力量,这种力量从苏灿身上感染,似乎超越了时代,“所以啊你一直都让人匪夷所思,从来到这座城市,再到我的面前我相信你,会创造更多不可思议的。” 说到这番话的时候,唐妩莫名的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高傲的,很果决,绝对理智而又冰冷的母亲,现在的苏灿,是否足够让她刮目相看了呢。 安静的市政公园一处墙角下,唐妩肩背贴靠着斑驳的墙壁,修长的双腿和内收的腰线,以及她此刻贴靠着墙壁躲闪的清眸,乃至于绯红的面容在如此的弱势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苏灿就在她身前几乎贴身的距离处,两人之间也许还有几公分,或许是一公分,这种让她紧靠着墙壁的逼迫距离使得唐妩有一种微微的屈辱感,但是随后融合成一种极大的刺激和羞意。 现在她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是发怒还是冷漠?但是很明显她不能也不忍这样做。 是以任由得苏灿的面容在眼前放大。 苏灿的脸没有被打肿,这时又不会有面凸透镜,之所以脸会放大,是因为越逼越近的缘故,直到气氛都升温到闻得到唐妩呼出柔湿的温香,比花香更动人,泌人心脾而带着眩晕感。 唐妩微侧了一下身子和脸,这个防御性的位移让苏灿的嘴唇印在了她娇嫩冰凉的脸蛋上面。 有玉微凉,是为璎琅。 漫天茂密透过围墙郁郁葱葱的银杏叶下,女子贴着墙,身体内收,双手交叉挡在胸前,像是捍卫防线,双手过于用力握拳而静脉细蓝的凸现,身体展现出动人的弧线,脸羞得烫红,长睫毛下的眼睛轻轻的闭上了。男子左右手支着墙,脸和脸亲密的贴合着。 发现没找准目标,目标战略转移了,于是也平行移动,朝着她的那一方红嫩柔韧摩挲过去。 唐妩心头的羞涩终于潮涌般越过堤坝,头再次偏过来躲开,轻轻的将苏灿推开,嗔道,“你是小狗啊!好痒。” 这时公园的这条万年少人的路有骑着自行车铃铛时不时作响的大叔骑过,苏灿终于放弃了这个无限等同于流氓的动作。 看着他还在回味着贴在自己脸上感觉的唐妩忍不住挥拳在他身上打了两下,但眼睛却是不敢看他了。 到了唐妩家的小区门口,说了句,“我走了”,唐妩逃似的回了小区的别院蓬茂大树覆盖的小路之中,步履轻盈,似乎踏着云。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直到她的身影没入最婆娑的影绰之中,苏灿幸福的内心中又注入了几丝不舍,心想自己怎么跟个怀春的少年一样,竟然还产生了失落的感觉。不过苏灿知道这就是该死的荷尔蒙,轻易让人中了毒,欲罢不能。 曾珂一度不明白苏灿这小子自吃过饭过后,怎么着就自作主张的把一张长沙发搬到了一扇落地窗旁边,又把一个茶几,台灯,搁在桌面上,摆出一副几乎要持久战斗的姿态。 这种落地窗的设计是苏灿当初装修的时候特别要求的,说是潮流的走向,的确是能够最好的看到窗外的风景,但是总是让曾珂担心跑进来什么耗子蚂蚁之类,习惯了四面都是墙的老环境,突如其来的来个这种落地窗的透明生活,就让老妈曾珂感觉到隐私似乎会随时遭到侵犯,总是不踏实。 苏灿悠然自得的躺在沙发上,目光看着窗外,那些灯火通明和辉煌的夜景,像是星河落满了人间。 然后看着电视报纸削着梨子的曾珂和苏理成都听到苏灿喃喃的念叨。 “望远镜啊要有台望远镜就完美了失算。” 1 唐妩坐在自己的屋子,面前摆着几本书,台灯下面的光很柔和,透出窗户,夜晚的那一头,亮着灯的公寓远远在望。 唐妩就轻轻的支着手,看着那栋夜色下的公寓遐思,外面的夜景将她的棕黑色瞳孔染得光怪陆离,而后她轻轻地微笑,很花痴的那种,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心脏的跳动频率还没有缓和下来。 房门敲了两下,然后打开,穆璇走入进来,手中端着洗好的透红草莓,唐妩在这一刻回复了几分漠然。 这一刻的她和自己的母亲,就像是一大一小两个冷鹜的唐妩。不过显然穆璇的道行更高深一些。 将草莓盘子放在桌子上,穆璇就微笑,“最近学校里,你们校长对你评价很高。他把高三的那个计划,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 唐妩“嗯”了一声。 “杨丞那边,我几天前才去她妈妈的公司和她喝了杯茶,你知道的,她一直想聊的也就是那些问题,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对此有什么责任或者负担,不要理一些身外的琐事,你在现阶段那些男孩子们眼里的优秀不可否认” 唐妩没有说话,穆璇的面容白皙而沉静,她除了眼角有些许尾纹之外,美少妇的这个称呼绝不过时。 “除了杨丞的母亲之外,和妈妈聊起过你的那些叔叔伯伯,也不是少数,我看他们的那些孩子,不少倒是很突出,大有可为” 看到唐妩仍默然不语,穆璇就是妩媚的一笑,“当然,这些目前还没个准,现在,你好好做你自己就好。至于以后是什么角色应该做一个好妻子,或者好母亲,我想你应该可以能够自我清醒的认识和调节。在每一个阶段做每一个阶段应做的事情,这点妈妈从来不为你担心,你也从不会让妈妈失望的,对吗?” “如果,”唐妩抬起头来,“有一天我会让妈妈失望呢?” “你还是忘不了!”穆璇站起身,面如沉湖,“不过有一种东西,叫时间。它会帮助你摆平一切的苦恼,和你这个年龄段本不应该有的躁动。” 临走出门,穆璇说得最后一句冷冷的话是,“你躁动得太久了,是该冷静下来的时候了。” 第四卷 第六十三章 王威威的状况 第六十三章王威威的状况 苏灿一度疑惑究竟什么大麻烦是能够使得肆无忌惮的退散一群纨绔,拥有一个省会城市市委书记作老爹的王威威感觉到棘手。甚至于还向自己求助。 直到这天王威威撺掇林绉舞给了自己来电,说是有个聚会,希望他也一起去,苏灿随即明白恐怕这才是王威威所说的正题。 “喂,苏灿,你就陪这小子去吧,他一听叶徽裳的名字,整个人就软了,嘿嘿噢对了,你还不知道她是哪个她就是王威威的初恋”林绉舞说到兴头上,那头就传来抢夺的声响,还有电话话筒在地上的磕绊声。 拿起来的王威威第一句话就是,“你可别听他胡扯!” 苏灿倒是没有想过要跟着王威威去参加什么聚会,就想推掉,毕竟如果有时间他可以和林光栋多联系一下目前杂志所遇到的一些层出不穷的小麻烦和难题。 结果苏灿说“我就不去了吧,你们玩好就是了。”,王威威很失落的“哦”了一声。 电话又被林绉舞和林珞然抢了过去,两个人轮流的说服他和他们一起前往,倒是让苏灿大感无奈,哪有这样死缠烂打的。 不过正说明了他们也正是处于这个爱玩爱闹的年纪,也真正的把他一个平民式的家伙当成了“自己人”。 苏灿不用去想也知道这估计是子弟间的聚会,他本就不属于这个集体,也不准备让自己融入这个集体,苏灿还没天真到认为只是和一群高中都没毕业的子弟半途结交,就能够触及到他们爹妈那个层面资源的地步,亦或者结为牢不可破的死党。 若非是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这种从小三人一起成长玩到大的死党,若非是自己机缘巧合之下让林国舟走出困境,挽救了王薄的政治生命,让王威威濒临破碎的家庭重新复原,他和他们三人又怎么可能结成这样的关系。 这样的关系的另一个弊端就是不可复制,和王威威,林绉舞的关系不可复制,所以现在去接触那些子弟,也最终不过是这个年纪下的酒友,到真正这群人在他们父母的作用下从商从政,这些关系在利益之下,都是脆弱不堪的。 无奈答应了林绉舞等人的苏灿准时在星期五摁响了他们家门的门铃。 林珞然打开门来的时候苏灿就是愣了愣,面前这个穿着一件碎花连身裙的女孩实在和苏灿印象中的林珞然有相当大的差距。 林珞然看到苏灿的发愣,就是甜然一笑,随即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指了指地上的一双流苏小黑靴,“这样搭配好看吗?” 看到林珞然那对裙下白晃晃的双腿,苏灿吞了吞口水,“腿细的女生最好穿一条牛仔裤,这样可以显得合衬,同时又可以防寒,外加上裙子这么短,多少会让人遐想的。” 前半句苏灿的建议林珞然还听得若有所思,后半句她的脸色就变了,恨道,“你找死吗?小心我踹你。” “我不介意。”根据苏灿的目测,林珞然要是用她的提裙踹腿绝技,他这个距离所看到的风景也是赚了。 林珞然脸色变了变,似乎预料到她穿裙子施展绝技十分不便,表情一寒,又对苏灿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转头对着房间里喊道,“哥!苏灿欺负我!” 走出来的林绉舞穿着一套休闲格子外套,他更胖了,显得有些虎头虎脑,正整理着手头边的扣子,听到这话很自然的答道,“噢,那就狠狠的把他推到吧。我支持你!” 结果自然惹来林珞然提着沙发上的各类布娃娃楼上楼下的追打。 混乱之中,王威威终于走了出来,衬衣休闲裤,头发看样子是在附近的洗头房特别修剪过,整体打扮很符合他的年龄,没有过于夸张的黑西服,那种太正式的感觉恰好是他们这个圈子所排斥的。 站在自己的面前,苏灿觉得王威威怎么着竟然比刚才的林珞然更含蓄了。 当四人打的来到聚会酒店的时候,苏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王威威会有这样的含蓄。 他们在王朝酒店的大厅其中一个候客隔间里面,并没有急着进入后院聚会现场,似乎是等人,他们原本是四人,而在这里等了一会,很快人数就扩充到了八九个人,这些人都是王威威他们所认识的。大家都在聊着一些各自的话题,这些人中有在读应届高中的,稍大点的也有高中毕业了没怎么读书,仗着自己家企业做事的,都不张扬,对王威威很友好,甚至还在林绉舞的授意下,管他苏灿叫“哥”,这让苏灿感觉别扭。 有人就说,“威威啊,你们一走就是一年半,当时我们就问了人了,结果没人知道你们的电话,我还以为你们回京了呢,最近才听说你们转学回二十七中了,真是,改天来你们学校玩,可得给我们介绍几个美女啊,二十七中的女生有才,漂亮的据说挺多啊。” 王威威心不在焉的应付着。 也有家父母都在机关的人道,“哎,威威,你老爸这次来蓉城,升官了吧,上次他不就是省政府秘书长吗,这次怎么着也是个市长书记了吧?”言下语调就高了一些,引得旁边几个仅有半墙和盆景相隔的隔间张扬的说话声都小了下去。 王威威依然半搭理的回应,苏灿微微笑了笑,夏海市刘成一役过后,王威威也变相的成熟了,也能看懂看透许多东西了,眼下的这些人,当初他们去往夏海,大家就断了联系,也恐怕是因为王薄和刘成的对抗进入白热化,这些人或多或少从家里得知了一些,对王威威都敬而远之,如今再来拉拢关系,自然王威威没什么兴趣。 很多他们这样的人也就是这样,他们大部分和普通人家子女有相同的童年,友谊。而不同的是,或许普通人家的子女会因为彼此对一个事物的争执大打出手而不理不睬几天,他们却会因为家庭的关系,和一些人莫名的疏远,或者在家庭的推动下亲近。 除了偶尔两个女生对他苏灿表现出兴趣和时不时送来的眼神之外,对一个休息隔间众人的说话,苏灿并不在意。 倒是有兴趣支着手,望着大厅,从通过的人,来猜测这个酒会的规模和性质。 酒会主题应该比较轻松,前来的都是收到消息的一些子弟,更有一些人在家长的陪同下走入酒店。 男孩女孩穿着各异,以苏灿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的眼光来看,倒是没发现有太夸张的,都比较中规中距,男生中有腼腆的,女生穿着也恰到好处,长得有漂亮的,也有不怎么样很平凡的,混杂其间。 而他们这边众人的谈话中,就开始提到等人的问题上来了,觉得他们候客厅这边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然就先进酒会去。 虽然只是一个建议,不过看得出这些陪同王威威等待的人隐隐有些不满了,觉得什么人也太大牌了吧。市委书记公子等着,这还是头一茬了。 不过王威威所等的人到来过后,这些人心头才突了一下,大致知道是为了什么。 门口有几辆车停下,走出来的女生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小礼服,身边还有一种有说有笑的男女,走入王朝酒店,王威威就站了起来,和那女生遥遥相望。 这边众人才纷纷起立,叶徽裳一脸惊喜,快步过来,仔细的打量着眼前很久不见的王威威,她长得很漂亮,嘴巴笑起来有点大,唇红齿白,给人无限的张力,而王威威紧张得表情上都有所僵硬了。 “小五,珞然,好久不见。”叶徽裳说话很奇怪,虽然是很标准的普通话,但是多少带着一些海派口音,还攥着拳头和林绉舞对了一拳,想来是老朋友的见面方式,又牵着林珞然的手,隙齿而笑。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苏灿。” “hell,苏灿,你好。”叶徽裳伸出手相握,一副很开朗的模样。 苏灿暗赞这个女孩的成熟和魅力,难怪王威威会被她迷倒,她的性格不属于大家闺秀的恬静,但是却有着一份极为开朗的心性。 而除去苏灿之外,周围这些人,也就不是在王威威介绍的范畴了,叶徽裳也不由得多注意了苏灿两眼。 众人这才开始朝着酒会现场过去,叶徽裳挽住了王威威的手腕,那一刻王威威的脸涨得通红,王威威求助性的朝着精神领袖的苏灿看过去,看到苏灿对他轻轻的点头,稍微的充实了他一些慌乱感。 叶徽裳看了王威威一眼,抿嘴一笑,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她没留学前的感觉。 倒是叶徽裳这么大咧咧的挽住王威威的手臂,林珞然和林绉舞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叶徽裳凑近了一点,在王威威耳边就道,“孔庆华的父亲想要开拓下半年王朝大酒店的市场,孔庆华就自作主张的承办酒会宴请这么多人摆一副大场面,无论在国外还是国内,这个人都很讨厌呢,经常烦得我不行。” 第四卷 第六十四章 我失望了 第六十四章我失望了 众人等到姗姗来迟的叶徽裳,始一起穿过大厅,大厅之后过去就是酒店后院的游泳池,酒会就在游泳池边进行。 双方这一众人集合起来,最只怕就有了十五六人之众了,叶徽裳挽着王威威走在前面,突然对他笑道,“这些年,过得好么?” 也许对于他们这种年纪来说,说“这些年”未免显得过于苍白了,但是奇怪的是,叶徽裳对王威威这样说的时候,两个人都不会感觉到一种突兀,想来也是,王威威思恋着她,而她并非不知道这一点,双方隔着一个大洋,电子信号都需要通过外层空间折射一次才能抵达的距离,有一种时空遥末的距离感,不由自主的就将这份思念拉长了。 “还好。” “还是一个小处男吗?”看到王威威错愕,叶徽裳就咯咯轻笑,随即心里面觉得很好,身边的王威威仍然是她几年前离开时的那样,腼腆,慌乱,在自己的一些小调戏,小逗弄下,会忍不住面红耳赤的那个男生。 这让叶徽裳多了一种舒畅的感觉,原来有些东西,还是没有变的。 不过一时,前面就显出热闹的场面,灯光效果做得很好,内行人绝对看得到蓉城比较杰出现场布置团队的影子,没有一盏灯光是朝着自己的眼睛直射过来的,众人走入会场,充分的感觉到酒会的热闹和人群。 加以柔和的光景,即便有这么多人在场,也有一种朦胧的感觉,像是在自家草坪的路灯下,淡淡的宁静感。 前方有一些人,似乎刚开始就注意着入口,看到他们进来,露出惊喜,迎上前来,“噢,徽裳,我们老早就听说了你要来啦,怎么在蓉城还习惯吧,这次呆多长时间啊,回国气候很好吧,不过那边把你养白啰” 对方和叶徽裳交流起来。叶徽裳跟着的那些姐妹们就上前来,有着抱着手,有些斜视,有些打量着王威威,道,“威威这次见到想见的人,乐得不行吧。” 王威威就挠挠头,似乎不太好意思,“还好吧。” 一个女生倒是白了他一眼,“怎么几年前是这样,几年后还是这样,没有自信扭扭捏捏的男生,可是不受我们叶徽裳喜欢的类型噢。” 王威威大感尴尬,有女生更是嘻嘻的道,“三天前我和徽裳还在京城噢,那时有男生送叶徽裳的是施华洛奇的水晶手链噢这次她来蓉城,你没什么表示一下吗?笨啊,不说要送多贵重,至少特别一点,留在她身边,她月后到英国去看到可以想起你嘛!” 王威威就是沉默,如果说真的对叶徽裳都放下了吗,他在众人面前一定是可以肯定的,但是见到叶徽裳本人之后,却是不可否认的她一笑一颦,都会牵起他心里的丝丝波动。 林珞然倒是现出一丝黯色的表情,因眼前这些女生都是叶徽裳的至交好友,也是跟着她从京城飞蓉城见朋友跟着来玩玩的,但是刚才他们面对叶徽裳的时候,主动的为她介绍了苏灿这个新死党,但是叶徽裳却半分没有为他们介绍她身边朋友的意思。 这些人绝对不是可认识不可认识的那种朋友,其中几个林珞然也认识,京都的圈子里和叶徽裳关系很好,就像是她们从小和王威威的关系一样。 不知道这是不是等于她潜意识认为她的死党圈子,和他们这个圈子,应该不需要产生什么交集。 只需要王威威一直依恋着她就好了?林珞然闪过这个想法的时候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了,叶徽裳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永远是那样的优雅。 林绉舞倒是对叶徽裳只顾着和旁人聊天,而撇开王威威有点不满。 苏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个人不会给出什么样的建议,每个人都应该在各自的阶段,去经历一些事,去做出一些决定,去调整自己的心态,这个过程只能够依靠自己。 刚才陪着王威威林珞然一众等叶徽裳的一些男女也看出来了,这个从京城过来的叶徽裳已然成为了他们这一群人的焦点,更是隐约觉得王威威对她大有情意,但人家却不见得对他有相同的情愫,至少在和旁人谈话就将他撇开看来,他的地位在她心里面不过也就是和普通朋友差不多。 王威威身上罩着的一些神秘感在这些男女面前看来有些意兴阑珊,且刚才他们陪着等了半天姗姗来迟的叶徽裳,本就不悦了,现在就找了借口,纷纷离开,自己去取酒杯,吃自助餐找一些熟悉的人聊天去了。 对去了一个小城市磨砺了一年半的回来身上毫无脾气的王威威大感一种失望,似乎他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王威威了,他沉稳得让人蛋疼,不舒服。 “徽裳,明天有空吧,跟我们去青湾度假山庄去怎么样,那里的夜间温泉烧烤还不错噢,又是一大特色啊”有人对叶徽裳发出了邀请函,众人无容置疑的知道,眼前的女孩注定将成为未来的名媛,虽然现在在国外读书,不过十八岁的年龄,但是她的名气在京城的圈子一点不低。 “真的吗,好啊”叶徽裳这时候看了旁边的王威威一眼,刻意将这句话音调提高,“如果到时候没有人约我的话,我就去吧” 送走了闲谈的人,又来了一批,叶徽裳简单的应付两句将对方送走过后,才转过头来,面对王威威,撅着嘴巴道,“喂,我渴了。” 王威威愣了一下,“哦”了一声,随后两三步小跑到桌子上,拿过一个杯子,在自动饮料机上灌了半杯橙汁,又转身跑过来。 这个时候叶徽裳的那几个比较高傲的死党正在打量着看起来算得上出众的苏灿,“二十七中读书啊啧啧,成绩一定很好吧?你们学校有个赵承言的,不知道你认识吗?” 苏灿愣了愣,面前的女孩大概就有些得意的道,“应该知道的吧,赵承言在这一届的二十七中可是很出名的。” “嗯,是很出名。”苏灿道,到了某一个层面,这些圈子大致都是相通的吧,认识不足为奇。 “得,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噢,这小子很讲义气的。我知道。” “嗯,好。”苏灿就点点头,没有多说话。 不过几个女子似乎觉得意犹未尽,有主动的伸出手用爪子暧昧的掐掐苏灿的肩膀,“啧啧,体质倒是不错。” 苏灿就皱了皱眉,朝着旁边退了一步,这种动手动脚的女生,让他有点反感。 那女生手停在半空,觉得有些落面子,就笑道,“不过嘛,你就是身高矮了点,要是有个一米八八,那就帅了话说我认识的很多人都有一米八八,所以呢,你还有一段距离。” 这话让林珞然和林绉舞也都皱了皱眉。 叶徽裳倒是将苏灿敷衍到不悦的表情看在眼里,虽说刚才她没有表面上对苏灿多注意,事实上倒是暗地在打量这个男生,他是属于那种外表看不出来,事实上内心特别高傲的人,这让叶徽裳有些不屑。 正好王威威端着橙汁到了面前,叶徽裳说了声“谢谢”接过,指了指那边的座椅,“我们过去休息一下好吗。” 单独两个人坐在座椅上,叶徽裳一只手探下揉着被高跟鞋硌痛的脚踝,动作优雅,抬起头,看着王威威,叹了一口气,“其实,威威,我并不希望你这样” 王威威愣了愣,叶徽裳盯着在自己素手中转动装着橙汁的玻璃杯,“我是说刚才叫你拿橙汁其实如果你拒绝的话,反倒是我最希望的事。” “你对人太好了,过犹不及,反倒会让人觉得你怎么说呢,很软。也许你很好,你能够给人安心的感觉,但是总是让人缺少了,一些安全感呢。” 王威威苦笑,“也许,我这个人就不善于摆酷呢。” “不是要你摆酷,而是你的性格,你的性格中,就有这样的一面,我承认有的时候这很好” “那么你想要我怎么样呢?”王威威淡淡的说道,有些伤感,也许正因为两人谈及到了这些,才莫名的让人把握到,他们之间其实相隔的,是鸿沟。 感觉到有种要吵架的倾向,叶徽裳修长的手掌虚压,“k,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个人的感觉会有失偏颇,也许你真正只需要做的,是你自己。这很好,其实很好,威威,做你自己就好。” 王威威“嗯”了一声,两个人陷入一段时间的沉默。 叶徽裳又道,“我这次回来,听说了很多事好像你们家在蓉城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变故你外表没有变,其实我觉得,有些东西,都改变了。你不觉得你比以前更沉默寡言了吗?你不觉得你更没有自信了吗?威威,希望你振作好吗,我不想看到这样子灰心丧气的你。” “另外”叶徽裳抬头看了一眼苏灿的方向,“你的这个朋友,也很闷呢。” 王威威目光有些暗淡的瞟了苏灿一下,“是么也许你不了解他。” 叶徽裳觉得有些受不了王威威这么颓废的样子,他之前到了一座内陆的小城市,叶徽裳初闻还是有些诧异的,王威威家竟然没落到了这种地步吗?从京城圈子,到了省会圈子,竟然又被打下了地方底层去,王薄可是很受瞩目的红三代人物啊,结果一二再的偏远了下去。 据说现在是从冤假错案中翻身了,但是恐怕那场阴影,足以摧毁了王薄吧,更摧毁了眼下王威威的自信。 现在的王威威和那些同样是子弟圈杰出的男生相比,已经差很远了。 “也许我不了解他,但是我了解你。一个人应该有最起码的自信,自尊,还有自强。如果不能从低谷中支撑起自己,那你也许就再也做不起这个俯卧撑了不知道为什么比起现在的你我更喜欢以前的那个你呢。”良久,叶徽裳道,声音刺动着空气,“我突然为这趟回来,感觉到失望了。” 第四卷 第六十五章 泼水事件 第六十五章泼水事件 “是吗,看来你不光不了解苏灿,可能还不了解我呢。”王威威笑了笑,只觉得心头发涩。 “或许吧。”叶徽裳有点心不在焉,前面人群让开,看得出在不远处很受瞩目的一众人,在这熙攘的人群之中,瞥到了在角落中的叶徽裳,于是朝着这边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个子比较高的男子,乍一看有二十五六岁的年龄,戴着一副眼镜,嘴唇上缘也有胡子,但这幅模样就给人以成熟的感觉,真实的年龄应该还要在这个范围之下。 不待他们真正的走到面前,叶徽裳和王威威就已经站了起来,双方碰面。 “孔麒哥!”叶徽裳微微一笑,略带着几分羞涩。 “今天听孔庆华那小子说你会过来,让我很意外啊,没想到你都已经回国了,上次回来没几天就走了,弄得我也没怎么和你见面啊,怎么,在那边的生活还可以吧,什么时候又再过去?”叫做孔麒的男子哈哈一笑,最特别的是他不但外表沉稳,还给人一种蕴含无穷自信的感觉,内里穿着衬衣,外面罩着一件淡青色毛衣,很休闲,只是每一颗扣子都扣得严严整整,给人一种他一丝不苟,做事很有条理的印象,而他也的确是目前的焦点。 叶徽裳就莞尔,“上次回来是autunter的half-ter学期假,这次呢是suerter暑假,所以能呆长一点,不过是要这个月月底过去的。你呢,现在叔叔把很多业务交给了你吧,我听说你已经是西南区经理了不错噢。” “读不得书,只能够帮老爸卖苦力了。哪像你,这次回来,人变漂亮了,气质也更加突出了,以后包不得会有多少男孩追我们的徽裳呢!”孔麒就呵呵一笑,转过头看到王威威,就伸出大手,在他头上揉了两把,“威威啊,怎么,又成了徽裳的跟屁虫了!” 又转过身,对他身后的一干男子道,“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是叶徽裳,这个是王薄的儿子,你们也许都见过的,几年前他在蓉城,我还带着他嘛,小时候也就屁颠屁颠跟在我们后面的” 酒会上不少人都大致愕然,皆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和市委书记的儿子开玩笑,不过似乎隐隐听说这个王朝酒店的总经理和他们这众人关系很好,都是从小就认识了,是以也就释然了。不过还是觉得,王薄一向是以儒生的形象出现在各报刊和公众面前,这样看来,有这么一个儿子,也不足为奇。 “孔麒是叶徽裳小时候很仰慕的人,他一向很强势,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都像是大哥哥一样,小时候经常带着我们去恶作剧。” 看到苏灿有些不解孔麒对王威威的行为,林珞然就解释道,“我们到妙峰山去分两拨人玩打仗的游戏,那个时候王威威个头矮小,经常被孔麒哥叫去做先锋探路跑腿。那时候我们都很崇拜他,只是后来大家也就渐渐没什么联系了,偶尔也会见一两面。他现在也将是王朝连锁酒店的继承人了。而他的弟弟孔庆华,反倒令人很讨厌。” 林珞然心里面倒是在想,其实叶徽裳是一个很随心而欲的人,按理说今天有她讨厌的孔庆华在场,她一般是不会出现在这个酒会的,但是她会过来,恐怕是冲着她所仰慕的孔麒来的吧。 和他们站在一处叶徽裳的其中一个死党羡慕得道,“孔麒大哥背后的那个男生,据说他爸是蓉城电力公司的老总,家里面有上千万资产呢!” “这算什么,看到那个和王威威握手的没有,叫松卓,他爸是蓉城市委宣传部部长,以前是四中的学生,结果不想读书了,自己搞音乐,现在在川音附中读书,又在学校附近自己开了个酒吧,他人可能还没有十九岁吧!就已经是一家当红酒吧的老板了。” “孔麒哥家的王朝酒店在全国有十几家分部,说不定,以后在财富榜上面,可以看到他也不一定噢,他要是接管王朝酒店,肯定是未来中国最年轻的总裁之一。事实证明了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看人家孔麒哥的朋友,人中龙凤,个个都不简单。叶徽裳仰慕他是正常的啦,说实话要是她喜欢他我也能接受,相比之下,王威威配不上叶徽裳啊。” 说话的女生明显是为了报一箭之仇,故意大声,不光说给苏灿听,也是想刺激一下林珞然和林绉舞这两个王威威的死党,变相把她们的意志,传达给王威威。 她们早笑话王威威不自量力很久了,简单点来说就是王威威不是叶徽裳的那杯茶,叶徽裳也不是王威威能够握住的天鹅。 王威威一一和孔麒所介绍的人打招呼,握手,这些人对他也比较和气,甚至于有些还开玩笑的用“王公子”来称呼他,对此王威威也不过是撇撇嘴。 孔麒和他们聊完,看样子也要去招待其他的宾客,也就道了个别,朝着旁边过去,他身边的那些年轻男子这个时候才对孔麒笑了起来,“你确定他是新市委书记王薄的儿子?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呢,倒像是个小雏儿一样。” 孔麒不置可否,嘴角翘了翘,不免流露出一丝自得,“这小子从小就喜欢黏我,那时候是我朝东,他朝东,我冲西,他冲西,跟着我屁股后跑的,好多年不见了,嘿,还是以前那样子他爸倒是挺能的。” “那女孩就是叶徽裳啊,我看的出来,孔哥,她只怕很喜欢你吧!”有个人促狭的说道,“小名媛竟然喜欢我们孔哥,市委书记的儿子从小就跟你屁股后面端茶倒水,嘿嘿,证明孔麒哥你魅力无限啊!” “这话别乱说。”孔麒严肃的道,反倒更让身边的人起哄,他也忍不住笑起来,“你们这群小子!” 薛凌竹是今天酒会的模特,她当然和今天请来的模特有所区别,几个在酒会上比较出彩的子弟和她关系比较很铁,刚才走完台秀下来过后孔麒还亲自和她一众人畅谈,作为孔麒朋友介绍过来帮忙的,对她表示了感谢。 作为刚才走秀的模特,她倒是被一些人瞩目起来,更多人希望通过她的朋友和她认识,毕竟在众人的眼睛里面,薛凌竹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一个女生,而她这边的朋友,倒是觉得今天薛凌竹为他们这个圈子带来了荣耀和体面,兴致很高,粘合到的人气很旺盛,不断有人来和薛凌竹打招呼,攀谈。 就在这一刻,她晃眼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物。 薛凌竹看到苏灿的时候,苏灿也正好看到了她。两个人的表情都露出一丝意外。 薛凌竹当初在夏海的时候,正巧是年级上给他苏灿践行的时候,当时她是和王浩然一众人呆在真爱年华会所,对王浩然来找苏灿,下意识的认为就是找苏灿的麻烦,所以语言激烈了一些,却没想到让冉钰和李璐梅两个人指东打西的折腾了一通,这件事到现在她都印象深刻,所以她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苏灿,是相当痛恨的。 且从那一次过后,她也就再也没回过夏海,不过那一茬事,就像是倒刺一样扎在她内心深处,成为了一个阴影。 所以现在看到苏灿的面容,他的的确确的就在那里!让她竟然泛出一丝惊喜的感觉。 看到薛凌竹微笑起来,且同时对旁边两个男生说着什么,苏灿心里面就知道在这里碰上薛凌竹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个时候林绉舞认识了几个朋友,林珞然也被一干女生围着,他一个人在泳池边,因为灯光照射的缘故粼粼的水光在他身上不住律动。氛围很安静。 但是薛凌竹和那两个男生朝着他走过来却给人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在他面前站定,薛凌竹呵呵一笑,“我喜欢礼尚往来,上次在夏海的事情,我想现在我可以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了。” 薛凌竹朝着旁边一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两个男子对视一笑,突然争执起来,这阵争执让人朝着他们这边看来,林珞然停下了说话,侧目望着这头,林绉舞也警惕的抬头过来,发现是两个陌生男子在苏灿身边大声说话争执着什么,倒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似乎又发现不太对。 因为酒会现场虽然是露天游泳池边上,但是并不吵嚷,所以这两个男子的争执声,一时引得人们张望。王威威皱了皱眉头,身边的叶徽裳也眯了眯眼,心想这是哪来的两个人,在酒会上争什么,有事情也应该在外面去说清楚才对,这多少让孔麒这个主人家的面子不好看。 人们说话的声音小了下来,于是凸显出两个男子的声音,“你再对我倔阿富汗内战的事情,我就用酒泼你你相不相信!” 另一个男子嬉皮笑脸,“你泼我啊,你能泼我难道我就不能泼你了!” 一个男子唰!得将手中的酒泼出去,位置却不是他正对面的男子,而是侧面正准备走开的苏灿。 人群低低的哗然一声。很多人看出来了,这两个男子只怕故意争执,就是针对苏灿来的。 苏灿看到薛凌竹的时候就一直戒备,所以此刻头一侧,红酒就越过他的额前,啪!一声泼到了泳池地边上面。而他自然也并非全面躲闪,一些尾液甩在了他肩膀的衬衣上面,冰冷的感觉立刻透到了他的皮肤上。 不过只要没有被当面泼得一头湿,就还不算丢脸。 薛凌竹一急,她让两人故作争执,就是为了在这种酒会上面,泼得苏灿一头落汤鸡的模样,保证他今天也就当着所有人面丢脸透顶,形象全毁。 另一个男子一看同伴失手,马上骂开,“好好好,你敢泼我!”手中酒杯转了个方向,朝着苏灿躲闪的位置接着泼出去。 与此同时,苏灿已经先下手为强,率先把酒杯里的酒朝着这个男子泼洒而出,同时乓!一声将酒杯砸碎在地上。 那男子哪知道苏灿竟然先动手,下意识用手一挡,酒液在他挡住头的袖口飞溅,踏前一步却刚好踩在苏灿摔碎地面的玻璃上面。 “吱嘎!”剧烈的一滑,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水池跌跌撞撞过去,另一个同伴见状伸手就去拉,结果低估了这个人劲猛的去势。 蓬!蓬!两个黑影先后摔入了冰冷的游泳池水之中,泛起大股的泡沫和水花。 林绉舞和林珞然面面相觑,瞪大了眼珠子,薛凌竹更是扑到泳池边上,吓得朝着冰冷的水里面打捞两人的动静。 叶徽裳和周围无数女子同一个动作的捂住了嘴,“吖!”得惊呼出声。 酒会人群立刻于此沸腾哄然起来。 第四卷 第六十六章 形同陌路 第六十六章形同陌路 苏灿站在游泳池边上,冷冷的看着两个人双双落水,这阵巨大的声响击碎了酒会的宁静,带来一片喧哗。 所有目睹这一刻的都没有想到这场王朝连锁酒店为下半年市场造势的酒会戏剧性的发生眼下的一幕,真实的冲击力犹在眼前,有些人甚至还觉得有些滑稽的忍不住笑。 两个人双双从水里探出头来,受了惊外加冷得不住颤抖,四周的水面不断的泛出白泡,像是刚开盖的可乐。 酒店穿着深蓝色制服,黑皮靴的几个保安赶到,就先从游泳池里面捞人起来。 此外游泳池边一圈正是人头攒动的一片参杂着议论,哗然和笑声的人众。 知道发生了这一幕多少会让王朝酒店举办这个酒会的性质和目的变味的人们下意识看向了孔麒这些酒店高层的方向,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看看孔麒对此怎么收场。 果不其然孔麒没有什么好脸色,一直板着脸,对酒店经理说了些什么,时不时朝着游泳池边的苏灿看了几眼,酒店经理就心领神会,迈步走了过去,来到苏灿面前,酒店经理四十来岁,此刻勉强保持着语调没被气得走了位,就道,“先生,你们的行为已经对我们酒店声誉构成了影响”他看着刚刚被救上来的两个男子一眼,“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需要解决,请出去解决好吧。” 这番话是不客气的下逐客令了,若非是顾虑着来到这里赴会的人没准身份不低,外加上此刻所有人都听着他代表酒店说什么,他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王朝酒店,恐怕早就破口大骂了。 “你看到我动的手吗?”苏灿抬起头回道。 酒店经理倒是愣了一下,他的确是没看到苏灿动的手事实上他听到落水声,心里面都震动了一下,过来就看到了站在水池边的苏灿,就指了指刚刚被救上来的两个男子,“那他们怎么解释。” 虽然是夏天,但是今天出奇的有点反冷,在这个酒会上穿单薄的衣服,还有些凉意,就更别提掉到水池子里面,会有多凉了,所以这两个男子在一旁瑟瑟发抖。 苏灿面对外围一圈人群,升调提高的道,“我要是说他们是自己摔下去的,应该没有人会反对吧。” 目睹了刚才一幕是怎么发生的人群大感这个男子这份镇定和反应的功夫尤为出色,特别是戏剧性的引发了眼下这一幕,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把两个男子甩进了水池里面,现在面对苏灿的询问,有人阴阳怪气的道,“他们不就是自己滑进去的嘛!”引来一阵哄笑。 酒店经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地上边的薛凌竹就指着苏灿,咬咬牙道,“你们难道自己不会看吗,如果不是他泼他们酒,又把杯子摔碎在地上,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滑到游泳池里面,这也是游泳池,要是现在在酒店的天台,我看你们酒店明天就关门吧!” 酒店经理脸色更差了,正琢磨着是不是要让保安不管这么多,先把这个肇事者带出去再说。 林珞然就走了过来,嗔道,“你们讲不讲道理” 这边酒店总经理孔麒就走了过来,拍了拍经理的肩膀,那经理就对他躬身致意,退向一边。 孔麒轻描淡写的看了林珞然一眼,沉声道,“珞然,别添乱子。” “不是,我”林珞然胸口起伏,不过面对积威甚盛孔麒的目光,她还是闭了口,心想孔麒应该有个完满的解决方式。 孔麒看着苏灿,就道,“抱歉,这是我们酒店的酒会,我已经很尽量要将这个酒会打造得完美一点,让每一个宾客都尽兴而归,但是很可惜,事实并不是我所想像的那样。”孔麒深吸了一口气,五指朝天并拢伸出,指向一个方位,“朋友,出口在那边。” 林珞然愣了愣的望着孔麒,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外围有人已经对此议论纷纷了,又觉得孔麒此举过分了的,也有人表示理解,孔麒作为王朝酒店总经理,这场酒会他事先也是做足了功夫的,结果出现这么的事,下逐客令还是比较正常。无论这件事到底对错在哪一方。 “等一等!”这个时候有个声音,于此刻静寂中响起。 王威威从几个人接踵摩肩中挤出来,赶着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的是有些蹙眉的叶徽裳。 王威威走过来,开口就是,“你们弄错了,苏灿是我朋友,我了解他,这件事和他无关。” 孔麒就愣了愣,外围人群中一些刚才介绍认识了王威威孔麒的朋友就笑道,“呵,市委书记的儿子小书记出来了!”这话引来一阵哄笑,不过惹得周围人对王威威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叶徽裳就忍不住皱眉道,“威威,孔麒哥会处理的。”觉得王威威表现真的不太成熟,要知道这次酒会又不是私底下他们一些人的聚会,这个酒会可是人家王朝酒店精心策划了的,肯定是动用了一些市里面宣传工具资源的,孔麒这么注意这一块,王威威应该理解一下现在孔麒的心情。就像是一个蛋糕师做出来的一块很漂亮蛋糕被人砸了的感觉。 再说了,王威威说话也太没有技巧了,一来就说事情和苏灿无关,这不是明地里的偏袒吗,会让大家脸色都不好看的。 果不其然孔麒就撇撇嘴,“威威,这事我会处理的,会给你个交代,怎么样。”叶徽裳就想去拉王威威,结果发现自己抓住他袖子的手被一股大力带开了,不敢相信的叶徽裳一双秋泓眸子盯着王威威,听到他的声音说道,“我说,这件事,和他无关。” 看到王威威眼神的叶徽裳有些震动,她无法想象王威威在甩开她的手之后说出来的这句话。 周围都安静了下去,人们静静的望着面前的孔麒,孔家王朝酒店未来的继承人,这场宴会的主角。 而另外一边,是一个高中生年龄,市委书记的儿子。 情况让人屏息。 面前的情况不是其他,而是孔麒骑虎难下,酒店方本应该就要将这场闹剧的几个人都取消嘉宾资格送出去,如果送不走,当着这全场百来号人物的面,孔麒又怎么会作出让自己摞面子的事情。 孔麒勉强笑了笑,“好吧,就让他们把这里收拾一下,让你的朋友,去一趟休息室,喝点东西压压惊。”他现在倒是没对王威威多想,从小就了解他的性格,现在可能是因为自己涉及到他的朋友,所以有些反弹,这都是青春期的躁动因素。他当然是外表对王威威怀柔,事实上该走的还是要走。 王威威笑了笑,“苏灿是我的朋友,我带着他来的,如果他要离开,那么我也差不多该走了。”随后王威威看了一眼林珞然,“你们可以继续留下。” “开什么玩笑,我们当然一起走!”林珞然和林绉舞几乎异口同声的答道。 这一刻的情况,无异于重重的抽了现场很多人一鞭子,包括叶徽裳都不敢相信,什么时候,王威威,林珞然和林绉舞,不属于他们这个圈子了?难道就因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结交的所谓朋友? 这下有些得不偿失,孔麒心里面在飞快的盘算着,虽说刚才和王威威他们的接触他看上去是轻轻松松,事实上如果要将现场的宾客分为各种重要的层级,王威威绝对是最重要的前几位,他给他身边的那些人介绍王威威,知道的人当然不用说,不知道的人他也在尽量让他们知道王威威是什么身份。 王威威的身份能够带给他本身很多,譬如他轻描淡写的说着怎么带着他们小时候胡闹,他们小时候怎么样怎么样贴着他,甚至于现在都尊称他为大哥。 这些同样是资源,可以利用的资源,可以让他很多事都不用多费唇舌就能办到的无形资源和能量。 但是现在事情出现了偏差,也许很多人开始对苏灿感觉不可思议,一个市委书记的公子可以为了他和从前一起长大的朋友闹翻,他们的关系铁到什么样的地步,这可不是单纯的酒肉朋友而已。 如果自己执意让苏灿离开,而导致让人看着市委书记的公子一群从这个酒会这样离开,这样的损失,孔麒衡量了一下,觉得是自己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无奈现在必须丢一定的面子,保住这份声望。 孔麒就笑了,“嗨,你这小子!还给大哥我玩任性!好好好,行,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孔麒这又对苏灿伸出手去,“兄弟,刚才我说的那些,别在意,咱们呆会一定整一杯。” 从王威威说出要和自己共进退的话过后,苏灿事实上就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结果,发展的不无二致。 这一刻面对孔麒伸出的手,苏灿看也不看,转身走向地上坐着一身湿透的两人,拍拍他们的肩膀,事实上整个过程中,这两个人才是最可怜的,被人利用,也丢尽了脸面,这一段足以成为心里的阴影了,值得安慰一下。 回身这才对孔麒道,“我累了,就先走了。”他是意兴阑珊,面前虚伪的一张张嘴脸,衡量利益得失的心灵,是懒得再看了。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凌驾在这之上。 周围的众人都瞪大了眼珠子,觉得整个酒会里面,最牛的就是这句话。 王威威看了一眼苏灿,也转身过去,道,“你走,我们也走。”想到点什么,又转过头对叶徽裳一笑,“抱歉,徽裳,改天你还没有回京的话,我们再聚吧。” 看着苏灿王威威四人朝着出口走去,终于忍不住的孔麒猛然喝道,“给我站住!” 这一声暴喝很符合孔麒的内敛蕴含着爆发力的性格,使得全场鸦雀无声,那些高壮的酒店保卫这一刻噤若寒蝉,印象中自己的老板尚未有这般雷霆震怒的时刻。 叶徽裳身体都在发抖,只是因为眼前的一刻让她有流泪的冲动,一位是她仰慕的大哥,另一个是曾经一起成长素有暧昧的男孩,两个都是她生命中不能算流星的人,也曾留下绚丽的一笔颜色,但是现在却因为这声暴喝,两个人站在了对立面。 王威威转过身来,一字一句的道,“孔麒你最好明白你自己的位置。” 人群一片低呼。叶徽裳终于忍不住用手掩住了嘴巴。 以前有个男孩总是会跟在他们身后。以前有个男孩总是很腼腆,会脸红,会笑。以前有个男孩总是会满足自己的任性,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帮自己接橙汁。 但是眼前,这还是那个说话会小声,性格柔软,会脸红,会被别人呼来喝去的少年吗? 孔麒怔怔的看着王威威,绝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出自王威威之口,这是提醒他注意自己的位置,提醒他对自己保持应该有的尊重,别忘了他的身份他是王薄,市委书记的儿子! 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可以供他呼来喝去的毛头小子。 只有你给我面子,我才会给你面子。 为了维护他的一些原则和圈子,甚至可以与你成为敌人。他俨然已经是政客之子。 叶徽裳呆呆的看着让孔麒垂头丧气的王威威。王薄一家从省会城市,排出了权力核心,到了地方市,又遭到巨大的打击,后来冤案平反,王薄顺利重新回归省上,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涅磐了什么?王威威一贯柔软的外表下面,到底是什么让他有了如今这般冷傲的气息? 坐在凳子上,叶徽裳的眼泪掉落在手中握着刚才王威威为他接来的橙汁杯里面,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还误以为他仍然是原来那个长不大的男孩,认为他还没有从低谷中支撑起自己,原来他早已经在那个偏僻的小城市里面,通过痛苦的涅槃,以另一种成长的姿态,站在了他们这个华丽圈子所有人的面前。 陌生的苏灿,陌生的王威威,甚至于就连林珞然冰冷的目光和林绉舞挂在脸上的微笑都那么陌生诡谲。 他们这一众人走出酒店酒会,但是这幕形象,已经深刻的烙印很多人印象之中。 第四卷 第六十七章 购置“小秘密” 第六十七章购置“小秘密” 这件事情最近成为了蓉城机关子弟圈子里热议的焦点,人们虽然只是隐约知道,那个让市委书记儿子不惜和自己一起长大从小称为“哥”的孔麒划清界线的也要力挺的人叫做苏灿。 不过却不确定他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来历,或者和他们王家有什么关系,这种关系竟然让王威威都不惜和京城著名连锁酒店起家的孔家对立。 也许对于孔家来说,也许和西南一隅一把手的关系弄僵或许只是让他们西南战略出现绊滞,尚未达到致命的程度,说不得那个年轻的继承人若是热血上涌还可以动用一些关系在西南地区和王薄小范围的扳扳手腕。 但是对于孔麒力图在蓉城拉拢挽留的一些本地企业客户合作伙伴的眼睛里面,无异于是觉得这个孔麒果然最大的弱点就是年轻气盛,不知道调和这方面的关系,和市委书记的公子大庭广众的搞出矛盾来,这无疑是让不少人在这段时间赶紧的划清楚和王朝酒店的距离。 包括那个电力公司老总的儿子,那个自己开了一家酒吧的富二代,这些之前都是亲近孔麒的人,而如今在见到王威威那天的表现和扔下的话过后,这让众人最近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了孔麒联系,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的蜂窝,四下的散了,仓惶得不得了。 偶尔聚在一起,也是暗叹孔麒处理事情欠妥,实在没弄明白,他们孔家王朝酒店可以赌脾气不在乎蓉城西南部的利益,但是他们可不行啊。虽说各自家里面能够站稳脚跟不是没有凭依,但是如果无端端的做了高层巨手碾压下的牺牲品,这种大冤的赔本买卖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去做的。 再怎么跳他们也都是在王薄的大手之下,这个王薄有能够把刘成斗垮的能量,虽然本质上是多方大佬集力推动的结果,但是很多人偏就看到赵立军和王薄这两个典范。 王薄正值声望地位的高涨的上升势头,孔麒竟然还不知好歹的多次对王威威摆谱,他们之前还觉得不妥,人家都那么大人了,还当小孩子看,还真以为市委书记的儿子可以给你端一辈子茶,倒一辈子水了?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动态发展的,从前人家崇拜你可能是小时候不懂事,喜欢跟着年长的屁股后面跑,但人家大了,也开始在衡量自己的定位,以及你的定位了,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认清楚自己的位置,要有自知之明,像是孔麒这种在商界顺风顺水性格也相应妄自尊大的人物,很明显就吃到了苦果。 一时间,孔麒的事件成为了一些家庭背景卓尔不凡青年的前车之鉴。 不少人也首次见识到了市委书记公子十足的魄力,原来并不总是这么笑脸相迎和和气气的。 这就是另一种江湖。和王威威认识的人自然自豪得不得了,另一些则更想通过人,想进入这个圈子,认识王威威,或者说,他更后面的那个留下深刻印象的男子。 蓉城嘉园的别墅区之中,王威威显得有些紧张,在自己的书桌面前坐着,楼梯扶手那边林珞然,林绉舞正在探听楼下客厅王薄的电话。 王薄时不时爽朗的笑了笑,“哪里哪里,孔叔没有老啊,仍然是老而弥坚噢,孔麒现在在管西南区的经营?这是很好的事情嘛抱歉?孔叔言重了,孩子之间偶尔冲动,小闹腾,孔叔这样说,不是给我难堪吗一定一定,过年回去,一定拜访孔叔你老人家,养好身体,我看孔麒那孩子,还是很能干的,你大可宽慰了。” 挂了电话,王薄就摇摇头,恐怕这次孔麒这小子,没少挨过训了,就是不知道他挨训过后,会不会老实一点。 果不其然,一直呆在书房的王威威就听到下面王薄的声音,“威威,出来一下。” 王威威就一阵头疼,刚才就是孔家打给父亲调和关系的电话,现在王薄叫他出去,肯定是没什么好事了。 他就知道自己和孔麒闹翻的那段对话,如果传出来,将有极大的问题,说不得自己父亲最讨厌的就是自己那一套,什么让别人注意身份,言下之意就是提醒别人他是本市第一衙内这种话了。这种踩人的话说出来本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传到自己父亲的耳朵里面,恐怕就是大大的问题。 硬着头皮在王薄的面前坐下,王薄盯着他,看到他这副内心忐忑矛盾,又大有大不了引颈一刀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就道,“过两天爸爸要下去几个市县走访调研,一两天左右,你们自己在家安稳点,赵婶那边,想吃什么你们就给她说。马上开学了,别到处玩了,也准备收收心,这张卡给你,里面有一千块钱,你省着点用,我每个月在里面定时给你存零用钱,你们也别老蹭人家珞然的钱。” 王威威有种祸过福至的欣喜,拿过王薄的卡,就试探着问,“爸,刚才孔家那边来电话了吧,你不怪我?” 王薄想了想,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为了苏灿吧你长大了,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要去干什么事,这就很好。” 这句话让王威威半天没反应过来,似乎觉得不光是他变了,自夏海回来过后,自己的父亲也有所变化了。 在这场暑期的喧嚣和争议正如日光般热气蒸腾的时候,苏灿坐在街区花台的大榕树下,踮着屁股的是一份铜版印刷的杂志,另一手翻着一本《大众软件》。 上面有《三国志7》的攻略以及东京电玩大展的写真,这个年代还没有达到那种专拍jygirl长腿和胸部的时代,不过也看得出游戏大展美女如云。 手头这本还在介绍用windws98实现inter连接共享的文章,以及门户站点自己建的prtalsitediy攻略,望着眼前的这份杂志上的这些内容,苏灿心情兴奋且激动,因为那等同于还有很多东西都不曾发生。 伴随着时间的过去和自己最先盯紧产业的壮大,资金的积累,他未来想要把手中的资本捏圆变大,投资的方式将会有很多种。 严格意义上说起来,一个重生者最应该做的不是去创造些什么未来的东西,而他对此的创造力也必然有限,就算知晓后世的很多东西,他也决计不可能让这些东西全体出自于他的手中。 苏灿将自己未来的走向定位为,一个很好的投资人。一个跨国投资公司需要开启智库来为他们分析究竟哪家公司的哪些产品值得投资,对战略产业下的技术微操作让他们和对手进行分寸必争的圈地运动和资本战争。巨头产业的每一步落子都伴随着背后智库的海量数据支持和分析指导。 但是苏灿却天生掌握着投资的才能,他通过后世的记忆,这原本就比全世界计算机加起来的数据运算更加精确,这份资源储存在他的大脑记忆深处,超越了现代社会所能认知的范畴,保管让很多资本巨鳄也会目瞪口呆。 是该需要掌握一定面对未来资本战争资金支持的时候了。 恍惚之间,苏灿突然想到一个事情,记忆来自他的后世,很模糊,不过却似乎有了点方向。 唐妩从院内出来,穿着碎花裙的身体在林荫的小路之中半明半暗。本来应该是唐妩弹琴的日子,却被苏灿好说歹说让她逃了,变成购置一些他们之间“小秘密”物件的逛街时间。 走过斑马线,来到苏灿面前的时候,苏灿为唐妩今天眼前一亮的打扮眨了眨眼。 “有问题吗?”唐妩皱了皱眉。 “更漂亮了。”苏灿一向不吝啬赞美,自己的手就捉住了她的手。 唐妩有点挣扎,毕竟这是在自己家院子门口,虽说是对面的书报亭站台这边,但是一不小心遇到熟人的话,可就危机大了。如果院子里那些平时视自己为子女教育典范的叔叔阿姨看到自己被苏灿这么拉着手,恐怕会荒唐到像是飓风刮过草原吧。 唐妩表面白了苏灿一眼,心里面却有一丝丝羞涩,欣喜,还有一点惊慌带来的刺激。 公车幸好来到。 两人在市中心的伊藤洋华堂商场下车。 唐妩在商场里买了一些小女生的饰物,头夹,她的头发没有一如既往的马尾,而是垂落下来,发顶别着珍珠的发夹。这让清丽的唐妩在更加清丽的商场灯光下一度成为亮点。 走过女性内衣店的时候唐妩目光躲闪,一件半透明蓝色薄蝉翼般的连身内衣有些吸引眼球,如果现在没有苏灿在旁或者有女性死党在场她一定可以名正言顺的驻足打量,但是第一次和一个男生逛商厦的她多少有些不自在,走过内衣店的时候步伐加快,等路过之后又如释重负。 而苏灿这时却走进凑到她耳边笑道,“那件其实还不错,挺适合你。” 惹得唐妩一度生气,脸红起来,而又以不说话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苏灿在这一刻很想把自己邪恶的大叔灵魂拖出来踩一百遍再塞进脑袋里。 看到唐妩冷鹜而不说话,有一种踩了法式地雷定格的心漏。偏偏唐妩不是普通的女孩。 正在惴惴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苏灿的手就被一份柔嫩轻轻握住了,看过来,唐妩的侧脸红潮仍然。 显然她内心是生气而羞涩的,但是不希望因此冷落到苏灿。 她目光的冷漠让注意着他们的周围旁人感觉到一股西伯利亚冰川般的寒气,但这么突如其来反手和身边男孩牵手的亲密动作与她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反差,于是让人心脏一震。 第四卷 第六十八章 稳步展开 第六十八章稳步展开 苏灿提着大包小包,和唐妩在站台下车,随后唐妩从他手里接过几个看上去胀鼓鼓的口袋,笑了笑,“我走啦。” “回去了就动手啊。”苏灿提醒道。 “嗯。”唐妩点点头,然后在红灯跳往绿灯的街口走上了斑马线,长裙和帆布鞋于黄昏的天幕构成铅笔画式的线条。 回到家,苏灿第一时间将盒子打开,然后根据说明书,将望远镜给组装起来,这套天狼的天文望远镜用来作为两人互相遥望的工具,生活总是需要一些惊喜和情调的,电话粥已经不足以应付两个人日渐升温的小暧昧了。 白色筒的望远镜架设起来,视野中的镜像很模糊,苏灿调试了几下,远处的景致开始逐渐的清晰起来,只要苏灿愿意,唐妩家小区外墙的瓷砖纹路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在圆筒视野的那头,唐妩的卧室很快出现,有花草盆栽的阳台,窗户那面是素白的墙壁,白色的书柜,书桌,而后就是在窗边站立同样调试着镜筒的唐妩,两人相互挥了挥手,表示足以在这么将近一公里的距离内,看得到对方。 这样就好像离得更近了一点。 苏灿端着杯子坐在沙发上,喝了两口热茶,觉得他们的行为有点甚至来说是荒唐,但是又这么天马行空的编织着这种单纯的美好。 夜晚,穆璇倒是很奇怪在唐妩卧室里看到了这样一台仪器,不过对此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果盘搁在她的书桌边,看了看外面的窗外。 透过那些小区树丛市政公园,视野里见得到远处爬满了灯光的电梯公寓,这才道,“你什么时候对天文有兴趣了?” “只是觉得看看天,心情会好一点。”唐妩知道母亲心思细腻,是以她刚才看出窗外的时候,表面上她像是在看书,事实心已经无形中紧了起来,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跳都加快许多。 因为她之前设定好的焦距和观测位置,刚好是苏灿家的客厅那架同样型号的望远镜那边,而非现在公寓头顶那亮晃晃的月亮。 如果自己心思缜密的母亲心头存有疑惑,或者好奇这架望远镜的焦距,只需要走到望远镜旁边,探身看向目镜,一切就会曝光了。 唐母“嗯”了一声,来到望远镜面前,看了看阳台对过去的夜空,也不知道是注意到了那栋公寓,还是注意到了皎洁的月亮,俯身看向了目镜。 唐母的表情凝了凝,转过头看向身躯早已经绷紧的唐妩,疑惑的道,“这看到什么地方去了?一片漆黑。” “没有调试好吧。”唐妩捏紧的手松了松,笑了笑。 穆璇就点点头,走出门,“偶尔累了,通过这种方式放松自己,是很好的。妈妈困了,就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穆璇关门出去,唐妩才感觉因为刚才一瞬间的惊险,手足冰凉。 似乎苏灿闯入她的生活,让很多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譬如她第一次带男孩回家,譬如第一次用望远镜这种方式互望联系,而换作从前,家教极严的她是绝对不可能做这些事情的,但就是这些让她产生出负疚感的事情,反倒因为苏灿,使得她无法拒绝。 她这才来到望远镜面前,想要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视野的那头,苏灿家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苏灿望着沙发上错愕盯着他迅速关灯半晌又开灯的两老,承受着曾珂的数落,“哎,你这孩子,发什么神经,没看你把爸正在看资料吗,搞什么名堂,你买这幅望远镜回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刚才灯太晃眼了,我转个位置。”苏灿这才打着哈哈将望远镜移到自己卧室之中,随后才发现转移了方位的这个位子才得天独厚的,刚才只能看到唐妩的书柜和书桌,现在则是完全将她的衣柜和粉床极目在望。 出浴的唐妩裹着一件天蓝色毛绒的浴衣,这让苏灿感觉到镜头前都氤氲了雾气,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心想莫不是今天会看到让人喷血的画面? 吹干了头发的唐妩返回房间里,拿起了桌子旁的电话打了过来,苏灿接起,电话里传来淡淡的一声“晚安”。 挂了电话,唐妩幽幽的看了窗户一眼,踩着拖鞋走过来伸出手将窗帘拉上,厚重的窗帷完全隔绝了苏灿今天的香艳寻幽探秘之旅,于是淡淡的在心里面说声“好梦”,这才意犹未尽的返回床上躺下,双手枕着头,满脑子遐想,直至睡熟。 睡着的时候嘴角都带着没有散去的笑容。 高二下半学期苏灿全班第四名的成绩,有些叹为观止,这也同时给苏灿带来了新的电脑,电脑装在他的卧室里面,这个年代少量的奔三pu处理器已经投放市场,工作频率达到了733赫兹,不过主流仍然是赛扬366。内存是64,还未进入ddr时代,硬盘亦以低价格“大容量”10gb为主,这个配置即便是在适应了一定现阶段的苏灿来看仍然有些惨不忍睹。 不过以目前的软件和游戏运行已经是飞快了。 宽带adsl逐渐普及,家里开通了1带宽的宽带连接。 自inter网连通全球发展以来,网络流量的数据以平均每六个月翻一番的速度增长。到目前2000年的过去五年时间,网络的商业市场年增长率达到百分之六十左右,inter用户从原本的三千万扩增到五点五亿,通过inter实现的商业市场交易量达到二十五亿美元,在这种快速的增长之下,新的传输方式也在更新换代,这标志着全球inter的新时代,未来宽带网的浪潮,已经迎面扑来。 虽然目前蓉城家里装配电脑的还只能算是少数,不过在二十七中里面,这个比例倒是不低。就算是在教室年级上,苏灿也经常听得到一些讨论星际战术,单机游戏攻略,d钢琴曲音乐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的步伐也要加快了。 这个假期,菠萝传媒再度迎来了两大挑战,第一是出版社纸张的持续上涨,这种成本上扬多少带着一些针对性,不过好在蓉城市场已经拓宽,“菠萝校园”的消费杂志一时间吸引到了更多的受众。 有些大学学生为了争抢新到的杂志,竟然让学校保卫队也不得不出来维持现场。 口碑建立起来,现在要求加入的会员企业已经让杂志的广告位排到了明年,所以出版社纸张高达30%的涨价,还是可以承担。 另一方面则是上次收购菠萝校园杂志不成的商报集团,开始开出苛刻的要求条件进行合作,被拒绝之后,扬言他们可以做出同样一本杂志参与竞争,他们后面有的是资金,烧钱你一个穷教师起家的林光栋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 而没过多久,蓉城市人大常委会议召开,新任蓉城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的王薄发表了讲话,确立了蓉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聚精会神搞建设,一心一意求发展,大力推动自主创业,发扬创新精神,加快第三产业建设,抢抓机遇,奋力崛起的目标。 市人大常委工作会议闭幕之后,很快蓉城的宣传机构就瞄准了新一批的创业典范,苏灿的校园消费杂志也被入选其中,林光栋现在每天除了和广告客户喝茶,与出版社各宣传单位接洽之外,还要准备市电视台《论剑》创业型节目的访谈。 一时间,林光栋到像是成为了风云人物。报纸媒体上开始刊登,《从蓉城二十七中的教师,到菠萝传媒总监》之类的标题介绍林光栋。 省报业集团也为此接洽了林光栋,提出合作,这份合作不似商报集团那般苛刻,由省报业集团出资,林光栋团队出人出资源,打造另外一本面向大众白领的消费指导非直投型杂志,初步命名为《时尚文化》。 对此林光栋特别和苏灿进行了沟通,两人和菠萝传媒骨干层意见一致,这种事情求之不得。由省报业集团在背后做推动力量,形成宣传和渠道资源,这本杂志一旦盛行,将超越前一本校园型杂志带来的利润。 更何况有省报业集团在背后做后盾,面对一些相对而言知名度更高的企业,中高层次消费场所,这些不可能将消费市场定义在校园的企业,也一并成为了林光栋要开垦的客户群,将这片荒芜,转变成利润的产田。 苏灿知道菠萝传媒能够如此借势也依仗着王薄的上位,当然他自然没有在这其中起到了搭桥牵线的因素,不过蓉城的商报集团是市长的后台,而省报业集团背景是王薄的大佬杨峥亮,王薄手中如果不捏着一些说话的喉舌,在新一轮权柄话语权比重战争中,他势必会落了下风。 这次利用菠萝传媒强劲极具青春活力的崛起,也让省报业集团多一些受人关注的焦点,双方严格意义上来讲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只是王薄还知道一点,这个菠萝传媒的背景,是夏海的敦煌企业,王玥出资,而最大的股东竟然是自然人苏灿,这里面本就让人浮想联翩了,也不外乎他在看到菠萝传媒资料的时候,还下意识的愣了半晌,而后在自己的一些动作之下,菠萝传媒自然被推高了起来。甚至还被冠以未来蓉城媒体的“新模式”这种论调。 苏灿已经开始考虑为菠萝传媒配车了,林光栋接下来带着打造《时尚文化》杂志的任务,所见的客户自然不能低了气势,要和一些人站在同一个立场交谈,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购置一台宝马或者奥迪,刻不容缓。 苏灿想法和决定告诉林光栋的时候,他还愕然了好半晌,随后就有点打趣的笑笑,“这才没多久,我就快成了开宝马奥迪的人了。” 苏灿就笑笑,“这是公司的车,明年要是你能够顺利把新杂志打入时尚圈,年终奖就是一台悍马h2,你开着它去参加商业论坛。” 在假期与王威威在酒会上见面,却又乍现陡逝的叶徽裳乘坐夏末的班机飞返大洋彼岸的时候。 这个夏天最后一个月也过去了,暑假假期结束,苏灿迎来了高三学期的开学。 第四卷 第六十九章 不是一路人 第六十九章不是一路人 阔别了两个月的二十七中,门口仍然是严正以待的执勤队,教导主任眼镜后面的小眼睛眯着精芒一丝不苟的打量着眼前进校的学生。 前面走的一队俨然是孙蔓和她的一些死党朋友,二十七中不要求硬性穿着校服,是以这开学第一天,放眼望去,学校内外一片花花绿绿,皆是穿着各式秋衣的学生。 一夜入秋,校外成排的泡桐像是配合这个季节,叶旋落而下。 包括孙蔓在内的一众学生,都能够听闻到结伴从公车下来,走在街区路上,乃至于校内通往教学楼小路上那些三五一群的圈子各自低声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些声音是对这个假期的总结,以及假期内发生在他们各个圈子里,各种新奇事件的总汇。 以往讨论的这些事情一定是假期去哪里玩了一趟回来,国外或者国内。哪个班的某某某在假期聚会时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或者领学期期末成绩单的时候班级上年级上杀出来哪一些黑马,以及上届高三有什么人复读了,还更有什么来势汹汹的转学生转过来了,但是大体上来说,有了前半个学期转学生苏灿带给二十七中的惊喜,所有的转学生也都相形失色,集体没脾气了。 如果多来几个苏灿那样的转学生,恐怕二十七中也经不住折腾崩溃了。 然而似乎还是有几个亮点。 “孙蔓,你还不知道吧!都在传闻这次转学生这边,王威威竟然回来了,不光是王威威,还有林绉舞和林珞然,似乎都回到新学期了!” 孙蔓倒是“哈”了一声,有些没想到的道,“他竟然回来了啊,那么珞然也回来了,真是热闹了。” 有人就道,“我说嘛,在外校哪里比得上我们二十七中的,一些省内其他学校顶尖的复读生还不是转到我们学校来复读高三了,还是我们学校够吸引力啊。” “这样看来,那更应该高兴的应该是张菲菲他们一群吧,她的好朋友珞然又回来了,胖子小五不会更胖了吧?”孙蔓身边的朋友永远很多,因为无论你是谁,她都会丝毫没有架子的和你说笑交谈,这让旁人很容易就把她当成是好朋友,和她说话永远都很享受,如沐春风。 当然,当时刚转学过来的苏灿被她气急败坏的拖上了曝光台只能够说是一个绝对的例外。苏灿是有着两世灵魂道行高深的家伙,他刻意摆出来的激怒姿态让孙蔓也都轻易的掉了坑里,她也无法幸免于难。 这让孙蔓回想起来并不觉得失了淑女形象而后悔,只是想着他活该要惹自己,如果不拿点范儿出来,那么以后,以后的以后,岂不是降不住他了? 仔细的想了一下孙蔓微微有点脸红。 “我还听说啊,只是据说啊,十一班江瑶说她们暑假参加一个酒会的时候,就看到王威威他们一群了,似乎当时还有苏灿呢” “哦”孙蔓前一段还有些心不在意,心想什么据说据说的,班级名字都这么清楚了“据说”还成立吗,而之后听到苏灿这个名字,注意力下意识集中,眉头都挑了挑,“苏灿?” 随后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反应表现得太过明显,难免不会被周围喜欢八卦的女生看出什么端倪,不过所幸几个女生都忽略了她的这个表情变化,大概也不会觉得孙蔓说出这个名字会带着什么样情绪的波动或者变化,或者说大家都习惯了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呲牙咧嘴或者啧啧称奇。 那起了个头的女孩继续就把道听途说的苏灿将两个人摔入了游泳池,而后和王威威他们一群人“闹酒会”的假期事迹宣扬出来,整个圈子倒是半信半疑,“这件事情不是太可信啊,王威威有那个脾气吗?” 有人就补充道,“这件事情一班的蒋志超假期里好像也说过,他们家是个什么委的,那个酒会好像也去过了,应该是确有其事的。” 众人这才集体“噢”了一声,大感这样的假期应该是很精彩的,不过也只能发生在王威威和林珞然这种家境都很不错的人身上,恐怕也只有他们,才可以如此率性而为没有什么过多的顾虑和忌惮吧 不过,苏灿也在其中,又是怎么回事?倒是引起众人热议。 走入教室的班主任王贵文在开堂第一天第一节课很义正言辞的面对大众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将进入一个全新的学期,也是这个阶段最残酷,最艰难,最暗无天日的学期,我很想说得冠冕堂皇一点,但是没办法,这就是我们面临的现实,我想你们的目标都将是横扫全国的各大重点大学,而不是纷纷覆没在那片高墙壁垒之下,那么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将为各自的理想而奋斗,我希望未来大家的同学会上面,都能够看到你们成才,拿出的成绩!” 王贵文觉得似乎打足了鸡血,这才抛出重点,“那么也是从今天开始,我们正式进入高三的晚自习,每天晚上七点开始,九点结束。” 立刻引来一大片“啊!”得哀号之声。 “你们都看到了,我们班来了许多新面孔,从今天开始,大家就是最后这一个学年奋战的同学了,希望共同勉励,一起进步。” 高三已经扩展成十七个班,上届高中复读的,外校转学过来考试的,多了三个班出来,其余的一些复读生或者转学生,或多或少都会在一些应届班里面插上一两个。 在王贵文讲完过后,新课也就开始了。 苏灿看着摆在自己桌子面前来自夏海的很多信件,课也就没怎么听了,一一将信拆开来。 这些堆积的信都是暑假里寄过来的,在这个假期里,夏海市的那些朋友,仍然是在淡而平静的生活着,信中很多人表示了迷茫,对下个学年的不自信,薛易阳在假期里还邀约了大批人去游泳,而刘睿似乎要到了对面单位女孩的电话号码,一切都像是这个时期应该有的东西,迷茫,躁动,对未来的不安和憧憬。 班上有人隐隐在背地里讨论着他,一些刚刚转学,复读下来的人,大体对班级排名册上面位列前五表现出恐怖成绩的苏灿表示了浓厚的兴趣。 而一些和这些转学生复读生混熟认识的人,都会朝着苏灿这边指指点点,一边说,“呐,就是他。” 第二节课下课高三三班的门口出现了让苏灿头疼的三个身影,班主任王贵文正在和他们说着什么,面对王威威,竟然是语气都轻了许多。 王威威不住点头和王贵文交流,一脸恭敬的神色,林绉舞确是已经不耐了,不住的对苏灿挤眉弄眼,林珞然时不时的目光瞟到他身上,又撅了撅嘴移开,这让苏灿哑然。 苏灿的同桌蒋鸣军一见他们三个,表情立刻就凝固了,相信现在班上很多在高一或者初中部听闻过王威威等人风声的人,都会是现在这个表情,蒋鸣军就道,“那个王威威,高一不是转学走了吗,当时学校运动会五千米,他明明脚踝受了伤,但是坚持跑了下去,后来跌了好几跤,惹得很多人都哭了呢。林珞然以前的级花啊据说跳舞瑜伽外加篮球都很精通,喜欢她的人挺多的,有一次一个男生死缠烂打的追她,竟然被她气急了一拳把鼻血打出来了,自那以后很多人都把一颗跃跃欲试的心思埋在了心里面还有那个林绉舞,过去有名的黑脚王,踢球老灌自己家门的家伙,当面没人敢说,都背后骂得他狗血淋头他们都转到我们班吗?这下可是大新闻了” 若非蒋鸣军说出来,苏灿还真不知道这三人从前在学校里有着这样的过去。 而没待蒋鸣军说完,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就唰唰唰的在他们旁边的空桌子坐了下来,蒋鸣军的说话嘎然而止,这才发现全班都鸦雀无声,朝着他们这边望来。 蒋鸣军能够感觉到自己此刻所受到的压迫力,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总给人一种遥远过头的感觉的,譬如王威威,林珞然这类人,而过度的遥远感必将形成一种压力,这和气压差是相同的,高空和低处必将形成压力,从王威威冷漠的侧脸,林绉舞似笑非笑的神情,林珞然高不可攀的面容,都给蒋鸣军造成了这种在高中阶段初现雏形的威压。 三人将身后的书包朝着桌面上一搁,坐下之后,班上紧绷的气氛才松了一点。 “看什么看!”林珞然目光游弋过来,冷声说道。 蒋鸣军连忙拉了拉苏灿的袖子,对他从刚才就目视着王威威林珞然坐下进行提醒,并低声在苏灿耳边道,“别看了,他们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而后林珞然却噗嗤一笑,让蒋鸣军怔怔的呆住了。 林珞然就对苏灿笑笑道,“我看了名单排行,成绩不错噢!” 王威威这时也从和班上几个以前认识的人打招呼中回过头来,对他道,“这下可头疼了,要追上你的成绩这本身就已经够困难了” 林绉舞咬咬牙,“我警告你噢,别和我们差得太远,否则我们会鄙视你的,你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苏灿眉头挑了挑,这一刻才从嘴里面迸出一个字,“滚。” 第四卷 第七十章 你有一千万吗 第七十章你有一千万吗 上课的时候孙蔓瞥了一眼坐在第二排的唐妩,他们现在的教室已经在外部楼的顶楼,升了一级,自然水涨船高。 学校中间的树丛是及达不了那么高的,是以内部楼和外部楼可以隔远相望。 会有些无聊的人用望远镜朝着对面那栋楼窥探,或者下课呼喊各种名字,孙蔓就曾被那头的不知道谁喊过两声,弄得她啼笑皆非。 望着唐妩的背影,孙蔓还犹记得当初她坦诚告诉她想要追求苏灿的那件事。 虽然她和唐妩之间隐隐有着一些竞争的关系,毕竟谁都不希望在优秀的对方面前被比下去,然而在整个学校里面,唐妩的确是孙蔓唯一可以交流此类信息,不敷被人知道的人。 她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虽然孙蔓一直把唐妩当做是竞争对手,作为一个在校园电视台当家主持人,俨然一个二十七中小明星人物的孙蔓也只有把喜欢上了谁这种老早就被大众怀疑猜测,而泄露出来必定会惊世骇俗的事告诉唐妩。 心里面却还浮现出今天第二节课间隐约看到的那个淡薄的身影,上课的时候就有点遐想,恐怕当事的他,还并不知道当自己主动出击,这件事情曝光过后,又将会在这个秋天点燃些什么不亚于夏日激情热度的烈火。 放学最后一节课下课铃打响,残阳斜挂如血,孙蔓又来到唐妩的面前,慵懒的笑了笑,道,“怎么今天没见你和苏灿去吃饭了?” “他有朋友转过来了,今天他们应该一起去吧,我就不去了,不是班上晚自习前还有足球赛吗?”唐妩笑笑,准备将手中这份英语阅读看完就去食堂吃晚餐。 “是这样啊不过这样也好呢,他刚转学过来的上个学期你那么照顾他,这个学期当然得独立了,要不然他还真占便宜呢!”孙蔓就道,虽然不认为唐妩和苏灿之间会有什么,不过唐妩不用陪他每天吃饭,她心里面会舒服许多。 不过转念一想,又连忙说道,“要不然以后就我们俩吃饭吧,中午我也不回去了,在教室里还是可以睡午觉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吃饭,把苏灿叫着让他跟着我们蹭一两顿,也是可以的”而孙蔓却俨然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如果说苏灿和唐妩在一起吃饭是占便宜,那么这样下来唐妩和她两女陪同下,苏灿岂不是享有了整个学校最高待遇? “也许,不是太方便呢。”唐妩犹豫了一下,而后说道,这句话事实上已经让她心里面有要对孙蔓坦诚的冲动了。 然而孙蔓却似乎完全忽略了唐妩这有些反常的表情和语气,目光平视,戴着一只很典雅手表白净的手虚抓,似乎规划好了许多东西的道,“有什么方不方便的,到时候我只需要略微暗示一下,我就不信他不能手到擒来!” 唐妩心里跳了一下,竟然略微慌张起来,也许是面对孙蔓这个竞争者,她也并非如外表般的镇静自若,也会有一丝不自信。 孙蔓说完,看了看手表,“糟了,她们一定等我不耐烦了,我先走啦,唐妩,谢谢你噢!” “其实”看到孙蔓到了门口,唐妩脱口而出,“不是那样的。” 孙蔓就道,“好好好,回来我们再谈。” 看到孙蔓远去的背影,唐妩发现“其实我和苏灿并不仅是普通的关系”这句话,仍然有些说不出口,看着一去而不回头的孙蔓,唐妩的拳头轻轻的攥了攥,暗恨自己怎么没有这样的勇气呢。 出了教室,天空斜射的红光照得教学楼走廊有些耀眼,望着那些日光,孙蔓就在心里告诉自己。高三了,这一个走廊里,每个教室里曾经呆过的人们,无论现在挂念着什么,遗憾着什么,不舍着什么,无论他们现在从哪里来,未来又希望到哪里去。 当这一页翻过,最终的离别到来,自己和他们每个人一样都将终于走上各自命运的长路跋涉的多年以后。希望在那些时过境迁之中,会因为不曾错过或遗憾过什么而骄傲的微笑。 苏灿和王威威,林珞然,林绉舞以及他们在二十七中的一些朋友,包括庄志羽,张贤张菲菲等人在外面一个烧牛肉馆聚餐之后,酒足饭饱的众人这才晃晃悠悠的返回学校,距离晚自习还有一些时间,这队看上去无所事事的众人团体就显得有些壮大。 类似王威威以及他那个圈子的这种聚餐,唐妩是不喜欢来的,苏灿也就尊重她的意见。不过却发现自己好像无形中融入了一个在别人看来很自我的纨绔圈子,连带着看他的目光都有点疑惑。 没办法,王威威回了自己的大本营,就再不会像是夏海一中那样籍籍无名,他们这个圈子倒是很大。 而苏灿也可以知道二十七中之中低调的机关子女和富二代还是比较多的,单看他们在暑假之间发生在酒会上的事,在二十七中知道的人不少就可以了解大概。而庄志羽,张菲菲张贤都是在这件事在假期里发生过后的没几天就纷纷得知了。 “难怪!”庄志羽就道,“我说呢,原来威威是和叶徽裳起了冲突,难怪有人打电话给我说你们回来了,还让我别和你们走太近了。绌!那家伙就是叶徽裳那个圈子的拥戴者,仗着是我爸的战略合作伙伴,以为我和他关系多好似的!让我别和威威珞然你们走太近,他算老几。” 张贤倒是拍了拍王威威的肩膀,“说起来你们也真不够朋友啊,酒会那么大排场不带我们,你要带了我们,我们还不把王朝酒店给他砸了!也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王威威就是苦着脸一笑,“得了吧你们,不给我添乱吗,要真的把王朝酒店砸了,我看我们全得回家遭殃被修理了,你们当真以为别人就是任踩任打的沙包啊。” 众人就是一笑,觉得王威威这趟回来,真的是成熟多了,而又隐隐散发着一种魄力。 在这种魄力下,张菲菲觉得王威威是越来越有味道了。偶尔看了一眼和众人时不时聊几句的苏灿,王威威身上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气质,和面前的这个苏灿,好像如出一辙。掠过这个想法的时候,张菲菲又赶紧摇了摇头,“一定是错觉。” “嘿,那不是唐妩吗!”林绉舞远远望去,就看到了体育场看台那里的唐妩。唐妩抱着腿,和一干她们班的女生坐在观众席那头,看着下方的球赛。没有注意到她们隐晦处的这头。 林绉舞又口没遮拦的对苏灿嘿嘿笑道,“我说嘛,你小子在二十七中乐不思蜀的,难怪很少给我们打电话啊,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却不知这头庄志羽,张贤张菲菲等人集体错愕的盯着苏灿,心里头的一个想法就是,“他竟然喜欢唐妩?” 而后不同的人露出不同的眼神,或不自量力,或天方夜谭,或仿佛看着想吃天鹅肉的一只鸵鸟。 此类的表情。因为苏灿转学过来迄今为止的表现毕竟不能算是癞蛤蟆,他的表现可以让他成为陆地上奔跑得最快的动物鸵鸟,但是始终和高高在上的天鹅有着距离。 王威威林绉舞三人都发现了身后圈子的不妥,转过头来,看着他们,带着一种看火星的表情,“怎么?唐妩和苏灿难道没有什么?” 这个时候王威威就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把苏灿看着,心想都传说你到二十七中来幽会唐妩了,你竟然什么突破都没有啊,真是鄙视到渣。 圈子里叫做魏超的男子忍不住就笑了,“难不成他们有什么吗?” 庄志羽觉得魏超这小子说话就是没个轻重,这句话的嘲然昭然若揭,就解释道,“王威威你们之前走了不知道,唐妩是后来二十七中校长蔡国涛恨不得把她当做是学校形象大使的人物,全国高中数学竞赛省赛区第二,物理竞赛省赛区第一。除此之外还参加了不少交流活动,是我们学校的表率,二十七中只怕就差没有把她的照片印在校刊上面直接发行了!这样的女孩,就连年级上上次文艺表演出尽风头被誉为翻版王力宏的校帅级人物杨丞,身高一米八五的校篮球队队长吴铉季等等等都坦然没有追求的把握啊!” 而后庄志羽还不忘讨好面无表情的林珞然,“当然,这不是代表唐妩不能和你比,只是你们的方向不一样,在我眼里,谁都没有我们的珞然姐优秀。” 林珞然对这句恭维不为所动仍然面罩寒霜,“一边去!” 张菲菲盯着苏灿,问道,“你家有一千万吗?” 苏灿愣了愣,摇摇头。 张菲菲就咯咯一笑,“那就没希望咯,这个世界上,你可以不帅,但是不能没钱,你们家要是有千万家产的话,也许比不起唐妩,不过找近似她这姿色的女朋友没问题,我模特圈的朋友至少可以给你介绍那么两个。” 众人都凝了凝。 苏灿苦笑了一下,这句话还是让人心里有些拔凉拔凉的,可以不帅,但是不能没钱么?这就是八零后这个时代一些富家女片段的思维,和后世九零后各种炫富、门事件异曲同工。 张贤就干笑两声,打破尴尬道,“苏灿,不是兄弟说你啊,说老实话吧,你旁边这位”他指了指张菲菲,“你要是对她有想法,我保证会比你面对唐妩的几率大n倍以上,你大概不知道她对你也有点好感吧!” 张菲菲粉拳直追打张贤,一边道,“滚!我哪里有想法了,我从来不吃别人剩菜!” 张贤逃避张菲菲追打嬉戏的身体停了下来,这才发现气氛有些极端诡异。 很冷! 庄志羽最会察言观色,拉了拉张贤的衣服。 王威威原本笑呵呵的表情,这一刻垮得像是天崩,一对眼睛阴冷的盯着张菲菲,声音忽高忽低,“什么叫不吃别人剩菜?什么是千万家产” 众人都有些噤若寒蝉的看着王威威继续说道,“你张菲菲最了不起我知道你是公主,你爸掌控的电信分公司,怕是有上亿的资本吧所以有很多不是别人挑剩下的男人可以供你予取予夺而我兄弟苏灿就一没富爹豪妈的小人物,家里也有不起千万家产得,我爸要不是王薄敢情着我也是你眼中的剩菜。从今以后,你张菲菲我不认识。滚蛋!” 第四卷 第七十一章 高三 第七十一章高三 王威威这句话弄得全场气氛都是一凝,众人斜抬着头看向王威威似乎已经在心里面把他和那个好脾气的人物完全的隔离开来了,甚至于面对此刻的他还大有些震动。 张菲菲大概神思还有些恍惚,王威威这番话像是重磅炸弹打得她措手不及,而这个女孩依然可以做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撅着嘴道,“威威你怎么了我开个玩笑你至于嘛,我有必要看不起苏灿吗,如果我说错话了那我说对不起好吧。”虽然张菲菲还有些顾面子的回应,不过被王威威刚才那句话刺痛,鼻翕张合紧促。 林绉舞一脸痞子样似笑非笑道,“别,可承受不起你张菲菲的道歉。我们家也没一千万,不过家产就算有千万上亿的人,也不见得比一个穷小子入我们珞然的法眼!” 这下张菲菲有些抵不住了,胸腔酸酸的道,“小五,你什么意思,我承认我比不了珞然但你也不用说这样的话吧,我道歉了还不行吗,苏灿我真不是有意的。” 众人都没想到一句话掀起成一场内部战争的波澜,矛盾激化为内部阶层矛盾。 苏灿拉了一把王威威的手臂,沉声道,“威威,小五,够了。我需要你们为我出头吗。我相信大家是朋友,所以张菲菲才会开这样的玩笑,都别闹了。” 刚才发愣的众人这才找到切入点纷纷劝说,王威威侧开头去,不予回应,张菲菲有些楚楚的站着,庄志羽在旁帮她说话。 之前就不知如何是好的张贤这才大感松了一口气,对两人道,“得,大家都冷静一下。” 高中时期的晚自习在二十七中大部分时间永远是自习,或许头两天会有教师看着,不过到后面发展到学校老师也就是进门打一头就从头到尾的玩消失。 二十七中的教育主题永远是自觉自立,培养学生的自律能力,是以绝不会有教师会苦口婆心的劝诫你要如何去学习,或者每天盯着你是否打瞌睡心不在焉。 对苏灿和王威威一众人来说晚自习逃一两场课或许还算是新鲜,而后就是他们很快要适应的一件事。 戴着老花镜的化学老师就算是看到教室里空了一些人,送走了几届高三生久经战阵的他也丝毫没把这当成一件多大不了的事,想来高三毕业后期一个班半数人都到不齐的情况他都可以若无其事的坐镇自如,早已经练就了眼前一切皆是浮云的心境。 操场这边只有稀稀疏疏的一些高二的学生在踢球,天光都暗了下来,没了下午放学期间美女如云的人气。 下午放学那一刻苏灿也没去打扰看着自己班踢球的唐妩,一众圈子大家都闹得有些不欢而散,第二节晚自习上课的时候王威威和林绉舞的桌子空着,只有林珞然在课桌上恶补一些功课,问了她才知道王威威和林绉舞心情不好逃了这节课去了操场。 苏灿这才到了操场观众席,看到王威威和林绉舞提了一口袋的啤酒,坐在那头开罐喝着,操场偶尔会传来皮球被大力踢中的噗!一声,传出一些喊声,而很快又在操场那种旷大的环境下消减了下去。 苏灿来到两人面前,在王威威旁边的空位坐了下去,这小子很默契的递来一罐啤酒,苏灿接过,扑碴!一声拔了易拉罐,喝了一口,这才问,“怎么回事,还没有从酒会那天叶徽裳的阴影里走出来?” 叶徽裳是王威威喜欢的人,一定程度上来说在他的童年乃至于少年时期最憧憬甚至于可以说是性幻想对象,占据了很大的比重,王威威的性格在那一时刻就已经逐渐有了模子,而这种模子的塑造中叶徽裳的存在有一个很大的介入因素。 在假期酒会上和叶徽裳产生了矛盾,终究让叶徽裳发现了王威威的改变,他的思想乃至于观念甚至于性格,自夏海一役回来过后,已经和从前不同了。 在酒会上和叶徽裳冷面站在对立面,这并不能说明王威威心理也有外表那样的强大,事实上他的内心也是挣扎不堪的,只是他现在更看得清楚,为了一些人,为了一些必须要捍卫的事,他必须去这样做。涅槃终究是一个挣扎痛苦的过程。 庄志羽,张贤张菲菲这个圈子突然发现看不懂了王威威。 事实上王威威对张菲菲是属于心理学上“近因效应”的一种表现,多种刺激之下,印象的形成,或者矛盾宣泄口的形成往往取决于后来的刺激。 早在假期酒会上面对叶徽裳,面对过去那么多年对她的仰慕以及想念,却因为所站的立场和必须要维护的原则,王威威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最后到闹翻,他们冷然离开,和叶徽裳的关系转冷,而叶徽裳在短暂的假期之后返回英国,多年难得一次的相见就这么收场。 他心里面仍然想要解释许多,仍然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样。 往往说不出口,于是交错而过。 直到今天王威威的表现,苏灿才知道王威威的心理其实远不如他外表那般的释然。不过面对他,苏灿自然不可能让他一贯性的将这些压抑,而外表还要做出一副温和的神情。 王威威苦笑了一下,“也许自她去英国后,我们之间就已经不一样了,总归是两种不同的人罢了。” 王威威和林绉舞碰了一杯,又和苏灿碰了一下罐子,说道,“今天张菲菲说的,让我很烦闷,如果不是你阻止我还能用‘鼠目寸光’来洗他们脑壳。剩菜?她不晓得唐妩和你之间的关系吗。可是谁都不相信,这些人只能看到表面的东西,而无法看到最深层的事物。千万家产?扯他的大蛋!这就是他们的想法,我真的对今天的张菲菲很失望。” 苏灿就皱了皱眉头,“张菲菲开惯了玩笑,无心之失罢了,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闷气。” “苏灿,我这句话也许很恶心,但是还是要说。我们这些朋友里面,你是最特别的。只有接近你,才能够感觉得到。在我们家遭遇大难之前,我一度是他们那样的人,为我爸我妈的身份沾沾自喜,也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刻意结交我,而我还很爽。甚至我还觉得你特别臭屁,你别笑,但我这人就是贱,觉得你臭屁是臭屁,但挺有范儿,对我胃口。” “我爸被调查组隔离审查的时候,我才看清楚很多本质,原来谁都帮不上我们家,我见惯了那些虚伪的嘴脸。在最关键的时候,谁都没有动作。但是最后帮我爸从泥潭里拽出来的不是其他伸出的巨手,而偏偏是明知道力量渺小,这件事如果被有心人牵连下来,轻而易举就可以让一家跟着遭殃也要站出来的你。” 林绉舞点点头,沉声道,“严重举双手同意。” “那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爸那时候真的倒了,或者我不是王薄的儿子了,他们那些人还会和我这么亲密?张菲菲就不会像是对待她那些男性朋友一样对我趾高气昂,他们凭什么高看我?” 苏灿叹了一口气,“这种想法偏激了,也许别人会因为你是王薄的儿子而敬畏你,但是并不代表着对你就全然没有友谊的存在,人是趋利避害的动物。你们家在夏海那种情况下,真是有心帮忙,也不太可能介入,别说是一帮富二代高中生,就算未来他们真掌控了权力财富,也有无从着手的时候。人要学会体谅,而不是指责。” “所以说他们并不了解我经历了什么,无论是张菲菲还是叶徽裳。他们不知道我的绝望从何而来,没有经历的人永远不知道看不起我可以,但是看不起我兄弟就他妈从我王威威旁边离开!我交不起这样的朋友。” “这话我爱听,干了!”林绉舞又给每人开了一听,咕噜咕噜的灌下。又对王威威道,“怕什么,要走就走好了,别人不了解你,我们了解你。叶徽裳这些女人,不就是流星,抓是抓不住的,而且凭什么要我们仰望她们,她那些圈子里不是挺看不起你的吗,那么我们一样可以成为这些女人眼中的彗星般崛起,和我们相比,那些流星的光芒就像是便秘一样微末啊。” 林绉舞说这句话的时候意气风发的站了起来,举着个瓶子刺向天幕就像是在宣誓一样。看台下方几个女生站起来一脸恶心的看着他,念叨句“神经病”赶忙逃开了。 苏灿摇摇头笑了起来,王威威笑得前俯后仰,就道,“林绉舞这是你说过最有内涵的话!” 同时王威威就对苏灿举起了啤酒罐子,头顶上隐现星辰,“苏灿,丫的别让我们失望啊,唐妩到了二十七中光芒耀眼程度超过我们的预估,你镇不镇得住啊我还等着你牵着唐妩的手给他们一个大大的耳光。为此我赌上了我最重要的一段日子,高三的荣辱,别让我失望啊!” 林绉舞撇撇嘴,“你高三的荣辱就是坨屎,你敢赌你高三的贞操吗。” 这句话有点重口味,本来就没几个人的看台上更多女生离座了,有些人指指点点,“那个人好像叫苏灿。”,“那是王威威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两罐啤酒朝着林绉舞砸了过来。 第四卷 第七十二章 被调戏 第七十二章被调戏 二零零年下半年,在省会蓉城省委报告厅进行的“全省大中型企业宏观经济学习报告会”上面,大榕建工亦是其中一员。 会议指出,全省各族人民在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下,高举邓小平理论伟大旗帜,认真贯彻十五大和十五届五中全会精神,结合实际,推动‘追赶型、跨越式‘的发展战略,真抓实干,转变观念,开拓进取。继续扩大内需,加快基础设施建设步伐,调整产业结构,加大企业改革力度。保持了国民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各项社会事业稳步健康发展。 大会在农业,工业和建筑业,固定资产投资,交通运输和邮电通讯,省内消费品市场,对外经济,金融和保险业,科学技术和教育事业,文化卫生和体育事业,劳动就业,人民生活与环境保护,民族自治地区经济全省各方面经济情况进行了分析,总结国家宏观政策走向,分析了下半年的趋势和重点问题。 在这一年里面。中国的经济发展劲头十足,房子、车子这些过去不敢想的“大件”,如今已摆上家庭消费的“重要议程”。 旅游业、餐饮业、商品零售业和文化娱乐业开始找到新“卖点”。 今年房地产开发投资已占全部固定资产投资的二成以上,成为拉动投资增长的龙头,这对大榕建工来说是一个早日步入“百亿俱乐部”的好事,更加重了苏理成这个管理层副总经理的分量。 新的晋级也导致了公司内部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之激烈,也只有站在了苏理成这个层面上,才知道这艘航空母舰每一次转舵政策制定所进行的博弈。 国家西部大开发战略在今年全面启动,生态建设引人注目,西行的列车、西飞的航班,开发西部的热潮正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们走向大西部。 苏灿的大舅曾全明统管挂着蓉城西部大开发牌子的综合发展规划处,市计委副主任头衔,和王薄同期上任,这股势头借得相当之好,大有灵虚御风的派头,无数人盯着这个位置未果,然而却被曾全明借着王薄的势头蹿了上来,这让从前夏海市的不少人为之眼红,又羡慕不来。 第一次家庭聚会是在苏灿的假期之中,曾全明宴请了一些在蓉城的同学,他本人更是显得气度沉稳,和苏灿后世所认识的那个越来越衰老的大舅已经不一样了。 倔脾气有一些,不过相比起以前来,已经改变了许多。通过曾全明的介绍,苏灿的母亲曾珂的文具店自然发展势头迅猛,曾珂的文具连锁能够在蓉城大学拿到黄金铺面,更变相配合蜀山文具厂占领了省内综合实力最强大学市场阵地,也是托大舅曾全明一个分管蓉大职能部门的副校长同学“打招呼”的帮助。 曾全明在苏灿家的小区是有房产的,在计委院又集资了一套新房,这套在苏灿家小区的房产已经计划成为以后老姐曾娜的嫁妆,不过在家庭聚会上面曾娜很明显的表现出了不屑。 曾娜显得更加有气质了,据说在医科大医学院里面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国家医学科研攻关课题主持教授的助理。 很明显像是曾娜这种事业型的女人魅力是很大的,家庭聚会上都听说了几个曾娜追求者“轰轰烈烈”的事件,这让曾全明从头到尾都板着脸。 只是让苏灿有些担心邓松奇这哥们,在强手如云的对手面前,他会不会成为被剔除出局的一员。他背后的编程团队苏灿很是看好,没准日后可能运用得到,他已经有了灵感。 这一年里网易,搜狐公司在nasdaq成功上市。 一直支撑中国互联网的投资理念是这样的:在中国成功拷贝一与个美国类似的故事,然后到nasdaq上市兑现,像最初中华网那样大发其财。然而随后nasdaq的股灾,又让这一切前途莫测。 在这一年的七月,阿里巴巴网站创始人马云上了美国《福布斯》杂志封面。该杂志把阿里巴巴网站评为全球最佳b2b网站之一。 由于50年来没有一个中国企业家有此荣幸,导致国内媒体产生了两种激烈的反应:一种是把马云的阿里巴巴奉为传奇,一种是怀疑马云贿赂了《福布斯》高层在这事儿上进行了炒作,一度沸沸扬扬。 而苏灿知道未来十年之后,马云还是原来的马云,阿里巴巴还是那个阿里巴巴,没有因为被《福布斯》选中或人们的赞赏和怀疑而改变什么。 而他苏灿的敦煌商城市场推广部已经在蓉城找准了市中心红星广场的一处亟待转让的上世纪八十年代百货大楼,准备进行战略扩张。 敦煌商城在夏海市属于明星企业,在夏海更是以前主政大员王薄悉心培养的企业,这次王薄主政蓉城,敦煌商城顺利的通过绿色通道接触了建行蓉城分行的李行长,通过王薄秘书安排的这次会面很微妙,结果也让人欣喜,敦煌企业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到千万贷款,已经形成了初步的竞争力。 除此之外,林光栋的菠萝传媒,赵明农的蜀山文具厂转址,这些苏灿手中的产业都在进行着必要的变革和对市场的适应调整,平步发展提升。 苏灿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忙,虽然说全权交给他们去处置,不用事必躬亲,不过偶尔他还是要看一些细则报表和策划。 苏灿心里面一直涌动着某种不安,这种不安是在看到新浪,搜狐,网易上市,马云登上《福布斯》的时候兴起的。 这些后世逐步熟悉的品牌开始出现在人们的视野,而在这个互联网波涛汹涌英雄层出的时代,他为自己尚在蛰伏期而稍许的不安。 他一度的反问自己,他要成为一个英雄吗,要成为一个那样的巨头吗? 事实上没有答案,也许他对重生过后的生活憧憬只是想要自己安安稳稳,不在为过去而遗憾,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有这辈子不用太奢侈花不完的钱也就够了。 评心而论他现在回忆起来,能够记住并且借鉴后世的成功案例并不多,所以他手中的牌也并不多。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将后世的片段记忆整合起来,拼剪出有用的东西,然后去做,至于要做到多好,能够做到什么程度,是否让世界喝彩,万人臣服,苏灿也没想过,只想尽力而为。 有时候午夜梦回,或者早晨苏醒。 苏灿脑海里会闪回片段性的一些记忆,他隐隐把握到一些什么,或者在白纸上勾画一些名字,但是仍然没有头绪。 在二零零年中国经济列车开始提速,互联网圈地战争激烈的这一年里,苏灿的高三过得如火如荼。 下午几节课前排的男生刻意的转过头来对林珞然找点什么话题,话题也是毫无营养的:“哎,林珞然,你知道今天的作业试卷有多少吗?” 林珞然头也不抬的道,“大概05英寸。” 对方灰暗的眼珠子看到林珞然还产生出一丝生气,而后却因听到这句话而湮灭,重新回到地狱般的心境里去了。高三生活大部分时间也就是这样,试卷,试卷,铺天盖地的试卷。 当然二十七中也不缺乏那种每天晚自习前就能将所有作业完成,或者干脆碰都不碰,晚自习间逃课踢球或者网吧,测验成绩照样蒸蒸日上的变态。 苏灿很享受这样的日子,看到日光从侧面斜射照进教室,一个空间里面桌子凳子书本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想如果自己的经历写成一部小说,大概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一个重生者要把大把的时间用在重温这种粒子般的光线,温吞的课堂,在每天早晨吱吱亮起的白炽灯,挥汗如雨的操场,泡桐树排布的街道,以及令人难忘的女孩上面。 整天分析市场钻营成功学,去和林光栋陪客户喝茶,去蜀山文具厂监督生产,去给敦煌商城联络进驻品牌,去披星戴月的挣钱,再拿着大把的钱享受岂不是更好。 就如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会为了一个家长会而放弃商务谈判,为了大学之路而放弃80万美元世界顶级公司高薪聘请的年薪,为什么《四个婚礼一个葬礼》中查尔斯会拉着凯莉从结婚的教堂私奔。 人生每个阶段都有相应的意义,苏灿的重生就是为了追求将每个阶段的意义最大化。而非利益最大化。 因为他不想得了整个世界,而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那是只有再重来一次才能弥补的遗憾。 苏灿走上艺术楼三楼,房门半掩,里面传出琴音,苏灿疑惑的皱了皱眉,敲了敲门,琴音嘎止,内里传出“进来”的声音,他才推门而入。 却愣住了。 红色的光线从窗外透进来,洒在偌大的校电视台办公室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孙蔓站在窗户边上,她的旁边就是长形的白色办公桌子,而她手中握着一架小提琴。刚才悠扬的琴声就来自于此。 穿着一件及膝的百褶裙,内衬一件领口是流苏的淡紫色衬衣,孙蔓看了苏灿一眼,主要是从未有过的柔和目光,让苏灿心头倒是一突。 “这是指导老师让我递给你的稿子,你这一期校台就用这个吧。”苏灿很快从这幅场景中回过神来,走过去将稿子放在她的桌子上。 “噢,他有没有说要注意的地方,润色的重点。”孙蔓对他一笑,收起小提琴,走了过来。 “喔,对了,是有几个点让我给你说一下。”苏灿将稿件摊开,就将要注意的地方告诉孙蔓。担任文学社指导教师的新老师今天突然开会,恰好刚看到身为朝花社一员的苏灿,就让他把稿子带给孙蔓。 苏灿在桌子上的稿件上指指点点,孙蔓就紧挨着他在旁边,面若桃花,眉弯如黛,破天荒没那份当家花旦气质“嗯”,“嗯”的点头,倒是时不时看向苏灿的目光,嗅得到身边女生肥皂的体香,她时不时的抬起皓腕梳理鬓发,让苏灿说着说着就有些口干舌燥,觉得怎么着有些不自在。 “这句话可能你到时候要修改一下,不一定这么说这条可能要取消唔!”苏灿感觉得到身边女孩突然快速的凑身过来,一种柔润的感觉在自己的右脸颊上印了一下,伴随着“啵!”得一声,放大清晰,又极快的抽身回去。 转过头来,孙蔓面色红潮泛滥,巧笑盼兮,背着手,歪着头,一脸调戏了某人的表情望着无论姿势还是语调都定格的苏灿。 第四卷 第七十三章 躁动的心 第七十三章躁动的心 这是艺术楼的第三层,窗外面对的是操场,远处的房舍,在建的高楼,或许还有隐约的高架桥,一片森林般的城市。 阳光是温和的,红彤彤的,覆盖在人的面容,身上,暖而含蓄。 苏灿是恍惚的,身边的孙蔓面容却是鲜红欲滴,这一刻还指了指桌面上的稿子,“你继续讲啊。” 我继续讲?这么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苏灿大有一种“你怎么可能当之前的事情没发生”的愕然。 对这个校电视台当家花旦有一定了解的苏灿知道这个二十七中里面希望一亲香泽,让眼前女生青睐的人绝对不在少数,这些人之中不少是学校各班各大竞赛尖子生,体育佼佼者,篮球骑士,或者各个班声望极高的人物。 然而眼下这个学生部办公室发生的事情估计传出去会炸开半边天,反倒是他苏灿被一亲香泽调戏了。 从极短的恍惚中回过神来,苏灿突然有些明白了,孙蔓这女孩想来古灵精怪,这在自己看来有些挑逗意味的事情或许在她心里面未必就是动真格的,说不得是对自己的挑惹,况且在她促狭的目光下面,如果明显不自在起来反倒有些堕了气势,虽然这事让苏灿心里面并非没有受到波动。 是以苏灿很快的平复下来,将指导教师让自己带到稿子里面的注意事项有条不紊的说了,语调没有半分失态。 但是放孙蔓眼睛里就是另一番模样了,她恨得牙痒痒的,不住咬着自己的嘴唇,带着几分怨色的盯着他的侧面。当然对他讲的是全部听了进去,不光听在耳朵里,还竖起尖耳朵的从苏灿话语分析他此刻心里面的动荡程度,有极好语言天赋英语成绩也是一百四十分徘徊,普通话十分标准的孙蔓可以从语气中听出对方情绪波动这本就是她驾轻就熟的事情,但是今天她却失望了。 苏灿心里面就像是深潭一样的平静,似乎没有惊起什么波纹。 “基本上就是那么多了,应该没有遗漏什么”苏灿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强压着不自然的心态在孙蔓旁边说了这么多,现在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而苏灿这最后的一丝松气却让孙蔓敏感的捕捉到,心头微微一喜,觉得你苏灿伪装得再好,这还是难免不露出破绽嘛,否则还真让人怀疑自己没有吸引力了,那些堆叠的情书难道是假象?你总归不是一个完美的人罢了,太完美的人在我眼里是不靠谱的。 走道突然传出一阵跑动,然后是几个嬉笑的男生,看来是在玩闹,因为笑声多少有些肆无忌惮。 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门是铁门,推门的力道过大,声响碰一声蛮大的,把孙蔓吓了一跳。 进来的三个高大男生就喊着,“张林你小子在不,打球!” 孙蔓外表微愠,大为恼怒这帮人破坏了眼下的气氛,就道,“张林今天没来,你们去他教室找他吧!” 三个男生这才注意到原来是校电台一姐孙蔓在坐镇,眼珠子有点直,又看到背对着和她并肩站着的一个男生,嘴巴最讨厌的钱隆嘿嘿一笑,“哟,原来是两个在这里幽会啊,抱歉打搅,还真郎情妾意的。” 孙蔓脸一下子涨红,正要发怒,苏灿却转过身来了,这下对面的三人立刻就愣住,钱隆和梁笑的表情变得极为尴尬。他们沾了赵承言的光,都被苏灿收拾过,所以如何不对眼前的苏灿记忆犹新。 苏灿咧嘴笑了笑,“胡说八道,既然走错了,那还不出去。” 钱隆现在有心理阴影,平白的看到苏灿的笑容就是一阵发毛,这句话虽然已经十分算客气了,不带脏话粗口,但是却让钱隆和梁笑都感觉到莫由名来背脊一寒,身体很僵硬的,却还要留点面子不至于落荒而逃的转身就走。 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个男子对钱隆和梁笑从两只豹子猛虎变成了两条沉默的羔羊丝毫没有任何奇怪,这个苏灿隐隐已经是内部教学楼里很出名的人了,他多少见过,也知道现在就算是赵承言也在苏灿手里吃了亏,钱隆和梁笑在他面前没脾气本就不足为奇。 被他们这么一打岔的苏灿转过头对孙蔓笑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灿关门离开,孙蔓坐回桌子上面,捧起面前的播音稿看着,想了想,又笑了起来。 镜头下面,苏灿家的公寓亮着微微的灯光,苏理成在客厅那头站起来激动的说着些什么,对面的曾珂也毫不相让,看上去像是在吵架,苏灿的卧室这边,苏灿通过望远镜看到她,摆了摆手,示意无能为力。 再过不久,苏理成似乎平静了下来,曾珂也平静下来,轻抚着他的背脊,苏理成又捡起地上被自己拍桌子散掉下来的资料,在副总经理的位置上,很多时候他就算能够顶住来自敌对派系的压力,但是也并不是一个铁人,再好脾气的人,也会发怒。 看到苏灿父母的争吵告一段落,唐妩心也松了下来,突然觉得在那一头的苏灿家公寓。在夜晚逐渐深蓝显现出的星空下面,很温馨。 唐妩朝着客厅那边看了看,空荡荡的,有些阴冷,唐父出差,唐母应酬,还没有回来,所以她很多时候也就习惯了家里这种一个人的生活,这是早在夏海就已经适应了的,也许苏灿会因为家里父母吵架争执而苦恼,然而在唐妩的眼睛里面,那是一种很温馨的代表,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苏灿的微笑。 客厅大门传来钥匙插入旋开的声音,高跟鞋的落脚声传来,唐妩将镜罩盖上,重新回到桌子这边,翻开一本杂志。 穆璇将大衣挂在客厅,走入进来,在房间看到灯光下的唐妩,就笑,“吃饭了没有。” “自己做了。”唐妩就道。 “嗯,今天妈妈见了龚叔叔,你王阿姨,他们都说什么时候带着你给他们看看,都不知道现在你长多大,长漂亮了没有。你看,下次也跟妈妈去一趟聚会,这些叔叔阿姨们都好久没见你了,想看看你,偏你这孩子大了,也不喜欢和父母呆在一起了。” “嗯。”唐妩点点头。 正在系丝巾的穆璇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讶异的看着唐妩,从来不会对此回应的她,没想到竟然会答应和自己一同去聚会!?这让穆璇很是意外,不过这个一向在外界给人强硬手腕印象的女强人很快收敛了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回复了那份镇定,也就微笑道,“哦,好像星期一褚叔叔要去你们学校,你见到人家可要打个招呼啊。” “褚叔叔?”唐妩皱了皱眉。 “教育厅党委书记褚子苗,好像要去你们学校视察吧,你们学校最近好像有个日韩教育机构要过来,他要出面一下说起来褚叔叔的儿子,人家在加拿大留学,你忘记了,小时候还说喜欢你,结果被你告了他爸害的他被打了屁股的那个孩子” 唐妩“哦”了一声,倒是不太在意。 从镜头看过去那边和唐妩对话的穆璇,苏灿就隐隐觉得头疼,什么时候自己要正式面对唐妩的母亲呢?现在最不利的一个因子,就是他们的年龄,年龄限制了很多东西,包括了穆璇对他苏灿的看法。 认为不过是一个孩子,他现在对唐妩的喜欢或者爱恋,都是不切实际,未来给不起承诺的东西。而现在苏灿又不能够暴露自己的背后实力,因为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在唐母的眼睛里面,一个高中生背后竟然是多家企业的最大股东。这本就很不符合这个社会的常识,偏偏苏灿重生以来一步一步走到这一步的这些东西,是根本没法一一向唐母解释的。 所以目前为止,最大的困扰还是苏灿的年龄问题,如果苏灿已经成年,大三大四,那么说他在大学创业搞出这么多名堂来,旁人都会觉得他非同小可,而如今不过是一个高中生,手头上就有包括下岗工人,文具厂厂长,二十七中原教师如今的蓉城创业新兴人物等一大个团队,这是怪物。 特别是唐妩母亲的身份,但凡是和司法,检察院等机关挂钩的,苏灿的这些实力所暴露的背景,很难瞒得过她,偏偏这也是苏灿最大的软肋,因为他这个人的疑点太多,因为他有着两世灵魂,在不甘心和安心之间,游走于社会和学校两个层面,超越了他目前的身份所能拥有的能量,所以没准当自己真正暴露背后实力的时候,这些疑点反倒会让穆璇加大他和唐妩之间的阻力。 过早暴露自己得不偿失,所以苏灿需要的还是蛰伏以及足够的时间来蜕变。 这个周末唐妩有些心绪不宁,有时候会辗转反侧,很难在一刻安静的呆下来,心里面总有一点不安,和苏灿煲电话粥的时候,苏灿也明显的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 睡醒过来,又是一个星期一到来,唐妩睁开眼睛,那对眸子变得更加的明亮,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再迷茫。 第四卷 第七十四章 疯狂 第七十四章疯狂 苏灿觉得今天上学有些不太对劲,星期一的升旗仪式过后,他就时不时能够看到一些熟悉的人对他莫名其妙的笑,不熟悉的人也会望着他说些什么。 原本也没将这些放心上的他在第二节课间操的时候也同样的有了这样的感觉,不过这次比升旗仪式更加的密集。这让他整体的感觉就像是当初自己救了跳楼的黎莹而后被人肉搜索出来了一样。 好歹自转学到二十七中的第一天来苏灿就已经混了个脸熟,到目前为止基本上知道他的人也算遍布全校了。所以这些人望着他的表情,一来不是初次认识的恍然大悟,而是一种暧昧的笑,或者是一副不相信不确信的神态。 该死的关键问题是这种旁人的目光让苏灿多少生出了强烈的好奇感。 因为据他所知二十七中学生的免疫力比较强,各个都很自我,一般来说不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唯独仅有的三次一次是因为自己针对孙蔓攻击学校政策而引发了护花使者和地方保护势力的强烈反攻。第二次是一篇文章写出了超越这个年龄段少男少女所能认知的东西,而引起追捧。第三次就是救下跳楼女生这个事迹,虽然被学校低调处理,但是无疑影响力是最高的一次。 这些都是在平静的学校里偶尔发生的影响全校之波澜,而后持续一段时间的热议又将归结于平淡,如此这般再度兴起就让苏灿感觉到不自在。 首次有一种不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觉。 从楼梯口上楼的苏灿听到前面有一众男女生圈子正低声说着什么,从中偶尔透出“你们确定?”,“真是苏灿?”此类的声音。 这让他愣了愣,而后加大了步子的跨度,上了几级楼梯,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旁边有人不时越过,前面那众男女生拐过楼道上去,也没有对他特别注意,想来虽然现在学校里知道他苏灿这个名字,但是就算面对面,能认出他来的也不是很多。这里毕竟是学校,不是明星梦工厂。 对方的声音这一刻可以清晰入耳了,“不是都在传了吗,真没想到啊。” 一个男生就道,“其实早该预料到的,怎么不可能其实我说这个苏灿还是挺能的,这多少人前仆后继的事啊,结果让他捷足先登了!” 女生十分不屑,“什么捷足先登,别唐突我心目中的偶像好不好,弄得就像是抢人一样,不过前仆后继说得没错,就算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也很残酷。这下王杰又要哭了,他老早就准备坦白了,真是见不得他沮丧,我们班的班草呢” “还唐突呢,说得真是不容玷污的样子,人家就算是你的偶像,你这身板,我看再丰满一个罩杯,再长高半个头才能和学姐比!” “要你管啊” 这众男女是高二年级的,走过转角就去了自己的走廊教室,苏灿和他们一错而过,眉头皱了皱,听了半天,没个重点,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直到去了教室,班上有三五一簇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男生女生,看到他进来,也就立刻停了说话,都把他给遥遥的盯着。 没半晌,班上吴诗芮就走了过来,看样子她似乎得到了全班不少女生的支持,或者是一个前来探听口风的前锋,一抬手就准备把苏灿旁边的蒋鸣军给赶开来腾出空间。 蒋鸣军被吴诗芮掐着手,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为什么我要走,我不想动,有什么话不能当我面说的,你对苏灿有意思?” 吴诗芮涨红着脸,“放屁!你到底走不走!” 蒋鸣军还待辩驳,但是被自己小组管平时作业的小组长女生站起来恨了他一眼,“蒋鸣军,别不懂事,出去!” 他这才发现原来班上这个时候座位上几群几群的人都的把他们这边望着,吴诗芮很明显后面代表了一个庞大的集团,蒋鸣军这才噤若寒蝉的躲出去了,找人打听眼下这是什么个不能触碰剑拔弩张的情况。 吴诗芮在苏灿旁边坐下,想了想,就对他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因为好歹班上和年级上很多人已经知道她和苏灿是一个院子的,而和苏灿更熟一点的肖云云在二十七中人脉又不广。 所以她为代表过来,基本上寄托着年级上很多人的意志,而吴诗芮相信也知道,她和苏灿现在所说的话,将成为未来人们摆在桌面上讨论的呈堂谈资,是以有点紧张。 “苏灿,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老实回答我。”吴诗芮笑着,竟然觉得自己脸有点红。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句话一出,教室里本来是课间休息时间,嘈杂的声音居然小了很多。 “什么问题,你说。”苏灿转过身,将钢笔旋入笔帽里面,“不过我不见得会回答。” “哎,你别这么正式,又不是见家长,放松点。”吴诗芮还好心的“提醒”,又道,“你必须回答,因为我们很多人都想知道。” 苏灿哑然,哪有这样强买强卖的。 “我问你,你和唐妩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 “除了朋友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好朋友。”苏灿补充道。 “我想也是。否则不会有第二个可能,她可是唐妩呢。”吴诗芮就松了一口气,继续道,“那如果我问你,如果学校里面,有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女生对你有好感的话,那你会怎么样?” “我的荣幸。”苏灿就笑了一下,“就这事?” “你就不想知道这个女生是哪个?”吴诗芮心里面就嘟着,什么叫“就这事”,又摆谱,你一天不摆谱要死啊。从搬家到了小区院子,到转学来到二十七中,你遇这事好歹也应该激动一下吧,校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喜欢上了你,这是这个学校多少头狼每天等着天上掉馅饼砸到自己身上的好事! “哦,是谁?”苏灿抬起头来,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样子。 这个时候结合之前的听闻,融会贯通,心里面基本上就宛如明镜了,暗忖难怪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敢情是那天他和孙蔓单独呆在校电视台工作室里面,被灰溜溜赶出去气不过的钱隆几个小子曝光了。 只是苏灿不知道就算钱隆,梁笑曝光这件事,毕竟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工作室商讨些什么也不会被人议论,反倒会觉得拿这种事做绯闻的人很无聊。 这件事之所以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自然是孙蔓实在憋不住,她本就是个外向的女孩,虽然可以藏一些心事,但是伴随着心头的感触越加累积,这件事怎么也藏不住了,她身边的死党在倾述中自然知道,其中有一个和她晚上打着电话听闻这个消息,险些从沙发上滚下来。 有人正在给自己煎鸡蛋做宵夜,结果平底锅上的蛋直接糊透了,人半天没愣过神来。 总之那个夜晚很多人发呆,很多人一夜未眠,知道苏醒过来,未来将掀起一个不平静的序幕。 “不知道!”吴诗芮气的三魂出窍,有超过几大圈子的狼群包括住校寝室的那些每天都在幻想着怎么亵渎孙蔓,你丫的简直就是个没头没脑子的混蛋废材。 吴诗芮生气是生气,不过还是有话要代表全体人民补充带到,就道,“好吧,无论你和你的好朋友是什么关系,最好以后保持一点距离,毕竟以后谁和你走在一起,也不会希望你和唐妩走那么近的!你就别眼高手低的向着唐妩了,看着你在人家身边还是挺别扭的,我想如果有一天你懂得放手,会拥有更多的东西!” 苏灿看着她的眸子,笑道,“我已经懂得放手的滋味,所以我才知道更应该去抓住什么。” 吴诗芮不屑的撇撇嘴,返身走回自己座位上,立刻就有蜜蜂追逐蜜糖般的大众人把她围了起来。 众人议论纷纷,时不时抬头看着苏灿,一些觉得他这股镇定很帅气啊,真是拿出了气势。另一些人觉得他伪装得很好,但恐怕他知道了那个人的名字,会立刻瘫软吧。 蒋鸣军上课铃打响的时候恍恍惚惚的回到座位上坐下,不用说他已经确认了一件有关苏灿极为重要的事情,要知道他在高一时期也曾对孙蔓产生过不切实际的幻想,属于当初拿着《少男少女》杂志,将封面上的孙蔓摆在枕头边yy的无数猥琐男之一。 这个时候看着眼前的苏灿,实在不觉得这小子要强壮比不过自己,不过就长得漂亮了点,身体瘦了些,怎么着就能够引得孙蔓青睐了? 不由得还是对苏灿拱拱手,带着酸酸的语气,“高,实在是高啊,这个学校无数人马惨死在冲锋陷阵的路上,无数高等级的尖子生情圣高手正在迂回作战欲擒故纵准备托马斯盘旋包抄,结果被你小子用一周曝光台露脸的机会,成功的直线夺魁,临门一脚拔得头筹getup,argentinaarentheve!(起来,阿根廷在行动!)” 苏灿莞尔,“你现在很像是韩乔生了,球赛看多了吧。” 下午放学的最后一道铃声打响。 苏灿就看到了背着书包在自己教室后门外的唐妩。 她站在能斜射到走廊的秋色光柱中,这幅场景让苏灿想起了后世《指环王》的奇幻场景,那个女孩就站在那里。 只看到她修长的身线,看不清她光粼粼的脸。 其他年级班传来桌子和凳子的骚动,人潮的脚步,出了门,脚步就放缓了,甚至站定了。 班上气氛突然有些凝固。 苏灿背着书包走出来,来到唐妩面前。从他们身边越过去的人侧头看着,又走到远处,这才回头站在人群,打量着他们。 直觉在不停的警告这些人,他们的鼻子嗅到了某种沉重火药的味道,或者说某种不寻常的气氛。 “嗯?怎么不在下面等我,最后一节课没上?”苏灿问道。 “是体育课就过来等你了。我们一起走。” “一起”苏灿有些发愣呆呆的看着唐妩伸在半空的手,莹白的手停在她和他之间,穿透不了的光线在后面形成一个暗区,看得出她的手指轻轻的回蜷,这个女孩的内心很挣扎,她不知道自己是收回去,还是伸出去。 但是最终还是勇敢的伸了出去,向着面前的人平伸递进。 苏灿的手探出,握上这份细滑,捏紧,脊髓奔涌出从前他麻木到无法察知,清澈的勇气,“嗯,我们一起走。” 周围人传出“噢!”的滞呼声。 那些背着书包走出教室的,在这一刻停住了脚步,瞪大了眼睛。 唐妩返身,她在前面,苏灿在后面。 目光越过唐妩,苏灿看到了她身前的那些人潮,教学楼下面楼梯道的人流,光线正穿透那些格纹的楼道间,将人头攒动的平台弄得光影绰绰。 甚至在这四层楼高的楼下,那些小路,大路,空旷的场地,人群就像是从破了底水杯的教学楼铺泻出来,伸展,扩大,推移,如迁徙的羊群。 唐妩书包前的马尾轻跳,他们就将这样牵着手,走过那些如今还略显稚嫩,一年后都会散落天涯的人群,在他们心里留下重重的烙印,像是穿过盛大的风花雪月。 人生就这样狗娘养的疯狂着。 第四卷 第七十五章 穿越人海 第七十五章穿越人海 “喂,到底王威威还有生气吗,我可不想在他面前戳着,到时候谁看了谁都难受!见面都是尴尬还不如不见。”上楼的张菲菲嘟着嘴说道,有些迟疑。 庄志羽就拉着她的手持续向上,“王威威不是那种记仇的人,放心了,再说了大家总不能一直这样冷着吧,都是朋友不是么,说起来,王威威当时那么大反应这不正说明他这人很够兄弟吗,这才是真正的王威威啊,够劲,够味道,他不是这种小气的人。” “他还生气?”张贤就皱皱眉,“他敢!他要为那件事和我们划清楚距离我第一个跟他急,妈的他不是欠揍是什么。就他珍惜兄弟肯出头?苏灿来二十七中的时候可是和我们耍得好的!这可是经历了战火革命友谊的,找赵承言麻烦不是我们给他抽起帮忙?他在天台救人不是我们在旁压阵角?结果王威威那小子回来搞得苏灿就跟他是一路人了一样!分门别类的让我越想越是窝火!真想干脆给他一拳算了!” 正值放学,上面的人要朝下走,他们要插上去,堵得水泄不通,张贤有气没处出,就推了前面的人一把,对方让开路,看到是张贤也敢怒不敢言。 张菲菲就点点头,“话说回来这次还真是很震撼的消息,孙蔓喜欢苏灿,这个消息彻底的把我意外到了。” 张贤就摇摇头,晃了晃五大三粗的臂膀,“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庄志羽撇撇嘴,“这有什么,谁都看到他优秀的表现了,花旦孙蔓喜欢他这属于标准配置,难道会喜欢张贤你这种型的?牛高马大,动不动就武力威慑别人?没看到那些在球场对你尖叫的都是些低年级的女生吗倒是没有想到的是苏灿竟然对唐妩有想法,啧啧,这小子真是习惯给我们一个又一个的意外啊。” 最喜欢捉促这些事情的张菲菲就道,“要不然干脆我们打个赌吧,赌在孙蔓追求面前苏灿肯定移情别恋。唐妩他抓不到摸不着,只能够仰望,但是孙蔓却实质性的就在眼前,女追男隔层纱,他一伸手就可以牵手这么好不吃亏的事情怎么不干?” “而且我不觉得孙蔓比唐妩差,人家还是校电视台主持呢,要是和她双双走在学校里,这不知道是多么拉风的一件事,这小子撞大运了!我才不相信在摸不到的幻想面前,他有什么拒绝孙蔓的理由?一定是这样的男人都这样。” 唐妩牵着苏灿的手路过走廊,然后走下楼梯,那些汹涌的人潮,像是被一种无形中的力量,哗得撕裂开来。 他们走过的地方,自然而然就合拢起来,有些在前面走着的人觉得身后的推力越来越大,转过头正要训斥两句,看到身后此幕,连忙朝着旁边让开,慌不择路,不敢相信,造成此幕情况的大多数并不是要给两人让路,而是离开到一个可以足以回过神打量的距离。 走下第三层,在楼梯的拐角,苏灿对面前上楼却又定格的庄志羽,张贤,张菲菲三人笑了一下。 一错而过。 三个人集体面瘫式的扭头跟随他们两人走下的轨迹,像是田野里那些每天招展着太阳的三朵红色向日葵。 庄志羽面无表情的看向张菲菲,吞了下口水,“你刚才打了个什么赌来着?” 第二层楼道这头钱隆梁笑,李清扬等人正集结走出,而后对面前晃过的一道粉色身影和一道灰色身影弄来呆若木鸡,特别是这两道身影之间牵着手,走下那些避而不及的人潮。 这一刻钱隆这种人都终于忍不住出声,“丫的!” 教学楼外阳光绚烂,通过刚才那些人头攒动晦暗的楼道,陡一出现在教学楼外,眼睛有些不太适应的生涩感。 唐妩伸手去挡,苏灿拉着她向前,刚才这个女孩一鼓作气,拖着他下楼,手心都是细密的汗水,可以知道刚才那一路之间,她心里面是如何的紧张和窒迫。 两人并肩前行,他们的后方,耸立着壮大的教学楼。教学楼每一层的走廊,人潮像是要漫出栏杆了一样,朝下看着下方空旷地面上的两人,尖叫起哄声不绝于耳。 很多人觉得,这才应该是我们高三的生活,平淡中,充满着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激情和疯狂。 “你们的学校还不错,就是太小,在我们韩国的学校,都是很大的,极大,大概是你们学校三倍。”面前瘦长着脸的韩国学生环顾周围,用还不太熟练的英语说道。 旁边的日本中学生也不甘示弱,“在我们明德义塾高中,有寄宿部,自习社,专门的澡堂,剑道训练场所,面朝太平洋,也是很大的。而且我们的学校,都是统一着装,这样学生和学生之间没有攀比心,很严格” 孙蔓觉得眼前的日韩交流生很难伺候,偏偏学校要让他们来帮衬交流,实在有些无聊,就道,“一个学校的大小并不能代表这里的学生胸襟的宽广,我们有小小的图书馆不错,但是在那里却让我们看到了整个世界。” 众交流生愣了一下,随后赞赏的点头。 日韩交流生也听到了教学楼那头传来的骚动,原本还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什么,直到看到唐妩和苏灿从林荫路走过,众人先是愕然,随后这帮来到中国一言一行都比较注意的交流生忍不住纷纷起哄鼓起掌来。 有人就对孙蔓笑道,“那真是个漂亮的女孩你们学校太浪漫了!这难道不是我们学生阶段做过最伟大的事么。” 孙蔓很震惊,虽然现在唐妩和苏灿并肩而行,但是刚才他们出现的时候那一刻拉手,她是看在眼里的,这里的所有交流生都看在眼里,是以才会哄然,她震惊之余,却不知道是怎样的滋味。 日韩交流生带队的组长教师都比较年轻,朝着这边看了看,都微微一笑。 在这头正和二十七中校领导,乃至于日韩交流生带队组长接洽的褚子苗看在眼里,目光稍稍的眯了起来。 噢,那是苏灿,以前见过,印象不算太深刻,但是能够让他记得住是谁的学生,几乎是少之又少,很不容易了。 而那个是宋副省长的孙女,穆璇的女儿,好像叫做唐妩,两个孩子这么目无旁人,有趣。 出了学校,他们找了一家很不起眼的馆子坐了下来,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还犹在眼前,这件事情已经像是燃油浇上了火把一样,让整个二十七中都再度陷入一片秋天的火热之中。 坐在小馆子里,传来香喷喷炖蹄花汤的味道,外面是一颗梧桐,树叶茂密异常,被风吹得只剩下沙沙的声响,街道显得很平静,从刚才学校那喧天的环境下走出来,耳膜子里似乎还充斥着之前两人一起下楼的那种人群嘈杂的惊呼声。 从那里走进这里,那里是教学楼沸腾起来的人潮,甚至林荫路上还看到一群说着英语的交流生,其中尚有孙蔓在场,不过在苏灿看来,一切云淡风轻。 而现在馆子里没有喧闹,只有面前的炖蹄花汤,洁白的汤面飘着一些葱末,有店面老板在翻动锅底作响的声音。 这份平静和刚才的轰然相比,就像是他们两人一下子走入了另一个世界。 透过窗户玻璃朝外打量,街口现在看得到不少学生放学走出,唧唧咋咋,说得异常兴奋,却丝毫没发现他们口中讨论的焦点,就在和他们一窗之隔的这个位置。 苏灿就指了指外面,对唐妩微笑,“本来今天就够不平静的了,这下从明天开始,就更加不平静了。” 他看出了唐妩兴致不高,是以想要和缓一下她的心情。 唐妩犹豫了半晌,才道,“我是不是没做对?” 苏灿这才知道唐妩一直兴致不高,原来在这方面,患得患失,她今天的勇气,却给她同样带来了困扰,因为她不知道,苏灿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给他带来苦恼。 苏灿心头一阵柔和,指了指窗外,“看到街上那些人了吗?我们年级上的同学,那个接孩子的是教化学的老师” “嗯。”唐妩点点头,心里面却泛出一丝奇异的心情,刚才他们才引燃了整个学校,就在很多学生认为他们会逃了晚自习轰轰烈烈约会去铸造一段传奇的时候,他们在转眼之间却能够坐在这里平静的讨论这些内容。 “他们或许是我们这个阶段会遇上的同学,教过我的老师,但是这一年很快过去,无论舍不舍得,大家都会离开这里,要去不同的地方,要走更多的路,他们不会记得今天你做过什么,不会在意你是否在意他们的看法和想法,事实上我们的人生在他们看来,也就仅仅是一个路人甲的角色罢了。” “你想问我在乎别人的看法吗?我现在告诉你,那些都是狗屁,我们只要走觉得是对的路就好了,一切都是浮云。话说今天你表现得很好啊,我是怎么也没想到唐妩竟然敢牵着我的手走过那些教学楼的人潮,这是想宣布昭示着什么呢?让我想想” 苏灿尽可能的挑逗面前的女生。 唐妩红着脸,咬了咬嘴唇,“你是我的。” “什么!?”苏灿险些闪了腰,主要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妩白了他一眼,端起蹄花汤,若无其事,“我不想理你了。” 第四卷 第七十六章 无妄之灾 第七十六章无妄之灾 晚自习的预备铃打响,有薄暮红彤日光笼罩的学校,一片淡淡的雾气,操场开始逐渐少人。 学校感觉到了学生今天的躁动,是以如今不少班的班主任,都站在打着白炽灯的教室外面,数着班上的人数,多了或者少了,敦促着上楼梯慢腾腾的学生赶紧进去。 有些学生还是有特例的,教室外的走廊,张菲菲,庄志羽,张贤和不少人趴在水泥的护栏墙墩上面,看着逐渐没多少人,或者买了些零食,正从下方空地朝着教学楼跑的学生。 夕阳把他们的脸照的绯红,而很快就暗了下去,风吹过来还有点冷,张菲菲叹了一口气,“没回来,他们真走了!” 庄志羽这才垂头丧气,“看一眼,我准备再看一眼,哪怕是确认一下都好,老天不会连这最后的机会也不给我吧!” 张贤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明天苏灿那小子上课了亲自找他确认不就行了,我不相信他不可能明天不来上课了,那我亲自登门都得把他给扭出来!” 张菲菲呼的叹了一口气,返身朝着楼梯处走着,“我们走吧。” “去哪去?”张贤皱了皱眉头。 “还能去哪里,网吧,或者游戏城!我去玩跳舞机,否则你们觉得现在回班上看书看得下去!?” 两人欢呼一声,紧随其后。 而高三三班班级里面,蒋鸣军旁边的座位空空如也他们旁边王威威三人所坐的地方,也同样空荡荡的,破天荒几乎没有逃晚自习的学生,但是王威威连带苏灿四人却逃课了,所以班级这一刻看上去就像是从中间被啃了几颗苞米粒的苞谷。 看到众人纷纷投以过来或询问,或遗憾,或兴奋,或一脸酸状的表情,蒋鸣军表示自己很无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苏灿没有来上晚自习。 期间班主任王贵文从教室后门出现,一脸正色的看到了逃课的这几个空缺,很多人幸灾乐祸的心理也都生起来了,大致是活该啊,平时王贵文从来不出现,结果一来就把苏灿他们给逮个正着。不过这种幸灾乐祸很快就变成了沮丧,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要真换成苏灿的角度,被记一次过,或者给王贵文留下坏印象也心甘情愿啊,他王贵文就是个屁。 所以当事人逃课之后,无数人也就陷入了水深火热的怨念之中。 此刻虽然是晚自习,然而窸窸窣窣的聊天声,就像是清水河波浪拍击着河渠,层出不穷了。 操场上。王威威三人正惯性的坐在看台那头,同样是提着从超市里买到的大袋啤酒,看这样子三人是早有计划又准备的逃课。 而操场似乎也成了王威威最喜欢来的场所,今天没有人踢球,原本每天晚上这里都绝不会少人的二十七中,今天突然像是约好了一样,所有在外游荡的人,也都乖乖的回了教室,于是那些教室,就成为了一个个热议的场所。 而操场上除了他们三个,空旷无比。 这种空旷的感觉,仿佛正是王威威三人所迷恋的,看着偌大的操场,视野开阔一些,吹着凉风,心情也会随着这阵风,浮起来,飘到暗色调的云层上面。 “这杯又是为了什么干的?”王威威举着罐子,问道林绉舞。 “就为了我们的高三生活也能这么精彩而干杯吧!”林绉舞匝了匝嘴,舔了舔嘴唇,显然前一罐啤酒并没有压下他起伏的心绪,现在还要加点料。 王威威没有多说废话,两人拿起啤酒又咕咕咕的灌着。 啪嗒将捏扁的铝管丢到塑料袋里,王威威不顾呛出来、漫出来滤过手的酒液,再拿出一罐抛到林绉舞身上,自己开了一罐。 “后面他们走下楼去,我跟出去就看到了张菲菲他们,你们没看到他们脸上的那表情,庄志羽还向我这边打探到底怎么了,我说‘你自己不会看么!’当时那小子就一副被噎着的样子,哈哈哈” 林绉舞喝得打嗝,啧啧两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自刚才开始,林珞然就一直抱着一只腿,看着操场外远处的城市立交桥,眼睛里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略略失神,她的屁股下垫着一本书,那是林绉舞买的汽车杂志,被她担心屁股坐脏征用了。 “嘿嘿,珞然,要喝吗?”林绉舞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罐。 “好啊。”林珞然笑了笑,接过,仰头就咕噜的喝下,其速度让王威威和林绉舞这种大胃都吃了一惊,觉得这小妮子平时斯斯文文的,没想到酒量也不一般,果然是继承了林家的豪迈啊。 林珞然一口将瓶罐喝了个底朝天,又朝着他们伸出手,“再给我一瓶。” 看到王威威因她喝酒速度发愣的表情,林珞然自己上前拿起一罐,就势和两人碰杯,“这次为了那个见色忘友而把我们抛下的家伙!” “对,为了这有项目而不和我们一起分享的家伙干杯!”王威威反应过来,碰了一下,又皱了皱眉,“你说他们两个这时段跑哪里去约会了?” 林绉舞狠狠的道,“我哪知道!明天严刑拷问!” “严刑拷问!拿鞭子抽他!”三个人齐声杀气腾腾的喊道,手中的啤酒罐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就像是三只锋利的匕首。 一起坐公车,一起逃晚自习,再也不去管那沸腾的学校。 和唐妩坐在公车上面,从窗户玻璃看着外面倒退的街区,树林,杂货店那些在街道上的行人,骑着自行车菜篮子装着新鲜蔬菜下班的妇女大妈,杂货店一些学生拥堵的售卖高峰,伊藤洋华堂的灯火,车道上流过的车灯。 无论现在的二十七中内是如何的轰动,在外界,在这个城市,仍然是这样的平静,而他们两人,从学校走出来,也是毫不起眼。 公车上面会有上班族拉着手环,或者抱着挎包,疲惫的在座位上打盹,也有一些中年男人猥琐的朝着唐妩打量着,看到清丽的唐妩这一刻眼睛里才会散去一丝世俗的浑浊,散发些许亮光。 望着他们,苏灿感觉到就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而现在他已然正在慢慢的蜕变,走出一条绝不会遗憾和后悔的人生。 在距离唐妩家小区站台之前两个位置下车,去了商业街口的肯德基店,两个人在温馨的灯光下吃了一顿垃圾快餐。 外面的世界逐渐暗了下去。路灯又亮了起来,走出肯德基店,很多地方焕上了灯火。 这个区域是现阶段城市比较繁华热闹的市区,一路上都有暖色的路灯,不少的人流,乃至于高耸灯火通明的商厦电梯公寓大楼。 两人闲庭信步丝毫没有逃课觉悟的走过两个街区,唐妩家的小区红墙别院就已经在望了。 过街处的这头有个小广场,不少跳街舞的男女,还有些滑板少年,算得上是这个年代很新新的人物,也属于八零后。 “我到了。”这里虽然可以远望到苏灿家的小区,不过沿路的路灯最近都在检修,路比较黑,有些还稍显得偏僻,最近治安不是很好,才有抢人的,所以唐妩又道,“你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嗯,放心。”苏灿笑道,唐妩转身欲走,却被苏灿拉住了手,“再走一段路吧。” 唐妩愣了愣,犹豫起来,看了一眼别院,小声道,“这里有很多熟悉的人” 看到一直很冷静的唐妩突然有一丝慌乱,苏灿只感觉到她流露出来的这幅神态,实在让人很想把她揉碎了。于是拖着她跑着,沿着路灯避讳的阴影,朝着她家的方向而去。 唐妩低呼,却又被苏灿拉着,跑向那对两人来说近乎于有些森严的地方,像是要去挑战某种现阶段对他们来说无可挣扎的巨大存在,如此刺激,而又重新充满今天一起牵手走出学校的勇气。 这一刻,唐妩竟然什么也不想去想了,突然觉得像是回到了夏海,那段大段大段,他们可以为所欲为而不会担心未来的时光。每天放学,一起回家,弄饭,填饱各自的肚子,那原本冰冷孤独的地方,多了一些前所未有的心悸,以及温暖。 而这一刻,在街道奔跑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路边的行道,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正轻轻的滑动,犹如夜间阴恻的幽灵,紧跟其后。 “穆局,前面那个,好像是你女儿啊?那个人,是路边跳街舞的那些孩子吧,小唐妩会不会被人骚扰了?” 穆璇皱了皱眉,“小李,你去看一下。把人扣了,让附近派出所来拿人。” 黑色轿车停下,前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西服的男子冲了过去,指着苏灿就喝道,“给我停下,你干什么!” 苏灿和唐妩顿住,看到对方气势汹汹的过来。攥起拳头就朝着苏灿打过来,唐妩下意识想要挡在前面,却被苏灿一把推开,单手架过去,用手肘格了一下,被打退了两步,对方毕竟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人,拳头生硬,这一拳苏灿虽然反应快了一些格住,但是半个手都处于一片酸麻。 下细计算了整个冲击力苏灿没有把握自己还能挡住第二拳,心里面的震荡自然是不必提了,只是不知道怎么来得这无妄之灾。 刚从“钦膳斋”见了几个朋友吃了顿便饭的王薄座驾刚刚经过,这街边的冲突倒是让一直朝着窗外观看着自己主政城市的他看在眼里,本想转开头去,却突然发现苏灿的面孔很熟悉。 车牌是蓉a-0001的奥迪车停了下来。 第四卷 第七十七章 邀约 第七十七章邀约 无论苏灿有着怎么样的想象力,他也决计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遭遇到唐母,又因为和唐妩的表现,被硬生生误会成调戏唐妩的不良少年。 毕竟以唐母的了解,自己的女儿是决计不可能这样和一个普通少年亲热的,再加上天色较暗,各种假象糅合在一处,使得唐母当机立断,让自己的司机出手惩戒。 造成了面前超乎苏灿想象的一幕,事实证明了所有事情都会有意外,那些影视作品里男主角拖着女主角飞跑在敌人的枪火下壮观而浪漫,但是事实放现实中两人极有可能被扫成蜂窝,只可惜苏灿明白这个道理过后,已经太晚了一点。 面前称作小李的人第一拳打出去一看唐妩有抵挡的姿态,而苏灿又明显将她推开,就知道可能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只是就算眼下不是孟浪的调戏小唐妩,穆璇也绝对不会希望自己女儿现阶段有任何超脱她身份的表现。 所以这个叫李伟的中年男子心里就有数了,威吓为主,让面前的小子一想到这事就激灵,以后对唐妩也不敢逾越半寸,他平时很难看得透穆璇的想法,不过遇到这种事,想来他的处理也绝对深喑那辆轿车里里穆璇的心思。 李伟就指着苏灿喝道,“你家长是哪个,哪家的孩子,你还有没有点家教?谁让你对别人家女娃动手动脚的!今天信不信给你扭到派出所去!”李伟想着要给苏灿施加麻烦,是以就连唐妩拉他的手解释道“他是我同学”也充耳不闻。 苏灿皱了皱眉意识到对方看来不光是认识唐妩,更是打定主意要对自己好看,口中解释着这可能是误会的当儿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王薄的座驾停在一个并不显眼的地方,张胜倒是认出了苏灿,“王书记,那不是夏海的那个姓苏的小孩吗?”他当初在夏海负责王薄安全,通过王威威和苏灿有过接触。对于张胜这种人来说见过一次的人他能够很准确的记住他的特征和名字。 王薄点了一支烟,“你去看看。” 张胜关了车门过来,站在苏灿和李伟之间,眉头一皱,“这里怎么回事?” 那李伟一看张胜笔挺的西装和气度,目光精芒烁烁,也知道他的身份不凡,也没想到这半途插了一个这样的人物出来,就道,“这是我朋友的孩子,结果刚才这男孩硬是拉着人家女生不放,拉拉扯扯的,强迫女孩做不愿做的事,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能不管吗?” 张胜转过头来,看向苏灿,“他说的属实吗?” 苏灿苦笑道,“事实正好相反,我们是同学,一起回家而已。” 张胜重新移过头来,挑然的盯着对方,“你听到了,我刚才也听这女孩解释过了是同学吧,人家两个同学愿意一起走,你是不是有些多管闲事了?” 李伟隐隐就有点怒火,心忖别给脸不要脸的,看得起你在你面前解释一下,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别让我火大了连你一块抓局里去。 正要发作,那边的蒙迪欧车门就打开来,穿着一身套装,下面是黑色长绸裤高跟鞋的穆璇开了车门下车来。王薄的轿车就停在她这辆车的前面,看到那块车牌,是以她也同样看到了从那辆车里下来的张胜。 这种情况下她当然必须出面了,走到近前,那个误认为是非礼自己女儿滑轮不良少年的真正面容,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呈现眼前。 事实李伟就让唐妩隐隐觉得面熟,又听他的说话,唐妩大致明白了几分,只是她想到一个可能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手臂都有些冰冷。 而果不其然,那头的轿车门打开,自己在这一刻最不希望碰见,也最担心苏灿所遇见的人,自己的母亲,来到面前。 李伟没想到穆璇跟来了,暗忖自己没处理好,不过还是说道,“穆局,这个人平白冒出来,说我们多管闲事!”李伟说完又面对张胜,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不过那句“穆局”,刻意加重了语气。 苏灿滞了滞,唐母明显因看到苏灿,那张和唐妩同样冰冷的面容上略有些失神。 苏灿没想过在这种情况下遇上穆璇,他设想到过一些情形,一些适合的时间和地点,甚至或许还有他强势降临唐母面前让她哑口无言的瞬间,但是都没有任何一个时刻,于眼下有这样的突然和戏剧性,打得他措手不及。 而穆璇当然也没料到,那个夏海市毫不起眼的苏灿,自己或许只是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可以完全摧毁他那赖以坚持信念的普通高中生,竟然就在刚才,自己的眼皮底下,牵着唐妩的手穿越那些大街小巷,这让她一时间没法反应。 不过无论再突然的事情,也仅仅只是让她失神罢了,穆璇看了看唐妩,就对张胜一笑,“这女孩是我的孩子,看来只是个误会。” 又对李伟说道,“这男孩我认识,确实是唐妩的同学,你把车开回单位吧,我也到家了,不用送了。” 李伟这时候也知道既然穆璇这样说了,也就没有后话了,就点头,返身离开。 张胜仔细的看着穆璇,从这个雍容的女人外表上根本看不出她是否确定自己的来历,就续道,“既然是误会,那当然是很好的,这男孩也是我朋友的孩子,平时都是极为听话乖巧的,我说怎么可能无故惹上别人,要是他真的有事,肯定是要通知他家长的,不过如果被人冤枉,也是不行的!” 穆璇笑了笑,也就没有多说。 张胜就顺势问了苏灿,“行了,没什么事就好,叔叔的车就在那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作为王薄的司机兼保镖,张胜知道苏灿和王家的关系匪浅,夏海王薄的冤假错案能够平反,他不可能不知道一些什么内幕,所以邀约苏灿一同上车送他一程,让他亲自把事情解释给王薄听,不是不可能。 听到这话,穆璇有所深意的朝着苏灿看了一眼。 苏灿知道目前和穆璇正面见面,总是要说些什么的,他如果避开落荒而逃,那么在穆璇的眼睛里,又将怎么看他? 是以苏灿摇摇头,对张胜道,“谢谢张叔叔,我没事,你们走吧。” 你们走吧。这句话语带相关,张胜笑笑,“那我就走了。”说罢转身而去,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开了车门坐进去,驱车驶离这里,又将事情大致给王薄说了一下,王薄“嗯”了声算是了解,在后座抽着烟,这件事也就揭过去,开始想着另外的问题。 张胜离开,现场只留下气氛凝重到尴尬的三人,穆璇想起刚才看到的那辆车牌,心想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那么眼前的苏灿,和他有什么关系? 而之前张胜分明是要给面前苏灿以台阶下,他并没有接受对方的好意,上车逃离现场,倒是让穆璇意外,想来只要正常的孩子,都会想方设法的跑掉吧,这个苏灿,似乎真有点与众不同。 唐妩的粉拳攥着,松了松,又握紧,随后才面对穆璇的侧脸道,“苏灿转学到了我们二十七中今天,是他送我回来。” 穆璇笑了笑,依旧是那样动人,尽管眼角有了鱼尾纹,“我没有怪你啊。” 很温柔的声音,仍然是平静的语气,没有火药味,也没有面对自己的冷傲,或者对他苏灿的戒备,但是她从刚才只是扫了一眼过后,就一度没有再看向自己,这多少让苏灿内心不安,要知道暴风雨来临前的必定是一种近乎于窒息的平静。 现在酝酿起自身的养气功夫,平心静气,以面对任何有来自穆璇的盘问,或者诘难。 穆璇转向苏灿,笑道,“二十七中有省内最佳高中的称号,虽然这个称号或许有点过于抬高或者言过其实,但是不可否认二十七中的学生素质和学校要求都是很过硬的,我一向认同是金子就会发光,我们家从来的教育就是这样,在唐妩成长的过程中我没有给过她太多的助力。”穆璇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映现了她自己的人生,事实上她走到如今这一步,同样家里也没有给过她什么助力。这一切都是实打实的靠她自身的实力挣回来的。而唐妩来到二十七中,也大致是因为她成绩拔尖,再加上她正是发育期,就算比较独立,也不可能长年没有父母照顾。 “二十七中对外生源要在省地区学校至少是百分之一的拔尖生才能够进入,你能够转学到二十七中来,这至少证明了你走出夏海一中的时候,是很不错的,没让人失望。” 唐妩眼睛里掠过欣喜的神色,因为据她了解自己的母亲很难表扬一个人,自己的母亲认同苏灿没让她失望,这是否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我只是尽我所能,在二十七中遇到唐妩,其实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连我都没想到。”苏灿发现自己真有些看不透面前的穆璇,或许穆璇也并没有将他当成是一个没成长成熟的高中生来对待,这是否也代表着穆璇并没有对自己放下防备? 这让苏灿一阵头疼,偏偏穆璇并不是他的敌人,而是极有可能未来和自己关系很为微妙的人物,否则苏灿大可以用其他的方式,用一些手段来刺激她,从而看透她真正的想法。 所以在没有看透穆璇真正心意想法之前,苏灿决定将自身隐藏起来,先是明确的表示他并非为了唐妩而来,绝口不提当初在夏海对穆璇的夸口,收缩自己的姿态和防线,像是弹簧一样蓄力,亦或者是欲擒故纵的另一种战略表现方式。 果不其然穆璇瞳线缩了缩,笑道,“你似乎并不是当初那个对我说‘你的四年’的那个孩子了,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你从前的坚持吗?” 苏灿摇摇头,“没有忘。只是你说过,你不喜欢太过自信的孩子,因为那代表自身无可背负的自大。我不想自大,只想尽力而为。” 穆璇笑了起来,虽然她已经中年,在她的身上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少女的痕迹,但是笑声,却让苏灿觉得像是清吟,终于明白有些女人,是会修炼成白素贞的,类似穆璇,类似唐妩。 “你能这样想当然很好,也表示你成熟了许多,至于尽力而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当然会尽力而为懂得收放,也许,对不少女孩子来说,现在的你更有吸引力了。”穆璇这番话对苏灿而说,但是唐妩却微红了脸。 苏灿倒是险些阵脚大乱,穆璇给人以冷艳的印象,突如其来对自己开这样的玩笑,是真的赞扬,还是在暗指她早看透了刚才苏灿欲擒故纵的小手段表现得不屑一顾,暗示他对唐妩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棘手是穆璇永远给自己的印象,这个白素贞的女人绝对是未来唐妩的原型。 “不过苏灿。” 穆璇突如其来叫自己的名字,这让苏灿有些意外,不过随后她就道,“你看,我记住了你的名字,但是你给我的印象,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深刻而且今天,还让我有点小失望。” 苏灿心忖我也不知道今天会这样遇到您老啊。早知道不就西装笔挺开悍马杀进你们家院子算了,虽然太过孟浪且时机未到,总也好过现阶段这样的尴尬。 穆璇吁了一口气,生出了一些恻隐之心的道,“你的手疼吗?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事实证明母女还是连心的,刚才李伟的那一拳,唐妩也被吓到,虽然看到苏灿若无其事的和自己母亲对话,心里面却是很急的。 “不疼,谢谢阿姨关心。”苏灿咧嘴一笑,尽管很想说他妈鬼才不痛。现在整个手麻疼,比平常还沉重许多。当然在唐妩和穆璇的面前还要作出没事人的样子。 没办法,有时候这就是男人。 不过若能够以这一拳换来穆璇对自己的改观,也很值得了有时候这也就是男人。 穆璇轻抚着唐妩背脊,就和苏灿告别,竟然让苏灿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刚才简短的交流之中,苏灿不确定自己到底在穆璇心里面改观了什么,或者让她戒备了什么,是以他的心里面也是空空没底的感觉。 走到小区别院门口,穆璇转过身来,看到原地走神的苏灿,开口道,“这个月八号,唐妩的生日。我想如果你能出现在她的生日宴会上,她会比以往更高兴。” 唐妩心里面涌出惊喜,但是外表却没有过于表现,让她母亲看到她的“更高兴”,只是双目灼灼的看着苏灿。 苏灿愣了半晌,看到穆璇脸上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随后点头,“好的,我一定会来。” 第四卷 第七十八章 衍生的是非 第七十八章衍生的是非 第二天苏灿初到学校,一切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多走几个街区,没有在唐妩家附近的车站看到她的身影,看来昨天她在电话里悄声告诉自己不要来了,是因为可能她父母亲自接送的原因,也就自己单独上了车,到了附近街区,仍然是源源不断的人潮向着二十七中涌去。 门口执勤的似乎是高一,或者高二的学生,只是他走入进去的时候,有些人多看了他几眼。 除此之外,学校一片平静,就像是昨天晚上的那阵骚动,不存在了一样,没有什么过于鼓噪的地方,二十七中仍然显露出来是她那副端庄,大气,稳健的姿态,摆在苏灿的面前。 不过苏灿出现在高三三班教室里面的时候,还是传来一小阵喧哗。想来就在孙蔓对他苏灿有好感的事情传播开来过后,又曝光了他和唐妩是情侣一事。这足以让讨论起来的人欷歔,大觉这个三角关系,恐怕已经达到了这一届二十七中之最了。 学生时代最难忘怀的莫过于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一次惊心动魄的测验,一些难以忘却的风景,乃至于一众刻骨铭心的人。 而苏灿和唐妩就属于后者,无论他们两人认不认识这些人。总之如昨天一般最起初仿佛是平时无数个波澜不惊放学的傍晚,而又如此非比寻常的事件,多年以后让人回忆起来,在回想胶片般放映的片段中,总归是不会迷失的。 因为这就是这个年代片段的烙印,以及标致性的界碑。 课间的学校花台下面,绿叶茂密,即便是现在有些天阴的环境亦是如此生机旺盛。天空阴鹜的云层朝着中心堆涌,气温有些渐降。 这是二零零年下半年,冷锋天气伴随着昨晚的预报,开始登陆西南内陆地区,大西部,甚至在不久的全国,都将陷入一片温降之中,在这个秋天。 “昨天下午你小子去哪里了,和唐妩之间到什么程度了是不是已经本垒打了?”花台下面,林绉舞嘿嘿搓着手干笑着,脸上一派憧憬。 “不要理他。”王威威干脆的道。 “这个人我不认识。”林珞然直接无视。 苏灿笑了笑,“具体的情况不太好说,不过要说起来,简单点就是我送她回家,遇上她母亲了。” 王威威三人都直直的愣了一下。随后开始整理起来,苏灿和唐妩手牵手在众人面前毫不掩饰的暴露两人的关系,而后就走出了学校,一直就再也没回来过。 这种故事听上去像是终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的传奇,也让人不自觉的朝着下面演绎,相信很多人都会想着他们逃了晚自习去了哪里,在附近的河岸漫步,或者逛街,更有浪漫主义的想法大概他们去坐一趟不知道目的地的公车,一直到车站的尽头。 但是听到苏灿竟然遭遇了唐母,还是让人措手不及。 “你和唐妩她妈碰面了?这可是约会最糗的事情之一啊!你们说了什么?她妈没把你迎进家门去喝茶?”王威威瞪大了眼睛,喝茶这个词语在他印象中一直都带着贬义,在中纪委喝茶可是小时候经常能够听到父亲那一辈的朋友开玩笑而说的,是以唐母直接被王威威归结为“中纪委”这一类同等存在了。 苏灿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总体来说,对话还算友好,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只是她明确的说了,唐妩的生日会,邀请我去。” “那这应该是一个好的开端啊,我说嘛,对你来说应该没有问题,大人都喜欢你,王威威他爸,林珞然她爸,不是老被你那一套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吗,你就用征服他们的劲头一并把唐妩父母也征服了吧。”林绉舞得意的笑道。 苏灿心忖你太高抬我了,王薄和林国舟绝对不会被自己所忽悠,而两人之所以会对他刮目相看,皆是因为透过了现象看本质,用更沉炼的目光看到了他背后的那个灵魂,当然这并不是意味着完全看穿了苏灿,或许偶尔两人也会觉得他苏灿太不可思议,感怀一下,不过最终留下印象的还是他和其高中生身份完全不相符的行动思想。 也许对苏灿的真正认同是来自于他们都具备的共鸣,那即是在他们的身上,都深藏着无数的秘密。 “我不想泼冷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蹙着眉头,不怎么说话的林珞然这才开口,“我只是根据所能的分析,唐妩的妈妈行为有些反常,因为就按我们的生日宴会来看,是绝对不会干预唐妩要宴请什么人的,而既然你和唐妩关系不错,那唐妩请你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根本不需要她的邀请,她这样说,使得你没法拒绝到场,是不是在宴会上面,她想要展示一些什么吗?” “她妈妈,想对我声明什么?”苏灿皱了皱眉头。 “不一定是针对你,也许她只是想表达对唐妩朋友的感谢。”林珞然又道,“当然但愿只是我多想了,可能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在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留下些什么遗憾吧。” 一个善良的母亲,或者一个白素贞一样让人琢磨不透的女人,苏灿实在没法将唐母的形象摸透。 接下来苏灿在体育课的时候,在课间休息外出的当儿,多少都会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郭小钟现在是很牛的人物,在他的一班里面,很多人都知道他和苏灿是一个大院的朋友,是以在他身上几乎烙下了属于苏灿,王威威,张贤这一个群体的标签。 而郭小钟自然在班上的地位就有些水涨船高,就连说话都不免大声了一些,平时他郭小钟的一些行为不免成为在班里面横着走人物的笑料,而现在没人敢随便开他的玩笑。甚至一些平时对他不屑一顾的女生,也开始和他接触,打探一些有关唐小妩和苏灿的情报。 因为这件事情太过于震动,至少在一段时间里面,会成为二十七中的热点话题。 苏灿正是二十七中风口浪尖的人物,行走历程放奇幻小说里就像是一个小地方来到城堡里面的下里巴人,而这个下里巴人偏偏做人低调,行事高调无比,上演的或许不是勇者斗恶龙的戏码但绝对是现阶段每个学生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皆都被他做到了。 所以站在风头自然理所当然。而引起唐妩的青睐,则又是一件触动二十七中人神经的大事。 唐小妩苏小灿下午放学牵手事件,还引发了学校的另一茬事非。 苏灿唐妩并肩离校过后,传言喜欢过苏灿的当事人孙蔓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虽然和唐妩在一个班里面,但是自那以后,几乎再没有打过招呼,说过话,甚至于目光对视过。 那几天下午傍晚的学校播音台,孙蔓的声音充斥着淡淡的低落,不似她平常的那般活跃高昂。 唐妩从楼梯走上来的时候,停住了身形,面前站着四五个女生,这几个女生唐妩都大致认识,属于学生四大组织,学生科技协会,共青团二十七中委员会,学生会,学生社团联合会的一些骨干。 为首的女生唐妩似乎有点印象,是学生会秘书长杨杨,丹凤眼,高高的发髻束后,上身穿着单价三百块以上的单衣,裙子是三宅一生夏款,不低于五百,脸上有些青春痘,正把唐妩从上到下的打量着,目光中的嫉意和厌恶,显露无疑。 旁边的几个女生都属于平时在学校里很张扬的那种,性格张扬,能力张扬,口是毒蛇,经常刁钻的评判一些冒尖的人事,在学校抱成团,唯独对孙蔓众星拱月,十分拥护。 孙蔓才不久告诉了她的死党喜欢苏灿的事情,结果就被唐妩给抢了先,当时唐妩牵着苏灿的手走下教学楼,这可是路人皆知的事情,更是让教学楼乃至学校沸腾的事情,无数人震惊于唐妩公布和苏灿的情侣关系,当然也免不了被杨杨这类人背地里毒蛇的骂道“贱货”。 “你知道孙蔓喜欢苏灿吗?你那天是下午什么意思?向我们示威?你做给谁看呢?”杨杨语调上下起伏,阴测测的道。 唐妩皱了皱眉,“请让一下。” 这句话冷气十足,倒是让杨杨众女心头一慌,毕竟唐妩在学校里的地位和声望,还是极少有人可以撼其分毫,面对唐妩,她们也是抱着给孙蔓出一口气,同时出她们心里一口气的态度,而面前的唐妩亦是孙蔓那一类站在学校舆论尖端的女孩,她没有在这种场面下露出怯意,倒是让杨杨等人一愣。 但是毕竟唐妩和孙蔓是不一样的,孙蔓人脉很好,而唐妩为人较傲,大多是被人捧着,处理人际关系上面并不如孙蔓,是以杨杨众人也没多大的顾虑。 “怎么,觉得自己有几分姿色了?可以勾引别人的男人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知道不?”有女生叉着腰横道,旁边楼道边的人躲得远远的。 即便是性子再好,唐妩此刻也不免有些愠怒,但是她除了轻微的皱眉,也什么都没有表露。 杨杨还觉得极有些爽感,她们平时就极为嫉妒唐妩,学校很多活动上面,所看的到的推荐名单永远都有她唐妩的名字,这让许多为了挤上一个名单而奋斗不以想尽心思的女生尤为生妒,但平时都碍于唐妩的声望,也不敢说什么。 现在找到了机会,自然是毫不留情的发挥毒蛇的本质,且在楼道口这里,人流基数大,让这么多人看到唐妩被诘难,也让她们极有面子。 杨杨最后叉腰冷然,“我告诉你,今天下午放了学过后,到操场来,管你装圣女也好,装仙女也罢,你必须来给我们说个一二三,总得给姐妹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不管你是谁,后果自负!” 唐妩放了学去了操场吗?很显然没有。 第四卷 第七十九章 礼物 第七十九章礼物 唐妩放了学去了操场吗?很显然没有。 杨杨乃至于这五六个女生很明显高估了她们的能耐,愚蠢的在楼道口堵了唐妩,这件事也纸包不住火,在很快的时间里传了出去。 传回到杨杨的耳朵里面,自然是觉得她们几个女生挺能,挺强,挺捍,拦着唐妩发泄了一番放了一通狠话想来是很过瘾的事情,因为说出了嫉恨着唐妩人的心里话。 只要是一个人就会有敌人,这点不假,在二十七中也是这样,虽然不如真正的社会那么残酷,但是已经初现端倪。在相应的有人仰慕唐妩,有男生暗恋她的时候,嫉恨她,讨厌她的自然大有人在。这本就是人类的一种本质,就算是在成人世界,往往因一件小事决定对一个人好恶的行为亦是屡见不鲜,可笑的是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对此处理到位。 这件事情通过各种小渠道的消息传到王威威的耳朵里,而王威威也就趁着时机对苏灿说道,“铭志楼那边有女生半途截住了唐妩威胁,看那个架势,就差没当场动手了,据说还让唐妩去操场,这件事情张菲菲她们也知道了,好像打算做点什么,你怎么看?” 放以前他们有自己的解决方式,而现在询问苏灿,是因为苏灿并不明白他们的行事方式,担心这件事过后,给唐妩带来的困扰。 “替我谢谢他们。”苏灿不动声色的道,被威胁,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威胁回来,他当然也不希望有旁人对唐妩进行亵渎。 王威威就已经心领神会。 那几个威胁过唐妩的女生在一次下课后被张菲菲和十几个她那个圈子的女生堵上了天台。 所以杨杨她们很愚蠢,在楼道口堵着唐妩,平白的让这件事流传出来,或许会给她们带来短暂的追捧和快感,但是事实证明在斗争中这些都是有益无害的自我满足。 张菲菲显然就有经验有斗争历程得多了,把杨杨等女生堵入了天台角落,这样在这里发生一些什么,也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天色阴沉,秋风伴随着冷锋天气而萧瑟许多。 这些女生从天台下来过后每个人眼睛都是红红的,脸高高肿起。张菲菲随后从楼道出来,揉了揉手掌,“这脸皮真厚,扇的我手疼。” 这件事一度闹得很大,甚至孙蔓都站了出来,准备找张菲菲理论,身为学校电台主持兼播音社一姐的她当然不惧家里有上亿资本张菲菲这个富家女的势力,眼看着这场大的动荡要打响,孙蔓被她那边圈子,学生四大组织骨干的男女生劝住了。 而脾气火爆的张菲菲自然也被张贤庄志羽王威威等人给劝解了。 原本可能招致引发碰撞的两大股能量擦身而过。 二十七中又回归到了以往的安宁和平静之中,只是暗地里的讨论更激烈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高三学生还仅能够在上半学期享受的周末来到。 苏灿站在镜子面前,拍了拍脸,这张年轻俊逸的面容因为他深邃的眼瞳而带着一种邪乎的味道,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精美的瓷娃娃背后有着一个鬼祟的灵魂一样幽怨诡谲。 唐妩的生日宴会是后天周日,地点是第四城花园餐厅,苏灿对此很不踏实。 鸿门宴? 镜子里的苏灿笑了笑,如果穆璇真的摆下这道鸿门宴针对他而来,那对方也太高看自己了。或许在穆璇面前自身的表现,让她生出一种危机感,因为任由得他和唐妩发展下去,没准还真会让她冷漠的女儿转性,从中更加深入的发展出两人逾越禁区的恋爱。 苏灿表示理解,因为在目前甚至于这个阶段来说,作为一个母亲,是绝对会极力阻止这种事情在她眼前发生的,更何况是一个手中掌握了权力的女人。 这并不代表着她会用手中的权力做点什么,而是权力为她实现了自身价值的同时,也给她带来了支配欲望的实现和满足,这让她可以将眼前的一些事情控制在自己所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尽量避免触及到她敏感的那几根神经。 作为唐妩母亲的穆璇,是有这个能量的,或许她会在一定程度上规避这些可能出现的风险,当然也不可能完全的打压。 堵不如疏。 这是苏灿总结下来唐母可能的想法,在夏海,她堵过一次,虽然她所采取的手段是一种另类的激励,也许是发现他苏灿的与众不同,如果当时苏灿并不是那么强硬和她对话,或许她会什么也不说,就那么带着唐妩默默离开,亦或者说一些大人对小孩无关营养的话题。 而之所以唐母会说话刺激他,一个解释是苏灿所说的话里面,有让她欣赏的成分,所以她不介意在苏灿的印象中做一次坏人,扮演一个强势的角色,如果一句话就可以激励一个人。一句话可以刺激一个天才,为什么不顺手卖这个人情? 无论事后在苏灿的印象里是怨恨她也好,还是认为她是自己和唐妩别离的元凶也罢,她不在意。谁在乎呢? 也许大bss穆璇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他苏灿竟然可以就这么以一个地级市顶尖中学百分之三的拔尖成绩,获得二十七中的认可,偏离了命运的航路,来到省内最一流的高中,和唐妩见面。 最近还出现在距离他们家小区别院不到二十米的地方转悠,被她撞个正着。 当时带给她的震撼可不仅仅是表面的“失神”而已。 而穆璇说得那句“不错”,也很值得让人推敲,这亦是她对自己优秀的一个肯定,也知道如果她再强势介入,或许导致的反弹,将出乎她的掌控和预料。 一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无法绝对弹压和控制的。干预和阻止下一代的爱情在现代社会或许只能够造成电影和小说里层出不穷的戏剧性冲突,于事无补。 唐母绝对不笨,所以以她打算打压自己的心态来看,似乎也是不存在的。 这场聚会,与其说是鸿门宴,或许更不如说是摆在他苏灿面前的一把钥匙,面对的是打开的大门,至于他是否能够走入这扇大门通向正确的台阶,那就要看他的造诣了。 就如同有的人第一眼看到壮丽的星空想到的是征服,而有的人则首先怀揣的是敬畏。 对于苏灿,更趋近于先敬畏她,再思量着研究研究怎么将其推倒。 是以唐母准备的是用一种疏通的方式,她希望自己和唐妩正常的发展,也是聪明的表现,没准她暗中的阻挠就可能成为两人之间的助燃剂。 于是唐母在说出“而且今天,还让我有点小失望。”这句话过后,邀约自己参加唐妩的生日聚会。是她放低了姿态,用这种方式作为在夏海对自己所说话的道歉,并以一种坦然的态度,希望交换的是他苏灿和唐妩更坦然的发展。 不过谁知道呢,没准这还真是一场鸿门宴也说不定。因为就算是再优秀的人也有脑袋烧了的时候,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可以完美到无懈可击,或许穆璇还就真要和他演一场对手戏也不一定。 苏灿又透过望远镜,观察着对面客厅里的穆璇,这种能够侦察的感觉让人平地生出一种优越感,至少敌明我暗。 唐妩家里来了客,穆璇正热情的迎接着,进来的是几个中年妇女,穿着打扮都比较雍容,在穆璇的小休憩厅,坐着沙发上喝着茶聊天谈着什么。穆璇在视野那头表现得很爽朗,颇有女将之风,也能想象得到她现实中刚劲和柔和相互交济的性格。 星期六一觉醒来,苏灿就想着给唐妩买一件什么样的礼物,用以庆祝和她度过的第一个生日。 郭小钟就已经提前找上门来了,长久在苏灿这里吃足了闭门羹,这次郭小钟聪明了,先打了电话,确认让苏灿别离开家,这才连忙上了门,苏灿闲着没事,也就拖着他前去逛街,一连去了几个商城,走得郭小钟有些筋疲力竭,苏灿也没真正的想要要给唐妩买一件什么样的礼物。 价格昂贵的手链手表或者吊坠,这些常规的事物让苏灿觉得不是那么特别。 而跟着苏灿在几家大型商城柜台面前来回转悠的他心里面悬吊吊的,他见过苏灿可以张口就订下碟碎咖啡馆的贵宾卡,更知道苏灿的父亲如今已经是大榕建工副总经理,而他的母亲在外开了蜀山品牌的连锁文具店,是以他平时身上的零花钱也从来不会不够用,只是他不知道他真正的底力是多少。 会不会在下一刻就将这些动辄五六千,上万的饰物买下。 “送这东西一定行,我要是唐妩,一定感动死了!”郭小钟竭力的点头吞口水,可以想象这些或水晶或玛瑙的手链戴在唐妩的皓腕上是如何璀璨。 苏灿将几根手链拿在手里挑选的当儿突然将这些饰品放弃的搁回盒子里面,转身就走,留下目瞪口呆的郭小钟和那表情有些凝固的售货员小姐。 他突然想到了送什么礼物,在意义上面来看,是这些手链饰品完全比不了的。 第四卷 第八十章 宴会名儒 第八十章宴会名儒 星期天的冷风吹得越加厉害,对蓉城的城市结构,即便是有着两世记忆的苏灿也是不太熟悉的,毕竟在这里呆的事情并不长,所幸唐妩生日宴会的第四城花园餐厅并不遥远,就在附近的南湖公园。 苏灿穿着立领的毛衣,走过冷锋过境天气下的蓉城街道,那些边缘是长椅的草坪,施工的城市建设工地和工棚,红绿灯的街口,老旧的蒸菜馆和古街,第四城花园餐厅的五颜六色外墙,就出现在南湖公园的那头。 在苏灿的记忆之中,初中三年唐妩虽不至于像是现在二十七中一样人人知晓,但她在班上也算是受人瞩目的班长。 而印象中好像没听过唐妩这么过生日的时候,另一个可能既是在夏海的时候她的父母都不经常在身边,往日的生日想必是过的十分简单的,自然现在唐妩十八岁的生日上面,不光光是意义非凡,还必定是她的父母为了弥补过往,特地给她举行的成人宴会。 今天大概可以直观的对唐妩家有一个印象了。 餐厅门外整齐的一路服务生,听闻是参加生日宴,自然有大堂经理带着苏灿去了包间。 花园餐厅外墙就看得出斑斓的颜色,三层楼面以主题色调区分,下面的草坪里散布着独立的阳光玻璃屋。 当然透过巨大的玻璃墙面,苏灿还能看到下方停放的各类奥迪奔驰车,也有捷豹一类的车型,其中还看得到阿斯顿马丁,阿尔法罗米欧156这种一眼看上去风格独特的车。 要知道轿车前面的栅架对汽车的形象十分重要,它像人的脸孔五官,点缀着自己的特征。许多知名品牌轿车的前面栅架都费尽心思表现自己的特点,不与别人雷同。然而看起来并不复杂的栅架往往又是最难以被人认同的东西,人们观赏轿车,往往第一眼就集中在前面的栅架上。 苏灿对阿尔法罗密欧156的车型印象较深,亦是在这种车前脸非常拉风风格的栅架形态上,想来这种车在目前的蓉城,还是给人看惯了传统档车型的人视觉上有些突出。 大堂经理脸上带着仪式化的微笑,看着他目光落在餐厅外的那些轿车身上,心里面倒是有几分自豪感,这个年代一个餐厅是否上档次是否受欢迎并不如后世电台网络那样口碑相传,而只需要从外面停放着的车数量,以及好车的多寡就能够窥豹一斑。 却不知道苏灿在心里面盘算着如今他手中掌握的资本能够买多少辆这种售价在四十万左右的轿车,结果是不到八台。而若是要依着下面并排的轿车来算,恐怕到了第三辆和第四辆就得打住了。 这种越加直观的想法让苏灿觉得原来自己的资本还比较孱弱,零零年后在蓉城千万资本基本上就不是什么天文数字了,这个时候第二第三批先富起来的人之中,拥有这个数目的海了去了。苏灿后起之秀,似乎也拼不过人家,只是胜在年轻。 饭店人不少,装修得比较别致,一个个的鸟笼雅间笼罩,里面人的话语笑声时不时传出。 走过一二楼之间缠满花朵的婉转扶梯,到了第三层,服务生敲了敲大包房的门,进去之后苏灿就看到了唐妩,仍然是马尾束后,单衣外套牛仔裤。 偌大的包间中摆着三张桌子,外有露台,露台上摆着休憩的桌椅和三张太阳伞,不过都没撑开,而椅子上着坐了好几簇人。 侧面是种着花草的玻璃房,玻璃房中也有圆桌和椅子,亦坐着人,可惜外面是阴天,否则坐在玲珑剔透的玻璃房里,就着阳光,在那里穿着打扮都小巧可人和一些男生笑闹的女生,也倒是很养眼的。 包房桌子的旁边亦是休憩区,古色古香的长椅,探手可取的杂志,这里很大,也有很多人,三张大桌子显示唐妩生日宴邀请的人数至少也是在四十人以上。 但是苏灿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在休憩的长椅上正和一个中年男子说话的唐妩,唐妩也同样看到了他,不过她似乎要应诺身边中年男子的教诲,这个时候似乎并不太好上前招呼苏灿。 中年男子却突然开口了,“唐妩,那个同学,叫苏灿吧?让他过来坐。”唐妩当然愣了一下,却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男子竟然会认识苏灿,是自己母亲说的?唐妩看了一眼露台外面,穆璇正在露台上和一些人聊天,随后唐妩就打消了这个不可能甚至于是荒诞的想法。 倒是中年男子的突然开口,让同样是在长椅上坐着的几个仰望唐妩的男生表情古怪,他们刚才就老在唐妩身边找突破口,可无奈也不能面对褚子苗置之不理,倒是时不时在这个被誉为省内文学大家的褚子苗面前时不时戳两句话进去,意图吸引众人的注意,也吸引唐妩的注意。 却没想到一脸镇定自若,老是阐述自己观点,不给旁人发言权甚至于根本不理会小辈只时不时看向唐妩的褚子苗突然招手让苏灿过来,这点似乎让人略微意外。 “你来了。”来到面前的唐妩笑了笑。 这下原本在侧间溢满香甜青草味玻璃房的男男女女都瞩目过来了,他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没见唐妩亲自过来相迎的,事实上这里同龄的几个男女生极少有和唐妩关系不错的,大都是应唐母的邀请之下,家长带着孩子一同过来的,是以唐妩除了班上邀请的一两个同桌,有在的原本学校里的同学之外,对这里的男女生几乎都比较的陌生。 但是他们对她唐妩可不陌生,而现在进来的这位苏灿,认出来的人也不觉得陌生。 坐在褚子苗旁边,苏灿就看到了正对面的杨丞,杨丞明显对苏灿会在这里出现也有点意外,还是对他点头算打了个招呼。 而除此之外,二十七中学校里见过的有几个学生也在场,这些人平时在学校都不是风云人物,比较低调内敛,他们的父母环坐在外围的露台,一看就比较强势,不是官宦人家,也许就是红顶商人。 省文坛大家的褚子苗出奇的让人没有后话,叫出了苏灿的名字,又让唐妩接着他过来在红木的长椅坐下,并没有刻意针对苏灿说些什么,只是留给了眼前这些听他教诲的高中生男女一个极大的问号。 就继续讲他的道,布他的经,“秦始皇焚书,目的是禁绝游士,废除私学。李斯小儿的建议,可谓‘愚民政策’的最露骨的表现。其目的是相当明显的,即维护刚刚诞生的中央集权官僚制度。这种赤裸裸的愚民政策,被后来的读书人连篇累牍地痛骂。其原因无他,自然认为若生在秦世,不仅自己的‘功名’无着落,且有可能被活埋。于是乎,也就更加珍惜‘当代明君’所提供的科举之途。然而,科举制,特别是‘八股取士’这个大陷阱,把全中国的读书人都圈在四书、五经之中,以八股绳索严严肃肃地捆住思想,其危害却实甚于焚书。秦坑儒不过460人,而科举制所坑的,何止万亿!科举制亦同样造成了官本位社会所谓‘人治’大于‘法治’的弊端。做了官的,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可他在求学、应试时所受的屈辱,却足以使其丧失人性是以各位同学未来有志为政一方,更深入的,或许会明白我所说的道理。” 苏灿默默的听着,只是褚子苗的讲述,就让他感觉到眼下这个省教育厅大家的风采,只不过目前听座的人鲜有一两个津津有味的,更多的则是心不在焉,觉得磨皮擦痒,甚至于可能心里面暗骂这老东西讲个没完,相对而言打量他苏灿乃至于注目唐妩更加显得有趣一些,偏偏又不敢撤离,受父母之命在这里听褚子苗灌输人文主义知识,哪敢随便乱动? 这头两个中年男子哈哈的笑声爽朗的响彻全场,一个面相富态,脸上甚至透着红亮的男子抚着一个穿着西服,头发梳后,双目炯炯瘦高的男子走来。 唐妩就已然抬头,“爸。” 这一声“爸”让苏灿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下意识看向面前瘦高个的男子,却不料那个面相富态,腆着啤酒肚,脸亮堂泛红的中年男子呵呵一笑,就对褚子苗道,“褚老,青羊区杨区长早久仰大名,今天听闻你也参加小女的宴会,实在是高兴啊!” 又对唐妩笑道,“幺儿,听褚伯伯说话,收获不小吧,你爸也上过褚伯伯在蓉大的讲座,连老爸都觉得受益匪浅,实在是金玉良言。” “褚老,幸会幸会!早听褚老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有缘得很啊!”瘦高个的杨成贵双手探出,笑容满面的和褚子苗握手,虽然他们两者的行政级别相同,但是他面对褚子苗却先放低姿态的矮下去握手,以后辈姿势见礼。 褚子苗的名声地位是一方面,另一边,他一步一步走到省教育厅党委书记的位置上面,其间做教授,做导师,做学问,桃李天下,背负着名儒大家的身份,这背后的资源底力要算起来,别说是他这个区长,就算是现今蓉城市委书记王薄在他面前,也要有三分敬意。 只是苏灿却实在没办法将面前皮肤泛着亮堂的明光,脸圆如盘的中年男子,和自己想象中高大帅气,气势逼人的唐妩老爸结合起来。他下意识的看了穆璇那边一眼,穆璇仍然是那副中年美妇的模样,光是侧脸就看得出脱俗不凡的雍容侧脸。 露台那边交谈的人群散了,走入包房,朝着他们这边过来,显然在褚子苗这里入座的这些子弟,都是这些家长记挂的焦点。 第四卷 第八十一章 生日快乐 第八十一章生日快乐 唐妩的父亲给苏灿的感觉很温厚,真实,而非穆璇大有一种让人猜不透她所想的感觉,不过看着他腆着大肚子,身宽体胖的模样,还真有让人有点无法把他和唐妩的基因结合起来。 想来是穆璇这一脉的基因太过于优秀了一点,否则也不会唐妩长得一点也不像其父。 倒是原本让苏灿认为眼高于顶的穆璇必定也会有一个同样外表不凡的丈夫的普遍观感,有些落差。 和褚子苗寒掺两句,这个杨区长杨成贵又在唐父的引荐下和经贸委,司法厅穆璇的同事,以及外事办几个人物碰面,还有唐父生意上的战略伙伴,都西装革履,或者贵气逼人,其中有个是台湾公司的大陆区总裁,和杨成贵握手,一边道,“杨区长,哎呀你好你好,这次我们公司在蓉城设立基地,还得多靠你帮忙帮忙啦,九五年的时候我都有来过蓉城的,那时候发展哟,还没有这么快的勒” 主宾基本上到位,众人这个时候也就准备上桌开席。 玻璃房那头倒有男女走了出来,一个单眼皮女生站在苏灿面前,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他,“我知道你的,你叫苏灿嘛。” 现场的子女可能有十几个,平均两三人一群,这个女生是玻璃房那群男女生圈子之一,苏灿终于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他就能够感受到有不少人打量他的目光来自何处。 女生说话比较响亮,到引得现在上桌的间隙之中,相互闲谈的人把他给望着。 “想来你不知道我的,暑假的时候你是不是去过王朝酒店的那个酒会,呵呵,当时有朋友向我介绍过你的呃,你还记得吗?”单眼皮女孩想来性子比较活跃,穿着的也是一件黄色的迪斯尼外套。 看到苏灿一脸茫然的样子,女生做出很夸张的表情,“晕,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有男生就在旁嘻嘻直笑,“赵蕊,你自作多情了吧,人家根本就不记得你!”引得杨丞以及一些男女也不由得莞尔。 叫做赵蕊的女生倒也干脆,“得,算我热脸贴到冷屁股行了吧!”这下说出口倒是爽利了,但是众人又有噱头了,又是一阵呼喝,赵蕊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不过这句话,反倒起到了活跃了众人之间气氛的妙处。 唐妩不由得多看了苏灿一眼,心忖假期里面苏小灿什么时候去过一个酒店的酒会,还有什么样的朋友介绍她给赵蕊认识? “阿姨好。”看到穆璇出现,苏灿就对她点头说道。这让旁边众男生忙不迭的跟着招呼,单纯从他们的口气里都听出来了一些端倪,喊穆璇的时候语特别清晰十足,似乎都想在她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不过让人郁闷的事被苏灿抢先拔得头筹。 穆璇对着众人点点头,看了看唐妩,最后才转向她旁边的苏灿,笑道,“你来了。” “嗯我来了。” 苏灿接口很快,语调轻松,和穆璇的这一问一答虽然简单,不过旁边的一些中年妇女倒是看出来了穆璇对苏灿略显不同的态度,刚才和苏灿开玩笑赵蕊的母亲就问道,“噢,穆姐,这是谁家的孩子,挺机灵的。” 刚才她也听到了自己女儿和苏灿之间的开玩笑,知女莫若母的她从赵蕊的语气中也都听得出来对这个苏灿很感兴趣,虽然说得平常,只是此刻却在想着不知道他的家长又是什么人物。 “是唐妩的好朋友,一个同学。”穆璇说道。 “哦。”赵蕊母亲看了苏灿一眼,便没有什么下文了。 而后众人话题也就在唐妩的身上,后赶到的人有人拿了一尊两磅重雕刻精致有蓝宝石眼睛的金凤,搁堆积成小山的礼品桌上,和唐父亲热握手,又和穆璇打了招呼,这才看向唐妩,“唐妩啊,你还认识叔叔不,肯定不是认识了吧,当初我还在夏海的时候,你那时候还是个小不点,现在哟,贴你妈妈,越来越漂亮了!” 众人热闹的一阵哄笑。 倒是现场两家将唐妩看作是自己未来儿媳人选的家长反倒觉得自己儿子不太争气,一个是杨丞的母亲赵月华,另一个是就读于另一所重点高中四中,叫做吕先明男生的母亲周蓉。看刚才穆璇的眼神对这个苏灿和其他男生,甚至于他们儿子有所不同,就让两人生出危机感。 看得出今天只是唐家范围的小聚会,唐妩的爷爷奶奶,乃至于外公外婆也都没来,不过众人都知道唐妩爷爷奶奶的身份,对不会太过于抛头露面的两老,没有在这种场合出现也是情理之中,而这也只是一个仪式上的宴会罢了,别人接下来还得有私下家庭聚会。 众人陆陆续续上了桌,因为都属于穆璇和唐父的近友,所以众人之间氛围比较宽松,这里面褚子苗身为长者的身份,是以在上座。众人分层次坐开来,这些人身份都不低,甚至还有蓉城军区过来一身戎装的校官,是宴会上的突出角色,在军区后勤部很有能量,这对在场几个集团公司老总来说十分有兴趣。 而今天因为是唐妩的生日,现场也是各家子女,话题都比较轻松,那些中年妇女谈及的也大多数是自己高二高三,或者初中重要阶段子女的成绩教育问题。 刚才觉得自己儿子在穆璇面前没有太过表现的周蓉有意无意的道,“我们家吕先明就是成绩差了点,上次还请了家长,他们老师说要再这样下去,就让他读蓉大,清华北大就别想了!不过得了省三好学生的称号,算是让我开慰。” 这话说得高傲,蓉城大学虽不至于排到全国大学三甲,不过也是综合实力在全国前十的大学,这样的说法在四中或者二十七中的重点班级里面可能会有,但是从中年妇女口中说出来,到也就变了个味道。 不过也引来一阵羡艳的低呼,“你们家吕先明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我这个女儿,他们老师还根本就不指望她能够上三本大学!有时候都快把我气死了!” 这下另外两桌有几个家长就在教育自己的孩子向吕先明学习,有恨铁不成钢的父亲指着自己子女说出来的话还隐含怒意。 说完周蓉还不忘讨好的续道,“不过你们家唐妩就不一样了吧,二十七中的尖子学生,物理学科竞赛省级赛区一等奖,光这个,清华北大都会直接免试录取的吧。” 穆璇从小看着唐妩优异的成绩,穆璇似乎已经成了惯性,或者说,她根本不相信自己优秀的女儿会有让她失望的时候,现在只是笑了笑,对周蓉的宣扬并不以为然,道,“吕先明是省三好学生,这很不错嘛。” “比起唐妩来,我可差得很远,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啊。”吕先明不失时机的说道。 穆璇点点头,“就是要有这样的上进心。” “话说回来,杨丞你和唐妩也是二十七中的吧,唐妩在你们学校这么优秀,我可是听说有很多男同学给她表白噢?”一个杨丞母亲的朋友大概看不惯周蓉这番自吹自擂的性子,首先道。 另外两张桌子声音都小了下去,讨论得可是今天生日宴会的主角,唐妩成长的优秀历程更是让现阶段这些父母将其当成是教育自己子女的优秀范例,而其子女也经常听到从他们口中说出的“你看人家唐妩怎么怎么”,“你看你穆干妈的唐妩姐姐父母忙着外面给你挣钱,提供优异的物质基础,你怎么就不能让父母省心”种种之类。 是以唐妩在二十七中的私生活,立刻也就引得在桌子上的男生女生注意且兴趣极大起来。 “是一个学校”杨丞笑了笑,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朝着苏灿扫了一眼,很复杂,“唐妩的确在我们学校很受欢迎的,至于表白应该比较常见。” 这句话引来男生女生的哄笑,之前被压抑久了,现在自然就八卦起来。 “对了,我想起来了,昨天我陪江鑫去商场买礼物,正巧碰上金伯利发布‘送给永不褪色的人’活动噢,江鑫送给唐妩礼物就是那铂金项链啦!”刚才八卦的赵蕊忙不迭说道,报复刚才这个男孩开她和苏灿的玩笑。 “别!”男孩想捂她的嘴却迟了,窘在原坐,只看到自己父亲逼视自己的神情。 眼看战火引燃,众多男生女生立刻也就爆料了。 “别怕,江鑫,不是你一个人在战斗,人家杨广禄昨天还给我说他要送唐妩的是亲手在沙滩捡的石头呢!三颗红黄青的石头代表着什么呢,啧啧引人遐想啊。”语气比较酸的女生说道。 “我说我们家方力几天前问我当初他爸追我的时候送的是什么,方力,你小子不会把外婆的翡翠玉镯子给偷出来了吧?”一个妇女外表是严肃事实已经先笑起来了问。 现场几个妄图给唐妩留下深刻印象的男生最关键的问题就是结交了损友,在毫不留情的爆料轰炸之下,微弱的小情愫在这种情况下被掐死在了摇篮之中。 可怕的是他们最后妄图抓住一丁点救命稻草的目光朝着唐妩看过去,但是看到的却是她淡淡蹙起的眉头。 在她漠然的眸子里这个表情让他们觉得就算是再如何做得用心和特别,甚至于自己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似乎也兴不起这个女孩的一丁点涟漪。 诸多中年人笑了起来,纷纷为这些年轻人的局促面目各异,有人拍拍唐父的肩膀,赞叹他生了个好女儿,唐父那敦厚的笑容中,多出了一分自得。 穆璇在这个过程中默默的看着唐妩,出奇的是她并不是面容冰冷或者在这种情况下的愠怒,反而带着淡淡的笑容,这种笑容是一种满意的微笑。 她很满意唐妩的神态表情,这种平湖般的心态。 赵蕊笑过之后,觉得祸害得江鑫还不够,转移到帅气十足的杨丞身上,笑道,“喂,你和唐妩一个学校,你不会是其中之一吧别装蒜,你懂我的意思。” 杨丞挠了挠头,“我只是和唐妩关系好而已。”他没去看苏灿。 “关系好?,仅仅是‘关系好?’,还是有绯闻啊。杨丞哥哥,你可不厚道噢!” 有绯闻,有个屁的绯闻。你们谈论的唐妩是我的女人! 桌子的这头,苏灿眉头微蹙,心里面已经极为不耐。 穆璇终于出声,“好了,现阶段,大家还是将精力放在有关自己前途和学业上面吧,我相信多年以后回过头来看,你们会觉得这是最明智的一件事。” 大bss穆璇发话,亦说明了她的态度,青春年华是美好的,当然也是需要正确引导的。 包房突然响起敲门声,推门而入的是一个服务生,对不起,“你们这是不是有位叫唐妩的小姐。” 众人说笑嘎然而止,有人皱起了眉头,“什么事?” 就看到苏灿从从头到尾最不起眼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对众人一笑,“对不起,我的礼物送到了。” 然后过去接过对方的卡片,点点头,拉开门来。 门外的推车上面,一片绚烂怒放的花海。 桌子上的女生轻呼掩住了嘴巴,她们感受到的震撼力来自于发现这连身后的人都看不到的推车上面全是红玫瑰的惊喜。 苏灿上前抱起其中一大束,转身来到唐妩的面前,俯身,递出,“因为是花园餐厅,所以我想了一下切合主题,还是用这个代表我的心意比较好,没有什么永不消逝,所以才应该珍惜类似这种灿烂盛开的日子其实说那么多,总体来说我有点紧张生日快乐。” 唐妩从惊异中回过神来,手有些飘轻的接过这些鲜花,红色的花朵将她好看的脸颊轮廓添了一层淡彤,窗外冷锋过境,天色阴沉,而她却在十八岁的生日露出最阳光的微笑。 以及说出来感觉到内心突然很酸的一句话,“谢谢。” 第四卷 第八十二章 名儒点将 第八十二章名儒点将 生日宴会中的这幕插曲造成了一小部分的震动。 之前苏灿进门的时候很多人已经看到他没带礼物,这本让人不太在意,毕竟如果实在关系很好不送礼物也无可厚非。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他的礼物竟然是这样张扬的方式出现,现在这一推车的花海就靠在包房的空地处,众人还能嗅到淡淡的花香,最重要的是这些全是鲜红欲滴的玫瑰。 这下很多人看着苏灿的目光就有所不同了,生日上面可以送康乃馨,可以送百合,马蹄莲,或者其他,但是红色玫瑰未免太过于夸张了一点。 这让不少男生暗骂无耻啊无耻,觉得这小子总归是太无耻了,他们送的礼物或许会让任何一个女生下来拆开的时候欣喜一番,不过怎么也当不住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无数朵玫瑰一样让人震动。 可是评心而论如果让他们也选择这种方式,估计还没这个胆子。 这是苏灿有史以来第一次送花,也是以这样的方式,刚才开门的时候,其实他内心是很窒迫的。想来所有人臆想中给一个女人送花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的确,苏灿最初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当真正的花束推出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远不如他所想象中的那么镇定。这一大捧花海,不光是送给唐妩的,还有穆璇。 众人只是小小的骚动过后回复了平静。 桌上陆续有菜上桌,菊花鹅肝,啤酒鲜锅兔,酸豆蒸扇贝,铁板烹活鲍之类都算是较为清淡口感比较好的菜肴,让这些吃惯了不少珍馐的贵妇啧啧赞叹,当然也是多少有用赞扬给主人家面上染光的意思。 这里的菜品并不算太贵,也没有多珍奇豪华,没有从纽西兰空降的羊肉,亦没有里海游过来的鲟鱼,只是胜在氛围和情调,穆璇也深喑这些中年男女的口味,也并不需要将唐妩的生日宴会摆的多不可一世豪华无比,那样根本毫无意义。 在蓉城这片土地上这些人也算名闻一方的官宦和商贾,见多了场面,而穆璇也没有要借这个时机展示点什么能量震慑人的意思,这里面没有政治对手,都是以前的同学和现今与利益大不相关的朋友。 她只是想要弥补给唐妩一个这么多年不曾为她真正尽心尽力举办的一场宴会,在这十八岁的生日。 穆璇看了唐妩一眼,并没有怎么说话,不过想来所有人都看到了唐妩在收到花那一刻的惊喜和舒展开去的眉头,就算是面对几个中年女子的玩笑和问话,她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不知道心里是怎样的开心。 有中年妇女到底是忍不住了,开始套问起苏灿家室背景来,“大榕建工?大榕建工的董事长还是徐征老爷子吧” “嗯,是的。”苏灿点头,徐征徐老爷子在蓉城背景不俗,向来官面上流传的说法什么副科长要有正处长的背景,副处长要有正厅长的背景,副厅长要有正省级背景,也不一定不是空穴来风,在有些地方级别不一定能够制约得到什么,有时候一个厅长面对手下的大帮好吃懒做混吃混喝的人物也当真棘手到一个也不敢砍,逮哪个下手都会斩到自己头上。 而徐老太爷在军政两界都很吃得开,这也是为什么大榕建工自从转业成为蓉城建设局,又改制为大榕建工集团过后能够如此混得风生水起的原因,虽然属于他们的时代,正在慢慢的褪色成过去。 “苏理成?据我所知,大榕建工的副总不是黎重兵,张昭那几个么?”桌上有人问道。 看到众人望过来的目光,苏灿如实回答,“不久前总公司召开职工代表大会,进行了新的人事变动,我爸爸被提为了副总经理。” 众人都“哦”了一声,有的人多疑,明显是不相信的。有些人是并不在意,就算大榕建工名头的确是响当当的,但你一个副总有什么能量,遇到问题,还不就该怎么就怎么办,一样受诸多限制吃五谷杂粮,总体来说是不如自己家的,在家庭背景这方面和自己家孩子没什么竞争力。 不过这让一些人潜意识的就把他苏灿隔离对待,毕竟是自己孩子的拦路虎,而且看这幅样子,在唐家女儿问题上,这个苏灿还走得快了几步。 倒是桌面上的几个女生对苏灿问东问西起来,他是二十七中的学生,饭桌上应对得体,再加上刚才那些玫瑰同样让她们震动,对他感兴趣倒是很自然的一件事。 从今天的天气,到喜欢的运动,常听的音乐,喜欢去的地方之类 苏灿说他喜欢高歌“ibelieveianfly”的rkelly,引得众年轻男女一阵轻笑。他本身说话不失诙谐,这让一些本来对他带着敌意的男生,也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觉得这小子从头到尾闷骚无比。 中年妇女就撇撇嘴,“咋跟我们家那孩子一样,老是爱听一些莫名其妙的歌,现在的孩子啊,崇洋媚外!” 而后又聊到美食佳肴,生活小常识,苏灿两世经验自然丰富,一一应对。 有个听得津津有味的女生就道,“老妈,听到没有,以后炒红萝卜都要用猪油,否则营养价值会被破坏。” 那被说的女子显然不乐意,摇摇头,“这说不过去,猪油清油不是一样的,这有什么,根本不科学,你这个说法没有道理!” 于是苏灿也就被如此这般扣上了多顶诸如“崇洋媚外”,“没有道理”,“异想天开”的帽子。 想也难怪,他苏灿父母不在,众多妇女又感受到了自家孩子的危机,对他自然百般不认同,虽然不会太过明显,但是一边说着自己的孩子,一边连带着说说他,也算是一种攻击了。 苏灿都微笑带过,似乎并不放在心上,这里所有的孩子也都没把自己父母的唠叨放在心上,也看不出她们对苏灿的针对。 唐妩的笑容又少了下去。 穆璇将话题错开,适时的打断了中年妇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 一个中年男子就站起递酒,“今天我是肯定要感谢一下璇妹的,不是你司法局那边给我打了招呼,我想我这个官司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够打下来,截止今年上半年的那几个品牌推广计划肯定泡汤!璇妹你虽然是女中豪杰,不过毕竟是女士,我喝五粮液,你喝红得就成!” 穆璇也就和他碰了一杯葡萄酒,微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中年男子在微笑中坐下,抚着酒杯,就有些感叹,“你们家唐妩也满十八岁了,就像是当年的你一样人是越加出落得漂亮,就是不知道以后什么男孩有福气娶得到她哦!” 众人里就有开玩笑的,“敢情老郑你都成了名企业家了,还忘不了你当年的璇妹妹啊,人家现在可是贤妻良母,老公还在旁边看着的呢!” 似乎开着穆璇这样美妇的玩笑,众人兴致也在推高,这些人中大部分是穆璇当年的同学,现今大都是风生水起,而这个叫老郑的,亦是当年学校里追求过穆璇的人。就摸摸光秃秃的头,“说实话,当年我还是学生会主席,但是没办法啊,人家璇妹妹眼界高啊看上了当年我们学校最帅的家伙。” 丝毫没有“当年学校最帅”风范的唐父腆着肚子主持大局,“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就像上次同学会,宪忠说的那样,我们同学要团结好,将来大家退休了,挣够钱有时间了,有好玩的地方我们一起去,有好吃的地方我们一起去。‘ 省人事厅副厅长站起来,“老唐说得好!我们可以两岸三地的游玩,一起周游欧洲列国,我们退休后有时间了,那时谁的身体棒谁就是英雄,俺这身子骨不够强,本来是想能活到55岁提前退了好好的从单位出去就是好活儿了,但看来为了我们若干年后的聚会,还要保重身体,那时谁活着谁就看得见,我们不光要在聚会上见,还要在各自家孩子生日,结婚生孩子上见,谁活的更久,就更可以享受晚年的幸福!” 人事厅副厅长坐下看到众人鼓掌,就笑,“我说的不够好,要不然我们让褚老为我们说两句?” 文学大家褚子苗在一众人起哄声中摆摆手,“我这个老知识分子喜欢掉酸水,怕大家受不了不过嘛,说到幸福,我倒是想起一场演讲,给大家分享一下。” 众人屏息凝听。 “幸福,那就是我饿了,你手里拿个肉包子,那你就比我幸福。我在北极,看你穿了一件厚棉袄,你就比我幸福。我想上茅房,就一个坑,你蹲那了,你就比我幸福。”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叫好,中年妇女们是笑的前俯后仰,就连穆璇也忍不住连连点头,觉得这褚老也有可爱的时候,将雅俗共赏玩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唐父轻轻拍桌,“褚老啊褚老,您老不愧是一代大家,川蜀近代奇人,除李宗吾外,褚子苗应算一个。说来你两同属渊源,都系蓉大教授,他是省长署教育厅副厅长,省督学,您老是省教育厅机关党委头头,算是同宗吧。” 褚子苗摇摇头苦叹,“我这老知识分子,比起李宗吾‘独尊’的风度,算是差太远了,比不得他。说来惭愧,这番演讲的作者,并不是我,而是在我们之中啊。” 众人安静下去,面面相觑。 褚子苗伸出手来,指向饭桌的一座,一人。 “呐,这番演讲,原本是这苏灿所作。” 第四卷 第八十三章 我不想去 第八十三章我不想去 “我平生什么不好,游学无方,做学问唯独就靠着一个过目不忘,这番演讲是去年秋夏海视察的时候所听到的,当时觉得十分新奇,没有空泛的大道理和套话,大繁至简,诙谐调侃中却有乐观心态。让当时我许多郁结之处,也尤为开阔起来,有时候我想呀执着是为甚,尚不如年轻人来得豁达。”褚子苗摇摇头,众人倒是很少看到他这种表露的一面。 自然整齐的看着苏灿的表情就越加匪夷所思。 “这个演讲是出自苏灿之口?”穆璇回过头来,不知是何心情的面对这个鲜花和少年。 生活像是很多条列车发生了碰撞,明明毫无头绪的线条撞在了一处。 众中年女子不一而论,有的在仔细的品评,有的却表现出一贯的不以为然,皆因为根本对此毫无兴趣。 桌面上的中年人这时倒是对这个苏灿有了点印象,对他纷纷表示出欣赏和赞扬,有的中年男子更是教育自己子女为榜样,苏灿心忖这也亏得是褚子苗这种身份的名家大儒说出来,才会不看到表面的粗鄙,让人深思叫好。否则当真从他的口里说出来,保不准又会被眼前这些人不屑一顾了。 范伟和郭德纲就原谅自己的忽悠吧。 杨丞的母亲赵月华和吕先明的母亲周蓉都大有一种不是滋味的感觉,虽说他们自己的儿子在学校表现的确不错,细说起来也不亚于苏灿在原来学校里当着全校演讲,省三好学生颁奖的时候褚子苗当时不就在主席台吗,但是惟独他却对两人只字不提,反倒对苏灿另眼相看,这多少让两人心里面不怎么舒服,只觉得这个褚子苗实在讨厌,一个老学究充什么大家。 虽然不至于说出来,但是脸上表露出灰暗色的神色,也是免不了的。 而苏灿伸出筷子夹一块青笋,却和唐妩的筷子碰在了一起,苏灿感觉到她灼灼的目光扫到自己脸上,又避开来,唐妩没想到在她离开过后的夏海一中,苏灿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故事,祸害了平静的校园生活,不知道是不是又闯入了多少女生的梦境之中。 一想到这里唐妩就有一种类似于自己八岁把玩具摔坏的破坏欲。 不过苏灿的那个演讲的确是很好的。 灯光辉煌,环境,菜品,服务都很一流,但是长相却很抱歉的服务生在包间来回上菜,开瓶,递红酒可乐和橙汁饮料,席桌氛围酣畅。 三层的蛋糕端了出来,众在场的少年开始幻想他们自己的下一个生日宴会。 蛋糕端上来了,也就不得不说点什么了,包房的灯光暗了下去,唐父也就道,“大家提议让我讲几句,其实也没什么可讲的。你们从我一脸的灿烂足可以看出我内心的幸福。说真的,有女儿,我真的很幸福。再多的烦恼,再多的忧愁,只要一看到我的女儿,一切都云消雾散了。她的笑声,比天堂唱诗班里天使的歌声还优美,她的哭声,比马赛曲还激昂,虽然她好像没怎么哭过” 众人就笑,唐妩眼圈红了。 “犹记得当初她出生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么多年的生活,好象就是为了等待她的到来。好了,不说了,说多了你又觉得我烦了!”唐父圆圆的脸蛋,这一刻泛着一种病态的酡红。 唐妩的眼泪就流了下来,这是这么多年第一个盛大的生日,尽管她现在确实没什么感觉,但是眼泪却不太容易止住。 穆璇上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心,然后说道,“今天你的生日,爸爸送你的礼物是这一场宴会,妈妈送你的礼物,是另一份给你的惊喜。” 众人都愣了愣,想要知道,穆璇的惊喜是什么。 “你们校长已经通知我了,二十七中和美国的交流生项目启动,你是代表二十七中和美国菲利普斯埃克赛特学院作友好交流的学生之一,为期三个月,这将是一份宝贵的经历!也是妈妈在你的生日,送给你最好的礼物。” 唐妩怔在原地,现场很多人反应过来过后也是下意识的羡慕,而类似于吕先明,杨丞这样的男生,也已经是面色变白,这就是唐妩的人生轨迹么,他们抓不住,握不住的另一种生活。 唐妩的生日宴会在九点过左右结束。 苏灿带着心头的震荡和众人出了第四城花园餐厅,苏灿不确定是否他们的命运,都在这一切进行了某种极不确定的变革,因为他的介入阴差阳错,让很多原本既定的东西都在发生着变化,苏灿不确定他是不是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但是他却不希望将另一只蝴蝶,扇去大洋的彼岸。 走廊上,就有人欷歔得道,“哎呀,这下好了,你们家小唐妩要是去了美国念书,到时候干脆直接就留美得了,以后在西方发达国家定居,给你们找个外国女婿,也是一桩美谈啊!” 唐父就直笑,应承着众人,穆璇则已经看出了唐妩低沉的心情。 苏灿就在她的身后几米处,和众人走着,旁边有些人出于对他在宴会上的表现的崇拜,而不住的问东问西,询问电话号码家庭住址,苏灿也只是可有可无的应着,思绪却跑到了极远的地方。 唐妩手轻轻的攥紧,手指甲掐到了她的掌心,却很用力的陷入进去。 四周是众人的赞扬声,走下那些缠绕着花束的楼梯,路过红毯,出了门。 外面天空已经一片黑幕,路灯亮起,天气渐寒。刮过来的风,有着普通衣服无法抵御的严寒。 唐妩抬起头来,她的马尾轻轻的搭下,那些远处的地方,是街面,树丛,还有更高广的天幕,一大片压抑像是军队紧锣密鼓集结的重云。像是封闭了任何妄图透过那云层的力量。 至少我们还可以呐喊。 “对不起。” 唐妩的声音响起,压制了那些中年妇女们嫉妒窸窣的声响,也压住了男人之间“下次老唐,我们再聚”的客套话,所有的人都落在唐妩的身上。 唐妩感觉有点冷,紧了紧上衣,抬起头,对穆璇一笑,“对不起,妈妈。” 这句话很脆,在这个冷厉的空气中。 穆璇的表情在那一刻僵了僵,似乎有什么征兆,像是如今的冷锋天一样悄然降临。 “从夏海转学,我答应你要走,我愿意不去计较很多很多事我都答应你,我知道你的用心我也知道你为了我的生日宴会,费了很大的心思” “以前,我没有求过你什么,但是,今天我不想去,我不要去美国。”唐妩不知道最后这句话应该怎么样出口,但是就那样硬生生的脱口而出,她的小拳头也已经紧紧的握起,似乎用了很大的力量。 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硬的对抗穆璇。 从来没有说过的有这么几个字,叫做“我不想去”。 拒绝,是为了面对那生命中不愿承担的重量而反抗,只是为了对抗那种巨大的力量,尽管身心疲惫。 周围的很多人,都斜眼望着唐妩,在他们口中表扬赞美的乖乖女唐妩,突如其来的声音,同样让这些中年男女震动。 穆璇的瞳孔缩了缩,语气很寒,“为什么不去?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不懂事了!” “你明不明白现今自己应该做什么?妈妈已经很累了,你不要让我增添负担!” 穆璇看了一眼苏灿,虽然这一眼中并没有什么所谓凌厉的存在,但是却足以说明了许多东西。 唐妩是为了他,而不愿意听自己安排的。 有中年妇女就赶忙上来劝,“不去就不去嘛,穆姐,国内高中又不是不好,再说了,她不是在二十七中吗,以前你不是挺赞同出淤泥而不染,在哪里都会发光,唐妩还小,这样就去国外生活,确实不方便的” 穆璇摇摇头,“你们不明白。唐妩,之前妈妈让你一个人在夏海,是为了让你养成独立自我的个性,这样的个性能够让你快快成长,而现在,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拓宽眼界,见识外面更大的世界”穆璇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苏灿,“不要在一地,拘泥于一处,在你的学生时代,能够有接触菲利普斯埃克赛特学院这种高中的机会,为什么不去?你能够学到的东西更多,为什么不去?” “唐妩,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苏灿在这一刻走上前来,站在唐妩的面前,说道,“你妈妈没的说错,你要去。何况只是三个月,不是么。” 唐妩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苏灿,这对温柔的眸子里,闪动着某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蕴意。 唐妩最终还是上了自己父母的车,关上车门的时候穆璇站在那头远远的看了苏灿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灿会站出来劝说唐妩的自知之明。 穆璇和唐父朋友的各类轿车,越野车,载着人从他身边疾驰而出,有的车窗摇下来,少年已然一副和苏灿很熟络的表情挥挥手,“苏灿,改天来你们学校玩!再见!” 苏灿返回的时候坐在公交车的长椅上面,看着外面的路灯和车灯在窗户倒映出皲裂的光纹,五光十色。 他突然笑了起来。 唐妩,你要去。 因为,我也会去。 人生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 特别是,重生者的人生。 第四卷 第八十四章 跨越云海 第八十四章跨越云海 “你要参加交换生项目?”办公室里面,二十七中校长蔡国涛看着沙发上的苏灿,这个男孩目光明亮,而且直接找上自己这一校之长,说出来的话一点也让人感觉不到胆大包天。 蔡国涛面色明暗不定的看着办公室那头的锦旗,手指骨节有规律性的敲着桌面,他很清楚苏灿是在赤裸裸的提要求,而所利用的正是二十七中欠他的人情。 这个学生,让蔡国涛无法用对待普通学生的想法来衡量他的思想和成熟,他是一个深喑自己心理和二十七中心理的老油条。 “我听说这次是菲利普斯埃克赛特学院的交换生应招,二十七中又和该学院刚建立起中美友好交流学院通道,能够获准季度,半年,一年期的交换生经历,我希望能够通过这个通道去艾克赛特学院,深入学习交流美国的文化,教育和他们的观念。” “嗯,有这样的想法,是不错的,只是苏灿啊,你还需要再考虑考虑吧”蔡国涛揉了揉太阳穴,很明显苏灿所说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他很清楚苏灿究竟为什么而去。 “我要提醒你,参加交换生项目的学生,差不多都是有被重点大学保送资格的学生,他们不需要面临高考,到时候交换回国,一可以选择留学国外,另一方面则可以直接接受录取而你一旦在高三这个关键时期离开学校,回来参加高考,可就不是和你现在的同学在一个品次,高三的系统化复习方式你也不能享受到了,虽然只是三个月,但是三个月的时间,总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当然,还有一个可能让你获得保送资格,那就是你在艾克赛特学院,能够拥有全a的评级基本上,这很难。再优秀的学生都需要一个适应期,往往半年的留学就需要三个月适应,而一个季度的交换生体验,还没来得及适应,往往就过去了,所以送过去的,都是最优秀的学生。” “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你去找国际部黄主任,但是你知道应该需要一些什么东西,slep考试,身份户籍证明,签证等各个方面。” 苏灿要出国了,这个消息立刻在整个大院里面炸开了花,当然很大一部分程度上面是苏母曾珂兴奋不住宣扬出来的,而这三个月出国的18万美金,10万的出国保证押金,她也毫不心疼的掏出,苏灿有可以去往美国顶尖高中交流学习的机会,这哪是曾经在夏海的苏灿一家所会面临的事情。 苏理成就在不停的给苏灿灌输着,“到了那边,生活要自己照顾自己,国外可不比国内,还是要尊重别人的风俗,人情习惯” 等等类似此类唠叨,不过两老心里都是空荡荡的,苏灿第一次离家,就去了两万公里外的另一个国度。 苏灿还要不断安慰,“放心吧,只是三个月,你们两就当我去夏令营玩了一圈吧” 家庭聚会上面,大舅不住的啧啧称赞,目前对他来说,官路上有烦心事,可是比起他的升调,这些都是浮云,而苏灿又是他最为得意的外甥,是以以他现今很少喜形流露于外的性格,亦不断的对苏灿点头。 倒是曾娜听说苏灿去的是菲利普斯埃克赛特学院,还几乎不敢相信,想来二十七中就有这么大的手笔,若是从前的夏海一中,这是几乎不可能办得到的事情。 苏灿偷偷地询问她和邓松奇的进展如何,倒被曾娜给了一个白眼,而后又“噗嗤”一笑,“那个笨蛋,普普通通吧。” 在电子科大晾晒着大批鞋子鞋垫衣物的男生宿舍之下,邓松奇匆匆忙忙的来到苏灿面前,将手中的一些钱钞递给苏灿,“怎么样,你拿回去的那些网站模板和通讯录设计,还行吧,我们可是完全按照你的要求所设计的,这是上次你给我一千块钱没用完的四百多。” 苏灿再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块钱,递给眼珠子都大起来的邓松奇,“你给我的模板,我看过了,系统核心导航区比较完善,这块比较重要,这个网站模板很好。另外,这些钱不用给我了,至于这些,也是外加多给你们团队的报酬。” 邓松奇连忙将钱给苏灿推了回去,“怎么可能,要让你姐知道我收你的钱,可不把我皮给扒了!不过我们那几个学长,一直很佩服你的想法啊,ug网站这个想法天马行空,你是怎么想到的。不过要是让各大企业高校通过这个联系起来,在国内很难实现啊” “我这不是正准备去国外试试吗,另外,这些钱这不是给你的,而是给你们社团团队的,我知道这两个月里面,你们为了完成我的构想,累死累活,你不是经常熬夜吗,这等同于代替我谢谢他们。” 邓松奇脸一红,事实上最初苏灿给的一千块钱启动资金上面,他挪用了两百块请社团那几个高手吃了一通夜啤酒宵夜,是以这群人才很讲义气的拼着也要将苏灿要求的网站板块构建出来。 这之中动用了不少的人脉资源,电子工程学院的几个研究生为模板的一个内容显示区争个面红耳赤,也没少进贡几包烟给几个计算机科学与工程学院的老变态。 苏灿再给他的这两千块钱,这已经让他吃惊,对他们这样的在校学生来说,还算是一笔足够两个星期夜夜笙歌的钞票。 也就不再拒绝,很郑重的接过。苏灿心里面的倒是过意不去,也许他们并不明白,在苏灿的前世记忆指导之下,这些科大专攻信息技术的学生,到底设计出了什么。 而同时苏灿又有一些怀缅,现阶段的大学生仍然是一个可爱的群体,仍然可以一起勾肩搭背,几十块钱就可以吃一顿夜宵喝几瓶啤酒聊天聊女人聊未来的生活,离开学校这座象牙塔过后,也就彻底的沦陷成了过去。 十一月发生了两件事,第一件事二十七中菲利普斯埃克赛特学院的中美交流通道交换生项目正式启动,苏灿和唐妩纷纷在这个月通过了在蓉城留学托管机构的sleptest考试。 slep考试是为留美中学10年级到12年级而设立的考试,总分六十七分,整体来说不难,中学英语水平中上,就可以考出满意的成绩。五十分以上的成绩对苏灿和唐妩来说几乎不是问题。再加上二十七中与埃克赛特学院的推荐交流关系,一般来说这个考试只是一个过场,超过五十分就基本不会出任何差错。 第二件事是月初在苏灿的授意下面,敦煌商城的王玥和升任市场推广总经理的复旦大学高材生任莹联系了境外注册服务机构,委托代理注册公司,在英属维京群岛(bvi),进行隐秘新公司的注册。 新公司注册资金为十万美元,自然人苏灿为bvi公司所允许的一人董事,股东。这个注册过程至少掏空了目前苏灿口袋持四分之一的资产。 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里面,苏灿的脑海一直反复掠过一些细节,细节来自于前世的记忆,直到听到埃克赛特这个学院的时候,才像是闪电划破夜空一般,陡然惊醒。 回到家,他的电子邮件里面多了一封信,这让他一时心跳提速,这是一封英文的信件,信件只有简短的回复,大体的意思是“你很有趣,我很期待和你一见”。 虽然只是短短的回复,不过却让苏灿如释重负,他莫名的生出一种创造历史的感觉。 他知道他正面临重生以来继大使馆,刘成事件后最大的挑战。放前世之中,光出国做交换生一项就是他的前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如今重生的人生,似乎有了一个好的开局。 这就类似于他前世放不下的老dnd游戏《博德之门》,掷出了一个不错的人物属性骰,并亦步亦趋的把握抓住机会,走到了现今一步。 而现在,他或许还需要纵身一跃,或者他这只蝴蝶的翅膀还要扇得猛烈一点,扇动另一股命运的暗流,漂洋过海。 限于时代,苏灿也许没能改变《博德之门》,或者著名黑岛废土流《辐射》的命运,也无法主导国产游戏的走向和衰落的宿命,同样或许不能在已经上市的搜狐新浪网易之中横插一脚,更无法挽救民族vd企业,饮料市场被外资击败的战局。 至于他现阶段的产业,亦只是在周边生活的范畴之中,小打小闹。 因为毕竟对前世的记忆有限,经历有限,他也发现重生过后除非再一次打开记忆永不褪色的金手指,否则只能够记住一些特殊事件的他没法发挥出重生的全部能量。 不过至少,他还能微末的把握住目前这个世界新兴的力量。 大使馆事件,刘成事件,正是展示了苏灿自前世所拥有的记忆之中,提取到的力量,并且努力运用手中的力量,来战胜这种小人物的命运中几乎不可扭转的事件,将不利变为有利。 而现在,他手中的力量更强。 以前他是被动应战,如今,他主动出击一次也无妨。 一个小人物究竟要如何才能变得不平凡,孜孜不倦披星戴月的努力不过是在这个大世之下的温水煮青蛙,总归还是成家立业有车有房的克隆着淡泊的生命。 苏灿虽不企盼着轰轰烈烈,但机遇如果在眼前豁然开朗,再不珍惜拿出点决断力,也干脆用兰州拉面找棵树吊死算了。苏灿不怕失败,即便这次出国不能拿到埃克赛特学院的全a评级进入国内大学保送名录,或者达成他所想要达成的目的,也无所谓后悔。 如果真的有上帝的存在,那么放在眼前的应该是神创造的机遇。 三个月时间,其实不长。 离开前最后一夜,苏灿看到唐妩家灯火通明,穆璇和唐父都在为唐妩准备着离家的行李,穆璇却奇怪于看不出唐妩不快的心情。 直到第二天的蓉城机场,有些埋怨唐父行动迟缓险些误了飞机的穆璇匆匆开车载着唐妩来到机场大厅,看到的是苏灿提着行李,对她挥手,而后从唐妩手中接过挎包,“阿姨好,这次美国交换生之旅,我一定会把唐妩照顾得很好的。” 二零零零年十一月底。 中国大西南冷锋过境,气温骤降,此刻的蓉城天色暗沉,风起云涌。 而挑战命运之力的苏灿和唐妩,从蓉城转机至上海浦东机场,然后从上海浦东机场和国际交换生以及项目组会合,众人又从这里分散,各自走向世界。 他们俩乘坐国际航班,顺着温润的太平洋东南季风,将下方的亚欧板块抛至脑后,于若隐若现的云山和海洋之上,沐浴阳光,直飞美国波士顿lgan国际机场。 开始为期三个月的交换生奇妙之旅。 第四卷 第八十五章 两只扇动季风的蝴蝶 第八十五章两只扇动季风的蝴蝶 十几个小时过后,苏灿和唐妩历经白昼与夜晚的飞行,于波士顿机场降落,在各色人种主要是白人人种居多的环境下出了候机大厅,两人就看到举着afs(项目名)牌子的中国老头,打量了两人胸口悬挂的卡片,老头笑了笑,用英语说道,“欢迎来到美国。” 跟着项目组到一所教堂会合,里面来自各国的交换生云集一堂会师,然后集体上了大巴,开赴距机场约八十公里的埃克塞特市。 大巴车上,带队的教师正在用英语介绍,“新英格兰的花岗岩州,埃克塞特市是一个神秘的城市。这里有常春藤联合会大学的秘密俱乐部,有美国开国元老设立的共济会地方分会集会所,还有早期政府星罗棋布的秘密通道。当地的精英分子组成各种私人俱乐部和秘密团体,而且行事乖僻,神秘兮兮,这在新英格兰已经成了因袭已久的传统。甚至前不久还有新闻报道,希望地方政府严格管制这里的秘密团体,因为他们已经泛滥成灾,到了学院,你们将会明白什么活动是学校所不希望你们去参与的。” 苏灿觉得自己仿佛是和唐妩来一趟谁也管不着的出国旅游。 还好,听着耳边来自各国人民的对话,口音差距较大,总归他在这之前拿着英语原声带练习口语的功夫没有白费。他毕竟有两世经历,上一世英语勉强过了校内四级,这一世学力加诸在一起,攻破口语这道难关不是问题。 而唐妩尖着耳朵,显得很用心的听着这些对话,想来就算以她的优秀,一时间换到这样的环境中,还是需要一个适应期。 有几个看上去是印度和韩国来的学生看到唐妩,倒是眼前一亮。 具有“学院小镇”之称的埃克塞特市市中心即是埃克赛特学院,学院点缀隐蔽在丛林掩映的小镇之中,沿着一条名为“水街”的街道纵贯而至。 沿路的大巴倒映着外面的云淡风轻,城镇的建筑风貌虽历经漫长的岁月,但与明信片上20世纪初的模样比起来却没有多大差别。时至今日,为数不少的店主们仍在为他们锡制的穹顶和精美的木雕而津津乐道犹然自得。 大巴车进入风景如画的埃克塞特学院,唯一的感觉,就是空旷,并没有所预想中的欢迎团队,甚至比起蓉城二十七中对外来交流生成群结队仪式性的欢迎,这里简直是天差地别,可以看出我们国家是多么好客。 下车来也只有学院接待方的两个教师,看到新到交换生不高的兴致,就有点抱歉,“本来应该会有个学生团体自发组织的欢迎会,只是因为在学院里严禁使用手机,信息不通,交流不方便,所以出了点小问题,这不是重点不是么。大家跟我来,我将带着你们参观学校的图书馆、科学中心、天文台、音乐大楼、曲棍球场、赛艇训练地,属于你们的宿舍,教学楼,以及学校绝对不可触犯的‘八大条’。” 苏灿旁的一个加拿大学生低声道,“听闻埃克塞特学院排他性严重,现在看来似乎是这么一回事啊。” 埃克塞特学院是全美顶尖高中之一,许多军政界名人都出自这里,在这所学校里面可以说是富三,四代外加裙带关系的太子云集,但没有形成关联的太子党,当然美国的江湖联盟关系使得这里不可能有独具威望的强人,谈到美国的国父也每每得拉上一车人。 没有强人,也就没有威望壁垒,大家都是一方豪杰,拥有独立自治权利,自然不会给谁儿子面子。和国内截然不同。然而根本的政治斗争和家族变相世袭制是真实存在的。 众人参观中来到体育馆,体育馆男女生混合,传来一波波的尖叫,而他们这众交换生进入,立刻引起了在场上百人注意。 中年教师叫过几个打球的学生,“为我们的新交换生讲讲这里的戒条。” 叫做波特的学生是校球队队长,长相特有西方人的帅气,看到唐妩的时候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然后开玩笑的口吻道,“在我们的球场,几乎没有八大戒条的桎梏,或许唯一的一点要注意,就是不准爬屋顶。” 周边一阵笑声。 因为大部分学生就读的是10到11年级,类似于苏灿唐妩这种12年级过来就读的并不在多数,而这边的交换生之中,唯苏灿的个头算是较高,打球的其中一个学生叫艾格,站在苏灿对面,就笑,“我听说中国学生只会做题,他们从来不参加社团活动,我的朋友,这是真的吗?” 众人就笑,周围一些女生更是高呼,“喔!中国学生!”而那教师似乎也没有插口的意思。 唐妩看着苏灿,略微有些紧张。卜一出国就遇到这种事,无论这是对方普遍的风气也好,还是刻意针对也罢,总归是第一次撞见,这种“热情”扑面而至,还是让人难以招架。 苏灿就撇撇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叫艾格的学生目光一凝,冷笑道,“是吗?”然后手中球高抛而至,碰!得一声砸地,弹起,朝着苏灿直飞而至。 球下一刻被苏灿牢牢握在手中,反震力将手震得麻疼,他知道若不能一炮打响,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一口气丢脸到底。 握球的瞬间跳起,苏灿手中的球脱手飞出,划出一个弧线,越过这个高大的男生,篷!一声砸在后面的篮框上面,弹起,落入框中。 周围观众席上的学生气氛滞了滞,打球穿着队服的学生张开嘴巴一个惊讶的表情,叫做艾格的学生“哇噢!”摇头晃脑,对苏灿比出两个大拇指。 众交换生觉得十分长脸,有韩国人觉得不太服气,若对方挑衅换在自己的身上,没准自己可以突破这家伙来个直线灌篮,尽管他只有一米六的高度。 苏灿暗忖这一球运气的几率居多,在夏海和林珞然之间的练习训练,评心而论球技上比不上林珞然,或许也根本及不上这些美国学生,然而差异化竞争还是存在的,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做一个手感和球感把握都十分精准的炮台。 周围此刻算得上友好的起哄声中,苏灿环顾四周。这里面会有自己想要找的人吗? 学院有九栋宿舍是提供给苏灿唐妩这类高年级学生居住的,对苏灿来说住这里除了环境好一点,室友经过简单的介绍握手并且要求不要介入他的“私人领地”之外,和他前世的住校经历没什么不同。 苏灿还在回味着苍穹半明的天空之下,于宿舍楼前和唐妩的分开,在异国他乡的这个女孩有那么一点淡淡的孤独,只有看到他苏灿的时候目光才会明亮许多,不过唐妩似乎并不缺少朋友,相对于并不友善的埃克赛特学院,她的同室友和新同学女生对她十分感兴趣。 不过唐妩很快知道这群女孩感兴趣的源头是什么。 “艾格可是我们校队最强的前锋,他因为去年校队比赛最优秀的一球而被誉为‘优秀攻击者’,并被哈佛商学院的猎头人看中,那位中国交换生是你的同学?他的球投的挺漂亮不是么?” “我觉得他挺有魅力,不知道他的跳舞技术是不是同样让人叹呼?”一个金发碧眼的女生很憧憬的说道。 唐妩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 苏灿第一天在埃克赛特学院是这样度过的,室友提勒里带着一大帮穿着各异道具服的男女涌入了宿舍,并且很快关了门,对他嘘道,“我们是龙与地下城团体,你是我的室友,这种活动正应该大家一起参加不是么?” 于是苏灿感觉自己很白痴的加入到了这种屠龙勇士的游戏之中,感觉来之前听闻这个学院秘密社团成风果然不是毫无根据,看这个样子自己身边就在发生着这种活动。 但是很不幸的是那夜门外传来大批的脚步声,以及扭动门把的声响,大队的学校高层将他们查了出来,苏灿更被叫到校长办公室,板着脸的校长认为一个交换生刚开始就破坏学校校纪校规,参加学校这种决不允许的地下社团活动,是很不正确的行为。 苏灿很想说自己鬼才想参加这种脑残的游戏。 进学的第一件事平白留给学院的印象绝对不是很好,现在在地球的另一端,蓉城的那所学校所有学生都会注意到他和唐妩在美国学院的一举一动,想要获得全a的评级,苏灿已经充分感觉到难度,似乎刚来之前的自信有些太过脱离实际了。 苏灿在一个周一下午敲开了一扇宿舍门,这个学生宿舍看上去和所有埃克赛特学院的学生宿舍一样,不算整洁但充满了各种个性化的修饰,特别的是宿舍正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桌面上摆着一副美国很风行的棋盘游戏之一《risk》。 这种游戏有点像是苏灿所熟知的《文明》系列桌面版,世界地图上印着中世纪战争的格局,各版块大陆上面站着代表着各自士兵的人偶,你所要做的就是占领地区补充兵力,最终目的是统治整个世界。 桌子面前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平头,轮廓分明的眼眶,大鼻梁让他的印象极为突出,看到苏灿进来,指了指桌面,“请坐。能陪我来一局吗,一个人下棋委实有点无聊。” 闪烁的眼神,他无辜的外表下掩藏着一种类似于等待猎物蜘蛛的神色,不易察觉,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苏灿不可以,到底谁是蜘蛛,犹未可知。 “我很乐意。” 在男孩的面前坐下,开局他占领了亚洲,澳大利亚,非洲三大洲。 而苏灿掌握着欧洲,南北美洲三大洲的实力。双方兵力开始推进蚕食,五个等级白黑相间的十二面骰决定着双方的战况。这种游戏让人充分体验到战略和运气对战争成败的重要,整个游戏的过程亦反映了真实世界中各国发展军备的心理。 苏灿知道面前的男子是天生的战略家,亦绝对是玩这种桌面棋盘游戏的高手。双方也算棋逢对手。 时间流逝了四个小时。 从两点半一直到将近夜七点。 双方最终在欧洲战场苏灿的老家门口展开激烈的决战,最后一隅之差兵败山倒,面前的男子站起来,对苏灿伸出了手,“你很厉害,简直要统治世界扎克,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能够通过校园花名册找到我的宿舍,你就是那个rsu。” “苏灿。很高兴认识你终于见面。” 在埃克赛特学院这所极为普通的私立高中之中,两个平凡到不能在平凡的手漂洋过海握在了一起,这一切本应该不会发生,但是却阴差阳错。 很多年后,这个男子在《福布斯》的采访中回忆起来,会觉得这是一种命运的安排。 他说,“我的成功,有大半是来自我的合伙人,如果他没有给我第一封电邮,没有我们意义非凡的握手,我想永远我也走不到这个位置上,我仍然是一个,或许会在微软,或者会在谷歌公司工作的员工,我绝对不是一个e,也不可能和别人开玩笑我要统治世界。” 苏灿脑海中回忆后世有关这个男子的信息,“马克扎克伯格,美国社交网站faebk的创办人,被人们冠以“盖茨第二”的美誉。据《福布斯》杂志保守估计,马克扎克伯格拥有15亿美元身家,其创办的faebk是美国第一大社交网站,亦是全世界竞相模仿而从未被超越的典范,净资产已达40亿美元。2010年福布斯全球年轻富豪榜中马克扎克伯格排名首位。更是历来全球最年轻的自行创业亿万富豪。” 后世的马克零八年被誉为全球最年轻亿万富豪的时候,他不过二十五岁。 而现在,苏灿的面前,这张稚嫩的脸仅十七岁。他们不过是两只分别在不同大洋的蝴蝶。 同样平凡到不会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就像是所有未曾发生的故事那样,安静的蛰伏着,如果提到他们未来会站在社会金字塔尖端或者还会有人嗤之以鼻。 这样的蛰伏,直到两只蝴蝶有被微末的命运分流,摆在一处,相遇的当天。 第四卷 第八十六章 Facebook 第八十六章faebk 美国互联网是全球的风向,中国互联网也毫无例外的是亦步亦趋。在苏灿过来的后世,网络战争更是发展得如火如荼,互联网大佬正是圈地割据群雄并起的年代里,faebk的模式也被中国网站学以致用。 停车贴条、偷菜、钓鱼等迅速在中国风靡,人人网、开心网、qq开心农场、搜狐白社会等也声名鹊起。 然而这一切,在这个国内尚没有也不可能会有调好闹钟半夜三点爬起来“偷菜”的零零年美国学院小镇,两个人正在编织着未来。 “我们每年入学的社交生活的节奏主要由宿舍、班级、宿舍邻居设定。学生在校不许用手机,并且学生入学一年后要搬宿舍,所以我们的校园花名册将成为最关键的一环,你可能知道吗,这份名录将成为我们用来社交最有用的平台。”扎克拿出一本花名册。 这上面有整个学院学生的照片简介,上面可以找到和联系他们的同级生,这是埃克塞特学院古老的社交文化之一,学生们用这本学校统一配发的花名册查看他们的同级生住在哪里,谁是学校的热门人物、谁和谁住在一起,谁是新生等等。 扎克伯格一边将花名册摆在苏灿桌子上,他就像是一只好动的山羊,不住的在自己的你又从这里查到了我的邮箱。你知道你给我什么样的感觉吗?” “或许你会觉得我过于敏锐了。”苏灿道。 扎克很认真很激烈的道,“你就像是一头狼,一头孜孜不倦要嗅到猎物的狼!” “可你扎克不是猎物。我只是寻求和我联手的朋友,在我们国家,基本上这很难,在我这个年龄,会受到很大因素的制约,而且,时机也不成熟。看到你的报道,我知道,其实你和我是一类人(苏灿承认自己无耻),或许你只是因为不喜欢早上八点起床就拒绝微软的高薪求聘,就如同你在risk游戏表现的那样,我们都是天生的战略家!” 四个小时勾心斗角的战略战术僵持成功的让两个本应该有着不同背景,不同世界不同肤色的两个人更加贴近了许多,正如同心理学上的催眠手段都只会在特定的情况下施展,而苏灿的大忽悠技能亦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 对于马克扎克伯格来说,拥有的是一种骨子里的美国梦精神,他自小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而又极富创造力,他是一个黑客,代表着潜藏的破坏欲和征服欲,他同样也拥有者现阶段少年人善妒的缺点,对苏灿胜过他有一种不太服输的傲气。 所以苏灿才需要从根本上击败这家伙,然后再给他一根胡萝卜,这个年纪刚好,他正需要伙伴,甚至于引导者的时候,如果等到四年后创立起faebk的那个扎克,苏灿估计连见他一面都很困难,更别提这种明显刺激到他内心的交谈。 “你怎么知道微软会高薪聘请我?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扎克皱了皱眉,摊开手晃了晃。 苏灿就道,“因为如果我是微软总裁盖茨,我就会聘请你。” 扎克眼神中掠过几分感动的神色,又有一些激动,但是又变得沮丧,“我在球场见过你的投篮,那绝对是精彩的一击,而我办不到,那里的女生也许并不会为我鼓掌。” 扎克撇撇嘴,“知道吗,你非常的优秀,在我们互通的那些邮件里,我就可以感觉得到,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构想,这让我很惊奇。” 苏灿来到窗户面前,面对外面,“今天的球场会不会有人给你鼓掌,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的舞台上,会不会有人为你鼓掌。而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这一切自然不行,有时候我睡梦中醒来,我会为在自己碌碌无为而悔恨,你总需要一个契机,去做点什么,你总要为自己的理想做点什么,而我们,正好目标一致,不是么。” 苏灿两世灵魂的优势,外加上后世的经验,十七岁的扎克在他面前,心理早已经被拿捏得死死的,他每说一句,几乎保证扎克都无法从内心深处去抗拒这些诱惑。 “所以我今天带来的不仅仅是构想,还有我们要跨出的第一步。我委托人注册了一家公司,就像是我们之前所说的那样,我们在表面上谈这个东西,他永远只会存在于纸面上,如果不去施行,我们就将一无所成!” “公司?”扎克怔怔的盯着苏灿,眼睛里掠过一丝狂热,“思想!决策力!” “是的,公司。”类似于扎克这种在纽约市以北威郡富人区出身的子弟来说,最吸引人的莫非不是拥有一家自己的公司。这是他们从小的梦想,亦是美国人父亲从小在床前给自己孩子读《教父》的时候衍生的一种产物,为自己的产业打拼,那很“l”! 苏灿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过至少已经不是到了引导说服人的阶段,进入了正轨。 看马克扎克伯格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再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是一个极有想象张力,并且决策行动力的人,只是因为年龄问题,这些东西都在他的内心深处,尚未爆发出来,苏灿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隐藏在他内心的花骨朵,给催熟起来,如果真有天才,盖茨会是一个,而面前的扎克,亦是另外一个。 “而且,你应该知道不光是将整个埃克赛特学院学生的名单整合起来,就像是risk战棋一样,我们要将全美高中的faebk连接到我们的系统之中,既然能够是高中,那么为什么又不能够是大学,全美国,甚至全世界的学校呢!为什么我们不能统治征服他们呢?” 这是个惊人的网络,辐射出节点,而苏灿的这番言论,也将在这一刻,影响世界。 “想象一下,在埃克赛特学院拥有名人的礼堂,而如果在我们的faebk之中,拥有全世界各个学校的礼堂,他们能够方便的查到自己学校的名人,并且在faebk中和这些平时根本无法接触到的名人聊天,为什么不这样做!?” 扎克眼珠子一亮,“yeah,就像乔治普林顿和布斯塔金顿这样!” 苏灿怔了怔,“是的,就是那样。”虽然他管这两人是猫是狗。 “更重要的是,无论这些人将是哈里王子,或者是他的女友,要不然沙特的王子,你都可以从这里面,真正毫无顾虑的看到他们的隐私资料,这是不是世界上最酷的事情?” 扎克呆愣了好半晌,然后嘴巴开朗的咧开,眼神满是猥琐,“就是那样。” 苏灿当然能够摸明白他的心思,探究隐私,这本也是他作黑客最大的内心渴望。 “那么我们就更应该创立这个公司,它应该就叫faebk,你如果加入,我将分给你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而你,则为公司的实际管理和执行者,也是最大份额的拥有者!” 扎克愣了半晌,很用力的点头。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如果说他真的明白些什么,大概知道苏灿给了他什么,自由,尊重,还有他本不应该得到,但是却得到太多的东西,譬如美国梦的引导和支持。 苏灿给予马克扎克伯格百分之五十五的控股权,亦是为了日后所考虑,当faekbk真正发展成全美第一社区网站过后,这里面美国上千万的高中大学生资料,都将囊括在内。 这种美国未来核心战略价值都掌握在他这个华人手中,相信这个网站,也别想再继续在美国扩张下去了。 从宿舍里出来,和从天文台观看演示出来的唐妩会合,站在埃克赛特学院树林下的唐妩,球场上所遇到过的学院球队成员艾格和波特以及一众男女生正在试图和她攀谈些什么。 苏灿两人迎上来,叫做艾格的赞扬了苏灿两句,而扎克显然不属于学校的风云人物,不是很出名,或者知道,但也不会相互招呼。 不过看他们三人要一同外出的架势,这些人也就识趣的告别。 在校外的一家法国餐厅,扎克这才和唐妩握手,“欢迎你们来到埃克赛特学院,我为你们刚抵达这里对这里糟糕的第一印象而表示抱歉。” “没有,我很喜欢这里。”唐妩笑了笑,眼下清净的环境,一到夜幕焕然,外界就安静的灯光,确实让唐妩喜欢上了这个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相比起国内学校环境的嘈杂,这里安稳得很契合她的性格。 当然,这里还有苏灿的存在,会让她心境感觉到安稳的男子。 唐妩想了想,问道,“你们在宿舍,聊了什么?” “一个计划,非常伟大的计划。”反正是苏灿买单,埋头毫不客气吃着东西的扎克抬起头来,对唐妩神秘的一笑。 唐妩疑惑的看了苏灿一眼,想提醒他三个月时间要达到埃克赛特学院全a的评级,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全院都知道他在刚进校的时候就参加了全学院最白痴的“龙与地下城”秘密社团“勇者斗恶龙”的话剧式游戏,被学院纪律督察处的老师逮个正着。 这件事情,让远在中国的蓉城二十七中无法蛋定,莫名一痛。 估计王威威那一众背地里早笑得前俯后仰。 在美国的时间过得很快,第一个月,毫无感觉,就这样飞逝。 第四卷 第八十七章 飞鸟集解答高数 第八十七章飞鸟集解答高数 周五学校晚会,有乐团和管弦乐队的独特演奏,苏灿和唐妩坐在大礼堂外的长凳子上面,感受到吹过来的凉风掀起唐妩丝丝的长发,掠过他的脖颈,面颊,有一种痒痒的触动和肥皂的香味。 耳边是从礼堂中传来悠扬的音乐,伴随着阵阵人的呼喊声,真实而又飘渺。 唐妩正拿着手中的报纸,上面特别为苏灿开辟了一个专版,因为在成功的宣传之下,苏灿已经成为在埃克塞特市报纸上面学院里近期十分受人瞩目的中国交换生。 进校和龙与地下城社团的交道让他一时间成为首个胆敢参与学院并不欢迎地下社团的中国交换生,也让学院对他很为注意,是以苏灿的全a评级逐渐变得险峻的同时,他的名声倒是成反比的增加着。 这也是让唐妩很担心的东西。 于中国上报纸困难程度相比,在美国上报纸实在是很轻松的事情,而且是一件经常会发生的事,特别是在埃克赛特市这样的小市区,每周都会在当地的报纸发表一些近期所发生的趣事。 在学院里的一些学生更愿意担任起临时记者的身份,将身边的所见所闻所感发表到报刊上面,市报纸乐意回馈给他们一些报酬。这让苏灿也觉得美国人有时候实在很无聊,可也能变相说明他们很能够发掘身边乃至生活中有趣的事物,哪怕只有一点点乐趣。 但是苏灿很明白如果埃克塞特市的这些再普通不过的报纸传回国内,会引起什么样的震动,这是根本上两种文化的碰撞。苏灿的丑闻竟然被报纸无限的放大?光是想都能够想象到二十七中那些人的表情。 不过二十七中的动静在这个遥远的国家和城市里,大可忽略不计了。 苏灿握着唐妩的手,坐在长椅之上,静静得听着演乐团的演奏,事实上他们很难得有这样闲暇的时间。 很多人认为在美国学生的学习轻松,其实不然,埃克赛特高中上午8点上课,下午3:05下课,一共上六节课。如果当天有课,这门课的老师可以布置作业。作业是分级的,最少的一门35分钟,还有45分钟和55分钟。一般高年级的学生修的课程都较难,每门作业布置的时间上限是55分钟,如果一人修五门,五个55分钟就是四个多小时,作业负担非常重。 特别是对苏灿和唐妩这种国际学生来说,文科方面是绝对会弱于普通学生的,所以相比之下他们并不如在国内所有人想象中的那样轻松,有时候两人也会被受邀参加派对,不过一般来说都是匆匆去了,而后又回来,众人只是介绍认识一下,不至于让自己显得太不合群,不过耽搁太多自习的时间。 至于旅游之类的,两人更是忙到不敢有这样去想的时间。 苏灿深呼吸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在美国将会是一场浪漫之旅,但是事实上学习的压力竟然比在国内高三不遑多让。 要想通过高中的全a评级,成绩上面自然不能差的太多。 所以能够想象得到牵着唐妩先是挣扎而后顺从的手,在一个好不容易闲暇的周日,坐在礼堂之外的地方,安静的听着若有若无的音乐,这是如何快意的一件事。 苏灿竟然有点怀念在国内高中的生活,枯燥,乏味,也同样的充实。 第一个月的留学生涯尚未仔细体会总结就结束了。 唐妩越加受到欢迎,大概是因为远离了国内,她的性子也开朗许多,和美国人交流之间经常带着笑容,反馈也非常不错,无论男女都比较喜欢这个长相清丽的中国女生,而唐妩亦代表着中国学生,留给了众人非常强烈的印象,那就是理科的优秀。 苏灿和唐妩数学的优秀还引发了另一个事件,学校根据州教育条例,数学题在解答的时候,有很大的比例不用计算,要用英文说明。 意思是碰到数学题目,你得用英文说出怎么解答。这个法令刚刚颁布的时候,学校亚洲裔的学生很气愤,认为这是美国白人针对亚洲人的方法,因为亚洲人的数学优秀这是不容置疑的普遍情况,基本上留学生中亦是理科拿手,但是英语方面却是弱项。但是却又碍于学校条规,不得不哑巴吃黄莲。 而苏灿初来乍到,自然不太明白这些东西,况且他口语不错,但是真要用英语写作,自然文功上面力所不逮,也比不得唐妩。 测验过后将数学题递上去,正准备离开教室,却又被教师给叫住了,“苏,你除了得出正确答案之外,还得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答案的。” 这下考场都把他给看着,有些老是在一道题上快要把脑门烤焦的人反倒有点快意,觉得这个政策不错。 苏灿皱了皱眉头,从教师手中拿回试卷,回到座位上面,众人大致认为这个中国交换生该被难住了,不过几分钟过后,他又在众人的目光下,很快将试卷交了上去,教师拿着他的试卷,将架鼻梁上的玳瑁眼镜取下来揉了揉眼角,发了好半晌的呆。 “思想掠过我的心头,仿佛群群野鸭飞过天空,我听到了它们振翅高飞的声音。我看着蓝天,白云,毛榉,也就得到了答案。” 苏灿的这份回答成为学校这630平方米,127座各类大楼、宿舍、教学厅的过道走廊美国学生津津乐道的话题。 校长再次将苏灿叫到了办公室,皱了皱眉,“你知道吗,你给我们学校开了一个坏头,现在有很大一部分学生都在他们的答卷上引用泰戈尔,朗费罗,伏尔泰,惠特曼等人的诗歌,这是埃克赛特学院的一个坏风气” 苏灿摇摇头,“对此我表示遗憾。”心想这下算是印象糟透了。 但是校长又摇了摇头,“我不接受你的抱歉但是我们并不剥夺学生独立思考天马行空的创意,我只能说,我不赞同,但是欣赏你这种独立思考的能力!” 《是谁用飞鸟集解答高数?》新的埃克赛特学院报如此报道。 唐妩啼笑皆非,不过听着有女生从和苏灿走得比较近的自己这边打听苏灿的资料,还是让唐妩感觉到一种淡淡的虚荣感,心想这段留学经历,就算是说出去回到国内,也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它确实就在眼前发生了。 这个男孩,似乎总带着让人想象不到的奇迹。 而苏灿的宿舍舍友对苏灿倒是并不如当初的冷漠了,也对,在埃克赛特学院,苏灿也算别具一格的中国交换生,舍友缇里艾说在埃克赛特学院的历届交换生之中,他很看好苏灿,觉得他应该有更大的潜力。 苏灿到希望自己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这段时期,现在看来他似乎想要搞到全a的评级,有点难上加难。 在苏灿这段交换生之旅如火如荼的当儿,尚是一个不知道有多大能量平凡人的马克扎克伯格还在对苏灿诉苦。 “我想要进哈佛大学,普林斯顿,你认为我需要一些什么,gpa成绩?sat,sat2考试,你知道我们ap,ib课之中的那些学生,有的每天背着100多磅的书上学,有时候一天只能睡五或六个小时。而他们高中四年毕业的成绩就算很高,sat,sat2,ap以及ib也高得多,但是想进入哈佛大学的可能性,知道有多少吗?” “大概只有5%。因为大学申请表上会有一栏:高中期间干过什么,这些课外活动的年限,你担任了什么职务。你得到过什么奖励或荣誉,而这些奖励或荣誉是地区级的,州级的,国家级的,还是世界级的?” 马克是一个激进份子,同时是一个不安分的份子,他有时候会有点孩子气,譬如对苏灿和唐妩这样的好朋友发脾气。 “但是这些我都没有,你们明白吗?你们总说我最近在苦恼什么,这就是我苦恼的原因。对于faebk,那是我们以后的事业不是吗,我现在更应该加重于这些课外活动上面,所以,我很高兴苏灿你把我当好朋友看,给我你自己公司的股份,但是我想明白了,那是我们未来的事业,或许是我们大学以后的,相信我,现在我的使命是怎么进入哈佛大学!” 从和扎克聚会的地方出来,唐妩讶然的看着苏灿,“你开公司?” 苏灿皱了皱眉头,“我想要把同学录用网络的形式让所有人都可以在线上传自己的资料,和自己的同学联系,而扎克对此很感兴趣,我希望和他合作。” “嗯。”唐妩点点头,只觉得苏灿的这个构想很不错,但是她并不觉得这之中有什么不妥,或许在现阶段唐妩的眼中,在美国开一个小公司和高中学生合伙搞点小设想,就像是苏灿参加一个社团一样,只是一个兴趣爱好罢了,特别是网站这种听上去很抽象的东西。 不过看这个样子,似乎受到了阻力,苏灿拔苗助长的结果,就是导致马克扎克伯格是被人引导,而非真正发自内心对这个感兴趣之上,不似他从前在哈佛大学突发奇想并且实施,所受到的效果为他注入了源源不断的兴趣。 现在他的兴趣仅限于苏灿的灌输和提到,并不足以支持他踏入这条事业,他仍然渴望着,考上哈佛。 苏灿现在的感觉就像是玄幻小说中似乎拿到了一件神器,却又发现因为没了其中的灵魂,而发挥不出其威力,黯然失色。 第四卷 第八十八章 舌战 第八十八章舌战 没过多久,扎克收到了一封来自雷德蒙德,华盛顿州的信件,发件人是微软总部。 这封信件让他一时间成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微软在信中提到,扎克所写的播放器插件给微软带来了十分的便利,他们非常诚意的恳请扎克在高中毕业之后,能够去微软工作,开出的聘用年薪是七十万美金。 七十万美金的年薪在中国国内几乎不敢想象,而在美国也足以代表着上层社会和能力的标志。 虽然在这所学校里的学生很多虽然家里是当地有名望的家族,他们并不缺钱。 但是美国人普遍的教育不会以自己家拥有的金钱和权力为荣,而是以自己的能力为荣,七十万美金的年薪已经是极大展现出自己能力的标志,这个年薪足以让很多人叹为观止。 一个小小的高中生,但就能够被微软看中,这件事情一度让学校觉得相当之酷,马克变相成为声名鹊起的名人。 获得此项殊荣的马克立刻在校刊校报甚至埃克塞克市周边报纸上成为新闻人物。 而现在这个已经从平凡展露出峥嵘棱角的扎克正在一场为他举办的派对上手舞足蹈。 “如果你的各项成绩优秀,不一定保证上哈佛,但加上某一两项上课外活动并获奖,或者是演讲,辩论,校报,校刊校杂志这些俱乐部的主席,则可能性相当大。你甚至能够获得滚滚而来的助学金!” “而如果一个学生某项成绩中等,但课外活动十分出色,名牌大学也会争抢!名牌大学、特别是哈佛极看中一个学生的领导才能,体育,出色的个性,音乐等特殊的才能。而这些都是成绩中找不出来的因素。但是现在,我竟然轻易的获得了,被微软公司要求聘用,我想不出哈佛大学有什么拒绝我这份荣誉的理由!” 这场派对举办得很成功。扎克被他的朋友们围绕祝贺。 而派对结束,扎克就和苏灿见了一面,脸上写满了兴奋,“你是怎么知道微软会聘用我的!?”因为在这之前的谈话中,苏灿就因为无心之失,说出过微软会对扎克招揽的事情。 苏灿笑了笑,“我说过,如果我是微软总裁,我会聘用你。一个在十几岁就可以编写出《risk(冒险)》电脑版游戏,写出windws播放插件的人,为什么不能把他纳入自身旗下呢?” 扎克很惊讶,“苏,是神秘的东方也让你拥有了这种神秘的气质吗,你和我见过的人都不太一样。如果你的交换生涯结束,我想我会想你的。当然还有唐,她是我见过最美的亚洲女孩。” 苏灿只是简单的笑了笑,“我想以后或许会经常见面的。” 扎克沉默了老半晌,这个内心事实上有点高傲的学生才拍拍自己的裤线,说道,“对于之前对你说的那些,我道歉,我想我更知道你把公司交给我的分量,对了,你为这个公司投了多少钱进去?你每年的助学金吗?” “十万美金。” 看到扎克一脸惊愕的表情,苏灿就耸肩道,“比起微软对你的聘金,这不算什么。” 扎克摇摇头,“不,你给了我五万五千美金,是为了共同的梦想,这和微软给我七十万美金是两种绝对不同的意义。而我之前却愚蠢的想要将其置之不理,苏,我真诚的向你道歉。” 随后马克扎克伯格并没有参加微软的初步面试,这让很多人都不可思议,而他给出的理由正是,“我听说他们要求每天早上八点钟上班,我起不来。” 扎克的理由让人啼笑皆非,也引得学校一阵轰然。 扎克的生活指导教师出来澄清,他只是想要上哈佛大学罢了。 扎克和苏灿一时间成为埃克赛特学院学生中流传甚广的人物。 就连另一所和埃克赛特学院相互之间延续着绵延不断竞争的菲利普斯高中也都隐隐知晓。 扎克和苏灿的生活突然之间变得豁然开朗,学校里面会有女生宿舍主动要求联谊派对,不少女生直言不讳的表达被苏灿这个中国交换生的魅力吸引,觉得他聪明,幽默,甚至于思辨和优秀。 在体育的球赛上面,苏灿被邀约参加棒球社,曲棍球,摔跤队,飞盘,击剑,篮球社团,以及浆赛艇在内的诸多团队。 扎克乐意介绍一些自己的好友给苏灿认识,并且拿到了苏灿给出的faebk初步模板,除了每天必要的学校活动,在自己的宿舍一呆就是一个星期,再度出关的时候告诉苏灿他已经在原始网站模板的基础上修改了许多地方。 这让苏灿暗自吃惊,要知道这些东西可是蓉城的电子科大一个团队搞了两个月弄出来的结晶成果,而扎克不过是在宿舍呆了一个星期,就将其修改到了美国适用的20版本,可以看出他的实力。 有时候一个人能够做成什么,也许真是需要一定天分的。 “冒昧的问一句,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餐厅里端着一杯红葡萄酒朝着苏灿递过来的扎克舒服的靠在软毛的沙发面上,对苏灿眉飞色舞的道。 苏灿笑了笑,“我们是怎么下risk棋的,我们就要怎么去做。” “yeah!就像是战棋那样,我们要先占领埃克赛特学院,”马克扎克伯格将手拍在面前桌子上的棋盘游戏地图上面,那是一千五百年前世界的地图,那里有无数个征服和梦想的故事,而这个大男孩正在固执的说着一些或许会被人认为是白痴的话。 “第一步是埃克赛特学院,第二步让我想想,或许是附近的菲利普斯高中,也许是波士顿的哈佛大学,还有康乃狄格州的耶鲁大学,我们还要让它去更多的地方,我们去麻省理工,我们去斯坦福,我们去宾西法尼亚我们要征服、统治全美利坚合众国!” 通过埃克赛特学院的学生自治会,苏灿和扎克成功联系到了埃克赛特学院校方高层,希望学校方面为两人开放学生数据库,来完成faebk在线版本的初步数据来源,让整个高中的学生名录出现在这份在线名册之上。 两个人公然找上校方管理层的此事引得学校展开对在线花名册的讨论,为了搜集情报,苏灿还和扎克,乃至于几个靠近他们的交换生和学生朋友,在全校广发调查问卷,进行一个民意调查。 大部分的学生在调查问卷上填的是“很期待”的选项,周五这些调查问卷摆在了学校领导的工作会议上面。 为此校方答应为他们提供一个讲座,用来说服校方的董事以及学校管理层人员,这件事一度引得埃克塞特市周边的报刊关注度大幅提高,两个高中生要面对着一帮学校领导层展开一个说服他们开放学生数据的讲座,这种事发生在埃克塞特学院,大肆宣传还来不及。 星期一的马克扎克伯格和苏灿的讲座之前,迎来的是众多从波士顿甚至附近州赶到的大批记者。 用来作为讲座,辩证会的礼堂陆续走入三十多个面无表情,脸色沉闷的老头,虽然这里面不乏一些贵妇,但是相比起来,给苏灿的感觉就是这种沉闷的调调。 校长路过苏灿身边的时候,特别的看了他一眼,想必这个中国过来的交换生,最近让他记忆犹新。 苏灿和马克扎克伯格穿着西装,相比起来,扎克有点紧张,不远处是更多围过来的学生,唐妩也在其中,一些和苏灿同批的交换生也赶来助阵,当初那个韩国学生对苏灿崇拜的高呼,看样子这些学生也适应了在美国的这段日子。 “苏灿,马克扎克伯格,听闻你们的想法我们十分惊讶,首先必须肯定你们的创造性,但是你们知不知道,冒昧的要求一个学校,特别是埃克赛特学院为你们打开数据库,仅仅是为了贡献一个在线版的花名册?要知道除非联邦调查局,让美国任何一所传承了优秀历史的高中打开学生的隐私,这都是不被允许的,哪怕底线只是一些照片和联络方式。” 旁听会进入高潮,校方以传统和规矩作为两张盾牌,对苏灿和扎克的论调油盐不进。 他们当然可以要求学生自己进入他们的网站注册,但是无论声势,乃至于造势的炒作,都及不上这种和美国高中传统规矩的正面对抗来的吸引眼球。 “我是想说,如果埃克赛特学院仅仅为了所谓的名校传承,而不作出改革和让步,那么五年后,十年后如果全美国的高中都风行这种在线花名册的方式,当我们可以只是在宿舍就能够联系到对面教学楼我们的朋友,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上面上传分享我们的音乐,我们录下的视频,我们的心情和成长故事的时候,再回过头来看埃克赛特学院今天的阻挡!” 苏灿有些气急的一口气道,这让扎克缄口不语,一直以来苏灿和他说话都是底气十足,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苏灿这么激动。 “那么会不会有人说,‘埃克赛特学院那些老家伙们,他们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有多可怕,他们甲鱼一样固执的思想挡住了一种未来全世界的潮流!’” 这些学校董事乃至于管理层不动声色慢条斯理冷嘲热讽的态度,让苏灿感觉到内心一片火大,也许这是美国人天性的冷漠在起作用。 或者因为他们所站在的角度,使得他们必须这么刁难他们面前的两个学生创意,但是这一切就让苏灿感觉到一通腹火燃烧。因为他知道这一切可行,因为他知道这就是未来的趋势。 当一个人掌握着真理的时候。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这些真理被人指责,抨击,甚至要让其窝死在自己心坎里更感觉到出离的愤怒。 所以当“老家伙”,“甲鱼”,“固执”,这些会令美国人感觉到刺耳的词语,从苏灿的口中清晰到一个接着一个跳出来的时候。扎克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到了嗓子眼。 而全场静的听不到一丁点声音。 所有扶着眼镜的教授,都在努力的鼓大眼珠,力图看清楚镜片背后,那个台上站着的学生。 一阵低低的议论。 最后是一个学校董事拿到决议书,取下眼镜,从座位上站起来,念道,“下面,由我宣布学校董事会对此的决定,我们一致决议从校规上面,我们不通过!” “但是,我们或许可以聘请两位,为我们创建埃克赛特高中的,faebk。” 一个校董事后来回忆,道,“我们同意,理由很简单,我可不想自己是一条甲鱼。” 一周后,faebk在线于埃克赛特高中发布。 全校学生,争着体验这期待已久的校内网花名册。 这是苏灿和扎克的第一仗,这一仗成功为他们赢得了美国高中500人的客户,已经牢牢占领了一千人的埃克赛特学院市场,这是他们平稳迈出的第一仗。 第二个月就这么过去了,苏小灿和唐小妩归国的脚步,悄悄来到。 第四卷 第八十九章 意外的遇见 第八十九章意外的遇见 开放的在线版校园花名册一时间成为菲利普斯埃克赛特高中津津乐道的话题,学生们从来没想过他们可以从注册的模板上面,相互之间进行如此紧密的联系。 这引起了附近菲利普斯高中的重点关注,那里的学生通过外网连接到埃克赛特学院,同时在苏灿和扎克的在线网站上开辟出菲利普斯高中板块,这个板块能够让附近菲利普斯高中的学生分门别类的连入这个校园社区。 学院高中禁止使用手机,学生的在线通讯工具目前都还不成熟,是以fakbk这种有自己相册信息,几乎不亚于真人交流的形式一经推出,立刻引发追捧。 类似于苏灿进校的时候学生之间若非碰见无法紧密相连,就连交换生欢迎会都不曾举行的情况,一去不再复返。 菲利普斯高中纷纷留名表示,他们很感谢苏灿和扎克的在线花名册。 “它让我们觉得像是融入了这个集体!”有的人留名。 “谢谢,我想能够做出这东西的一定是天才,太完美了。” “相对而言我更喜欢你们说服校方的表现,很精彩的演讲,如果阻止这一切的人,就是阻止了潮流。它无法抵挡!” 对于苏灿和扎克来说,这仅仅不过是开始。 冬,埃克赛特学院。 “来自埃克赛特学院的支持力度在加大,我们被证实做了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在球场俱乐部的茶室里面,看着玻璃窗外球场上的棒球比赛,扎克搬开椅子在苏灿旁边坐下。 唐妩正在俱乐部打跨国电话,和电话那头的父母交谈在美国的近期生活,苏灿靠在椅子上,旁边放着一杯咖啡,热腾腾的咖啡和窗外降温的天气形成鲜明对比。 想现在二十七中的高中生估计在桌子面前埋头啃题的时候,哪里想得到他现在如此这般在美国高中的俱乐部里,享受咖啡,球赛,安逸的生活。 “你一定认为埃克赛特学院的支持来自于对我们思想观念的认同?”扎克很有几分阴谋家天赋的说,牛仔裤下的大脚趾大咧咧的岔开着。 “其实不然,这所高中有219年的历史。如今该校有1000名学生,学费、寄宿费一年3万6500美元。但实际上,学校花在每个学生身上的钱为6万3500美元,学费只够支付教育经费的一半多。” “学校的运营主要靠的是自己的“金库”——捐助基金。如今这笔金库这笔基金有5亿美元之巨,即平均下来每个学生五十万美元。如果把捐助基金按平均每个学生算,这所高中即使在美国的大学中,也能跻身于前25所最富的学校。” “《纽约时报》为此进行过专门的报道,学校要求学生以校为家寄宿在学校,所以他们更期待我们毕业后对这所学校的认同感加强,类似于自己的父母那样。所以当我们有所成就了过后,就可以给‘父母’回报,将更多的钱投入学校的捐助基金之中。光埃克赛特学校的捐助基金,在股市上一年涨幅可达一亿。” “既然学校的收入,是从捐助和捐助基金的投资中来,而不是从学费中来。要保持自己长期的优势,就必须选拔最优秀的人,指望这些人日后成功、像他们的前辈一样回馈母校。如果你招收的学生不如其他学校的学生出色、日后不如人家成功,则不会有余力回馈母校。长此以往,学校就失去了竞争力。用股市作比方,买一个股票,不是为了今天省几个钱,而是要看这个股票未来的升值潜力。一个一贫如洗的学生也许需要你一年花3万多块请来,但如果他日后成了比尔盖茨,就撞上大运了。” 扎克最后一针见血,“菲利普斯高中一直以来和我们形成极大的竞争关系,埃克塞特学院去年的捐助基金投资回报率为216%,净收入一亿多美元,竞争对手菲利普斯学院的4亿美元捐助基金则有212%的回报。这上面追得很紧,可以知道双方几乎达到了白兵战的程度!为了和菲利普斯拉开差距,学校不介意扶持类似于我们这样或许能够在未来一鸣惊人,给予学校名誉声望乃至于资本回馈的人物!” 说到了本质。这让苏灿很怀疑面前的扎克只有十七岁,但是他天生就是一个战略家和阴谋论者,所谓独立自主,更鼓励学生自行创业,类似于哈佛那种他们需要培养多几个比尔盖茨那样学生的学校政策,究其本质也是在为学校未来基业发展做铺路,真正的本质还是为了加强学校的核心竞争力。 所以埃克赛特高中乐于让他们放手去干,并且更愿意看到菲利普斯高中对学生接入到以他们高中为基点的花名册网站上面,所流露出无奈的表情。 在埃克赛特高中的校方配合之下,一切都很顺利,这是苏灿借到的一股有利东风。 苏灿抚摸着玻璃杯的边缘,“那么下一步就是在八所常春藤联盟大学同步推行,这些大学中包括哈佛、哥伦比亚、布朗、康奈尔等等” 苏灿停了停,又道,“扎克,互联网时代在这之前经过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一对一的交流,典型的互动方式是电子邮件。第二个阶段是一对多的交流,这是web10阶段,典型的代表是各种门户网站的兴起。在这方面,有很多人比我们走在更前端,更前沿,他们其中很多都在纳斯达克上市,他们之中大部分的总裁e是亿万富翁,光靠复制他们成功经历,在我们国家这样的人也是领袖人物。第二个阶段是他们的时代。” “但是现在我们正进入第三个阶段,多对多交流,人与人交流成为中心信息的阶段。即互联网的下一个时代。在上个时代,我们没法走在前面,我们面对英雄人物,只能够望其项背。而现在,我们正抓住这时代最关键的脉搏,我们正走在风浪的前沿,这是我们的时代!” “看来新的英雄要诞生了!”扎克举起杯子和苏灿清脆的碰了一记,“不也许我们不是英雄,我们只是,战略家。我希望将faebk打造成为地球上的标准沟通平台,和电话一样普及并简单,但却比电话更为互动、功能更为丰富且不可或缺。他们在faebk上的id,将成为通往数字世界的入口,而这个数字世界,联通了全球。” “苏,提到你的离开,我很遗憾,其实你可以不走,我们原本可以一起做的,这是我们的事业!”扎克有些惋惜,因为日子每一天的过去,就代表着苏灿距离回国更接近了一些。 “放心吧,你现阶段,有你要做的事情,而我,也有我要去做的事情,在美国,在faebk,你是一个e。我们未来会经常见面的,这不过是短暂的离别罢了,别忘了,我们的战略目标可不仅仅是美国。” 在学校辩证会上说服校方开放数据库,再到这一个星期的一战成名,扎克尝到了兴趣和甜头,并已经确立了将这作为他事业的第一步。 苏灿在海外运营的这个faebk,终于找到了像样的灵魂人物。 星期三,一台深黑色的林肯车停在了学校校外,和校方接触过后,这些人被允许带到学校的接待室之中。 苏灿和马克扎克伯格在接待厅室里面见到了这群外来之众,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的胖子介绍一个二十来岁十分年轻气盛的男人说道,“这是我们明达公司的执行总裁,我们对两位能在高中建立起faebk的行为想法十分有趣,上个星期你们在哈佛大学发布的faebk很具备影响力,我们听说短短两个小时时间就有三百多人注册,而如今已经在哈佛拥有两千个客户,我们公司希望出资三十万美金,购买到你们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三十万美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苏灿扬了扬眉毛,他旁边的扎克一声不吭,盯着对方的富四代男子总裁,对方显然很看不惯他的大裤衩人字拖的落拓味道。 对方还道是两个孩子决计没想到会有这样从天而降的机遇,不免有点自得,“首先我们要恭喜你们,你知道,在我们公司进行的投资项目之中,对你们这种小网站,这已经是一笔极大数目的投资了,而你们用你们的天才,争取到了这样的机会!”胖子还很喜庆的用笔敲敲桌子。 “对不起,我只能很抱歉的告诉几位。三十万美金只能够购买到我们千分之三的股份。”苏灿想了想,然后道。 对面沙发上一直以来很酷的富四代男子表情凝了一下,随后想起身离开,但是心头涌出的愤怒让他走出两步,又迅速回来,坐在他们面前。 道,“你们的缺乏诚意和自大,掩盖了你们身上的光环,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能够让你们这样自大,要知道向你们这样的年纪,能够获得三十万美金的投资,就应该是一件很庆幸的事情,因为我出手在你们最需要的时候帮了一把!” “三十万美金想拿掉我们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算是掠夺,也许你们可以换一种风投方式,三十万美金作为给予我们的贷款投放,这样我们可以给你们预期的回报。”苏灿回应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人的口气都很大,你们认为你们将是下一个比尔盖茨?所以比尔盖茨多么可怕,他让全美国的高中生都在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明达公司总裁激动得道,“我可以同意追加投资,但是你们不能将手中的股权当成是宝一样供着,因为那绝对不切实际!那不可能像女人的屁股一样捂得严严实实!” 苏灿摇摇头,“我想有必要宣布一个原则,我们乐意选择投资合作者,并希望所有投资者都能够从中获益。但是我们并不会将faebk出售给任何一家公司或个人,就算是面对微软的收购也一样。每一个人都有一台个人电脑的构想在那个年代你也可以说是这个想法太疯狂了。但是我和扎克的目标一致,我们要打造的是一个商业帝国。” 苏灿指向扎克,他显得十分自信而富有底气,“windw帝国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改变了整个人类的社会进程,看看这个男孩,他为什么不能做下一个盖茨?” “很好,我喜欢你们!我等着你们成功,或者失败的那天!”男子阴沉着脸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 他的助手中年胖子还摇头晃脑的跟着,“疯了,真是疯了。” 等到人离开,扎克一把将苏灿的脖子揽住,“哇哦!我们应该喝点什么庆祝,你看到那个e的法国鹅肝脸吗,说实话我很不喜欢他!下一个盖茨,为什么不呢,我们前途无量!” 苏唐交换生生涯结束倒计时的第二个星期。 高中生舞会是在学校会场进行的一个狂欢活动,为此学生自治会特地搭建了舞台,从舞会场景的布置,乐队,灯光,音响,食物,糕点,道具,舞会面具,饮料等等一应俱全,操办布置妥当。 参加者从9到12年级的学生不等,男女皆备,平时穿着嬉皮,头发乌七八糟,嘴里嚼着口香糖的学生如今在舞会上着装高贵,举止谈吐文雅,判若两人,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全校至少三分之一的学生都参加了这个狂欢舞会,而到此的交换生们倍加珍惜这个机会,因为这可能是其中一些人最后一次在美国的聚会。 五颜六色,照透了尘埃的聚光灯之下,是攒动的人头,各式各样衣物的男女,以及舒缓的爵士乐。 晚会主持者是学校天文学会的博朗,他同时也是弦乐合奏团的团长,在零零年的圣诞节汇演上面,他就曾担任过主持人,是学生圈子里的风云人物。当然,零零年的圣诞节,苏灿不过是一个在市区周边报纸花边新闻上出现笑料不断的中国交换生,而唐妩也因为较为孤僻,不是很容易受开朗活跃的美国高中生欢迎。 但是现在,唐妩正穿着一身勾勒出妙曼身材的黑裙,被一干男女围着,交谈着什么,唐妩偶尔浮现出笑容,端着果汁的手蜷收着,那对眸子时不时扫到了人潮另一边的苏灿。 苏灿和扎克丢不开手,被学校模拟联合国会,国际俱乐部和投资俱乐部的一些主席骨干感兴趣的穷追问底,间隙之下,两个人隔远偷望。 这种偶尔对扫一眼的感觉,就像是有电流攒过空气,攫紧身心。 苏灿没想到竟然遇到了熟人,这个舞会中有一众亚洲裔女孩很引人关注,她们穿着漂亮的裙摆,很专业的感觉,而这里面竟然见到了那个留英女孩。 也就是国内王威威的朋友,就读英国威斯敏斯特(westinstershl)中学的叶徽裳。 叶徽裳长得很漂亮,鹅蛋脸颊色泽红晕,小礼服一袭,粉色流苏坠边,看到苏灿的时候愣了愣,随后摆脱几个埃克赛特学院11、12年级经人介绍想对她示好,曲棍球队,剑道社几个有名的型男。 很大方翩然的走了过来,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对苏灿笑道,“你是王威威在蓉城的那个朋友?竟然在这里留学?这可是全美国最顶尖的高中之一呢。”语气诚恳,又有点小惊喜。 这个女人不愧是小名媛,懂得在什么时候表现出足够的惊讶,而给予苏灿相应男人的虚荣心。 苏灿承认一般的高中生很难避得开这个女人一颦一笑展现出的魅力,也同样的讶然笑笑,“我只是蓉城二十七中派过来的交换生罢了,你呢?我记得王威威不是说过,你在英国吗?” 旁边有女生跑过来对叶徽裳道,“嗨,马上就要到晚会的高潮了,我们得过去为金妮鼓劲了!” 叶徽裳就拍拍这个英国女孩的脸蛋,一副御女的表情,“乖(事实上是k),我和朋友聊聊,马上过来。” 而后又对苏灿一笑,带着几分媚意,“交换生啊那也很不错了,你在二十七中成绩很好嘛。我们学期假,我刚好申请到美国的旅游签证,正好有朋友在这个学校,我就应邀来参加这个舞会了。事实上上一次我就想过来这所知名的高中和朋友聚聚了只是那时候我没有其他国家的旅游签证,签证官就问我为什么要来美国,都没去过其他国家,为什么不去更近一点的欧洲诸国呢?所以我上次的美国之旅就泡汤了。” “来到这里做交换生很不习惯吧?我知道这所高中很排外的不是么?正巧我朋友圈子里不少人是这所高中的,他们有的也认识王威威噢,那是在他们留学之前的事儿了,我知道有一个是亚洲俱乐部的干事,相信我跟她说一下,她会很照顾你的。” “谢谢,不过我应该不需要吧。”苏灿有点意外,没想到王威威那个圈子,有触手伸到美国这些顶尖中学的人。不过想来也能解释得过去,国内省部级,或者副省级的子弟,在美国留学也是很普遍的一件事。而这些留学生中,从北京上海那个圈子走出来的商政界圈子子弟也不在少数。 叶徽裳人脉很广,认识这些人更是不足为奇,在埃克赛特学院这段时间里面,苏灿知道这些都是有一个留学生圈子的,相互之间不管是跨了大洲板块大洋,都有私下的联络。有些看不出如何出众,或者腼腆的留学生,其家人在国内拥有巨大的能量也很常见。当然这里面优秀的甚至获得过诸多奖项的学生也不是少数。 他和扎克的faebk创立起来过后,应该更容易将各个圈子整合起来,让他们联系更紧密。 苏灿有点重生者的职业病了,整什么都朝着自己产业链上挂钩。 叶徽裳不确定苏灿表现出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究竟他知不知道在这所高中里若是获得一个俱乐部认可,等同于更好的融入这个环境了?想来他不会明白被一个俱乐部高层看中能够给他带来多么大的方便和声望。没有吃过亏的中国学生恐怕永远不知道发展这些课外活动社团的重要性,那能够让西方人更好的对你改观和接受。 看了苏灿一眼觉得他天真的叶徽裳笑了起来,道,“怎么样美国舞会给你的感觉是什么?” 苏灿想了想道,“在没来这里之前,我对美国高中舞会的印象仅限于99年的《美国派》。” 爵士乐和舞动狂欢的人潮,有人正在舞台上独唱,获得一片喝彩,叶徽裳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有些玩味得道,“那么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还真有点电影里的生猛啊。” 在这里呆久了过后,苏灿知道美国高中聚会上不乏搂着女生卿卿我我,大跳性感舞蹈的男女,或者仅仅隔着一层衣物蹭来蹭去的情况,即便旁边有学校领导以及维护秩序的校警,他们所做的也仅仅是巡视维持秩序,没有打架的冲突,嗯,这就很好。 “据我所知,半夜结束的舞会,学生必须离场。但也有不少学生把这晚演变成狂欢之夜,离开舞会现场就携伴侣去酒店包房了。”苏灿挠挠头。 叶徽裳眼珠里流露出一种极为暧昧的信息,凑近了一些,她小礼服胸部轻轻的挺前,略微傲人,眼睛弯起来,像是有提拉米苏从灯光映照的眸子里滴出来,“所以呢,今天晚上,我住在附近的汽车旅馆,一个从英国来的人和在美国的异乡人如果寂寞的话,有很多种度过的方式呢。” 饶是苏灿有两世的灵魂,对这个京都名媛的抵御能力极强,也不得不赞叹她这一击很有味道。 想必任何一个人都绝不会无视她这番赤裸裸的挑逗,让人生出在这寂寞的夜晚,距离这场喧嚣的舞会外的汽车旅馆里,顶着猩红的圆月,将面前这女孩一身小礼服剥落得七零八落将是怎样的一翻风景。 有让人犯罪的欲望。 第四卷 第九十章 Queen和King 第九十章queen和king 苏灿和叶徽裳所处的位置正是在晚会的角落,和在夏海市的那场王朝酒店为了促销而进行的酒会不一样,这里更加开朗,也显得活力十足,音乐或激昂或舒缓,乐队乐团乃至于单人独唱时而在舞台交替上演。 这里充分表现了美国高中和中国高中的不同区别,他们更有活力,更为激情四射,而在国内,几乎是体会不到这种氛围,大概国内的高中也很难相信这里其中有些人面临着严苛的学习压力和即将到来的全美顶尖大学录取,还能如此放纵轻松。 苏灿面对叶徽裳略带玩味的表情,在她从国内的端庄变得扑朔迷离的目光,露出一个让她感觉有点炫目的璨烂笑容,“美国独立博物馆和学院旁边的费尔菲尔德酒店,是这里学生风评最佳的酒店,有室内游泳池和健身设施,另外” 苏灿从头到尾轻佻的打量了叶徽裳一眼,“床的舒适度、提供的沐浴用品和早餐质量都相当令人津津乐道,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在那里也许会有一个难以忘记的夜晚。毕竟晚上大量运动过后有一顿质量可以保证的早餐是很幸福的事情。” 这句话说得隐讳而又无耻,偏偏配合苏灿闲逸的表情,于是似乎也就变得合情合理,就像是去了红灯区该给多少钱一个子也不落下的理所当然。 “第一眼印象中我觉得你很老实,没想到和我认识的大多男人没什么区别”叶徽裳“噗”得一笑,原本只是想要报在夏海因为他而引发与王威威不快的一箭之仇,倒是苏灿这幅顺其自然极端无耻的姿态让她也绷不下去持续败退。 而后她自动和苏灿之间保持了一个不算亲密,也不算暧昧的距离,轻描淡写的笑了笑,“只是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你别介意,我想就算晚上彻夜难眠,相比之下你们学校的美国帅哥更加让人遐想联翩吧?” 女生的小气心思,没法调戏到苏灿的叶徽裳自然要在口舌上面打击一下苏灿占点便宜。 谁知道苏灿仍然那一副不为所动的道,“完全理解。”让她一时没有语言。 噗噗!的两束烟火,从舞台射上天空,炸开成发散的光末。 舞台上引发一阵尖叫,男生的声音亢奋,女生正拼命发挥她们嗓子尖锐的特点。引得在舞台下端着酒杯互相谈笑的众人也放目过去,一个穿着粉色性感圣诞小棉衣,小短裤露出古铜色双腿的女孩正在跳着火辣的舞蹈,她身后的伴舞队紧随着她的节奏左右摇摆,下方的众人像是欢呼一个明星。 看着那个女子,叶徽裳略带着羡慕道,“你们学院的金妮在去年来英国的时候,就是很受欢迎的女孩,她的确非常火辣迷人,我们学校的橄榄球俱乐部每一个人都把她当成是梦中女神。” 那个女孩苏灿知道,埃克赛特学院的芭蕾舞后,瑜伽美女,联盟赛拉拉队队长金妮,早在十六岁的时候就上过许多杂志的封面,是苏灿卜来学校就从同学以及室友口中得知,全校最受欢迎的女生之一。 所以苏灿点点头。 舞会估计要进入了高潮,这个时候舞台边缘都站了不少的女生,有一些看到了叶徽裳,然后朝着她招手,呼唤她过去,这些人中有少部分是英国学校结伴过来参加舞会的华裔。 倒是对苏灿不那么感兴趣。 让她们感兴趣的是埃克赛特高中年轻帅气外身材高大的美国和犹太裔青年,这些青年苏灿看来部分是学校的风云人物,11、12年级的男生,都一边和叶徽裳的朋友聊天,一边面带张扬的笑容,对她打量着,又互相纷纷低声窃语。 苏灿就笑,“看来你刚才说的没错,你更受美国帅哥的欢迎。” 苏灿也能够想到为什么叶徽裳和王威威见面会有隔膜和冲突,因为他们已经是不同的两种人生,叶徽裳在英国的留学生涯如此丰富,而王威威毕竟在国内有着一定的局限性,自他家在夏海之后,所接触的东西,和叶徽裳名媛般开朗的美国个性俨然不同。 如果彼此都生活在各自从前的记忆之中,自然对现在的双方更难以沟通。 “他们叫我,我得过去了。”叶徽裳朝着叫她的朋友那边指了指,嫣然一笑,对苏灿所言不置可否,不过倒是大涨面子。 本来异地来到这所全美顶尖十所小常春藤联盟高中之一的学校,就有一种生疏感。 然而看得出她的朋友在这些名校中的圈子范围很广,甚至在埃克赛特学院也认识几个俱乐部社团受欢迎的风云人物,其中金妮就是之一,所以她也相应在那个圈子被人簇拥,被美国大男生注意着,叶徽裳心头还是会有虚荣冒出来。 在美国最值得骄傲的就是被人认可,建立自己在学生中的威望。 准备过去迎接晚会高潮的叶徽裳倒是对苏灿道,“如果不出意料的话,金妮将是今天晚会的queen(皇后),她将是最受欢迎的女孩,我可以带你过去,和她认识一下,她很好说话的,如果和她建立好的关系,那么你在这所高中里面,应该会有很多人愿意和你接触的。而那里是这次和我一同过来的朋友” 苏灿顺着叶徽裳目光看过去,那些舞台边缘穿着各异但统一优雅的女生。 “她们是在英国学校大家间都互有联系的华裔,在各自学校也挺受欢迎的,其中也有不少美女你想认识谁都可以包在我身上,不要太孤僻,这样会融入不了这个环境。” 看着苏灿似乎不愿意跟着她前往,叶徽裳笑了笑,过去上到舞台为金妮助威的女生群体中,这些华裔女生就问道,“怎么回事?那个男孩是谁?” “在国内的朋友,想认识吗?”叶徽裳看了苏灿一眼,笑了笑,从这个角度,看得到舞台下面黑压压的人潮,叫嚷声不断。 女生们群体“哦”了一声,有人笑道,“看来很腼腆嘛,挺可爱的。” “等舞会结束后说吧,姐姐我不介意和这个男孩来点近距离接触。”一个身材很好算是比较出众的华裔轻挑的笑了笑, 旁边的犹太裔青年就道,“你们认识他?” “不认识,怎么?”一个和他聊得正起劲的女生疑惑道。 “不,没什么。”犹太裔青年摇摇头,表情略带古怪。 “好了,我们现在收起一切议论,别忘了金妮将是接下来的主角!” 主持人博朗显得十分骄傲的宣布着,“正如每一场舞会都必须评选出我们的国王和皇后一样,在埃克赛特高中,我们同样要评选出本届的国王和皇后!你们等待不及了吧,哈哈,你们等待多时了吧,我需要吊吊大家的胃口!” 美国人的高中舞会是很精益求精的一件事,也是很盛大的聚会,特别是在毕业前夕,舞会上都会评选出舞会国王(king)和舞会皇后(queen),还是一些譬如最佳男士着装、最佳女士着装,很多其他五花八门的奖项。但是重头戏仍然是国王和皇后。 这是美国高中聚会无与伦比的荣耀,特别是类似眼前高中聚会来说,国王和皇后代表着学校里最受欢迎的男生和女生。这代表着全美国最顶尖高中全校学生的认可,其荣耀度显赫无比。 “首先,由我来宣布我们的皇后,在学校这么多美女的备选女孩之中,大家会认为她是谁呢?” “金妮”,“金妮”,“金妮”无数金妮的支持者低呼。 “你们说金妮,让我想想?yes,她是金妮!”一阵激昂的乐声伴随着主持人博朗夸张的挥手响起,身材曼妙的美国女孩走上台前,五光十色,她已经换了刚才跳舞的服装,现在礼裙全是亮片,金光闪闪。 在众人的掌声中站在台前,优雅的弯腰。 “那么我们的国王,谁是我们的国王?让我们想想在本年度埃克赛特高中最有价值的语录之一,‘他们要求我在八点钟上班,但我起不来!’” 全场一片哄笑,伴随着这阵哄笑,有男子整齐呼道,“马克!马克!马克!” “yes!他是扎克!拒绝了微软的扎克!没有人比他更有性格的马克!” 聚光灯打了下来,马克扎克伯格走上台前,同样对众人鞠躬,然后被人戴上了一顶国王的帽子。 不少人议论纷纷,有些外校过来第一次听说这个马克的人尤为注意。 主持人就道,“你们看到我手中还有另外的一顶帽子,是的,因为我们认为在今天的宴会上,应该不仅仅只有一位国王。让我们回忆埃克赛特高中本年度另一件事!” “思想掠过我的心头,仿佛群群野鸭飞过天空,我听到了它们振翅高飞的声音。我看着蓝天,白云,毛榉,也就得到了答案。”主持人博朗娓娓道来,下方有人默念,像是唱诗班。 节奏感强烈,人群的呼声响起,“苏!”,“苏!”,“苏!” “是谁用飞鸟集,为我们解答了来自数学的难题?yes!他就是苏,我们的另一位国王!” 眼看着有几个男生想要借着黯淡下来的灯光时机和唐妩拉近距离。 苏灿终于上前将唐妩拉出了她那个小圈子的人群,引来身后若干男生不满抱怨的时候。 聚光灯就瞬时将苏灿笼罩,灯光师早就知道有这一刻,是以早一直在默默的注意苏灿的位置,以便名单宣布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追光,将光柱打过来。 于是苏灿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只看得到舞台直射过来刺目的灯光,他下意识伸手一挡,听得到四周围低呼一声,从他周围退开让出足够空间打量他的人群。 现在整个会场,并不明亮,略微黯淡,唯一的三柱聚光灯,其一是射在金妮的身上,其二是马克,第三便是苏灿。 因为本人是压根不会知道国王名单的,所以这阵突如其来的愕然之下,苏灿没注意到拉着唐妩那头的手传来挣脱的力道,于是松开了。 唐妩隐没到黑暗之中,和周围的人潮一样为他鼓掌。 黑裙黑发,这个中国女孩在夜空下谁也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她只是感觉到在这种喜庆的氛围里的一点伤感,一点高兴。 以前,你这样的看着我。但是现在,是我这样的望着你。 原谅我挣开你的手,尽管我自私到不想松手。 但是这一刻,你并不属于我,你属于那些为你欢呼的女生,为你喝彩的美国男孩。 你在无数的欢呼中站立,像是真正的国王。 但我并不是你的皇后。 第四卷 第九十一章 国王的命令 第九十一章国王的命令 三束聚光灯唰!唰!唰!的分割三处,在舞台上的扎克和金妮,在台下的苏灿,他的周围都是掌声,很多人微笑,有的人甚至自豪的对旁边的人说,“他是我们龙与地下城社团的!” 而马克扎克伯格却伸出一根指头,贴近了自己的嘴角,做出一个“嘘”声,示意有话要说。 主持人将话筒递了过去,扎克就道,“从来没有一个舞会,可以评选出两位国王,就算是在我们埃克赛特学院,也不能这样。” 众人都停止了鼓掌,望着扎克,声音渐次小下去。 马克朝着旁边的金妮看了一眼,这个女孩对他勉强的一笑,“同样的,这也对我们美丽的皇后不太公平,所以今天的舞会上,应该只有一个国王!” 这一句说完,已经完全寂静了。 马克从台上跳下来,聚光灯都打在他的身上,他朝着苏灿走来,一头酥黄色的卷发,从头到尾白色的聚光灯跟随之下,他的身旁全是飞扬的尘埃,这仿佛是一个仪式。 马克举起头上那顶白色的帽子,上面闪着光,也许那不过是道具的劣质玻璃珠,但是这一刻,它究竟是玻璃珠,还是璀璨夺目的钻石,也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平举起帽子,马克来到苏灿面前,然后仪式性的单膝跪地,捧起帽子,道,“只有一个国王,这个荣耀,应该留给一个比我更值得拥有这顶帽子的人,我只是拒绝了微软,于微软来说,他们只是损失了一个员工。而苏,他为我们带来了faebk,他为我们揭示了也许我们并不需要古板的去面对那些函数和习题,他给了我们独立和自由的思想,这正是埃克赛特高中的精神,所以他是我们的王!” 尽管这是美国高中生们对一场晚会近乎于虔诚的重视和认真的态度,但是苏灿还是有那么一点幸福的眩晕感。 重生过来,在夏海的过渡,让他这颗怪叔叔的心脏重新镀了金,焕上了年轻的活力,多了和他年龄相辉映的激动和心悸,但是还是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有些措手不及,甚至于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如鲠在喉。 在美国,他们不会轻易的单膝跪地,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让他们屈膝,第一是求婚;第二是在话剧艺术需要。 faebk的创始人现在正单膝跪在自己的面前,并没有人感觉到任何的不妥,且都在无比期待他戴上帽子的一幕。 身边是全美顶尖高中,他们未来将会输入到哈佛大学,哥伦比亚大学,达特茅斯大学,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斯坦福大学,亚里桑那大学等等这些世界一流大学的学生们,他们是未来的霍金,未来的巴菲特,未来的简维纳,未来的竺可桢,但是在这一刻,他们都在等着他们的国王诞生的一刻。 这个时候他不是苏灿,他不是二十七中的代表交换生,他是他们的king! 这是代表着国王的荣誉。 有学生会方上来从马克手中接过帽子,郑重的戴在了苏灿的头上。 随即马克在四周掌声和尖叫声中起身,就像是他无数次扮演过的那些勇者游戏一样,拍拍苏灿的肩膀,“这顶帽子是属于你的!我的兄弟!” 碰!一声,打在马克身上的光柱消失了,人群中只有苏灿,还有舞台上的皇后金妮,她头上戴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皇后头饰,和身上的衣物一样交相辉映。 “跟我来。”在人群的尖叫和簇拥之下,扎克一把挽着苏灿的胳膊,将他带到了台上。 台上有很多人,但他们都站在边缘,没有人能够更接近舞台,这个舞台现在只属于两个人,国王和皇后。 下方人头攒动,人们开始狂欢,现在的感觉让苏灿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了后世迪厅的台前,下方是无数招摇胡乱抓向天空像是捞稻草一样的人众,当然这里并不是真正的那么混乱。 苏灿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对面舞台边缘的那一干叶徽裳在内的华裔,她们对他比出大拇指,毫不吝啬的欢呼和大喊大叫,对她们来说,也许再没有什么事能够比自己有可以在这场晚会上获得认识埃克赛特高中的king的门路更为兴奋的一件事。 那个学校的犹太裔青年看到身边女子疯狂的呼喊,这才很失望的摇摇头,“早该知道他是这里最有可能夺冠的一个人。”这些学生喜欢喃喃念叨纠结的不仅仅是州际橄榄球联盟赛而已。 人群一下子声音小下去,金妮在灯光下迈着猫步走向苏灿,配合一曲《ntgnry》,颇有拉拉队队长的火辣之风,她的柳条腰摆得让苏灿在这米国的天空下,恍惚间竟然有种《洛神》的意境,“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苏,我们都认识你。”金妮来到苏灿旁边,俯身轻轻的说道,声音很带着几分磁性和诱惑力,她是典型的西式美女,火热,性感,激情。 动感十足的纤腰竟然让人生出如果将其掌握还会不会拥有这么强的律动感。 金妮在歪戴着国王帽子苏灿的旁边舞出的动感舞蹈还不忘让人传来“霍!”“霍!”“哇哦!”得阵阵呼声。 毫无疑问金妮这个热辣“皇后”带给了全场另一轮疯狂的端倪。 主持人博朗抛出最大的高潮,“我们的king!你可以亲吻你的queen了!” “什么?”苏灿愣在原地。 听到这个消息的唐妩也捧着嘴看着舞台,她现在并不出众,她淹没在那些呼喊的人群之中,她的内心仓惶,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场面她还能不能微笑着面对内心毫无任何起伏的波澜。 博朗还以为苏灿没听清楚,摊开手朝着众人说道,“毫无疑问国王亲吻皇后是这里舞会最古老的传统,这是king应该享受的福利待遇!”说着这个外表正义内心闷骚的家伙还不忘对苏灿挤了挤眉眼,“那美妙无比!” 和梅根福克斯有一拼的金妮稍稍回缩了一下她高跟鞋伫地的脚,她现在咬着嘴唇,性感而有让人采撷的冲动,对四周围那些簇拥的女生死党们存在一种既希望而又不希望她们继续拥趸的矛盾心理。 尽管她性格奔放可以舞动出火辣性感的舞蹈,但是这种当众亲吻的戏码,恐怕还是首度,但是她并不抗拒,相反有所期待。 那些四周围早已经视金妮等同于大众情人的篮球俱乐部,健壮的曲棍球健将们此刻集体的舔了舔嘴唇,开始懊恼为什么king不是他们自己。 “吻她!”“吻她!”“吻她!”此类要求国王享受福利待遇的呼喊声层出不穷,逐渐形成一股声浪。 整齐划一,排山倒海。 歪戴着白色国王帽的苏灿站在火热的金妮面前,这个埃克赛特学院最动人的美女在他眼前予取予夺,她有火辣的身材,诱人的蜜唇,以及在《莎士比亚文学》和《现代欧洲史》上面不俗的造诣。 欢呼的热潮之下,阴影中的唐妩用手背摁紧了嘴唇,她不知道现在应该是为苏灿获得这种殊荣而欣喜,还是感觉到难受。 “吻她吧,你是国王!这里的每一个国王都这样”主持人的声音无比的怂恿。 “对不起,你不是我的queen。”闭上眼睛无比期待着苏灿下一步的金妮听得到了来自面前的这句话。 然后在人浪声中,苏灿弯身下去,手支着舞台翻身而下。 来到已经被模糊的视线遮挡的唐妩面前,将她不过九十斤的盈盈娇躯揽抱,绽开一个目眩神迷灿烂的微笑,“这才是我的queen!” 探身上前用嘴唇攫住她的唇蜜,然后就像是法兰西那样的湿度,沿着她的丁香小口长驱直入,红舌将她淌下来略带咸味的泪水送入,卷过舔舐她的贝齿,势如破竹。 众人都呆愣了,苏小灿和唐小妩这样的湿吻让他们感觉到腹火上扬,喉结起伏,口干舌燥。 苏灿从唐妩那方丁香之处恋恋不舍的抽出头来,面对四周围呆若木鸡的人们,喊出了埃克赛特学院本年度第三条最流芳百世的话,“今天所有人都是国王,所有的女士都是皇后!这是国王的命令!然后你们该干啥干啥!” 于是无数蠢蠢欲动彼此心仪的男女彼此对视一眼,集体一阵欢呼,那一对对青春璨烂的身躯,壮观的紧紧相拥,为之激吻。 这终究是一个狂热的夜晚。 第四卷 第九十二章 皇后的逆袭 第九十二章皇后的逆袭 当着全场king和queen的面起了个带头作用亲吻了唐妩的苏灿免不了被羞涩的唐妩在肩膀拍了几下想推开,又挣脱不了,于是也就只能够在苏灿的拥抱下身子逐渐瘫软,甚至于融化。 夜很迷离,光线柔和,在米国的天空下,一切都似乎不真实了。所以唐妩回应的也极为热烈。仿佛要在这谁也管不了的地方,释放她冰漠外表下全部的热情。 这样的热情让苏灿难以释怀,舞会结束,送唐妩回到她的宿舍。一路上两人聊着近期的趣事,唐妩还关注着苏灿与扎克faebk的发展,又询问他最近的功课内容,但是对之前舞会的事情,却是绝口不提。 苏灿倒是将话机时不时朝着与今晚有关的话题引申,弄得唐妩虽然很平稳的转移话题,但是耳朵不由自主的就红了起来,到了宿舍门口,整张脸也是红潮布满,看着苏灿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模样,唐妩慌道,“不和你说了,我回去了。” “嗯,可以从faebk上联系我。”苏灿笑道,看着唐妩走入宿舍楼的背影,两人间没有依依不舍的缠绵,唐妩心跳得像是兔子,所以回宿舍也轻快无比。 在之前和扎克一同进行在线花名册的时候,苏灿就特地购置了两台笔记本电脑,一台给唐妩用于接入宿舍网络,另一台则是他在美国使用,方便和扎克之间的工作。 现在全埃克赛特学院的学生都会通过faebk第一版本进行站内的交流,上传自己的照片,分享最近聚会的心得,十分得人心,所以整个埃克赛特学院无人不知道他苏灿和扎克的名字。都在言传是他们改变了他们的生活,让他们这些在学校处于封闭状态的高中生们“仿佛进入了真正的信息时代”。 现在每天苏灿和唐妩从国内那种在电话里说晚安的方式,变成了临睡前在网络上面通过faebk系统的站内信息相互联络点什么。 苏灿顶着头顶的月亮踱步返回,脑海里全是聚会上唐妩呼进自己鼻腔里温润清香的热气,还有她红润的面颊下迷离涣散的味道,以及她柔体在自己大力的拥抱下随之被挤压勒紧的身线。 这些充斥之下,让苏灿知道若非今夜是一个美梦交加的好夜晚,那么必定将会让自己彻夜不眠。 虽然他不是没想过干脆拉着唐妩去之前他和叶徽裳所提到的费尔菲尔德酒店享受难忘一夜,不过他还是克制了这种可能给身处异国的唐妩带来不安因素的冲动。 再则他们身为国际寄宿生,即便是参加学校舞会,也断然不会有其他没有通勤生那样可以不用归宿舍的自由,在埃克赛特高中特别是国际寄宿生的宿舍监管是极为严格的,在苏灿和埃克赛特学院正在蜜月期,他每天努力做功课,课余时间奉献给了faebk奋力上进全a评级有望的同时,他还不希望作出这种自毁城墙的举动。 在宿舍楼的外庭,苏灿倒是看到了此刻最不希望遇到的熟人,让他愣了愣。 这个时候应该是被众人簇拥或者拉出去开展丰富夜生活的学校啦啦队队长金妮,今天舞会上的皇后就在门庭的这边,还穿着舞会结束来不及换下的礼服,披着一件御寒的外套,坐在外庭草地边的长椅上面,手捧着一罐热咖啡,她这个样子不似那个热辣的舞会皇后,反倒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原本性感的外貌在这份恬静下多了几分甜美,甚至于一点点忧郁。 只是苏灿更不知道的是,这个行事高调背景低调的女子父亲是州议会议员,更是耶鲁名校纵横美国商政界神秘社团“骷髅会”秘密社员,爷爷是这所学校最古老的董事之一,她是新罕布什尔州所谓的贵族家族一员,所以她或许只是一句话,面前的苏灿的运道随时可能陡一陡。 看到苏灿,她只是朝着旁边的空位点了点头,苏灿知道自己现在不太可能对她视而不见径直走入宿舍楼里面去。 对方这样找上自己想来也是对今天舞会上的事情而兴师问罪的杀到了。 毕竟这样的舞会是高中生最为看重的,而国王和皇后也是莫大的荣耀,不过自己却当众撇下她,这个好强的西方女孩心里面恐怕早就已经对他咬牙切齿了吧,坐下来就道,“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金妮转过头来,忍住想在这一刻对这个中国交换生暴出的粗口,道,“你觉得那种情况下把旁人扔在那里是绅士的一件事吗?” 金妮从没受过这种侮辱,身为学校芭蕾舞后,模特甚至于被许多媒体看中的拉拉队长,她从来都是大众情人这是她向来都不会否认的一件事,但是似乎一向高傲的她今趟首次遭遇到了这辈子最尴尬的事件,盛大舞会上的国王竟然把她撇在一边,以一句“你不是我的皇后”就独自走了下去。 虽说她之前对这个中国交换生并无任何特殊的感觉,但今天这场事件无疑是对她个人自尊心的挫败,更何况现场中还有那么多其他联盟学校,以及欧洲过来的女孩子们,她觉得自己今天在他们面前就像是一个小丑。 “对于没能给你带来一个愉快的晚会,我对此十分遗憾,但这件事情是我们提前都没有意料到的,我并不知道自己会是这个宴会的国王,也不是刻意去那样做的,那只是一个误会,好吗?” 金妮仔细的看了看苏灿,不过随即还是摇摇头,“不,我不能相信你不知道这一切。你说服了学校开放花名册数据库,并且成为近期报纸的名人,为什么你不会知道自己是最受欢迎的国王?” “那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做这些就能够当上舞会的国王,在这以前,我也从来没参加过舞会,在我们中国,是没有这种舞会的,我们不会刻意的用开舞会的方式去评选谁是最受欢迎的男生,谁是学校最优秀的女生,我们的毕业,也仅仅就是毕业了!”苏灿努力解释着,很多人会以为西方人比较大大咧咧,其实不然,类似于金妮这样的女生,本身是十分敏感的,也更喜欢通过外表去观察一个人的内心所想,若是她认为你不够“诚意”,或许对你的看法也会进行随之改变。 “你真的不知道?”金妮皱了皱眉,虽说在舞会上落了面子,但是她并不是不讲理,若是苏灿中美两种文化带来的无心之失,这之中的误会也的确不算什么了。 “我可以对上帝保证。” “你相信上帝吗,如果不相信的话,请不要随随便便发出你的誓言,这样我会认为你对我不够尊重。”金妮挑了挑眉头,丝毫不掩饰内心的任何一点想法。 苏灿摊了摊手,“或许我更相信的是一种无形的神吧。”在重生之前,苏灿是无神论者,重生之后,他保持着一股莫名的敬畏。这种敬畏很大一部分程度上决定了他新生的性格和行为方式。 “k,我接受你的道歉。”金妮笑了笑,她这个时候不似在场上舞台上澎湃飞扬的那个领队,而反倒有点内敛了。 “今天舞会上的那个女孩,她很漂亮。”金妮撇撇嘴,对将自己击败的对手,她带着尊重。 “嗯谢谢。” 苏灿点点头,头一次发现类似于金妮这种外国女孩安静下来,竟然不亚于中国女生的矜持和某种含蓄的味道。 想了一下,苏灿主动揭开话题,金妮似乎比较感兴趣他和扎克创办faebk的初衷,苏灿也就大致的给她讲了一下,偶尔也会说点诙谐的话,不过显然美式幽默感不到位,引不起金妮的共鸣,倒是因为他笨拙的解释,显得金妮时不时轻笑。美国女孩的笑容嘴咧得很大,但并不妨碍另一种美感。 “再过不久,我听说你会回国了。” 苏灿点点头,“我的交换生签证要快到期了,在美国的日子很好很难忘,我会记住这所学校和你们这样的朋友。” 金妮看着苏灿,点点头,“我相信这所学校也会记得你的,知道吗,我有点后悔现在才认识你!” 看到金妮精光熠熠的目光,苏灿心忖你这是典型的逆反心理啊,平时被架得太高了,结果发现面前可以对你一亲香泽的人却弃之不顾,这种心态的相差之下足以对自己生出浓厚的兴趣。 不过苏灿从来不认为美国女孩的感兴趣就是真正的爱情,在美国社会因为压力和竞争的残酷而分手的情侣,比中国社会更加现实更加严苛。在高度发达制度完善,但却人情冷漠竞争巨大的社会之上,一份爱情的保鲜度不会比密西西比海岸搁浅的鲟鱼腐烂度持续更久。 “那应该是我的不幸,因为在学校里你远比我出名的多,这样我回国别人会惊讶的对我说你认识高中最火辣的美女,但是仅仅只是一两个星期!” 金妮开心的笑了,又道,“我之前接受你的道歉,但是并不代表着今天的事情,你不用补偿我。国王和皇后,应该有一个最重要的仪式还没完成。” 苏灿想了想认为如果硬要说还有一个仪式没完成,那就只能是他今天转移对唐妩的亲吻了。 金妮说完这番话的当儿,顺手将热咖啡罐搁在扶手背上,探身前来,扶着长椅的靠背,身体前倾俯趴,那对翘睫毛的眸子在苏灿和气温一样冷峻的脸上上下扫视,一股淡淡的花香从她的身上传来。 这个热辣的拉拉队女孩将目光聚焦在他的嘴唇上,带着一种迷幻的色彩,逐渐靠近。 苏灿很确信这个水蛇腰外加上胸部绝对在罩杯以上的女生这个姿势很有诱惑力,且在这个宿舍楼的外庭阴影中有种极端的刺激。 但是关键时刻他还是将头扭开了,金妮涂着唇蜜的嘴唇于他的耳朵侧掠过,就停住了。 这个美国女孩愕然的表情过后甜美的笑了笑,伸出古铜色的手臂将他脖子揽住,一个热辣的拥抱,扭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气,低声附着他的耳朵道,“知道吗,其实你今天很幸运,因为原本的剧本是用热咖啡倒在你的头上,然后明天你的狼狈样会登上报刊但是,我改变主意了其实这样也不错的。” 然后金妮轻描淡写的起身,闪光灯和相机的咔嚓声这才此起彼伏的响起,那些严严实实黑色的丛林深处,起码涌出不下二十人,没亲身见识过不会知道,这里实在太能藏人了。这些人簇拥,尖叫着分开厚重的草林走出,还有很多头上沾着草末的人不可思议金妮为什么不按照他们的剧本表演。 当然这完全是这帮人约好的恶作剧,一场皇后的逆袭,但是很明显让不少人失望了,却又没有失望,因为皇后最后的表现,一度让他们亢奋莫名,竟然对苏灿投怀送抱了,还真是没辱没带来的一对眼珠子。 可惜的是没有现场接吻的生猛镜头,但这已经足够明天的宣传了,埃克赛特高中大众梦中情人的金妮,她真正的倾心对象曝光出来,一定会震慑所有人的眼球。 苏灿却没有这份觉悟,抹了一把冷汗,看着眼前的金妮,这女人抿嘴一笑,却让人一寒,回顾刚才那样子,如果自己没有把持住和她亲吻下去,那么后果可就大条了,不免让苏灿暗叫好险这个女人的险恶用心,她似乎并不介意这种事被全校知晓。 “就连金妮都镇不住这小子啧啧,莫妮卡,你在国内的这个朋友,没有一点道行看来还真降不住啊!”同是欧洲留学生的一个女生清脆的笑道。 她旁边英文名莫妮卡的叶徽裳看了她一眼道,“他是交换生就快要回国了,是王威威的朋友,上个学期假回去我就是在那时候和他见过的” 那女生莞尔,“要回国了这很有趣啊,全美最顶尖高中的king呢,王威威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朋友,这孩子层面一下子高了啊真是的,要知道以前,他不过是跟在你身后,但所有人都看出他喜欢你的男生嘛” “他长大了。”在身边女生愣了一下的同时,叶徽裳眼神复杂的看向人群那头的苏灿,“我们都长大了。” 第四卷 第九十三章 善论者和思想家 第九十三章善论者和思想家 苏灿在重生之前,包括当初重生回到自己的故里,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人生轨迹已经偏离最初那么远,他在初中最后的末尾来到这个世界,见到了过去记忆中挥之不去的身影,而又在随后靠上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市一中。 连带着一点一滴力量积蓄导致家庭命运的变革,搬家来到了蓉城,转学到二十七中,同时作为一名国际交换生,来到美国。 如果在这之前告诉苏灿他会在美国度过二零零零年的圣诞,以及二零零一年的春节,他只会觉得天方夜谭,但是零零年的圣诞他的确处于米国的天空之下,学校精心为所有在校寄宿的学生准备了圣诞晚会,在长桌子围坐圣诞晚宴。 零一年的春节是一月二十四号,马克扎克伯格是从纽约多布斯菲利的家里回来,结束了家里人的一个聚会,参与了苏灿和唐妩乃至一干亚洲裔学生在亚洲俱乐部会场“包饺子”庆祝中国农历新年的活动。 组织者穿着红色的衣服,而大多数人则是简单的t恤和随便的衣服,乃至于那些美国高中生手下捏出来奇形怪状的“饺子”,但他们似乎很会发挥创造力,在询问饺子应该怎么包的时候,他们会皱眉,然后自己随便捏了一个形状,问为什么不能这样,就像是“小熊饼干”。 在这些印象下,苏灿就会觉得二零零一年这样悄无声息的到来了,似乎也很不错。 那个时候扎克倚在他旁边的扶手上面,穿着大咧咧的拖鞋,手上还有没擦拭干净的面粉,极为得意地和苏灿进行“战略商讨”,“我会在网站页面随机摆放一些学生的生活照片,随时替换,这样会让他们评选谁更‘热辣’,总有一天,他们会觉得泡faebk就像是听p3和喝啤酒一样,那么普遍!” 时间过得极快。 faebk于埃克赛特高中和菲利普斯高中等诸多花岗岩州学校试水过后,在1月28日登陆哈佛。 “每个人的页面都包括一张照片,页面右侧的个人信息,以及好友列表。值得注意的是,大学生们最感兴趣的话题,性。处于最显眼的位置。”在哈佛大学沸腾于faebk的时候,学校里的扎克正在给苏灿展示闷骚的创意。 “在“征友”和“当前状态”里的信息表明了你能和档案主人建立什么样的关系,你还可以参照“对朋友的期待”中所列出的条件给自己打个分。一个早期的复活节彩蛋(隐藏功能),可以让某人用手机发送短信“想做爱么?”,如果对方愿意的话,那么答复将会是对方的房间号码。” 正是这种刁钻而开放大胆的设计,让网站非常成功。 苏灿交换生生涯的最后一个月。 “有超过6000名哈佛学生加入了进来,我们拥有了影响力极大的大学层客户基群。我同步推出你所提到的“好友圈”这一功能。这个功能也向所有人预示了faebk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即看看你有多受欢迎,别人对你的评价是什么,发现你在哪个圈子里,用图示的方式显示你的朋友圈,查看你的声望,声望的计算方法和网页排序(pagerank)算法很相似。” 马克在自己的电脑上打开网页,“我特别勾画了一个结构图,可以查看用户跟另一个用户之间隔了几层关系,凭借你自己的关系圈,你要怎么样才能联络到这个人,即要从“这个圈子”,跳到“那个圈子”,你们之间隔了几层关系?” 正是在苏灿的先知头脑,以及马克的技术和美国创意主导下,这些在现阶段来说致命的吸引力,让这一切席卷常春藤名校,类似于埃克赛特高中这样权贵子弟云集的“精英学校”。 而正是美国的电脑基数,在大学几乎每个学生都有一台电脑的大量客户群体,导致了这种改变历史进程,让一切提前了四年出现的faebk,仍然有无可抵挡的能量。 在马克希腊化的宿舍之中,原本摆放在中央的risk棋棋盘换成了美国地图,两人在上面圈圈钩钩,而苏灿知道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和扎克这个小会商量过后,他就要去国际部,要在这几天办理完回国的手续。 “我们的下一步,朝着美国西部进军。”苏灿用记号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扎克支着手,已然十八岁的他一副战略家的气魄皱眉注视着地图。 “西部有硅谷,有顶尖大学斯坦福、伯克利,有高科技公司ib、思科、苹果、雅虎,那里是这些重量级公司大学聚集地,是互联网一切腾飞的发源地。我们要在斯坦福等诸多大学建立影响力,或许可以从那里获得风险投资,作为我们的启动资金,希望在今年夏天的中国,听到你的好消息。” “苏,我们联手天衣无缝,可你就要离开了!”马克有些伤感,谁能知道他现在仅仅只有18岁,仍然不过只是一个从少年蜕变的青年而已,他甚至还达不到美国规定21岁的饮酒年龄。 但他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成为世界最年轻的亿万富豪,如今faebk提前了四年,但苏灿预估他或许还是只能在二十五岁的时候达到后世的高度。 因为现在的faebk,苏灿拥有等半的份额,可以预知也许苏灿不能成为全球最年轻的亿万美元钻石王老五,但是或许他会是继马克之后第二个最年轻的巨富。 说到底也是沾了这小子的光,苏灿有些脸红,他带来的这些创意,皆是后世所有人耳熟能详的人人网,qq好友圈这些模仿faebk,yspae模式的社区形式演变而来。 不过重生也是一个借势的过程,很多事情并不需要他亲力亲为,因为一些行业,一些事业,只有自己亲自去做了才会知道,你不过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神。 就如同苏灿会在埃克赛特学院拒绝不少邀请他的运动俱乐部或者球会一样,因为无论曲棍球,棒球,高尔夫,田径,剑术,壁球等等每加入一项,运动量都是极大的,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比赛活动和临时集训。 很少有人能够同时参加三项,有两项参与都已经极为了不起了。 这也等同于重生者的苏灿,他只是提供了创意,并且将所有去实施这些创意,为此去工作去能够为这项事业奋斗毕生的人,都和他少不了错综复杂的关系,他都能够从这些影响世界的项目中,获得利益,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我必须得走了,但是我们创造了faebk,我拥有在这里最高权限的id,我们仍然可以进行工作,只是以后会在网络上面而已。以你现在的荣誉,只要保持希腊语和拉丁语的成绩,被哈佛录取没有问题,这只是你人生的一个阶段,而faebk,这或许是你未来的事业,我会在中国为你出谋划策保驾护航的。” 苏灿走到门口准备离开。 身后的扎克说道,“这是我们的事业!” 苏灿点点头返身关了门。 在埃克赛特高中苏灿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他所拿到的交换生评价薄上面,埃克赛特高中给予了每项全a的评价。 一般来说校方会给被评价的学生一个适合的头衔,正如同马克扎克伯格在后来被成为哈佛大学“犯罪之子”一样,苏灿被埃克赛特学院高中给予的头衔是“有雄辩天赋的善论者”。这大概是取自于苏灿说服校方开辟数据库的那场讲座。 唐妩的评价是“埃克赛特的小思想家”。 这个评价也许是唐妩的辅导老师所总结出来的,因为唐妩一般会问许多问题。同时校方称赞唐妩的数学很厉害,她的语言沟通能力和跨多文化的适应环境能力给学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拿到埃克赛特学院来之不易全a评价的苏灿和唐妩被通知,交换生生涯结束,将于2001年的2月28日离开新罕布什州,返回中国。 苏灿和唐妩在异乡突如其来的感觉到没有真实感,正如同他们前来美国的时候,这一切来得太快了,太顺理成章了,还没来得及反应,没来得及总结在美国的生活以及那些为了他们欢呼的美国高中生,就拿到了飞返上海的机票。 然而这一切都曾发生过,这个学校,这些学生,那场晚会的亲吻和激情。那faebk未来亿万身价的事业。 都确切的发生过,并且发生着。 苏灿走得时候并不夸张,也不会有太多人为之送别,只是扎克和平时一些和他们关系很好的人都到了,这些人有的是曾经想要招募苏灿加入社团聚会的主席社长成员,目送着他们登上学校去往波士顿罗根机场的巴士。 并且集体还开着玩笑,说着埃克赛特学院足以位列名人堂最难以忘记的三条经典名言,人们竞相欢呼。 巴士启动。苏灿和唐妩对窗户外的那些人挥手,这三个月只是他们命运中不经意出现的波幅,仅仅是轻轻的一个转折,有些许波动,留下了一些老美的面孔。 他们来的时候,蓉城阴翳低沉。他们走的时候,波士顿天寒地冻。 这趟飞机,连通了如今春暖花开的蓉城,连通了他们归国的空中通道。 以及那个夏天,将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沸腾的高考。 不过捧着埃克赛特高中全a评价回国的“善论者”苏小灿和“思想家”唐小妩。似乎已经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第四卷 第九十四章 饭局 第九十四章饭局 苏灿和唐妩从波士顿回国的飞机在上海浦东机场着陆,正是下午六点左右,唐妩临走前一个星期在美国埃克赛特镇买了许多当地的木雕和特产,所以回国的行李比较多,行李箱外加上唐妩临时购买的小提箱包,加诸在一起很有一些重量。为此还多付了将近一千块钱的两件超重费用。 下了飞机看到拉着两个拖箱的苏灿,唐妩心头一丝小甜蜜的同时蹙了蹙眉道,“好像东西多了点。” 苏灿在前面走着,白色的衬衣和修身的裤脚,双手闲散的拖着两个行李箱,转过头就道,“为美女充当搬运工。这是多少人想不过来的荣誉啊!” 尽管在新罕布什尔交换生生涯已经让唐妩多少性格开朗许多,不过这个时候还是觉得苏灿一路上都口无遮拦,特别是飞机上,两个人相互依偎过于亲密的举动多少现在想起来还有一点心悸。 这让唐妩下意识的不太敢仔细看着前方的男孩,这个时候的他尽管白衬衣不见得比其他的人洁白,甚至还有旅行带来的褶皱和灰渍,但是看着就是很耀眼。 令人愕然的是两人出了通道竟然看到了站在通道口举着“唐妩”牌子的几个正装恰白色西服的光头男。 要知道两人已经委托了当地的订票机构,下机就准备去取票转机回蓉城,在上海呆的时间绝对不长,而且这似乎也是唐妩家庭所要求的,怎么会有在门口举着唐妩接机的人,而且这些人看上去个个还长得还都不是素。 疑惑的唐妩还是走了过去,那几个光头男似乎早就在对两人上下打量了,看到唐妩过来,立刻就有人迎上前来,用普通话问道,“唐妩小姐?” 这听惯了埃克赛特学院英美混搭腔调英语的两人来说,这句话显得既陌生而又亲切,让人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恍惚。 唐妩就点点头,为首的光头男就道,“唐小姐,我们是你父亲的朋友,何郭可何董你认识吧,现在正在机场外面,你父亲马上就到,请跟我们来。” 说着光头男接过唐妩手中的提箱,其中一个上前同样帮苏灿接过,苏灿只是将手中唐妩的箱子给了对方,提着自己的箱子,跟着同样疑惑的唐妩出了候机厅。 候机大厅外门口的车道停着两辆宝马七系,黑色系,两台一前一后排列,那三个光头男来到前面一台宝马面前将行李塞到后备箱,后面的一辆车车门就打开了走下来一个头发盘后,外罩粼衫,真丝裙的中年妇女。 她旁边是一个叫着“唐妩姐!”年龄差不多大戴着眼镜的女孩,看上去很清秀,穿着一条很有民族特色的褶皱边裙,眼镜后面有着上海女孩典型的精致。 中年女子的语音抑扬顿挫,一听就知道谈吐不俗,“小唐唐,留学回来啦,昨天我就听你爸爸说了,我就批评了你爸爸,怎么能够让女儿上海连落个脚都没有就直回蓉城呢?别人不见,何阿姨能不见吗?以后面对面见面都认不到了,今天何阿姨做东,给你接风洗尘。” “我们家冬冬老早就问啦,唐妩姐姐现在是个什么样,当初你和你妈妈来上海的时候,当初她还不过是小学啊!这几年老是听你爸爸念叨念叨的,可就是不得见,让阿姨心痒痒。” 叫做宁冬的女孩就笑了笑,伸出手来和唐妩一握,“唐妩姐,你真漂亮!”然后瞥到了唐妩背后的苏灿,就借着握手凑近低声笑,“跟班啊?” 这句话半带着开玩笑,但是很明显似乎苏灿在埃克赛特高中king的形象在长途旅行中折损过半,是以在这个女孩的眼中毫不起眼。 或者便是苏灿毫无任何耀眼夺目的亮点,对眼前这个见惯参汤翅鲍的女孩来说不过是一盘小菜。不会比她认识的更出奇。 要拉着唐妩上车的何郭可顺带着对苏灿道,“一起回国的同学?今天正好,阿姨请客,小同学就一起了,给你们留学归来算是一同庆功吧。” 苏灿坐的是前面的那辆宝马七系,一路看着繁华城市的夜景。两台车一前一后,苏灿偶尔回头看看,透过玻璃窗大概看得到后面那台宝马后方几个女士若隐若现的影子,被路灯和城市夜景光照闪得半明半暗。 将近五十分钟车程,两辆宝马开到世纪大道,金茂大厦门口。 这座大厦始建于九九年,苏灿印象中后世一部海岩的作品,五星大酒店的外景取景地就是这座酒店。 作为上海市地标,八十八层世界最高酒店的金茂君悦酒店仍然是富丽堂皇,在唐妩面前还有几分和蔼可亲模样的何郭可在门童的迎接下配合门廊的这种气派,凛冽雍容的气质自然而然就凸显出来了,门庭的服务生一脸职业化的微笑,然而或多或少都能够看出他们在何郭可这个女子面前的小心和精到的服务。 那些在机场接送了苏灿穿着恰白色西服的光头男子都没有跟着,显然知道这个上海总工会“劳模”企业家之一的何郭可今天进行的是一场近乎于家宴性质的接风宴。 上了八十六层的金茂俱乐部上海餐厅,何郭可被迎接到了可以透过玻窗俯瞰整个申城夜景的包间之中,作为只有房客和会员才能进入的金茂俱乐部沪上最私人化的、也是最高的餐厅,当然对何郭可这种名企业家来说拥有一张这里的会员卡并不是什么问题。 在包房坐下,里面竟然早坐了一男一女两个穿着得体的中年人,外加上两个少年一位少女,那少女看到他们进来,带着几分不满嗲声道,“冬冬小丫头怎么才来啊,我都快饿死了!” 两个男子也是十八岁上下,看到唐妩下意的打量,而对苏灿相反不是那么热衷。 众人坐下相互介绍,那两个男生一个板寸头的叫庞毅然,另一个瘦高一点的叫曹泽,那个自苏灿一进门就时不时将目光扫向她的女孩叫丁婷婷,绰号丁丁,看到唐妩愣了愣,随后便很开朗的询问起两人的来历。 而后唐父才姗姗来迟,看到唐妩宝贝得不得了,掌着唐妩单薄的肩头,用力的握了握,还不断的念叨着,“看我家乖女儿,终于回来了,想死你老爸了,这三个月在国外没冷着你吧”对唐妩嘘寒问暖,又说自己刚刚才从商务谈判赶过来,大家没等久吧。 何女士才笑笑,“你看你啊,要不是我坚持,恐怕你就让你女儿买了票回蓉城了吧,哪有这样的父亲啊!” 唐父圆胖的脸一脸的愧疚。 唐妩就摇了摇头,“我没关系的,在上海住不住都不是问题。”她看了苏灿一眼,觉得苏灿没有在这种场合下的紧张或者不习惯,心头稍稍的安顿了一些。 何女士就道,“哪里不是问题了!本来阿姨想让你去我那里睡的!你和冬冬晚上也可以交流交流,这孩子听说你在埃克赛特高中留学,简直兴奋得不得了呢!不过唐唐你才坐了飞机,想来是很疲惫了吧,那就算了,今天就住这里吧,我给你订了房间,你那个忙得忘了女儿的父亲不管,我来为我们唐唐安排!” 唐妩就愣了一下,她和苏灿本就没有在上海歇息的打算,本就是准备转机回蓉城,听说飞机要延迟,下了机还准备在机场呆几个小时,哪里知道有人接机。她回国前就给家里打过电话,也知道父亲在上海,不过唐父很忙,加上唐妩想要和苏灿一起回蓉的小心思,也就婉拒了唐父想要来机场接机的事。 结果还是碰上了这一茬,而如果她在这里住下了,那么苏灿呢? 倒是叫宁冬的女孩一脸的不情愿,“啊唐唐姐不和我一起住啊真是的,那我不管,一会一定和我们出去玩!” 何女士还正待说一些唐妩需要休息的话,那饭桌上的两个男子就争先恐后的起哄起来,倒是对苏灿有几分自来熟,主动打招呼拖他一起出去,那个叫做丁婷婷的女孩面色暗了暗,而后才一脸笑容的跟着起哄,这个细节被苏灿收于眼里。 桌上一盘一盘所谓将“本帮菜精髓,汲取江南菜系之长,将新海派菜肴演绎臻至巅峰”的新海派菜肴接连上桌。 千层野菜卷,大肉烤目鱼,秘制千层肉,扇贝皇,扎春卷等等应接不暇,长途旅行和唐妩不过在机上吃了点炒面,急需补充能量的苏灿现在饥肠辘辘。 在国外吃惯了法国土司火腿三明治,西兰花鸡片,咖喱饭沙拉的这些几乎让他胃子排山倒海只求能量不注味道填鸭般的“美国美食”过后,遇到面前的精致江南小菜可以知道对他来说有着什么样难挡的诱惑。 唐妩也是一样,在美国的食品显然不是她们从小吃惯中国菜长大的人能够适应的。 不过她还知道女生的矜持,相比起苏灿两三夹筷子就把面前的鱼夹得只剩下脑袋的风卷残云,唐妩的吃相简直就相当优雅了。 苏灿重生前也就没这等优雅的吃相,也没所谓的进入过什么上流社会,平时陪老总出入一些什么饭局他也就上去甩开膀子属于被人拖起来顶上前线挡酒的炮灰角色。 对他来说,饿了就是饿了,且他现在高中生的身份更让他无需刻意掩饰出什么,所以自己也就交给胃子的本能了。 是以当他要了一大碗白饭享受嘴中软糯和江南小食入口既化,嘴角沾了几颗饭粒抬起头来感觉到中国菜就他妈亲切的时候,周围这些人的表情都有些动容。 不安分的丁婷婷到了嘴边“整就一民工!”的话又临时转回到了嗓子里。 眼看着几人对菜肴的消灭程度首度感觉到可能不够吃的何郭可笑了笑,拍了拍桌子,“拿菜单来,再点一些儿吧,这个孩子饿极了。” 第四卷 第九十五章 论调 第九十五章论调 不知道是不是和马克相处久了,苏灿承认人格魅力是会传染的。 在美国一想到自己正和未来全球最年轻的富豪相处在一起,而这个最年轻的钻石王老五偏偏看不出任何受到过高等教育,是纽约富人区出身的孩子,简单的牛仔裤一件8美元的t恤,露着脚趾的大拖鞋,想坐的时候可以在他的宿舍任何一处坐下,而空气中则弥漫着某种苏灿前未嗅到过的松果的味道,也不知道这些味道来自于过期的食物,还是踢球留下的美国球鞋。 就让苏灿感觉到一种创造历史的激动,外加上这种自由的生活方式,亦是他最想要达到的生活方式,未来的faebk员工和世界一流公司严谨的员工根本看不出一个模子。 在扎克的意志之下,他手头上的员工每个人都年轻气盛,牛仔裤和t恤,张扬的青春和思想,以及好动的激情,然而他们手中却掌握着大量的财富,这在中国是显然无法想象的,也是难以复制的。 从美国回来的苏灿不光光是带去了faebk,更带回来了一种更为写意的生活态度,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反差立刻显得在这个江南小厅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用菜单点了菜的何郭可有点怜惜的笑了笑,“这孩子,在美国呆着,不习惯那里的饮食吧,想必是吃了很多苦头吃吧,多吃点。” 和饭桌上年轻的孩子对苏灿感觉到鄙夷不同,相反上了年龄的中年人却看到苏灿动容而又开怀,“吃得才好啊,想当初我下乡那会,比你这能吃多了,一顿饭我可以吃半斤!在湖南那边,上了辣子的海椒剁碎了腌制,装罐里面,夹两筷子在饭盖子上,挑一点送嘴里,下一大口饭,那个下饭啊,能整上三碗!” 竟然是看到苏灿,想起了少年时候。 唐父一个劲的点头笑着,“现在的孩子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那个时候哪里有这么优异的环境,没有经历过苦日子的小朋友啊,不跟他们说他们也不明白” 那个中年男子连连很有共鸣的点头,还不忘教训其中一个少年,“你看看,你这瘦瘦的样子,每天吃得也不差啊,就跟肉干一样,怎么就不长肉。” 看来中年人的想法和年轻人有着极大的不同之处,对苏灿年轻人是首先觉得不带这么豪吃牛饮,但放桌子上的这些中年人看来,只觉得吃得是福,更巴不得自己的孩子能够有这般虎力,继承他们年轻时的勇猛,俨然已经是不同的思想。 且苏灿在美国的这几个月来,每天吃的是高能量的食物,当然相应的运动也会有很多,于是身体的壮实程度竟然比在国内更为之明显,不知不觉又拔高了一头。 身板也在变厚,拉着唐妩的时候,会感觉到自己的这只手在埃克赛特高中健身房重锤滑轮拉力器能承受50磅负重下所具备的力量,对比之下唐妩的手则倍加柔软纤弱。 “我说一下,不光是男孩子,现在的女孩子也是的,就像是我们家冬冬,还参考书里面的减肥攻略,一天就啃三苹果,你说你瘦成白骨精了,再漂亮又有什么用,看来没准把你送美国去待一段时间才行,你去问问人家在美国是怎么过的,他们喜不喜欢你这种不健康的方式,在美国你越瘦,他们越是觉得你健康有问题,也不喜欢你这种型的!” 宁冬就不满的撅起嘴,“行了,妈,你别说了行不,怎么老拿别人给我做反面教材,我怎么看你倒是挺喜欢他的!你在找女婿啊!” 一席话说得全场大笑,反倒是何郭可愣了愣,而后又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你这孩子,怎么跟妈妈说话的呢!就喜欢扯东扯西的,胡说八道!” 中年男子就转移话题,问起苏灿和唐妩在美国的见闻。 苏灿此刻已经吃饱,端正的坐着,碗规规矩矩的搁桌上面,这个细节让几个中年人又露出一丝欣赏。 而后他就讲起在美国的小故事,双方文化的差异,思想上沟通的不同,美国高中的一些趣事。 众人显然并不仅仅局限于表面的讨论,中年人开始深究深层次两个国家教育的差距。 而苏灿想了想,就道,“以教育看来,美国水平高于我国。但是以国情来看,还是中国教育适合中国,不过弊端是有很多的。” 而那个中年女子就不太赞同苏灿前一句,“中国的基础教育是世界公认的高水平,这从许多的中小学生竞赛获奖就可以明白了,而美国大学的基础和本科教育,实际上在很大程度上是我们高中的课程,美国的方式固然不错,但是更多的时间让学生去发展其他素质去了,只能说他们素质教育不错,但是若是论学术教育水平,是远远不及我们国家的!” 苏灿就笑道,“恰恰相反,根据我在埃克赛特高中来看,中国和美国的最主要区别在于几点。身体素质上面,美国学生占较大优势;独立工作能力,美国的多数学生胜过我国学生;基础知识对比,我国学生在这点强过美国;团队精神对比,我国学生不如美国,美国学生很注重“团体精神”,尽管他们也崇尚个人英雄主义;主动性与首创精神对比,美国学生大都比我国学生强。我国学生考虑的是做事要有章可循,而美国学生显然更“放得开”;其次在人际交往能力上面,美国学生比我国学生强;动手能力,美国学生强。他们在课内外动手实践机会多;到博物馆、展览馆、天文馆参观允许参观者动手操作。在课内也是如此。在家里,美国学生的家务也做得多,如在住宅四周剪草;刻苦学习上面,中国学生和美国学生是差不多的。他们平时活动很多,但是基本上学习内容是很收紧的,几乎可以说,除了课外活动,就是争分夺秒的学习。” 顿了顿,苏灿续道,“以上八点,就是中国学生和美国学生的对比,大概也应该是两者教育之下结晶的差距。” 众人尤为惊异苏灿独到归纳总结的目光,这下就连桌子上的四个少男少女都不由得正视起来了,他们之前对苏灿大致不屑,则是因为他风尘仆仆,丝毫没有精致着重的外形,而饭桌上的表现可以用粗鄙形容。 但是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就俨然不同了,一种风华正从他绝不张扬的低调外表下娓娓而谈,他们不能全部领略苏灿所做的这些归纳总结简短但句句重点的精到。 但是只看他的交谈风度,就已经超出了现阶段普通中学生所能够极达的高度。 内敛,低调,但是却正如军队般集结起来,精炼到位的思想。 “中国的清华北大拥有着全国最顶尖的教学资源和实力,但是为什么得不到世界的重视?这不是单纯的因为西方中心论的因素,而是在全世界知识的互交能力上面,清华北大都不如国外的顶尖大学,中国缺乏高质量创新的学术研究,缺乏国际级学术大师和重大原创成果,学术水平较低,这是不容置疑并需要承认的问题。也是整个国家的教育体制弊端所决定的。” 这是中国在后世接连暴露出弊端并承认的问题,而在现在,苏灿并不敢保证这样的思想会不会引得这个桌子上的这些中年人反弹或者震荡,因为之前的交谈中,他就分析出来了那个中年妇女和中年男子应该属于学术界的人物,两人中特别是那个中年妇女,在中国领域方面有骄傲感。 但是这个时候他们也都安静着,听着苏灿的声音在这个八十六层高度可以看到上海城市辉煌夜景的地方,娓娓而谈中国教育。光华内蕴,如米粒的微末,柔和放大。 唐父听得不住点头,他不仅仅是一个生意人而已。 少男少女显得有些刺耳,这小子竟然敢对中国最好的两所大学开刀,真是胆大包天啊。 那个中年妇女听得脸红一阵白一阵,而何郭可则不断的朝着她看过去,似乎苏灿所说的这些,会像是针一样刺得人疼。 作为在国家教育部直属高校工作司担任重职的中年妇女章茗杯来说,苏灿所说的这些,的确在2001年刺痛了她的很多隐患。 桌上的少男少女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而那个叫丁婷婷的女孩则是频频给苏灿递眼色,让他打住,不要在此深化下去了。而苏灿仿佛视而不见,这让丁婷婷暗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中年妇女的表情一度明暗不定,就道,“那么以你看来,中国应该有什么样的改制?” “很简单嘛。”苏灿已经感觉到众人不把他当普通孩子看了,不由得开朗的道,“放眼世界,可以为鉴。” 几个中年人,神色各异,何郭可是觉得苏灿这八个字是否狂妄而高调了?在这些高段位人士面前,刺激性大了些。 而之前那中年男子,则是一脸的欣赏之色,唐父点头,一直微笑着,他从最初开始就一直微笑着,反倒让人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章茗杯环顾众人,笑容最后停留在苏灿的脸上,“那这样看来,那应该是要多出国学习了,因为国外的一向都是好的,外国的月亮对现在的孩子来说,圆得多不是吗?” “圆得多倒是不至于。”苏灿摇摇头。 众人心里面就是集体“嗨”得一声,这话不是梛耶吗,你倒还当什么真啊。还就真顺着说下去,看来这孩子在美国呆久了,有深邃的思想,但是却不通人情世故啊。 那几个男女生心都揪紧了,就觉得这口无遮拦的家伙还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么? 就在众人都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的当儿,苏灿又续道,“我不反对出国接触更多的事物,交流全世界的思想,但是事实上现在有很多的例子,要是一味的出国留学丰富自己,而不是把自己所学到的知识拿来建设国家,不为国家之崛起而奋斗,那么很多年后,我们仍然会被人欺负。” 说完这话,苏灿这时才不忘对有些呆愣的众人咧嘴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众人长叹一口气,纷纷点头。 中年男子就道,“最后一句话说得好啊!为国家之崛起而奋斗,为不被人欺负而努力!” 中年妇女阴霾的表情,这一刻也云开雾霁,为苏灿所说而动容,就笑,“这是用智慧的眼力,亲历亲见所得出的结论。” 唐父举起酒杯,“放眼世界,可以为鉴。让我们为这句话干杯。” 第一次感觉到和长辈在一起不是那么闷的现场少男少女,齐齐举杯,“yeah!” 丁婷婷就笑,“喂,冬冬,多好啊,上等的一女婿!” “喂!”宁冬嗔道,咬着牙狠劲的盯着丁婷婷,仿佛想要把她这张讨厌的嘴撕烂。 看着凭借自己实力引得众人改观的苏灿,唐妩莞尔一笑。这个男孩天生就可以创造许多不可能。 第四卷 第九十六章 误入 第九十六章误入 吃过饭的桌子就已经不属于这帮躁动的少男少女,桌面上几个中年人聊得开心,而宁冬等四人就拖着唐妩和苏灿出去,看上去是准备去个什么地方玩,有活动。 “走吧走吧,唐妩姐,你好不容易来上海一次,我听说你明天就回去了,和我们去玩一玩嘛”宁冬摇着唐妩的手,似乎对唐妩外表并无敬而远之的心态,更显得无比亲切。 一旁的丁婷婷同样的说道,“是啊,大家出去玩玩吧,没什么的” 唐妩就看向苏灿,苏灿倒是从丁婷婷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不情愿,是不希望他们参与到他们圈子里?苏灿就摇摇头,对唐妩道,“今天旅行累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一听苏灿这么说,宁冬就“啊!”一声,然后上前毫不避讳的拉着他的袖子,同样摇了摇,“喂你什么意思嘛,你不去就算了好不好,别影响唐妩姐啊!大家一起出去玩一玩又怎么了呀,放松就是休息啊!”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她摇苏灿袖子近乎于哀求的姿态,还是让苏灿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时候那两个男孩之一的庞毅然也就对苏灿道,“一起吧,我们明天也就补课了,今天还能大家一起聚一下。” 另一个男孩曹泽更是揽过苏灿肩膀,很开朗得道,“走吧走吧,难得来上海一次,就有我们来做向导了。” 少年始终是难缠的,且很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态,苏灿和唐妩也就被几人连拖带哄,从金茂大厦出了电梯,外出门口打了两个的士,三女三男的,竟然先是直奔一个美容馆。 到了金碧辉煌的美容馆门口,苏灿就有点疑惑,宁冬就笑,“唐妩姐你们不是刚长途旅行吗,在这里先洗个头,面部按摩一下放松我们再活动我宣布,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原本之前在金茂大厦看丁婷婷不悦且不希望他们跟去的表情苏灿还心存疑惑,现在倒是将这个细节放下了,估计也许是小女生争宠心理作祟。不过在这看来也让苏灿啧然,心忖这些富二代女果然有点不一样,年纪轻轻就这么注重保养,这在他们这些不过高二高三的学生来说,亦是相当另类的。 不过苏灿觉得似乎也不错,长途旅行本就有点疲累,洗个头,做一下头部和面部按摩,神清气爽也是相当写意的一件事。 女生去了专用的第二层,男生则是在美容馆底层,这个美容馆内部装修得不错,也很大,服务生彬彬有礼,苏灿的头浸湿在冲淋之下,耳边传来询问水温合不合适的江南软语,让苏灿生出一种特别放松的感觉。 洗头按摩持续了近半小时,起身的时候那两个男孩庞毅然和曹泽正在造型,修修头型,脸上上了粉,打着淡妆,显得就更加小白脸了,又问苏灿需不需要,苏灿就摇摇头,自己还真做不来在脸上抹粉这类活计。 就在沙发上等,等到楼上的女生也下来了,唐妩束后的头发垂下及肩,带着些许湿气,苏灿毫不避讳的道,“漂亮多了。” 唐妩充塞着雾气的眼珠子对他眨眼笑了笑。 宁冬和丁婷婷划了各自的美容卡,又拉着众人上了的士,再次进行战略大转移。 在黄浦店的钱柜停车,后面车下来的丁婷婷正讲着电话,“什么,你们也在,那行那行,呆会我们过来看一下。” 似乎他们这个圈子有认识的人也在这个ktv里面,宁冬问了一下,说了解了,就对唐妩道,“是我一铁姐儿,孙小美。” 六个人开了个小包房,坐下来听到孙小美的名字,庞毅然和曹泽脸就垮下来道,“我先说啊,一会孙小美要过来我可不给她好脸色看,什么玩意儿,当真自己是大小姐了,不就漂亮了点有什么了不得的资本了,她不是挺看不起我们的么,我们的确比不得她大小姐那些动辄开跑车的朋友,所以我和曹泽不被她看在眼里也是应该的。” 宁冬就摇摇头,“我说你们两开朗点好不好,孙小美好歹也是我姐妹,她这人就那样,我初中时候就认识她了,大家一起这么多年过来了,为友情两肋插刀的事又不是没干过,上次她带来那女的我们吵起来,我泼了她水她不也没说什么。说到底现在想起也挺过意不去的,毕竟是孙小美的朋友,我那样做她也很没面子,我也得给她道个歉是不是,而且孙小美这人我知道,虽然平时苛刻了一点,但说到底没什么事记心上的,好得特别快,我们毕竟这么多年有那么一层关系呢,你们别说,我还想把唐妩姐介绍给她认识呢!” 唱了一首谢霆锋《活着》的庞毅然坐下来不置可否,摇摇头,“那是你们的事,反正别让她过来,我也不稀罕她这个大美女,今天可是我们请客和苏灿唐妩玩闹一处的日子,我可不想见到她。” “神经!”宁冬就撇过头去,“得,不想见大不了就我们过去,唐妩姐,你要陪我,我带你去见我好朋友,初中我们就认识了,挺自恋的一女人,不过看到你估计她就自恋不起来了,那我们过去溜一圈回来,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就好好呆着,想吃什么叫,今天我请客,吃公家的事你们不挺起劲嘛!” 唐妩很想说她不去了,但看宁冬招呼丁婷婷后者正在打电话,躲厕所那头,做出一个“我爸”的嘴型,又小声说“你们先去,我随后来。” 知道丁婷婷老父亲厉害的宁冬噤声不语,也就拉着唐妩出了门。 听闻宁冬请客的庞毅然和曹泽还当真不客气,接连从菜单点了几个大单,还不忘无耻的转过头对苏灿一笑,“要不来个大果盘?北京烤鸭?烤羊腿,或者香脆烤鸡?别担心,冬冬的钱袋子吃不穷的!” “随便吧。”苏灿点点头,朝着丁婷婷那头看了看,“你们说得孙小美,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孙小美是冬冬的同学,复旦附中的校花,父母都是企业家,典型养尊处优生活在优异圈子的富家女” 苏灿就暗道你们不也一样吗。 “又和冬冬是好朋友,她那个人太耀眼,接触的人也挺多的,但和我们不是一类人,她看不惯我们,我们还不是看不惯她,就这么简单。上次据说冬冬和她的一个朋友吵起来了,结果闹得不欢而散,好长时间没联系了,今天怎么又联络上了,女人就这么麻烦算了,我们继续唱歌,你点一首啊,别让我们都当麦霸了!” 苏灿皱了皱眉,起身来到正打电话的丁婷婷面前,问道,“怎么回事?” 丁婷婷慌乱的看了苏灿一眼,继续说着,还不忘对他比出一个嘘声的表情。 苏灿目光一凝,从她手中将手机拿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 苏灿将手机重新抛回丁婷婷的手中,“到底是什么事?” 这下庞毅然和曹泽也看出了事情不对劲,停了唱歌,丁婷婷眼睛就红了道,“冬冬上次泼水的那女孩张茗,人家今天要她道歉嘛,只是道个歉不会有什么的” 什么!庞毅然和曹泽齐刷刷的站起来了,面面相觑,没想到丁婷婷一下子哭了,“我也不知道嘛,张茗叫到的是我认识的朋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不过是道个歉,他们保证过的,他们敢做什么我第一个和他们急!” “他们在哪个房间?”苏灿压下心头的惊动问道。 “276” “我们过去!” 庞毅然和曹泽眼看着就要气势汹汹的杀出门去,却被苏灿一手挡了回去,“你们现在要做的是打电话,通知家人过来接!根据情况报警!” “你什么意思啊孙小美?”宁冬站在包间里,她精致的面容下一对眼珠透过眼镜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一绺人众,她首次觉得带唐妩姐过来是一种错误。 唐妩正冷冷的站在旁边,面对一众坐在沙发上抬起头看着他们的男男女女。 孙小美在沙发上咬着嘴唇,“冬冬对不起啊” 叫做张茗的女孩就道,“你别怪小美,她没做什么,我今天叫你来不过就是要你道个歉,说实话我挺欣赏你这个人的。这样吧,你上次泼了我一脸咖啡,今天不差,我把这杯啤酒倒你头上也就一笔勾销。今后大家还是朋友。” “我要是说不呢?我犯不着给你道歉吧。”宁冬一脸的不满。 唐妩皱眉显然厌倦对方那些打扮新潮时尚的男女起哄以及刺耳的一些声音,拉着宁冬说句,“我们走。” 转身就朝着房门过去。 门口有两个男生脸嫩,面对冷艳的唐妩还不敢出手去拦,就有两个女生看不下去了冲上来,把门给结结实实的挡着,其中一个女的还扭了那男的腰腹肉一下,“见到个漂亮女孩就呆了,你还是不是男人,怂!” 宁冬转过头来,“孙小美你告诉我你今天要我们做什么!我不给她道歉,但是你要拿啤酒泼我我保证不躲不闪!” 宁冬外表精致,但是遇这种事,虽说现在包间里对方那边起哄的男生众多,她的手都在发抖,但是还是要表现出一副凛然的模样,看上去多不可侵犯啊,事实上宁冬觉得现在要她哭她肯定哭得出来,特别是还将唐妩给牵扯了进来,她肠子都悔青了。 第四卷 第九十七章 脱身 第九十七章脱身 “走是暂时别想了,先说清楚再说吧。”房间里的差不多都是一些十七八岁年级的男女,偶尔见得到一两个十九二十岁的,就已经唯这些人马首是瞻了,说话的也是那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 张茗的看来也就是因此有所依仗,所以才好整以暇的看着唐妩两人。 过后站起来提着手中的那罐扎啤,“我们干脆一点,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又看向唐妩,“我想就只是我和宁冬两个的事情,也没必要牵扯旁人。” 门就被推开了,两个把门的男生原本是为了防止服务员进来造成干扰,但这下换两个女生堵住唐妩去路的话就对门毫无防备了。 苏灿推门而入,他此时一米八的身高比起现场这些高中生来说已经算是翘楚了,所以这么开门而入,当旁的两个男子一时还不敢阻拦他,这边的一些男孩纷纷起立,那张茗看到苏灿还愣了愣,接下来倒是一笑,“霍,宁冬你的帮手啊?” 苏灿二话不说走上去牵过两个女孩的手,对众人打个招呼,“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家洗洗睡吧。” 然后拉着二人转身就走。两个把门的男孩其中一个想拦,力气哪里必得上苏灿,被他腾出一只手大力推到了一边,突围而出。 众人先是怔了怔,有男孩叫了起来,“不对啊,怎么能让他们跑了!” 那些原本缩在沙发上的男生,立刻就弹了起来,从茶几一跃而过,要赶出去拦人,若真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把人给带走了,今天他们这个圈子的脸也就丢大了。 苏灿拉着尚未反应过来的两女一出包厢,眼前豁然开朗,那原本在包厢里被众人审视感受到压迫力十足的宁冬发现自己腿都在打颤,若是张茗真的将那一桶冰扎啤就着自己头泼下来,她可不担保她愤怒之下会做什么。 或许会和她厮打在一起,在对方那么多人的手头上,无疑她的下场是很惨烈的。到时候估计心头闷着一句老娘栽了,打碎了牙也得朝肚子里面吞啊。 而如今,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苏灿,及时出现的三好学生?大侠?或者奥特曼?用一种玩笑的嗓音抛下一句让全场来不及反应的话,随后很冷静的拉着她们出了包房,像是拉走两个本不应该在那里的孩子。 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宁冬不知道。 三个人在前面快步走着,身后的包厢已经传来乒乒碰碰的骚乱声,接二连三的人从包房里面冲出来,为首的几个男生显然是这个圈子平时最出风头的,所以冲得也最起劲,只觉得刚才被耍了一顿的屈辱涌上心头,现在倒是一股脑的冲出来,要拦人,没准还得动手。 唐妩也感觉到身后的追兵逾近,抓着苏灿的手下意识紧张的紧了紧,迎面端着盘子的服务生赶忙退到走廊边上,看着这么气势汹汹的一帮少男少女。 苏灿捏捏唐妩的手,低声道,“你们先走,赶紧出去。”然后他松开唐妩的手,探手出去就抓住了服务生盘子里的那瓶看上去像是一颗蓝色锤子的皇家礼炮,提起把子转身就砸在墙上,碰!得一声碎成四分五裂,酒液四溅。 首先冲到的几个人率先愣住了。 手上尖锐的疼痛传来,伴随着滴下的酒液,用力过大裂开的玻璃瓶子尖锐得刺伤了苏灿的手,现在他知道无数次在电视里看到砸瓶子很过瘾很开心的,自己干这事的时候不一定就能一帆风顺。 弹出来的玻璃片割得他手生疼,鲜血也就流了出来,这一幕让过路的人吓得不轻,也正是苏灿这冷静而决然的一掷,以及带着血水的手,弄得追过来的这些男生停在原处,睁大了眼睛的把他给瞪着。 身后跟到的十几个男男女女也都滞了滞。 这些不过是高中生,他们没有和社会接触得那么紧密,大部分人不是高二就是高三,或者有些上了大学,但顶天了不过也就是二十岁,二十岁和苏灿两世灵魂比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可比性。 他们仅仅不过是孩子而已。 在上海这个大环境下养尊处优,会划分出小圈子你排斥我我排斥你,要不然就是闹腾着谁看谁不顺眼的孩子。 他们顶天了的作为不过是学小说里那样泼泼水,打打架,也根本轮不到动刀子拼狠斗勇的地步。 相比起当初在夏海面对陈冲下决心要杀人的刀子都可以临时镇定反应的苏灿,眼前的这些高中生和他之间的差距实在有点大。 果断的将两女推走,返身,抢酒,砸瓶,苏灿的动作一气呵成。 也顾不得手上滴落的鲜血和痛楚,大踏步上前,一把就提着为首的那个二十岁青年的领子,手中带着玻璃尖刺的瓶把子抵着他的脖颈,甚至都挑起了肉皮。 苏灿此举并不光光是要给这个带头的青年造成压力,更是要对后面那些跟过来叫嚷着的人造成压力。 他一口气连贯制住为首青年,手中带血而又很从容的神态,成功的将这帮十几个人的男女行动给限制住,生出没准他真的会对着脖子给对方刺入进去的错觉,让人头皮都一阵发麻。 “靠,靠你有种放开他,把人放开”有人在旁边喊道,但是气势已经馁了许多了,其中夹杂着女生的声援。 被苏灿抓着的青年凶恶得瞪大了眼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放,不,放开?你有种整死我,整不死我我在上海也不是没名的,你不去了解下我们家是干什么的,我还有一口气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好过!” 作为青年来说,其父在上海属于副厅级干部,母亲倒是在浙江,沪上经营几家企业,现在二十岁不想读书,其母资助了他五十万作为启动资金让他自己折腾公司,搞车行,生意不错,朋友帮衬比较多,属于这个圈子很有名的人,也是暂时宁冬,曹泽这些个尚在读书未曾进入社会的小圈子及不上的。 “闭嘴。”苏灿抬手啪!迎来得就是一记耳光,血手印盖在他的脸上,对方眼睛里只看到飞溅的血末。 “你竟然敢呃!”苏灿手一送,青年脖颈突然而来让脊椎都酸麻的刺痛,让他声音立时哽住。在有可能面临生死的威胁下,他远不是那么勇猛。 “你不要乱来啊!”有女生哭了起来,这种情况实属首度,事态的发展也超出了原本的预料。 更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苏灿将手中本可以胁持为人质的青年朝后推了一把,将自己满是鲜血的右手掌,右手背,的在那个魂不守舍的青年kappat恤上交换擦拭了一下,现出几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然后他转身从服务生的口袋掏出一块手帕,裹着手,对这边众人道,“都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再跟过来了。” 最高明的笑话就是讲的人不觉得好笑,而全场却都笑了。 同样最高明的威慑就是进行的人不会觉得恐惧,但是全部的人都恐惧了。 平稳,冷漠,以及苏灿干练的行动,还有他手中那柄玻璃刺,几句简短但是却不容置疑有力的腔调,都成为了这些人不敢有下一步动作的来源。 苏灿转身就走,将手中的瓶柄子找了个垃圾桶丢了进去,发出哐当!一声,进了电梯。 大后方是一干站在满地的碎玻璃之上,十几二十个没有后续动作的男女。 到了底楼,大厅那头是庞毅然和曹泽见势不妙打了电话叫来接应的家长,几个人白西装的男子在唐妩的诉说下正准备上来,就看到了苏灿毫发无伤的出来。 这下原本还在逮着几个人叫着喊道,“苏灿还在上面,快上去救救他吧!”的宁冬也“呃”一声的顿住。 白西装下午下飞机时见过的男子眼看着这些孩子都在。也就一众人出了歌城,外面停着好几辆的轿车,各自上了车,ktv方也有人出面了,和留下的一些人交涉。 苏灿和唐妩上了最前面一辆,后座坐着圆胖脸的唐父。 唐妩苏灿坐进去,几辆轿车就先后发动,相继离开。 唐妩看着苏灿裹着手帕的手,眼圈就心疼得红了。 唐父就问,“怎么受的伤?我们赶紧回酒店,去和本堂医院看一下!” “不碍事”苏灿对唐父笑了笑,“抱歉,唐叔叔。” 唐父连忙摇摇头,“苏灿,你做得很好,遇到这种事,让旁人先给家长打电话,如果你没给我们打电话,我们不知道,就不能赶过来,也不能妥善安排,事情就一团糟了。” 身后的ktv已经有警车到了,红蓝灯一晃一晃的,附近的派出所对这种娱乐场所是最为敏感的,一般来说报了警,很快就会赶到。 大概因为有唐父的存在,所以唐妩尽管粼粼的看着自己,两人之间也不敢有什么过分的表示,自然是不如美国那般自由了。 唐父看了唐妩一眼,就对苏灿道,“这事,叔叔要谢谢你。” 苏灿连忙笑着说不用,心里面却泛出古怪的感觉,和唐妩,唐父,共乘一车,这种其乐融融的感觉,在归国后的上海,颇有一分奇特的滋味。 那天晚上唐父接连接了不少电话,从车里一直到酒店,甚至苏灿在和本堂包扎也能听到唐父在外堂接电话的声音,“我们家唐妩是最不喜欢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的,结果女儿刚回国,就遇上这事老李,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一定要给我办好。” “喂,赵局啊,你好你好持凶器威胁?这是绝对不可能有的事嘛对,没有的事了。还有,那群孩子,真是胡闹!该管教管教了!” 而在中药堂里,有唐妩陪护的包扎之下,手上的皮外伤也不怎么痛了。两人静静的听着外面唐父的电话,这个圆圆滚滚的中年男子,将来自外界的攻击和浪端,都一一接了下去。只留下中药堂里安稳和睦的空间。 第四卷 第九十八章 通话 第九十八章通话 苏灿的房间同样是定在金茂君悦酒店,不过和唐妩却不是一处,想来也不可能会一处,当然既然都在同一所酒店,苏灿也没有闹出一点半夜偷入唐妩房里面聊风景聊人生从床头聊到床尾的事件。 并不是因为苏灿就是柳下惠,而是唐父就住唐妩的隔壁,两人都住在七十二层江景套房,而他则单独在六十层,由唐父一手包揽,费用和各个方面自然不操心,不过也成功的和唐妩阻隔开来。 站在窗户边上,俯瞰浦江和陆家嘴全景,夜空灯火壮观的城市,会有一种淡淡的眩晕感,但一想到此刻头上十楼的唐妩也许也如他这样观着江景,站在微明的灯光看着繁华世界的那些阡陌纵横的交通,苏灿的孤独感就会减少许多。 他并不属于这个时代,但是眼前的这一切却不能够和任何人分享,他是存在于时空中的生物,注定要舔尝这份不属于现今时空的孤独。 自重生过后,苏灿会喜欢总结阶段性的人生。望着这不知不觉已经重生近三年的世界,无论是现在的已经发生,还是未来的不曾发生,他自问自己已经毫无遗憾了吗? 其实也许并没有十全十美,因为重生过后命运的改变,他俨然已经脱离了原先的生活轨迹,在夏海的刘睿薛易阳,现在已经留在了那个城市,为了即将到来高三下半学期而奋战,这些曾经自己最好的朋友,现在却分离开了。 以前他生命中所遇到的很多人,现在也已经不在一处了,曾经的朋友,或许见不到并也永远的见不到了。正如同有的人必将是流星一样,都成为了记忆中曾经存在的片段,存在于d,磁带,红绿灯路口,或者某个可以储存这一切的地方,只是找不到了。 也许自己注定将走得更远,就像是在现在目前中国乃至于世界最高的酒店之上,目睹眼前深邃的世界。 只是重生带来了他不曾梦想过的一切,在头顶十二楼之上的唐妩,如果告诉“三年前”的苏灿他有一天会和唐妩站在上海金茂君悦酒店同时看着江景,恐怕他只会觉得“有病”。 唐妩死了很久了,有人从他的生命里逝去了,有朋友结婚生子了,中国年年灾难不断,世界上饥荒的持续饥荒,战争的继续战争,叫嚣人民币升值的同样叫嚣着,而成天会有世界军备在日益的攀比竞赛,f22仍然是无可超越的第四代战斗机,世界有条不紊的疯狂着。 但是现在,他站在重生后的第三年,这仍然是蕴含着无限可能的二零零一年,眼前的一切生机勃勃,世界文明是颠覆驻足不前还是倒退,他不会只看到一片灰暗。 给自己父母去了电话,电话里的苏理成和曾珂兴奋得不得了,本以为今天会见到去了美国三个月的儿子,却听闻要在上海逗留一天,急迫的心情表露无遗。 大榕建工在这三个月仍然很好的运转着,在美国打越洋电话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父亲的工作还是很平稳,没有太大压力,年底的时候创收工作落实得比较好,业绩大为突出,在总公司的地位威信也逐渐见涨。 老妈曾珂的第十一家分店在蓉城东区理工大落成,至此已经占领蓉城主要高等学府的领地,并作为蜀山文具的省级经销商,曾珂开始进行二级城市,即省内类似于夏海等二级城市的经销商网络建设扩展。 蜀山文具厂搬迁在蓉城经济园区的厂区,占地一百三十亩,新经济园区将蜀山文具厂认定为成长型企业,给予税收解缴地方留成部分政府资金扶持,很多政策也相当优惠。 新的厂区容纳了一百五十名员工和可供员工居住的宿舍,搬厂址以及新的流水线引入就将银行七百万的前期贷款消耗得七七八八,现在蜀山那边正在筹集再弄到千万贷款,准备再扩大生产线,同时开始分批派出业务员,去全国各地各大省市联络一级经销商。准备将蜀山文具的网络朝着全国铺开,正式开拓品牌战略计划。 敦煌商城在蓉城落户,据说开业当天生意很是火爆,商标和装修都比较亲切,贴合大众化,营业额在店庆日卖到了1000万,此事被报纸大书特书,这个数字让许多零售业业内人士也非常震惊,称之为商城的“奇迹”。 接受采访的敦煌商城副总经理说道,“为了确保今年销售额统计数字准确,商场特意请来财贸管理干部学院的专业人士进行监督核实。我们将消费者需求量大、最喜爱的商品,都摆在店庆日促销,出现持续火爆的销售额猛增也应该是顺理成章。商场店庆拼的就是服务和价格,有这样惊人的销售额固然可喜可贺,但仅仅关注销售数字的多少还远远不够,而最重要的是分析这些数字背后所要做的事情,也许正是那些看似简单的经营手段,便是创造奇迹的关键。” 苏灿亦给王威威他们去了电话,林绉舞接起电话,就差没有斯里竭底的道,“苏灿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我们好惨啊!唯一的寒假被东拼西凑的补课弄得只有短短几天可过,整个寒假才三十天,我们就补了十五天的课,我都快淡出鸟了!就在你回归的前天,我们都还在补课啊,最万恶的是今天放两天,后天就得正式进入三月份上课啦,悲惨啊” 苏灿忍俊不禁,林绉舞仍然是那副活力十射,精力十足的模样,这让苏灿感觉到意外,想来高三的生活还没把他烤得有气无力精疲力竭,这小子果然是天生的厚皮菜。 王威威显得沉稳许多,心里面想着你别想让我吐两句肉麻的话出来,就道,“苏灿啊什么,要回来了嗯,好啊,这样你就可以加入我们喘不过气的高三了,恭喜你从天堂般的美国,热辣的美国美女,重新回归残酷而暗无天日的现实之中。摆在你面前的,将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珞然,该你了!” “让他等等,我手头上东西丢不开。”林珞然的声音若隐若现的传出。 多少让苏灿愣了愣,这情形可不一般啊,在自己回国的电话面前摆谱,林小妹心里不愉快,针对自己? 磨蹭了一会,电话那头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林珞然似乎很慵懒的接起电话,然后很富有磁性而慢腾腾的声音传来,“喂还在吗?” “嗯。”苏灿应道。 “怎么,要回来了?”声音依旧懒洋洋。 苏灿皱了皱眉,“不欢迎?你有事要做?那要不然我还是挂了,等我回来再说好了。” “哪敢啊,你在埃克赛特高中很了不起嘛,你们那是不是有个叫金妮的女孩啊,典型的新英格兰女孩啊,柔顺的褐发,天蓝色的眼睛,拉拉队的队长,身材很好吧,小甜甜布莱尼翻版啊,美国女孩很热辣吧,你的皇后噢,有没有共度一个难忘的haliday啊?” 听着那头语气忽高忽低的声音,苏灿讶异道,“你哪来的这些情报?” “哎呀呀,我真是挺唐小妩不公啊,想要掩饰吗,别以为在美国,就不会有人知道噢。”林珞然的渠道自然是在美国留学圈子里的那些朋友,不过很明显,林珞然掌握的情报并不完全,只知道了埃克赛特高中的皇后最后对苏灿坦诚“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男人”的事情,而忽略了更多的方面,特别是那天发生在舞会的事件。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苏灿摇摇头,觉得自己没必要和她解释什么吧。 “你不用给我解释啊,反正现在你的形象不已经确定了吗,不安分的,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会祸害当地人民的存在。美国性开放的环境很合你胃口吧?也对,反正你本来就是色狼嘛。” 苏灿:“” 林珞然有这么伶牙俐齿吗?也许吧。 第四卷 第九十九章 迎来高三 第九十九章迎来高三 一夜过去,天亮。 日光有种魔力,能够将昨天的不愉快一笔勾销,所有的阴霾都在上海的这个晴日荡涤一空,苏灿和唐妩拿到了下午返回的机票。 中午的酒店餐厅,一早外出的唐父也就回来了,和他们一起吃了顿午餐,桌子上就三个人,唐父一边嘱咐着唐妩要在退房之前将东西收拾好,到了蓉城给他打电话,同时不忘笑呵呵的给苏灿夹菜,一边说着,“吃吧,多吃点。” 看来昨天苏灿的那顿晚餐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比夜生活发生的插曲还深。 吃过饭在酒店休息了一会,苏唐二人就被唐父安排的车送到了机场。 出乎意料的是宁冬,庞毅然和曹泽两男一女也到了机场迎送。 庞毅然就笑,“反正没事,我们这几天都是偷出来的时间,今天还不是打算在麦当劳聚的,趁着现在还早,送送你们。” 曹泽一副老练的拍拍苏灿的肩膀,“以后要经常来上海,找我们玩啊!”心里却是想着难得遇到这么一个有性格的人物,殊不知昨天虽然闹得他们这个圈子的男男女女风雨皆知,也同样留下了苏灿这么一个人物的形象,很突兀的出现在他们这个圈子中,受人议论。 虽然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导致他们和对方之间的矛盾更为尖锐了,但是苏灿却让他们感觉到了一种可以寄托和依赖的力量。 会让他们在心里面炫耀,你们平时不是吹嘘着自己圈子如何如何了不得吗,好在我们这边不差,也有了不起的人存在。 而这边宁冬仍然看上去很精致,不过眼睛明显有一圈黑眼圈,一副没怎么睡好的模样,而且眼皮略肿,因为昨天丁婷婷背叛了他们之间友情的事,让她难以释怀,拉着唐妩的手就道,“唐妩姐再见了,等你回了家,我给你打电话,还有好多事情想和你说的。” 女孩子之间总会有很多话题,特别是宁冬这种一贯为友情两肋插刀却被反过来插上两刀的女孩来说,面对唐妩觉得仿佛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可以倾诉对象的知音姐姐。 于是两人在上海经过短暂停留后又上了飞机。 穿行在云层里,乘务员适时的关了舱内灯,低气压让人恹恹欲睡,很多人关了舷窗,外面的光透不进来,飞机里更显得黯淡。 两人就仿佛在了一处私密的空间,周围虽然都是人,但是无论他们做什么,这些人都会长睡不醒,奇幻的感觉。 自离开美国之后,他们在飞机上也是盼着回国,经过长途旅行之后在蓉城下机,却又被接机出去吃饭,昨天没消停过,可大致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在归国的飞机上恨不得马上回国,但回国之后,却又不想分离的时刻那么快的来临,无比的珍惜着这些时间,而现在飞机上面的短短两个小时,恐怕就是两人腻在一起的最后时间了。 唐妩靠在苏灿的肩膀上,刚刚小寐了一觉的她苏醒过来,和苏灿小声得说着,“你的礼物也在我箱子里,下飞机了记得取出来。” “反正会先送你回家,到时候在你们家门口再拿也行。” “嗯。” 苏灿有些回味唐妩靠着自己睡去的感觉,看着她的眼睛闭着,睫毛律动,自己的肩膀托着她整个头的重量,承担得让心很满。 踏实的幸福着,就连她睡醒过后低声说着话也是很好的。 如果他们下了飞机过后,不是各自回家,而是去属于两人的地方,应该就不会有这种心慌慌的感觉了。不过现阶段自然不太可能,他们都得回去第一次离开这么远阔别了三个月各自的家,去面对属于他们的高三最后时期生活。然后才会和这个年龄所有人一样,去往不同的大学,正式的踏入成年的生活。 “宁冬的事,你是怎么发现的?”唐妩不忘问道昨天的事情,虽然大概的来龙去脉昨天晚上她已经在酒店的电话里听那头的宁冬哭着知道了,不过还是对苏灿能够准时赶到,并迅速做出反应而讶异。 “丁婷婷从在酒店听到晚上一起出去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托辞打电话不和你们一起也是心不在焉,很明显作伪。” 唐妩明白的点了一下头,对苏灿能够观察的如此仔细早就不觉得奇怪,又想到了什么,心情低落的道,“被朋友出卖,或者没有朋友,到底哪个比较让人难过?” 苏灿明白唐妩是由在宁冬身上发生的事情,联想到了她自己,事实上唐妩人生或许是比较孤独的,因为在她的院子中,几乎没有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朋友,而她冷鹜的个性,让她在学校里,或者平时生活中,也很难结交,或者真正的将自己的心扉敞开给别人。 在初中的时候,程云程兰是她的朋友,但是却因为大家命运不同而分散了,在夏海一中的时候,杜婷是她的朋友,但因为转学,她又离开了,在二十七中的唐妩虽然很受欢迎,但是几乎很多人对她只是在身边众人推崇之下随大流的一种欢喜,并不是能够真正融入到她生活中的那种朋友。 一个人如果在童年时期和中学时代都没有找到很铁很实在的朋友,那么日后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不说不会有好朋友,但是至少知根知底默契的,可以让你一看到就会想起想起浓茶,想起陈年美酒和过去的人,就难以出现了。 所以面对宁冬对丁婷婷的难过,唐妩也会审视自己,因为她没有能够彻底交心的朋友,所以也不会有这种苦恼,但是恰恰是这种情况,会不会比较的悲哀。 苏灿想了一下,就说,“被在乎的朋友出卖会难过,没有在乎自己的朋友也是悲哀的。但是你绝不属于这一类,因为这个世界上,在乎你的人很多,但却只有你不在乎的人。你看你多牛啊,只有别人在乎你的,而没有你在乎别人的。你应该是幸福的。” 唐妩愣了愣,目光透出一种嗔意,“你是想说我没心没肺?” 苏灿知道唐妩的眼神如果带着不满,那就足够有杀伤力了,就说道,“哪有那么严重的,只是你不善于表露,要看到你的内在需要刁钻的目光,而普通人大都不具备罢了。” 这样一来,苏灿觉得又变相将自己给夸了。 唐妩纤细的五指沿着苏灿的指缝滑入,反手握住,冰凉透彻。她的头转开看向舷窗之外,不希望让苏灿看到她这时候表情的道,“我也是有在乎的人的。” 在最终目的地蓉城降落,苏灿倒是见到了原本认为不会遇见的穆璇,远远得就看到了候机大厅那边穆璇的身影,她穿着高跟鞋,长裤的职业套装,手里拿着一个棕色条纹的女士小包,头发束后,长一股整齐的垂搭在背部。 她眼力很好,几乎苏唐二人走到通道口,就一眼看到了两人,如同三个月前她看到他们并肩离开的样子。 苏灿竟莫有名来的有点紧张,当初携手和唐妩走得时候,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那个时候似乎美国是无拘无束的终点,那里可以谁都不用去管,什么都不用去想,就仿佛是度假,或者进行一场不太确定为未来打下的伏笔。 然而现在回来,他不得不面对唐母,一切似乎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唐妩走在前面对唐母点头,“妈。” 苏灿也同样招手笑笑,“阿姨。” 穆璇一直微笑着,就道,“正好妈妈下午没什么事,就过来接你了,”穆璇又看向苏灿,“顺带一起走吧。” 苏灿还愣了愣,他之前还在想着怎么面对唐母,唐母见到自己的心情肯定绝对和看到当初他和唐妩一起走的时候是一致的,并且是那时候心情的延伸。 任何一个母亲见到和自己女儿有早恋倾向的少年,特别是在这之前她还在竭力干预两个人“正常发展下去”,结果这个男孩携着自己的女儿到了一个她怎么也管不到,摸不着的地方,类似于穆璇这种喜欢将一切都掌控在手的女强人来说,这是多么大一个对她权威和地位的挑衅。 虽然这之后她不得不接受了苏灿和唐妩在美国双宿双飞的结果,不过从几次越洋电话里她提醒唐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知道,她其实是极怕发生些什么的,而现在,她也根本不知道两人在美国发生了什么。 苏灿原本想到穆璇会不由分说的拉走唐妩,从头到尾都不会正视自己,这正符合她的性格,然而她却让自己一起,就像是当初邀请他参加唐妩生日宴一样。 生日宴会上的穆璇给了苏灿一个唐妩要出国的消息,比较震撼的打击。而现在穆璇,又会怎么样呢。 抱着要学会和未来丈母娘沟通的心态,苏灿对唐母开朗的点点头,虽然他知道这幅作出人畜无害的表情并不能够从外表上迷惑很精明的穆璇,但是示敌以弱,不让她在对自己很坏的印象上面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 将行李抛至于后座,上了穆璇的车,离开机场,在夕阳余晖照耀的公寓下面,上了机场高速,驶入市区。 穆璇就询问起在美国的生活学习。 首先是“舞会”,而后是平时活动,活动完了去哪里,是不是经常出校,为了什么出校等等。 乍一听穆璇像是在若有若无的询问起生活学习,然而事实上苏灿仔细分析就可以知道,穆璇是想通过这些,了解两人在美国的蛛丝马迹。 只是她更为隐讳一点,不会如很多气急败坏的家长一样来一句,“你们到底上床没有!?” 苏灿就说起在埃克赛特高中严格的宿舍管制,特别在生活方面加重的笔墨,至于舞会这一类的,还是要按时回宿舍的,这让穆璇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从苏灿的表情中分辨这些的真伪。 而苏灿本来就没说谎,唐妩在回答穆璇的话语之中,不满的意味也多了起来。大概感觉到自己的隐讳意图有被识破风险的穆璇很适时的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的方面,她出差也会出国,这方面和他们有共同点,加上她的语言魅力的确不凡,要真想让车里面显得其乐融融,还是轻而易举的,事实上这里三人的压力都来自于她,她只要表情好一些,车里的压力也自然而然的消减。 苏灿就静下心的观察唐母,他历来看到她的时候都是一种近乎于在双方冲突的环境下,还真没有如此刻这般闲话家常之间观察过平时生活中的唐母。 即便是有,那也是在高倍望远镜下,身临其境的感觉早已经差了很远。 总结起来要在唐母平时给苏灿印象中 多加一点,其实有的时候,她不似自己所看到的那般绝对理智,她也会尽量去寻找让唐妩开心的话题,力图给他们营造一点回国轻松的气氛,虽然穆璇的心里绝对不会没有对他苏灿的戒备和敌意,只是在这一刻,她的女儿面前,她都将这些给完完全全的收敛了,不希望让她不快。 苏灿觉得没有办法,也许他重生者的身份,就注定了和唐母会有这样的冲突。 如果他和唐妩都如后世的年龄,唐母不可能也不会有理由干涉他们两个人之间,甚至于促成还来不及,但是现在,谁让他们只有高三的年龄呢。 穆璇准备先将苏灿送回去,不过苏灿示意自己家并不远,只需要在他们家门口把他放下,他自己回家就好。 穆璇不疑其他,或许她也根本没想过苏灿家会住的这么接近。 在唐妩家小区门口停下,唐妩下车来从旅行箱里取出苏灿买回来的小纪念品,穆璇就站在苏灿旁边,这让苏灿觉得她会不会说一句类似于从前她对他说得那些话,这对穆璇来说,并不出奇。 不过穆璇却开口道,“高三最后一个学期了,不管怎么说,好好加油吧。” 苏灿先愣了愣,随后点点头,“谢谢阿姨。” 穆璇从胸腹中呼出一口郁结的气体,即使她养气功夫十足,还是在三个月之后才将这口浊气吐出,罢了。 三个月前,苏灿出现在候机大厅,并告知他也是出国名单一员的时候,穆璇的确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 这种愤怒来自于惊愕,却高于惊愕,一时的冲动让她更想要前往登机口拖回唐妩,因为她不确定唐妩和苏灿这么一去,将会发生些什么,美国是不是他们无人约束干柴烈火的天堂?那个时候,穆璇觉得自己差点要吃心脏病药了。 但是这次见到两人,远远不如当初在候机大厅的时候的情绪了。 这是他们这个年龄高中生涯最后的一个学期,这个学期代表了很多,代表了这个年龄段的这些孩子,各奔天涯,各奔前程,去往不同的世界。 真正的脱离了基础教育,走上了准社会的培育阶段,去担当风险,去面对生存和竞争的压力,去体会这个社会世态炎凉的残酷和各种不同阶层之间相差的距离。 穆璇觉得自己之前实在是太敏感了一点,在唐妩的事情上关心则乱,却没想过七月末到来,这一切就意味着终结了。 现阶段的舍与不舍,愿与不愿,都将在七月那个节点结束斩断,然后于未来开始一个新的篇章。 穆璇觉得自己也许不用担心了,唐妩的去向应该早已经可以决定,她是学校为数不多的保送生之一,她所掌握的知识技能,以及未来将掌握的知识技能,应该可以让她进入中国社会体制的高层了。 而苏灿,其实并不重要了,时间和这个变化迅速的世界,会让他们感觉到彼此的差距和距离,以至于就算不想放手,在时空面前,也不得不撕开紧握的双手。 看着苏灿拖着行李箱,在红绿灯街口过街的背影,穆璇发动轿车,载着唐妩进了红墙的别院。 七月时光,会将这一切做出了断。 苏灿回家,苏父和苏母早已经等候多时,曾珂忍不住用手挠挠苏灿张长的头发,惊奇的对苏理成道,“老苏,你看到没有,这娃娃长高了啊!哎,长胖些了!这肩膀,手膀子都有肉多了!” 苏理成心头欣喜,外表还要压抑着点头,“在美国去了嘛,我们看电视那些美国娃娃那么拽实,我们家苏灿吗,在那里也不过是瘦筋筋,比起美国娃娃来说,又差得多了噢。” 这是苏灿第一次离家那么远,那么长,回忆起后世苏灿读大学,在哈尔滨的冰天雪地之下,每天会给家打两个电话以上,这种情况还是在读大学第二个月过后好转。 苏灿觉得后世的自己,和唐妩比起来,的确差距极大,至少那个女孩,在初高中就已经习惯了独立生活,而且有很强的自立和适应能力,后世的他,和唐妩的确不是一个位面的生命。 苏灿一边听着父母的唠叨,夹杂着心疼的数落,一边将在美国买回来的东西拿出来。 第二天大舅请宴,一家人在蓉城聚会。 小舅曾兆丁,小弟曾圆,也在这三个月中搬了家,来了蓉城。 这三个月里面,苏灿知道至少有一件事是和过去的认知相同,曾兆丁离婚了,而曾圆则跟着父亲,从夏海来到蓉城转学就读蓉城的中学。 苏灿的小舅来到蓉城,亦是因为其大舅调任蓉城的原因,曾全明身为蓉城计委副主任,这个部门所掌控的权柄是相当有重量级的,曾兆丁来蓉发展,事业上面更有成绩。也是受苏灿变相重生的影响。 而曾兆丁的离婚,这是两口子夫妻关系不和所导致,无法更改。也让苏灿觉得,他的重生或许只可能改变人们的处境,但是却无法改变固有的情感。 人的情感,有的时候会如同切胡萝卜那样轻易斩断。而有的时候,却又是最难改变的事物。 曾兆丁仍然有改不掉的语气,“我们老总和我以前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一起打过泥巴仗,现在就见我也曾哥曾哥的叫,我的面子总还是摆在那里的,这方面他不可能亏待我,说到底,也是看重我这个人能力,我们公司那么多大学生,但是现在大学生还不是给我们打工,说到底我们有什么嘛,还不就是管理能力,遇到一件事情处理得好,你处理得到位,你又有业绩在这,当然你就上。你说是不是嘛。所以我们老总这先把他以前那套房子给我住了,这五月份公司业绩下来,到时候还要给我奖励一套房子,配一台车。” 大舅不置可否,只觉得曾兆丁虽然算是公司高管,但一辈子也达不到自己开公司的地步,他不太看得起,不是很有真本事。 听他说得不耐了,曾全明就道,“你们老板老板怎么样,现在那些蓉城的私人老板,房地产老板,澳式集团张国民,以前夏海走出的千万富翁杨固斌,这些人你也认得到嘛,他们在夏海市不冒头啊,这些人在夏海不跳翻了天啊!现在在蓉城见到我还不是恭恭敬敬,一口一个‘曾主任’嘛,见面就喊我去吃饭。你说这些人以前在夏海请我吃饭没,喊过我‘曾主任’没有,现在喊我和这些人吃饭,我还没得这个空。所以人就是这样的,要朝高处走才行!” 曾全明拿着苏灿从美国给他买回来的背心,就道,“现在你说那些,都是白说,你这个时候了还在给别人打工,这个年纪还离婚,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好好的把你们家曾圆给供出来,给他提供一个优异的环境,他以后有出息了,那你们两个老的也就安心了。看看向苏灿这些,曾圆,你要向你们哥哥学习,你哥现在读二十七中,你读哪个学校,你哥去美国读了高中回来,你再看看你,交的高价转学过来读初中,还不是正式生!” 原本遇到这种直接批评自己的情况,曾圆是绝不可能服气的,但现在面对微笑的苏灿,他是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就道,“哥哥嘛其实我是很羡慕的,二十七中美女多啊,又去了美国,成绩又好,反正我尽量向你看齐嘛。” 一番话倒是让全家宽慰。 曾娜多看了苏灿两眼,发现苏灿也在对着她笑,她就白了他一眼,心忖那追求自己的郑松奇,其实不错,不过现在她的眼光可不一般了,以前是没有方向,现在看来,找个男朋友,还得照着自己表弟这模子的找个才行啊。 她仍然年轻,仍然拥有许多的幻想,以及足够去等待这些幻想成真的时间。 这个阶段,没有剩女。 在家休整没过多久,王威威等人的电话也就打过来了,“晚上老杜酒吧,八点!” 说得让人不容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这家酒吧是在杜甫草堂的几个街区附近,原本是一大块空地,现在被老板承包下来,配合周围的杜甫博物馆,弄得古香古画,周围用篱笆围起来,里面硬生生整出些水廊,长亭,古道,山石,寻幽探径,红灯笼时隐时现,而那些桌椅,就在这种起承转合之间,弄得很有几分意境。 当然这种独特的环境也是一些小白领,知识分子的聚集之地,价格在蓉城的消费算是中上,食物不见得多好吃,酒还是嘉士伯、青岛喜力白兰地,当然也有轩尼诗,芝华士杰克丹尼,让古文化和现代酒融合,幽古的味道让人觉得有流连忘返的情调。 这里也卖烧烤,是以一般来说就成了王威威一众人的夜宵聚集地。 苏灿打了个的到来,走了几个假山小桥,就看到在一簇幽光之下,坐着王威威,林珞然和林绉舞。 红色的光线让现场看起来有点妖异,王威威和林绉舞就算了,林珞然在光影下面面容竟然有一层粉色,这让本来胚子就够美人化的她立体了一种妖媚。 在她同样惑众的目光面前坐下去,苏灿就咧嘴一笑,“兄弟们,想我没,是不是需要来一个拥抱!” “靠,都累死去活来了鬼还有想你的兴致!”王威威撇撇嘴,不过苏灿看得出刚才自己提议的时候他还真想来个友情拥抱,不过在林珞然你们“恶不恶心”类似的目光下收敛了下去。 “生活啊,现在的生活太枯燥乏味了。”林珞然伸了个懒腰,对苏灿邪邪的笑了笑。 苏灿就道,“小心噢,生活是一个很有魔力的词语,一般在口无遮拦说这个词的时候,就代表着本人已经老了。” 林珞然打了他一拳,“滚!本姑娘年轻有为貌美如花青春活泼的,老你个头,你嫉妒就明说啊!” “我和你同一个年纪我有必要嫉妒你吗?”苏灿开怀的笑着,感觉年轻真好。 林珞然想了想,捧了捧脸,“你嫉妒你没找到我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媳妇不行吗!” 林绉舞在旁边阴阳怪气得道,“得,干脆我们都回避了吧,这两人再说下去都快和谈情说爱一个性质了,没我们什么事干脆也就洗洗回家睡了。” 林珞然极其野蛮的提着林绉舞的领子,“林绉舞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信不信我今天晚上趁你睡着了把你踢地板上去!” 林绉舞举手投降,旁边一簇白领圈子路过,有个男子侧过头看了一眼,打趣道,“这女孩还真够野蛮的,够劲啊,兄弟你有福了!”想来是刚才走过来就一直注意着林珞然了,结果到了旁边听到这么一句,误认为林绉舞和林珞然睡一块了,看到林绉舞这体型,能找林珞然这样的,觉得这哥们也太凌厉了。 王威威盯着对方,林绉舞就点头礼貌道,“这是我妹妹,年方一八,名花有主,谢谢!” 对方这才知道会错了意,连连笑着离开。 苏灿看着两人,就笑,“行啊,现在挺有文明青年风度的啊,没和别人顶起来,我还真怕你们最近憋疯了拿这块历史古迹脚下的小酒吧发作啊。” “我们看上去像是那么不文明的人么,再说也不能让你刚回国就不安宁啊。” 林绉舞撇撇嘴,又凑前道,“苏灿你小子老实交代在美国有没有对纯洁的美利坚高中妹下魔爪?前一段时间你不知道一件事让年级十足沸腾啊,王威威被表白了,千万别以为追他的是一个恐龙。高三十班的李雪,这女孩你知道吧,就算在我们这一届也不算被埋没,虽比不起我们家珞然嘛,但是也是不错的了。这样的女孩我根本就没想到会给我们威威表白啊,又是在放学等他,又是给他写情书的,还为他买蛋糕,啧啧,这样的生活,令人羡慕啊” 苏灿错愕的看着王威威,接着跟林绉舞一同起哄,王威威就摇摇头,苦涩的笑了笑,“你们别开我玩笑了!” 苏灿就道,“这么说你是遇上少年维特之烦恼了,被人表白很欣喜,但是心里面却又充塞着各种矛盾,波澜壮阔。” 王威威白了苏灿一眼,“你写作好,又伶牙俐齿,求放过我行吧!” 苏灿笑了笑,想来王威威最近没少因为这事被人开惯了玩笑,也就不再刺激他了。 突然就看到林绉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拿起面前的一支啤酒和苏灿碰了一杯,“喝吧,最近我爸给我打电话,问我想读什么学校,让我好好准备下半学期的考试马上要毕业了吧” 马上要毕业了,虽然还有一个学期,但是从空气中的氛围,从蓉城的天气,从周围人的呼吸,就能感觉得到。 “我想学财经啊,我爸的意思,也是打算让我读一个好点的财经大学好的专业” 话题转移到未来的专业上面,王威威也就道,“我还不确定,我爸我妈并不干预我,但是我可能,会从政也不一定。” 林珞然想了想,也说,“我爸说如果从政的话,只能够经营一隅之地,但是从商,却可以走遍世界。我想学哲学,经济,工商管理,也许哈佛大学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噢。那么你呢,你想学什么,去哪里?” 苏灿看着面前的三人,才发现自己好像是落伍了,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三个人从初中到高中都是一同长大,仿佛会永不分离,而苏灿也不想去问他们如果面临分离的那一天,大家会怎么样,会不会不习惯。 但是看这个样子,似乎自己太低估三人的承受能力了,也许他们早就已经探讨过了自己的未来,想过了他们必定会分离,不会为大家不在一起而惋惜,会为各自去打拼各自的事业而奋斗。 无论是七零年代,还是八零年代,亦或者九零年代,这都是一部奋斗史。无论各自的起点是源自于哪里,一文不名的家庭,还是商政大家。 苏灿和众人碰了杯,第一次毫无节制的灌了一支酒,将酒瓶子搁在桌子上,“我也希望学哲学,学经济,不过似乎不用跑那么远,在国内,一样可以交流到世界最顶尖的思想嘛。” 林珞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她的眼瞳里又多了遥远的存在。 大家一口气喝得一干二净,一瓶又一瓶。 为了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学期,为了即将到来的离别,因为没有人可以永不分离,所以只能倍加珍惜。 今夜过去,这个城市里所有的高三学生,迎来下半学期开学。 第四卷 第一百章 最具感染力人物 第一百章最具感染力人物 苏灿的faebk账户头像闪烁跳跃着,打开来访纪录,无数的各种“挑逗”动作朝着他袭击而来。 终于在这些来自埃克赛特高中同学几乎把他淹没的诸多信息中,苏灿看到了来自扎克的消息,还有一份他在旅馆的照片,“嗨,到家了吗,我们周四一同去了白山国家森林公园,华盛顿山堆积了厚厚的积雪,你现在看到的照片是我抱着南瓜人的合照,你能想象埃克赛特高中的疯狂吗,我们有三十多人加入了这个旅行计划,他们说唯一的遗憾就是国王不在了,每年舞会的国王都会和我们一同共度美好时光的!” 白山位於新罕布什尔州中央,是很重要的观光景点。夏天避暑,秋天赏枫,冬天滑雪,春天看花,一年四季都有适合的活动。 华盛顿山,属于白山的一部分,它是美国东北部最高峰,白山森林公园是苏灿在交换生之旅时就听学生说过,那里风景优美,绝对是一个情侣度假酝酿情感的好地方,他就一度想象着如何和唐妩站在银装素裹的世界,头顶是高广冷冽的蓝天,淡蓝色和银白色相交,这就是一眼看不到头的浪漫。 只是他已经回国了,faebk上有美国高中不少朋友的留言,扎克还特别制作了视频,视频里看得到美国高中里一些熟悉人的身影,亚洲俱乐部的管事,投资俱乐部戴着眼镜的英国男生,苏灿受过训练的剑术部犹太裔美男,众人在厚重的落雪和原生态自然景观中停停走走。 他们在小瀑布,在水塘,在草堆留影,集体立于jaksn的著名veredbridge(廊桥),看着下方水溪景色如画。 然后在私人建造的山里最大最豪华华盛顿山旅店住下,这座旅店从外观看上去无比庞大,总占地一万英亩,而埃克赛特高中学生费用全免,原因是舞会的皇后金妮,她们家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属于古老的贵族家族,母亲正是这座庞大酒店的董事成员。 在旅店之中的美国高中学生在扎克的组织下对苏灿集体用参杂音韵不齐的中文喊着,“你好吗!” 这一刻他们的活泼让苏灿有点触动。 原本这是一个十分煽情的视频,却被扎克最后偷偷对着摄像头说的一句话搞砸了,他那张硕大的脸出现在镜头那处,指着摄像机,说,“知道吗,金妮的确是个好女孩,可是你,错过了。” 苏灿一一给美国的朋友留言,心忖他们这个时候也许正在梦乡。 二零零一年,faebk平台的先进性,整合了资源,连通了地球。 “你在美国参加一个不被允许的学生社团,并且在进校没多久就被校方逮个正着?”在二十七中国际部,苏灿正在给国际部主任袁朝印递交交换生报告。 袁朝印让苏灿在办公桌前入座,看上去很和蔼可亲的对苏灿问道。 苏灿愣了愣,而后说,“那是一个误会” 国际部主任就点头,“我也是这样说,你们刚去,根本就对环境不适应,哪里知道什么是校方允许的活动,哪些是校方不允许的活动,为了搞好关系也不得不和同学做点活动,这种事情本来就很难去判定而我又得知,你好像后来在做题的时候用诗集来解题?” “这个,因为要说解题过程,我英语不好,有些步骤是很难一一写清楚的” “嗯,确实是刁难了年轻人嘛,在美国那种环境下,可能思想上面会不同一些,可以理解啊,不论怎么说,你看美国高中给你的评价不错,全a的评价在近三年里面,恐怕也只有你和唐妩获得了。美国高中也对我们二十七的推荐,表示满意啊” 从国际部出来,苏灿正遇上了一众男女,这些男女生算得上是熟悉,不陌生,似乎是外部楼,七到十四班里面,和孙蔓关系很好,其中竟然还有张可这个苏灿认识的女生。 苏灿和他们迎面走过,对张可微笑,“好啊。” 张可还微微的愣了愣,而后也同样报以笑容,“噢,你回来了。” 两个人本就不算是很熟,而且还是因为矛盾而认识的,苏灿交换生出去了三个月,现在回来自然也就更生疏了,简单的相互打个招呼,苏灿也就去教室报道。 身后传来这众男女的窸窸窣窣之声,“不是亲眼看到还不敢相信,苏灿和唐妩已经回来了啊” “呵呵,在美国也不消停” “噢,上次你们说的那个去了美国的,就是他啊” 进了教室,苏灿提着书包搁桌子上,王威威,林绉舞和林珞然早已经在桌子上把他微笑着望着,上去和班主任王贵文拿了好几份资料,王贵文给苏灿眼神示意一下,意思是重新归属这个班级,是不是要说点什么。 苏灿转过头对眼巴巴把他望着的全班鞠了个躬道,“大家好,回到我们高三年级三班,感觉到国内就是比国外更让人亲切,现在距离高考还有四个月时间,希望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努力!我相信这是最充实,也是最难忘的日子。” 王贵文点点头,对苏灿这番带着鼓励性质的讲话表示满意。 全班一阵沸腾的掌声,班里面的风云人物回归,事实上在假期里面他们就相继听说了,苏灿和唐妩算算时间,也该是这个时候回归学校了,每个阶段二十七中都有说不完的事,这也算是近期比较吸引眼球的新闻。 蒋鸣军变得更胖了,穿着一件简单的天蓝色t恤,袖口上还有破洞,不过对苏灿倒是随意得很了,“你可算回来了,我们班里这些人生猛的狠啊,后期爆发劲可太足了,现在成绩简直是强悍到无以复加,你在美国去了三个月,回来还能跟得上学习吗?” 苏灿看着手中大把的复习资料以及摞得极高的各科试卷,笑了笑,“尽力而为吧。” 他在埃克赛特高中获得了全a的评价,是可以作为保送资格提供给一流大学的,所以基本上来说,他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的学习成绩问题,在美国的留学生涯还算没有白过,如果没有获得这个资格,等到回来的时候,恐怕也就是苏灿要头疼的事情了。 这段在国外的生活时间,足以让他在很多方面产生退步,以前所学习的东西,除了英语之外,也会有不同程度的遗忘,要真用剩下的时间来填补,恐怕成绩上面,只能够达到他离开前八九成的水准,毕竟有基础在那里,不会掉的很远,但是也将再不是顶尖了。 下课了苏灿这头自然而然也就涌满了人,肖云云,吴诗芮,郭小钟,蒋鸣军等人围了个圈子。 肖云云胖了一圈,大概高三的生活的确让人容易发胖,而她那张漂亮的脸蛋额头上,也长了几颗青春痘,所以看到苏灿的时候,还有点躲闪。 吴诗芮对他到显得比较亲近,她最近和郭小钟走得很近,反倒和公司里赵鑫,杨昭等人疏远了一点,这里面或许有一些大家都不愿说的小事件,但相比之下,能受气能吃苦的郭小钟,在学习压力大的高三,让吴诗芮对他产生信赖,也是可能的。 众人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下,就说到苏灿错过了很多学校里的精彩事件。 十一月底的校艺术节,这届校艺术节涌现出了几个璀璨的校园明星,而孙蔓更凭借着一首杨千嬅的女生独唱《少女的祈祷》,摘得最受欢迎节目的桂冠,没有唐妩的牵制和对比,现在的她更是势不可挡,也顺利成为全校的一姐。 被私下狼性十足的男生评为高中时代最难忘记,也最想追到的女生。 十二月三十号师生迎新联欢会,精彩纷呈。 一月份社团活动月。 也有很多省内省外的各类竞赛进行,学校校刊每一期都有相应的报道,不少牛人在各种活动中冒出头来,二十七中从来就不缺少这些各式的风云人物,因为这里本身就是全国最顶级大学的生源输送地,这些人也可以说是未来进入国家各领域体制服务的精英人物。 假期间第五十二届英特尔国际科学与工程大奖赛(isef)也进行着选拔,这个国际大赛算是近期二十七中最着重的比赛,云集全球59个国家1411名参赛选手,中国代表队24名中学生携十七个项目参赛,内容涵盖生物化学、工程学、动物学、计算机等方面。 二十七中有六名学生作为国家队参赛,占据全省七个名额的六席。全国四分之一的江山。 二十七中再一次向外界展示了强悍。 在假期之间去往国外的课题展示的之中,中国学生在圣何塞会议中心搭起各自的展台,这次事件省电视台,市电视台,二十七中校园电视台都在跟踪报道。这六位赴外学生自然成为最热门的话题,相比之下,苏灿和唐妩的回国,实在低调很多了。 “我们学校带去的课题的其中一个项目是《基于数学模型的地铁列车平稳制动实时闭环系统研究》,参与课题的你想都想不到是谁,就是杨丞啊,人长得那么帅,又在这种世界工程学术大奖上面这么崭露冒尖,真的很厉害的!” 吴诗芮等女生对杨丞的表扬属于目前很多女生都具备的倾向性花痴。 “据说今天晚上,还有他们一行课题面对全校电视台的模拟答辩呢!” “对了,苏灿,你看到布告栏没有?” “布告栏?”苏灿愣了愣。 学校教学楼前,正门处,都立有各种各样的布告栏,学校的新闻大概都在那里,不过苏灿当然不太可能去看。 “现在校刊《朝花》已经打出煽情牌了,因为所有的老成员要准备高考,换届交给新的班子了,所以每一届的这一期《朝花》都是最有看头的,也是老班子成员发挥余热精益求精的最后一期!《朝花》上面已经做出了‘感动中国,感动蓉城,追忆逝水年华,二十七中最具感染力人物评选’,你因为发表过文章,所以也在候选人之列。要知道这个评选可是能够位列二十七中校史的噢,可是很了不起的!不过似乎公布的票选情况看来,现在杨丞和七班,六班,一班和十四班的几个学生处于领先状态。你一定要为我们三班争气啊!” 二十七中忙忙碌碌,一部分学生是忙碌于学习,一部分则是因为近期学校的活动,就连校播音台每天下午会放一些舒缓,或者流行的音乐惯例,也都换成了对今天晚上晚自习上模拟答辩的宣传。 参加52届isef国际科学与工程大奖赛的学生将在校园电视台,进行出征美国前,面对全校大众的最后一次模拟答辩,这是二十七中的大事。 由校长蔡国涛,校党总支书记刘正坚,几个副校长和指导教师担任评委专家,全校直播。 很多人并不关心这次所谓的答辩,更多的人感觉到兴奋的不过是因为晚自习的时间,终于不用埋头做题考试听老师讲课,而是可以用来休息观看答辩而显得兴高采烈。 答辩会上面自然引得全校热议,这种在全校牵头下面的展示表现,自然是很抢眼的,也能够让人成为明星人物,特别是杨丞这种脸长得显眼帅气的站在台上,也就相当的受欢迎了。 答辩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小插曲,这个小插曲却让原本沉闷的答辩会的激情给引燃了,让学校都陷入一种莫名的亢奋之中。 答辩会的主持自然是孙蔓,很久不见的孙蔓将自己的头发垂下来搭在胸前,头上别着一个小巧的蝴蝶夹,典型的符合她气质的纯棉淑女形象,一身西装革履的杨丞正在整理胸口花饰的时候,她走上前去,亲手为他佩戴胸口,打理歪了的领结。 而这一幕正好通过镜头原封不动的呈现在了全校的闭路电视上面。 震动,洗刷了不少人的眼球。 “示威!一定是针对你的示威!”蒋鸣军用笔点着桌子,一副很老练洞悉事物的神态为苏灿分析。 苏灿看了他一眼,蒋鸣军显然不善于卖关子,憋不住的娓娓道来,“听我说,我对学校是很了解的,虽然那杨丞的确是冒尖,他们项目组鼓捣了整个地铁列车的系统研究出来,但是这绝对不可能是孙蔓突然喜欢他的原因。在你走之前,很多人都知道孙蔓喜欢你,但是你和唐妩的关系后来又暴露出来,谁都知道你们两个之间不是情侣也差不多了,而在这之后又双双去了美国交流。你想啊,孙蔓肯定是气不过啊,她气不过怎么能不报复一下,要不然多没面子啊!要真的是温存的话,她根本就没必要在这种全校直播上面表现啊!” “更何况,你别忘记了,当初你刚转学过来的时候,还通过全校的一周曝光台,给她落了面子呢,现在她这样做,也就是对你示威,并且变相对全校宣布,她的心不在你身上了!” “哦。”苏灿想了一下,似乎的确有这么一个可能,和孙蔓相处,他知道这是一个很聪明,也很自立,很优秀的女生,如果她真的想要以这种的方式反击自己,虽然苏灿知道这很无谓,但是她是的确可能这样做的。 而且似乎因为这段离奇的三角关系,引得不少圈子之间关系很紧张,就譬如支持孙蔓的人,和张菲菲,张贤,庄志羽他们的关系很紧迫一样,虽然伴随着他和唐妩的出国,这些情绪都冷了下来,但是他们的回归,不得不让人会面对这个尴尬的局面。 而唐妩和孙蔓还处于同一个教室,同一个班级,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个女孩其实很聪明。 接下来的几天里面,苏灿在学校里都偶尔看得到孙蔓的身影,用蝴蝶来形容,也许可以准确的描绘出苏灿的印象。 这个女孩轻松的行走在学校的那些地方,游走于她的支持者之间,身边永远不乏示好的人。 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光鲜照人的形象上面,不会注意任何不相关的人,也不会去刻意的注意谁了,更不会在林荫路或者小卖部的门口,打量着某个她期待的身影。 而她开朗的笑容,一贯很干练很有能力的形象,也同时让许多人相信苏灿的回归,对她的确已经造不成任何的影响,那些衍生于学生阶段的微末好感,都在这即将面临的分离之中,被碾压到毫无踪影。 也有人会追问她和杨丞的进展,她都会一笑置之。 学生会组织的那些干部和她的助手们,对她的私密情感隐私守口如瓶,就算是很多人旁敲侧击的打探,也拗不出任何的东西。 而后也就不会有人再问了,因为在最后的四个月,知道或者不知道,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苏灿,学校高三誓师大会很快就要召开了,校方打算让你进行一次作为学校学生代表之一的演讲,你要准备一下。”王贵文在办公室对苏灿这样说的时候,苏灿“嗯”了一声也就答应了。 王贵文看了苏灿一眼,发现这个学生目光中没有疑惑,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就续道,“你有什么疑问的,不清楚的,可以提。” 苏灿也就大致的问了问誓师大会召开的时间,注意事项,也就出了办公室。 在二十七中,校电视台曝光,朝花上发布能登上最高评级月台的文章,救下跳楼的女生,出国交换生归来,苏灿或许不是全校成绩最顶尖的,但是在声望上面,绝对是属于那种如果出场会调动起全校气氛的类型。 二十七中高明就在于学生中的事情学校看似毫不过问,但是对学生的心理,还是了如指掌。 艺术楼典礼堂,高三誓师动员大会召开,全场座位上坐满了高三年级十四个班七百多号学生,以及教职工,和一些学生家长代表。 学校领导先后做了重要讲话和战斗动员。 学生代表是一男一女,女生是孙蔓。而男生代表应该是最近很火的杨丞。但是无奈杨丞已经在作出模拟答辩过后,就和国际isef项目组去了美国参加决赛。苏灿就顶了上来。 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走上台来的苏灿站在讲台面前,面对全场的时候,会场就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苏灿去美国之前,在学校算得上是风云人物了,然而走了这三个月,稍微淡出了公众视野,不过他这么一站上台,立刻爆发了一阵很激烈的鼓掌声,不知道刚刚走下去的校领导感觉到这阵明显比他们讲话还热烈的掌声,会有什么敢想。 “宫崎骏1984年有部动画叫风之谷,里面有个源自于希腊史诗《奥德赛》的人物叫娜乌西卡,这个女孩成为历来动漫史上最有人气的女主角之一。今天我的演讲,不想谈‘一万年之久,只争朝夕’,不想告诉大家未来有怎么样的光明在等待,而我们所做的就是要迈过这道坎去。” “我只是告诉大家,为什么这个女孩会成为这十六年最具人气的女主角。她有四个值得我们学习的品质。第一坚强,面对试卷高考和压力,更是面对未来的各种压力,我们要坚强。第二高尚,我希望我的同学,我的校友,将来无论去到那里,都能够保持人品的高尚。第三美丽,我们要有乐观的心态,从容的去面对生活中的疲惫和难题,保持身心的美丽健康。第四,纯真,十年之后,希望大家再相聚,能够找到当初的纯真,因为我们不能重生,所以对我们来说,对这个阶段的告别有且只有这一次,所以更应该铭记。” 苏灿别具一格的讲话在热烈的掌声下走下台来,和孙蔓对视了一眼,后者就对他不咸不淡的一笑,“你的演讲和一贯的你一样,总是让人意外,譬如上半学期突然跑出去留学,一回来就进入下半学期面临高考了。还有,你在美国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很符合你的个性!” “我在美国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苏灿就觉得奇怪,如果说国际部主任知道并不为奇,二十七中学校领导知道也很正常,因为这两所学校一贯都有交流,自己在美国学校发生的事一般来说二十七中也会跟进。 而类似于林珞然,她可以通过她在留学的朋友,从当地和高中的报纸上得到一些消息。 但是二十七中的普通学生,基本上应该是不知道的。 孙蔓笑了笑道,“你不知道吧,蓉城高校联合杂志《water》,最新一期就刊登了有关你在美国的那些事,埃克赛特高中是二十七中有交流通道的学校,在埃克赛特高中的一些人有和蓉城高校学生组织的沟通联系,你在美国上过的报纸和消息,通过国际航空邮寄到了杂志编辑部,于是最新的这本八卦杂志上面,我看到了你在报纸上的图片嗯,怎么说呢,你在美国报纸要比现在帅很多。” 第四卷 第一百零一章 兵荒马乱和狼心狗肺 第一百零一章兵荒马乱和狼心狗肺 孙蔓虽然这么说,但苏灿看到的是她那张脸上仪式化的微笑和淡漠的目光。 黑裙和黑色丝袜黑色小皮鞋,白色衬衣的孙蔓,面对自己就像是面对她所采访的,或者她平时去作为一个校电视台当家花旦去接触的那些普通男生一样,用恰到好处的语言,给人以舒服的印象,平静的知道如何能够和对方更好的拉近和打好关系。 孙蔓旁边的男生似乎很不希望苏灿这么横插一脚,连忙找到新的话题和孙蔓低声耳语,显得较为亲近的模样,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苏灿。 苏灿也就再不多说,安静得听着各类发言,等待誓师大会的完结。 距离高考已经不用说是距离有多少月了,而是最后120天冲刺。 这个时候整个外部楼,内部楼的文科理科班,开始淹没在题海之中,刚上课的教师会抱着大摞刚刚从学校印刷机上出炉,带着温热和油墨味道的试卷,让各小组组长分派发布下来,有些试卷因为重叠压得过紧,印刷体会弥散开墨黑。 这个时候会有人说自己多么不走运,或者会刁蛮得和同桌换掉,双方会闹起来,算得上很小但是当事人觉得十分有趣的插曲。 漫无止尽的函数,化学方程式,朝代年表,凡尔赛-华盛顿体系的建立和俄十月革命的胜利,虚拟语气,语气助词,主谓宾定状补,生僻字词的纠错注音,抱着大部头字典每天背几页的学生。在大测验前天玩英文版《最终幻想》复习英语的人物,翻着硬皮壳中英文《简爱》勾描释注的女生。 相对于高一高二的文恬武嬉,现在的情形就有点兵荒马乱的味道。 心灵很充实,心里面却又很空虚,所以会翻看着班上某个同学带来金庸的金庸全套,一部四本,所以经常会有类似于,“喂,雕二在我手上,谁那里有雕三?”,“我早看完了,我这里是笑四,求倚一,谁手上是倚一?”此类对话发生,让讲课的教师摇摇头,又继续进行。 也会有在课堂上看不完的,带到家里继续读的人,但是几乎不会有掉书的情况发生,带书来的学生总能够回收到他的那些书本,当然也会在互相的传阅中变得越来越旧。 读书的速度开始变快,《挪威的森林》风靡的时候,经常有上半天看完,下半天就得换手易人的情况。开始喜欢《麦田守望者》霍尔顿式的语言,《苏菲的世界》几乎成为了所有想拿作文高分的人人手一部的摘抄圣经。 日子这样过得平淡而没有滋味,但是却又感觉每天都有大量的东西塞入脑袋里面,苏灿看着这些高三的学生们,心想着他从前也是同样的如此这般惶惶然于未来,而又不得不将去啃题,去钻研那些大批量的中国教育要去背负的知识点。 现在的他就像是脱离于眼前这种环境下的人,目睹着曾经记忆中很深刻的一幕重现,只是这一刻,他在没有当初对未来的彷徨,对未来荒漠化的感觉,而是仿佛看到了一片绿洲。 林光栋来过学校,来到曾经工作战斗过的朝花社看过,朝花社老社员们看到他都十分的激动,热烈而亲切的喊着“林老师!” 林光栋已经不是老师,而是菠萝传媒的主编兼总经理,现在的菠萝传媒影响力已经扩展开去,自市政府发展扶持这种校园消费项目,得到省报业集团背后的支持,菠萝传媒借势乘风,开始拓展向省外市场。 同时出资准备打造一份面向青少年的文学杂志,林光栋回到二十七中,也就是在准备物色学校里面几个少年作家参与加盟进来,作为新青年文学媒体的新锐前锋。 一直以来西川省在休闲娱乐产业这一块都是很孱弱的,西川的人才不少,无论是历史上还是现在,整个西川省都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但是偏偏近代所有从这里走出的人物,都只能够在别的地方发光发彩,却很难通过本地的影响力扩展出去,很难出省,走向世界。 这点苏灿从前世可以为鉴,无论面对任何选秀蓉城都可以以天府之国的大宅门架势冷面相对。后世湖南卫视的超级女声这种模仿美国达人英国偶像的模式火起来的时候,蓉城走出的选手实力当之无愧的将这里捍卫为选秀之都的美称。 然而当所有人为此津津乐道的时候,苏灿却只能觉得这并非什么光彩耀眼的一件事。 遍生美女无数的蜀地山水,在历史文化底蕴中孕育的不少奇人,这种人力资源在蓉城却往往被埋没无视,相反很多人都是因为走出了这里而获得了成功,这不得不让人反思为什么一个天府之都竟然没有如此打造休闲娱乐帝国的底力和强势团队。 北京有大城之美,上海有时尚之美,广州有创富之美,蓉城则有生活之美。 蜀地的美韵,著名的美女之都,娱乐休闲是人们证明快乐和生活乐趣最普世的产物,对于心怀砂砾和阴影的人而言,这是走进狂欢与喜乐的不二法门。 蓉城人爱休闲娱乐,酒吧经济发达而衍生出酒吧文化,蓉城的知名酒吧不少,这与整个城市爱玩关系紧密,这种边缘的文化艺术产业正因此在这个时代迅速崛起和发展。 正因为这个崛起繁荣的过程,却没有一股力量能够将这种边缘的繁荣推动到有序正常的轨道上来,以此而让这些资源白白的流逝。 小富即安的思想让这座城市容易满足,但也同样限制了这座城市的发展,至少是休闲娱乐上面的发展,需要有更多的创意注入进来,开拓这里的江山,将深藏的资源,都一一开发出来。 苏灿并没有稳言能够将这一切都展示出来的能量,他只是尽力让菠萝传媒从他的脑海中,获得最多的实力来源,争取扩大产业化,通过一本杂志发家,但不能吃老本,也面对不了强势历史车轮下的竞争,他只能将现有的基础搭建起来,剩下来的苏灿只是希望能够通过这些工具,将他心里面的遗憾,进行填补。 一个人有了能力,在满足了普遍的衣食住行物质需求的时候,应该进行精神上的满足,读书是最廉价性价比较高的方式,但是却改变不了现实的任何东西。 苏灿只能慢慢丰富,然后通过faebk,菠萝传媒这一类尚未成长为“神器”的武器,慢慢弥补一些从前根本想都不敢去想的构思和遗憾。 也许现在最大的差别就是,随着他重生带来周围人命运的改变,伴随着很多人聚集自己的旗下,随着他隐形身价财富的增长。 苏灿能够若有实质的感觉到一种叫“力量”的东西,它被实体化了,武装在自己的身上。 就像是现阶段所有学生在高一高二无法感觉到的那种叫压力的东西,突然化成了实质,砸在了背脊上面,弯了脊梁。 因为林光栋今天的到来也是苏灿的授意,所以苏灿破天荒的来了大半年见不到他人几乎要把他开除的文学社,和林光栋见了一面,私下里和林光栋讨论了一下菠萝传媒战略远景。 林光栋要离开之前,停车场那里却站着两个人。 林光栋看到的却是他还在做教师的时候,当初抢了自己女人的那个男人,赵承言的表叔,那个在交通厅手握一定实权的处长,当初能够当着二十七中校长叫嚣道,“这个教师不换,我看你们也该滚蛋了!”的中年男人。 林光栋的奥迪车是停在露天停车场的,对方是一台雅阁,擦碰到了后车杠,那个人原地走着,有点局促,心里面却在构想着自己这次擦挂到这个能够开上奥迪的人是谁,双方能不能够进一步接触,搭建一些关系网。 林光栋出来的时候,看清楚的中年男子表情才立刻阴暗下去,而后林光栋走过来,他自然也愕然,他看到曾经自己的女人已经嫁为人妇,没有当初和自己在一起的憔悴,露出了她本来的艳美,而且穿着一件esprit今春黑色吊带裙,这是以前的他绝对没办法给她买得起的。 女人显然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到他,无视旁边自己丈夫阴沉的脸色,有些迟疑的对他笑,“光栋。返校上课了吗?现在过得还好吧?” 婚后的她物质基础很好,每天也会担心自己丈夫是否会在外面花天酒地外遇,过着物质丰富精神却空虚的生活,偶尔会想一下过去,从前那个嗜酒郁郁不得志的林光栋,那个曾经和他一起大学毕业来到蓉城被分配到一个需要和十一家人共用两个厕所的筒子楼里的日子,那个她为了他耗费了多少年青春的男人。 会偶尔想到过去的梦想,那个时候觉得自己的男人林光栋能够被学校分配到一间新宿舍,或许未来他们还会在那里结婚,生儿育女,那就是人生最美好的幸福。 相对于她现在的生活来说,那从前的一切似乎浮生若梦,回忆起来带着阵痛。 林光栋对女人勉强笑了笑,随后看了看面前自己的车,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中年男子愣了愣,就说,“不管你的事。” 担心两人又要冲突起来,女人上前拉着自己丈夫的手。她太了解林光栋的性格,比对她天天睡在自己旁边的男人还要了解。 林光栋一笑,对苏灿告别,转身拉开门坐上车去,然后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也不去管自己被挂花的奥迪a6,也不打算追求面前情敌的责任,杀伐果断的倒退,一个转弯,出了校门,在银杏树和香樟的影斑下绝尘而去。 这个过程中,苏灿看到那中年男人的脸色变得更复杂更阴晴不定了,而那个女人,则似乎还没有回应过来,那个曾经爱过的男人,就这样转身离开。 命运狼心狗肺起来。 第四卷 第一百零二章 把你的头放墙上 第一百零二章把你的头放墙上 教室里偶尔也会闻到泡面的味道,以及混合的茶香,身后的烧水器一直供应着热水,在摞满书本的桌子上泡杯茶,英语课看着报纸喝杯茶的生活,十分惬意。 总体来说开学这个月保持得相当良好,二十七中逃课迹象不算太严重,虽然说高三下半学期逃课这完全已经是一种驾轻就熟的技能,但是目前看来,学校的学风和氛围还是比较浓,逃课这个开端,在没有人带头的情况下,还尚在可控制的范围之中。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会在这个学期中间开始泛滥,而后在高中的最后一个月,高三学生正式进入无政府主义状态。 在现在还尚有约束,还依然被学习所桎梏,被未来所迷茫的时候,放学的晚自习前,众人在操场会面。 苏灿和唐妩在校外吃了餐小炒之后,牵着手返回学校,到了校门附近,自然也就松开手并肩而行,很默契,即便是这个时候,如果和唐妩保持亲昵的进入校园,恐怕会引发不敢想象的后果。 林绉舞参加一场班里组织的球赛,王威威他们都在操场进行助威。 来到操场的时候,竟然基本上被高三的学生所占据,操场上两个班的学生正在进行对决,林绉舞看着头顶上的这颗球噗!得一声弹出去,越过自己的顶空,然后跟着追过去,观众席上传来大片的呼喊声。 当然两个班的人数不过百人,就算是站在观众席上面,也是稀稀落落,不过似乎这还是首次两个班有这么多人支持球赛,就连往日班上一些不怎么参加活动的学生也都到了,所以赛场上的人踢得是前所未有的感动啊,觉得这应该是高中最有魄力的一战了。 那些女生加油加油的喊声,回荡在这个被薄暮淡淡照射到的操场,这些时不时传来的踢球声和跑动走位的人群,形成一种鲜明而抽象的场景。 苏唐二人在座位上坐下,王威威一众人还在给林绉舞加油打气,旁边庄志羽,张菲菲,以及张贤都皆尽在旁,看到苏灿坐下来,庄志羽主动过来把手压在苏灿的肩膀上,就道,“怎么样,做名人是什么感觉啊?” “没什么感觉啊。”苏灿愣了一下,还以为庄志羽所说的是不久前开学高三誓师大会的上的演讲。 “装!你还跟我们装,高校联合杂志上面可特别刊登了你在美国的一些事,你竟然说服校董事会为你们一个网站开放数据库,很不错噢!” 旁边有个他们这个圈子的学生就道,“老庄这几天天天都在说这个事,每天都挂嘴边上,不过你也就原谅他吧,他向来英语不好,对所有英语好的人都有一种崇拜。” 苏灿就笑笑,想当年自己在学校为了过校四级,还不是对这第二语言畏之蛇蝎,势若猛虎,在无数学长的惨痛悲剧下面感觉自己也就是那其中之一。 不过重生过后,似乎一切也都顺理成章,唐妩优异成绩的刺激绝对是其中一个方面,若没有这些刺激,他或许也达不到现在这种程度。或者说,不光是他两世的灵魂赋予了他更深的思想,更是因为外界的刺激,让他调动了身体的潜能,以前的那个失败大叔,正因为知道失败在什么地方,所以才能有效的弥补。 “在朝花的最具感染力人物候选人之中,我有投你一票噢!”最后那个男生似乎想和苏灿拉近距离得道。 苏灿就笑了笑,托人买了一大堆饮料的张菲菲递出一瓶给唐妩,又朝苏灿递了一瓶过来,“这不是废话吗,我们这里谁没有把票投给他呢。我还专门在校内收购了十本杂志,将上面的票都写上你的名字投信箱了,我们这群人想要在这个学校留名看来是没有希望了,但是你和我们不一样,以后我们回这个学校的时候,至少可以指着校史布告墙,说‘呐,看到没有,这是我以前的同学’,多拉风啊!” “bing!”张贤点点头,“突然就要毕业了,想我们这三年混啊混的就毕业了,考试也不知道考去哪里,大家可能也都要分离了,以后在这个学校,看到你的照片,至少觉得我们这些好朋友,大家聚在一起过吧” 林珞然就撇撇嘴,“张贤看不出来啊,你这个大块头,没想到还有这么想的时候啊!” 张菲菲抬起头就说,“其实很早以前我就这样想过了,苏灿你那时候把跳楼的黎莹救下,你所说的那些话,我觉得突然很有道理,如果我们五年后,十年后,再回过头来看,当初大家坐在这里聊天的日子,以后可能就没有了呢我真的不知道十年以后如果走到这个学校里面,还能不能记得我们以前在这里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说着张菲菲就有些感怀,“真不知道我十年后,会做什么呢,没准老娘已经是富婆了,好歹也是国内名人啊!” 庄志羽就道,“十年以后你肯定都嫁人了,你娃都要叫我叔叔了,只要你爸那资产不缩水,我觉得你继承下去成为名人或许有难度,不过富婆的话倒是指日可待啊!” 张菲菲撇撇嘴,“所以落,我成了富婆估计把你们也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为了不把大家遗忘,让苏灿的头放校史公告栏上面,作为一个指标,至少大家能够想的起来我们在学校的各种日子嘛”事实上并不需要多此一举,因为光是在苏灿在学校的表现,都已经算得上是近三年来二十七中首屈一指的名人了,如果记不起来,估计是几十年后记忆系统出了些什么问题。 苏灿哭笑不得什么叫把我的头放公告栏上面,不过心头欷歔只可惜他前世和他们并不认识,否则大致可以知道十年后的张菲菲,以及这里的所有人是什么样的了,但是现在自己不知道这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能够让他觉得他并非异类,他也同样对这种事情有新奇感。 接着众人话题倒是延伸开去,张菲菲指着苏灿,对唐妩就道,“唐唐,我说要是万一以后上了大学,和苏灿在一个学校,你可别怪我捷足先登,我相信他就算是去了大学,也是一绝对不会寂寞的主儿,与其便宜那些小女生们,还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对吧,我就先帮你接收了怎样?” 这句话说得挑逗味道十足,众人喝着饮料的表情都大致的停顿了,斜着眼盯着张菲菲,觉得这妮子还真是如此豪放啊。 回了国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母亲并没有对苏灿产生排斥,而在上海自己的父亲对苏灿的印象也是不错,唐妩的心情一直很好,面对张菲菲的说话,浅浅的笑了笑,“如果他愿意的话,没关系。” 这席话引来众人的起哄之声,而庄志羽和张贤倒是觉得震动,知道这绝对不是张菲菲的心里话。 张菲菲那是什么人物啊,他们和她在一起那么久,她的性格,她喜欢什么人,怎么可能不清楚,她的家庭很好,接触的男生群体更是众多,苏灿虽然说的确很优秀,但是毕竟和她有距离。 对张菲菲来说苏灿可能是一个好朋友,但是绝不适合做情人,因为张菲菲心里面早就有了人选。 这句话示威的对象,可不是唐妩。 唐妩顺着张菲菲那些散碎的目光间,看了看王威威,气氛在这一刻突然就有点冷场了。 林绉舞已经踢了球出来,杀入众人之中,从地上捡起了一瓶水,猛地灌了一口,然后看着众人,埋怨道,“怎么都不为我加油了,珞然姐,菲菲姐,还有唐妩姐姐你们难道都没看到我如此英勇的表现吗?” 王威威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球赛完了的话,我们就回去了吧。” 让林绉舞觉得很是受伤。 一起返回的时候,张菲菲和唐妩似乎很聊得来的样子,低声歉然道,“别介意啊,我这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其实我知道,你和苏灿都是保送生,未来将会去同一所大学的,其实你们挺让人羡慕的。” “我知道,不介意。”唐妩微微一笑,一方面对张菲菲感觉有点遗憾之外,心里又有一丝微甜,觉得命运似乎掌握在了他们的手上,第一次觉得未来并不遥远的样子。 张菲菲表情微微一黯,要说起圈子来,苏灿和唐妩原本是不属于她们这个圈的人,只是后来和他们融合在了一起,对张菲菲来说,她的家庭什么都有,什么都能够给她,她身边所认识的女孩俊男美女也有不少,如果她愿意主动追求,还真不会有什么样的男生不会落入她的手中,但是惟独来说,王威威却不可以。 她原本应该体味不到高三的无奈,因为无论怎么样张菲菲都会有光明的未来,再加上她在班上的成绩也是二十多名,这对本科率几乎百分之一百的二十七中来说,她的成绩足以上到国内综合排名五十强的211重点建设工程大学,甚至还可以动用家庭能量搭建跳板获得更高的学位。 未来对她来说她可以博得才女和美女双重头衔,前程似锦的人生。但是原本是公主的她却感到了一个身为普通人的无奈,因为她首次竟然因为面对分离,而感觉到慌张,感觉到自己没准备好,感觉到自己甚至于还不能对一个人道出她真正的内心,仍然有她无法支配的未来,纠结于此。 经常提到不可抗力,这代表地震,海啸,龙卷风。 对于中国的高三的学生来说,无论出身豪门还是家境平平,横亘在每个人面前的,仍然是这种不可抗力。 所以她才倍加的羡慕苏灿和唐妩。 第四卷 第一百零三章 被迫 第一百零三章被迫 近期的事情显得不太寻常。 下午放学之后,二十七中都会迎来一些看上去似乎是外校的学生。 这些学生大部分是女生群体,有些还穿着宽大校服,掩盖了发育中的娇躯,后面写着四中的字体。这些群体自成一众,大咧咧的进入二十七中校园,和一些二十七中认识的人汇集一起,逃晚自习,但又在二十七中内游荡。 在食堂,在操场,在林荫路,在学校门口聚会聊天说着话。 这些很明显来自蓉城另一所省重点蓉城四中的学生在二十七中的校园多少显得扎眼,逃晚自习这应该是目前阶段的人之常情,但是公然这么带着拉动很多学生一起逃课,逃了课还不乖乖外出偏偏要在学校晃荡留下,让一些舍不得逃课的二十七中学生造成心理不平衡,多少让人不舒服。 食堂里面,最近大家在一起聚集吃校园小炒的事情常有发生,张菲菲和唐妩走得很近,唐妩原本是对张菲菲这样在学校里算得上很“超”,很“潮”的风云人物有一定的反感的,她的很多富家女行径唐妩并不喜欢,但是张菲菲聪明就聪明在她在唐妩面前很会掩饰自己的某些小动作。 她知道唐妩不喜欢她的某些行为,所以她愿意在唐妩的面前收敛一些,对于唐妩这种会让她收敛坏习惯的朋友,她还没有,所以为了让高中生涯不再遗憾,她亦想最后抓住唐妩这个平时她只能够远观的众人眼睛里极好极顶尖的学生。 甚至于有时候就连张菲菲也感觉不可思议,她不是很讨厌这些学生吗,她不是很烦英语好的人吗,她不是很反感那些在老师之间口口相传赞不绝口的好学生吗? 但是无可置疑的是她和唐妩相处没有压力,不会去想自己会不会被她出卖,因为她身边的那些女生都太过妖孽,反复无常,没准把她给卖了自己还得替她们数钱。 只有在唐妩面前,她可以毫无遗憾的倾述,沟通,而并不担心堤防些什么,也许就像是未来将要进入的大学,滚滚洪荒的社会,她再难找到唐妩这样的朋友了,或许才会突然感觉到这种可笑的要珍惜的感觉。 “我听了最近的一点消息,这些四中的女生好像来者不善啊”张菲菲凑前了一点,口中含着勺子,眼睛时不时瞟向那头的一些四中女子,低声对唐妩道。 今天苏灿,林珞然,王威威和林绉舞以及张贤庄志羽几个在球场打球,随便叫了些盒饭,张菲菲唐妩等人就先到食堂吃饭,再回到球场和他们会合。 “我说怎么回事,最近四中的这些学生真的突然是多了起来啊,到底怎么了,这两天里面我都差点觉得自己没在二十七中了,怎么像是给四中占领了呢?怎么,她们频繁来我们学校,不会是四中食堂倒闭了吧?”一个女生看了桌子那头四中的一干人一眼,揶揄的说道。 四中和二十七中竞争的关系自许多教师这三年上课期间就若有若无的传递给了下面的群体,所以两所学校每每一场阶段性大考完毕,都会比较一番。 这种长期的比较在蓉城很快就形成了一种圈内文化,就是两个学校,到底谁更好?二十七中不免在学术性竞赛方面有很大优势,但是四中的升学率要更高一些。 四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二本上线率可以说是全蓉城都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不过四中在这件事情上面是动了手脚的,四中私密注册有一个空壳的“育才中学”,育才中学和四中都属于同一个学校,但是却将所有学生进行分级,高考考差了了的学生,自然而然就被运作归结到育才中学这个空壳学校的名头下面,而四中则独享丰硕的教育果实。 从外界看上去,四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上线率,这种惊人的数据,实在让人吃惊,光从这方面,二十七中就被比了下去。 这是蓉城一些高级中学普遍都会采用的手段,但是相对而言较为隐晦,就算是二十七中也会有,不过数目很少罢了,高校领导要顾及自身学校的荣誉,这些东西自然是要捂一手掩一手,人都有一个遮丑的心态。 四中做得太过分,所以二十七中打心眼里瞧不起四中这种虚假的争夺手段。 是以最近在学校里出现四中的学生,在高考临近这个敏感的日子里,在自己的地盘上出现竞争对手螃蟹一样横来走去,多少会比较扎眼。 张菲菲这些圈子恰好又是学校里最较为活跃的,所以各自围成圈子,拿这事说事的也不在少数。 张菲菲“嘿嘿”两声,对唐妩神秘一笑,“我到似乎打听清楚了,这些人似乎可是冲着你来的呢。” 这下整个圈子都有点愕然,愣愣的看着唐妩,“怎么,他们还真有目的性?” 张菲菲白了她们一眼,“这不是废话吗,那前面坐桌上的,叫王箐琳,你们要消息灵通,应该知道这个女生,蓉城这届高三不知道她的很少。她旁边的叫曲木卓雅,四中艺术部的艺体生,这都是我知道的在四中名人,她们最近频繁来四中,还不就是为了打探我们唐唐。” 唐妩倒是愣住了,不明白这关自己什么事。 张菲菲想了想,就问,“唐唐,你知道一个叫吕先明的男生吗?” 此话一出,张菲菲旁边的几个女生就掩住了嘴巴,不顾矜持的道,“吕先明,你说吕先明!?”很明显这是一个会让女高中生间歇性花痴的名字。 唐妩想了想,依稀记得这个名字,是她生日宴的那天,在四中就读的一个男生,印象中很受当天宴会上的女生欢迎,短发阳光帅气,和苏灿差不多的身高,白衬衫小背心,省三好学生。 在学校有“钢琴王子”的称号,因为他每一次艺术节的时候,都会是钢琴独奏,又加上家室不俗,其母周蓉是自己母亲穆璇的好友,据说蓉城的“诗华堂”美容连锁的老总,最近更是在香港台湾都有动作,将连锁店开了过去,其父是蓉城机场管理公司总经理。 不俗的家室,开朗的外形,高调的人,让其在蓉城四中名声地位顶级。 看到唐妩点头,张菲菲就道,“这就是这些四中女生过来的原因,吕先明在四中是国宝级校草啊,四中的人往往都不会说自己是几几届高中的,都会代表性的说,是吕先明那一届的,大家就都知道了,可想而之他多出名了。” “而他在这最后一个学期,终于招认了,在学校公然说喜欢的女生是你,二十七中的唐妩,这些四中来的女生,都是那个圈子的,最近你的名字在四中更是被炒热了,很多人都是前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那些反应过来的女生不敢相信的看着唐妩,有的人更是脱口而出,“啊,吕先明对唐妩不会吧!”显然如果说这些女生会有什么事情让她们忘记自己是二十七中人,大概就是这个陡然降临的名字了。 而心里面还酸酸的。 这还是日韩风在校园刮得不是很重的年代,但是学校的校园明星崇拜情结并不差,相反更有些过热。 这些四中的女生有些穿着校服,有些看上去似乎从下午逃课跳了操过来的,穿着一些运动短裤小背心,其中看得到几个身材和样貌姣好的,引得二十七中的一些狼们目不转睛。 这些女生的桌上面都有一些二十七中学生,和他们关系不错,正朝着唐妩张菲菲这头指指点点。 王箐琳,曲木卓雅这两个在四中校花级的女孩起身,朝着唐妩走了过来,张菲菲这边集体戒备,女生之间的冲突有时候比男生中更为剑拔弩张,更因为这些女生在四中都算是和张菲菲同一级数,影响力都极大,属于每个人身边都会有一个小圈子的类型。 而也可想而之无论这两个女生找上门究竟怀着什么心思,唐妩的名字,的确在四中火了,四中的学生若在和二十七中的人相互印证一下,就会知道吕先明喜欢的这个女人同样光鲜夺目。 “你就是唐妩?你很出名呢。”王箐琳笑了笑。 张菲菲面无表情的站在这两个高佻的女生对面,“王箐琳你这种优等生也会从四中逃课过来,我这还是头一遭碰见了。” 王箐琳就嘻嘻一笑,“我比不得你张菲菲玩玩耍耍也看不起一等大学啊,我为了去心目中的学校努力看书复习,偶尔逃一下课轻松一下还不行么,好久没来二十七中了,和二十七中的朋友都快生疏了。” 就在张菲菲拿不定对方这算不算是暗示她们虽然是四中的,可是在二十七中仍然有人的威胁的时候,来自新疆在蓉城就读艺体的女孩曲木卓雅就淡淡的笑了笑,对唐妩伸出手来,“别紧张,只是交个朋友而已。” 众人大感这两个女生在四中能出名的确不简单,处事拿捏都十分老练到位。 曲木卓雅没有等到对面唐妩递出的手,更对面前这众女生对她的一种打量觉得反感,就像是在检验一个物品到底合不合格,这让唐妩很不高兴的道,“我和你们不熟,抱歉。” 然后她看向张菲菲,“走吧,我们回去了。” 说完视对方停在半空的手如无物,一如她一贯视很多东西都等同透明一样,就那么返身走出。这边众人也随后跟上。 曲木卓雅双手环抱,看着唐妩的背影,“挺不给面子的啊这姑娘。” 王箐琳点头,“我真想看看她这份高傲能够维持到什么时候。一想到吕先明竟然喜欢她现在的男人到底怎么了?” 这事而后在他们这个圈子流传,几个女生更是眉飞色舞的说了唐妩无视四中王箐琳和曲木卓雅两个女生,这两个女生大概是第一次遇上这么落她们面子的人吧,又说了唐妩在四中也同样名声很大,吕先明公然承认对她心仪的事实。 众人再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唐妩看了看苏灿,似乎不希望他知道,乃至于对此产生什么想法。 苏灿就洒然的笑了笑,“这吕先明还真不消停。” 没过多久,意外的事情却发生了,四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二十七中联合起来,举办了一场高三篮球友谊赛,吕先明就是四中的代表。 这下临到下课的时候,四中的球队来了,随之一同来的还有不少前来客场加油的拉拉队,女生居多,吕先明的企业家母亲周蓉也到了。 早在吕先明到来的时候,周蓉就找到了唐妩,整个吕先明在篮球馆表演的时候,唐妩就在旁边礼貌的陪着,周蓉亲切的和唐妩聊着天,唐妩却在那些循着天蓬缝隙透下的阳光中心不在焉。 周蓉穿着真丝的裙子,提着lv的包包,看来是经过特别的打扮过的,颈项带着珍珠项链,璀璨夺目,但是却和周边篮球馆的校园格格不入,对球场上吕先明的表现,她更是附和着喝彩,一边刻意让唐妩观看,心想着女孩子应该会被自己儿子吸引。 而她时不时和唐妩聊天,更是亲手打开了一个玉镯子的盒子,说要送给唐妩。 这让一直在两人后方座位上探听的张菲菲忍不住出言,“周阿姨,你没道理啊,我和我妈在你那里都铂金会员了,也没见你送我这东西啊,怎么就送唐妩啊,不公平!” 周蓉看了一眼张菲菲,在这个有点道行的女人面前张菲菲毕竟太嫩,一句话就把她给彻底的抵了回去,“菲菲,阿姨知道你伶牙俐齿,不过要是我们家吕先明喜欢你,我也送你这东西!” 张菲菲“觑”一声,内心却十足震动,这什么意思,周蓉能如此有恃无恐,这后面是否代表着唐妩家也知晓这件事,有什么内幕,背后有他们这些高中生拗不动的大手在悄然安排什么? 唐妩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周蓉来得名正言顺,如果背后真有什么推动,也只能是她那个冷谲的母亲。 唐妩看了张菲菲一眼,张菲菲心领神会,连忙道,“哎,唐妩,我记得老师好像叫你赶着回去发试卷呢,球赛看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走吧!” “噢,对。”唐妩连忙点头。 周蓉一把捏紧了唐妩的手腕,站起身来,原来下面的篮球比赛已经结束,吕先明像是一个获胜的骑士那般欢呼,这个挂着金链珍珠看上去庸俗的女人却意味深长的一笑,“唐妩啊,阿姨好不容易来你们学校,就跟阿姨一起吃个饭吧。你们老师那边,放心,有阿姨在他不会为难你的。这个事情,相信你妈妈也会同意的。” 第四卷 第一百零四章 夺人 第一百零四章夺人 吕先明来二十七中了,光是吕先明的外表就足以让很多女生为之花痴一片,自然这个篮球赛越加让人沸腾,达到了近段时间球赛围观人数之最。 而这件事情在四中,更是被宣扬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吕先明的母亲,蓉城的名企业家,直接去学校为他物色喜欢的女人了。 听说过高三临近毕业有钱人家为子女将全班请出去吃饭的,也听说过砸几十万开个派对举办成人礼的,更听说过毕业体检乃至于体考直接拿钱买通考官的,这些都成了传奇,这一届的四中高三,也出现了这种传奇事件。 周蓉和吕先明上门,在唐妩难以拒绝之下带着她一起去了外面的饭店。 张菲菲等人有些沮丧的回来,对刚和王威威一同吃饭回来的苏灿说起了来龙去脉。 “我看吕先明他妈妈今天来就是带着狼子野心啊,怎么也绝对不是请唐妩吃个饭这么简单,在体育馆里面的时候就拿那么贵重的镯子要送给唐妩,而且我要求同去吃饭这女人竟然告诉我下次请我。靠!真火大,我今天回去就给我妈说,我看她周蓉这般急功近色的样子,肯定是个女变态!”一向张扬的张菲菲遭遇了周蓉这么一个同样难啃的女人,或许张菲菲十年以后可以和她站在同一个层面,现在自然差了许多道行,被气得胸口憋足了火。 周蓉按理说不可能这么大咧咧的到来,更直接送唐妩贵重的手镯这一类事物,这种事情一般来说,如果没有唐妩的父母首肯,单单是唐妩点头答应,又能说明什么,更何况唐妩必定会抵触许多。 苏灿心头掠过一丝火气,这周蓉到底想要干什么,而最重要的,是她背后,唐妩的母亲,穆璇到底想要做什么? 当初他和唐妩刚下飞机,穆璇主动要求送他一程,分手时是的确说了让他们高三下半学期好好学习的这句话。 难不成现在的这句话都只是为了让他苏灿放松警惕?她就这么看重,就这么戒备他苏灿?在这上面用了许多心机,而这种厚重的心机让苏灿感觉到心生寒意。 他重生回来,一直刻意的低调,不让自己内敛不属于年龄段的灵魂透露出来,就算是面对王薄,以及林国舟,被不小心露了一些底,但事后也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究竟他苏灿表现出了什么,而让穆璇对他如此不放心,用一种类似于她对付政治敌人的方式针对自己? 是王薄曾为自己出过头,她和王薄之间关系复杂,还是因为去美国而落了她的面子? 穆璇这样做,是一副要让自己女儿好好度过高三下半学期的心态吗? 苏灿一直不想和穆璇正面冲突,那是因为穆璇是唐妩的母亲,穆璇有她自己的想法,苏灿表示尊重。但是穆璇分明已经失去了控制,这样下去,她只会将唐妩和他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这个周蓉苏灿知道,穆璇的好朋友,也是她们那个层面很有能量的女人,对自己的儿子近乎于溺爱和盲目推崇,穆璇想要争取这个女人以及他们家庭的背后力量么? 这一切让苏灿感觉到一直隐忍的怒火,现在忍不住了,就像是破开了堤坝的洪峰,他首次有一种忍耐不住的憋屈。 他冷冷的问道,“他们去了哪里?” 张菲菲下意识道,“好像是岷山饭店噢,苏灿你不会苏灿你别冲动,你现在过去做不了什么,一顿饭而已,吕先明她妈难不成还要把唐妩吃了?一些事情唐妩不答应他们还能怎么样,而且周蓉她肯定和唐妩家有联系,你这样过去,似乎名不正言不顺啊。” 一些女生也是规劝,“苏灿你别冲动了,你能做什么?” “我知道应该怎么做。”苏灿点头,背着书包径直出了校门。 的确只是吃一顿饭,但是他却可以通过这顿饭,为在背后掌控的那个女人,宣告点什么,告诉她,她不能掌控得还有很多,告诉她她不过是一个普通而并非神,在重生者的眼里,她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一个偏执的母亲。 只不过是吃一顿饭罢了。 唐妩一直提醒自己,大厅面前的饭菜很精致,很有味道,但是却不和她的胃口。 面前是周蓉,她的旁边是吕先明,这个男生将腼腆和羞涩这些藏到了心灵最深处,从他一对会说话会笑的眼睛上面看不到端倪。 他十分懂得在唐妩面前表现出谦恭有礼,最大程度博得她欢心的一面,而整个过程中,也就是他带着些许幽默的说话,让唐妩觉得这场宴席似乎并不是太难捱,不用听周蓉那句句都带着别有用心的话语。 不用去揣摩周蓉话语背后的含义,但是唐妩却不得不揣摩在这顿饭后面,自己母亲穆璇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 周蓉的说话不到重点,这应该不是正餐吧。 唐妩手中用来喝汤的勺子在盘子上划着圈圈,她很少会有这种直接表示不耐的时候,但是也是在提醒周蓉该说重点了。 吕先明开玩笑的声音小了下去,周蓉一脸正色的把唐妩看着,刚才的那对翡翠镯子也就摆了上来,这镯子不是什么传家宝,更非可以托付什么的理由,这仅仅是一个小礼物,仅仅是一个在蓉城新锐敦煌商城标价“78888”的中品翡翠镯子。 糯花地,浅阳绿,结构细腻水头足。和唐妩滑腻的肌肤搭配起来,美不胜收的镯子。 “是这样的,唐妩啊,我们家吕先明可喜欢你了,这你也是知道的,阿姨不说什么,阿姨也不会要求你什么,恋爱本来就是自由嘛,我们这代人算是被家庭安排害苦的一代人,你们年轻人自由选择,这是很合理可行的。我也跟你妈妈说过这事,你妈妈的意思也就是说让你们自由发展,我也很赞同,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吧,你放心,阿姨不会现在要求你们怎么样,你和吕先明慢慢发展,这不急” “事情是这样的这不是马上高三了吗,这样吧,唐妩,你想去哪里读书,你想在哪里上学?尽管给阿姨说,阿姨会把你们俩安排在同一个学校的或者想去国外留学也行,美国还是英国,加拿大温哥华风景也不错,欧洲更可以,你妈妈忙,这些就交给阿姨来为你们操办了,不用担心,说吧,你想去哪个学校,阿姨可以为你们张罗。” 唐妩愣住,胸口轻轻起伏了一下,下了决心道,“阿姨,这句话是你想给我说的,还是我妈妈让你跟我说的?” 周蓉干笑了一声,不免有些轻佻的道,“唐妩啊,阿姨知道在现在的学校里面,你很受欢迎,是有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男生追求你,但是你千万别冲昏头脑。你要记住,我们女人恋爱结婚,不就是要找一个好的依靠吗?有温暖的帐房,豪华的大宅,优秀懂得心疼自己的男人,女人嘛,不就图个这样精致悠闲的生活吗。我们要尽力的美丽,内秀,拥有优雅华贵的气质。用最好的化妆品保养皮肤,和天斗,用细致的打理来抵抗衰老,保持美丽。但如果你每天要担心柴米油盐,在租来的房子将一毛钱掰作两半用,谈什么气质,谈什么保养?光是生活就可以折磨得人够呛了!你看看那个小子,是能给你这些东西的人吗?” 吕先明没有说话,沉默不语,他知道母亲说得未免咄咄逼人,但是这都是为了他好。为了大家好。 唐妩摇摇头,“阿姨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潜力股吗,这些没关系呢。” 周蓉端起水杯来喝了一口,“阿姨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阿姨知道你不屑于这些。所以阿姨更能看出你的好来!阿姨知道让你做出一些决定可能很痛苦。但是阿姨同样知道你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知道你有生活的智慧。” “你能明白事理,有些事情,也许当断则断,对大家都很好。” 吕先明暗赞自己母亲的利害,能够将诗华堂从小小连锁运营到上市,她是一个了不起掌握阴柔辩辞的女人,她现在就像是那个诱骗着亚当夏娃咬下苹果的蛇,虽然这种比喻很不恰当,她所说的也是真理,但是给吕先明就是这种生不出抵抗意志语言魔力的感觉。 豪华大堂的灯光之下,唐妩蹙起了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蓉这些话,让她产生了深思。 周蓉面色一喜,续道,“像你这么聪明的女孩,一定会为自己的未来考虑,知道什么路更适合自己。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以后的孩子考虑,你能够看着别人的孩子从小有最良好的教育,而自己的孩子却读着最普通的学校,忍受着教师的刁难吗?你能够看着别人的孩子穿着他们最希望有的衣服,获得他们最喜欢的东西,过着最好的物质生活。而你只能够在逢年过节才能为他买一些他奢求了一年的礼物吗?你能够看着他生病了而你只能让他在破旧的门诊吊盐水,而无法带着他去最好的医院治疗吗?相信我,这是对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残忍的事情!” 周蓉的话很厉害,拥有着看透世事的沧桑魔力,直抵人心。 周蓉看到了唐妩的手在轻抖,也许是她内心很挣扎,所以她要更加的加大一把力量,尖锐地道,“阿姨知道你不只是一个每天希望呆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千金,所以你如果继续读书,阿姨支持,想出国,阿姨支持你们,读多大,读多深都没关系!读腻了想要经商?也可以,现在阿姨的‘诗华堂’上市,打算走出国门,我在香港和台湾,下一步就准备登陆日本和韩国阿姨年纪大了,以后要人接替我的摊子,只要你入了我们家门,这些都是你的。” 没有一个豪门女人可以对一个外姓媳妇说这种话,所以一旦说出来,威力也是极大的。 周蓉觉得差不多了,这句话足以让一个聪明的女孩知道如何选择了。她躺在椅子上,轻松地道,“你问我这句话是不是你妈妈让我说的,也许吧,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她看着唐妩,唐妩胸口起伏,刚才的那番话,让她情绪很激动。 唐妩抬起头来,眼眶红了,“周阿姨,如果这是我妈妈让你转达的,请你告诉她,就算以后我的男人让孩子上不了最好的中学,就算我们会租房子算着钱花,就算我用不起最好的化妆品,就算我睡得是板床,就算孩子生病了,他不能带他去最好的医院” “就算我的男人没有在这个社会生存的能力但是。” “还有我呢。” 周蓉愕然无语的看着激动的唐妩。 吕先明心头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隐约感到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能体会的疼痛,仿佛毫无疑问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 唐妩的手突然被什么大力的握住了,被吓到“吖!”得轻呵一声,就看到苏灿风尘仆仆的来到她的旁边,一把拉住她的手,“上晚自习了,再不回去迟到了。” 那一刻看到苏灿的惊喜和心跳,让唐妩贝齿微隙,好半晌没回过神来,随后乖巧的点头轻应,“嗯。” 就要起身。 周蓉认出了苏灿,立刻也就火大起来,“你们饭店是不是什么人都放得进来!哪来的小瘪三在这里撒泼,就要在我的桌子上抢人了?你老不老实,你不老实我叫保安把你丢出去,抓派出所蹲少年看守所我看你就该老实了!” 苏灿将唐妩拉到自己身后,看到饭桌上面那盒子摆放的精致翡翠镯子。上前一步,不理周蓉的谩骂将镯子拿起来,冷笑道,“这镯子是你的,还是穆阿姨托你送的?” 周蓉指着苏灿,“好哇,你还想抢东西,你放下,你知道这镯子够让你进几次监狱吗?没个教养!” 苏灿抡起手中的镯子“啪!”一声摔得粉碎,那些镯子碎片绿的绿,白的白,断裂的地方都迸着白冰。 冷声道,“值多少钱,我陪你,不要送这种没品的东西!” “如果是有人叫你来的,请你转告一下,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真的是为自己子女好的话,请在这最后半学期,给她清净自由的空间!” 随后苏灿拉着唐妩两人飘然而去,唐妩任由苏灿牵着,娇俏的身躯在移动中轻浅的摆动着,马尾跳跃,轻巧而美丽。 只留下饭店里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服务生和赶到的经理,以及周蓉撕裂空气的尖嚎,“好,好好哇” 第四卷 第一百零五章 碰撞 第一百零五章碰撞 苏灿在家里,电话响了起来,接起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磁性的女声,“上海海力达律师事务所是我们敦煌商城的法律顾问,事务所首席唐立律师是国内著名律师,有很多有关民事诉讼的成功案例,在复旦大学担任客座法学教授,目前在全国的排名也能够进入百强律师名列。敦煌商城和海力达律师事务所合作也是任莹的牵头,如果对方要在翡翠镯子上做文章,你只需要保持事先并不知情的态势就行了一切交给我们” 王玥顿了顿,“不过,对方真的要对你有那么大动作吗,你不过是一个高三的学生啊” “有备无患吧,只是你们的准备,在我意料之外。” “嗯任莹她背后的人脉很广,不过她似乎并不愿意提及这些,在我们面前也从没有说过,这次是听闻你出了事情,否则我还不知道她和唐立律师有这份亲戚关系,难怪海力达会对我们抛出橄榄枝,愿意在法律问题上为我们保驾护航。” 挂了电话,苏灿又有点自嘲,这样是不是算和穆璇杠上了?看周蓉这女人并不是省油的灯,自己摔碎那枚翡翠镯子,是有向她背后的人示威的意思。如果对方真要从这事上展开点什么,如果苏灿背后不是这么有底力,通过法律,通过学校,的确可能让他伤筋动骨,让他的学业出现问题,人生遭到打击。 当然,苏灿已经安置好了防御的阵线,有信心面对周蓉接下来的攻击,而穆璇如果耐不住要出手,苏灿觉得这也不保险,保不准得将王威威给拖进来,拉动到王薄的力量。否则大榕建工最近事务比较多,穆璇既然是蓉城司法局局长,想必自己的家庭背景她如果想调查,全盘掌握几乎是探囊取物。 如果她真因为自己的关系做点什么,只需要泄露一点对苏理成的看法,大榕建工这艘航母子母舰群或多或少会受到阻碍,自己在大榕建工的父亲就有可能地位受到震动,家庭也会产生格局的变化。 如果或多或少展示一点和王薄的关系,穆璇也不敢轻举妄动。 想完苏灿又挠挠头,怎么弄到了似乎正面和穆璇进入敌对阶段的程度,但是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如果对方真的针对他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那么代表着对方也就真的有些穷凶极恶了。 苏灿并不是好好先生,他也是一个正常人,有正常人的喜怒以及防备,只是他这个正常人,因为重生以后,获得了极大的力量罢了,对方如果真准备穷凶极恶的对他以及对他辛苦经营的一切进行攻击,他也必将反击,无论对方的身份和目的是什么,他都有必须要保护的事物。 吕先明和其母去了二十七中或许在四中会成为笑谈,笑柄,或许会引发一些吹捧,或许也会有一定的羡慕,羡慕其母会为他安排一条康庄大道和锦绣人生。 但是自那天事件过后,一切都归结为了沉静,吕先明绝口不提唐妩,更不提在他母亲的介入下面,促成了什么结果。不过对于关心他的人来说,四中的吕先明如果和二十七中的唐妩走在一起,在知道的人眼睛里面,这将是何等了不起的一件事。 郎才女貌向来是中国人除去门当户对最理所当然的搭配。更何况这个女人不光有貌,还有才。 只是吕先明之前所兑现的一旦有好消息,将设宴邀请全班及所有死党好友的事情,自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提到过,直至毕业。 苏灿在岷山饭店持唐妩之手勇夺而归,在晚自习翘课于球场打球,散步,聊天谈情说爱的人眼睛里,双双回归,上了一堂在夜灯下的自习,过程之悍勇无谓,挑战的不光是三方家长,更是极有可能之后的学校介入。这份勇猛在高三年级也不多见。 高三就在这种事情的簇拥下,在那些铺天盖地的试卷下面,在清晨拿着厚厚的书坐进教室,一抬头就是日过晌午,再抬头就俨然黄昏斑驳的日子,逐渐的酝酿着疯狂的苗头。 张菲菲听闻整个过程,点点头舒了一口气,“之前我担心是事情走到这一步,会让家长介入,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也就没关系了,周蓉那女人最近实在太恶心了,你可算给我们出了一口气,生一个小白脸儿子真要翘天上去了,恨不得把星星都摘下来给他了!如果当时是我,别说她的镯子砸烂不稀罕,我用水泼她都有可能!怎么,大不了来找我麻烦啊,去告我啊,追究我法律责任啊,我们家好歹在蓉城也不是无名之辈,我看谁耗得过谁。” 王威威更是大肆的拍胸脯,“没关系,这事我也得参与进来,要是真通过校方施加压力下来,我就说我也有份参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事还是我们撺掇你去做的。不过我估计学校也没空管,那周蓉想闹也就空口折腾罢了,我们高三了谁怕谁啊,学校也由得去折腾,谁管你那么多,学校要真拿你苏灿狐假虎威,怕什么,大不了我们鼓动几个班一起逃课,给你壮壮声势!” “有病。”苏灿白了他一眼,“你们好好的呆过这高三的日子就谢天谢地了,其他的,不用为我担心。” 林珞然淡淡的道,“想要有个愉快的高三,也得让人省心是不是,你说要是你事情不断,我们为你牵挂着,能省心吗?只怕都抽不出时间去体会这种大家静静呆在一起的美好呢。” 晚自习下课,苏灿和唐妩走出学校的时候,就看到了校门口停着的一台灰色福克斯,一台红色宝马。 红色宝马是周蓉的座驾,灰色福克斯是穆璇的轿车。 周蓉一身庸俗而华贵的站在穆璇的身边,穆璇一身灰色装束,黑色长裤,翻领棉莫代尔长袖衫,手中一贯的拿着黑得透亮的商务手包。 那张很出众的面容冷漠的站在校门外,时不时低头听着周蓉的说话,黑色尖高跟鞋在地上轻轻的点出噔噔得声响。苏灿和唐妩走出过后,就能够看得到两人。 让苏灿感觉到疑惑和愕然的是穆璇竟然会亲自出现,她前来,这说明了什么,是想要将事情彻底的摆明了,还是被昨天他的行动彻底激怒了?终于忍不住要撕破脸皮,正面对他们发出通告了?这个女人已经偏执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不过既然是要对抗,既然是掀起冲突,苏灿不惧怕冲突。 他只是不想产生无谓的冲突,但是现在很明显已经无所谓无谓,那么他也无畏。 这是一个始终要去面对的问题。 唐妩看了苏灿一眼,看到苏灿的笑容,她点点头,两人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妈。”唐妩站在穆璇面前道。 苏灿同时一笑,“穆阿姨。” 一直和穆璇说着什么的周蓉看到苏灿就脸色一变,“你还在这干什么?” 苏灿笑了笑,“奇怪了,这是我的学校,为什么你给我的口气就像是我闯到你家里去了?” “饶舌!我给你说,我今天不想跟你多说,我以后会和你大人说,你给我摔碎的手镯值八万块钱,你们家要怎么解决这个事情?你最好回去给你爸妈说一下,这个是隐瞒不到的,我已经请了法院的人给我判定,你已经犯了法!你还想读书,还想考大学,明白点给你说,不可能了。” 和周蓉耀武扬威相比,穆璇则一直笑着把苏灿看着,对苏灿能够从头到尾如此镇静,面对周蓉犀利的刺激,眼睛里没有半分和年龄相符的慌乱,倒是让她有点欣赏,竟然没打断周蓉的威胁。 “璇妹,你看看这孩子是不是太过分了,是不是已经完全走上歪门邪道了,竟敢在岷山饭店抢人,我看现在这些学生缺乏素质,这种行径,不是流氓是什么?” 穆璇眉头就皱了起来,看着周蓉,“岷山饭店?” 周蓉愣了愣,自觉失语连忙补救,“是这样的,昨天吕先明他们不是在二十七中的篮球交流赛嘛,我来和唐妩见了一面,难得来二十七中一次,我就拉着侄女去吃顿便饭嘛,这总是应该的。” 穆璇就摇摇头,“既然是一顿便饭,怎么去那么好的地方,都还是学生,而且唐妩晚上是要上晚自习的,外面的小餐馆就可以了,周姐,你也真是”岷山饭店?翡翠镯子?这事似乎并不只是周蓉跟自己一面之辞说得这么简单。 周蓉感觉到穆璇语气里有埋怨的味道,连忙道,“璇妹,你要这么想,你们家对唐妩的管束向来就比较随意,人家小唐妩在学校里吃好吃差你也不过问,我这个做阿姨的,看侄女每天吃营养不良的东西,又在高三要大量用脑的时候,带着她出去吃顿饭有什么嘛,而且你们家小唐妩是保送的苗苗,她不上晚自习也没什么。结果不知道怎么这事被这小子知道了,他竟然追到岷山饭店来了,还把人当众抢走,把我放桌上的翡翠镯子野蛮的砸碎示威,还丢下了那番话,那些话可是他说出来,原封不动的!你看这小东西有多凶,哪家人这么没教养?跟这样的家人打交道,我都觉得丢份!” 穆璇面如冰霜,毫无表情的听着,显不出一丝喜怒。 唐妩却在这时开口了,“妈,你别怪周阿姨。昨天去饭店,她是问我去哪一所学校,让我选择,她可以把我和吕先明安排在同一所学校,而且就算在国外也无所谓。周阿姨还想送我礼物,难道这些不是你为我安排的吗” 周蓉脸色大变,连连给唐妩使眼色,但是唐妩却似乎视而不见。 穆璇震动的看向周蓉,脸色就有点变了,“周姐,你到底给孩子说了什么?” 周蓉有些慌乱,“我,这,璇妹,你不了解这个内情” 穆璇叹了一口气,看向周蓉,淡淡的问道,“周姐我有没有不喜欢你们家吕先明这个孩子?” 第四卷 第一百零六章 回家 第一百零六章回家 “我有没有不喜欢你们家吕先明这个孩子?” 穆璇这样问的时候,周蓉神情不定,也不说话。 穆璇续道,“吕先明这孩子,可以肯定是很不错的,但是你这当妈的啊,真不知怎么说好孩子们都正读书的年龄,有些事,你反倒比年轻人还激进么。” “我这不是唉”周蓉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虽然穆璇此刻所说的话,已经给她留了很多面子,也没有说得太透。 不过以她的了解,穆璇现在心里面是十分不高兴的,特别是在唐妩这个阶段,最要排除外界干扰的时候,周蓉所做的事情,让穆璇非常的不愉快。 穆璇可能的心态被周蓉猜到了七七八八,她现在心里面也倒是有些憋屈,好歹自己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们家女儿而来,我至于吗,跟着我家孩子,有我这样的婆婆,谁敢说不是你们家女儿的福气呢?周蓉心头矛盾着,又有点反弹。 毕竟是在苏灿和唐妩的面前,穆璇也没多说什么,转过头来,看向苏灿道,“在我没来之前,是你每天晚上送唐妩回家的?” 现在是晚自习放学时分,行道树的街区之下,各种商铺林林总总,大门那头的灯光发散出来,斜着浅浅的照射在福克斯和红色宝马的漆皮上面,泛着一层蜡样的光。 放学的学生不是背着书包就是手中抱着厚厚的书本资料,从学校那些主干道,陆陆续续的走出,分散到那些光影斑驳的街区远处,或许还有人挥挥手告别离开,有人会骑着自行车,有说有笑的结伴而行,面对一天的归途。 苏灿面对穆璇,点点头。 穆璇展颜笑了一下,“那以后我就不来了,以后你们放学回家,注意安全。” 唐妩看着穆璇原本没有表情的眼睛里,多了波动。周蓉还不敢相信的看着穆璇。 现在是什么感觉,对苏灿来说,就像是憋住了气只是带着笑容,准备好了和面前穆璇正面冲突的心态,突如其来被穆璇这四两拨千斤的一挑,改了方向,如同他攥紧的拳头落了空,甚至于不用击出,就已然化解无形。 原本以为是穆璇在背后撺掇周蓉的举动,可是看这样子,是他太过多疑了,结合前后想一想,唐妩只有最后一个学期就高考了,中学生时代将在那里结束。而穆璇一直所秉持的则是,所谓的年少轻狂,仅仅不过是不知道时间和命运威力的无奈宣言而已。终会在以后各自的生活里面埋没的。 所以她也不会用这种近乎于穷凶极恶的手段,针对他和唐妩,对于诸事繁多的穆璇来说,她也没有精力分心来做这些事情。 而苏灿终究欣慰的还是,未来丈母娘毕竟不是心里面所设想的那种疯狂的女人,相反她也是一个理智而有智慧的女人,她的冷漠也许会和唐妩一样,用外表去掩饰心里最深处,最不容易让人察觉的存在。 周蓉哪里想得到局势会骤转急下,昨天对唐妩的那番话,是她突发奇想,国内诱惑太大,譬如那个叫苏灿的家伙,那么在国外,就不会发生这些了吧,而如果去了国外,穆璇也是难以约束的。那么她为什么不利用手头上的资源,让自己的儿子,和唐妩一起出国呢。 在国外,两个留学生,相依为命,相互照顾,就算唐妩对吕先明没有意思,也自然日久生情,再在自己主导之下,未来能够接替自己美容连锁企业的完美媳妇,就将华丽的归来。 她只是太爱自己的儿子,她看到她的发光发热,就想要安排他一个最好的人生,周蓉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女人,且是个过敏,神经质的女人,她对某些未知怀着极端不安分的因子,譬如自己儿子未来带回家的女人。 她是一个好婆婆,但是也绝对是一个刁钻的婆婆,她很难接受她不认可的女人,陌生的女人,分享家里的财富,分享她的儿子,但是如果真发展到那一步,她只能将内心的不安分深深掩饰隐藏,还要赞同鼓励尊重儿子的选择。 但是现在,她有了一个可以掌握未来的机会,就是吕先明恰好喜欢唐妩,而她也越看越是喜爱这个女孩,但是眼看着就要面临他们各自的高中毕业了,所以她迫切了一些,却没想到迎来昨天唐妩的反感。 她今天和穆璇一起在这里等着接唐妩,也只是找了个借口,想探探唐妩昨天一去之后的想法口风,她心里面的确因为昨天苏灿的介入有口气憋着,顺带着也就戳一下苏灿,谁知道昨天那事前后露出来,穆璇并不以此为逆,也绝口不提苏灿的野蛮行径。 现在听到穆璇对苏灿和唐妩放学一同回家的默许,周蓉连忙道,“这怎么能行,我看以后还是得接送,毕竟是两个孩子,现在治安那么差,不保险” 穆璇就道,“孩子总归要长大,总得他们自己去面对一些东西,有什么不保险,你也该对吕先明放放了,一个大男生,还随处要有让自己母亲来摆平的许多事,这样哪里有男子汉的样子。” 周蓉还在深深的咀嚼穆璇那句“总要长大,总要他们自己去面对”究竟是什么个深层的意思,穆璇就转过头对她笑了笑,“对了,那件手镯的镯子,我看你也别为难孩子了,你哪缺这些东西。你要真心疼的话,我那里有几件,什么时候过来选你喜欢的吧。” 随即穆璇看向苏灿道,“周阿姨有时候说话激进了一点,不过她这个人就这样,面恶心善,生气了什么也顾不得了,事后什么也记不得,其实心是不错的。别在意。” 苏灿尚未来得及消化穆璇说话的内容对他的震动,才连忙道,“是我有时候太激动了,做了傻事。” “你还是孩子犯错激动是很正常的,如果不是这样,就真让人怀疑是不是普通的孩子了。”穆璇嘴角扬起。 让苏灿略略有些心虚,他的确不是普通的孩子,他的目光后面,隐藏着一个猥琐的三十岁大叔灵魂,所以他很多时候也都抑制了自己将目光扫向穆璇身材凹凸的本能想法。 穆璇伸出手来,冰凉的手指触摸唐妩滑腻的脸颊,“走吧,跟妈妈回家了。” 自唐妩从夏海来到蓉城性子更显得孤僻过后,穆璇已经很少没有在唐妩面前如此柔软的称呼过自己了,有时候觉得和唐妩说话很吃力,有时候是她工作的压力,让她分不出心神去琢磨这些,好在唐妩一直以来都没有让她担忧失望,她永远那么优秀。 只是这一刻,当穆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恍惚觉得回到了从前的夏海,回到了那些泛旧的街道,她还没有接触到那些高高围墙后的斗争和局势,她还牵着幼儿园门口小东西的手,当说出“妈妈带你回家”这句话的时候,她就是她的世界。 到了两台车边上,唐妩先一步开了车门坐进车里。周蓉就拉过穆璇,低声道,“璇妹,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得很,你也让我不要干预,怎么你反倒要放任那个苏灿和你们家唐妩走那么近?你不知道年轻人就爱犯错误吗,更何况那个苏家小子昨天还说出那种狂语,这话可不仅仅是对我,更是变相的针对你啊!倚老卖老,竟然反问我们到底想干什么?” 穆璇笑了笑,“我只是相信女儿罢了,这最后半学期,让他们最大的空间吧,清静自由这句话,也没说错啊。” 说着穆璇走过去开了车门,先一步发动轿车而去。 门打开,灯亮起,唐妩换了鞋,拿着背包去了自己的房间,路过客厅的时候,朝着茶几上看了一眼,茶几下层有一些东西,似乎已经被动过了,不似她当初安静放在那里的样子。 唐父正在洗澡,洗完澡出来过后,到唐妩的房间溜达了一圈,和唐妩聊了聊,最后才出了客厅,穆璇已经在沙发上面,正斜躺着,看着电视。 唐父坐下来,伸手就将茶几下层的那些报刊杂志拿了出来,搁在桌子上,指着上面一张照片,“这怎么回事?” 那是苏灿在美国寝室被抓了个现行,校园记者拍下来的照片,一脸无辜,旁边的报纸上还有照片,是苏灿在埃克赛特高中讲堂上面,面对校方的演讲拍照。 有很多份报纸,校刊,在美国的,还是在二十七中的,都摞在了桌子上,这些是唐妩收集起来的,看似很“漫不经心”放在茶几透明玻璃下层,但是无一例外,这些期刊报纸都有一个共同点,上面刊登的媒体焦点,是那个男孩。 穆璇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扫了这些杂志报刊一眼,对唐父笑了笑,“这你要问你那个聪明的宝贝女儿,现在就顾着外面了。胳膊肘已经朝外拐了,这是向我们示威呢。” 唐父刚回来没两天,这些东西也是他今天才看到的,现在一一浏览,终忍不住错愕的笑起来,“这孩子是天才啊。” 第四卷 第一百零七章 八零后集体失恋 第一百零七章八零后集体失恋 入夜的蓉城下起了雨,雨幕清寒,耸立的城市高楼间住家户的灯光渺然。 和苏灿所在“蓉城嘉园”位于同一环线的“春天上景”,唐妩家客厅。明亮的花瓷大堂灯下面,唐父一一浏览这手中铅字的报刊。 穆璇嘴角轻扬,在家里面的她难得的表现出了平常少有的温和笑容,“什么天才,这世界上天才哪里有这么泛滥的,你这么刻意,说给谁听呢?” 唐父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看唐妩的卧室,卧室门开着,家里很静,只要两人不是刻意的小声说话,说点什么还都能听得到。 穆璇又道,“这是典型的报喜不报忧,将在美国表现的,在学校里突出的,都放一处去了,只能说明这孩子在学校里是优秀而努力的,天才倒还不至于。”话虽然这么说,不过穆璇这番说话,倒是少不了一些柔和的语气。 唐父就道,“依我看啊,我们家女儿就贴你,性子,脾气,想法”说着他凑近前来,到了穆璇耳边,压低了声音,拖长了语气,“在上海考察过这孩子,处世沉稳,还算比较踏实,颇有大将之风。跟我当年有点相像,要不然咱女儿能这么护着他么?就跟你一模样。” 穆璇媚态十足啐得打了不老实的唐父一下,“没个正经。” 唐父搓搓手,圆胖的脸带着一丝酡红,“要在人前庄重而在丈夫面前妖治,只有天才办得到,而这等女人是不多的。这是夫妇之间长期恩爱的秘诀;在一些缺乏那种双重奇才的女人,才会觉得长期恩爱是一个不可理解的谜。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老婆也是天才。” 穆璇半推半就的被唐父揽入怀里,喃喃道,“现在人不似我们从前了,也没有人和你比得了那时候我们不靠父辈奋斗上来,人单纯,一无所有但相依为命就很幸福,那时候成功观念有现在这么单一吗?成名,赚钱,成功者的代表就是其自身含金量的多寡。现在的年轻人越加浮躁,现在社会价值观是我们当初你每天早上去外面排队给小唐妩买牛奶打两个馒头回来一家人就着吃能比的吗?那时候我图你什么?” 唐父捉住穆璇的柔夷,轻揉着笑道,“是,是,你一千金大小姐什么也不图得嫁了我,跟我在夏海那小地方一呆就是十几年,给我生了个漂亮美丽的女儿,放很多年轻人眼里,就你们现在单位那省人事处长的宝贝千金谁来着,人家一军分区干部的儿子多好,小伙子能做饭能烧菜的,家里面挺喜欢那未来媳妇,嘿同居三年,结果小情侣闹矛盾分手没三个月她就另嫁他人了,新嫁得那小子好吃懒做,整个人最有含金量的地方就是家里有钱了点,完全比不上前面那干部孩子,你说这些孩子怎么想的?” “所以正因为现在这种不良案例太多了,年轻人的想法已经和我们产生了难以逾越的代沟,和我们当初也不能比,我才越加谨慎。唐妩和苏灿这两孩子我也不是就非得要做一刀切这种事,只是因为现在的确他们俩什么都不具有,他们都仅仅才十八岁,现在别说感情了,未来都充满着不可预知的变故,现在说什么细水长流都嫌没个头绪。” “高三一毕业,两人就不是一条河道的鱼了,就算汇了江海那也不一定就能走同一条洋流。就同一条洋流也有浮游和深海之分。他们总会明白婚姻和恋爱不一样,不是能率性而为的事情。经济,生活,双方的文化思想差距,家庭背景差距,工作地域差距,这些掺杂了无数因素的爱情和当初我们那个时候能比较吗?” “你说我现在表态喜欢哪个孩子,我愿意他们俩发展发展,这有意义吗?现在海枯石烂天长地久无比华丽无比璀璨,花着父母的钱不去想将来不去想下一步未来有多远,我是真的怕这些八零后的孩子转眼之间集体失恋。” 二零零一年到目前为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神舟二号飞船于北京时间2001年1月10日1时零分在酒泉航天发射中心发射升空,顺利进入预定轨道。这个振奋人心的事件在苏灿看来倒是很有心里准备,他知道还有两艘无人飞船发射过后,中国才会正式进入将人类送往太空的第三宇宙大国。 人类文明有两个明显的发展界碑,第一是能够在外太空行走多远,能在空天领域发展多深。第二是能够在微观世界的物质解析到什么程度。而现今看来文明正走向一个阶段的顶峰。亦是一个面临生态环境、种族问题、资源分配、宗教信仰等诸多方面问题的世界。 苏灿重生的三年后,零一年的一月小布什就任美国总统,掀起全球形势的动荡变化和波澜,这个政府备受争议也备受局势忽悠。 苏灿高三下半学期。 四月。 中美撞机事件发生,美国ep侦察机迫降海南岛陵水机场,中方战斗机损毁,机师下落不明。 世界在以苏灿理解的范畴下发生,但有些事情亦不在他能更改受他影响的范围。 他也只是重生者,不是superan。 此刻的蓉城二十七中学,在那些有着茂盛榕树,冬青,以及银杏的学校之中,除了那“距高考最后90天”的牌子数字每天都有一定变动之外,学校几乎一切照旧。 吕先明在二十七中的无功而返,使得前一段时间四中学生圈子频繁在二十七中的串门热,也在一阵脑门发热过后,回归了冷静时期。总体说来,这些不过都是高三到来时的一种躁动反应。 在这个城市近十分之九的人家里不曾有电脑的时代,在这个最初的小白领也就泡泡吧或者江湖聊天室,从最老的图形网络游戏《万王之王》,《u》,《联众世界》,《网络三国》开始逐渐过渡到二零零一年《石器时代》、《传奇》、《魔力宝贝》、《金庸群侠传nline》的这个年代。 学生们开始单纯的在每天往返于家庭宿舍或者教室之间,等待着令全中国无数高中毕业生恐惧了几届的黑色七月如摧城之势的到来。 在二十七中外的一家过桥米线小小的店铺之中,已经完全被王威威,林珞然,苏灿,唐妩,张贤,张菲菲等人给盘踞了。 正端着一份麻辣牛肉粗米线的张菲菲抬起头来,被辣得红肿的嘴巴看上去略微有点性感,她本来就很性感。 “我已经决定了考艺体啊,开玩笑,在我们学校,文化成绩我要朝前前进一名简直就是要我命的事情,排我前面那些人个个都不是吃素的老鼠,这个学校的重本升学率高得可怕,我哪敢和他们拼成绩。从高三上学期开始,我基本上就是在画室度过,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班有全校将近三分之一的艺体生,反正我是打算报二十七中旁的蓉大美院我哪比得上唐妩啊,不是学校选你而是你选学校,高考都可以省了,但我只能走这种途径嘛” 张菲菲撇撇嘴道,虽然说她家里有很多途径让她跳向好学校,但是也不是很过分,至少她还是得有自己的一些本钱,如果文化分考个两百来分,艺术分惨不忍睹,差得太远,她的家能量使起来也就有点不灵光了。 张菲菲一席话引起了很多人沉思,尽管初高中可以有很多时间让他们腻在一起,但是大家现在都不得不考虑一下离别这个令人沉重的问题了。 “张菲菲你要是读蓉大,那正好,我也打算就读蓉大啊!没准咱们还在一堆呢。”庄志羽笑笑,他家底子都在蓉城,虽然其父母都希望他走得远一点,一方面希望他多磨练,当然也少不了看着他烦了想把他踢远点的心态。不过庄志羽说到底也就是一个没深入过社会也没有什么豪情大志向的富家子,能够上蓉大这已经是对很多普通高中生来说极为了不起的事了。 苏灿暗骂这就是不公平啊,重生前的他去了个三流大学,蓉城大学这种二十七中大部分学生次选的学校对于当年的他来说,已经是豪门深宅了。 但是相对于张菲菲,庄志羽这样的人来说,那些对于普通学生来说相差了二三十分等同于天堑的距离,他们可以用很多方式弥补搭台跳到大宅门里面去。 资源分配的不合理,是社会不稳定的根本原因。国家总理一语成谶。 “我看了你这张脸五年了,谁还想继续看下去,别烦我。”张菲菲给了庄志羽很大的打击,又道,“告诉大家一好消息,中国美术学院的专业合格证我已经拿到啦!” 林绉舞“呃”了一声道,“就你二月份飞杭州参加的那个中美的艺术考试?” 张菲菲心情很好的连连点头,尚有些自得,“全国第十名厉害吧,中国美术学院的一导师教授挺看好我的,明确的说了下半年我去的话,就在他手下学画。” “什么导师教授,我看怎么像老流氓呢?”庄志羽用猥亵的目光上下的打探张菲菲。 “别胡说,庄寅,听说过吧,知道他的大名吧,我就纳闷了,人家和你同姓,怎么人品差那么远呢?据说今趟美术国画艺体的考题就是他的一个学生出的,在他手下学画,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这步走得顺,让我舒服可能过几天我还得飞杭州一趟,办点事,你们别牵挂我啊。”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朝着王威威看了一眼,眼睛中多了几分幽怨。 众人连忙说,“不牵挂不牵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要走就走吧,以后咱们还等着向你张菲菲这个大画家求画呢。” 张菲菲听出话语中揶揄的成分就道,“你们别一个二个尽装大尾巴狼,到时候姐可是坐拥几家大画廊身价几千万的大美女画家,别扑着赖着死皮赖活的贴上来求包养啊话说回来我们这里面,以后谁更有出息点呢?谁能够名声红遍全国啊?” 张贤看了所有人一眼,包括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庄志羽,张菲菲,魏超等等乃至苏灿。突如其来表现出成熟而嘲然的一笑,“红遍全中国?你哪点看得出我们这些人有这样的潜质,到处不是说我们八零后就是垮掉的一代吗,回过头来我一想,我们还真什么都没干,这些年就屈就于中国教育,过着没心没肺的日子这一转眼就要毕业了,大学四年一过,得,我们出来继续祸害这个社会吧。” 众人都没有说话,眼下这些人都不是轻易就能够被所谓梦想这个东西撼动的高三学生,他们知道自己和梦想有多大的差距,十年后谁会知道他们姓甚名谁,这个国度太大,他们就算是达到自己父辈这个高度,也仅仅充其量在一个小圈子蹦跶罢了。 所有人都将这个听上去让人热血沸腾乃至于心潮激昂的话,深深埋在了十八岁的躁动季节之中。 红遍全国?梦想有多远,就滚多远吧。 第四卷 第一百零八章 下一步基础 第一百零八章下一步基础 吃了过桥米线,一大帮人从狭窄的铺子走出来还真有点气势,让过路的学生避之不及,也难怪,在没有和他们圈子粘带些什么的普通的学生眼睛里面,张菲菲,庄志羽,王威威,林珞然这种平时划圈割地的子弟,多少在他们眼睛里面有点陌生和敬而远之。 不过在苏灿看来,这些人因为他和唐妩的介入,比起从前的跋扈,已经收敛许多了,因为至少在他们眼睛里看来,他和唐妩都是没什么特殊家庭背景的,最普通不过的学生。就算和林珞然有时也会比一比今天新买衣服,上个星期挑了根手链的张菲菲,在唐妩面前也生不出比较的心态。 唐妩身上穿的衣服和偶尔点缀的小饰物,都不贵,又恰到好处。自然张菲菲不会在唐妩面前炫耀什么,和有时候好胜的林珞然不一样,所以和唐妩相处起来,对张菲菲来说也倍加亲切,只可惜她亦是在最后的时光才发现她的好,结果就已经时日无多了。 这和许多高三学生都一个样。 唐妩知道苏灿有事,是以也就会教室做题,对唐妩来说,保送和不保送似乎没什么区别,她仍然每天拿着教师布置的作业乖乖的写上试卷,不过有时候是的确试卷份额太多了,她也只能挑着题来做,更多的也都懒得写了。 即便是这样,也引得教师一阵好评,十三班班主任教育学生几乎也就是以唐妩为鉴,“你们看看唐妩,人家难道不是保送清华北大的料?但是每天还不是仍然做题听讲,所以你们要向别人学习啊,在这个最后关头更不能自己放松自己,要保持警惕不可自大啊同学们。” 一般来说这种话在班上是引不起什么波澜的,也别认为这种鼓励就能够让无数人洗心革面发愤图强,高三习惯已经养成,就算有顿悟了的黑马杀出也是极少数,不在正常人类范畴之内。 但是至少可以鼓动前三十名的学生憋足了气,心里面就是十分不服气,你唐妩去了美国,怎么回来还这么强悍,功课是一点没拉下,没道理我们拼死赖活每天偷天换日的学习还追不上你你et啊。 不过即便是这样,唐妩每天除了和苏灿以及他的那些朋友会面之外,就是认真听课做笔记看书做题偶尔发发呆,还是让不少学生内牛满面。丫这样的女孩实在太难得了。 张菲菲要去画室,林珞然最近有些科目出现了软肋,和王威威等人也就各回班级突击一下,倒是会让球场上那些等着她靓影出现的人们失望了。 大家伙散了,苏灿准时在附近上岛咖啡和林光栋见了面。 林光栋停楼下的奥迪看来补了漆,光鲜无比,当时他开着车从学校无视情敌和前女友洒脱而去,让苏灿一阵肉疼,好歹这也是公司的车,是我的钱你倒是挺大方啊。 雅间倒是听到里面聊得挺欢畅的,传来女人的笑声。 苏灿走进去,林光栋一身休闲的坐这边,而另外这头是王玥,王玥穿着一件长码白衬衣,外罩连身裙,看上去很有l休闲的范儿,林光栋在这个老板面前似乎很放得开,在菠萝传媒的发展过程中他同样水涨船高的将脸皮和嘴皮子修炼到了一定程度,上次的媒体峰会上面,至少还能接得住有蓉城商报集团背景刁钻记者的话,没给菠萝传媒落面子。 省报业集团大佬也很看好他的发展,是以现在要将《时尚文化》这一块面对大众白领的杂志交给林光栋,用的是以前省报业集团属下的一个《论消费观念》杂志刊号,能够交给林光栋进行大刀阔斧的改版,报业集团用这种方式入了四成股,提出的要求是“引领”,“引导”,“有效”,“权威”。 要将时尚杂志做大做强。 这些动作,可以看出省报业集团进行新方向调整的改革决心和诚意,也决心以这里为突破口真正打出一张好牌势态。 王薄对苏灿的这个菠萝传媒是很为支持的,虽然他当初陡然看到苏灿是菠萝传媒最大股东的时候还吃了一惊,不过随后结合在夏海苏灿的表现来看,也就见怪不怪了。 说实话能够让苏灿经营杂志媒体这一方面,王薄觉得如果苏灿不走这一条路,反倒是可惜了,他本来就有天生敏锐掌握到民众焦点抓得住重点的能耐。他如果要搞媒体,则是得天独厚。 但是至今为止还让王薄纠结的问题便是他不过是一个高三的学生啊。 不过一个高三的学生能够帮林国舟取得国内地位,能够斗垮刘成,这小子也约莫是个天才了吧。 对于天才要引导,不能压制,天知道他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而变相的,能够发掘天才的人,也同样是天才。这样想着主政一方不会轻易透露自身想法的王薄又觉得有点自喜。 “来啦,我们的高材生。”看到苏灿走入,王玥连忙道,现在的王玥已经算得上是苏灿手中金融脉系的代言人,旁人看来她是敦煌商城最神秘的老板,总是拉着一个团队出没于各种场合进行战略战术对话的女强人,最可怕的是她年龄不过二十二岁左右,就能有这样的成就。而王玥心里永远有个不能说的秘密。 “你们俩挺谈得来的啊?”苏灿笑笑,王玥脸有点红,林光栋干笑两声。 苏灿坐下来进入正题,“老林,你有没有准备,出去学习一下,和美国最顶尖的一些时尚杂志主编对话,学习这些顶尖杂志的运作水平,你要充充电了。争取在《时尚文化》这本杂志接下来的硬仗中突围而出,至少在国内产生影响力。创办《时尚文化》杂志和《校园消费》d杂志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我们这之前做得是d杂志,形式美轮美奂,内容空洞无物。为了打广告而打广告。我们做杂志的人不需要接受专业的训练,可以不知道怎么采访,怎么去讲一个故事。” 林光栋听得点头,一本d杂志想要冲撞中国媒体异想天开,他们顶多算凝聚根基,根本连和普通杂志碰撞的实力都不具备,这次是有省报业集团这个巨人在后面作推手加力,就看他们能不能走在浪潮的前端,引领一个时代。 “但是这种杂志的路线同样限制了我们的壮大强悍,我们通过培养用户,仅仅只是抽取那些广告血液耐以生存而已,因为面向的是校园,省地域的差异性,我们要覆雨翻云也跳不出局限。很快就有无数人在各省市,各大城市揭竿而起,我们镇不住,也统一不了全国的这个战场。” “所以这只是一个跳板,我们要做《时尚文化》,涉及的不光是时尚这一块,还有文化领域,注定了这是一个很有内涵和前瞻眼光的杂志,你需要去学习,你要去想,我们路过桐梓林富人区,路过春熙路那些老牌名店的时候,能不能够一眼看出每个店铺哪一款物件出自哪个名设计师之手,他们带着瑞士的精巧做工,还是芬兰的高明手艺,或者说当你走入进去,店主就能一眼看出你是我们的杂志主编,全国时尚圈的名人,你能光临是一件可以让她们下个季度销量上升百分之三十的大好事。而现在,不够专业始终是我们的软肋。” 林光栋想了想,随即道,“我明白了,我会尽量,只是我担心,中国本土时尚工业发展水平并不高,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意思,以你的看来,我们的杂志要发展到那一步,起码已经是全国大佬,整个领域无人可以和我们争雄,但是却不能保证国内就有这么一块土壤可以肆无忌惮的让我们汲取养料茁壮成长。” “中国将在今年加入wt,将距离世界财富中心更近,我们国家没有《名利场》、vgue那种有贵族气质的杂志。但是慢慢地,中国读者也会有这种需求投资者的钱也会流向这样的媒体。我们能做到的就是要走到前列去,你要出国学习,时尚杂志要办起来,要吃饱饭,要壮大力量,这是很简单的事情。” 林光栋怔了一下,苦笑道,“的确是很简单的事情,你说得让我一阵心寒。还有,你哪来这么大的把握中国在今年加入wt,近期虽然风声挺紧,但是谁都没个准绳,这种事情动辄拖几年不是问题。” 苏灿摇摇头,“中国很迫切,不想再拖了,今年内肯定得攻下这道壁垒。” “得,说得跟真的似的,我跟我那些哥们儿聊天吹牛侃得就够厉害了。”林光栋笑起来,“现在看来那些哥们儿道行都差了几筹啊,这是要是真的,你的可是比他们高了几段,当然你的年龄在这里,以此推移你还真就是宗师级别了。” 苏灿心忖我也就是忽悠你们是宗师级别,放其他人眼里恐怕和神经病也差不离奇。别人谁信他说得这些没头没脑的话。 二零零一年了,中国都要加入wt了,而苏灿也是该将自己的实力,和时代契合的时候到了。踏入这一步并不代表着就是一帆风顺,半途翻船的事件太多,敌人太多,前面还有山山坎坎的过不去太多。 他只是一个重生者,掌握自己能掌握的,和周围人一起面对时代和命运的挑战。 他这个在既定世界轨道中唯一的变量,能够带来怎样降龙伏虎的未来。 第四卷 第一百零九章 出手如狡狐 第一百零九章出手如狡狐 “王府井的销售这个季度被我们压得很厉害,根据我的了解,蓉城各大供应商近日陆续收到了王府井集团的公函,王府井集团正在进行近年来最大规模的一次人事变动。蓉城王府井百货总经理郭刚已调回北京总部出任集团副总经理,而蓉城王府井百货总经理一职则由三十五岁的吉于杰接任,吉于杰也是王府井集团目前全国10家门店中最年轻的总经理。” 王玥抛出目前敦煌商城的问题,敦煌商城在短短于蓉城落户的期间立足发展,卖场有一天卖出千万的销售额,虽然这个程度目前蓉城的一些老牌百货强旅不是不可以达到,不过对于敦煌商城这种脱离市场培育期的“怪物”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新兴商城的奇迹。 这种奇迹不光光证明敦煌商城有能力在目前蓉城百货市场追随万马齐喑的环境中,成为了一个领跑者的能耐。 敦煌商城的存在让和她地理距离最近的王府井商城遭遇了一定的季度冷风,且蓉城王府井是外埠业绩最强悍的一艘航母,是王府井集团引以为傲的旗舰店,如今在她的领海平白得跑出一艘挂着“敦煌”旗号的驱逐舰,成天放炮打枪,崛起势头强劲,怎么不让其注意。 敦煌刚来的一手“降价促销”让蓉城王府井郭刚冷笑,底力强大内力充沛的王府井可以不予理会。 而敦煌促销手段刚刚完结,又打出个“返卷销售”的牌子,这边活动进行着,那边更“暗渡陈仓”,一些代理商陆续撤柜,开始为敦煌的崛起势头所动,且加上在夏海有一定的合作,知道敦煌夏海店的信誉,扣点制的方式契合胃口,开始逐步的跟随敦煌的步调。 这一招连着一招让王府井有些吃不消,反应过来的蓉城王府井才意思到这是要搏命,敦煌商城的负责人是两个弱质女流,可是心肠可不是一般的毒辣。 王府井临时抽调的吉于杰,吉于杰是原王府井集团旗下北京双安商场总经理,以手腕硬派,向来善于出奇著称,在他主持下的北京双安商城于2000年连续三个阶段改装调整,商品定位能够抓住消费者的胃口。 硬生生的将别人三年没有达成一线、二线品牌占总体经营面积30%的目标在一年之内干成,双安商城年销售额达到6亿,算是王府井集团重臣,调到蓉城来,这次王府井集团是指望着这个虎将收拾王玥和任莹这两个年轻弱质女流。 “他有什么动作?”苏灿是知道这个消息的,王玥今天来也就是商量着敦煌接下来如何接这个招,和王府井集团同样占据蓉城心脏位置的敦煌注定了目前和蓉城王府井相比是竞争对手,蓉城王府井一年近7亿的销售蛋糕是王玥敦煌的觊觎之地,这里的蛋糕要分食,避免不了战争。 “吉于杰有暗中组织一些人,和我们商场的一些经理阶层有接触,恐怕是想要从这个方向上找到我们的政策方向。”王玥皱眉道,“目前有些渠道表示我们商场的一些中高层干部和一些专柜ba走得过近,生活习惯极不检点,在酒吧里经常宿醉,这样很容易出现问题。” “这种情况要迅速整顿,必须整风,高层经理要严格约束,要建立商业机密泄露追求刑事责任的环节,最重要的是要给他们强心,我希望我的敦煌,都会将自己认为是敦煌人,为这个未来将发展壮大的商场作出贡献,这就是品牌文化建立的重要性。” 后世的苏灿是一个被无数人踩着尸体而上的铺路者,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避免不了争斗和竞争,而他现在以一个重生者的身份,绑在他身边的再不是他一个人,他身边有林光栋,有王玥,有蜀山文具厂的赵明农以及他厂下一百来号员工和家庭等等,有希望给她幸福的唐妩,他一旦被人踩着尸体而上。 意味着这些和他一起的人,都将被踩成碎渣。 “另一方面,这就是我们需要菠萝传媒的时候。” 林光栋古怪的看着苏灿,苏灿觉得自己现在的笑容应该很无耻。 三十五岁的吉于杰在办公室里,透过窗看着蓉城,还想起他之前接受媒体采访时的对话。 “我很怀念蓉城,我是蓉城财经大学毕业的,但是离开蓉城近七年了,这次回来,感触很大。蓉城机场,甚至整个蓉城市区,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接一个强人的班是不容易的,因此我的决策不允许任何失误,我的政策是将西南市场通过兼并和收购进行扩张,今年要保持10%的增长,不容有失。” 吉于杰说得很有底气,也没有人不相信他没有底气。 王府井商城的供应商开始传出商城增加扣点,封锁消息,应该是有大动作的传言。 任莹和王玥都忧心忡忡,对大型商场操盘极有浸淫的任莹知道这是王府井的烟幕战术,放出这种消息鼓捣得人心惶惶,因为一般来说王府井算是蓉城时尚度很高的大店,势头很足也很强硬,所有商城的年底庆典它是最后参加的,也是最大牌的。然而他一旦搞点什么活动,影响力也是惊人的。 现在的王府井明显就摆出一副搞商场促销的架势,以前是不在乎敦煌商城,现在则是要把炮口对准敦煌,问题就大条了。 人们普遍很激动,不容易啊,王府井又要搞活动打折了,就准备抢购吧。 人群的情绪被调起来了,与之相比敦煌商场面对这样的能量局面,就感觉有些被牵着鼻子走了,仿佛置身在了狂风暴雨的环境之中。 而这种底力和能量,则是王府井集团的名声以及这两年开店时间的积累所获得的市场认可,相对而言敦煌太弱。 同一时间吉于杰也毫不掩饰他成为蓉城新店总经理过后,要进行的扩张,有人提及问道王府井面对附近新兴商城,会不会感觉到压力的时候,他如是说,“压力?对于一个职业经理人来说,我从头到尾都生活在压力之中,压力并不能代表着什么,相反只有实力才能代表很多东西,一些小打小闹我们不放在眼里,玩大的实力上他们玩不过我们!” 事情也正如吉于杰所说,王府井放出消息,四月中旬打出了全场七折的折扣活动,整个活动持续两周,第一周十分火爆,充分的展现了王府井的强势。 这一周中敦煌商城的营业额攀升曲线缓了下来,十分不好过,谁都知道敦煌商城里王玥和任莹的最近心情都很低沉,任莹会时不时对人发火,她的咖啡没有倒好,或者助理不小心将报表撒在地上,这些都成了她火气的源头。 王府井的这种火力来得太猛,让人吃不消,让蓉城其他一些大型百货商场传来不满的声音,觉得王府井此举破坏了年底商场才会普遍活动的规则,将竞争放在了不公平的台面上,仅仅因为敦煌商城的开业庆典促销活动而发动反击,未免有些太过小气。 事实上是蓉城这些大型商场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波动,不得不要求王府井“松口”。绘出芸芸众生相。 这种事情持续不到一周,蓉城就开始流传出王府井的负面消息。 同样是吉于杰的办公室里面,桌面上躺着一张被揉了,而后又展平的报纸,报纸摆台面上文章的标题是“蓉城王府井,你是打折还是愚民!?” 房门打开,出现的副总一头的汗水,“售后部已经有很多人要求退货,说是报纸上都写了,我们王府井在打折之前,无形中将商品价格提高,然后才在这个价码上打七折,实际折扣不过九折,甚至于根本没有折扣的地步,说我们这是变相愚弄民众,事情不好办了啊” 吉于杰在桌子边上来回走了两趟,声音近乎于虎咆,“这种事怎么可能要求报道!?你们的人干什么吃的去了!那些记者就都还没有喂饱?他们想要干什么!” 副总经理摇摇头,“记者那边我们已经摆平过,按理说这种事情不可能不先过我们的手,可问题是这报道的记者根本就没有开口,我们查过了,这篇文章最初是省日报所刊登的,后来几个小报就跟风了,就连最近在蓉城正火的《校园消费》这种杂志,也在各大院校转载刊登了这份文章影响十分恶劣。” 吉于杰皱了皱眉,“你们赶忙去和省报社的人联系,无论他们要什么条件,要他们不要在这件事情上深入下去了。” 副总点点头,正要朝外走,顿了顿,转过身又道,“那个,吉总,外面民众情绪有点激动,今天下午,要不然你面对媒体,给个答复和交代。” 吉于杰摆摆手挥退副总,而后一拳捶在桌子上面,将那张报纸打压下去。 商城折扣前涨价的这种事情,早已经是行业里心照不宣的秘密,这些一般来说根本媒体也不会这种大肆渲染,王府井在蓉城落成两年,公关部能力还是可以信任的,这些各部门环节早已经打通,怎么可能他事先没有收到任何声响。 有人要动他们啊。要不然就是给他吉于杰一个下马威啊,无论他怎么想,也不知道自己在蓉城得罪了什么人物,人家为什么要给他这个新官上任来一刀。 愣愣的发呆了半晌之后,吉于杰才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喂通知媒体,我下午接受采访,给他们一个交代” 入夜的蓉城,春末的气息渐去,五月的夏日就将要到来,蓉城的天气已经闷热起来,但是每一天乘着公车放学,还能够感受到空气中那种略带甜湿温香的气息。 甜湿是蓉城夜间降温时候的空气,温香是自己公车座位旁唐妩的体香。 而他们晚自习放学的公车向来是人很多的,不少学生会觉得每天在一天繁琐的计算演练和一遍又一遍的背书之后,顶着星夜和城市的灯火在公车上是一天中最让人期待的日子,因为在这里可以见到一个女孩。 但让人郁闷的是,那个女孩旁边,永远有一个男孩。 女孩不会经常笑,但是男生有时候说点什么的时候,她就会笑。 那种笑容很温暖,像是在凛冽的北地寒风中,看到了北极星。 像是他们高中最后荒芜的日子里,最璀璨的一幕画面。 苏灿站在窗边,电话里传来王玥的声音,“吉于杰今天在媒体采访里面承认一些专柜擅自折扣前改价,这种专柜将进行重罚。事实上不过是找的借口罢了,有商场的监督和管制,什么专柜敢擅自改价?除非人家在美国日本的总部要配合你的行动这种说辞,也只能让普通人信以为真” 苏灿就笑,“见好就收,王府井毕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商城,不要把他们逼得太急了,这事过后,他们也会停寂一段时间,这已经足够让敦煌商城打稳根基了。” 王玥在那头点点头,“嗯,根据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我们三个月就可以扩张一家分店,这次准备朝着省外扩张,你希望在哪里?上海?广州?还是北京?” “我给不出意见,你们根据实际评估拿主意吧,我只负责偶尔出谋划策出手教训人,经营方面这是你们团队的事情。” “我团队,也是你的团队呢不过,我们都没有料到这次的反击如此有效,那几个高层,很是佩服这次的行动,当然也仅限于我的几个心腹知道,而这些人,也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不过话说回来,你总是不会让人失望的。很快你要高考了,加油噢。” 电话挂断,苏灿无奈的笑了笑,凑到望远镜那头,看着一公里外春天上景窗户里的唐妩,唐妩正巧也在看他,而后唐妩就从望远镜那边移开,拿着衣服,去了盥洗间。 在氤氲的水汽之中,赤裸的唐妩坐在浴缸里面,想着两个相互在乎的人在学校的时间还不够,回了家还要摆两台望远镜时不时看看对方在干什么,就会很安心,有点小变态呢。 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章 预审 第一百一十章预审 当张菲菲的中国美术学院专业合格证发放到手,她飞去杭州处理一些事宜的时候,城市和季节开始走入炎夏的初始,蓉城的天气眼看着热度一天一天升上来,闷热的天空有时候是厚重的云层,偶尔下一阵促雨,又很快消敛,但是空气里还是散发着蒸腾不散的热流。 “张菲菲的那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叫什么,庄寅?还指明道姓的要做她的首席教授,我看这老冬瓜是向着小冬瓜预备动手吧!”在雷打不动的课间休息并且已经可以无视打铃了之后课堂继续在学校里晃荡的人群之中,庄志羽很不忿的道。 “你这人说的话怎么那么让人难受,那大学教授难道就不能和张菲菲做正常纯洁的友好交流?更何况张菲菲长这么大来,你想她什么不能满足的,除非一些特别的需求”张贤就说。 众人眼珠子眨也不眨的看着张贤,不约而同道,“你丫敢情才是思想最凶残淫荡的一个。” “不过话说回来,王威威怎么处理身边那朵小花啊,张菲菲的心思咱们都看得过来,但两边这就谁都不提,菲儿这妞别看外表硬派,可就咬着牙绷着呢,她不说,怎么也算不上什么话吧。” 众人纷纷朝着花台那边看过去,临时的花台等同于篮球场的观众席,小跑动了几下的王威威坐在花台休息,旁边则坐着一个女生,穿着t恤,淡绿色七分裤。 旁边花台的大理石台面塑料口袋里还放着装着为球场上王威威林珞然等人买的小零食和饮用水,正和王威威说笑着什么。 女生很放得开,更丝毫不对其他人掩饰她正在追求王威威的事实,反倒王威威十分尴尬,自己没处理过这种事情,先天纨绔的不羁和打磨而来的沉稳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上去王威威要处理这种事情的确相当棘手,特别是林绉舞毫无遮拦的被人家女生的小零食完全收买,在旁边吃着东西一点不觉得嘴软,这让王威威有时候想和对方说清楚的心态也不太好开口,毕竟人家女孩就压根没有直接的开口跟他要个答案。 林珞然仍然在球场上活跃无比,然后她会在他们两层楼的小别墅里面,穿着瑜伽的吊带衣,得意的展示她保持运动腹部极好的曲线和腰翘,尽管她偶尔也会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面,苦恼着未来要选择什么样的学校。 林绉舞没心没肺,林家大少似乎说了,考不起他就滚去读军校,和着在部队里锻炼锻炼减减肥出来也能够有锦绣前程。 苏灿回家,老妈曾珂正参考着省电视台一个电视美食节目做几道菜品,这人就是不一样了,在夏海的时候,曾珂坐在家里小凳子上掰四季豆,每天担心的也就是人心惶惶的单位里动荡问题,有时候眉头都深深的皱着,丝毫看不出她原本的风韵。 现在来了蓉城,家里面的文具店开遍了蓉城各大高校,形成了强势连锁,是蜀山文具的西川省省一级代理,也是目前蜀山文具除在广州,上海发展的第三大代理商,拥有十五家分店,固定资产达500万,聘用员工75人,已经形成了初步的规模。 这已经当得上当初曾珂所在的贸易公司,只不过她当初只是那公司的员工之一,而目前已经是七十多人的“曾总”。 曾珂怀念在夏海的日子,不过她现在显然已经没有掰四季豆的心情,她开始学着电视上弄美食,一边说着“你这高三读完了,就要出去读书,现在的孩子拼命想出去,在家里面呆久了呆腻了,我看以后离了家,就知道在外面有多辛苦了”,同时一边敦促着苏灿和苏理成将许多照着电视做出违反她风格的食物塞进自己的肚子里。 “儿子回来啦。”苏理成坐在客厅里,翻着报纸,今天是苏灿补课的星期六,所以没晚自习,一般来说星期六的这顿饭也是一家人在一起吃的最丰盛的一顿。 曾珂早早的就赶回家来,同时买了鸡鱼各种食材,赶早的筹备着。曾珂将最近消化到的新菜肴做得差不多拍拍手出堂来同时招呼着苏理成,“老苏要弄什么你快去!” 苏理成也就放下手中报纸,站起身来,将衬衫的袖子挽起,“老爸给你做鱼!在学校没吃什么好的吧,学校食堂那些营养怎么够,我现在去动手,过四十分钟开饭!” 苏理成去了厨房,这边曾珂就坐下,将茶几上的果盘端过来,给苏灿削了一个红富士,果皮一圈一圈的,薄而连绵可见曾珂功力渐涨,就问,“你在学校,是不是有女生喜欢你哦!” 苏灿咳了两声,拿着手中咬出月球环形山的苹果诧异的盯着曾珂。 “嘿,也没什么,最近我和几个朋友一起聊呢,我可是听赵鑫,吴诗芮,郭小钟他们妈妈都在说,你在学校很受欢迎?”曾珂眼睛眯了眯。 搬过来近一年半的时间,苏灿一家已经远远不是当初的时候可比,苏理成是大榕建工副总经理,这拿大榕建工前身政府工程局的局级单位来看,算得上正处级干部,而在这之前,苏理成不过是大榕建工下属夏海工程四处的一个主任科员而已,这种蹿升速度,也只可能在企业之中才能做得到,要在机关里面,类似于苏理成这种没有背景的,还真无法达到王薄的那种派系对抗下乘风而上长驱直入境地,短时间内走完别人十几年甚至一辈子都走不到的位置。 同样的,曾珂也从最初那些大院子的本地太太们多少看不上眼,变成了要特别去结识的人。 毕竟苏灿家的崛起有目共睹,算得上是大榕建工总部里面最显眼的家庭之一。 有人说没准五年内苏理成还要再上一层,现在那些夏海工程四处的老人们偶尔也会说,工程四处没用是没用,不过倒是走出去了一个苏理成,去的就是总公司上头,别人盼了好十几年都进不去的地方,他却攀了一股风,迎头直上。 当然也不会就有人对他歌功颂德,背后骂他的也有,都说大榕建工那些头头不知道拿了他多少好处,给了他这么一个位置。不过埋怨归埋怨,日子总得要过,别人嚼别人的舌根子,苏灿一家的生活,该走的走,该行的行,不为外界的主观评价而发生客观的改变和转移,总归还是得朝着上坡路攀爬。 “得得得,老妈知道你长大了,得有个自家的分寸,这些事我也不问了,来吃你爸专门给你做的豆瓣鱼!今天你爸表现不错,就想着你要在家吃饭,外面的应酬也都推了,你最近要大量用脑,多吃鱼聪明,补充补充营养。”饭桌上面,曾珂夹了大块的鱼肉搁苏灿碗里。 苏灿用筷子掌着不让那大片酱汁喷香的肉落桌子上,就道,“爸妈,对了,还有件事忘说了,今天学校和我们通气了,保送预审的消息已经下来了,上海南大的资格审查已经通过,下一步就是择优的笔试和面试选拔,地点是南大的招办,由他们组织的专家进行考试和面试。” 苏灿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但是曾珂的筷子分明就抖了一下,苏理成似乎还没听明白,“你的意思是你保送通过了?” 苏灿和唐妩的保送预审消息今天已经下来了,苏灿在埃克赛特高中全a的成绩保送承认的学校不多,至少清华北大就不在此例,不过上海南大倒是很认可。 在2000年的全国大学排名之中,南大位列第五,自然科学中的理工科和社会科学中的经济哲学算是国内比较强势的“品牌”,这个学校目前有在校博士生三千多人,硕士生七千多人,普通本科学生两万人左右,拥有国家重点学科50个,位于南方的上海南大伴随着经济圈的自由崛起,虽然现在综合实力上赶不上国内清华北大这两所大学,但是未来的发展却不可估量。 不过苏灿得知国内最顶级的两所大学不承认自己在埃克赛特高中的全a评价过后,他当时的确有想要将保送材料一撕了事,大不了参加高考凭硬实力闯入龙门。 但是理智告诉苏灿不太可能,他在埃克赛特高中的交流生体验,让在功课方面未竟全功。 要考清华北大,他自己评心而论没有多大把握,而以唐妩的优秀,他们家庭的要求,是必定会上这两所大学之一的。虽然苏灿并不知道后世的唐妩究竟是不是毕业于清华北大,不过现在看这个趋势,她自然会走这条路。 于是面前就摆出了问题,在保送推荐的这个问题上面,苏灿根本就没有资格被推荐到北大清华。 这两所学校的招办不会睬他一眼。而如果选择去南大,他和唐妩算得上就是南北分离。 后世无数的事例和现实的例子都告诉了两世灵魂的苏灿。 两个人之间,永远不能忽略 距离这个东西的存在,在越来越高速发达发展的社会之中,一份情感的保质期到底能够有多长? 不会因为距离和时空灰飞烟灭的爱情只可能出现在小说和梦想家天真的架构之中。 这辈子很短,但是却又很长,长到足以让原先设计好的小桥流水人家,江山如画,在漫长的流年里风化为枯藤老树昏鸦,孤丘黄沙。 曾经以为生活是奇幻片,而后开始转变成惊悚片,最后才恍然发觉原来这是场灾难片。 而苏灿早已不是纯情少年,他也不是梦想家。如果说神曲列举的罪行是人性的罪恶,那么他已经拥有了一个罪孽深重的灵魂。 命运用微妙的小绊脚颠覆顺水行舟的生活,苏灿被摆了相当有味道的一道。 实在不行,他也就只好发挥重生者的作弊优势,反正现在对他来说,时空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距离。 而在所有人都认为铁定会被清华北大保送毫无悬念的唐妩,却在她做出选择的时候,填选了上海南大。 这件事情让学校方面还是比较震动的,当时负责招生推荐工作的教师惊疑不定的瞪着唐妩,劝告着,“唐妩,你要确定,你的这个资格推荐材料,完全可以被北大清华保送没有问题,选择南大只能算是屈就你了。虽然的确说这所大学同样是国内一流的大学,不过像是你这样的学生,应该更加精益求精,能够更近一步为什么不可以?你的这个选择谨慎了过于谨慎了啊” 唐妩却平静的说道,“我很确定,不会再更改了。” 当天和唐妩从学校办公室走出来,阴暗的校行政楼夹角间,苏灿突得将唐妩环抱住,把她整个人推倒墙边,挤紧的搂着,直到她轻轻嘤咛一声,苏灿轻轻的咬了咬她乖巧的耳朵,那里的鬓发因为两人激烈的动作散落下来,平白的让她粉红的脸蛋多了几分娇妩。 苏灿心头掠过一丝感动的道,“你妈妈会杀了你的。” “没关系。”唐妩咬了咬嘴唇,眼眸子里的清泓在阴影中流淌着酒色的深幽,“我们出去了,她也就管不了。不一定非得在那里学习才能够得到最大的收获,同样只是求学闻道,我喜欢呆在一个我喜欢去的地方。” 走廊传来人声,唐妩赶忙推开苏灿,苏灿悻悻分开,呵呵的干笑两声。 唐妩用手抹去尖耳朵边苏灿刚才残留耳廓的口水,嗔怪而回复平静的看了苏灿一眼,“真恶心。” 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女人的愤怒 第一百一十一章女人的愤怒 校园寂静,闷热的学校因为那些绿色植物而带着一丝清涩的气息,此刻的寂静不是处于放假之中,而俨然是上课时分。至于苏灿此刻为什么在校外,很明显他被逃课前往校外网吧的王威威林绉舞顺带给拖了出来。 只不过他抽空出来,在校门外的店铺里面,给此刻位于蓉城机场的林光栋打了个电话过去。 林光栋和菠萝传媒的江茗这次应该算得上迎来的是最远距离的一次出差,他们将赴美国密苏里大学新闻学院参加学院举办的媒体新闻人对话讲座。希望从中吸取美国顶尖杂志的经验,从中找到价值,发展出适合在中国开办的时尚杂志。 林光栋的英语本来就很好,江茗次之,不过算得上听说无碍,这两个人也是菠萝传媒的顶梁柱,这次两人一同赴美交流学习,这次的机会十分难得,从来没有一次新闻人对话能够将glaur,哈泼斯,名利场,esquire这些执行总编汇集起来,能够从中借鉴这些大脑的思想,具有非同的意义。 “密苏里大学教授,著名密码学家韩亮是我的老朋友了,他的新书《计算机密码学及其应用》很快将在国内上市,以前他来蓉大做交流学术报告,二十七中做讲座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认识了,这次听说我们要过去,是十分欢迎。”林光栋顿了顿,“这次出差算是会会老朋友,校园消费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基本上没什么问题,等我回来的时候,新杂志也就差不多可以进行改版启动了。另外省报业传媒集团打算搞一个类似新概念作文的大奖赛,想要打造出类似韩寒这种一夜成名,少年作家新科状元的平台。” 苏灿“嗯”了一声,“你怎么看?” “不太现实,省报集团那些大佬是眼红了好大喜功,我们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搞文学搞写作,这种藏诸名山、传之后世的工作,不适合我们这些商人,俗人,要打造出足以引领下一代文学趋势的作家,我们二十年也搞不出名堂。我们就不做这种祸害中国文艺青年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这里面商业价值真论起来,打造能有影响力的时尚杂志倒是我的目标。” 苏灿点点头,“没有过热啊,思路清晰,有自知之明那就这样吧,一路平安。” 苏灿陆续收到来自夏海一中的许多信件和同学录,薛易阳和刘睿倒是自他来到蓉城过后经常保持着联系,薛易阳说他想考蓉城的一所二本大学,而刘睿则瞄准了重庆,两个人的成绩看起来都还不错,和苏灿从前的印象已经截然不同。 他的到来始终改变了一些东西,薛易阳已经变更了人生的路线,而刘睿也不一样了,他身边很多人都发生了变化,且伴随着他活动的加剧,这些影响变化还将持续下去。 苏灿并不知道自己能够走到哪一步,他也没打算过要带来什么国家民族的重大变化,他还没重生成为国家主席,对政策意见更没有任何高水平的理论见解,只知道做自己的事,合理的运用自己重生的优势,来让自己的人生,周围和他挂钩的人过得更好而已。 而现在,他的高中就要过去了,回顾这三年来,苏灿觉得自己日子比起上辈子是好过太多了。 不怎么说咱美国也去过了,虽然是以交换生的身份,那也多牛啊,前一世公司里要有一个“海龟”,还不得让人用神奇的目光望着这种脸上带着光环的生物,连带旁人对其的交谈都带着那种今古传奇故事版的味道。 现在他重生不过十八岁的年纪,也好歹出了国门见识了一些场面。和天才少年般的扎克建立了共生关系,忽悠了这小子,虽然说这美国小子长年累月的穿着牛仔裤大拖鞋,看上去二愣二愣的模样,但所做的事情没一个人敢真把他当成是二愣子。 faebk在美国的发展势头很猛,正因为如此,苏灿也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就像是将一枚卫星送入轨道之前,总是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变故,而上了轨道之后,也就可以正常运作了。 说实话,如果扎克能够提前预料到faebk未来的巨大成功,苏灿还真没把握能够扣得死这小子。如果他已经上了哈佛大学,在气质上已经拥有了一个成功战略家的势态,要让他被牵着鼻子跟着苏灿的规划走,恐怕困难。 他根本不需要跳入苏灿为他设定的框架,而只需要自己另起炉灶,苏灿的所有计划都得胎死腹中,这小子天生就是一个玩厚黑的战略阴谋家,在这个时段苏灿没把握能够制得住他。 成功之处就是在于他尚不过处于高中阶段,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未来可以做到什么,做成什么,他仍然带着要考上哈佛的梦想,而并非做一个未来世界上最年轻的亿万富翁。 在这个时候,苏灿给了他faebk的10版本,给了他方向,给了他一家他拥有55%股权的公司,这种优势等同于放手给了他一切,只是扎克不知道,苏灿所拥有的这45%的股份,就算经过各种风投稀释下去,也将会在未来,因为他的工作下,博得多大的利润。 王贵文进入教室的时候,点名让苏灿出来一趟,知道点风声的人明白王贵文昨天晚自习一改从不占用晚自习时间的良好习惯,讲解一篇陶行知《创造宣言》的节选,结果班上以苏灿带头的后面一大片学生都并不在座。王贵文最后脸色极不好看的警告全班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自觉性。 叫苏灿到了办公室的王贵文就道,“苏灿,你本身已经是通过南大保送资格的学生,所以你更应该注意,班上大部分是没有保送名额的学生,你要注意影响,不可因为自己是保送生,而把书本丢到一边,影响到了你本来应该具有的成绩,更不可能妄自托大的不听讲逃课,你要顾虑一下其他学生的感受以后,你还是得在这方面注意一下。” “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不确定苏灿究竟会不会把他所说的听进耳朵里,更不知道苏灿心里面到底对他这个教师有多少崇敬心的王贵文最后也只得挥挥手让苏灿离开,他的桌子上隐讳的摆着一本新一期的《朝花》,上面本届最有感染力学生人物评选,苏灿以绝对优势的票数居于首位,遥遥领先。 王贵文当然并不在乎这些学生之间的小把戏,他只是担心这些学生的跟风心理,没准苏灿逃课的话,这些学生有样学样,影响波及的范围就很大了,让本就人心慌乱的班级更加的支离破碎,所以今天才专程找上苏灿。 看着苏灿在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之下王贵文竟然生出一种淡淡的虚荣。 这个被保送南大,在学校最受欢迎,同时也是最桀骜不驯的学生,甭管他未来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尽管照这个情况看绝对不会低,就像是他以前的那些学生一样,无论以后在哪个跨国企业攀爬到中高层主管,在哪个大型国企供职,或者在体制内乡镇担当一把手。 在他面前,还不是自己的学生,面对他还不是恭恭敬敬的,这让他找到了自己职业的一份浓厚的自我价值实现感,虽然仅仅是停留在yy的层面。 杨丞从国际科学与工程大赛上归来,捧回了最佳单项奖,一等奖的荣誉,而这次代表国家队出征的二十七中六人之中,就有五人获得了两个二等奖,三个三等奖,其中还有三人获得团体奖项一等奖。可谓载着丰硕果实而归。 二十七中对这帮远征团成员做了最直接的欢迎,但在二十七中学生看来,即便是以携风带雨之势回归的杨丞,还是赶不上趟,最终学校校刊评选最具感染力人物最终还是落在了苏灿的身上,这让许多杨丞党感觉到惋惜,也让不少为自己喜欢的候选人拉票的学生表示遗憾。 这算是在暗无天日的高三之中,除了那些泡着杯茶老神在在翻看的小说,年级组织的球赛,以及打望各个班级在夏天里女生清凉的穿着之外,最吸引人的一个话题了。 唐妩第三节课下课去了朝花社,结果引发了朝花社的一阵骚动,见过在社部外面等男朋友的女生,也见过在外面等着朝花社才女的男生,但什么时候见过高三年级很为出名的唐妩在外面等人,这让朝花社的新社长秦刚颇有些虚荣。 朝花前社长李清扬因为高三换届已经退下,原副社长秦刚提为新的朝花社长。 听闻唐妩等待的是秦刚,立刻又惹得全社一阵感叹,“我听说这女孩不是有男朋友吗,最近别说高二的,高一的那些牲口都在打听她啊,这群小子看模样是在二十七中混了快要一年了,自觉把地盘踩热了,敢在我们面前这么嚣张?” “唐妩可是才打从美国回来吧,你小子很能啊,这女孩可不一般,她不是一般人可以染指的哦。”有人酸意十足的提醒。 现场起哄的人不再少数,而且刻意希望让外面的唐妩听到。 就连几个工作室相互交叉路过的人,经过唐妩旁边的时候都不忘怪叫两声,故意大声叫出秦刚的名字,似乎想要将她那平静的面容给打乱下来。 “大家别误会了,唐妩是向我要这最新一期《朝花》的,你们知道我们这一期朝花是能卖的,基本上已经断了,只有我们杂志社有,这也变相的说明了我们全新团队打造的朝花,影响力很大嘛,这是个很大的鼓励嘛!”秦刚无比涨面子,外表做足,只是众人还是从他的笑容中看到掩饰不住的得意,毕竟只是十八岁的学生,心里面有什么想法,外表想掩饰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要是最新一期朝花的话,那我可知道唐妩为什么会等在外面了。”有人立时恍然。 一个女生补充道,语调带着八卦的兴奋,完全不顾杂志社众狼的感受,“这一期我们的全校最具感染力人物,可是苏灿啊,苏灿是谁啊,他是人家唐妩的男朋友嘛,女朋友来要男朋友的杂志,很正常啊,她肯定想贴心收藏的嘛!” 唐妩拿到了最新一期的校刊,递上了六块钱,秦刚连忙推辞,笑容带着几分苦涩,“不要不要,就当是我个人送你的学姐要毕业了吧,去的肯定是全中国最好的大学,你们这一届走了,也该轮到我们架上高三的烤架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拿到了这一期的朝花,唐妩心情比较好,笑了笑鼓励道,“不要紧,高三的生活不难熬,这段日子过去,就可以去自己喜欢的高校了,抓紧追求目标吧谢谢你,我走了。” 秦刚点点头,看着唐妩的背影,有些失落,又有些欷歔,心里面不禁有些酸。 那些在这所学校里发光发热明媚无比的花儿,仅仅所能留下的也就只是这种倩影吧都将被高考这阵七月的风吹走,散落天涯。 这个夏天,蜀山文具店一级经销商点在华东,华南,西南地区铺开,其中华东地区的省级代理在上海,浙江,江苏三大省市建立,而华中地区的一级经销商则在湖北,湖南设立。 西南地区最大的一级经销商自然是也一直是苏灿的母亲曾珂,曾珂自然对此已经得心应手,最重要的是蜀山文具厂人家卖的东西已经在蓉城各大高校深入人心,通得过市场的检验,有目共睹。 现在蓉城的文具店,乃至于省内的其他想要连锁蜀山的文具店,进货渠道都将通过曾珂,所以曾珂基本上开到第十五家分店的时候,就不用再继续下去了,接下来的就是扩仓,开始在省内各大中型城市发展下属二级经销商,随后在这些城市周边乡镇铺开三级经销商的网络。 占地一百亩,位于蓉城专属经济园区的蜀山文具厂,靠着苏灿的那些专利设计图纸,这些文具也迅速受到整个中国学生书写市场的欢迎,蜀山文具厂已经在苏灿的领导下,迅速崛起,开始逐渐走在中国制笔业的前头。在此之前文具从来没有这么受到关注,引发这样的热度。 头一次学生购买书写用品,会被欣赏的眼光主观消费心理主导,而压过客观的必需品消费心理,产生强烈的购买欲望。 当各省市的一级经销商成熟壮大过后,这个文化用品的销售金字塔就意味着成形,剩下的就是苏灿只需要完善这个“金字塔”的经销模式,就会有大把的银子,顺着这些全国的渠道,流入到他的口袋。 两块到三块零售的笔,将在未来三年到五年内支撑起一个全国十三亿的销售市场,这个产业是苏灿最先发展的,不能小看,也不能丢掉这一块的产能。 夏天日渐炎热起来,天空蓝得很深邃,白晃晃的日光烤得地面升腾着一股股的热浪,那些绿色植物的叶子也似乎像是冒着油,看上去更加炎热了。 夏天给了所有高三学生一个昏昏的印象,而提神的确是那些穿着短袖短裙,有时候会偶尔瞥到一抹清凉吊带裙的女生。 只要不是穿奇装异服太过性感暴露,二十七中在穿着方面还是比较开明的。 炎热的夏天带来清凉的不仅仅只是美女,还有一些天生比较骚动的学生将水灌入塑料袋里朝着楼下丢的“水弹”。 男女生厕所门口的几个水龙头经常哗哗的流着,水柱打在瓷砖的板上反弹出水花,男男女女经常将这里的水撩起来泼人,所以经常会冷不丁受到偷袭。 苏灿在洗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背脊一冷,转过头来,林珞然正咯咯直笑,然后素手捧起水又朝着苏灿泼过来。 “警告了啊。”苏灿皱皱眉。 “你威胁我啊,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从来就不怕威胁。”林珞然怡然不惧,那对爪子就着水对苏灿弹弹弹。 笑声让周围年级上一些对林珞然有惧怕印象的人倒是大跌眼镜,虽然经常看得到林珞然很运动的出现在球场,以及很男人化的和亲近的人打闹,不过这时候的林珞然清亮的声音所表现出的是一种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活泼,在苏灿面前她就显得特别起来。 “再次警告了啊,我不排除我会反击”苏灿话还没说完一大捧水划着轨迹就斜着在他脸上拉了一杠。 苏灿转身将手里蓄足的水在林珞然尖叫“你干什么,吖!你敢!”的当儿直泼而至。 虽然林珞然身材矫健得跟兔子没什么两样,但是那些水还是飞溅到了她的后背心上面,而且在林珞然这么漂漂亮亮转身一让的时候,有些局促于这一幕结伴走过的肖云云和吴诗芮毫无疑问的被苏灿这连带的一条水龙所波及。 之前已经说过,夏天女生穿得衣服是很少的,噢,应该说是很单薄的。 所以苏灿这大笔一挥的当儿,肖云云,吴诗芮以及林珞然三女的衣服中段,开始和肌肤浸润在一块,然后突然就浮现出了原本就很夺人眼球内衣的那些条条埂埂。 在这种男女生厕所外人群交汇人流来往频繁的地方,竟然一时间静谧了下去。 看到林珞然,肖云云以及吴诗芮默不做声的从旁边认识的女生手中接过三个塑料口袋满了水沉甸甸的“水弹”。 苏灿一阵风的溜了。 这来自三个女生愤怒的水弹如果打在自己的身上,那可就彻底的玩大了,不亚于他神经发了跑厕所洗个澡。 但是苏灿很明显错估了两个形式,第一是三个女生对他胆敢把魔爪伸向他们的愤怒程度。第二是这三个女生都是他一个班级的。 那一刻苏灿觉得自己还真该动用保送生的特权请假呆在家里面,总结总结今年事业发展趋势展望一下未来大学美好的生活。 “苏灿!你敢对我们动手你就不要跑!” 二零零一年高三夏天的走廊里,传来三女追逐一男的如是一幕。引得各班探着头朝外张望。 “小五你帮我挡着你暴走的妹妹!”跑回教室的苏灿成功蛊惑了百无聊赖的林绉舞。 林绉舞那个激动啊,苏灿可从来没有主动请求过他帮忙啊,他觉得这一刻自己无论上刀山下火海都得去了,王威威也极为义气的站起来,“林珞然那小妮子这么着她还敢强暴你啊,放心交给我们了!” 林绉舞大踏步的来到后门,高声极有气魄的喊道,“谁敢动苏灿就朝我来!” 三个彪悍的女人可没跟他客气,唰!唰!唰!的将手中的塑料袋当面甩过去。 爆头。 林绉舞骇然的感觉到一个口袋当面罩下,然后那些水就像是瀑布一样倒灌下来,洗刷了他的身体。其他的水弹刷刷的带着女人的愤怒无视误伤的打在墙壁,林绉舞的手臂上,四溅出激流和水花。 旁边刚刚想要鼓劲的打气的王威威突然在旁边的空椅子坐了下去,装作一副好好看书的模样。 一战成名。 第二天全高三年级都知道刚在校刊冒了头的苏灿在年级走廊被三女调戏狂追。过程被渲染得有滋有味,足以让唐妩有点吃味,孙蔓则在众人绘声绘色的讲解中睁大了眼睛。 在这人心惶惶的毕业生年代,苏灿突然觉得自己年轻了很多岁,有时候梦里会笑醒,这是一个未来人生多姿多彩的各种牛人,还在学校里疯狂祭奠自己最后青春的盛世年华。 而转眼之间,毕业大bss降临。 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毕业 第一百一十二章毕业 尽管无数人幻想过高三的下半学期究竟怎么才能够过得热火朝天,让这辈子最后一段最有意义之一也最难忘的时光走得慢一点更慢一点,或者学校风云人物的苏灿等人冒出点再冒出点让人回味无穷的各种突发性事件,在多数人脑海中耸立以后离开会想念这一切的界碑。 但是无容置疑的一点则是,生活毕竟是生活,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惊心动魄。 即便很多人想记下的是那些球场上华盖般的大榕树下奔跑的男生,那些汗流浃背的身影,那些在艺术楼里面沙沙翻动着画纸,或者艺术庆典上衣着婀娜让人情不自禁心潮澎湃的女生。 这些也都将在函数求解,圆锥曲线定理,芳香烃方程式,电动势能求解的过程中被代换出去,暂时搁置到一边,全面备考,准备全世界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的圣战诺曼底。 时间跳到了临考的最后三十天一个月,班上出现大规模逃课现象,除去一些重点本科升学率高达百分之七十的班级,一些普通班的在班人数锐减。 有些时候一个七十人的班级只有二三十人在座,素质顶尖的二十七中教师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在黑板上言传身教,对这种人心惶惶的逃课现象视而不见。这些早送走了一批批高三生的教师或许心里面还在比较着,这届还不错,比上届情况好一些。 班主任的威信在临近毕业的魔力下开始减弱,相对而言强硬的管制也就松懈了,往日较为严厉的各班主任,在这个时候也习惯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也会偶尔发发威,敲山震虎,确立一下自己的威望还存在着,总归是惆怅的。 黄昏昏黄,有时候会下雨,第二天学校仍然是人声鼎沸。 王贵文阴沉着脸走进来,目光从全班头顶扫过,落在苏灿的头上,“苏灿你是没听到我喊你,还是故意装没看见?” 原来昨天晚自习第二节课王贵文破天荒的来了教室,上了一楼的时候正好看到苏灿背着书包逃了课,当然逃课的不止苏灿,跑在前面的不定就有去体育馆灯光球场看林珞然的王威威和林绉舞,但偏偏苏灿在王贵文的眼睛里比较扎眼的一眼被发现了。喊又没喊回来,王贵文心里那个火啊,心忖你小子不知道你的毕业评语还捏在老子的手上是不是啊? 不过转念一想以苏灿的能耐,他还真不把他这个教师写得评语当什么看。 而事实上王贵文教书这么多年以来,心里面腹诽着要给那个学生恶评的想法不少,可是也从来没有实施过。 早上第一节课当然是不可能有逃课的学生,除了一些在这个时期不是被选入民航飞行员,就是已经准备好了留学,或者保送干脆不来学校的学生之外,班里面的人还算是比较的齐。即便是要逃课也都在第二,第三节课后去了。 当着众人的面苏灿被点名站起来,歉意的道,“我真没有看到,王老师抱歉。” 班上肖云云,吴诗芮这等对苏灿好感自然大有的女生还有点反感王贵文,王贵文是一个重男轻女的班主任,在学生心中不是一个合格的班主任,他对男生的看中程度很高,谣传这和他之前的经历有关。 他在调到二十七中来之前是在教一所三流学校,三流学校的学生自然是不好管束的,而他又十分重面子,和不给他面子的班上学生搞得非常不愉快,甚至有一次学生在他的茶杯里加了高锰酸钾,结果他喝出了名堂,以为有人对他下毒,几乎是喊着救命爬进医务室。从这件事上痛定思痛,所以有些偏为照顾男生,这样在男生群体建立起来的威信,管治全班也得心应手。 放班里的人眼睛里面,王贵文可是在借打击苏灿,显示他的威严,觉得他挺做作的,老大不小的人了。 王贵文还有些讶然从苏灿的脸上看出了几分歉意,也就点头说了句“坐下吧,下不为例”。 下午林绉舞灰头土脸的杀回了学校,找到苏灿,一脸的委屈就说,“苏灿你一定给我们报仇啊,我这张脸实在没地方搁了!” 问明情况才知道二十七中附近网吧最近都是人满为患,最近王威威,林绉舞,张贤乃至庄志羽都是这里的常客,更是一扫附近网吧臣服的高手,最大的一家“经纬”网吧都成了他们的据点,最近这个网吧正在进行一场战队对抗赛,为了打这场比赛,几个人甚至专门买了微软的intelliuseptial光电鼠,看上去还真有几分专业。 在这种情况下王威威一众却被人在关键时期踢馆了,晚节不保的王威威等人显然不是纠结于被更高的高手干掉,而是纠结于这一队据说从育德中学逃课过来的挑战者的“特殊性”。 苏灿来到最近每天生意爆好,网罗了附近学校包括二十七中男女生的经纬网吧,那一对将林绉舞等人打得七荤八素的人赫然如林绉舞情报所说是一群女人。 看到这群育德中学的女生们苏灿不免有些欷歔啊,谁说中国电子竞技的疲软,还轮不到后世年代女生扛着枪大杀四方的时候,就有这种星际女子战队了,清一色的女生,而这个时期从名校出来还喜欢玩星际的女生,不用说都是当初较为“叛逆的八零后”,但是六人中其中至少有三人都是老师家长眼里的乖乖女学生。 庄志羽张贤认识当中的二分之一。 有一个是张贤蓉城军区总医院副院长的女孩,一个大院长大的,今天人家会挑衅上门也就是张贤最近跟着王威威等人感觉太良好了,吹得没边了。 这个年代这些圈子的生活不外乎夜店,网吧,ktv歌城,酒吧。但是因为身份是高中生,所以也必定会受到限制,夜店和酒吧是绝对受管制的,ktv也不会常去,倒是网吧是最流行的休闲方式。所以这些女孩子们没被即时聊天吸引,反倒在游戏上下起了功夫。 千万不要以为女生就不玩游戏,特别是育德,二十七中这些国重学校的学生更不会动这些东西。现阶段这些女生除去用sny的d听adnna,惠妮休士顿的歌曲之外,家里有电脑最早接触仙剑奇侠的,不会比男生晚多少,最初的也不过是玩一些心跳物语,公主恋爱养成之类的游戏。 但是也有例外,譬如现在击败了王威威几个叫嚣着,“喂你们不是挺牛的吗,还有没有人来啊,没了我们可自己玩去了啊!今天比赛奖金可够我们去麦当劳庆祝的了。”的几个女生。 架势十分豪放。 网吧懂星际的人都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气氛比较热,三局两胜的最后决战对方已经赢了一局,眼看着镇不住的林绉舞赶忙回了学校找上苏灿过来,他也是他们最后的王牌了。 苏灿到网吧一看这情况才发现今天很热闹,聚集于此的有不少平时在学校里见过的面孔,女生上网的上网,聊天的聊天。陪着男朋友的陪着男朋友打游戏,捧着饭盒解决晚餐还要捏着鼻子忍受网吧一众男人脚臭的不在少数。这些女生中不少见平时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估计这也是人气旺盛的原因。 这一年半时间里,苏灿没有在该出手时出手需求资金的iq,以至于现在的qiq2000成为国内最流行的即时通讯软件。而他也没有搞传奇的代理,陈天桥获得中华网300万美元投资后一心扑在这上面,如今已经进入了风靡的试玩之中。他在这些兴起的时候,发展出了蜀山连锁,敦煌商城,菠萝传媒,唯一的it业建树就是趁着去美国的时间打造了faebk。 得到既是失去,全天下的事情也不可能被自己一个重生者全干完了,还是得让一些风靡的风靡起来。更何况苏灿还有属于他自己的构思。 经纬网吧现场的人苏灿认识得不少,认识他的更是不少,对于一个在学校里品学兼优,拥有三好学生,见义勇为,周星驰等如此复杂称号于一身的人来说,没有人相信他不可能连游戏也都打得挺好吧。 张贤让位,苏灿坐下的时候人家对面育德的女子战队为首的短发女生绌了一声,“替补队员上场了,这就是你们找来收拾我们的人?行不行啊,希望能够让姐儿们打得舒坦啊!” “舒坦,怎么不舒坦,我们都是男人,哪能不行不坚挺啊,保证让几位舒爽!”林绉舞输人不输阵,坐下来口舌还不忘占点无耻的便宜。 周围一阵怪笑,苏灿摇头素质啊保持素质。 几个女生虽说平时也都没少开过类似玩笑,不过在这毕竟是二十七中主场之下,不免纷纷啐了几下,争胜之心更强。 富矿的thehunters,八人4v4地图。 客场作战心理因素对几个女生来说怎么说都处于劣势,苏灿又是以无耻的偷袭渐长,更多的打击到对手的心理。 措手不及之下这几个女生很不幸的成了他魔爪下的牺牲品,四个女生的配合简直可以用经典范例来形容,苏灿估计这几个女生研究过最近网上贴出来的不少打法,单挑的话苏灿还真不惧其中任何一个,但是群殴很明显四女的整体素质就是比王威威,林绉舞和庄志羽强悍。 第二局可谓险胜。 第三局四女的战术调整下来,兵一爆出来就四处寻找苏灿的基地,小狗和机枪兵专找“rsu”这个id不住偷袭追杀,一波一波对苏灿的摧残就没停过。 最终还是因为苏灿的三个同伴在这场极限暴兵流的打法下建造兵种速度不及对方四女而败下阵来。苏灿被ut出局,其他三人唯苏灿马首是瞻,看他败退,很整齐划一的退了游戏,不留给几个变态女人摧残自己的机会。 从育德中学来的女子战队在这高三最后的日子游戏上还是把二十七中给踩了。 不过眼下的这四个女子知道完全是靠着她们的无耻,早就有人在苏灿的背后把他基地总部所在的位置偷偷告诉了四女,所以针对苏灿的出兵才那么快,才那么准,狠,以至于其他三家赶到,也挡不住四女进攻的势头。 这几个女人站起来这才发现手心手背都是汗,小单衣也是香汗淋漓,可以知道电脑那头苏灿给她们的压迫,归结起来两个印象。 猥琐,下流。 至于为什么就连玩游戏都能够带给人家女生这样的观感,这就完全是苏灿达到了一个境界上的高度。 后来唇枪舌剑有之,但都不了了之,大家本就都认识,少不了互相损两句。倒惹得网吧里一群狼呼啸不已。 相互损完网吧老板也就把四百块钱的比赛优胜基金拿了出来,那个手上戴着枚两千块钱戒指,一千多块钱项链的女生掏出自己的迪斯尼钱包把钱装了进去,同时对王威威几人顺口道,“正好没钱走,把珞然也叫上,我们去麦当劳搓一顿。” 苏灿就说他不去了,得回去上晚自习。事实上他的死党们不用脑袋想都知道他为什么拒绝,也不勉强。 这个女子战队倒是埋怨了一阵,四人中有个长发女生就道,“得了好学生,你乖乖回去上课吧,就不勉强你了。”虽然心头不快,不过倒也善解人意,她们可都是未来被安排好了的人,而别人则不一样。 这些女孩知道这一点,所以现在才玩的如此之high,越是临近大考越是大耍。 以她们的家庭,乃至于王威威林绉舞的家庭来说,就算止步于普通大学,但学历这种东西,在他们面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在麦当劳没发生什么激烈事件,不过众人倒是聊着聊着扯到了王威威前段时间和孔家两兄弟的冲突,这四个女生就不由自主的掩起了嘴巴,“原来上次说王朝酒店少东家,被一个高干子弟当众泼了冷水,拂了面子,结果连屁都不敢放一个,那个高干子弟就是你啊!” 虽然这四个女生家庭顶多算是张贤,庄志羽他们那一层面,还达不到王威威,林绉舞这个一线层次,不过类似于这种事情,早就在蓉城的一些高层圈子里流传,她们的家庭算得上是勉强能够接触到这种信息,属于三线边缘。再往下,这信息也就传得不怎么开了。 “实际情况有误,怎么可能泼孔麒的水?只是我们的朋友,就今天那苏灿,差一点被泼水,我们看不过去酒店的处理方式罢了,至于拂面子,更是没有的事情。”王威威连忙摇头解释,心忖难怪孔家脸色会那么难看,这事情口口相传下来,真是怎么难听怎么演变啊。 不过王薄在蓉城执政以来,一向很稳,稳定大过一切,他没搞什么大刀阔斧,在他的这个位置上,也根本不能搞这些名堂,只要蓉城的班子稳步团结,各方面招商引资通道,各项社会基础建设,中央政策得到正确解读贯彻实施,蓉城gdp,发展速度能够每年渐涨,这就是他明晃晃的政绩,都会被自己派系的推动下,冉冉成为政治明星。 赵立军刚抓获了有“中国头号悍匪”之称的张军,这掌握着大批枪支弹药,军用手榴弹,参与过四起银行抢劫案,手中掌握着28条人命的特大持枪犯罪团伙覆灭,给赵立军继刘成过后带来了另一笔丰硕收获。 要是划定一个条条框框,勾个圈圈界界,要在西南地区找两个最耀眼的政治人物,王薄和赵立军无疑是首选。赵立军更是被誉为“打黑利剑”,公安部全国公安战线一级英雄楷模。 当然,如果说对付刘成是苏灿的助力,这次打掉张军,就完全是赵立军的实力。 当这些政治人物在西南冉冉升起的时候,苏灿就将要在今年离开这片地区,去往中国经济最发达的东南沿海,扬起他的帆,展开他修正过后的人生另一个航程。 夜晚的蓉城,公车里有刚加班回家疲累的上班族,道路上有漫无目的行人,高架桥是川流不息的车流,沿路都是亮着灯的高楼大厦,但这里没有地铁,看不到江海,也听不到船笛。这是中国无数个内陆朝着现代化发展的大城市中的一员。 唐妩家灯火通明。 “你选了南大?”唐母穆璇看着桌子上面的资料,略微皱了皱眉。 “我觉得南大比较适合我。”唐妩对视过去。 唐父觉得这娘俩只要扎一堆怎么看怎么像在打仗,也就笑道,“南大也不错,而且我也经常会过去,到时候和咱女儿也能经常照顾到,以我们女儿的实力,在哪里读书不都一样。” 穆璇看了唐妩好一阵,这才道,“你一路读书过来,妈妈并没有过多的干预什么,在夏海也没刻意通过关系让你就读市一中,而就根据当初的户口所在地让你读三中,自读书以来我和你爸就没有在这方面担心过什么,考上一中和转学到二十七中都是你的成绩优秀所致 妈妈不是针对你什么,也不想反对你选择什么学校,现在你也大了,这方面你应该有自己的自主选择权利如果你觉得你适合南大的专业,不想上清华,那就在南大吧,毕竟读书并不能光想着牌子硬的道理,在这些国内最好的学校也一样有差的学生什么都想要给予一流的想法毕竟是不成熟的,只有适合才是最好的。” “我知道了。”唐妩点点头。 穆璇再好好的看了唐妩,想了想,又道,“那个你的那个同学打算考哪一所大学呢?” 终于来了。 唐妩怔了怔,踌躇了半晌才道,“南大。” 对自己的母亲,她没想过骗她,虽然有时候她对她的作法并不高兴,但是她的总体目的,只是为了她更好罢了。 而现在唐妩尽管不确定穆璇口中将苏灿称之为“那个同学”是不是代表着她对苏灿并不认可,不过她还是不打算对自己的父母隐瞒。 气氛一时有些寂静,或者说冷。 穆璇以八十度角居高临下的看着平座着比她低半个头的唐妩, 目光明显精芒闪烁,“你降低标准是为了,等他?” 唐妩知道自己母亲误会了,欲言又止,最终没有揭破,她只是不希望欺骗穆璇,但是在捉摸不到穆璇的态度上面,她也还是有自己的小聪明。 说着不待唐妩继续说话,穆璇笑了笑,“有的时候停下来等待,并不一定就能等到你想要的结果,不过总得试一试不是么?好了,这个事情上,妈妈不怪你,你选择南大,而不是其他的大学,已经证明了你的理智。如果他不能争取考上你停下来等待的这所大学,只能证明他达不到这种能力,一个男人,总得是要有些能力的。好了,就不说这个话题了,既然不用考试了,你应该看一下大学要学习的相关专业的书是不是,在大学里面多学点东西,总不是坏事,女人要多看点书,也就能够越聪明,女孩子聪明起来,不论是在家庭地位还是社会上,都不是一个坏事。” 这最后一个月玩得比较疯狂,学习的也比较的疯狂,开始有希望每一天下午放学后的球赛绵远无止境的心态,会有牵着手的男女在操场一走就是好几大圈五六千米,一直到走到日落,黄昏变成黑暗,头顶上有明亮的星。 恋恋不舍的人们相互之间写着同学录,作为全校最受欢迎人士,苏灿收到的同学录多到基本上快要写不完了,比试卷还厚的同学录堆叠在桌子上,苏灿第一次发现写这种东西是极为头疼的一件事,就是在后世,他所收到的同学录加起来也不过十几张,而现在完全可以装订成册。 甚至于有些上面用铅笔写出的名字,连他都不知道是某某某,根本不认识。 于是苏灿也有大部分的同学录是没有写的,直接塞抽屉里,估计这些事主们,也被这种情况弄得很复杂,根本记不得收到了哪些人哪些人的。 但是很明显苏灿这种想法是不明智的,没收到同学录的学生指名道谢的到班上找他索要,苏灿有一种类似在赶稿的急迫和尴尬。 那样的夏日是闷热和烦躁的。 开始有人讨论起二十七中最受欢迎女生之一的孙蔓来,作为二十七中校电视台和校广播站的当家花旦,有关她的故事总是层出不穷,也说不尽,也许学校里有学生因为她的长相和在校电视台的出众,而忽略了她另一方面的才华,她的成绩虽然不算是顶尖,也达不到唐妩的地步,但是她的英语是很好的。 她每天在放学过后参加的活动很多,除了健身之外,就是给川音大四大三的学生补习英语,所以她能够在托福取得110分,sat2015分的成绩,而被美国埃默里大学录取,就读商贸和文法。 事实上选择这个也是她的无奈之举,她的数理化偏弱,要真的考下来,在全二十七中里面,只能算中下游的成绩,在全国大学,顶多只能够上一些普通一本,所以通过这种方法,出国留学的她能够走三级跳路线。 美国大学朝孙蔓抛来橄榄枝的时候,当所有人都以为她可以提前离校,不用呆在学校的时候,她却破例还留在学校之中,每天上课,和所有的学生一样。 大家觉得她只是舍不得这朝夕相处的三年罢了。 在高中的最后一日,高考的最后放假两天前夕,所有的高三学生都在等待着宣布明天放假的消息。 播音室传来孙蔓好听的声音。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今天过后,大家就将迎来高考,希望大家能够取得最好的成绩”播音的演讲稿是这样的,但是孙蔓却突然说不下去。 她突然对广播道,“今天有很多人会离开,我也会离开,我原本以为最后的日子是不平凡的,但是到底我们还是平凡的我每天坐在这个位置,为大家播放能够带给我们回忆,代替我们说出很多说不出口的话的音乐和歌曲,和大家分享这一切很值得回忆” 很多人想起了以前的日子,每天下课后,吃过饭在学校走着,听着孙蔓的声音,那的确是一种享受,男女之间的小暧昧更加的暧昧,我对你说不出口的话,有时候一个适时响起的音乐就已经替代了。 那种感觉无与伦比,只存在于昏黄记忆里的电磁波声,穿透时空,烙印在大脑皮层的记忆回路。 孙蔓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我高二当选播音社主播的两年里面,我都在为大家播放着歌曲今天,我想为自己,点一首歌。” “你早该为自己一次啊。”一个男生激动得拍案而起,这才发现全班连带着班主任都把他给瞪着。 很快周围几个班级声援孙蔓的声音响起,虽然在播音室的她根本听不到。 那是一首电影《诺丁山》的插曲《whenyusaynthingatall》。 整体来说不伤感,但是孙蔓最后说的话却是画龙点睛,“这首歌,送给大家,也是送给我的朋友,想对大家说,毕业快乐苏灿毕业快乐噢!” 听着歌曲和孙蔓之感谢泪流满面的人觉得这时候突然冒出个“苏灿”的名字多刹风景啊,怎么就不是自己,怎么能不是自己。 伴随着教学楼立体而潮水般的躁动声,这首歌直到播送到结束,也就再没有了下文。 后来播音社的人说孙蔓放了歌就离开了,她就以这样传奇般的形象,消失于二十七中所有人的视线中。 留下高二零零一级,一个大熊猫式的苏灿。 如离开的孙蔓所说,最后的日子原本认为是不平凡的,但是到底还是平凡的,高考放假前夕,撕书的撕书,拍桌子跺板凳的跺板凳,一整个二十七中教学楼,弄得就跟土匪窝一样跋扈躁动。 很多人相互暗生情愫的人们想要表白,但是也仅仅在同学录上写下了最隐晦的词句,那些心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无法说出口。并且伴随着这个落日和毕业,永远说不出口。 苏灿被通知九号返校参加毕业典礼,集体拍毕业照,每个保送生也都是这样的待遇,不用参加高考,这放旁人眼睛里是无比的羡慕。 然后就这样各自抱着大捧大捧的书,在来不及去回味麻木的高三,踩着末点的节奏,走出了那所学校。 一起哭过,一起笑过,一起心悸,听得到单车和女孩娇笑的高中,这样抛之脑后。 苏灿觉得自己这重生的三年,落幕得还算优雅。 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后一课 第一百一十三章最后一课 高三的结束并非善乏可陈,迎战高考最后放假前的最后一天上课,人到来得前所未有的整齐,而后又前所未有走得如此的干干净净。 那天倒数第三节课的时候高三年级都在打水仗,将塑料袋裹着水团朝着外面扔,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敢位于教学楼外。 不少飞机飞出了教室,那些纸飞机的机身上要么印着化学方程式,否则就是思想政治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基础建设的政治保证,或者是讲述晚清文化的历史书页,都变成了纸飞机,朝着天空遥远的飞去。 课堂里撕书唰唰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触目惊心,大有一种焚书坑儒的味道。 不过这大部分都是那些被压抑到极点的人才会干的事情。 类似于苏灿旁边组别的林珞然的书一本一本完好,而且女孩子的书看上去都是整洁干爽无比,就像是她们的穿着和最后打扮一样,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些女生在这最后一天来校的时候,还是很精心的选择了她们平时最得意的衣物。 所以这都是这最后一天如此可爱的原因。 比起王威威和林绉舞肆无忌惮和一大帮人打闹的活跃,苏灿旁边组别的林珞然极为平静的将手中的英语课本一页一页的整齐的从中间对折,很小心很仔细,高挺而有立体感的鼻子将她的脸分成明暗两个面。 将一本英语书折好过后她走出教室,心生疑惑的苏灿跟着她来到走廊,看到她将书搁水泥墩护栏上面,然后整齐划一的将书页沿着折痕剖撕开来,撕成一条一条,然后再由一条一条的撕成小碎块,就像是世界杯球赛开幕时飘荡的那些雪花般的纸片一样。 而她还将那些看上去豆腐块大小,她都伸出玉指拈着细心的将其裁为更小的碎块。转过头对苏灿一笑,“傻了吧你,一个劲的看什么呢。” “不是我有点糊涂,我记得你对英语一向都是很认真专研的啊,平时看你最喜欢捧手上的就是英语,今天怎么着林大小姐下手这么狠啊?”苏灿走上前靠在栏杆上问道。 “知道吗,平时听学校里那些说话总爱夹着两英文单词装高深莫测的家伙我特想上去抽他丫两巴掌,我最反感的就是这洋东西,可没办法你以后得用啊,你以为平时看到我像见了极品男人一样专注的看这些书,我就非得爱他爱到水生火热了?” 林珞然这个时候已经将面前仅存一张书皮的英语课本用手圈了圈,让面前小山一样的纸屑看上去倍加壮观,“那不一定,爱之既是恨之让这些折磨了我几年的东西灰飞烟灭吧,你们已经没利用价值了。” 林珞然一推,那些英语书的碎屑“哗!”一下朝着外面铺开,借着一阵风,竟然有点遮天蔽日的味道。下面楼层的人集体惊呼,探头狂叫,“上面哪位哥们儿这么牛叉!英雄报个名号吧。” 这些纷飞的纸片,在林珞然摊开双手的这个姿态下,透着若隐若现的光影,而苏灿这个角度看上去这个女人的眼神和表情竟然有一种狂热的味道。 苏灿若有所思的道,“我现在有点领悟到蛇蝎女人这个名字的含义了。” 林珞然享受着这种撕书撕碎了羁绊的莫大快感,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副模样看上去应该像是某个打小洋人妙恋那类广告面白粉净的清纯少女,转过头对苏灿璨烂一笑,伸出嫩白纤手抚摸到他的右脸,无比温柔的道,“苏小灿,别担心,我不会让你灰飞烟灭,你比这本英语书,还有挺多利用价值呢。” 孙蔓没有参加这最后的告别,她在广播室里为她的朋友,为苏灿放的歌是她最后一次广播,而她也是以这样的方式告别了她两年的校园风云人物,校电视台当家花旦的生活。 她的离开是一个传奇,就像是那些许许多多的传奇一样,往往都会以一个“绝迹江湖”为注脚。那么孙蔓的注脚就是——二十七中再也没见到过这个女生。 整得就跟被贩卖到了亚非拉美国家一样。 事实很多年后,二十七中的学生都会自豪的说一句,孙蔓是他们的校友,二十七中的骄傲偶耶! 这是个放哪里都是让男人心慌慌的女人啊。这些花儿,都在世界各地,从含苞欲放,到逐渐绽开。 高考放假前倒数第二节课,大串门时间。 各课任老师会频繁出现在每个班级上,看着又一批高三生即将离开,心里面唏嘘不止。 最重口味的是王贵文的出现,那一头地方支持中央的头型很别扭的上了摩丝,然后就显得一根一根泾渭分明的环绕在头顶上,视力好点的人可以看到他光亮的头皮,跟行星似得。 王贵文的西装笔挺,惹得一阵轰然,他苦笑着摆摆手,心里面不知是何滋味。 只是他一眼就看到了苏灿,他没法不看到苏灿,刚才上楼来的时候,几个女生围着他死活要他在同学录上签名要照片甚至那嗲声嗲气的声音,让他觉得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受欢迎。 而王贵文更感觉到离奇的事情是这小子不过是高二下半学期转过来的学生,但是却是在这一届高三生之中,给他留下印象最深刻的学生之一。 王贵文伸手压下众人对他形象上的讨论,正要说点什么,全班响亮的一声“起立!”让他愣在原地。 “老师辛苦了!” 整齐划一的声音,显然是事先商量好的。 王贵文瞪大了眼珠,他看到苏灿站起,看到他旁边的班里子弟王薄,林绉舞,林珞然等等等等一同站起,毫无平时的散漫,这一声喊得特真诚。 一股热流沿着脊髓就这样毫无征兆措手不及的冲了上来,手下意识的就攥了拳头,脑袋有点恍惚,他觉得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像是憋了两节课的尿突然释放的快感,这就是人民教师的幸福啊! “老师辛苦了!” “同学们辛苦了。” 王贵文暗忖这时候自己声音怎么细得跟个小娘们似的。 然后他激动的提高了嗓门,挥着拳打倒帝国主义的架势,作着最后的战斗动员,“同学们,后天就高考了,在考前,要注意几点,一是树立必胜的信心,二是保持持续的细心,三是面对高考的平常心!大家要在考试上面,沉着、认真、细心、守纪,最后祝大家成功,一首诗,仅为共勉。”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我们不破楼兰誓不还!” 面对着未来人生决选的这一代人,在这一刻热血沸腾。 在这没有英雄的年代里,这就是人生里扬刀立马的时刻。 在教室后排和串门过来的郭小钟,蒋鸣军,吴诗芮,肖云云聊得很“嗨皮”的苏灿看到王贵文走了过来。 事实上在王贵文作出最后战斗动员的时候,也就是大家自由活动的时间了,不过所有人都没有走,只等着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打响的时刻,那才代表着真正的结束。 王贵文则被很多学生索要签名,这个大腹便便,头发像是土星环的中年男人约莫看上去很像是明星了,然而在这种待遇下他显然不习惯,还有点局促。 王贵文想了想之后,还是最后上了讲桌,从那一摞资料中抽出一叠试卷,裹在手上,走下来讲台,走向后排。 苏灿看到王贵文来到他的面前,将手中的试卷搁苏灿的桌子上,像是个剑客,这一剑递出,周遭的一片座位迅速安宁,围在后排热闹的人们迅速散开,留下要挡上王贵文这一击的苏灿。 谁知道王贵文会不会在这最后,给和他之间关系很不愉快的苏灿,来个最后的了断。 苏灿看着面前的试卷,很离奇的发现这些试卷都是他没发下来的语文测验试卷。左上角有个订书针,装订在了一起。 “这些都是你的试卷,作文写的很好,我都留着,现在还给你。”王贵文平静的说着,今天的感染之下让他的情绪有点高,所以声调不似他平常的那般沉稳。 周围有一小阵的哗然。 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这三个人看不懂的望着苏灿,大概没想到平时大家互损的苏灿,竟然还有作文被老师收集的一幕。 苏灿这一刻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或许有点感动,笑了笑,“您要喜欢的话,就留着吧,做个纪念吧。” 王贵文“觑”了一声,“你的试卷,你自己保管,我可没给别人保管的兴趣!” 这就是典型的王贵文,本来还让人挺有些感触的,但他就有一种能力,短短几句话就会让人不舒服起来。 苏灿被王贵文抢白一阵,倒是有点无语,心里面想着这老小子年轻时候谈恋爱得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给怨着啊,就他这样“行拂乱所为”的行径现在能在退休前混到班主任这份上也挺不容易的。 刚才扬言不破楼兰誓不还的王贵文还有点王昌龄傅介子或者乔峰的味道,但现在他背着身走的模样倒像是一个拉着胡琴走在萧瑟秋天踩碎枯叶的莫大,终究不是一个体面而饱满的人物。 但走了两步王贵文又转过头来,那颗地方援助中央的脑袋下面有被生活浓墨重彩沧桑过一把的五官挤在一起笑了一下,“你那些纸扉扉什么的我都已经复印过了,你的就自己留着吧。” 班上可谓是人仰马翻。 眼高于顶的王贵文将苏灿的试卷给扣下装订一起收藏,只要想象一下他一张一张试卷挨着在印刷机面前复印的样子,就觉得他这一刻的背影蕴含着一颗闷骚的心灵。 接下来有些学生将他围住,他都一一点头不忘告诉他们要考出水平,如慈祥的长者。 这个夏天的毕业,这个转身而去的中老年背影,让苏灿约莫的发现原来莫大还是那个江西莫大,背着一柄薄窄的细剑,持续了新弦的黄杨木胡琴,将在下个学期面对新一帮心高气傲或许还自命不凡的高一小犊子,拉一曲风雅的《凤求凰》。 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欧阳锋 第一百一十四章欧阳锋 唐妩最后一天放学的时候就被家人开车接走。 学校一片嘈杂的声响,像是大规模的迁徙。 苏灿早在近一个月前,就将自己桌面上摞着的厚厚各种书籍一一分批次拿回家,每天只是在书包里准备着当天必要用到的习题资料,一个书包就能够放下,所以不至于如很多人临近最后一天毕业大腾书桌这般大举动,倒是很轻松。 于是也就搭了把手,帮助王威威三人腾桌子,拿书。 走出一片狼藉的学校,四人在校外打了个的士,直驶蓉城花园别墅他们入住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的事真不公平,凭什么就你可以保送,我们却只能够自己考啊。”林绉舞靠着出租车沙发靠背,一只手还搭着旁边摞起来的书本上面,想了想极不平衡的道。 苏灿无奈的笑了一下,“要不然七号我来给你们送考好了。” “千万不要,这就像是临上刑场,我们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挨一刀了,你却在我们旁边活蹦乱跳的,你想我怎么着也得不舒服吧,一不舒服,考试也就砸了。” 林绉舞却挨了林珞然一下,“乱七八糟说什么呢,是你面对高考就像临上刑场好不好。关我们屁事。” 众人一路打闹说笑着回到蓉城花园,在园区古欧式的大门外停住,出租车司机看这四孩子住这里面,找补零钱的时候都不忘多看了众人几眼。 几人沿着两旁有热带树的道路一路深入,在人工湖的边上进入三人家的小洋房,开了门众人将从学校盘回来的东西朝着各自房间里一塞,又将买回来的罐装啤酒打开庆祝这一场小毕业。 “我们就这样毕业了吧”林绉舞意犹未尽,淡淡地道,“应该给夏海那边的同学打了个电话,只是估计现在他们都没在家,没有手机真不方便,这个暑假第一件事应该就是买个手机。” “其实也不算真的毕业。”王威威板着指头算着,“高考两天,九号返校照毕业照,二十多号出成绩,拿照片,彻底毕业接下来就是暑假,高中最后的暑假了。” 王威威啧啧得道,“一想到大家要分开,也就挺伤感的。不过幸好,我们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在一起嘛,好好想想暑假到底怎么过” “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先把放暑假的这份心思,收回到高考上面吧。我走了,两天时间很短,把大致的知识点复习一下,我这里有做一些知识点总结的笔记,”苏灿说着站起来,从背着的书包里取出几本硬壳抄本,搁桌面上,“以前很认真的记录,想着总有这一天,所以上课的时候就已经梳理了大致的复习脉络知识重点,现在这些对我来说却没用了你们可以参考一下,照着这上面来复习,应该事半功倍。” 林珞然翻开这些抄本,仔细的浏览,王威威打趣地道,“怎么给我的感觉像是传授秘笈一样,得,我尽量这两天看一看吧。” 送苏灿出门,三人提醒,“先说好,你别来为我们送考耀武扬威的,小心我们联合揍你一顿!” 这段考前的放假时间很快就过去。 这段时间里面,整个蓉城,省其他中小城市,乃至于全国的下一代面临高考的考生们,都被架上了最后一道关卡。 一些人每天都吃得到除了过年外最好丰盛的食物,很多人选择小强度的看书,更多的时间用来休闲,听歌。也有很多人紧张到难以入眠。 偶尔会幻想未来,会想到考完了去什么地方旅游,看什么样陌生的风景,离开这个从小在这里呆着长大读书,几乎令人生厌的天空和城市。 对于一些人来说,高考并不就是所有的未来,未来也并不仅仅只有这一条出路,但是对于如今所有十七八岁年纪生长于国家稳定时期的学生来说,未来毕竟是很遥远的。 也许大多数人恐惧的并非是高考本身,而是这个考试所带来的变革,针对人生的变革。对教育体制内的学生来说,这十几年的寒窗苦读,终于轮到他们真正自我选择未来出路的时候,人类是一种害怕改变的动物,要突然为这十几年的记忆和学生生涯做一个了断和结束。难免是慌张的。 而一切都将不能阻止的到来,一切也都必将成为过去。 高考前夜。tv,全国各卫星电视台新闻频道都在报道着高考的考前消息,窗外下着小雨,苏灿和父母呆在一起,看着电视,吃着曾珂削好的水果,耳边还传来曾珂的唠叨,“你不用考试,但是你要看书啊,到了大学,争取也要比别人先走一头,你的专业面对商贸,也不错,以后学了干脆回来,老妈把这一大摊子交给你,说实话你老妈搞这些,还不是为了你,现在你有出息了,我却觉得累了” 这一夜苏灿窗外雨声淅沥,苏灿在沙发上,恹恹欲睡的听着父母似有似无的唠叨,耳朵里还有电视里新闻的声音,说明天蓉城会怎么怎么样抽调警力,各主干道设立通行道,确保高考通道畅通无阻,城市各大考场齐备,保证各大考生顺利完成这场攸关前途命运的考试 七号,大雨瓢泼,整个蓉城陷入一片天灰灰的气氛之中。 印象中每年的高考这个时候,从来就没有天晴过,毫无例外的是一片阴云密布,大雨瓢泼。 苏灿很早起了床,他并没有去送考,给唐妩打了电话,煲了一会电话粥。 随后意犹未尽的挂了电话,爬在皮沙发上面,安逸的看着电视,皮沙发是搬家的时候买的,苏灿比较满意的一套,哑皮光,手摸着质地相当舒服,躺上面苏灿还盖着一层薄毯子,他最近有些嗜睡。 这本应该是小暑的日子,却弄得天气阴沉,气温实在不高,但在这样的日子里看着电视新闻,外面是哥特色的世界,这种温暖的反差,给人的感觉十分另类而舒适,就像是重生给苏灿带来的这奇特人生。 八号考完结束,全世界似乎都突然的清净了,不过除了部分学生之外,很多学生除了上网就是乖乖回家,因为八号总归不是一个大家聚首的时间,高考完毕的第二天才是。 九号返校。 太阳很炎热,和前两天高考时的阴沉肆无忌惮打落的雨点截然两样,就像是上帝开的玩笑。 学校全校放假了,却因为高三的集体回归而多了生气,女生化了妆,穿着内部内衣若隐若现的白衬衣,操场不少人正叠罗汉般的站在华盖一样的榕树下,大榕树枝繁叶茂,阳光穿透过去,蒸腾出一股淡淡的草禾味。 这样的味道让不少人想哭,对那些女生来说,这是无数个四季在操场上面,从身边跑过去男生的带起的气息。对男生来说,这是三年里面站在这头遥望一些事物的过程中,所伴随的味道。 要拍毕业照的学生都站在操场的这一头,等待着忙不过来的摄影师给成群结队的人们一簇一簇的流水作业。 苏灿在花台的这边,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李清扬。 这个学校里面很木村拓哉的男子,而后又被苏灿所终结的男生,空荡荡的站在华盖的榕树下,看到苏灿过来,有点局促,类似被蛇咬过一口的谨慎。 看到苏灿友好的笑容,李清扬笑了一下,无论是曾经让苏灿感觉到不快的赵承言,钱隆,还是这许多的人众,在这最后的日子,事实上是这最后的半学期,他们和普通的高中生,也都没什么区别了,很少再如以前一样惹是生非,大概也开始正视毕业,正视各奔东西的命运。 李清扬手中有一封信,不过他在看到苏灿过来的时候,最终还是将手中的信撕了,丢旁边的垃圾桶里面,“我原本是想要给唐妩的,但是我现在发现,好像也已经没有必要了,就算能够在她心里面留下点什么我还是输了。” 这小子很无奈的一副姿态,看来有点自爱自怜,典型的文艺青年。 “你不光输了,你还将永远的输下去。”苏灿淡淡的道,而李清扬的脸已经恰白,受过苏灿一次打击过后,似乎在这个男子面前他倍加脆弱。因为他发现什么都比不上他,难不成他还要再接下来吐出什么让自己难以承受的语言,对自己来个赶尽杀绝? 苏灿续道,“这不是战争,和输赢也根本无关。” 李清扬怔了怔,而后用力点点头,“难怪二十七中最优秀的女孩孙蔓和唐妩都和你有绕不清楚的关系在我认识的很多人里面。你的确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拍马屁啊。苏灿笑了笑,“你又见过多少人呢要毕业了,有目标了吧,填的什么志愿,准备上哪所大学?” 看到苏灿有和自己闲聊的兴趣而没有抵触,李清扬也变得很兴奋,“同济大学,电视影视编导专业。” “我喜欢王家卫,我当上文学社的演讲就是有一天希望为王家卫写剧本,东邪西毒这部电影我看了不下十遍,经典至极,昨天考完我又看了一遍,今天突然一想到要毕业,呵,还有些不习惯。” 那头王威威林绉舞以及一干三班学生,开始地毯式搜索寻找苏灿,叫他照集体照。更远处有不少人,手中握着数码相机,以及索尼的dv,准备单独和他来两张。 “你去吧,我自己安静一下。应该有很多人想和你合影留念别让他们失望呢。” 苏灿伸出手拍了拍李清扬的肩膀,“加油吧。” 走出去一段路,李清扬突然在后面道,“最后希望你帮忙我一件事希望你帮我告诉唐妩,我挺喜欢她这么个优秀的女孩的。” 李清扬又滞了滞,“算了,也无所谓了。希望你们毕业过后,能走的更远吧。” 苏灿笑了笑,背着身走远,被众人簇拥到集体相台前的时候,他又看了花台下的李清扬一眼。 李清扬应该是很帅的类型,站在树荫下面,要为王家卫写剧本带着蓬勃文青气息的自怨自艾,风吹过来他一头茂盛而柔顺的头发就会舞啊舞的。 苏灿觉得那一刻这个男生有点像欧阳锋,像是站在这个面临盛大离别的二十七中,固执的在树荫下面不愿离去,等待桃花盛开时节的到临。 只是王家卫不一定都明白自己的剧本写了些什么。未来的张国荣已死,东邪西毒也成了绝唱。 咔嚓快门落下弹起,毕业照就那么留在了二零零一年的七月盛夏。 众人从台上走下来,苏灿被很多人拉着合影拍照,录dv。 穿得令人垂涎欲滴的张菲菲从大堆人群里走过来,站在晃得人眼睛睁不开的光斑下面,对和苏灿簇拥着的王威威,张贤庄志羽等人道,“晚上一起去玩,k歌,压马路,酒吧,无数种可行性,有很多人,二班的班帅赵茂,九班的黄玉菲,十班的大美女赵芝兰,十一班、五班” 总之都是学校里面都有些名气的人物,不是成绩优胜,就是长相突出,或者平时在什么活动里有一定持续讨论热度的人。 然后张菲菲警告道,“苏灿你可一定要来哦,有这么多人都是因为我说了你要去,才会跟来的。” 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聚会 第一百一十五章聚会 苏灿和唐妩最后一次逛了二十七中的校园,就如同当初他们初中毕业在夏海最后一次闲逛学校一样。那个时候的唐妩并不知道自己将在往后推演的三年,和苏灿发生这么多故事,他们的生活中会出现这么大的交集,竟然用一种独特的方式绞缠羁绊在一起。 他们从毕业照现场出来,沿着二十七中的小道,树林,操场,跑道,教学楼下,最容易幻想到恐怖片,幽深而带着回音的艺术楼,一路在熟悉的地方走过去。 很多人知道看到他们,都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连平时会跑上来逮着苏灿说半天的人,在这一刻也都自觉自愿的去了其他的地方。知道现在的他们应该不会想被人打扰。 鸟山鸣的七龙珠凑齐七颗龙珠实现一个愿望便会再度四射分飞世界各地,但是最终是得到了愿望的满足,而现在大众离开了,但是却带不走一个愿望。 很多情侣固执的在树荫下说着暑假要怎么样一起度过,以后在各自的学校,怎么样联系,每周几次电话,类似于此,依依不舍,激烈的拥抱,让走过去的唐妩大感脸颊火热,心里面却想着如果苏灿要这样,她是不是得在大庭广众下任由他予取予夺的拥抱。 “林珞然今晚也会去吗,今天晚上我应该可以去,不过十点钟就要回家。”唐妩力图将苏灿注意力转移。 “嗯。那就十点钟我送你回家。” 苏灿手送过去牵着她,唐妩松了一口气,在所有人面前牵手,毕竟和亲密身体接触的拥抱是两回事。前者她可以抵御很多人的尖叫和捉促起哄,但当众再过激一点的行为她还没大胆修炼到到如那些旁若无人男女地步。 然而无容置疑的,他们两人无论走在哪里,都是这个学校显目的存在,两个界碑一样的人物。 他们能够保送在同一所大学,这更是让人羡慕,看着他们的背影,很多人觉得以前在课堂恨不得度年如日,而现在却非常希望度日如年。 那些穿着白衬衣,打着领带站在太阳下的人们,那些年轻富含着激情的面容,都在这个光阴迅速推移的学校,成为过去。 出了校门的时候苏灿看到了旁边大厦外拉出在外的“菠萝传媒”黄色lg。 林光栋和江茗在美国的交流进行得很顺利,已经于几天前返回蓉城,正在着手对杂志进行改版,他带来了许多新鲜的理念,并且聘请到一个叫做丹尼尔,中文名李扬的华人。 他毕业前正是密苏里大学“媒体管理”的硕士,父母在他十三岁的时候移民美国,现在他学业完结,却对中国有一份独特的情感,准备回中国工作。 另外因为父母都是中国人,所以丹尼尔的中文很为流利,在媒体见面会上和林光栋一拍即合,被菠萝传媒聘请,工资自然比不起国外,不过对李扬来说,他觉得这是一个挑战,相对而言,比起喜爱的环境和工作,薪金对于这类人,已经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既便如此,菠萝传媒还是为他开出了年薪十五万的薪水,这已经是菠萝传媒目前最高的工资标准。 一切似乎都是健康有序的发展着,现在敦煌商城,蜀山文具厂,菠萝传媒,这几块产业加起来,苏灿的固有资产,已经晋升达千万级。 而与之最显眼的一点是,他目前不过也只是十七岁的年纪,以苏灿的线性成长记录来看,他在重生后的三年里面,为自己赚到了第一个一千万,而现在,他真实的身份还不过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而已。 在学校毕业的日子,各自圈子的人就开始分界明显了,自成一簇,安排着夜晚的活动,相互之间也会有走穴交集。 和唐妩在下午简单的吃了两份过桥米线,在店铺之中,看到不少人在外面的街道,那些冰激凌店,奶茶铺逗留,压马路,走过熟悉的街区和那些从来没去过的小巷道。 一年又一年,转眼已是三年。 黄昏的天幕逐渐的黯淡下去,大朵的云在城市的高空悬滞。 苏灿和唐妩的身边加入了不少人,有王威威,有林绉舞,和旁人聊着天的林珞然,以及一些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大家汇合在一起。也许手中还拿着刚刚从kf的蛋卷冰激凌,路边店买的可乐,深沉点准备奋战通宵的人握着罐装咖啡,却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来,也许只是转角遇见,天桥的高架桥面对面相遇,并不离奇,这本来就是属于毕业生的夜晚。 众人汇集一起,在那些高楼之下的城市街道上,朝着既定的目标而去。 苏灿突然想到某部科幻童话,面对城市的高楼大厦,所有人就像是历险一般前行,这钢铁混凝土的堡垒后面,掩盖了私欲,罪恶,阴暗,隔离了很多肉眼看不到的阴影,以及灯红酒绿之下面对生存的挣扎。 眼前的学生也同样,从前在学校里为未来奋斗,当离开学校的象牙塔过后,就将在这些高楼大厦和城市之间,为人生能够获得地位和价值而奋战。 十年后苏灿见自己的那些同学,当了小官的和发了小财的永远是众人中最春风得意的类型,当了小官的羡慕发了小财的清闲安逸,发了小财的羡慕当了小官的小权柄,会讨论以前的校花嫁给了哪个人物,那些传奇一样的人去了何方,如今在哪里,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一趟,分析着能不能用同学的关系,发掘一些潜在的资源。 而那些未来的日子还不曾到来,时间指针被拨乱反正停在了高三毕业的这个时日,这个所有人年轻气盛,会放纵跳闹的日子。 今天据说是张菲菲的父亲请客,宴请她的班级老师同学在火锅店吃饭,晚上的活动也是张菲菲家庭全包,不过苏灿和王威威众人显然没有参与到这场盛会之中,只是答应了晚上会前往聚会。 饭桌上的张菲菲还有点郁闷,之前答应父亲出面搞这么一个毕业聚餐,却没有想到会让许多平时在学校里她有意思的男生望而却步,大概平时在学校里听闻张菲菲家是如何如何有钱,但是没有个直观的印象,直到外面停放的奥迪以及包了小半个大堂的皇城老妈,让不少人立时感觉到一种铺面而来的距离感。 尽管张菲菲在学校穿着即便是一些家境良好的学生都会感叹自己仅有几件的品牌衣物,即便张菲菲平时在学校大手大脚,男生圈子有时候也极喜欢找这个豪爽的女生借钱买烟,就算知道她是富家女,但是那都是在学校的外皮包裹着的地方,除去这些平时略微和普通学生不同的地方,她仍然不过是一个很讲义气说话有时候会偶尔让人受不住的女生。 但是现在,毕业了,仿佛大家就有了差距。 所以张菲菲能够看到一些以前在学校里暗恋她或者追求过她的男生,一时间没了以往活跃,看向她还带着闪躲的表情。张菲菲一时间也低调下来,就连给自己班老师敬饮料也都淑女了几分,心里面却暗自腹诽老娘的大把备选男生资源啊。 吃过饭就干脆不要自己父母再插手了,虽然很可能她的父母只是单纯的想要为自己女儿全班同学尽一份心力而已,都已经不需要了。 邀约着大众去了星光灿烂歌城,这是附近比较好的ktv场所,平时周末周日张菲菲也经常和死党在这里转悠,之前邀请过苏灿,不过他都婉拒了,今天则是所有人的狂欢,苏灿也逃不掉,唐妩也会到来,这个消息让人气增了不少。 到了歌城才知道从豪华大包到大中小包今天都是爆满,所幸他们事先定了两个豪包,附近的电影院也是突然人数暴增,看通宵电影的人不在少数。而九眼桥的酒吧则比较适合那些希望在酒吧high到通宵的人去聚聚。 每个人的手机在这一刻进线相当忙碌,来回几个场子赶场的人不少。苏灿大部队开到歌城下面的时候,才发现今天来此消费的高中生众多。 当然,蓉城毕竟是一座大城市,这座目前有着八百万人口的城市里面,他们这些毕业生毕竟也就仅仅是小众。 在歌城里的大部分也都是附近的学生,相互之间干瞪眼不认识,有些还装着杀气腾腾的样子警惕的把他们注视着,王威威视而不见,他的境界高了,往日要遇上这种没准他也得给对方回瞪过去。 林绉舞倒是仗着自己的体魄,目光照着对方一扫一扫的,很有几分轻佻。苏灿苦笑着拖着他进了电梯。 大部分都是奔放的毕业生,自己和唐妩的毕业,可不能被这帮人的奔放给毁了。 到了包间大部分人都在,吴诗芮,郭小钟,蒋鸣军,这些平时在班上年级上熟悉的面容这个时候看起来略显亲切,肖云云正在唱一首王菲的《给自己的情书》。 苏灿等人的进入引发了豪包里二三十号人的一个沸腾高潮。 肖云云唱完放下话筒,端着酒来到苏灿面前,面色酡红得一笑,“毕业了,我算是你最老的朋友了,从夏海到蓉城,这种关系不常有噢,希望你能像是同学录上所写的那样,一直记得住我,就凭咱们的资历,也该喝一杯吧!” 苏灿点点头,肖云云是一个伴随着自己重生命运也随之发生改变的女孩,想起来就无限欷歔,和她喝了一杯。 众人开始呼涌,一边叫嚣着苏灿不公平啊,有些平时在班级相当规矩的男女纷纷上来,无论如何也得要和他灌上一杯。 旁边豪包的也赶了过来,附近一些娱乐场所晃荡有着敏锐触觉的青年也赶了过来,手机普遍的对话是,“什么,苏灿在星光灿烂百花总店还有张菲菲,庄志羽几个啊,好好好,我们这里七个人,马上打两个的过来!就为了孙蔓我们也要灌他三杯吧!” “这样吧,我替苏灿喝了,他实在不行了,哥几个别灌了我,我们也不行了”得到苏灿眼神示意的林绉舞王威威连忙挡驾,这么下去苏灿也得喝死了。 不过事实上王威威和林绉舞在这之前已经帮苏灿挡了好几十杯,现在三人都显得摇摇晃晃,这场酒拼得厉害,背后的指使者除了那些班上那些平时看上去不吭声不出气关键时刻尽在背后磨刀霍霍的好学生,是相当乐意看到他们被灌翻的,指使着一些凶悍的男女车轮战的把他们三人耗着,看样子不灌醉誓不罢休了。 特别是庄志羽和张贤张菲菲这几个背后使坏的家伙,嘴上功夫一套是一套,就是不离劝酒,估计也就是打算看苏灿出丑的。 一直不喝酒的唐妩举起了桌上苏灿喝过的酒杯,面对那些汹涌的人,轻声道,“他不能喝了,还要喝的话,我来吧。” 众人愣了愣,随即纷纷起哄,唐妩竟然为苏灿挡酒,这个毕业聚会,让人羡艳至极。 “我哥和王威威都挺重的,你们该不会打算一会让我一个人把他们抬回去吧。”林珞然扫了张菲菲一眼,他们这队人也就噤声不敢再劝,林大小姐发话,虽然笑着,但是估计已经看不惯张菲菲这些在背后使坏的撺掇灌酒了。 随即林珞然又看向旁边前来邀酒的一大群目光烁烁的人物,“他们喝不得了,要不然我和你们喝,我喝半杯,你们男生得喝一杯。” 众人不知死活的尖叫纷纷应诺,心想一女流之辈有什么好怕的,结果愣是被林珞然架着众人的台子,一个个的全部放倒在地。而每次只喝半杯的林珞然,除了脸上的红晕显得更加妖冶之外,那股凛然的姿态让人望而生畏。 看这个架势众人估计要嚎到天亮。 唐妩的手机响了两次,她也该回家了,苏灿就起身告辞送人,为了呼吸新鲜空气王威威林珞然等人也跟了出来。 一起在街上走着,林绉舞突然放开嗓子喊了一声,“毕业了!” 王威威就道,“之前我们约定高考前谁也别告诉谁填了什么志愿,现在差不多了,我去中青院,你们俩填的什么地方?” “我读蓉大。”林绉舞踌躇了一下道。 林珞然怔了怔,随后道,“我报的也是上海的大学,上外。” “这么说来,我们大家还当真各奔东西了”王威威有些难过的道,不过随后又笑,“那就这样吧,在大学里面,有的是见面的机会嘛。” “是啊,这点离别算什么,ktv太闹,我们再找个咖啡厅,要不找个网吧,继续奋战!”林绉舞揽着众人肩膀,不忘对苏灿道,“喂,你送了唐妩,赶紧过来啊,否则鄙视你!” 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内部矛盾 第一百一十六章内部矛盾 什么是真正的人生,这是个问题。 苏灿有时候会思考,是肖申克救赎那种一个小男人忍辱负重厚积薄发的勇气,还是英国病人那孱弱的身体与人类爱和道德进行的人性之对抗。 对于苏灿这个重生者的人生来讲,他的人生也许只是能够前往这个世界毫无遗憾的活上一趟就好。世界上没有英雄和圣人,那些都只是存在于史诗和撰写的书籍中,宗教或者政治为了引导世人而将某个人的生存正面片段夸大处理过的一种理想形象。 事实上每个人都不过是平凡人而已,只是取决于自身被放在了哪一个位置。 身为重生者,他能够改变的东西很多,契合在这个时代的命脉之上,苏灿能够凭借自己的记忆,掌握住很多东西,以至于让他发展出一些产业,顺利的进入千万级的富翁之列。 这样的成长也必定会遭人瞩目,毕竟有很多东西走在前列,也将引领各个业界的焦点,商业上的竞争者也会层出不穷,敌人永远都不会放过打击自己的机会,而且当自己的阵地越大,盛开得越茂盛,这些产业所受到的关注敏感程度也将更高。 当一个产业链壮大起来之后,苏灿知道一般是没有什么外界的力量能够动摇得到自己,但是他也拥有着软肋,如果有心人发现这些逐渐受人瞩目走在前列的产业,有自己的影子在背后,一个高中生能够拥有这样的产业,一无所有没有任何背景的家庭的成就,这只能够让人下意识的想到事出无常必有妖。 所以很多时候他都在这些产业后面淡化了他自身的存在。 “一个最年轻亿万富翁在高中就表现出惊人赚钱的天赋能力”和“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在之后短短三年时间里获取千万家产”。这种媒体报道的细微差别,给人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官,前者让人惊叹,后者让人充满怀疑和阴谋。 总而言之,还是他的实力并不够强大。 在他不够强大之前,任何一些达到足够高度的权力之手运作,都能够将他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所以苏灿一直强调自己在幕后的隐蔽性。 敦煌商城除了高层之外,基本上他不会出面,有关菠萝传媒的对外宣传事宜,他也从来不会让自己走到台前。 这样很好,如果不看到这些公司产业的原始资料,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切竟然是他苏灿的血脉。 而知道这些的人,更上面还有一个相信这小子是天才的王薄在坐镇,在王薄的这个位置上,看着蓉城的官场就像是瞧着自己的手心手背,所以苏灿并不担心会有人从这方面对他动手,就算是有,也自然会有高层帮忙收拾对方。 这也是为什么王玥的敦煌能够在蓉城一路绿灯敞开的原因。 而苏灿所要做的仅仅是不要太过招蜂引蝶,隐藏实力厚积薄发,他只是想过一个舒适的人生,不过要懂得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这样的人生才有实现的可能,他只是一个自私的重生者,仅仅想要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毫发无伤。 七月高考结束,全国毕业生进入放假等待放榜决定未来的日子到来。 大榕建工在这个时候内部矛盾激化,大榕建工卷入一场跨国纠纷,和希腊在建的大型社区由于对方工程公司单方面解约,希腊当地政府已经向伦敦交易所提出仲裁,申请对有大榕建工背景的中森集团索赔近金额近两亿美元的赔偿。 事实成因是源自于1999年,为拓展海外市场,由大榕建工海外事务一公司、三公司、河南工程有限责任公司、广东建设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四家股东单位,共同联合组建了中森建筑集团。 注册资本两亿人民币,四方各持25%的股份。因为大榕建工海外事务一公司和三公司属于同宗,是以大榕建工为中森建筑集团相对控股方。 与希腊方德蒙集团合作的大型生态社区是希腊当地政府相当着重的单位,然而时值大榕建工内部进行调动,原本分管海外事务三公司的是徐建川手下的人。 不过在总公司高层博弈之中,三公司进行了人事调动,作为苏理成和佟建军上位的代价,沐开安排了自己的人接管了海外事务部第三分公司。 于是内部矛盾深入演变到了人家希腊国土上面。 海外一公司和三公司的工作交接出现了许多断层和冲突,加上海外一公司和德蒙集团的相对合作专业技术,各种方面的摩擦和冲突,这让原本就陷入金融风暴余波的德蒙集团单方面提出解约,而在这之前三公司交接过后出现的一些违约现象,也是对方有恃无恐将主要责任推给中森集团的原因。 整个事情的成因比表面看到的更为复杂多变,总体来说不光是外部的纠纷,还有内部的矛盾所导致,和大榕建工总部的内斗也不乏因素。 于是在公司高层会议上面,就差没有吵起来,沐开一脉坚持认为最大的错误环节并不是出自于他们的身上,而是在徐建川和苏理成对海外事务部的“瞎指挥”,沐开指出在三公司进行交接之时,一公司有意进行隐瞒,阻挠,甚至于不透明的信息的提供,使得三公司在开展业务的时候,出现了和对方信息不对称的纰漏。 责任方完全在于徐建川和苏理成。 双方据理力争,在高层开起来辩论会,纷纷动用手中的证据,对对方进行攻击。近乎于失态,毕竟这件事如果担上责任,几乎可以说是万劫不复。对任何一个派系来说都是极大的打击。 而沐开等人更有深层的意味,单看这次叫嚣着要让市经贸委,省外事办介入,就可以知道这次展开的对抗是正面交锋,后面更是隐隐剑指徐老太爷。 徐老太爷已经到了该退下去的年纪,虽然是猛虎,那也威风不在,如果这一箭双雕能够让徐老太爷下去,再重创徐建川,那么沐开无异于一步登天,稳坐大榕建工首席宝座交椅,在他不过四十来岁的年龄晋入副厅级的位置上。 沐开如意算盘是打得很好的。 根据这个时代国家干部知识化趋势,全球化加速、信息社会逐渐来临,党和政府对干部知识层次要求也水涨船高,在这样的背景下,有一定强势的专业技能,具备国际视野的实干型,学者型官员也就容易得到提拔和重用。 “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的时代,官员更多地从企业领导中选拔,企业往往从科研能力强的工程师中选拔领导,而在这之后国家开始转移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代下,企业选拔干部也更多地从管理、市场等部门选拔。 国家仍然重视从大企业领导中选拔干部,重用有企业领导经验的干部有利于促进一方经济发展。 所以有这么一个政策趋势,沐开在自己能登顶副厅级位置,能否实现企业领导到国家重权在握官员的鲤鱼跳龙门,也在此一搏,甚至不惜动用了他背后在蓉城官场高层的能量,势要围绕这件事情上面,和徐老太爷扳手腕,一天徐老太爷不倒,他就别想拿到大榕建工首席交椅。 这件事情给苏灿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现在总公司大院谁都知道高层会议上有争执,佟建军,苏理成,徐建川,沐开,杨开复,李玉河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在背后骂娘,恨不得对方早点死的。 苏理成回到家来,苏灿看到他每天锁着眉头,就知道这事不简单。 佟建军有时候会来串门,两人就在苏理成的书房,苏灿会躲着偷听,佟建军也不太看好目前的局势以及舆论,甚至于蓉城,省上面那些大佬的趋势。 沐开一直隐忍着,这次发力很多势力都在推动着,这种大型局级国企往往牵扯的也是整个城市官面上很多人的利益,政绩,面子工程,以及各自的政治理想,都掺杂其中,派系意见的分歧也是造成内部矛盾内斗的重要原因。 这种派系在一隅之地轧压的情况屡见不鲜,很不幸大榕建工就此成为了交锋的场所。 徐建川也来过家里,摸了摸苏灿的头,和苏理成在书房里面,讨论得基本上也就是目前局势的严峻程度,不过这次徐建川和前两次不同,似乎有了好消息,“他沐开在海外做得那些动作,我已经让人调查了,这上面我会安排,他认为自己露不出马脚怎么可能他的那些蛛丝马迹,我迟早办了他!你那边压力要顶住给我一些时间” “老爷子怎么样?” “还是那样老毛病犯了,以前手榴弹伤到过肺叶,如今公司一团乱麻,这病也气复发了他前天昏了一阵后来醒转过来,现在二十四小时都有特护陪着沐开这群小人不死,老爷子怎么解恨。” 苏灿从门外听到的内容断断续续,一想到那个声如洪钟,拄着拐杖的老人,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面,雄壮的身躯仿佛永不会萎缩,但是如今却常常在轮椅上看到他一头苍白的头发,就会让人觉得发酸。 那些英雄,原来总归是会老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苏灿早应该有这个预料,自己父亲走上另一条人生事业的辉煌,必将会面临更大的挑战,生活必定不会是一帆风顺。 目前总公司的局势,他苏灿相比起来,根本无法插手,他也无法从这上面改变自己父亲的事业生命。 有时候看到站在窗户面前的苏理成,苏灿很想走过去说,没关系,大不了让那沐开上位,这副总有狗屁好做的,儿子可以给你出资让你自己做自己的老总,到时候父子其心,那多拉风啊。 但是苏灿知道就算苏理成会笑,也不过是欣慰的微笑,改变不了滑铁卢的命运。 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强买强卖 第一百一十七章强买强卖 在大榕建工集团的后院里面,苏灿看到了那个老人,略带着斑白头发的老人,坐在轮椅上面,看着水池和庭院,略微的发神。 苏灿来到面前,笑道,“徐爷爷,我来看看你。” 徐老转过头看着苏灿,干笑了一声,“噢,是苏灿啊,前几天听建川说了你要过来,来,我看看你这身板,比以前刚看你的时候,可长了不少,现在有肉多了。” 徐老捏着苏灿的手膀骨骼,力气挺大,让苏灿感觉到一些生疼。 不过苏灿知道徐老面对任何人,都是极为严肃的,他和自己这种情况,一部分是因为人病了,意志会有些许薄弱。另一方面,是他苏灿的特殊性。 苏理成在升为大榕建工副总过后,他们之间的交集不会如其他大院子弟一样讳忌莫深,对徐老太爷只有一个永远是各种宴席上最严肃的,会在夏天拄着拐杖训斥在公司园区爬上树偷摘黄果兰的职工子女形象,很多大榕建工子弟背地里的回忆,他也就是神龙斗士一类的日产动画片里那个大魔神。 在其他人看来徐老让人害怕,不过在苏灿的眼睛里,他只是严厉而已。 “依我看,整个大院这些不成器的子女里面,就苏理成的这儿子我看得上眼!老美那边不是成天夸他们的学生有多么牛气吗,还不是给你过去整得他们服服帖帖。我都听你爸说了,你在学校里的表现,可是他的骄傲。让那些人眼红去。” 徐老话语就有这种力量,莫名的让人感觉到情绪跟着起伏,是以以苏灿的定力,还是觉得能得徐老之肯定,这可不一般,有些脸烫,有些虚荣。 “徐爷爷,身体最重要,你得把身体养好。” “是,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还没结婚呢,我那孙子还没到十八岁,很多东西没看到” 旁边的护士就笑,“徐老,你起码能活一百岁。” 徐老哈哈一笑,“好,一百岁,多一岁太多,少一岁不干,阎王要拉老子下去,我还不走。” 徐老示意护士推着车,和苏灿在小路上走了一段,就道,“哎,老了,我老家伙就算能活得再长些,但总不能够霸着地儿,不给后来人磨练的机会改革开放了,现在不比我们以前,撩枪杆子就上,不上就等着掉脑袋,江山是打下来的,打下来的江山,我们得守啊,我带着那几万号兵,从钻山修路遇水架桥,回来搞高楼大厦创业不易守业更难,建工90年代改制前,拥有8万建设大军,资产48亿。如何看管好这些个底子,我愁得头发都白了。” 苏灿就点头,“这需要当家人的大思路、大手笔。徐老坚持国有制,整合建工资源,搞市场经济下的大建设,给国家涨了大力气啊。”苏灿却从这句话中,知道徐老或多或少透露出了一些准备退下来的念头,这个消息如果传播出去,可是能够让公司和蓉城震上一震的,但是他却在自己面前透露了,是无心之失,还是借着他苏灿,对他的父亲旁敲侧击,用这种方式稳定目前不稳的军心。 徐老是认识王薄的,而且和王系关系不浅,这直接导致了徐老也决不会将苏灿单纯的作为一个普通少年看待。 苏灿那句话也是意有所指,公司里沐开的派系,是反对固有国有化的,一直都希望将建工集团打散,私有化能够让更多高层人获得极大利益。而苏理成,徐建川佟建军一众,都坚持国有化。在目前公司派系争斗厉害的情况下,徐老的看法,决定了风向。 说到底,大榕建工内部矛盾分歧,最终还是国有化和私有化之争,国有化能够增强国家募集资金能力,抗风险能力极大,但权力过于集中,容易导致腐败。 而私有化则注重个人融资能力,为社会经济带来活力,但是竞争加剧,社会经济极易动荡,影响物价水平。 苏灿这么一说,徐老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大榕建工上市,走多元化产业道路,这是我的想法。我可以明说,我是坚决不同意,打散建工集团这么个具有极强综合实力的公司,要把我的下属企业卖掉,不可能。五零年的时候,苏联人来帮助我们建了莫苏大厦,当时我们整个建设工程局都参与进去,苏联人搞这东西发达啊。但他们私有化过后,建筑的综合能力大大地削弱了。我们现在要搞超高层建筑,完全可以超过他们!” 苏灿点点头,后世苏灿的印象中,徐建川出了车祸,徐老太爷病危,总公司权力发生转变,开始朝着私有化发展,应该是沐开得了势。而直接导致苏理成的建筑工程四处,都遭到了拆分,自己一家人的生活并不太好。 如今又面临这个时刻,但是苏灿却并不担心,因为根据后世的情形来看,这个时期应该早出现了集团私有化,徐建川早已经遭了车祸。 于是可以肯定,苏灿的重生,一家人搬到大榕建工,无形中,已经改变了历史的进程。 最重要的问题是,当徐老太爷退下去过后,自己父亲能够在新一轮的人事调动权力分配中,获得怎样的利益。目前苏理成已经工程公司副总,还能够坐火箭的飙升到总经理的位置上面吗? 苏灿心有些发跳,这可是不一般的事情,若在政府部门,想要让自己父亲这种只是一个小科员的人,跃升到现在这种正处的位置,需要熬多少日子,如果能够站在总经理的位置上面,成功晋级副厅,在体制上又升了好大一级,达到别人一辈子都走不完的道路。 类似大榕建工这种大型国企,才是真正蹿升极快,却又不引人瞩目的地方,也是能够诞生出最年轻官员的地方。 徐老扫了苏灿一眼,拄着拐杖站起来,苏灿赶忙来扶,他却一手挡开,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捏了捏,还是那种力道,会让人生疼,却开朗的笑了,“你的主要任务是好好读大学,为你父亲争光,至于大人的事情,现在还不是你去管的时候。” 也许是徐老的耳朵灵从王薄那里有听到什么,不过这句话倒是带着很大程度上的教条语气,总觉得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喜欢掺合到大人的事情里面来,多少让人觉得别扭。 在省报业集团的推动下,林光栋的《时尚文化》宣传牌打得很好,菠萝传媒目前在蓉城的知名度影响力是有的,且据说这次在美国新闻人交流上面,林光栋很是出彩,一些构思甚至得到了专业媒体人的认同,事实上在平时的交流中林光栋从苏灿那里耳濡目染的一些东西,才是他所受到关注的原因。 然而一切投资公司和媒体人开始看好这个淘金求教,却带着许多前沿思想到来的充满激情的中国媒体人。 只是苏灿在和林光栋交流的时候,因为从前对这一块并不是很了解,就连这个林光栋要做的时尚杂志都是发展的副产物,所以他也只是从脑海里掏空了后世对一些时尚媒体杂志的记忆,开始无差别的对林光栋灌输。 这些东西往往是分散的,在苏灿的记忆中并没有形成系统,也是断断续续的,只是这些东西,都是此后八年后的情况,当然林光栋会有前瞻性。 也让林光栋对苏灿的惊奇和信服更深了一个层次。 所以林光栋这次不仅仅是从美国引入了一个丹尼尔李扬,还让一些媒体风头将目标转到了内陆中国的这一本实际意义上的时尚杂志。 别说是在现在这个年代,就算是苏灿重生过来的七八年后,中国的时尚发展水平也并不成熟,时尚杂志的发展更是大多停滞于模仿阶段,时尚媒体本身的办刊人对于受众定位和需求的把握不是非常准确,另外一方面也由于时尚杂志的阅读群体还没有形成固定的阅读习惯。 在苏灿看来,时尚杂志并不就代表着一种对奢侈品和稀贵物品的追捧,而是一种传播快速变节社会前沿资讯的媒体渠道,去承载许多商家品牌传递信息的渠道,这里面的商机巨大。 且中国的许多消费观念并没有固定形成,没有正确的引导,所以伴随着经济的发展,越加有无数拜金女,无数追捧名牌奢侈品,价值观消费观念扭曲的人踊跃而出。 “消费永远是关系国计民生一个永恒不变的主题,我们要做的只是正确的引导读者们的消费观念,正确的价值观,我们只想做得是,让人们不是盲目的追捧某一件奢侈品,某个品牌,而是知道什么是适合自己的——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林光栋在七月的传媒人聚会上面,这样介绍新的时尚杂志,迎得一片掌声。 时尚文化获得一些投资商的注意和青睐,这本来是很好的一件事,不过林光栋却似乎在接下来遇到了不顺。 “我看了这个锋锐杂志,在南方做过几期,不过后来运营不善,杂志处于半停刊的状态,杂志社社长肖兆旭是江海省宣传部长的儿子,这个人很有名,我听很多人都说起过大三辍学于上大,自己搞赛车,搞杂志,他的锋锐杂志社目前只有投入,基本上是一亏到底,杂志做得极差,一份六十页的杂志,印刷内容上面有极大的漏洞,完全就是心血来潮的富家子砸钱也是他底子厚,耗得起,有近十家公司给他老子面子送着钱,由着他折腾,要换我们,根本玩不起。我看我圈子里朋友的那个意思,我们怎么被他这块狗皮膏药给盯上了。” 尽管林光栋对这事不喜欢说出,不过还是在收到一定消息的苏灿面前,没有隐瞒。 时尚文化受到普遍关注和讨论,不光是引来了投资商和蛋糕,也引来了想要在这块蛋糕上分一杯羹的人物,这个肖兆旭就是其中之一,肖兆旭是江海省省委宣传部肖金的儿子,在江浙沪圈子里有名的子弟,早在高中的时候就是一风云人物,基本上那一届的江浙沪重点中学,家里有一定家室地位的学生或多或少知道这个名字。 后来上了上大,结果又在中途辍学,自己组建了个浙江圈子的赛车俱乐部,搞汽车和时装的杂志,当地还有过一段时间铺天盖地的报道。都是以“大学生创业”为噱头对他大肆褒扬,只是这个肖兆旭很对不起其老子的能量,没干出什么名堂。 在最近的媒体人聚会上面,肖兆旭自然而然就盯上了林光栋,苏灿的菠萝传媒蛋糕。 要用锋锐杂志参股,和林光栋合办这个《时尚文化》刊物,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 林光栋沉默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怎么看?” “真想扇他两耳刮子。”苏灿道。 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威胁和利用 第一百一十八章威胁和利用 在蓉城会展中心的上岛咖啡馆是环状的设计,中间大厅是小茶座,周边是雅座,用帘子挡了起来,里面种着些许盆景,咖啡馆附近是商业园区,蜀山文具的总工厂就坐落在那个商业园区。 附近是一家廊桥饭店分店,这里可以通过立交上到三环,有车的话无论去城区还是城外,都相当方便。 附近有几个清净的住宅区,四千一平方的价格在现阶段这个位置路段的蓉城来说,显然是给有车一族的白领和金领准备的僻静居住地。 四周围满是4s店,有几家叫得上名号的公司总部也在这里,除此之外中国电信的高塔状大厦也远远在目。 苏灿和林光栋就在这里见到了这个江海省的肖兆旭。 肖兆旭穿着一件黑色真丝衬衣,胸口前三粒扣子松开,隙开的上襟让路过的几个面对面走过的女人多看了两眼。 苏灿远远的打量着这个姗姗来迟的锋锐杂志总编,面容白净,看得出有夜生活过度的苍白,长得倒也不咄咄逼人,面容不应该算帅,但目光内含,在夜店里面,算得上是会招蜂引蝶的类型。 和苏灿手头信息上勾勒出来的纨绔形象相差较远。 和林光栋通讯,对着他们雅座打了个手势,将一部诺基亚手机握在手上,准备过来的肖兆旭似乎看到了熟人,一通寒暄,声调挺大声的,打破了这阵咖啡馆的宁静。 对方那一阵也比较年轻,都是二十七八近三十岁左右,问肖兆旭什么时候从杭州来的蓉城,最近都没怎么听到他的消息了,在蓉城多久,听今天肖兆旭是见朋友,就说过两天出来耍一下,圈子里有人互相认识下之类的招呼云云。 对方是五六个人,看模样不是普通的小白领,也差不多都是有自家企业的人。 其中一个和肖兆旭最熟的男子凑近了一些,“过几天来的那几个小子,其中一个老头子是宁西烟草局的,另一个是上海房老板,两个人一个在宁西搞道桥工程,一个鼓捣了个修车厂,个人存款都不低于七位,这个数。”他凑耳朵边上对肖兆旭说着,一边三根手指头并拢戳了戳。 三百万身家的家伙? 肖兆旭“哦”了一声,心想那得见见认识认识,又道,“那好,什么时候,我这几天都在蓉城,办些小事。” “我就指着那搞修车厂的哥们儿肯定对你胃口,你那杂志我们都看着那,最近一期办的不错,继续发达啊。” 肖兆旭笑着,他的杂志已经停了三个月了,哪里有最近的一期,不过这些东西,别人给的面子就受着,自己也不能下不来台是不是,心里面却想着老子迟早一鸣惊人。 “你忙着吧,到时候给你电话,哎下半年上海国际车展开幕一些朋友要过来,在上海你们这些东道主得给我们办招待吧这场车展怎么可能缺席,我还指望着看看最后一部限量发售的宾利开蓬花落谁家,我听朋友说北京那边有人蠢蠢欲动,不过最有可能是香港来人来把车提走,有个港商儿子早中意这辆车很久了,放话出来这辆车他要买给自己做新婚礼物。说实话连我都有些垂涎,只是没法啊,我那店子你不是不知道老亏,员工工资都快发不起了,上个月我才从我妈那里骗了五十万说是周转,看到下面那台奔驰s320了吧,我的新车,如何,这钱砸的值啊。” 很明显听着对方带着炫耀性质的说话让最近比较缺钱的肖兆旭听上来有些刺耳,和对方简单得再聊了两句告别,走入苏灿和林光栋的雅座。 坐下来要了杯红茶,肖兆旭这才对林光栋说“抱歉抱歉,让你们久等”,又和苏灿握手道,“挺年轻的啊。” 一脸惊异于苏灿的外貌和年轻,不敢相信这个不过十八岁的人,竟然是林光栋口中的“重要股东”。 苏灿倒是从肖兆旭的外表看出他天性的骄傲,虽然说着来迟了抱歉,不过看他姗姗来迟,刚才又不慌不忙的和友人聊天,丝毫不把这边的等待放眼睛里面,可见一斑。 林光栋对他则是压抑了心头的火气。 肖兆旭就道,“刚才和朋友聊了一下上海车展,我这人就好车,不知不觉忘了,多见谅,就说一下我们的合作吧,我们锋锐杂志创办这么久,实力自然是不消说的,这次我看好你们的菠萝传媒,觉得大家可以合作,我们出人,杂志社有几个上外美术系毕业的高材生,美工方面绝对没问题,至于我们的策划,我在做的时候就打下了基础,策划完全是专业培训过的,根本不用担心,我们的渠道很广,《时尚文化》用我们锋锐杂志的渠道,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可以迅速将货铺到东南地区六大省市的报亭书店销售点,这种合作对我们双方来讲都是双赢的。” 苏灿眯了眯眼,就问道,“你想要多少?” 肖兆旭愣了愣,又想了想,伸出两根指头,“百分之二十。” 用一个半死不活的锋锐杂志,换菠萝传媒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这个口长得可挺大,要知道省报业集团将刊号杂志交给林光栋改版,也只持股百分之二十。 时尚文化最近在媒体会上吸纳的投资来算,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可以作价近两三百万的人民币资产。 苏灿端起了面前的竹叶青,喝了一口,从外表来看是在考虑肖兆旭的提议。 而林光栋也端起面前咖啡啜了一下,只是他想着自己现在是不是要把手中的咖啡朝着肖兆旭泼出去,不过想想这人背后的身份,林光栋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情绪。 肖兆旭看到林光栋和苏灿的表情,就知道这个条件当然过分,不过他的胃口还不至于这么大,这不过是初步的喊价,他还有筹码。 “哥们儿,喜欢车吗?” 苏灿点点头,肖兆旭探前一些就道,“那你们该知道国际车展吧,那可是盛会啊,上海国际展览中心,上海世贸商城及上海光大会展中心,20个国家和地区的700家厂商都在这里聚集,我觉得《时尚文化》杂志第一仗,可以从这里入手,这次富利堡展位,上面有两台车值得追捧,一台是宾利开蓬车birkineditin,这台车全球只有五十四部,只会在香港中国等亚洲地区发售,这次发售的这一台车是五十四部的最后一部绝版,可以知道受关注的程度。另一台是法拉利360f1,v8的汽缸,3500的排量,只是这台车没前面那辆车的纪念价值,自然是要差上一筹,不过光这两台车,就可以让浙江上海那些圈子的人为之疯狂。” 苏灿前一世并不怎么接触这些东西,也搞不懂这些条条道道,就算是肖兆旭在自己面前说这些,他也勾勒不出这些车的模样和造型,要说爱车,他谈不上,因为后世的他就一挣扎于生活的人士,根本迈不上有车一族的行列,所以无法感觉到肖兆旭这些人的爱车程度,更搞不懂他们的疯狂是什么样的程度。 “仅凭你的这个点子要换取的东西未免太多了吧。”林光栋说道。 肖兆旭看了林光栋一眼,对他这种说话不太满意,就道,“现在西川省的文化厅郑健,是我们家老头子的老战友了,我见他也得叫一声郑叔叔,你们报业集团副总杨波是吧,我也认识,我在这里面还是可以帮到你们很多,所以锋锐杂志可以值我说的那个数。就明说了吧,我爱车,哥们是想拿下那台宾利开蓬,你如果能够帮上一把,我肖兆旭是什么人你们可以打听得到,我不会让谁吃亏。你今天帮了我,下次不定我可以帮得上你,出门在外不就讲究一个朋友。” 苏灿明白对方这是摞话了,很简单,他家在菠萝传媒的老家是有些势力的,要鼓捣点什么东西,也是可行的,这是在变相的要挟他们,简单来说就是他要买车,没钱了,找你帮忙一下,你帮不帮。你不帮我找别人了,但是你会错过很多好处,也会带来很多坏处。 肖兆旭又道,“大家合作的话,也是很有利益的,这买车就不跟配个女人一样,这台宾利开蓬的纪念价值不低,多少双眼睛看着的呢,要是哥们拿下了,《时尚文化》更可以借此造势,只要传出去《时尚文化》杂志社副主编拿下这台宾利,省了多少杂志的广告费,将在业界造就多大的影响力?以后我就是大家的招牌。” 肖兆旭有些飘飘然,这台宾利要是被他购得,他还不大出一把风头,各媒体杂志报道下面,江浙沪的那些子弟圈子都将知道他这个拉风的举动,一时间能给他长多少面子。 最重要的,他最近风评不佳,靠着他老子的地位背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能有自己的声望建树,对找到新的投资商也是无比的优势。 苏灿心忖你敢情是想出名想疯了是吧,谁给你的《时尚文化》副主编称号?整了半天,就是想把手中锋锐杂志作价一下从苏灿手里面套点钱出来,供他买台拉风无比的跑车长长面子,一扫前段时间的颓气。 苏灿倒是想着自己如果把王薄王威威搬出来,对方还会不会这么一副吃定了自己模样的嚣张。 不过想了一下,苏灿还是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就道,“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我不能给你。” 肖兆旭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林光栋处于警戒状态,随时准备配合苏灿翻脸走人。这样的人几乎不需要给什么面子。 “哥们这是不肯帮忙了。”肖兆旭的声音变得阴晴不定。 苏灿摇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肖兆旭不免有些讶然。 “这样吧,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我们爱一件事物,总是想要据为己有的,我也乐意促成。锋锐杂志社,我们就不要了,你辛苦经营起来,转手给我们也不合适,我个人让出百分之五的股权给你,这些股权在现在市场来看,大概能够兑现五十几万,不过我建议你迟一段时间,估计可以拿到六十万的现金。”苏灿笑了笑。 林光栋愕然,心里面为之震惊,想着苏灿怎么就松口了,怎么平白的送别人百分之五的股权,大不了树了这个敌人,杂志难做点,也并不是做不走。他连连给苏灿做表情,不过看到的是苏灿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镇定。 肖兆旭也愣住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好事?白送五六十万的事情也就这么简单?连自己杂志社都不要了? “当然我有条件,我希望《时尚文化》可以用到锋锐杂志的渠道销售系统,这方面要兄弟帮帮忙了,文化厅那边,对我们的这个风向有点抵触,如果你认识人,这当然好办太多了,所以这百分之五的股权,我也不是白给的。还有,我也想看看你把那台宾利开蓬拿到有多拉风,到时候我们杂志社,也可以借此炒作一下,总归是没有害处的。” 苏灿笑得很是璨烂,林光栋认识这种笑容,同时对肖兆旭说道,“差不多,我也是这个观点。” 肖兆旭心忖这才合理,要真给他百分之五不做任何事,他还当真不敢拿,还要担心一下是不是有人摆局设计打击他老爸,现在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自觉得十分飘飘然,外表还要作出感动的模样。 举起杯子,“改天咱们再好好的喝上一杯,今天以茶代酒,干了!” “省文化厅有反对的声音,如果通过肖兆旭,旁敲侧击一下,我倒是没有意见,只是不想和这样的人牵扯太深”和肖兆旭谈妥,出了咖啡馆,在车上,林光栋的手指敲着方向盘。分析着利弊。 和肖兆旭联络起来,能够利用他的人脉,他的资源,他父亲后面的那些遗留关系线,对于初生尚在导入期的新品牌《时尚文化》来说,裨益良多,如果使用锋锐杂志的渠道,发行成本也会下降,这里面的计算,这百分之五的股权不低。 且肖兆旭巴不得时尚文化铺开得越广,知名度越高越好,到时候车展炒作,等同于是给他脸上贴金。 “只是相互利用关系罢了。”苏灿淡淡道,这只是借势的一个过程,在杂志的市场导入期,有肖兆旭这样的人做助力,自然是不错的,对方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 可以预见,双方的蜜月合作期,持续到下半年在上海的国际车展,也就该结束了。 “世界上只有五十四部的本特利轿车?这群人还真能折腾!”林光栋最终还是摇头轻笑了一下。 “嗯,到时候,我去把它开走,看看这车是什么个模样能够让人这样狂热。”车上了三环,苏灿无意的望着窗外的风景,喃喃道。 车猛地刹了一下,在路边停住,林光栋熄了火,转过身把苏灿直愣愣的给瞪着。 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画面 第一百一十九章画面 假期的日子是很漫长的,重要的是苏灿知道开学就将和唐妩进行全新的大学生活,心里面自不免会有所期待,在这种期待之下,竟然觉得时间都过得极慢。 唐妩用积蓄买了一部最近最流行的三星a188蓝屏方块机,原本苏灿是准备为她出钱的,只是唐妩坚持拒绝,唐妩对花苏灿的钱似乎永远有些介意,一般来说苏灿为她买了什么东西,她也都会买同等价值的东西送他,就算是平时一起吃饭,也是唐妩主动付钱的时候居多。 苏灿有时候会有点生气,但又觉得唐妩这种固执得可爱,也许是家庭教育所致,所以她一般不会花自己的钱,苏灿反倒想着有一天她终于能够心安理得花着自己给她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苏灿不想去追究后世的唐妩是什么样,他在重生的十六岁遇到这个女孩,她就像是清莲一样不染,自己的介入改变了一些东西,干扰了唐妩的命运,同时也更改了她的人生。 一个人的性格是分阶段的,苏灿曾经在不同的阶段见过许多不同的人,但是每一次见面,这些人表现出来的行为和性格,都有些和最近的记忆不一样了。 现在的唐妩,某种程度上,在她成长的重要阶段,因为自己的出现,或许也让她人生观,价值观都有了一定的转移,而苏灿产生的许多奇迹,就是让她看到希望的重要原因。 所以她会信任他,把自己开放给他。 貌似有点邪恶。 苏灿买的是一台诺基亚3310,经典的直板蓝屏机,自从有了手机过后,两个人的联系自然就更加紧密了,发短信已经在全中国是一种时尚,苏唐也不能免俗。 不过问题是,这并不是两个人的世界,根据这股高三毕业买手机的风气,王威威,林珞然,林绉舞先后有了自己的手机,一些在高三相应联系紧密的同学也在此列,譬如吴诗芮,譬如张可,譬如肖云云,没事就相互转发着短信。 “在干什么,有空没空?没什么事,找你说说话。”这是林珞然发的短信。 “你昨天是不是跟郭小钟在说我,你们在楼道上说什么,他跟你说了我什么?”这是吴诗芮的短信。 “人家已经在美国啦,你也不打电话问候一下,你想一个女孩子毕业的时候跟你鼓起勇气道别容易吗?”这是孙蔓好朋友张可的短信。 “录取通知书还没下来,我好担心噢,真怕同济没希望了”这是肖云云的短信。 “胡说什么,晚安,快睡觉。”这是在苏灿睡前发送“要是你在我身边最好”的时候,唐妩的回信。 苏灿突然感觉到世界似乎变小了许多,信息时代似乎就这样来了。 扎克的faebk与时俱进的发展,目前正在飞速的成长期,“非死不可”迅速席卷了美国常春藤名校,目前的会员人数达到130万,在faebk和扎克的联络上面,扎克直接转载了一份媒体的报表,说明了非死不可这种校园交友网站迅速崛起的速度,媒体用了一个“成长中的大家伙”作为描述。 两人的开会一般是苏灿在晚上十一二点左右,而这个时候在美国的扎克不得不打破不会在九点钟前起床的惯例,早起坐在电脑面前,和苏灿“面谈”下一步发展详细。 “来美国吧,我们争取在今年内拿到第一笔大投资,我们联手,美利坚将成为我们的帝国!”这是扎克的信息,现在非死不可的发展战略,和苏灿当初离开过后,虽然苏灿回国后也经常和他遥控商议,不过与苏灿当初的展望构思的大致相同,且根据预期的扩展,就算用美国最顶尖的智库来分析也不过如此。 所以扎克现在对苏灿可以用“五体投地”这个汉语言成语来形容,当然他的心里面对苏灿是介于一种恐惧,纯粹的一个战略家对另一个人的敬畏,他庆幸苏灿不是他的敌人,而且感激苏灿将这个发展越加膨胀的“庞然大物”,当初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交到了他的手上。 伴随着扎克阅历的增长,以及他逐渐丰富的眼光,手中越加发达的“非死不可”,他越来越感觉到苏灿的高明,越能够反观感受到苏灿当时的气魄和战略眼光,如果以对手来论,他早已经输给了他,所以他对苏灿的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是不服气,另一方面,是充沛着完整的信任和激动,他为他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天地。 但对苏灿来讲,这一切不过是扎克的东西,让他拿来重新用在他身上,这种阅历经验差,某种思想的契合,反倒更让扎克心中的敬畏愈甚。扎克完全为自己构建了一个事业精神领袖,但是却不知道这本身是他自己,却被苏灿无耻的转移利用了,他偷了心。 对苏灿来说,最大的软肋就是,这个时代的faebk不能出现差错,因为扎克对他的信任和佩服,都是介于目前所有的发展,都在当初苏灿提供的构想框架之内。一旦出现苏灿无法掌控的内容,他这种在扎克心里面产生的敬仰和地位,就会受到动摇。 所以苏灿估计也只能够祈祷。 唐妩会陪穆璇唐父偶尔去一下高尔夫场地,每天下午会带着运动衣物去跳操,她还是比较担心自己在假期的生活中,身材走样,女孩子总是会有各种担心的源头,唐妩也不例外。 “我回家了。”唐妩的短信发来。 “看到了。”苏灿一边摁着手机,一边站在望远镜这边,看到从浴室里走出的唐妩,想了想,苏灿把短信打了过去,“今天和妈妈逛了哪些地方,买了点什么嘛?” 在寝室的唐妩拿着手机犹豫了两下,又打了短信过来,“没什么。” 穆璇进了屋,将刚从自动烘干机拿出的衣服收进唐妩房间,从中选出黑色的小物件,“来,换上,女孩子要注意身材体形,要从现在开始培养自己的气质了。” 唐妩大窘。 高倍望远镜那头的苏灿没看清楚,等看清楚,突然感觉到热血朝着脑门顶上涌。 黑色的bar,纤细的小带子,看唐母的姿势,该不会想让她就地换上? 罪过啊罪过,心里面如是说,苏灿眼睛却没移开半寸。 穆璇调整着手中黑色胸围的带子,“这种塑身内衣要经常戴,今天我看那人给你调整好了,我上次才换过,那个人都说我有点不对称,以后三个月要调一次。你也长大了,更要注意这些,女生不光要追求内在美,形体美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唐妩有意无意看着窗户一眼,心想母亲怎么这么急,如果自己去关窗帘,那么伫立在她房间的天文望远镜,会下意识让唐母产生警觉,自己母亲的洞察力惊人,唐妩不敢亲身试法。 但是如果不关窗帘,唐妩敢保证现在对面公寓一双贼眼根本就没离开过望远镜,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而且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偏偏穆璇咄咄逼人,“嗨,你这孩子在妈妈面前还放不开么,来把浴衣脱了,我给你戴” 脸发烫的唐妩抢过穆璇手中的胸衣,快步走出,“我去上个厕所,就自己戴了。” 公寓的那头,苏灿正在为自己错失了这个暑假最经典画面而唏嘘不止。 八月,唐妩被送到了蓉城最大的驾校考取驾照,听闻这个消息,苏灿,以及苏灿兵团的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跃跃欲试,兴奋不已的先后杀入了驾校。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章 不一般见识 第一百二十章不一般见识 王薄乐得将王威威三人踢出门去,王薄在市委大院5号楼另有一套住房,他只是偶尔回家一趟,大部分时间还住在市委,一方面是在这里方便办公,另一方面是蓉城花园那栋别墅都成王威威三人的乐园了,自己住进去几乎没个清净。 再说三人也都长大了,需要一定的空间,自己和他们处在一起,这多少不太合适,那两个小子一闺女在自己面前就服服帖帖,林珞然一改任性装出淑女的样子让他都觉得太勉强这囡了,林绉舞则处处严于律己礼貌规矩的样子,到让王薄失笑。 索性也不去管他们,不过假期到来,就让这几个孩子闲闹着,没准哪天闲出问题闹出麻烦,到不如任得他们去驾校有规律点的生活,这多少到让他安心一点。 “我们还是来晚了,唐妩是前一批考理论的,我们到底还在不在同一趟车上?”苏灿,王威威众人杀到驾校,开始展开理论学习的时候,这才知道唐妩早他们一个批次,已经先过了理论学习,正式上路。 “应该是可以在同一车上的,只是她比我们早一点考试而已。”林珞然笑了笑。 这是全蓉城最大的驾校,又处于假期的高峰期,理论课学习之间,整个作为教室的驾校报告厅都有七八十号人,讲课的是个年轻教师,感觉就他们这一簇最为喧闹,最重要的是林珞然放在这个教室里面,还是挺显眼的,其间让不少男学员频繁借故转身打望。 “有些学生就是认为理论考试太简单没有引起注意,所以不注意听讲,要引起重视,很多就是大意在理论上被挡下来的,有很多好几个星期都上不了路!” 这下就有更多人可以光明正大的朝着他们这边望来。其中一众大概在二十二三岁左右,穿着算是很突出的青年不免跟着起哄,而其旁边的一些女伴着带着警惕和厌恶的目光盯着林珞然。 觉得有些受到针对的林珞然皱了皱眉头,干脆起身,将书给收拾起来,“讲得都是书里面的东西,还不如我自己看书,反正到时候是统一考试,到时候来考就行了。”又看向王威威林绉舞和苏灿三人,“你们走不走?” 王威威犹豫了一下,这份犹豫让林珞然心里面不满,又撅着嘴看向苏灿。 向来林珞然的目光都有一种杀伤力,她的性格中仿佛有两个极端,一是好动而且任性蛮横,拳头照着她老哥皮糙肉厚的林绉舞身上招呼的时候那力道可没手下留情。而另一种情况就如秋叶静美,但是眼神却足以让一个正常男人心律不齐。 苏灿大感吃不消的点头,“好,那我们自己回去看书。” “这就对嘛。”林珞然脸色云开雾霁,将手中的书搁苏灿的手上,另一只手挽起苏灿的胳膊,身线更是亲密无间的贴实苏灿的手臂,苏灿一时有些受震,身体和她的柔软相比极为僵硬,却也任由得她挽着,就这么朝着教室门一路走出。 身后传来那帮青年老气横秋质问教师的声音,“霍!这么嚣张你们不管的!哪家的子女这么了不起?” 王威威和林绉舞与其对这帮躁动不安的青年不满,更多是面对两人一起走出的震动,他们的表情和周围人陡然发现名花有主的惋惜神情截然相反,林绉舞用手肘撞了一下王威威,指了指林珞然的背影,“这小妮子身材越来越好了。” 王威威尴尬的吞了吞喉结,然后两人齐齐起身,跟了出去。引发教室里一小阵骚动。 走出门外之后林珞然就自觉的和苏灿分开来,虽然外表平静得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那对热裤下纤细的双腿退开去的张惶还是让她暂时成为不了一个高明的掩饰者,或者一个颠沛众生的女人。 “动机不纯,动机不纯啊。”苏灿摇摇头,林珞然想必是对教室那些频繁光顾在她大腿和身材上面的目光十分不满,所以正好借机宣告名花有主,给那般教室里的狼人们挠挠心。 “你管我。这是那里面没一个对我胃口的男人,要我哪天真发现了个极品男人,你最好有多远走多远,别我造成不良影响。”林珞然笑笑摆手道。 苏灿“哦”了一声,虽然林珞然一贯伶牙俐齿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但是他的心情还是莫由名来的低落下来,也许他换位思考,如果有一天自己代替教室里那些男狼们成为林珞然刺激的对象,兴许他也不会太过好过,重生回来,能够牵动他内心的人,林珞然绝对算一个。 你反驳啊,你苏灿不也伶牙俐齿挺八面玲珑的吗,你不还上台演讲过吗,你不说服了跳楼的女生吗?怎么不反驳呢? 苏灿这淡淡的“哦”一声让林珞然突然有些气急,明明是她所说的这番话,却气苏灿对这话的反应。 突然沉默下来的林珞然无论是让圈子里认识她的人大概会觉得有一点不寻常。 “苏灿,你知道吗对我来说,你很特别。” 静辟无人的教室之外,窗户稀少暗了天光的走廊,说这句话的时候林珞然直视前方,眸子圈起一阵涟漪,话语很突兀,但是却又有那么一点不可思议。 “特别到什么程度呢?”苏灿暗骂自己这张嘴,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应该是沉默不是么,怎么自己偏偏就管不住的抛出这么一句来。 有种诱骗小姑娘看金鱼的可怕氛围。 只可惜林珞然就算是小姑娘,也是那种精明到极致的小姑娘,听到教室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她伸出手轻轻的将苏灿手中那本自己的理论考试教材拿在手里,“特别到这种特别的感觉,就算真拿一个极品男人来换,我也不愿意。” 现阶段蓉城的驾校还用的是吉普电喷教练车,车内相当的宽敞,一般来说一趟车能够装下八个人不是问题,众人最后还是被分在了一个车里面。 “刚才唐妩钻杆一次到位,不能让人说我们比不得一个女人吧!你别这么怂啊,男人怎么可能败给一个女人。”副驾驶位置上王威威撺掇着旁边的林绉舞,不断施压。 林绉舞手忙脚乱满头大汗的看着倒车镜,“我靠你别说了行不行,本来我不紧张的你这么一下我都快慌死了!” 王薄对王威威学驾校的消息是滴水不漏,报名也都是王威威三人自己张罗的,他只是发布了指标。所以他们这一众人低调到不能够再低调。分一个车里面也是他们集体请愿,校方考虑到这帮高三孩子想在一起,也就允许了。 “呐。喝点水吧,天热。”苏灿将刚抱来的一件矿泉水拿了两瓶分别递给唐妩和林珞然。 林珞然说了声谢谢接过,拿在手里开了盖,突然放目过去倒是看到了远处一辆车相当潇逸的飞驰而来,然后在他们面前一个漂亮的入弯停住,探出头的倒是在理论课堂上见过的那些个青年,手支着窗户得意的拍拍车门,环顾林珞然和唐妩,“美女,一起?” 然后不待两女有所反应,又发动电喷车朝着圈地练习场飞驰而去,那速度可是达到了这种电喷车的一个高度,尽情的展现自己的车技。 林珞然唰!得一下将手中的矿泉水瓶子朝着对方方向砸过去了,水流和瓶子落地发出啪!得一声震响。 想来刚才对方如此狂言的挑逗这才让她从愕然中反应过来,她长这么大估计还头一次遇到这种二五八万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 唐妩不喜的撇开头去,虽然对方的车技的确不错,电喷车能够轰出这种发动机高转速带来的沉闷震响,还是要有相当的技术。 苏灿看了看自己的教练,指了指对方,“这样也行,他们教练就不管管?” 教练李刚大概三十来岁左右,对苏灿等人的感觉还是很好的,这个年代蓉城的驾校还不算太黑,至于教练会暗示学员给自己买中华,请客吃饭之类,在这个时期还是比较少,而且教授苏灿等人的这教练李刚,本身比较负责,且面对一帮刚毕业还花着爹妈钱的高三学生,有什么油水可榨? 李刚就道,“这群娃娃惹不起,我们校长都打过招呼,有个是省计展委主任的儿子,另一个是蓉城军区56005部队团长的外甥,上车的时候就和教练吵了一架,教练气得也不管了,这不坐那里,任由他们折腾,这些娃娃不比你们,哪个教得下来。” 林珞然啐了一口,“市委书记的儿子都规规矩矩的,省军区里面几个家伙也都老老实实的啊,没见过这么没教养的。” 李刚只当是这女孩夸张惊人之语的玩笑,笑了笑,“也对,估计这几个娃娃背景也不怎么样,真正有背景的,我看都怕造成不好的影响,不会这么耀武扬威,毕竟很多人是珍惜羽毛的。得了,咱们训练咱们的,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反将一手 第一百二十一章反将一手 炎热的夏天,这个时候的驾校训练场地周边,都是红砖墙的一些平房,驾校原来是工厂,只不过现在被改造,腾出了中间的空地,周边一些瓦房也就留了下来,更远处的空地有新的训练场地在扩建,种植树木植被。 上车的上车,没上车的都在平房的墙边蹲着,借着头顶古旧的平房延伸物遮挡一下毒辣的阳光。 苏灿一时间发现自己左边是唐妩,右边是林珞然,这个架势约莫有点显眼,林珞然则一身清凉,而唐妩一只手扶着手腕,白晃晃的肌肤让燥热的夏天更多添加了热烈的感觉。 大概两女也意识到各自分占苏灿的旁边,这幅场景有点微妙,于是说点什么打破一丝不自在的氛围。 “过几天有些从上海开车过来的朋友要来,唐妩你和我们聚一聚吗?” 唐妩摇摇头,“我就不来了,你们玩得开心就行。” 林珞然有点惋惜,又看向苏灿,“那你一定得来啊,我可是都对他们说了你的,这次过来也就是要和你见上一面呢。都是上海那边我的朋友,这次过来非得要我请客,以后咱们去上海,可憋足了劲狠命的照他们身上扒皮吧!我这叫低投资,高周期性回报。” 苏灿就笑了笑点点头,唐妩虽然一副不关注看着场地上行车的模样,却听得清清楚楚,有点后悔刚才她没有回旋余地的推却了。不过林珞然语气里的那个“咱们”,让她略微有些醋意,她知道林珞然的家庭背景不一般,包括王威威他们的背景也不一般,就算是在高三这段日子的时候,也经常会有一些外校甚至外地的朋友途经蓉城专程过来和她们相见。 唐妩觉得自己至少在这方面比不上林珞然,她的关系网很广阔,这就像是自己父母的一些官商朋友的观点,关键不是你学习好,那没有用,就算是门门一百,成绩优秀,也没多大的意义,多年的努力比不上重要领导的一句话,只有关系网才能决定一切。类似于林珞然和王威威这样的人,放那些人眼中,无疑是宝贵有无数潜力空间的资源了。 虽然唐父唐母都会笑话这种说法有失偏颇,并提醒唐妩能力是充实自己的方式,个人能力才能决定一切。 但是见自己父母所讨论所说所做的事情多了,唐妩知道关系网络的重要性。 苏灿来到蓉城,来到她的面前,和她去了美国做交换生,又将去同一所大学,对唐妩来说,她前半生很多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件,都在慢慢的实现,从前她不敢去想将来,因为对于毕业就各奔东西的他们来说,将来实在太遥远,拉长的时空差距足以让人放下很多东西。 然而现在,唐妩开始想象思考未来。 她也知道现在林珞然,王威威,林绉舞这样的伙伴和朋友,对苏灿来说是珍贵的,伴随着他们的成长,更能够为苏灿带来许多的帮助,无论是事业上还是其他的方面。 但是相对而言,她的家庭,以及她从小的普通成长方式,让她不具备这些,也做不到林珞然那样的八面玲珑。 旋而唐妩又想了想,似乎不用妄自菲薄,因为时间还很长的,和苏灿的路,应该还有很长,她也许不能够像是林珞然那样介绍很多家室不错的朋友和他认识,但是她会有其他的方式,为他提供帮助和支持。 林绉舞抽着一支烟,点燃,吸了两口,火丝退缩了两下,缓缓将烟寥寥的吐出,林绉舞舒畅得道,“能够在这绿水青山的地方抽支好烟,给我做神仙也不换。” 这里是蓉城市郊去往旅游景点青山的一簇森林地,附近有个制窑的老式窑屋,唐妩林珞然和车里一个蓉大趁着假期学车的大一女生岳萧去观摩那些瓦窑制造去了。 而这头有小溪和一些原生态的森林,然后就是一块一块的岩石,小溪顺着那些河渠弯弯曲曲绕行而下,潺潺得流过众人脚边。 王威威蹲在大石头边上,拨着溪流的水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肖兆旭,你认识?” 苏灿愣了一下,看着王威威,不确定这个名字怎么会从王威威的嘴里说出来。 将苏灿神情一丝一毫都把握的林绉舞这才将手中抽完的一支烟抛地方污染景区环境,对王威威道,“看吧,我就知道苏灿和他不熟,那小子说话挺冲的,也挺“绷”的,反正我不喜欢。我就怎么奇怪他一副和苏灿熟络的样子,看情况估计也就仅限于认识罢了。” 王威威解释道,“几天前见过他,他对我说上次见你很愉快,希望大家进一步合作愉快这个人,莫名其妙,我不太喜欢。” 苏灿这个时候心头微震,知道自己疏忽大意了。在这上面被人将了一军。 原来当初他和林光栋于肖兆旭谈判的时候,肖兆旭恐怕早就知道他苏灿和王威威的关系。至少那次在王朝酒店上的事件,就足以为此打下伏笔。苏灿还是低估了当时王朝酒店为了培养“高端市场”所邀请的蓉城嘉宾的范围。 足以让蓉城一些圈子风传他们之间不一般的关系,而这种东西,特别是王威威这样的身份,发生这种事,是最容易被捕风捉影的焦点。 只看肖兆旭故意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摆出一副高姿态,狮子大张口的过分要求,用这种等同于是要激怒苏灿,紧逼菠萝传媒的形式,正是在对苏灿试水。 他真正的目的,恐怕还是等待着苏灿按捺不住,搬出自己的“后台”。 苏灿可以保证一旦他忍受不住肖兆旭的这种傲慢,而真正搬出王威威的底牌,这个人保管会立马“震惊”,同时对他态度大变,或许他还准备着付出一些可以承受的“代价”以示诚意。 这绝对不是在旁人口中谣传,无所事事的一个纨绔子弟能够做出来的事,也证明了一个人很难从外表去度量其真正的内心世界。 他在借着抬高苏灿,同时和王威威搭线。甚至不惜放下姿态给予苏灿足够面子促成此事,也不是不可能。 肖兆旭或许根本就认为苏灿搞的这个杂志,真正的后台是王威威,此子的城府极深,若一开始见面就对苏灿献予殷勤,效果必将适得其反,恐怕根本不得其门而入。然而他摆出这种高姿态,以不打不相识的方式介入苏灿和王威威这条线,看上去他是成功了,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这个人总归不是笨蛋,肖兆旭从小在官家摸爬滚打耳濡目染之下,无论待人接物,还是人情世故,都有所裨益。 有人说官员家庭长大的子弟在严格的家庭教育背景下素质普遍要比普通人家的高,这种烟幕般的屁话也就听听而已,不过若论一些人情世故的敏感琢磨的“素质”,倒是的确高明许多。 而那台他口口声声想要的宾利轿车,实在有作为“借口”的痕迹,当然也不乏他的真情实感,是的确存着要拿到手的心思。 恐怕得知苏灿选择给予他百分之五股权的时候,肖兆旭心头绝对是极为震惊的,自然认为赚大了,不仅获得了极大之好处,而且和王威威有了一定程度上的合作。 “怎么了?”看到苏灿的思考,王威威皱了皱眉问道。 “没怎么,你说的很对,这个人莫名其妙,我也不喜欢。”苏灿笑了笑,这个肖兆旭很聪明,只不过是聪明过头了。 他以为是王威威在背后操纵着菠萝传媒,而是事实上,王威威还不过是一个根本无志于此,尚在体会着高三毕业生生活的普通高干子弟罢了。 只是被这小子摆了一道,苏灿想起来心里面是极为不舒服的,这样看来就算是当初他和林光栋当面断然拒绝,他也根本不敢动菠萝传媒,一切都是烟幕,一切都不过是试探,结果被对方探囊取物。 不过所幸,这个肖兆旭自认为掌握全盘,却在最初就定错了方向,反倒无形中为菠萝传媒增加了助力。 到目前为止,苏灿也只能将错就错,等到完全接手锋锐杂志的销售线路过后,就算对方知道这里面根本就没有王威威的影子,也只能徒叹奈何。 开着一台九七年帕萨特的肖兆旭正准备去九眼桥的一个酒吧和友人相聚,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在那些交通灯间歇的时段,在行车的路上,伴随着车里的舒缓爵士乐,另一只手在腿上击节,突然觉得诸事顺利,甚至还在幻想着下半年的上海国际车展,风光迎娶那台羡艳无数眼球的本特利开蓬。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状况 第一百二十二章状况 去景区外跑山路是众人特别要求的,在车山几个算得上全驾校最动人女生的要求下,教练李刚也挨不过这等软磨硬泡,下午三点钟众人正式驱车出城过后,要晚上八九点才能回来,这个过程可以专程的跑一下夜路练习练习。 在后世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驾校风气也一度恶劣浮躁,大部分时间也都是用于应付钻杆考试这些训练项目上,有的时候甚至顶多只有两三天时间上路,练习练习应付考官就了事,拿驾照越加的快餐化。像是这种专程跑山路,跑景区,教练还特地准备夜路练习,几乎不可能。 路途中倒是有一家野生菜馆,车上还有一个二十七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对众人也是说大家这种外出要吃饭的情况,大家也就一个人凑个一二十块钱,怎么也轮不到教练来掏钱。至于给教练散烟的烟钱,两个男子自然就自己承担了,毕竟看这一车都是高中毕业的学生,稍大点的也只是个大一的无产阶级女学生。 不过车里的这几个女子,实在让两个男人很养眼,以至于每天学车从不迟到,听着一车的莺莺燕燕,看着这些在夏天活力十射青春的打扮穿着,心情也是极佳。 从景区返回,爬山沿着盘山路下山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发动机的嗡鸣,然后前面一趟教练车突然横切过来,超了他们,在前端速度减缓,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 在驾驶座上的是蓉大的女学生当即被吓了一大跳,旁边的教练员李刚早点了刹车,结果后厢聊天正酣的众人突如其来被这阵惯性甩得集体朝前挤作一堆。 唐妩也明显没料到这般突如其来的变故,讶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苏灿扑至,这个时候汽车的制动带来的冲力,还是很大的,苏灿硬生生的被这妮子撞了一下,随后就体会到了远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样软玉温香,唐妩的身体是柔软的,但是撞过来的时候,却带着不低的动量,还好比较轻,只是让苏灿胸口疼痛扩散开来,但这疼得实在,不白疼。 但苏灿低估了自己作为人肉垫子的潜力,侧面三点钟方向的林珞然正在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轨迹大睁着惶恐的眼睛朝着他逼至,似乎发现自己正首次撞过来,而且正和苏灿面对面撞过来。 脸对脸的接触会发生什么? 言情剧基本上会用这种桥段安排一个上帝之手男女上床的前奏。但是无辜的是林珞然的菱红嘴唇并没有和苏灿的嘴唇重合,而是额头正正的撞中了苏灿的鼻梁,这啪一下让苏灿眼泪都嘣了出来,头冒金星,鼻腔的疼痛几近让他睁不开眼,鼻血是放敞了的流。 “你没事吧,流血了你不要吓我。”赶忙撤开的林珞然甚至连苏灿嘴留在她翘鼻上的口水都顾不得了,看着苏灿仰头朝天,鼻血流啊流的,眼圈都立时红了。 苏灿摆摆手,示意没事,唐妩冷静下来一对纤手掌着他的头,然后扳转过来,若不是苏灿鼻腔里流着鼻血,这幅模样不敢恭维,苏灿觉得这个动作委实有些暧昧,类似于扳过头来亲上一口的前奏。 林珞然赶忙旋开矿泉水瓶盖子,任唐妩用手舀了水,玉指清理苏灿鼻下和嘴唇边的血迹,林珞然早就从牛仔裤拿出香喷喷的纸巾,扯开裹成两团塞苏灿的鼻孔里面,唐妩用矿泉水洗了手,又素手匀了点水,反过来拍拍苏灿的后颈,就像是小时候流鼻血父母对她做得那样,然后唐妩松了一口气,“好呢。” 林珞然握着矿泉水,在旁边特内疚的道,“对不起,疼吧?” “没事,纯属意外。”苏灿摆摆手,无妄之灾啊。 两女忙忙碌碌完毕,苏灿鼻血也止住了,转过头,王威威,林绉舞,一车教练以及学员,都怔怔的把三人给看着。 林绉舞拍拍王威威的肩膀,“来威威,打我一拳。就揍我鼻子这,冲这等待遇,我也舍生取义了。” 王威威嗫嚅了一声,“我还想你给我一拳好吧。” 两人随后在林珞然挥起拳头的当儿逃似的上了车。 众人骂骂咧咧的继续上路,扬言要是在遇上那辆同驾校的教练车,得给他们好看。两个年纪稍大的男人还在和教练讨论现在的一些孩子简直是一群小瘪三。 然而事实却仿佛正印证众人的诅咒,那辆教练车果不其然停在了远处路边,看来是出了故障,在路边抛锚。 站着那头招手的几个青年赫然是驾校那几个十分调皮捣蛋,就连教练员都给他们气得向校长要求要另外换人的一众人,四男两女,两个是野到家的官员和军官子弟,已经有痞气的迹象,另两个女生化妆技术很好,大白天画着眼线,看上去一对电眼酥迷,穿着短得也许走上楼梯都会看得到内裤的夏天热裤。 这众人有一个还在踢教练车的轮胎,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的,发生这种抛锚故障,是以看着苏灿的教练车纷纷求助。 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这众青年看到车里面的唐妩和林珞然,趴窗子边上道,“车出问题了,你们回驾校是吧,那正好我们搭一程。” 说着拍了拍车的车皮,准备不由分说的和朋友打开后车厢上车。 突然传来发动机的响声,林珞然趴窗户上呵呵的笑道,“你们做梦去吧。” 王威威轰动油门,汽车又发动开出去,教练员并没有踩下刹车,无视这种冲突,而且自己这车,也载不下这么多人。 这几个青年追着车跑了一程,最后才在后面愤怒的喊了几声,不过远远吃尘,车里的众人也根本听不到他们挥拳咬牙切齿呼喊什么。 几个人在车里面笑得前俯后仰,大感痛快,倒是车里面三十来岁的两个男子摇摇头,觉得这还真是一群孩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在驾校杠上的那几个青年没有太过火的冲动,只是有时候在场地上碰见,会故意冷不丁冲上几句,有时候上路走同一条路线,不免会有一些追车的行径,都属于双方教练员可以控制的范畴。不过看对方几个青年的心里面,显然是极有芥蒂,只是尚未发泄出来。 炎热的盛夏时节,苏灿却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太快,一众朋友与其说是在学车,还不如说是借着学车的借口,在一起聚着玩耍,而这种相聚,比起每天无所事事的逛街,游戏,实在有意义的多了,也是对高三毕业生活得,最后一场怀缅。 有的时候王威威还在憧憬着,“什么时候我自己能有一台车啊!” 随后大众就喜欢车的牌子都可以讨论大半天。 高中已经毕业了,大学代表着在应试教育下的学生们人生的另一个阶段,另一种开始。 填了志愿,分数线放榜,王威威上了中青院的调档线,这种学校对于普通的学生来说只能算鸡肋,出来不一定就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但是针对家庭有背景的学生来说,这无异于是镀了一层金,王威威这条路,加上王家的背景,王威威以后的人生,或许会在共和国政途上有一道好的轨迹。 而林绉舞高考分很差,就连专科线都有问题,但是却极为低调的被中国人民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录取,他原本是想平凡的当一个理工生,搞一些类似于汽车零件模具加工的生计,但是很不幸的,他没有朝着自己的平凡理想达成,最终还是落入了林家大少希望给他安排的军校路途里面去。 林珞然是上外,放榜她很高兴,她的朋友据说也将不日动身,赶往蓉城来场自驾游聚会庆祝。 苏灿和唐妩的通知书发布,手中拿着上海南大的通知书,这个消息在总公司大院里面传开,令人无比的羡慕。 而郭小钟只上了一所普通的二本师范类中学,吴诗芮则收到厦门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所花园式的学校。 肖云云没有考上同济大学,发挥失常的她少了预估五十分的分数,不过也被这届上大设计艺术专业录取。 其他的一些公司子弟,分别是二本,三本,专科的也有,五湖四海,甚至有的已经觉得终止学业,准备就业。 在夏海的朋友也陆续收到消息,薛易阳去了长沙理工,刘睿上了重邮,其他的很多人,在这最后毕业的日子,也都失去了消息。 在每个人都操心着自己未来的时候,很多东西也是来不及去想的。 这是一个炎热的夏季,这是一个让无数的家庭欢乐悲喜的夏季,而这个夏季也即将过去。 每个夏天都有或哭或笑的故事,只是这个故事,发生在无数学生将要离家最远,作出人生第一次迁徙的日子,像是冰川时代那些追寻着最后绿岛的动物,茫末而绝望。 他们会频繁的听到家长在耳边提及“社会”这个词语,以前很抽象,但现在却很清晰,且越加陌生。但是最终都将融入进去,磨平棱角,或者有所建树。 进入大学时代的最后一个暑假,苏灿等人如愿以偿的驾校毕业,进行驾照的考试。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车考的轶事 第一百二十三章车考的轶事 众人最后一次上车结束,第二天正式在驾校集合去车管所考点考试。 教练李刚就对众人道,“考试那边,大家最好一人交五十块钱上来,这不是给我的,而是为了应付卡位的那些考官,买两包烟,红包总是要给的,过不去的话,要真卡在这里拿不到驾照,你们马上读大学了,到时候耽搁的还不是自己,所以最好保险一点,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少出差错。” 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乖乖的交了钱,大一的女生丘萧显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钱从包里掏了出来。 林珞然还在说着那几个朋友今天可能就到,也就顺手拿出小红钱夹,将苏灿等人的份一并给交了。 倒是让那两个男人暗暗惊异,这年头高中生还真挺有钱的,不过两个男人结合一下这么久的相处一分析,看林珞然唐妩这等女孩子家庭应该算得上小康,家境不错,只是家庭普通,没什么关系。 因为家里面找得到关系的一些孩子,早就找得到车自己练习十几天,到时候直接来考试的不是没有,车管所里有熟人打个招呼,比一个教练陪着笑塞多少钱都要有用。 场地是一个大的环形考点,划分了不同的区域,钻杆和压饼的考场外是有铁丝网给封闭着,周围站了一圈人,考试的人众多,看的出来假期里学车的学生不少,甚至有些二十七中的学生,看到苏灿和唐妩,王威威他们都在这里,有的人惊讶得可不是一分半点。 高三毕业,所有从前的风云人物,所有受欢迎的男孩女孩,都只存在于记忆之中,从来没人会觉得还能够在遇见,现在突然看到,自然是无比惊奇,又是一天上佳的心情。 更有人径直过来打招呼,一些人在以前年级上算是比较内敛腼腆,结果一场考试过后,假期竟然变得开朗无比,王威威和林绉舞在旁人面前特有范儿,对这些人亲热的招呼也就仅限于同学式的寒暄一下,摆出一副清高的姿态。 丘萧就笑了一下,看着朝夕相处了二十多天的这些男女生,“哟,挺受欢迎的嘛。”事实上想一想也知道他们应该受欢迎,男生都不错,女孩又漂亮,这样的组合,在学校里应该算是很出众的。 那头考场有人通过,出来的赫然是那众在驾校里和他们关系不太好的青年。 苏灿他们旁边的一个男子就道,“这个是有关系的,刚刚压饼明明前车胎压了两个,结果考官愣是装作没看到,还让他通过了,绌” 在这种人群聚集的考点,此类小道消息亦是人们竞相传递司空见惯的事情。 林珞然又接了几个电话,挂了过后就道,“他们进蓉城绕城高速了,我让他们干脆把车开到考场来,两个车,到时候考完接我们,我们还可以看看他们的车合不合手。” 王威威就笑道,“张琳和她男朋友赵春阳?徐卓明,张路菲,李岚这几个家伙,我还真得挺想他们的啊。” 林绉舞哈哈一笑,“张琳她爸高考完当即给了她五万块钱的奖励,正好张琳的买的股票又在那个时候涨了,赚下来的二十多万加她爸给的就买了新车,老早说着要去松江泗泾镇,要不然去东平国家森林公园,又嫌太近没劲,这不徐卓明这小子他爸欧洲考察去了,要去两周时间,他也就偷着闲出来,顺便把他爸的车也开出来了,要不然这群人怎么这么疯狂,敢在沪蓉高速和三一八国道上飚了上百码的速度,放敞马似的直杀蓉城啊。” 苏灿倒觉得这是王威威他们的朋友,光从林绉舞所说就知道,这群孩子和他以及唐妩应该处于两个世界,想着一会他们应该还有活动,考完试他就和唐妩先走的好了。 几个人倒是迅速过了侧方移库,随即到了压饼单边桥,上坡起步方面,那众计展委主任的儿子,军区兵痞头团长的外甥一众顺利通过过后,凑到考官这边散了根烟,说着些什么,惹得那考官还不时朝着林珞然这边看过来。 “钱哥,就拜托你帮帮忙了。”省计展委主任儿子廖锋拍拍这个三十近四十岁一脸坑坑洼洼钱姓考官的肩膀,打了招呼,心想你们大概不知道什么人是不能够得罪的,今天老子好好给你们上一课。 钱姓考官点点头算是应承了这个廖锋,今天考试这边有人事先是给他们打了招呼的,车管所,交警队这边,都提名了照顾一下这个计委主任的儿子这帮朋友,他知道这个消息,当然是极为兴奋地,这种事情向他打了招呼,说明了他们上层主管对他还是极为照顾的,不免就有点得意。 同时倒是看苏灿等人不舒服起来,在考官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车考现场,这基本上代表危险的前奏。 苏灿和唐妩都走得中规中距,一路下来也都很顺利,钱姓考官坑坑洼洼的表情不变,在两人的考卷上都打了勾,接下来王威威和林绉舞也发挥正常,通过。 这下他们有点阅历的同车师兄师姐也都松了一口气,王威威苏灿他们和驾校同批学车的那几个纨绔子弟之间关系不好这是事实,特别是当初上路他们抛锚,还特地羞辱了他们一通,接下来和他们关系又都不太好,这些师兄师姐知道那几个子弟有点背景,都担心出点什么事,不过现在看来,还是他们小人多心了。 最后一个林珞然技术亦是相当拿手顺利,单边桥压饼通行顺畅,最后到了上坡起步环节,那钱姓考官就走了过去,把门打开坐林珞然旁边。 这种环节经常有,相当于路考综合,考官在车上判断你行车的模式,给你打分。 林珞然也丝毫不以为意,上坡,钱姓考官却道,“靠边停一下。” 坡上的车陡然停住,考官的在卷子上划了一笔,是个叉。 “你什么意思啊?”林珞然脱口而出。 钱姓考官面无表情,“动作不规范,把车开上去,下次再考。” “我凭什么下次再考?不是你让我靠边停车的吗,我请问你我什么时候不规范了?”林珞然语气转冷,显然是刻意的压制了火气。 外围观看的人都看到了车里面有些不同寻常,一些人纷纷叹息,这倒是可惜了,最后一步没有过去。 苏灿和王威威等皱了皱眉,苏灿下意识的扫向那青年廖锋那头,发现那四男两女正煞有介事的把他们盯着,那笑容十分诡异。 “不要说了,把车开上去。”考官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谁给你乱用手中权力的权利?你们主管是哪个?把他喊出来!”林珞然显然是没想到这考官如此无耻,狠道。 “下车!少在这跟我嚼舌根子!一个女人你坳个什么劲,别给脸不要脸。”这考官估计当了这么久没人跟他这么顶缸的,而且一个小女生竟然指着自己的鼻子要自己上级主管出面,港台剧看多了吧。 碰!林珞然下车,一摔车门,杀气腾腾的朝着苏灿他们这头过来。 那钱姓考官下车,拳头都捏紧了,这么当面被林珞然如此落面子,虽说林珞然还是个女生,但这个钱姓考官还真就对美色不感兴趣,也没怜香惜玉的心态,在这一级车管所机关里他三十来岁能够挣得这么个肥差,也算混得年轻有为,平时哪个敢这么跟他横他恐怕早一拳给人打了过去。 现在到因为林珞然是女人,所以他没进一步动作,加上旁边几个教练劝住,他一把挡开这些个教练,钻车里面,气势汹汹的发动车,以最起码六十码的速度,呜!得驰上坡道,转了一圈在车位上急刹。 连二三十米外待考的那些人们都感觉气势逼人,这个考官不是一般的“震怒”。 廖锋等人笑得更是欢快了。 林珞然苏灿等人的教练李刚脸色一瞬间恰白,上前劝了两下,那钱姓考官连正面都不给这几个教练,也就灰溜溜下来,在林珞然这边,林珞然这边聚集了一大众人,都在询问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和他吵起来的嘛。”李刚看到林珞然也是气急,也不指责,试探着问道。 众人纷纷解释了一番,也有人作证刚才林珞然表现得相当之好啊,连他们都知道她要过了,怎么就突然的出了问题。 这李刚一听心里咯噔一声,知道不知道这个考官哪根筋出了问题,非要整林珞然,想了一下,也就一咬牙,当着周围无数人的眼下,朝着那考官过去,掏出烟陪着笑递上,和他平时算得上正直不阿的形象截然相反,现在几乎是低声下气。 然而考官特别牛,对他表示最大的敬意,他也根本不会理你,正眼瞧你。就当你是空气,另李刚特别郁闷。 烟不要。李刚又掏出一个红包,悄而隐讳的塞了过去,那考官一手挡开,这红包也不要了,“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乱来!不要搞这些小动作,我明给你说了,你这边的学员考不过去!还要找我主管领导,随便她!尽管去!你们不要在这里挡到,这还考试,下一个上车!” 顺着苏灿的目光看过去,廖锋那一众一脸哂笑,看着他们这边的一团乱麻,那表情和眼神,充满了一种变态的支配欲望,以及穷极无聊找乐子的心态。这下众人这边倒是清楚了,事情被鼓捣的来源之处。 教练李刚垂头丧气的回来,看着众人,憋了好久,那句“你们要不看看,能不能你们家里找点关系”的话最终没出口,而只是换上了一句,“等会,他现在在火头上,过一会我再去给他劝一下,我的面子嘛,他还是要给的” “不用了。” 王威威打了个电话,“喂,朱叔叔,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我不敢给我爸说,怕他以为我惹事,但实际情况是,我们被别人针对了” 朱子成是王薄的秘书,听了王威威倾诉,就道,“是这样啊,威威,朱叔叔会处理好的,好不好。” “嗯,谢谢朱叔叔。”王威威挂了电话。 教练李刚和周围几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把王威威诧异的看着,从他刚才说的话里面,这小小年纪,怎么不知道天高地厚,口气还当真挺大的。要知道这种考官,在车管所也是正式编制内的交警,哪是普通人能够能招惹的。 过一会在考场大楼里正休闲喝着茶的主考满头大汗的小跑下来,这让在场的考官都有些讶异,上来看到这边的钱姓考官和怄气的林珞然,手就是一麻。 又突然回复镇定,来到王威威的面前,就笑,“是我们工作的疏忽,是我们的疏忽,很快给大家解决。”说得倒是很平静,然而额头上的汗水,却是一颗颗的落了下来。 又来到钱姓考官面前,这个钱姓考官可以把任何人当空气,但自己当真主管领导到来的时候,他也不敢耍大牌,听得这个主考官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两句。 这个钱姓考官怔了怔,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就泌出来了,一点不比面前主管领导流的少。 两三步跨过来,把手中的林珞然试卷涂了,划叉的地方改了勾,一脸的和善友爱关怀光环笼罩,“工作没做到位,没做到位,这是我的问题啊这完全是个误会,通过了,你们看,今天大家都通过了,刚高中毕业吧高中毕业学车,很了不起啊,驾驶得相当的好。” 语无伦次,估计这个钱姓考官都要哭了,他自己知道,他这样级别的人物,自然没资格知道和接触到面前这帮孩子的名字,但偏偏自己怎么就事先没收到这样的消息。 无数人觉得自己就跟看戏似的,这考官刚才一副倨傲的模样,这一转眼就差没有卑躬屈膝了,那副表情,那拼命从身体里挤出的憨厚笑容,和他们认识的那股冷酷人物完全就是两个人。 “你涂改得这么难看,我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吧。”林珞然看着对方手上的考卷,转身就走。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那帮青年也看着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大有不明白怎么事情突然变了个调调的茫然。 随后一台甲壳虫,一台宝马7系轿车,插入考场。 林珞然从上海过来的朋友杀到了。 众人纷纷上了车,扬长而去,考场无数考员的心情是澎湃着,这简直太叉叉的激动人心了,看着这帮平时作威作福的考官一个个大难临头的模样,大众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通解气,这是觉得这群人小小年纪,可就有这般魄力,当真算见识到了。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从这场上局势的转变,知道了苏灿这众孩子背后的能量。 捏着手中的红包,教练员李刚没有惊恐,也没有把它当成是烫手的烙铁。反而失神的笑了笑,心中五味陈杂这些少年们,就这样离开了吧。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特殊待遇 第一百二十四章特殊待遇 吴诗芮的父亲被免职了。 吴父在这次大榕建工海外事件的一个关键环节中,检查里出了差错,和对方希腊工程的交接上面,也出现了极大的纰漏,被追溯责任,更可能进一步追究刑事责任。外表看来是这样,事实上很多人都了解,现在沐开一伙人在公司里搅风搅雨,弄得鸡犬不宁,在海外工程这个开出来的口子上面,撕开的裂缝太大了。 大榕建工多人都遭到了排挤,吴父正是徐建川系,这次可谓受到极大的削弱。 总公司因为这种内斗,人心惶惶,上下班其间很多人缄默不语,一些人面对面也没什么表情,现在是徐建川和沐开之间派系轧压严峻的时刻,很多看不清风向的人,这个时候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不会和两系之间任何人表示出让旁人误解的亲和,都怕遭到旁带的牵连。 这种大型国企内部,斗争严峻至此,也是多年以来矛盾积累的必然,伴随着徐老爷子年龄,精力的减弱,对公司的控制力下降,也就凸现了出来,对老牌企业来说,更是严重,因为根本不知道有多少陈疾顽病寄生。 正式被免职的当天,吴父回家心情不好,和吴诗芮母女争吵起来,当时闹得挺凶,大半栋楼都听得到这种争吵声。 而后吴诗芮就跑了出来,离家出走了,一走就是三天。 吴母在这几天里面憔悴了许多,哪还有看上去贵妇的模样,已经报了警,郭小钟众人找上苏灿,要一起去找寻吴诗芮。 苏母曾珂赶忙让苏灿跟着他们去找一找,平时爱去的地方,可能去的地方,更有人害怕在这三天里面,吴诗芮会出什么事。 如果真的是会发生一些什么,这是所有人所不敢想象的,吴诗芮的确在大院子里从前是很多人暗中喜欢的标准女生,虽然有她本身有不少的缺点,傲慢,偏见,甚至强烈的虚荣心,可能说话还有一些尖锐,但是她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人生应该会有很好的方向和前途,那所花园式的大学正在前面等待着她。 但失踪三天,总归会让人觉得,这三天里面会有太多变数,乃至于那些许多只可能在报纸上出现的毁灭事件发生。 “苏灿,你什么时候过来啊,这边的朋友老早就来问了,很可能他们明后天就回去了”电话那头,林绉舞有些急促的问着。 他们朋友来蓉城这几天,约了苏灿不下三次,都被他推辞了,这让几个本来兴致勃勃远道而来的男女兴致都少了下去。 “抱歉,我这里有事,暂时还来不了,到时候再看吧。”那天杀到车管所的一台甲壳虫,一台宝马七系车,一看就知道是和苏灿这种人没什么共同点的人物。所以苏灿并不热心林绉舞等人所说的这众朋友见个面。而且他现在是当真有事。郭小钟,杨昭,赵鑫都四散去找人了,他还得在家里面等他们的电话。 “噢,那你忙着,没关系。”林绉舞语气里不免传来失望,挂上电话的时候,他那头传来一些男女不满的声音,“怎么又有事情,哎你这朋友也太大牌了吧,怎么着不愿跟我们一起玩啊?” “算了算了,也不差他一个,不过来就算了,这下午没事,我们要不找个地方喝茶去” 苏灿挂了电话没多久,铃声响了起来,接起,正是郭小钟打来的电话,上气不接下气,倒是掩饰不住惊喜。“找到了她!” 吴诗芮找到了,她躲在一个好朋友的家里面,那好朋友自是和她关系比较亲密,吴诗芮在她家的时候,她就已经接到过了打来询问的电话,都帮她隐瞒了,结果听说事情闹大了,也就不敢再瞒骗下去,只得实话和他们说了。 既然人已经找到了,又安然无恙,苏灿和折返的郭小钟等人汇合过后,这才直奔吴诗芮朋友家确认。 对方单住的屋子里,吴诗芮正坐在沙发上,蜷着身子,一副矛盾的神情,不过一对眼睛倒是很肿。 “我们来的时候暂时没有告诉你父母,想来你自己回去,总是要好一些跟我们回家。”苏灿和一众人进入屋子,对她说道。 赵鑫,杨昭,郭小钟等人也纷纷附和,“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解决。” 吴诗芮摇摇头,“不想回去,别在这里假惺惺,张燕你很讨厌我吧,平时我说你穿着没味道,戳穿你买的东西是便宜货,现在看我这样,你很高兴吧!” 人群中一女生大感手足无措,“我,没有”虽然心里面的确看到吴诗芮这样有点快意,但是又有些怜悯,现在自然被吴诗芮的攻击性刺得极为慌乱。 “杨昭你知道我初二为什么拒绝你?其实你比赵鑫更细心,长得更好看,而且数学也很好但是你记得你妈妈当初说的话吗?小学六年级我们一起放学,你妈妈叫你少和我这种家庭的人来往!杨昭我永远记得你妈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看我的表情,她儿子有什么了不起!你们家情况确实比我们好又有什么了不起!” 赵鑫怔住,杨昭在旁边脸色十分难看。 一个大院都是看着吴诗芮一家慢慢发展上来的,以前吴诗芮家也在旧大院,属于要为生活发愁的家境,后来吴诗芮父亲在总公司一步一步得到爬升,家里面收入从最初的年薪六七千,逐步上升到一两万,三四万,到现在的五六万水准。 但幼时紧迫的家庭条件让她变得现实而虚荣,养成了她强势的自尊心。 而在她考上大学,十二年学习生涯都获得回报的时候,自己的家庭却遭到这样的变故,自己父亲这十几年的攀爬努力,却在一夕之间被免职,这一切的变化让人难以接受,就像是突然面前有很多东西,一下子就崩溃了。 家庭再次陷入极为困难的处境中,难道将回到从前住在旧大院的那样生活和日子。 “郭小钟你一定很讨厌我吧!觉得我一贯看不起你,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很解气吧!” 郭小钟摇摇头,“你在乱说什么,你们家发生这种事,我们心里也不好过,你这样跑出去躲几天,不说你爸妈了,让我们都急死了。大人之间的事情,我们不用去管,也管不着,大学毕业拿了个好文凭,你的大学那么好,出来也能找个很好的工作了,还用你爸妈操心吗?” 郭小钟突然转过身来,摇了摇苏灿的手臂,“苏灿,要不然你去跟你爸爸说一下,吴叔叔免职肯定是可以回旋的,我爸都说了,是公司上面有人针对吴叔叔,要整他,开得也是公司内部会议,根本不通过职工代表大会,这根本是有猫腻啊!” 苏灿有些悲哀的看着郭小钟,也不知道怎么说,郭父是公司里比较耿直的人,正因为他是这种人,所以很多时候也守不住心里话,总是得给自认为自己是知己的人交流,通过这种话能够从郭小钟的口里说出便知郭父其人太直。 最近总公司将有极大的调整,或许将是大榕建工近十年来最大规模的一次人事变动,权力架构也将产生变革。 而郭父这种徐老太爷派,迟早也将是沐开,李玉河那类人要动土的对象。 而现在在大榕建工这种跻身蓉城首个百亿俱乐部国企的单位,这种巨大的内部变革,又岂是他可以左右,甚至于苏父苏理成可以左右的。 他不能够改变的东西很多,包括在这个暑假里面,这种突如其来的,将周围人生活摧毁得一塌糊涂的事件。 自己父亲如果事业生涯到此为止,母亲那边的蜀山文具一级经销商做得还不错,他还可以转为商路,且苏灿已经利用先知先觉抓住了很多东西,他们一家可以说不用担心生存生活问题。 最多偶尔自己父亲会怀缅这种耗费了他的青春和许多激情的工作生涯,这种情况苏灿在后世也见过,但至少现在父亲不用为自己一家人吃饭问题发愁。 但是其他人呢? 苏灿不是救世主,这种事情上他也无法介入,总不能拍胸脯大咧咧来一句“吴父吴母,不用担心,你们女儿我就包养了。”类似于此要遭雷的话。 生活是真实的,即便是无数人的生活在他面前破灭或者沦陷,事实上,和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想要找回自己过去的遗憾,想要享福,好好体味一下不曾享受人生的重生者,不是理想主义者和梦想家。 所以苏灿什么也没有说,他也没法说。 郭小钟看到苏灿没回答,就怕劝不动吴诗芮。 “郭小钟,你别胡说了。”反倒是吴诗芮笑了笑,打断了郭小钟的说话。 “我想明白了是我太任性,让大家担心了。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胡说,大家别在意。”她并非就只会任性胡闹,今趟对众人的攻击性言语,只是心情恶劣封闭到极点的自我保护,将从前心头憋着的说不出口的话,一一爆发出来。 冷静下来之后,也就想明白许多了,而且这些事情就算是苏灿父亲在公司的地位,也难以去改变,就算可以改变,但是怎么可能为她们家付出相应的的代价。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些人只需要一两个决定,很多家庭的命运都将改变。现在的她,更需要在大学努力,毕业后为事业奋斗,不让父母多增加负担就好。 站起身来,看着眼前这七八个一路过来的朋友,有点感动的道,“我们一起回家。” 和众人返回的吴诗芮其母亲已经接到了消息,在大院等着,随后两母女抱头就哭。 吴诗芮失踪事件至此告一段落。 夜幕下面,大榕建工的副总经理沐开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为了布局以及取得集团内部全盘博弈的胜利,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睡过好觉了,有时候闭上眼睛,总忍不住会睁开。 一想到未来,他就会忍不住一直睁着眼睛,要说有多么兴奋,也不见得,他也不是那种动辄会激动的岁数了,但就是睡不着觉,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精力,无论用什么方式,这次他一定要登鼎。 他已经等待了太久这个时刻了。 所以他更要保护自己,有人想要他死,他也不得不反击。 在办公室里,沐开烦躁的翻着手中的资料,这些厚厚的资料报表,并不代表着就全无漏洞啊 他为此焦头烂额,最后关头,不能出现大的差错。 电话响了起来。对面的人低沉的说了些什么。 沐开感觉自己握着话筒的手都在发抖,他不得不镇定下来,“你们能确定?这个事情,不能有一丁点差错” “做吧断他一条腿,让他休息休息,别跟我继续掐下去了” 挂了电话,沐开重重的将电话叩上去,甚至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点燃了,这一刻脑门顶上都是青筋。徐建川,我已经警告过你,你要我死,别怪我先下手为强。 家里面,郭小钟的母亲和难得有空的曾珂在自家沙发这头,郭母倒是在说着,“我们老郭就是不会做事,你看他十几年了,爬到现在才是一个部门主管,哪比得起你们家老苏,一年半的时间,就已经是副总经理了,哎呀,我们老郭不一样啊,不受上面的赏识,又没你们老苏这么大的本事” 曾珂倒是谦逊得回应着,不过郭母所说的,倒是让她心里面顺气。 郭母觉得差不多了,这又才道,“你知道我们家老郭那脾气,我都劝过好多次了,没办法,他就是倔啊这个人,你说人家领导的事情,他去掺合什么他这边看人家不顺眼,看不顺眼你就藏心里面好了,偏偏他又不知道掩饰” “结果还得传到别人耳朵里,你说别人会怎么想?所以啊,老郭以后还得你们老苏照顾着反正我是不指望他再有什么升迁了退休前好好保着他那位子就好了,这小钟还要读大学,要用钱,一年那么多学费,他不能因为单位上这些事儿,把自己给陷进去了吧妹子,还真的靠你们家理成帮帮忙了。” 曾珂就说着尽量,总之还是有几分推脱的语气。也知道现在公司内部是什么个局势,水深。 吴诗芮的事情解决得七七八八,苏灿琢磨着自己也应该去林珞然那里打一头,毕竟已经前后拒绝他们好几次了,听说林珞然的朋友就要走了,毕竟之前就说过要大家认识介绍一下,自己这不去的话,也实在说不过去。 他们高中毕业了,都已经集体十八岁了,王威威林绉舞都慢慢的成长起来,他们已经逐渐和少年时期,慢慢的相形渐远,开始有了自己的思想,以及一些更为深邃的东西。 给他们那边去了电话,接起来的是林珞然的声音,“你要来啊,舍得来了啊。” 苏灿觉得这声音怎么带着些不满和埋怨呢,就道,“单位里有个孩子走丢了,又找回来了,就没事了。” “你是开幼儿园的啊,弄得这么复杂!你要来的话去敦煌吧,我们敦煌门口见,正好要去逛街,你要是晚打几分钟,我们可不定就都走啦!”林珞然挂了电话。 转过头客厅里面皆是一众男男女女,这几天这众男女将他们家都闹腾了个遍,弄得隔壁邻居都屡次朝小区物管反映,小区物管也多次上门劝告,王威威大觉丢脸,只是觉得不知道等他爸哪天心血来潮回家看到一片狼藉的状况,会不会当面训斥他一顿。 有人就道,“怎么着,神龙见首不见尾先生终于要出来啦!?”除了第一天在驾校接走他们见过苏灿,又在中途把他们放下来,就再也没见过,当得上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几个字。 “哪有这么耍大牌的人啊,姐姐真得看看这是个什么人物,上次真没注意端详这家伙,听你们平时说苏灿怎么怎么样,那天见面我看也普普通通啊,放平常我还真没关心这种类型的兴趣。” “噢,那你李岚对什么类型的有兴趣嘛,对我这样的有兴趣不?”王威威撇撇嘴,做了个“肌肉男”的pss。 “王威威你别消遣姐姐我了,谁不知道你感兴趣的是叶徽裳,叶徽裳这女生我没见过,不过听几个朋友说她口碑还算可以,中规中矩吧,不过人家在外留学,还不定会移民呢。什么时候大家见一下啊,你们北京那一块,很多人我是听过没见过,平时听你们几个还有宋思顾那一群说着,大都有传奇色彩啊!” 苏灿来了敦煌商城之下,这个角度看上去敦煌的确很有一些抽象的色彩,外表还是以火苗状的装修为主,人潮在门口来来往往,苏灿在门口这边站着,到没有去敦煌找王玥任莹,且敦煌的管理人员大多也不在商城,而是在附近一个写字楼,那里才是敦煌的办公室所在地。 似乎两女今天都在外面,王玥做瑜伽去了,任莹正在一家四星级酒店和供销商客户谈单子。 让苏灿意外的倒是在门口遇到了徐建川,原来敦煌旁边有个中铁设计院,他是刚将车停商场车库里面,过去办点事,和苏灿亲热的说了两句,也就离开了。 一台红色甲壳虫跑车,一台黑色的宝马七系,并着来到他面前的街道上,车窗摇下来,王威威林珞然和他“嗨”得招了招手。 红色甲壳虫正副驾驶的是张琳赵春阳和一对情侣,开车的赵春阳面容白净穿着不菲,张琳小鼻子小眼,搭配到很和谐,打扮精致。 另外一辆车宝马7系车,开车的是一个眼眉间还没褪去青涩的男生,叫徐卓明。 旁边是林绉舞,后车座的两女孩一个单眼皮女孩李岚,一个脸有些扁平的是张路菲,都是很普通的长相,只是妆化得有点霸道,看上去倒是很新潮。倒是这台宝马七系车的商务感和车里面的男生女生穿着截然不搭。 又加上这是闹市区,这么两台好车虽然见怪不怪,但是这些车上的不过是十八十九岁的男女孩,还是让路人走过观望,又暗暗欷歔他们的年轻。 然后两车驶入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众人由停车场出来后会同苏灿进了商场。 从上海过来的是二男三女,之前因为大家都只是在车里面环境见过,没有这么面对面打量,倒是这三个女生虽然长得都普通,却是皮肤相当白皙水嫩。 和苏灿打了个招呼,李岚就打趣得道,“大忙人,终于见到你啦。” 苏灿尴尬的笑了笑,说了声抱歉,大致解释了一下那几天事情比较多。 “噢,到没事,一天瞎忙忙,总可以推掉一些不喜欢参与的事儿。”李岚不置可否,觉得苏灿应该算是那种刻意低调从而以此搏出位的家伙,她平时朋友圈子里聚会见多了这种突然沉默装明媚忧伤的主儿。对此一类人只需无视即可。 这种小青年带着文艺的气质,容易自艾自怜,她觉得烦,没什么男人的味道。 张路菲倒是对苏灿极感兴趣,想来对林绉舞和王威威对苏灿的推崇觉得并非不是毫无根据,倒是觉得这男生有些内敛,典型的容易被吸引被骗的小女生形象。 以至于他走路刻意在苏灿前面晃荡,这些被林珞然看在眼里,很想说张路菲,你面前的是一另类,你就是在他面前把屁股都抡圆了甩,他也不定会被你那豆芽微末身材吸引,这色狼还是很讲究身材女人味的,否则怎么会瞄准学校的大众情人唐妩。 众女进了商场就像是到了世外桃源,果然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能够激起女人爱美的极大天性。 赵春阳自然有张琳照顾着,李岚似乎极有钱,拖着王威威和林绉舞说要送他们礼物,执拗下两人还是拗不过李岚。 林珞然买了几件衣服,都比较便宜,平均没有超过三百,她虽然是王威威林绉舞之中平时零花钱最多最有计划存钱的,但比起李岚张路菲这几个女孩来说,实在就资产不够雄厚了。 是以男生中就只有苏灿尴尬的没受到这种女生的“照顾”。显得有些突兀。也不排除是李岚刻意这么做,给他苏灿一点难堪的。 张路菲虽然是想引起苏灿的注意,但是还没到要为他买衣服的地步,面子上她也挂不住。 林珞然踌躇了一下,这才对苏灿道,“今天不是商场男士节吗,你想要什么,我送你,说到底,同学这么多年,除了生日礼物,我还没送过有什么纪念意义的东西,就为了我们的毕业吧。” 这倒让众女有些愕然,林珞然什么人啊,这么清高的一女生,竟然也会为一个男人买东西? 苏灿摇摇头,“谢谢,就不用了。而且我们这毕业哪算真正的毕业,以后还得在上海见面的,又不是永远不见。” 林珞然“哦”了一声,白了他一眼,“那不一定噢,谁说在上海我就得和你见面了,看了那么久了我不烦啊,恐怕到时候我没空见你呢。” “是啊,我们上外的水准我是清楚的,就我们珞然这胚子,进学校还不立马让无数牲口追捧倾倒,到哪里不受欢迎,哪儿有空见你。”李岚绌了一声,毫不掩饰对苏灿的不满,大概是缘起苏灿这普普通通的一男生,多次从林珞然口中提及。 林珞然对他的“特别优待”,让她打抱不平。 人们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细节因素影响对另一个人好恶的判断,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一眼看懂苏灿。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保佑 第一百二十五章保佑 “哪有这么夸张,上外究竟是狼窝,还是一读书的大学啊。”林珞然对李岚所说的话一笑置之。 李岚挺感同身受的道,“上了大学,你就会明白,他们不是一群狼,只是一帮寂寞。” 张琳倒是很贴其男友赵春阳,众人说话的时候她不过偶尔才插上那么两句,大部分时间也就挽着男友的手逛商场,似乎很享受这种大票朋友在后,他们二人世界在前的生活。 这个当儿手中拿着一件esprit的米兰衬衣,在镜子面前翻覆试探了两下,随后觉得不合适挂上,看向苏灿就道,“都说你挺神秘的,那天见你没怎么说话,今天看来你很腼腆啊,没关系,你和王威威他们关系很好吧,我们也和王威威是朋友,林珞然就更不说了,我们和她熟到都可以坦诚相见了。”张琳吐了吐蛇信子。 “你跟我坦诚相见,怕你会自卑。女人。”林珞然双手环抱,傲慢得扫了张琳一眼。 西班牙国王当时是如何觉得自己统治了世界的,林珞然现在就是这样的表情,只是她不是王,而是一个女皇,俯瞰着张琳这种被她统治的可怜生命。 看到自己男朋友这个时候目光名正言顺的在林珞然身上来回扫视,张琳刻意挺了挺胸脯,“自卑,林珞然你应该睁大眼睛看看,自卑这个词语应该只会产生在那些看到我的女人身上。” 林珞然依旧只是剐了一眼,“我承认丰胸精油抹了很有效果但是似乎张琳你抹得也太不均匀了吧,左边的明显比右边的大了零点五个罩杯,你这个姿势确定不会太难受?” 张琳“啊”了一声,转过头锤了旁边男友两拳,“叫你每天抹得用心点,你看怎么办呐!” 赵春阳一脸无辜,“我是很用心的啊,还有你哪有大了罩杯啊我怎么不知道” 反应过来看到林珞然一脸偷笑的张琳这才指着她,“林珞然我诅咒你大学找不到一个男朋友!你简直就是一白骨精变的,太狡猾了!” 和林珞然跳打了几下,引得商场不少对这阵莺莺燕燕投来关注的目光,张琳这才喘了喘气对苏灿道,“我们就这样,你别介意。” 被刚才那一番女妖精攻守弄得血脉有点升温的苏灿觉得你们要都这样,还真是让男人情何以堪。 张琳梳理了一下头发,又说,“以后大家多多相处就知道了,我听说你也读的是上海的大学吧,那在上海就好啦,以后大家可以经常见的,熟透了就成好朋友了。” “熟到可以坦诚相见的地步?”苏灿撇撇嘴。 林珞然皱了皱眉头,“苏灿小心我打你!” 几女集体觑一声,众男大呼这家伙别看很腼腆,原来很闷骚啊。 张琳“咯咯咯”得笑着,指了指身边的赵春阳,“其实我对你很感兴趣哦,不过我家这位看得紧呐,难怪王威威他们和你玩得开,其实你给人感觉还算不错” 李岚适时道,“那如果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你同时遇到赵春阳和苏灿,你会对哪个更感兴趣?小心哦,我们这一众人都看着的哦,现场真心话大冒险,必须实话实说!” 众女“耶!”得一声。 张琳就笑,“我同时遇到啊,还真的是难以抉择呢,不过,苏灿我肯定不选你。” 苏灿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他们这众男男女女,显然在商场较为显眼。 “我还是觉得我家这口子踏实,稳当!”赵春阳松了一口气,这帮损友虽然经常这么开玩笑,不过在外人面前,自己女朋友还是得涨足自己的面子啊。 “你身材不够结实,我喜欢壮实点能给我安全感,还有啊你太腼腆了,听说蓉城男人都很能说会道讨女孩子欢心的啊,你搞得给我感觉就像是上海顾家内敛小男人一样,上大学大多数女生都不喜欢这种类型,”张琳转过身拍拍赵春阳的手膀子和胸膛,赵春阳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背,鲜花总是在绿叶的陪衬下,才显得出态势的,张琳这才对自己的话作出结尾总注,“你得改。” 苏灿笑了笑,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女生说教了。滋味总归是不怎么爽的,所幸两世灵魂让他的笑容在这帮对他细微神情很关注的人面前并不显得僵硬。 倒是让人觉得他很有个性,李岚也觉得自己从刚才就针对人家,无非就是以为几天前的邀约他是刻意逃避,看现在人家都一一接受,自己也得为他的大度相应得表示自己的风度才是。 大概感觉苏灿有点落舆论下风,为苏灿鸣不平,林绉舞连忙说道,“苏灿可不用考,他是直接被保送的上海南大,就算不被保送,他的成绩考上南大也绝无问题。” 王威威点头,“是啊是啊,在我们学校苏灿可不腼腆,谁提到他不认识啊。” “哇,尖子学生噢。”张路菲惊喜得道。 张琳点点头,“耶还是一个好学生,挺不错的,不过从外表差不离奇也能看的出来,不意外。南大算得上国内一流的大学了,文凭是很硬的。以后出来,发达了可要摆大餐请客啊。”虽然这么说,但听得出敷衍。 她们本就不是那些认着成绩好就觉得优秀激动的张路菲这类小女生,张琳和李岚虽然样貌普通,但好歹会打扮,家境又不错,在这个男女比例失调的中国社会,算得上抢手的女生不少,从小一路追求她们的男生中并不缺乏成绩优秀的学生。 但这些学生都被她们枪毙了,不是太作了就是太面了,相比之下赵春阳这样有男子气概的男友倒让张琳觉得满意。 众人从一楼逛到五楼,又从五楼逛到二楼男装运动馆,张路菲可劲得找着机会和苏灿说话,这个时候大家熟了一些,虽然没到“坦诚相见”的地步,从上海过来的这些林珞然朋友中,就张路菲是对他最感兴趣最希望结识的了。 “一会我们尝尝蓉城的火锅,看看是不是传说中要了白锅滴两滴辣油会让我们消灭掉几大瓶冰水的夸张。”张路菲说道。 苏灿点点头,感觉敦煌商城服务上面还有提高的地方,改天要对王玥她们提出一下,有些细节可以再进行改进。 “话说回来,你真不买东西吗?”张琳对苏灿道。 苏灿摇摇头。 张琳想了想,又道,“你去选一件,今天过来就是送蓉城朋友礼物的,没道理王威威林绉舞都拿了你不要啊,林珞然就轮不到你了,今天怎么着也是我做东,走吧走吧。”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苏灿去了家店子,苏灿有些无奈,还真有这种强买强卖。 也拗不过去,苏灿就找了个柜台选了一件t恤,进了门换了出来,众人眼睛一亮,今天苏灿穿得比较低调,这一件相反很活泼,和苏灿那张年轻的面容才够搭调,配合起来天衣无缝,倒是让人怔了怔。 “这样穿着精神多了。”李岚都不忘夸奖一句。 “的确的确,要是现在问我,你和我家那口子同时在我生命里出现,我会选择哪个,我还得犹豫犹豫。”张琳摸了摸尖下巴,一副精明女人模样。又掏了卡划了帐,“你们都得学习学习,这是至今为止我见过最便宜的一件衣服,能够让人家穿得这般出彩的。” “话说我们刚考完车考,正巧你们有车,是不是我们得找个地方练练手啊。”林绉舞一直对甲壳虫和宝马七系感兴趣。 徐卓明就道,“要不用张琳的甲壳虫,我的那台可是趁我爸去欧洲考察才敢开出来的,我哪敢给他整得灰尘扑扑,他要知道会直接把我干掉的!” “甲壳虫那模样是男人开的车吗,男人就应该霸道点,740这种车才算稳啊。放心放心,我们虽然刚学车,但绝不可能让你那宝贝车刮一丁点漆皮,会小心翼翼的,哎,我说你是不是不相信哥们啊。” 徐卓明一脸哀求,目光就差没有泪盈盈了,“不是,是我真的不敢啊,我爸那凶残样” “成了成了,就这么着了。”林绉舞一揽手挽过徐卓明的脖子,大有尘埃落定的味道。 众人买了大包小包,从商场购物出门,到了地下停车场,徐卓明生怕林绉舞再坐自己旁边,在闹市区心痒痒要和自己调位置开两把,对林绉舞这种初哥徐卓明实在不敢让他在闹市区拿自己父亲的车过把手瘾。 是以林绉舞,王威威以及赵春明都被塞到了甲壳虫里面,想来想去还是苏灿在他旁边最人畜无害,一来他和苏灿不熟,可防止苏灿向他要车开的事情发生。 苏灿和众人在整理这些大包小包的时候,还看到一台福特轿车从他们侧面干道驶出了地下停车场,侧面正是徐建川,徐建川已经办完了事,这个时候刚好在他们之前驱车离开,苏灿也只是晃了一眼,还不太确定,两人并没有如之前那般碰面。没办法,他们这众也太摸腾了一点。 好不容易几个女生整理好分清楚谁是谁买的东西,一行众人沿着坡道出了停车场,眼前豁然开朗,透明的玻璃镜面反射着城市高楼大厦的影迹,被扭转,融合,绮丽而明艳。 出了商城,车里面众女还在唧唧咋咋,谈着各种各样的话题,甲壳虫跟在后面,这两辆车奇特的组合让街道的行人不免观望一阵。 苏灿觉得身后众女,以及开车的徐卓明和他们的对话他插不上口,李岚倒也时不时挑逗一下他,弄得苏灿有点无奈,张知菲转过头爬在真皮座椅上,透过车窗对后方跟进的甲壳虫挥了挥手。 座椅太舒适,苏灿有些恹恹欲睡,目光半眯半闭,眼线视野里约莫看得到徐建川的福特车,这里的主干道不能右转插入,只能够通过一条科学院背后的疏通道绕入干道。 干道比较安静,周围种着竹子,前方是寥寥几辆车,其中似乎就有徐建川的福特。 然后右侧突然高速掠过一黑影,朝着前面直驰而去,徐卓明吓了一跳正骂得欢快,那台突然抢道的桑塔纳车轿车从侧面命中前方道路上的福特。 毫无花俏,直接,有效。 这种满了绿竹平静的分流公路上面,上演了再也不平静的一幕。 巨大的撞击声在这个瞬间,轰然炸响。 桑塔纳轿车的车前盖像是裂口的皮鞋一样张开。 那台福特车侧面猛地凹陷下去,侧端看得到在巨大的撞击力之下迅速而明显的变形,被撞得擦着地面7字形横切出去,重重的撞弯一棵行道树。车窗玻璃在肉眼可见的变化下碎裂溅射。空气中腾着轻烟。 沿路停着的一些轿车警报相继作响,周边店铺骇然的人众齐刷刷的涌了出来。 苏灿的心脏在这个瞬间停滞。 徐卓明的车紧急刹住,后面的甲壳虫险些追尾。 车里面的每个人都一个表情,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就地发生的车祸。 那台福特里的人影动了一下,看似在挣扎。 撞熄火的桑塔纳突然发动,朝着侧边退了两下,莫不是要逃跑吧,众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逃跑。 桑塔纳退后五米,又陡然加速,撞中福特! 又是砰!得一声。 众人才明白这不是车祸,这是谋杀,现实中正赤裸裸的,上演的一场人为谋杀。 “太变态了,太变态了”车里的徐卓明手都在发抖,路边的人惊骇到一时没有反应。 众人视野中的桑塔纳这才再度发动,倒退,转向,冷酷而有条不紊,准备做最后的工作,逃逸。 “他撞了人!他要跑!”车后座的女生尖厉的叫了起来,是张知菲,还是林珞然,亦或者李岚? 苏灿已经没心思去判断了,“别让他跑了。” “别让他跑了对,别让他跑了!这他妈是怎么一回事啊!”徐卓明慌得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 “撞他!”苏灿极快的冷静下来,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心脏停滞了一下。 接下来就是一车人一颗颗心脏瞬间停跳,众人异口同声,语气十分飘渺,“撞他!?” “握紧方向盘!”苏灿猛喝一声。 吓了一跳的徐卓明只剩下照做,苏灿一只脚已经横着垮了过去,朝着徐卓明踩着油门的右脚背猛踩下去。 尖厉得惨叫声中,宝马740li由静转动! 大块头以百公里只需七秒的加速,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 上帝在这一刻不应该只保佑阿根廷。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明亮如星 第一百二十六章明亮如星 苏灿踩下油门过后,宝马车就冲了出去,带着动能准确的撞上前方的桑塔纳后车杠,对方显然没料到接下来会遇上这么一出变故,740的宝马车身厚重,冲过来力量感十足,众人只觉得重重的顿了一下,前面的桑塔纳被撞得偏离车道,冲到旁边的墙壁边上,又被苏灿等人的后车给卡得严严实实。 对方引擎发动了好几下,发现还是没法摆脱,车门才打开,两个人身上带血的人疯似得逃窜。 弄得车里的女生一干紧张到缩成一团,刚才的勇气在这么一下撞击间消耗殆尽,很是害怕对方反过来找他们的麻烦,虽然他们平时还从来没有怵过什么人,但那些都仅限于和他们同龄的人,并不包括现在这种特殊情况,现在吓得脑袋一片空白,只想着本能的防卫了。 徐卓明张着嘴巴,看着自己家的这台宝马,憋着想说两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而起。 后面甲壳虫的车门才打开来,众人走出,站在街中心,回顾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地上的车胎痕迹,弥漫着一股橡胶的味道,似乎提醒着刚才那一幕,的的确确的发生过。 后来120和警车赶到,徐建川被送到了救护车,负责侦查现场的派出所民警摸着徐卓明的脑袋,“不要怕,你们做得很好,当机立断,见义勇为,很勇敢” 宝马740前车盖洞开,一边的侧灯损毁,质量很好,竟是没有更大的问题,徐卓明欲哭无泪,害怕恐惧的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而又有一些小轩然充塞着他的心脏,自己竟然敢开车撞肇事车,这是多拉风的事件,这在他们那堆人里面,将引起多大的轰动? 不过再看自己家那台宝马,他的眉头就八字形皱起来,知道这次死了死了。 一众男女在王威威家的别墅,在客厅噤若寒蝉,听着王薄在二楼的窗台边上打着电话,隐隐传来一些“一定要严肃处理,你赵立军必须尽快跟我一个结果”之类的谈话,又接连接了好几个电话,却无形中给人造成山雨欲来的紧迫气势。 客厅的座位上面,众人还小声的说着当日事件,因为害怕王薄听到,所以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心里面又很激动,为了造成想要说的效果,甚至不惜手脚并用的肢体语言。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孩子来说,可以说是这辈子活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在身边发生这种疑是报复性事件,据说受害者还是一个国企集团老总,惊动了一市市委书记,更登上了报纸,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他们当时只是恐惧,让脚发软的恐惧,事后却发现很有一份自豪感。 平时看港台好莱坞电影桥段应接不暇,虽然真实发生的撞车比不起电影里的戏剧性,而且似乎也并不有趣,但是想起来,会觉得更让人惊心动魄。 “苏灿最先反应过来,让我们撞,我们就撞了,他一脚跨过来踩了我的油门我当时什么也不想了,妈的撞他丫的” 听着徐卓明的叙述,众人回想起他们当时下车来,看到现场连路都走不动的情形,地上一地的玻璃碎屑,福特车里的那中年男人还在挣扎,巨大的撞击力让行道树都弯折开来,落叶纷乱,卡在墙壁和后面宝马车变形的桑塔纳,逃逸肇事者滴溅的血迹,地上车胎天马行空的轨迹。 这一切都预示着当时情形多么激烈。 在甲壳虫后车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敢想象前方的宝马740会陡然加速冲刺,有这种悍然的勇气,或者说,鲁莽的行径。 那一瞬间众人心里面都有一个挥之不去的想法,那个踩下油门的男孩,他当时怎么就敢从口里迸出“撞他”这种强悍的字眼。 “这就是苏灿,换旁人或许会吓到不敢动弹,但是如果是他,他总能够在适当的时间做出最正确的举动我都说过了,”王威威顿了一下,“你们不了解他” 林绉舞很以为然,此刻收起了他一贯脸上淡晒的表情,很郑重的点头,这一刻他们像是一个老成的成年人一样思考着问题。 “是的,我们不了解他,”李岚点点头,“如果事先我知道在他身上会发生这种事,我宁可连见都不要见他一面但是现在,我真很恨不得把他逮来剖析剖析实在想拷问他一下,这家伙当时怎么就想着冲过去,我们车后座上全是女孩子实在太没礼貌太野蛮了,受不了了,打个电话让他过来被我们蹂躏解解气吧” 王威威又对徐卓明道,“你车的问题,不用担心,我怎么着也得跟我爸说一下,让他给你爸爸解释一下,放心,你保证不会挨骂挨打的,我肯定得让我爸把这件事为你办了” “王威威你不够意思。”徐卓明道,有些义愤,又有点激动,“你看我像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吗?你敢情以为我还在乎我们家的车啊,这事我做得值,我问心无愧,我他妈活这么大就没一次这么觉得爷们儿过,比在学校整几个瘪三强多了!就算被我爸拿皮带揍一顿,我也可以对他笑得出来!” 林绉舞竖起大拇指,偷偷道,“就冲这番话,今晚咱整几杯!庆祝咱们也终于上报纸了!” “事发过程为肇事车想要窜逃,后面行驶的一辆轿车临机应变,毅然冲撞肇事车辆,肇事者弃车逃逸,目前公安机关正在抓捕过程中,据悉,见义勇为富有正义感的车辆车主,以及其四位朋友,都是不到二十岁的青年。当事人不愿接受采访,以及透露姓名身份,只是说这是任何一个公民”张琳指着报纸念下这最后一段,哭笑不得,“咱们这也算上了报纸头条?” “知足吧你。人家王威威爸爸交代过的,你们难道想你爸妈在报纸上读到我们的采访啊。”李岚说道,这是变相的在保护他们。 讲完电话,楼梯传来下门的声音,众人赶忙缄口不言,王薄看了乖乖的众人一眼,觉得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在门口换了鞋,交代了一下众人不许到处乱跑,等着各自父母的到来,临出门的时候,叹了一口气道,“到底都长大了。” 没过几天,蓉城警方破获这起刑事案件,肇事者被抓住,承认受人指使,买凶报复。 在王威威家里,几人的父母纷纷赶到蓉城,接了各自子女返回上海,自然免不了一顿训斥。反倒是徐卓明的父亲从欧洲考察返回,到了蓉城和王薄亲切的交谈,又邀请了大众会了餐,说到宝马的问题,连忙摆手说不碍事不碍事。 最后拉着徐卓明,没有斥责,没有鞭笞,却最终是什么也都没说。 徐卓明大感侥幸,又隐约知道自己父亲矛盾的心里,想骂不敢骂。 回了上海,徐卓明立刻成了他们那众人热议的对象,就连一些他们平时并不太熟的那些人,都得知了他们在蓉城发生的这么个大事件。 热议不断,他们是如何遭遇这种交通事故,又是如何毅然发动汽车,把对方的车给撞了。 是以会有“徐卓明他们那几天去了蓉城,他爸的宝马740li被他开着撞了一台桑塔纳,这小子够牛叉吧,简直就是一猛人!” 最近会热议一个开着自己父亲的宝马撞别人的一子弟,在上海那些门门道道里面流传。 “你们说得那小子啊,哪里,也不算太子人家不纨绔,似乎是见义勇为,见肇事车要逃,就冲过去了,哪里是纨绔嘛什么,我说的这么详细难道认识,我当然认识,那人叫徐卓明,见过,家就住徐汇区,他爸是其实实际情况是这样的,还是他们那一拨里知道内情的人告诉我的” 苏灿这个名字在那些遥远的地方,也渐渐被人听闻了。 从上海回去的张琳,赵春阳,徐卓明,张知菲,李岚,他们的朋友中,有些人也是以前林珞然的朋友,以前也经常聚着,之间关系不错,偶尔有小矛盾,但是林珞然一直都是众人的中心,比张琳李岚这些人还要中心一些,只是因为大家太久没见,又因为读的学校不同,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偶尔聚一下界限也淡了很多,就逐渐生疏了下去。 现在快进入大学时代,暑假期间这些友谊又渐渐回来了。 经这帮蓉城历险队返回之后,带来了几个好消息,林珞然要回到上海来读大学,一些还在这个地方只是分散在不同大学的人们,自然觉得这是好消息。 让人有点期待逐渐耀眼的林珞然回到这个旮旯,以及那个隐约在众人谈论范围中的苏灿。 只是遗憾可惜的是,恐怕林珞然来到上海的时候,也是大学开学的时间了,他们也许来不及在一起畅谈怀缅过去,就要开始全新的生活了。 那些潮水般的过去,那些不愿放下和已经放下的回忆,那些耀眼的人和事,曾经憧憬的未来,都将和新到来轰轰烈烈的生活一起前行,直到在这大时代下面,灿如星海。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都市之空 第一百二十七章都市之空 徐建川遭遇买凶报复事件,对总公司大榕建工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很多人都不敢相信,怎么会发生这等事,这只可能出现在报纸的报道上面的事情,一时间竟发生在总公司目前的总经理身上,那算得上是总公司地位最高,掌着公司大权,几十个国内海外下属公司企业的人物,国家的重点课税对象,国有重点企业,省内明星企业。 这种公司的掌权者被卷入一场报复性事件之中,事情下来,很多人只觉得十分离奇,但是有些公司的高层和看得清烟幕的中高层知道也许马上这天就要变了。 对于苏灿来说这件事的发生莫过于是震动的,亦是他始料不及的,在蓉城一切太平静了,平静到苏灿认为他的到来就改变了一切,后世的记忆中徐建川车祸,徐老爷子外忧内患,气急攻心,老毛病也犯了,重病辞退,自徐建川之后,公司再没有人能够和沐开等派系在权柄影响力上抗衡,所以就导致了集团公有化朝着私有化的改变,很多下属企业都进行重组,集团被打散。 然而当徐建川的车祸再度发生在自己面前,事出无常,必有猫腻,这种车祸发生的概率也太高了一点,后来看到桑塔纳再补上一撞,苏灿才快速反应过来这是专业的,甚至于可以说,这是有预谋的。 事情发展到那种情况下已经由不得苏灿再多过于考虑,这辆桑塔纳既然敢选择在这个时候对徐建川制造突发性事故,就必然想好了事后怎么销脱证据的后路,如果当时那种情况下拦不住他们,也就永远得拦不住了。 苏灿在这个瞬间,也完全不是处于对个人有否利益得失的心态下面了,在某些情况下,的确不是利益得失能够衡量的,而且徐建川要是真出了大事,对他们家乃至于对他来说,影响力都不可估量。 所以别无办法,苏灿的举动撞得徐卓明父亲的宝马车如今返厂大修,徐卓明却一脸道义的拍拍苏灿的肩膀说不碍事。 不用他承担相应的责任。 不过回了上海的徐卓明还是觉得当时有些引以为憾,如果事情能够重来一次,他必定不会如当时那般僵硬的表现,虽然是他握着的方向盘,但是变相是被苏灿呼喝下被动的踩了油门,这传出去在风评中自己的勇敢也多少有些水分。 徐建川在医院住着,强大的撞击让他断了几根肋骨,左小腿粉碎性骨折,在医院抢救之下,命是保住了,只是这件事造成的轰动,已经爆发开去。 徐征震怒,但是却引发更加严重的旧疾,爷俩儿一并住进了医院特护病房。 这段时间大榕建工里面可谓是风不平浪不静。苏理成几次问了苏灿当时的状况,苏灿就像是回答警察和徐建川家人那样回答。曾珂对苏灿当时那样的行动自然是心悸至极的,埋怨苏灿怎么不注意自己的安全,要出了事你让父母要怎么办。 公司人心不稳,都在说这次事情闹大了,两大当权者都出了问题,不知道还要迎来怎样的风雨。 让公司沐开最担心也是最可怕的事情随后发生了,刑警部门破获了这个买凶寻仇案件,两个犯罪嫌疑人在逃亡过程中被针对性部署开去的警力抓获,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并且将沐开幕后指使的经过和电话录音都交代了出来。 二十万买徐建川一个重伤,沐开被批捕的当天,他一夜头发花白,就连在国外读书的儿子也没了音讯。 沐开的事件成为大榕建工那些大院小院的人们,茶余饭后的热议的话题。 那些在这里干了一辈子的职工,都会磕上两颗花生,就着杯清茶,使劲的说着当年那些人事,那个当年看不出野心的沐开,或者那个睚眦必报的沐开,那个得了权整了不少人下去的祸国殃民之辈。 同时也都在讨论着,如今大榕建工遭遇这等变故,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而着手处理这个案件的王薄更是摇头叹息,没想到省内明星企业,内部矛盾斗争竟然激化严厉到了这样的地步,实在让人痛心。 王薄在此事件上面被省高层的压力敲打了一通,徐老太爷的影响力极大,这种事情发生,不可能不受到高层重视。 而王薄作为一方大员,一家他下辖跻身百亿俱乐部的国企发生这种事件,无论事情的经过和缘起是什么,也无疑是给王薄抹了黑的。 不过随后蓉城相应领导班子又得到了“破案及时,处理机制快捷完备到位”的表扬。 这是高层敲打一下给个胡萝卜的手段?倒也不见得。 王薄知道这是王系在背后的使力,这是一个好的迹象,开始证明他在王系的凝聚力越来越大,也逐渐被他们所容纳接受,承认他派系地位的时候。 在求稳求零和博弈的政局,往往并非因为一两件事而导致一个人在地位上获得飞速的提升,相反这是一个累积和缓慢的过程,王薄自夏海调任蓉城任市委书记过后,一直很稳,他的这股稳健的势头,是被人看得到的,并且认为是很难得,解读为极富潜力的王系新星,已经初步具备了领头人的能力。 因为徐老太爷以及徐建川如今的身体状况,已经暂不适合担任集团董事长、总经理的职务,是以国资委主管领导的问候性谈话下,徐老太爷同意解除职务,卸下了扛了将近半辈子的担子,那一刻他的心情是怎么样的,谁也不知道。 国资委下达关于大榕建工董事长变更的红头文件,徐征,徐建川离职,两人不再担任建工集团董事长,副董事长及总经理的职务。 大榕建工集团接任者则是国资委调任的蓉城另一大型国企负责人孙家勇,拥有丰富的大型企业管理经验,操盘大榕建工,他也是感觉压力巨大。 和苏理成见面的当天,孙家勇握了握手,就道,“大榕建工摊子太大,要接替徐老爷子的班,我是很有压力的,前任做得越好,我们的责任也就越大,身上的担子也越多,老苏啊,明天,就明天吧,我请你吃个饭你是大榕建工的老功臣了,大榕建工能不能继续辉煌,路路畅通,在资本市场保持增长的势头,就靠我们这新班子了!” 苏理成点点头,最近他将前往全省建筑工程总工程师学习班,这种学习也代表着下一步路线的前奏,公司里面都在讨论着苏理成今趟估计也得朝上面动一动。 城市的夜空,一派明媚的夜景,只是苏灿即将离开这座城市。南大开学时间是九月一号,距离目前不过最后一个星期,唐妩家都请过客,苏灿家也都在昨天摆了入学宴。在这个暑假的尾巴,很多人也都离开了。 庄贤去了大连,庄子羽不久前还和他们出来吃了顿饭,他就读海南,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摆宴,就在临走前和众人吃了顿饭,唯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及他苏灿而已。 张菲菲在他们学车的时候从杭州飞回来了一趟,她现在在那边寄宿于其父联系的朋友家里面,跟一个中美导师练习笔法。 薛易阳去了长沙,刘睿走了重庆,来的时候还在苏灿家里坐了一会,两个人在客厅喝了六罐啤酒,而后第二天刘睿就上了火车。 我们从这里出发,去往各自的人生,开始一段漫长的征程。 去搅动那八千里路上的云月。 城市突然空了起来,苏灿觉得一时间有一种空虚的感觉,他是重生者,他的面前还有无限美好的未来,只是他在这一刻突然感觉到这种离别带来的惆怅。 他心里带着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只是现在他的人生再不悲哀,他更加能够投入并领会乃至于尽情的享受面前的重生生活。 从初三毕业到现在高三毕业,感受这里面的惆怅和悲伤,感受那些树影下婆娑的人生,感受炎日带来夏天的闷热和所有这个阶段对未来的绝望。 小学时代的黑白色毕业照,每个人都笑得天真无邪,男生流着鼻涕盯着心仪的小萝莉,想着未来能在一个班就请她吃东西。 初中时代毕业长着刚冒出头的胡茬子,青涩的笑着,照片泛黄陈旧,很多人的脸不认识。 而高三全班的毕业照,摊开在每个人的手上,却发现自己这个时候想笑竟然是极为困难的事情,因为这张日光下的照片里面充斥了很多东西,成长,青春,茫末的未来,阵痛的涅磐。 而现在,苏灿不知道等待他的大学生活是什么样子,作为一个上辈子失败的人,在这一世,他只想尽情的体会人生中每一丝每一个时刻的精彩,上辈子他遗漏了许多,这辈子他不想遗憾下去。 所以在他利用了重生的优势,几大产业都迈入正轨的时候,他不是放弃了就学,选择从商,赚取那也许奔波一辈子也没法赚取到全天下的钱财。 这不是他的目标。 他就像是一个在沙漠中行走嘴唇都干裂至极的生命,在沙地上找到一丁点湿气,他也要匍匐下去,汲取那微末的甜湿,享受那种感觉。 这不夸张,未来也是一个精神逐渐干涸的时代。 而他只是在人生这片荒漠上,寻求每一个闪光的地方,回顾当时明月。 物质生活再如何丰富如何浑厚,精神上的东西,空虚了,就是空虚了,再也没有了。 “老爸,你要升了?”看着突然沉默的苏理成,苏灿试探道,现在公司没有准绳,这种变数最大,也搞不明白,所以苏灿想从苏理成这里探一点口风。 “目前没个准信啊,国资委上面,是怎么研究讨论的,心思谁也看不清楚。”苏理成摸摸苏灿头顶,摇摇头,“老爸去学习是九月中旬的事情了,我和你妈商量了,到时候开学我陪你去学校报道,也看看你们的学校。” 苏灿很想说我长大了,老爸你可以不需要的。只是看到苏理成那额头上已经有越来越明显皱纹的面容,他点点头。 想来唐妩也会是在她们家人陪同下去大学的,两人要同行,基本上不可能。 这个时候,全中国的父母都希翼陪同着他们的子女迁徙,看着他们高飞,离开他们的生活。 想来苏灿又觉得自己太急了点,在大学,有着和唐妩没心没肺的日子,自己竟然像是个初雏儿一样急色。 话说回来,活脱脱水嫩的唐妩这样印象中冰冷的女神人物,将在大学时代,宛如最明艳的花儿任自己予取予夺。 不急色是在骗鬼。 第五卷 第一章 变动 第一章变动 类似大榕建工这类国企领导人员的选任方法有委任制,聘任制和选任制,集团董事长这种作为市委直接管理的职务,是单独由市委审批通过,通过选任委任的方式接替。 党委、行政职务分别由市委、市政府任免,是以大榕建工新任董事长则是由市委直接外调孙家勇接任。 而集团公司总经理,总工程师,副总经理一职,则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采取聘任制,在正式聘任之前,国资委组成的考察工作小组已经进驻大榕建工。 开始和大榕建工中高层,相关负责人沟通情况,进行民主推荐和民主测评。 这几天总公司很多在位的职工都收到了国资委印发的《总公司领导班子及成员征求意见表》,在公司办公区各个大楼门口都钉上意见箱,收取群众雪片般的来信。 在总公司新任总经理,总工程师候选人名单上面,苏理成,佟建军都赫然在名单之上,而名单上的另外三人还有杨开复,李玉河蓉城太平洋保险集团总经理。 五个人竞争这个位置,这是总公司的重头戏。 考察组对五人进行了经济责任审计,综合素质测评,全面了解考察对象的德、能、勤、绩、廉等方面情况,重点考察其工作业绩、潜在能力。 “老苏,我觉着这次你能上,考察组跟我谈了一下,其间问过我对你的看法,虽然没有什么过于明显的表露,但我觉得他们的风向,肯定是放在你的身上。”在这个期间,佟建军自然不好和苏理成当着很多人的眼睛里面私底下背后通气,也只能够通过电话的方式谈了一下状况,尽管在公司会议上面两个人普遍都面无表情。 “这不一定啊,还是要看主管领导的意见,说起来,我始终不比你有经验,位置太高,负担太重,还是你要有资格一些。”苏理成叹了一口气,突如其来,似乎就要走到担当的顶峰了,这事发生,导致集团公司整体气氛是很压抑的,大难之后必有大治,挑起这副担子还是很重的,可以说一点不比相应级别的体制内公职,责任负担轻多少。 “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底子,论起专业水平来,你是专家不不不,不是高抬,咱们俩从夏海一路上来,那都是自己人了,我用得着跟你抬杠?这个事情上面,我看你得上。” “弄得你就能够洞若烛火一样,国资委上面那些人又不是手心手掌,翻来覆去就能看透,我们就不讨论这个了,别传出去别人说我们有跑风漏气的嫌疑。” 佟建军干笑了两声,也就挂了电话。 苏理成却知道佟建军定是收到了什么风声,这个风声有可能是从他的战友王薄那里得到的,不过苏理成想想又摇摇头打消这个念头,一般来说不太可能,正是因为王薄和他的关系,王薄不会透露出这些风向,是以佟建军定是另有渠道。 这也很正常,每个人都不会真正暴露出自己的人脉关系,到底有多深的背景,特别是在集团公司这种水深的地方,让别人看不透你,无论是对于自己亲近的人,还是对于敌对的派系,都是百利无害的。 杨开复最近抿着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国资委的工作组考察情况,目前还没能有个准讯,五人之中他到底能不能胜出,他是极为在意的,要知道以他目前的职位,想要再上一层,几乎是难比登天,不知道退休前还有没有希望,这个坎儿他能不能跨过去,如果能跨过去,那可是达到了他平生事业的巅峰。 但如果不能,恐怕连现在这个位置都不保。 苏理成上了位,他们这些以前亲和沐开的派系,能够有好日子过吗。 他目前心里面最焦急的,应该就是那些发布给公司中高层手上的那些意见表,自己的票数又能够争取到多少呢? 秘书老朱给王薄送来了国资委党委报备上来的大榕建工总公司领导班子及成员任职意见书,王薄仔细翻看,看到苏理成一项的时候,倒是想起了苏灿。突然觉得似乎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苏灿这个名字,似乎正在以一种很缓慢,而又奇特的方式,逐渐的进入他的生活之中。 寻常人等身上发生一件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在他的身上接踵而至。 这总归是一个能够创造奇迹的孩子,且小小年纪就有放眼天下的眼光,刘成二审判决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而这个人若是知道他其实是倒在苏灿这个孩子的手上,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而苏理成眼下已经有了执掌大榕建工的可能,王薄也开始首度注意起苏灿的父亲来,到了这一步,苏父也能够正式进入王薄的视线,而如果在这上面王薄打过招呼,想来对苏理成的助力是极大的。 拿起桌面上铱金笔尖的派克笔,王薄在意见书封皮作出批示,“同意,考察工作全面、详尽。转春城、承林同志研阅。”宋春城是蓉城市委副书记,齐承林是蓉城市长。 王薄作出批示,基本上已经定了基调。 在市委办公室里面,王薄和苏理成见了面,现在苏理成置于市委的间接管理范围之内,而王薄更是看着苏父从当初的一文不名,到逐渐走上这一步,而他能够做到蓉城市委书记,达成这一步,从外表看来是很多种巧合和大环境的推动使然,然而事实上,都离不开苏灿这个影子的存在。 在很多微妙的地方都能够发现他的存在,虽然王薄不至于迷信到苏灿是他的幸运星,只是对于苏父,这个一步一步爬上来的男人来说,他多少的对他存在着更多的一份信任,当初他隔离审查的时候,只觉得天空都是灰暗的,他的政治生命估摸着也到头了,对他这样的王系太子党来说,政治生命到头了,整个人不外乎就是行尸走肉,似乎都剥离了活在世界上的价值。 但是苏灿给予了他重获新生的可能,所以对见到他的父亲苏理成,王薄是格外的亲切,又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没有太多背后的心思动作,在他面前似乎更轻松一些,也不用摆出和自己身份相符合的沉潜。 “老苏啊,怎么,要朝上面动一动了,有什么感想。” “很有压力。感觉自己能力还有不足,还要继续充充电,否则两年内达不到国有资产保值增值完成目标任务,可是会被打回原形的。”苏理成对王薄亲自为自己斟了杯茶,感觉有些拘谨,毕竟现在王薄的身份,可是夏海那个小地方所比不上的。 王薄喝了一口茶,正色道,“团结,稳定,这就是我给你的指标,保持整个班子的团结,才能走的更远。” 接下来的事情是很多人能预料到的,吴诗芮的父亲官复原职,虽然海外公司的失误他却有责任,不过之前的追溯过于严格,是以只扣发了一年奖金作为责任追究。变相来说,沐开倒台,吴父也得到了平反。 郭小钟的父亲自然还是安安稳稳的坐着他的位子,没有了外在的威胁,而公司里面沐开那些旧派的势力,也丝毫不见大规模的人事任免,整个秋天银杏叶黄铺满草坪的公司大院里面,只是倒了一个沐开,气病了徐老太爷,被沐开买凶重伤了一个徐建川。 还有传言的苏理成将出任公司总经理,总工程师一职的小道消息。 这都是发生在蓉城这个秋天的故事,而这些,也都将从苏灿的生活里面暂时告一段落了。 在蓉城一家夜晚品“冰二锅”的酒坊,所谓的冰二锅就是二锅头加二十四度的力娇酒,加入冰水兑成,用一种长梭型的酒瓶子装着,上面漂浮一层浮冰,酒具是类似跳棋盘盛放的小玻璃杯,多边形,不深不浅,刚好一口一杯,八十块钱一瓶,一瓶将近可以盛八九杯左右。 不贵,但对于王威威三人来说刚好在可以承受奢侈的范围。 周边环境还算舒适,主要是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府南河畔的夜晚当得上进入秋天的秋高气爽。周围时不时散落一些零散的桌位,在屋内或者有木栅栏围着的外围,三五成群的人聚会,晚上酒坊的灯光泛红,惹得整个酒瓶外加众人面色染得红晕非常。 林珞然的面庞在夜晚的确是很清丽明媚的,刚来的时候外面停着几辆好车,都是四五十万上下,车上的人在酒吧里揽着身边蓉城特有软语嗲声的女生,长得不见得多漂亮,倒是很会打扮,皮肤那是相当白皙。 三对男女之外还有两个男子大概觉得寂寞难耐,那对目光就一个劲的朝着林珞然这边瞅着,大概是林珞然的模样让人心里实在痒得慌,就更要表现一翻在桌面上一掷千金,一口气点了店里面好几种最昂贵的酒品,然后摆开扑克也是将人民币百元大钞压着玩式得豪赌。 结果惹得周围的好几桌放目望来,一些人含着酒杯眼睛都甩直了看着这帮人物,但偏偏那看上去就像是高中毕业生模样的林珞然等人却无动于衷,弄得这群人挫败感大增。 “你们俩去上海,我和绉舞回北京,回去了也就正式进入牢笼般的生活了还是上海好啊,放松,至少没我妈和林绉舞他爸!而且林珞然上海可是你当年的如鱼得水之地,回去你是可以尽情的长袖善舞,甚至可以带给那群家伙们一个惊喜,把苏灿介绍给他们认识一下” “我哪有空,大学生活还在等我好好的去享受拥抱呢。”林珞然浅浅地喝了一口冰凉的酒水,甜甜一笑。 林绉舞阴阳怪气得道,“不过你可得特别注意卫丁丁,最好把和苏灿的关系给他说一下,否则说不定真会误会些什么。” “去死!我和苏灿之间有什么需要对他解释的?需要他管那么多吗,我带男人过去什么时候非得经过他同意了?而且这全关乎我个人愿意管他屁事。” 林珞然你这句话有歧义啊,什么叫带男人,这是否是变相占我便宜吃我豆腐?卫丁丁,倒是一个有趣的名字,因为苏灿头次发现因为一个名字,会使得林珞然的语气有些急促,这一点略微反常。 王威威解释道,“卫丁丁是我们小时候就认识的朋友,早在我们来蓉城之前,之前和我们关系不错,只是后来也就分开了就算在夏海在蓉城我们也经常听到过这小子的消息,他在北京四中,这次高考更直接保送清华,和你一样是个神奇的生物啊。” “别提他好不好,影响我心情。”林珞然蹙眉道。 “那倒是应该得认识一下。”苏灿笑了笑,随后又看向林珞然,“不介意吧?” 林珞然强压下想要拍桌子走人的冲动,想了想,突而对苏灿一笑,“他从小就是我们那些大人喜欢的对象,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有附近读初中的女孩专程来学校看他,上了初中更是让不少小女生对他芳心暗许,如果我说他帅,你肯定觉得我肤浅,但问题是他不光是帅,而且还是九七年北京十佳少年,高中在北京四中也是全年级数学第一的成绩,还在高二获得了你或许没听过号称中学生最高荣誉的银帆奖。你说这样的人,我应该嫁给他吗?” 苏灿险些把喝到口里的酒尽数喷到林珞然的身上,“那,啥?” 王威威解释,“初二的时候,这卫丁丁不知道脑袋哪门子乒乓了,竟然直接找上林珞然的爸妈,说他要娶她当时我们就觉得崩溃了。” 林珞然一脸微红,还气鼓鼓的模样。 苏灿看着林珞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林绉舞王威威也相继笑着,一干人笑得直到林珞然忍不住攥起了拳头,“喂,有那么好笑吗?” 苏灿就道,“初二谁不会做傻事,不理他就行了吗,还为此生气到现在,至于吗?” “关键是我爸相信了,我妈相信了,他爸,他妈,也都相信了嘛。”林珞然欲哭无泪。 “不管了,得!我们也要走了,到时候不是在北京见,就是在上海再碰面吧。干杯,为我们脱离高三的阴暗,为各自奔向美好的大学生活干杯!” “frfuture!”众人纷纷举起杯子,碰了干去。 苏灿的手机亮了起来,他打开看,是唐妩发的短信,“好玩吗?” 唐妩知道他们晚上去了酒坊,只是她晚上没法出来,以前在夏海唐妩是自己一个人独立,不受管制,不过在蓉城穆璇和唐父对她这方面倒是管的很紧,每天基本上超过晚上九点,就不能再出门了。 “还行。”苏灿回了过去。 “嗯。记得收拾好行李,后天就走了别喝太多,早点回家。我先睡了晚安。” “我知道了,晚安上海见。” 关了手机,看着举杯的众人,苏灿这心啊是挠痒挠痒的,嗯这种感觉,很好。 第五卷 第二章 报到 第二章报到 晚清开埠、租界林立、十里洋场。 这是这座城市给人第一印象的古老历史,十六世纪建成的上海县城在自那以后的岁月里发生着翻天覆地的改变,以至于现今沿着十一路车经过南市区老城厢,那就是明清两代上海县城的基本范围。 而如今这个城市在现代化的步伐中犹如怪物般的飞速扩张,吞噬周边的山脉,变成钢铁混凝土的建筑,高楼林立,交通成为他的血脉,整个城市被划分成十几个区域。 天井式的古旧弄堂里缩着附近学校外出租房的学生,以及大学毕业在这座城市挣扎着遥想有一天可以在徐汇区首付一套房钱的蚁族,每天通过常年晒不到太阳爬满霉斑的堂口暗道走向天光,那看上去无比光鲜的城市和钝重的生活。 余秋雨说上海人的眼界超过闯劲,适应力远远大于开拓力,有大家风度却没有大将风范,有鸟瞰世界的视野却没有纵横世界的气魄。制约他们的是职员心理,精明必将伴随着怯弱,不会拼死搏击,也不会背水一战,前顾后盼,拖泥带水,智慧也只是私人手中的玩物。 虽然为振兴而批判的大家之谈言语不免犀利,但仍然掩饰不住这个将在未来成为中国经济中心竞争力首屈一指城市的魅力。 不过现在再说这座城市崇洋媚外显然不太适合,尽管中山路上外滩字号一路排开酒吧里的全英文菜单多少让中国人有点难堪,但能让漂亮的外国或者混血服侍一顿美妙晚餐已经足够弥补掉这种遗憾。 那些外滩的名牌店里透过窗户玻璃漠然看着行人的店员,徐家汇的老建筑,黄浦江边只能让小人物驻足观望的霓虹,汇合成夜晚在东南部光怪陆离的夜光。 透过gle卫星地图可以看到地球这一隅斑驳的光景。 只是这是还没有谷歌卫星地图的年代,谷歌在中国首页还拖着一个类似于雅虎的感叹号小尾巴,在搜索引擎上面键入“博客”会提示无此关键词,这是二零零一年,全世界进入信息时代入门初始,但是信息大爆炸时期仍尚未来临。 所以在美国的faebk发展期也较为缓慢,虽然征服了常春藤大学,但是客户的基数还尚处于140万的瓶颈期,这个数字代表着faebk在美利坚百分之六十的大学里拥有不错的口碑和占有率,且客户尚处于体验时期,谈不上所谓的客户忠诚度,距离能够征服全美利坚合众国所需的客户基数还相差甚远。 苏灿还没有神器大成,这柄神器尚需锤炼,甚至还要和远在美国的对手交火,力图扩大客户基群,“全世界都爱脸谱网”,这是今秋宣传口号也是究极的目标。 当然苏灿没能一跃成为这座城市能够在济南路拥有一套可以俯瞰全城的豪宅,临江观望东方明珠塔的超然物外之人。但是他正努力让自己重生后的人生过得很好。 这座位于经济圈内的城市同样坐落着不少的顶尖学府,这些学府更进一步点缀了这个城市的人文文化气息。 大多数新生进校的时候都带着逃脱高三黑色生涯的兴奋,从师哥师姐那里打听到无数大学超脱于高中时期的美妙,漂亮的女生,举行不完的晚会,丰富的社团活动和社会的互动,似乎那是无限光明而美好的未来。 多年之后他们离开,朝着社会各行各业的岗位输送。 在高速运转,却又处处带着锋利刀刃的世界将他们割得遍体鳞伤泪流满面的时候,他们也许才猛然醒悟自己原来是被大学上了,接下来又被生活轮奸得死去活来,留下的只有行将就木的青春。 而重生者苏小灿绑定着一身神器踏上大学校门的时候,觉得这就应该是青春,人生精彩仍然继续。 南大是全上海最顶尖大学之一,在现阶段狂喊着“知识代表力量”口号的世界,一个南大的毕业生无疑已经有了一张便捷通往社会上层的通行证。 南大本科毕业生的工资起薪标准在两千七百块钱左右。硕士毕业生平均四千块钱左右,而博士毕业生则在五千上下。ba毕业工作两三年的职业经理人则可以手捏年薪十万的合同。 薪水是一个人在社会生存的凭依,这个薪金算得上是在目前中国社会平均水平以上的工资标准,最重要的是这张文凭代表的未来发展空间,还不算低。 在苏灿面前的大学可以用沉韵雅致来形容,朴素的校门看上去除了那牌匾的南方大学十分夺目之外几乎没什么特别之处,有些难以想象这就是蓉城二十七中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人可以达标上线,而夏海一中则不到百分之十的人够及分数线上榜的大学城。 苏灿是和老爸一共坐了将近十五个小时的火车,才风尘仆仆的在闸北区的火车站拖着拉杆箱到来。 走入学校光华大道人流如潮,却不见一个匆忙,有沿着道骑车而行的,亦有捧着书踱步的,三三两两行走的,不在少数。周边植满了泡桐,落尽浓荫。 另一侧亦有一众人拉着行李箱走入学校,这群人看上去穿着都不错,家境应该比较好,其中有两个清凉的女生,说说笑笑,张望着新的学校。 苏灿拖着厚大拉杆箱在地上划出骨碌骨碌的声响到引得他们侧目。 一看苏灿也就知道这是一刚进校的典型远道而来新生模样,风尘仆仆,旁边陪着要离别儿子惆怅的家长。 “多大人呢还要家长陪着。”穿着呢布裙的女生就笑。 “这个新生倒也够悠闲的。”一个男生目光倒是很敏锐。 苏灿这个新生打量学校的目光不似其他人那样惊喜,好奇,兴奋。反倒带着懒洋洋的感觉。 这反常的新生的神情大概会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丝不一样,不过接踵进入学校的各类轿车豪车,很容易就转移了旁边那群学生的注意力。 进校的轿车不少,就像是每天在校外停着等着那些莺莺燕燕女大学生的豪车一样不在少数。 看得青年是啧啧羡慕,大为感叹道,“我爸开的是帕萨特,以后我怎么着也不能比他开的车差吧!努力奋斗啊!” 而这群组合就这么伴随着苏灿厚大拉杆箱骨碌骨碌的前行,直到一个分岔口听不到这种声音了,其中一个男生还有点不习惯的在梧桐下张望了一下。 有那么一丝文艺气质的男生就说,“如果不是我之前看清楚了他的面貌,现在那个新生的背影到像极了高中的一个朋友,日子真是过得好快啊,一转眼之间,我们也大学了,看到的也就是陌生人了。” 这一刻这些男生女生也都站住了,莫名其妙带着些伤感的看着苏灿和苏理成远去的背影,普遍有些心情低落,一个女生捅了捅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就笑,“喂,这么说我也觉得他的背影像你前男友呢,怎么着,要不要打听一下他是哪个系哪个班的,忘记一段恋爱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全新的恋爱噢!” “我还没有到那种饥不择食任何男人都要扑上去的地步好不好!再说阮思欧你怎么不开始你在大学的全新恋爱生活啊!” “抱歉我的白马王子还没有出现,不是说这新生不好,只是他旁边跟着他老爸,看到他老爸我就想起我老爸,你想以后我和他在一起一看到他就想起我爸的面孔我那还有打kiss亲嘴的勇气,这完全是阴影啊!”叫做阮思欧的女生感叹道。 “靠,你的联想也太丰富了一点吧!”众人嬉笑打趣,倒是赶走了一些伤感。 他们就和现在普遍进入到大学的学生一样,既有着对过去生活的怀念,也有着全新的憧憬,等待一个不一样精彩起伏的大学生活。 而几乎所有认为自己不同寻常的大学生活,都无疑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能够留下的记忆不会多,尽管他们努力要去记忆。 因为绝大多数人,也都是普通人。普通人不会知道,他们看到那个法国泡桐下一闪而没新生的身影,是一个拥有两世灵魂的普通人。 苏理成帮苏灿背着个小包,又把苏灿的拉杆箱接过,把随身携带包里的卡拿给苏灿,对他指了指行政楼,“呐,拿去把学费交了,收据一定要看好,检查一下,去吧,这些东西不好提上去,老爸在这等你。” 看着站在烈日下的苏理成,苏灿心莫名一酸,指了指树荫,“爸,这里太阳大,你去那边等吧。” 苏理成摇摇头,“不碍事,你快去。” 苏灿想了想,过来提着行李放在了梧桐树下面,苏理成无奈走过来,正巧一台奥迪车开了过来,苏灿恰好把行李搬到树台下面,本想在这停车的奥迪一时不得已,摁了两下喇叭,苏理成就想去拿行李,却被苏灿挡住了,看了奥迪一眼,丝毫没有要让的趋势。 那奥迪又摁了两下喇叭,这边车都停满了,也就只有这个空隙,如果不能停放,只能倒退回去,绕过草坪,停另外一个靠着行政大楼的空地。而苏灿是不愿让自己的父亲站在太阳下等自己的。 “这哪来的小瘪三。”车里面一个微胖的男生哼道,他叫林上官,家里有个物流公司。 开车的其父就摇摇头,“算了,我们绕一圈。” 奥迪车绕过了草坪停在另一个空地,下车的一家子走过来,那叫做林上官的男生趾高气昂的路过,道,“别挡道啊!” 听到身后苏灿说“这是公共区域,讲究先来后到。”自知理亏,冷哼一声,一副不屑理睬的进入行政楼。 “爸,你在这里等,我尽快办好手续出来。” “嗯。”苏理成看着苏灿的背影,自然是越来越满意自己这个儿子现在的成熟和懂事。 唐妩提前了大概三天左右来的上海,唐母穆璇,唐父也都一同来了上海,穆璇特地请了假,陪女儿来南大报道,顺便也就是会会朋友。 这三天时间里面可是没歇息过,每天都有饭局,想要邀请穆璇的人自然很多,今天有了唐妩来报道的借口回绝了一个在交通局担任要职同学的邀请,一同来了南大。 唐父一家的车停在车场,一家人在学校闲庭信步的逛着,穆璇觉得女儿到了上海来竟然开朗得多了。 这几天的饭局上面,唐妩到没有一贯在这种场合下的沉默寡言,就连几个中年人问着唐妩对大学生活期待与否她都是点头笑着说“那很好很期待”,倒是让唐父几个朋友极为羡慕两人生了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 自然不知道唐妩的心里面早充塞着让她心情愉快的两个字,“自由”。 不过虽然在蓉城巴不得想要离开,然而当真离开了那座城市之后,知道自己母亲这次来上海虽然是以会友为借口,而事实上真正原因是要亲自将她送上大学,送往人生另一个阶段的唐妩,也有一点舍不得。 甚至觉得一种对不起自己父母的负罪感。 因为她的心里面,是想要逃离家里面那种压抑和管束的,觉得和苏灿相处在一起很轻松,很舒爽,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服感觉。不压抑,也不沉重。 但临到这时候,真正要离开家了,真正要在大学面临和苏灿进入恋爱生活了,就像是在路上看到那些牵手的情侣,还有长椅上旁若无人的男女那般。 她突然害怕而患得患失起来。 自己是不是没心没肺了。 自己是不是太过武断了,这里已经是大学了,苏灿也在不是当初的那个夏海第三中学的拖油瓶学生了。 他在二十七中很受欢迎,并且能够考上这样的学校,他在逐渐展现耀眼的光芒,让她暗暗欣喜的同时,也让她有着相同的担忧,万一其他优秀的女生,也发现了他的光芒怎么办? 自己要把一切都毫无防备的交给苏灿吗,这个和自己经初中,高中,再到同一所大学的男孩,但上了大学代表着人生另一种阶段,在这个流传着毕业就分手的大学,当初那些纯纯的心动和好感,就真的能够持续吗。 唐妩很理智,她知道所谓的天长地久并不就代表着天长地久,没有什么诺言是可以永远存在的,就像是每个人都不能预言十年一样。大学她会变吗,苏灿会变吗?这个时代会千变万化到他们不能适应的面目全非吗? 唐妩跟着唐父在南大的朋友直接去了报到处,过程由唐母陪着,唐父就站在外面,好在他也不孤单,树荫下面另有一个中年男子,旁边放着大拉杆箱和行李,那箱子足有自家女儿唐妩行李箱的一个半那么大,灰色的外皮不似女儿的迪斯尼行李箱那么可爱,由此可以判断这家的孩子一定是个男生。 “送孩子吧,抽一支?”唐父拿了一包熊猫,抽出一根,递过来。 苏理成连忙“嗨”的接过,“谢谢,你家孩子也报到?” 倒是听出了苏理成口音,唐父转回了川话,“噢,老乡,幸会幸会。” 这下子无形间就亲切起来,上海南大的校园里面,在百分之八九十不是普通话就是上海话的环境下,能这么碰面两个来自相同地域的家长,还是极为不容易。 “哦,你是川内哪里的。” “今天刚下火车,从蓉城过来。” “巧了,真巧了,我也是蓉城人,不过上海这边倒是经常出差,那太巧了,孩子成绩不错吧,南大今年在国内的排名也是第五,理工科和社会人文类是强项,能上这里的孩子,都是挺不错的。” “这回是货真价实的老乡了,来抽我的抽我的。”苏理成对苏灿引以为傲,又惊奇对方也是蓉城过来的,连忙掏出烟来,也递上前去。 “哎,这里抽什么中华,在上海就得抽抽这本地烟,贡品熊猫,试试,还算合口。” 两找到送孩子这个共同话题的中年男人相互点了烟,喷出一口,苏理成就道,“全国三大名烟,苏烟贵烟和云烟,这些味道各有不同,不过这沪烟,还是头次抽,香精有点重了” 两个在外等着儿子以及妻女办理手续的男人,百无聊奈之下聊着男人的香烟,然后开始互相问起在蓉城何处高就,唐父自介绍自身目前是蓉城航空运输公司经营层,听闻苏理成是大榕建工的副总经理,唐父面带惊异,“你们大榕建工,这次到很不平静啊。” “痛定思痛,总结经验教训,只有将影响力和损失降低最小。”大榕建工这次算是丢够了脸面,所以他这等即将到任的新任管理层压力更为巨大。 两人又扯了一下认不认识某某某,体制内的官员和体制外某个对方领域出名的人,又彼此拉近了许多距离。 “你爱人和女儿都进去了吧,那敢情没准和我儿子他们还是一个级的,到时候大家认识一下,又都是一个地方的,大家之间也都有个照应,假期回家也能相互邀约着,倒是很好!”苏理成笑道。 唐父点点头。“那敢情好,大家相互有个照应,就该很好。”心里面倒是出于对唐妩的保护心里,说这句话都有些犹豫,自己女儿的优秀可就是当初穆璇一样,唐妩在大学可不知道多受欢迎,别你的儿子对我家女儿有什么想法了更何况这还不知道你这儿子品性怎么样,谈什么相互照应这种话 苏理成一时间倒是看出了唐父的犹豫,心里面一想,自然也理解,不比他儿子苏灿,一个女孩子在陌生的环境里面,不免家长都会有所担心的。 这个时候唐妩和穆璇都走了出来,唐父那朋友还过来打了一头,有熟人办事自然很快,也不用挨着去排队。 苏理成一看唐妩和穆璇,再看了看唐父,着实的愣了愣。这圆胖的家伙竟然有这么貌美的妻子和如花似玉的女儿。 唐父心头生出一股子荣焉,能有这么个女儿,这代表基因优秀啊。 “这位是?”穆璇倒是有些讶异。 “这是大榕建工集团的副总经理,老苏,今天送儿子报道,老乡了。”唐父的这句话是有技巧的,他说老苏,而不是道出苏理成的名字,表示并不是特别亲近的朋友。 “噢,你好。你们大榕建工,最近倒是麻烦不断的。” 穆璇和苏理成握了握手,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倒是苏理成压根不知道面前的穆璇就是司法局穆局长,“是啊,现在公司内部,最重要是整风,团结,在不能够如从前那样了,要把内部矛盾消灭在基层” 看穆璇竟然因为这个案子和苏理成越谈越深入,越是投机,唐父莫名的有股酸气,那语气里面就有要走的意思,“老苏,我这还带孩子去安排宿舍,就先过去了,再联系再联系。” 苏理成暗笑什么再联系,两人之前商议的让孩子见一面相互照顾的事情也压根没提。不过看到穆璇和唐妩的时候,他就理解,这唐父必定把自己女儿当宝一样保护着,怎么可能让自家孩子有机可趁。 苏理成看着唐妩,唐妩望着这个似曾相识而亲切的男人笑了笑,到让苏理成暗忖这女孩不错哇,只可惜听刚才唐母的说话,这女人一副女中豪杰,大将之风,只怕也不是普通人物,无论这女娃还是女娃的家庭,人家和自己家的那苏小灿本就不是一路的。 “爸。”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于这法国泡桐的树荫下,清晰传来。 在快要挤爆掉的排队人群中好不容易办理了报名手续,检查了发票清单的苏灿走出行政楼,有些恍惚,看到苏理成和几人在树木之下,他也快步走上去。 除了自己父亲之外,还有一对中年男女,男子西服,中年女子黑色套裙,在他们旁边,站着一个穿着棉t恤,牛仔裤,束着马尾,如清莲不妖的女孩。 在众人迷茫的目光中,苏灿就那么朝着他们走过去,带着鼓点般提升拔节的心跳,频率莫名其妙的滞了滞。 第五卷 第三章 嗯,独立 第三章嗯,独立 上海是一座璀璨而灰色的城市,在这里动辄有上百亿投资修建的高楼大厦金融中心,也有着每天清晨那些地铁站和住宅区边圈起的工地里散布着蚂蚁一样的工人。 这个外国媒体评判中的中国曼哈顿城市每天每个人脸上都上演着喜怒哀乐的生活,无论是事业落败被炒走人,还是提着行李无比期待的踏入那些大学的校门。 当然大多数人还是平常的活着,利用假期送子女入学就读或者别的什么,但是总有一两件事像是七百米每秒突破音障的子弹一样击中他们的生活。 于是当唐父用一种亲近而防备的心态和苏理成交谈的时候,穆璇意外于在这里遇上大榕建工副总的时候,唐妩还用患得患失并且担忧着在这所大学会不会和苏灿突如其来碰面,而碰面之后会有怎样的尴尬,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中年人有那么一丝眼熟的时候。 苏灿的到来可以用阳光灿烂来形容。 从行政大楼那里出现,到来到面前,叫了一声“爸。”随后迅速压抑住升温的血液转头对穆璇唐父笑了笑,“穆阿姨,唐叔叔,今天你们也送唐妩报道?真的很巧。” 很巧真的很巧这番话在林荫下面,在周围蝉鸣的园林,造成了短暂时间的沉静。 现场除了苏理成一头雾水之外,剩下的两成年人,心情很是震动。 苏理成正在解读着苏灿说出口的话。穆璇努力的眯着眼睛想要从苏灿的表情分析出他这句“真的很巧”的真实性。 唐父圆胖胖的外表呈现短时间的呆愣,而又从这种“偶遇”反应过来,大手一挥的哈哈一笑,“原来是苏灿,这是你的爸爸?这么说来,老苏,我可是更先一步认识你儿子啊和我们家唐妩关系是很好的。” 在上海的三天时间里面,唐妩几乎很少和苏灿发过短信,最近的一次是在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互道“晚安”,同时说了今天要报道的消息。 今天要报道,还要办理各种手续,准备种种事项,这一套忙下来都不知道会到什么时候去了,所以两个人并没有相约见面的时间,或许是今天,也或许是明天,对方的家长,还不会就这么快离开,大学生活还没那么快开始。 唐妩心不在焉,看到这个学校很大的时候她只是想着两个人见面的时候会不会逛学校就会用去一天,然而她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撞到苏灿迎面走来,而且旁边这个刚才自己打量的中年男人,就是苏父。 唐妩对苏父的唯一印象是自己家的望远镜,不过唐妩家地势较低,居高临下观望苏灿家也只能够看到苏灿卧室窗边的那台两人一起买的远望镜,而且她也没偷窥男生卧室的特殊癖好。 女孩的矜持让她只是有时候偶尔看一看苏灿那头,大部分看到他们家的时候,都是华灯初上,一派温馨,至于苏灿的父母,都是很少见到的,还少有正面观察的机会,对苏理成严格来说并不相识,只是觉得很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关系很好?”苏理成讶然道,突然觉得这一个圈子绕的有点大。 之前还觉得这唐父是没打算让自己家儿子和他这水灵的女儿见面套近乎拉关系,他还觉得有些遗憾,谁知道一转眼间,自己家儿子就跟人家闺女关系还不一般啊。 这小子怎么着还给自己惊喜啊,这趟上海没白来。 “当时交换生的时候,我们是一起出的国,唐妩也是我的同学。”苏灿看自己老爸看着自己的表情,连忙解释道。 苏理成点点头笑着,从他这个角度看向唐妩,真是觉得这女生脸红扑扑的可爱,且一看就知道十分聪慧,那对大眼睛水泓泓的,是罕见样貌出众甚至说得上气质的女生。 以前大榕建工圈子里爱开玩笑,别人说大榕建工小圈子里吴诗芮那样的女生不知道会让一个大院长大多少男孩子抢夺,他们家苏灿都属于边缘人物。 结果咱苏灿层次可高上许多啊,完全跳出了集团公司那个圈子,这女孩可直线压倒集团内部大院的那些小女孩子们。 唐妩感觉到苏理成的目光,这个时候只得硬着头皮看向他,她发誓从来没有一个人,除了某些时候的苏灿之外,能够让她这么担忧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好的面对,心跳很快得道,“苏叔叔你好。” “你好,你好。”苏理成连忙回道,“苏灿在学校给你们添麻烦了,还希望大家同学多多帮助,共同提高。” “嗯。其实有很多方面,苏灿都做得很好。”唐妩点了点头。 “哪里,我知道这孩子,就是一有点成绩就骄傲,自大。现在大学直至社会才是真正的开始。”苏理成就摸了摸苏灿的头,弄得苏灿有点郁闷,放自己老爸眼睛里,恐怕自己再怎么干出成绩来,他也只认为自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唐妩为这对父子的表情弄得莞尔一笑。 唐父和穆璇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身旁的女儿,至少在今天破了来上海的两个记录,她第一次主动和对她而言陌生的人打招呼,第二是她第一次把她那平时近乎于吝啬的笑容表现得这么自然。 唐父唐母眼神交流了一下,这一刻心情是复杂的。 对苏理成望着唐妩的目光唐父就极不乐意了,这是我生的养出来的女儿,我怎么觉得你的目光就像看自家女儿一样,有本事你自己生个去,不过似乎他生出的苏灿,极有可能让自己的女儿,有双赢成他女儿的可能 唐妩会将一些校刊报纸放在透明的玻璃桌之下,这些都是有关于苏灿的信息,至少苏灿这个名字,是很被唐父唐母讨论了一番的,至于讨论内容,大致趋近于客观,还是觉得现阶段不太现实,不过也不阻止。 不过唐父偶尔揉着那些报纸,心里面却始终不是滋味,自己冷若冰霜的女儿,总归是有这么一天了,总归是胳膊肘朝外拐了,父亲再不是她心中最伟岸的对象了,她心里面装下的男人也再不是他单独的唯一了。 知道苏灿美国交换生之旅回来过后,在上海是唐父为他们接的风,苏理成说什么今天也得宴请唐妩一家。 穆璇推迟了两句,不过最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还是答应了。 苏理成抚摸着苏灿的头走着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般处置安排,总归是没有让他这个父亲看起来太差劲。 知子莫若父,苏灿每天用望远镜张望,有时候家里偷偷打电话,发短信,苏理成大致也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曾珂偷偷的告诉自己这娃莫不是已经谈恋爱了,苏理成每每都一笑而过,说苏灿终会是要长大的。 而苏灿见到唐妩一家走过来的时候,虽说是表现得极为自然,但是苏理成还是看出了他的紧张。 这女娃很不错,父母看上去也都很有气质,一眼就看的出来家庭背景不错,家境方面他们家不一定能够比。但他还是得在女孩子家面前,给自己儿子声援一下,必要的一顿饭,让这女孩家看到他们爷俩的状态。 先不论人家是什么想法,是什么个态度,不过能接受一顿饭,至少证明别人没觉得这是没有必要的一件事,无视事实上才是一种最大的藐视,人家给予了尊重而答应,这就是很好的。 苏理成还觉得自己给儿子变相制造了一个机会,却不知苏灿暗地里却心想老爸你没事横插这么一脚干什么 面前的穆璇可不是普通的人物,她要联想一下大概就知道了自己和唐妩在一所学校并不是巧合,甚至于是早有安排,苏灿最怕的是本来这场偶遇压根就没排上他的日程,但是却如此狗血的发生了,穆璇现在会不会想杀人的心都有了,现在躲她还来不及,如今还得硬着头皮和她一起吃饭。 天生就是怀疑论者的穆璇会怎么样看待他苏灿?会不会觉得这一切都是他串通的安排,他故意和唐妩在一所大学,又故意在她面前上演这么一出偶遇戏码。 穆璇现在面色平静,甚至在大学东门外的这家苏理成请客的烧牛肉馆坐下来的时候,苏灿觉得她还没有掀桌子简直是奇迹。 坐下来点了菜之后唐父就和苏理成扯东扯西,提一些建筑上的问题,说蓉城建工集团的发展,天文地理,历史时政,大都有所涉及,唐父知识面渊博,苏理成有时候都接不上话,不过好在接不上话也不尴尬,唐父自顾自的说着,眉飞色舞,也就顺了过去。 菜端上桌来,唐妩和苏灿都比较低调,席间眼神交流不是很多,只顾着夹菜吃东西。如果现在看他们桌下唐妩的帆布鞋,苏灿的运动鞋,都会看到两人双脚内收,处于紧张和踌躇的状态。 两人都有点匪夷所思,哭笑不得,这般架势,倒是成了一次不算正式的见家长了一切超出了他们所设想的平凡大学之外,第一天就如此戏剧化,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穆璇夹了两口菜,尝了一下,又将筷子搁筷架上面,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苏灿,那目光直视。 苏灿故意视而不见,低头吃菜,心忖若不是自己父亲在这里,唐妩在旁边,我还真想来一句阿姨您老想什么就说什么吧,憋心里把自己憋出病来同时也怪折磨人的。 能够同样在南大行政楼报道,穆璇憋心里面想问的,事实也就差不多给了她答案。 她只是想问苏灿是考了多少分上来的,但是现在毫无意义。 于是一顿饭也是在有惊无险中度过。 一顿饭吃下来没几个菜,但是花去了近一千来块钱,向来节俭的苏理成对这个超出他心理预估的数目还是觉得挺值,尽管还有些心疼,心想上海果然是一个大城市。 接下来就是各自办理接下来的手续,确定寝室,将生活用品被褥领取搬入。 弄好了这些,在苏灿寝室床坐下来,苏父想了想,就给了苏灿一千二百块钱,“本来我和你妈是准备给你一个月六百的生活费,不过我估计这个钱不够你这个年龄,身上也该有些钱了,就这样吧,一个月给你寄一千二百块钱,从下个月开始都给你打卡上面,省着点用,不够再给我们说有些地方,你不能让女孩子掏钱” 看这幅样子,自己父亲是认定了自己和唐妩之间的关系了嗯,还算好眼力。只是不知道,老爸回家让老妈曾珂听闻过后,估计有一段时间他会不得安宁了。 在唐妩的寝室里面,穆璇刚刚将一张卡交给唐妩,“这里面有六千块钱,本来是打算给你做这个学期的生活费,你一个月取一千,不过你还是一个月取两千来用吧,回头我让你爸再给你打六千女孩应该独立不要用男生的钱。” 唐妩诧异的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她的面容平静。 不是一句强硬的我不允许,也不是对苏灿的负面看法,而是告诉她,女孩子要独立。 第五卷 第四章 舍友 第四章舍友 苏灿和唐妩两家人是提前在正式报名前一天来校报道的,虽然南大校方明确表示了新生入学的指定报到日,但是这种提前到校报到的方式也是可以的,只是并没有宣扬。 所以苏灿和唐妩都是提前了一天报名,避开了高峰期。 两家父亲阴差阳错的见了个面,随即中午吃了顿饭,一次并不算太正式的见家长,随后下午各自分开去办应该办的事情。 苏灿当天将行李放入分配到的东区13号楼四人间的时候,寝室里还一片狼藉空无一物,彰示着这间寝室刚刚遭受过上届离开学生的残酷洗礼。 在宿舍里将行李放好过后,苏灿和苏父两人又把寝室打扫了一通。这才算着时间外出入住宾馆。 本部校区邯郸路国定路有如家,莫泰等连锁性酒店,不过目前已经人满为患,亦成了现阶段送子女前往报到家长们价廉物美的住宿之地。 苏理成就在四平路上的锦江之星订了最简单的一张大床的标准间,能够提前订到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周边的很多连锁旅店标间满了,套房满了,剩下的就只有铺位了,要空调还得加钱,他们进入的时候还听到一众刚刚赶到的学生家长正和旅馆方讨价还价。 原本苏灿是想自己父亲住在学校对面的皇冠假日酒店,但苏理成本就较为节俭,只说同样是宾馆,住皇冠假日酒店太贵不实在。 第二天是南大正式报名时间,从早上八点开始,国定路三条车道上的私家车就已经络绎不绝,从国定路排往校内的车辆更是长时间处于红色交通拥堵的状态,密密麻麻延伸到校内,新闻学院的地下车库早已经不堪重负。 之后高峰期的进校光华大道上面,拖着拉杆箱的,提着超大行李包的,推着行李车同时将行李车塞得满满当当的,有些更是全家总动员,来得不止是父母,甚至摇着蒲扇的爷爷奶奶都有参与其间,这番仙风道骨般杀入大学的架势可谓气势磅礴。 苏灿和苏父准备逛一逛新学校顺便根据校刊《校景线》增发的《南大新生攻略指南》进行上面的一项一项报道事宜。 根据自己所在的专业分班,选课,对辅导员老师的了解接触,以及要在接下来一个星期选课、注册、照相、入学仪式、入学考试、领书等等零零散散的事务。 在宿舍区行走的苏灿看到了早就在新生间传得沸沸扬扬眉飞色舞,传说中的十七栋新闻系男女混住楼。 楼下站着个举着一柄遮阳伞的女生,旁边堆着几乎搬家式的行李箱。 女生叫程葱葱,她引人瞩目的原因并不在于她们家停在新闻学院车库的名贵私家车,而是陪她一路推着行李车过来的皇冠酒店普遍一米七八以上的服务生。 这些服务生就在前面推着行李车,而她和其父走在后面,打着伞,穿着一件圆领裙,泡泡袖,而程葱葱这样的女生并非特例,亦是很多新生报道的常态。 “就站在这里等一会,我和服务生把东西给你搬上去,你们把行李先看着。”在皇冠假日酒店算是vip会员的其父很容易就靠着小费获得了两个服务生帮自己女儿搬运行李的服务,并且指示着女儿。 安然接受这一切安排的程葱葱吹着屈臣氏买到的trident口香糖,以现在这种脱离高三略显性感的打扮下透过墨镜环顾打望周围络绎不绝报名的男生。 当她看到苏灿的时候下意识的记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男生,事实上她们家的车之前路过四平店的锦江之星,也晃眼见过和其父进去的苏灿,只是在程葱葱眼睛里锦江之星这类打着价廉物美标语的酒店变相的等同于廉价,她记不住是很正常的事情。 正如同她看到苏灿的时候,也不会知道这个在无数人群中并不出奇的男生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成为南大引领风骚名动一时的人物。 南大报名的当天实在是各类事件层出不穷,有家长在宿舍里为了争一个好的床铺大打出手的今年也发生过,从火车站的上海南大新生接待点就扛着大包小包陪护过来的家长们更是写尽了陪太子读书的姿态,有什么事都有家长打理,自然不用自己操心。 据说某个学院院长教授在看到开学时如此家长陪护的盛况只是深深的感叹了一句,“军训吧,去军训去,经受过那种折磨过后,也就可以培养自立了。”这个教授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十分像野兽。 事实上说这句话的是生命科学院的院长,其本身也是上海鼎星生物制药公司的董事长,也算南方生物领域学术界泰山的人物,据说家里有十八个保姆,当然是先后次序出现的,而他的儿子张小桥亦在同一天踏入南大的大学门。 当然如今考上这所中国排行前五的大学普遍来说在高考达不到六百分基本无法调档,而偏偏张小桥四百来分的成绩原本根本毫无踏足这所大学的机会。 但是那仅仅只是理论上来说,对在这所大学拥有举足轻重地位父亲的张小桥来说,他从生下来到踏足这所大学是根本不用去考虑的事情。 张小桥在没人陪护的情况下决心以一个平常人的身份体验普通学生在南大报道的条条款款,结果他愤怒的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排号冲校园一卡通还是会排队在百人以后,且学校学院内的那些私家车将停车场塞得满满当当之后,还将每个宿舍楼前的空地以及各类学生排队地点挤得水泄不通。 插了半天队还是在百人以后的张小桥愤怒的吼出一句,“中国人太多了!”又补上一句,“上海私家车太多了!” 宛如愤青一样挥袖转身而去。 当晚他就将自己的看法告诉了自己院长的父亲,其父在思忖再三过后,和校长洋洋洒洒一通谈话。第二天南大新生报到就临时做出了限定,所有私车不允许在校内逗留,所有从国定路进入学校交通的一些私车也被限制了线路,有些地方干脆是校保卫部门严查死守,战斗在第一线。 于是所有学生排队的地方和宿舍楼下面再也见不到那些名贵的豪车私车,只有人山人海。 第二天走后门搞定了全部新生报到基础事项的张小桥突然开始栈恋起权力这个东西来。 然后他发现对他而言最好的一个宿舍靠窗的铺面位置竟然被占据了,那里的窗户外正对十四号楼的女生宿舍,作为从小在南大长大的张小桥知道一到夏天这个位置是如何的得天独厚,放目望去对面楼一片波涛,占尽攫取美女资源的优势地位。 他只得闷闷不乐的选了另一个位置,以至于在面对苏灿和其父亲微笑以对的时候他都是闷闷不乐。 这是苏灿侧面的室友,张小桥,专业是艺术设计系。他介绍自己的时候明显带着几分冷漠。 于此相同的是苏灿后铺的哥们,叫做肖旭来着,专业哲学系。 整一副瘦瘦小小的模样,论年龄上还要比苏灿小一两岁,每时每刻都会捧着本书,见到美女走过的时候会故作深沉,由报到到现在,他已经从无所事事状态突然转变成深沉男状态了不下十几次。现在在寝室里仍然带着那副闷呆的后遗症,对苏灿和张小桥都没什么表情,更添了寝室的一股子死气沉沉。 如果说苏灿和其父苏理成友好的打招呼并没有让寝室里的书呆男和精致小青年改变一丝相互各自空间互不干涉的状态。那么接下来的最后一名室友出场就让他们着实的吓了一跳。 门被一脚踹开的时候宿舍里的人下意识的认为遭遇了土匪,进门的个头在一米八六左右的男生一手抱着个篮球,穿着一件被虫驻了洞露肉的白色背心,所幸他露出的肉皆是肌肉。 下身运动裤运动鞋,另一只手还端着个铁盆子,让书呆子肖旭和精致男张小桥眼珠子倏然瞪大的是那铁盆子上面还墩着两热水瓶,后来才发现这两热水瓶里全是打满的开水。 两热水瓶间夹着台灯,然后最为夸张的是这家伙后背上还裹着一叠打了包用绳子捆起来的厚重羊毡毯子压紧的大卷棉被棉絮,整一个西伯利亚一人行动全家迁徙的爱斯基摩人。 这个形象出现在寝室门口的时候众人脑海里闪过一个挺贴近的词语,“金刚”。 “我叫李寒,来自陕西,幸会幸会!以后咱们有球一起打,有烟一起抽,有酒一起喝,有妞一起泡!”李寒进门的时候拍了肖旭肩膀一把。苏灿明显看到这书呆子双脚都在打颤颤,显然是被这记内功震得不轻。 虽然李寒这家伙未免有些块头大缺心眼,但的确给寝室带来了活力,这让书呆子肖旭,以及张小桥都活跃了一些,大家最起码熟悉了点。 不过张小桥打心眼里,是和这三个同寝室外地的学生疏远的,这点苏灿一看就知道,也就当他大概第一次住寝室,所以多少会有一些排斥心里,倒是不足为奇。 总之这算是苏灿在中国东南隅的这个大学里面,在他二次重生的全新大学之中,所遭遇的一个不咸不淡的寝室。 第五卷 第五章 一起吃饭 第五章一起吃饭 张小桥其实并不稀罕这个寝室会对他有什么好感,在高中时期他就一向不受欢迎,他不受欢迎的原因很简单,他的脸一向都是这么臭。 所以张小桥也没打算在大学这个地方会有一群所谓的铁哥们死党,在他看来这无非都是不切实际的,走出大学这座象牙塔过后还是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爸以前就有个大学一起出来的哥们,两人大学毕业那年如所有有志青年一样一同留校,在一个实验室搞课题,结果一晃在这学校里十年过去了,对方早就干上副教授级别了,张小桥他爸还不过是一个助理研究员。 张小桥父亲痛定思痛之下决定把掌握的技术转为财富,娶了个有雄厚资金背景的企业老总女儿,这女孩从大学开始到研究生时代暗恋了他近八年不馁不舍,就是长相太一般了点,不过终于修得正果。 接下来张小桥的父亲就靠着制药集团的砸下去的广告和名声把自己的学术地位也提升到一个高度,当然也就一路畅通的做到了现在这个位置,而他的那哥们如今也是化学系的系主任,两人如今混成了自成一方的诸侯,在南大这个大旗的扯呼下,经常在学术上掐架,斗得不亦乐乎。 所以张小桥压根也就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哪门子的哥们儿,在一个大学就是有需求我就对你笑笑,没需求我就自己插着sny的耳麦听着p3世界之外的事情和我无关。 更何况他能够第一时间明确到寝室里的书呆子肖旭和肌肉男李寒是两个绝对没心没肺的主儿,自己就算不搭理他俩两人也不会对他有什么看法。 倒是那个叫做苏灿的家伙,他的眼珠子总是瞪得自己很不安,他的微笑仿佛是仪式性的,只是在对他更深的东西做保护而已。 他绝对属于那种你不让他痛快,他也就不会让你痛快的类型,就像是反光镜一样,同样的,你不重视他,他也不会重视你。 张小桥觉得这样很好,自己不去理他,他也别来理我就行。 入学报到会持续三天。 这三天里面苏灿总是能够在那些丛林掩映的华丽丽宿舍楼,或者那些用匈牙利命名法命名的欧式建筑间看到无数活力四射的男生女生,女生到是极为养眼,养眼的关键是在闷热天气下清凉的穿着。 苏灿屡次带着几分期待看过去,不过似乎开学的运气也耗得一干二净,没有再遇上唐妩的时候。 而唐妩这个时候大概也就和自己的父母在学校办事。 这个学校太大,人数太多,每个人在这里都是微末的一个小单位,大学城也没有那么多的巧合能够遇到两个本想碰面在一起的人。 苏理成和苏灿在拜会了大学辅导员苏迤一,辅导员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刚从助理辅导员升上来,为人和气,昨天才解决了一桩寝室发生的双方家长争床铺打架事件,看着那些进校在家长护送下,似乎从未远行受过挫折的学生们,还连连摇头。 苏理成和苏迤一相见的时候连忙将蓉城的特产拿出来特别送上,都是一些干货和本地的特产,还有两条中华烟,苏迤一推辞之下只收了一些食物特产,中华烟说什么也不要,不过苏理成还是硬塞他手里,苏迤一有些感动于苏理成的质朴性格。 算得上今趟报到中无数插曲之一,苏灿给他的印象也普普通通,并不深刻。 因为南大采取“通识”的分班,不同院系专业的都暂时统分一个学院,大二再进行专业区别院系划分。所以苏灿同寝住宿什么系都有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个时候全中国的大学都在进行着这种热闹腾腾的进校报到吧,那些在蓉城二十七中各自纷飞的人们,他们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样子。 以前的大学给苏灿的感觉没什么内容,一晃而过,突如其来的毕业,就被踢到了社会之外,面对车轮一样运转的命运。 而现在在这个梧桐树树叶凋落的季节里,在这所大学面前,苏灿觉得这一刻莫名的充实,比他拥有了如今上千万甚至持续增长的财富还要充实。 学校的生活大多充塞着无数的理想,而毕业在社会上生存则是一种现实。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能将理想和现实如此完美结合起来的充实人生。 在报到最后一天,天气是闷热的,苏灿送了苏理成回了踏上蓉沪线返回蓉城的列车。 这个时候大部分学生的家长都陆续返回了。 苏理成把行李塞到列车货架上面,然后把车窗抬起,对下面的苏灿道,“别送了,回去吧,到了家老爸给你打电话!你回去把东西整理好,洗头的,洗漱用品,和同学好好沟通一下,在家靠父母,出门就靠朋友,,你现在正式读大学了,老爸老妈也管不了你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自立更生了” 苏灿心忖老爸你是个高手,这才唠叨叮嘱两句,就让我鼻子酸酸的。这趟列车连接了上海和蓉城,也即将把自己的父亲送返铁路线那头回去蓉城的远方。 苏灿记得上一世自己就是这样,每一年回来的时候,都看到父亲额前的皱纹渐次加深,每一次回来的时候,都感觉父亲心事重重,他高大的背影逐渐有些萧瑟了,他的目光越来越醇厚了,没有了记忆中的严厉,他也逐渐的严厉不起来了。 铁路线来回的两端拉远了时空,也一并拉长了生命中的这些东西。 火车已经传出请两侧人退到一米安全线外的女声。 苏理成想了想,刚才想起了要说什么,这个时候却终归的说出口来,“出太阳的时候要经常把棉絮拉出来晒一晒要勤换衣服,你这孩子别辜负了人家女孩子” 学校报到时的那种盛况,一时间也就都收敛了,只留下天边红色入暮的夕阳,以及在这个学校里面,新加入了一种和周围环境一看就截然不同的生物——新生。 或惆怅,或迷茫,或欣喜,或活泼,这些学生就以这种截然不同的状态,面对眼下的大学伊始。 红彤彤的绯色日光之下,已经到了饭点,学校学生将持着他们的饭卡开始适应在大学食堂打饭,无论是平时娇滴滴的女生,还是那些男生,都将被迫面对全国高校最诟病良多的食堂。 唐父唐母送唐妩安顿好之后就离开了,不过还要在上海逗留几天,办一些事,唐妩没具体说是什么事,苏灿也自然不好问。 他只是把短信打了过去,“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等你,一起吃饭。” 苏灿想要了解唐妩这三天以来的事情还很多,譬如她准备选什么课,寝室室友怎么样,能不能相处,因为唐妩的性格,又是她首次住寝室,苏灿更担心的是她能不能和寝室那些女生合群,在大学女生寝室,相互之间会不和谐的事情,已经太多了。 唐妩是不可能主动地,苏灿更考虑着要不要自己个人名义邀请一下唐妩的那些室友们一起吃顿饭,这样也能够让唐妩更快融入她们的集体。 好吧,苏灿承认,他只是邪恶得想彰显自己对唐妩的主权而已。 大学对他来说有桎梏吗? 很明显没有。 幸福总会来敲门。 苏灿只是如此虔诚的期盼着。 第五卷 第六章 悲愤青年 第六章悲愤青年 “嗯,等我。”唐妩的短信随后传了过来。 随后就是在彤红色的日光下,苏灿一个人站在女生新生宿舍17号楼口望着手机有点恍惚。 唐妩发的短信不是一贯而单纯的“嗯,好”或者“好的”,而是等我。 一般来说这个词在这一刻所表达的内容比单纯一个“好”字更丰富十倍,即蕴含了少女七分矜持的心态,又充分表达了她三分迫切的心情。同时还告诉了苏灿,她很乐意,非常威尔康。 看着唐妩的宿舍楼就让苏灿想起自己所住的第十三号宿舍楼那个靠窗的位置,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对面女生宿舍楼的阳台甚至于那些隙开的风景,下意识环顾四周,不过所幸还好,楼与楼之间对隔而望的,都是女生楼,相信也不会有戴着望远镜互窥的情况发生。 苏灿想了想又给王威威,林珞然以及林绉舞分别发了个短信过去,薛易阳和刘睿他昨晚打过电话,都挺新鲜于自己的大学生活。 林绉舞正在校外的摊子纠结着喝啤酒灌人。王威威这个时候刚把东西砸入中青院的每年八百块的旧宿舍二公寓,躺在吱呀作响的床上看着一本书听着歌,开始怀念这之前一群人在一起的日子。 相比起两人的灰天暗地,在上外的林珞然一时间完全如鱼得水,收到苏灿短信的时候她正在必胜客用小口品尝芝心披萨,周边是一干大献殷勤的男生,“姐姐我正在吃饭,怎么,想我啦?等等吧,没准找个假期有空我就来你们南大玩玩。” 在宿舍的唐妩和她的三个舍友之间都是简单的打过了招呼,报到那天她们见过面之后,基本上四人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她出门的时候三个女孩一个在窗台上打电话。 一个在自己书桌前摆着面镜子打腮红,据说这女生还将在新生迎新晚会上摆动她漂亮的腰翘表演民族舞格桑梅朵。 还有一个女生则坐在二层的铺面上做瑜伽的飞鸟式,天花板已经贴上了彩条以及蓝色玻纸做成的云朵,这女孩这幅模样还当真有点响应了她座右铭“ibelieveianfly”的感觉。 三个女生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精,每一个的履历拿出来说都可以在一方算得上不平凡,上了大学也不可能类似高中那样分各种中心,没有谁是中心人物,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中心,她们都会各自拥有一个不凡的大学生活,搅动祸害这平静的大学,那些帅气的男生,那些系级里发光发热的人。 所以唐妩关门出去的时候,在桌子上化妆的程葱葱透过玻璃镜看了唐妩一眼,一米六八业余专精舞蹈的她对唐妩有一米七的身材只是下意识的瞄了两眼,原本她觉得在大学找到个和自己身材势均力敌的人恐怕不太容易,而现在竟然同处于一个寝室里就更不太容易了,这么想着她又低头看着自己发育还算良好的胸部,努力回忆了一下到底两人到底谁比较大呢。 在阳台上打电话的阮思欧看着唐妩的背影对话筒里笑道,“得了,一会晚上把柯级他们几个喊着,晚上咱们出来庆祝大学住校的日子,还有噢,我们寝室里可是三个美女,大把的资源就看柯级那帮男生有没有品次本事携美之手了。” 阮思欧一席话惹得寝室里两个女生齐齐“喂!”得打断抗议,只是这股子抗议语气中不免带着让人身体酥软的味道。 阮思欧对寝室里两女吐了吐舌头的同时眯了眯眼再道,“嘿,我们寝室里还有一冷面美女,身高和样貌绝对排的上柯极他们分类中的九分以上绝品,她现在有事出去了,如果大家想寝室联谊我不介意组织活动一下,不过我看我们那群男生们想要走近这女孩谁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有几把刷子,人家性格骄傲着呢好啦话说回来罗小小你们到底有没有物色到可以让姑奶奶看得上眼的男人?” 话筒那头的罗小小说道,“欧欧你也太损了吧。自你上次说要是和那男生打kiss就会联想到你爸之后,我现在看哪个男生都会想起你那句话,你让我幼小的心脏十分受伤啊!这话更是让柯极他们几个在男生寝室传开了过去,他们那楼有几个男生明确表示想要见见你这混乱逻辑的女人呐。” “不是吧,我这么快就有点名气了?”阮思欧厚脸皮的啧啧嘴。 “得了吧,你这名气完全建立在你那张毁人不倦利嘴的功劳上面,我估摸着你这番话流传出去要让报名时那小男生知道,恐怕他想哭的心都有了,你变相的损害了一祖国人民大好树苗啊!” 阮思欧就这么和话筒里的闺蜜拌着嘴,而在这个六楼阳台的下方女生宿舍楼的门口。 唐妩已经长身站在苏灿的面前。 唐妩刚才出门的时候还有些踌躇,昨天晚上她是和父母在外宾馆住的,宾馆有供应热水澡洗去报到的风尘仆仆。而今天她在腾出整理柜子和私人物品,没有洗澡,毕竟没有昨天的清爽,也不好换新衣服。 而她是希望自己能洗了澡,换洗了衣物之后,以最好的状态,和苏灿见面,所以在收到苏灿短信的时候她还有一丝犹豫,不过三天没见的唐妩也很想知道苏灿报道的情况,也就答应了下楼来。 这一刻苏灿才发现唐妩在高中三年不知不觉又长了一头,在他面前盈盈而立。 虽说苏灿目前也是一米八二的高度,躯体因为这三年的保持和运动显得匀称而没有多余的环胚,但这个时候他打量着唐妩上下显然有些猥琐。 看到苏灿的目光唐妩下意识的察觉到自己还穿着在高中毕业暑假跳操时穿的那件素色无袖运动背心,紧身的。 今天她在寝室就忙着清洁卫生整理衣物,穿着这种方便运动的背心自然是很轻便的,至少比在床上做瑜伽只有一条抹胸像比基尼看齐的那女孩穿得多多了,更没有在寝室妇女面前乍泄春光。 而在周遭都是女生楼的环境下唐妩这么穿也没什么不妥,只是现在她的面前还站着一匹狼,一匹叫做苏小灿的狼。 唐妩整个体态曲线都在苏灿怔怔目光面前的时候,她右手绕过面前握着左手腕,似乎想遮挡些什么,她不可能明知故问的对望着自己胸的苏灿道“你在看什么”,但是这时候的尴尬又紧迫到让她得说点什么,唐妩脸颊绯红的低声道,“好看吗?”语气是带着五五分的嗔怪。 然后苏灿就有点类似于春节联欢晚会白云黑土那般的腔调顺口而出,“那简直太好看了。” 苏灿的声音较大,这个时候正对面一楼的女生洗浴间里的女孩们刚在头发上抹了洗发水,站在淋浴喷头下的陌生环境中洗平生第一个在学校里的冲凉浴。 在陌生的环境下这群女孩子们会想很多东西,譬如离开的父母,譬如接待部的哪个学长比较顺眼看上去挺帅。譬如大学女生的澡堂从来都是男生们的觊觎之地,这里会不会安全,会不会有个隐秘的地方被某些居心不良的男狼们给发现了。 于是正好不巧苏灿的这一声高昂的在外墙响起。 浴室里淋着头的女生集体的“啊!”尖叫。 愕然无语的苏灿看到宿舍楼管理员大妈踩着拖鞋提着扫把三三两两的行动起来,反应过来拉着唐妩就一阵拼命开跑。 于是出没于十七号宿舍楼女生浴室色狼事件就这么传开了。 “‘那简直太好看了!’那万恶的色狼竟然敢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胆大包天的调戏老娘,逮着他我非得给他绑树干上大嘴巴抽死他!”体育系的一学姐扬起肌肉发达的手臂捏着拳头宣扬着,周遭一干楚楚可怜据说当日澡堂的受害者小女生。 苏灿后来有一个月不敢在唐妩宿舍楼下出现。 苏灿拖着唐妩一路飞跑过几个宿舍楼,终于在一个草坪的道路间停了下来,苏灿支着双腿气喘吁吁,唐妩用手背抹过前额渗出的细汗珠,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那对眸子一时清丽而美妙。 “真该把你逮住的,色狼。”唐妩笑道。 “这完全是误会,不过要早知道是误会,我怎么着也得看回来不至于被人白白的栽污过去啊”苏灿意犹未尽的道。 身上就被唐妩咬着嘴唇敲了两拳。 苏灿连忙说是口误口误的混淆过去,心忖唐妩这妮子打得还真疼啊。 环顾两人刚好跑到了东区食堂的这边,这下奔跑的运动正好让两人肚子都感觉有点饿了,一同走入食堂,用铁饭盒打着饭菜走出的一众大二大三的学生目光灼灼的朝着唐妩身上扫视,这美女哪个系哪个专业的,还真让人眼前一亮,随即又对她旁边的苏灿流露出同道中人怜悯的目光。 南大美女不少,这也不是那些连女生甚至于恐龙都稀少的理工大学,不过看唐妩这素质的女孩也必定可以归结于南大姿色前列,一般来说这样的女孩都是很难追求的,最显目的一个标志就是每天愿意为她牺牲饭卡里阿拉伯数字储备的男生不在少数。 最著名的是外文学院一学姐从大一进校到现在大三交友广泛,不少时段都看得到她在校外那些全上海高校最全最精美的小店里,喝利顿下午茶或者吃各种料理,旁边总是坐着请客的男生。 往往不会出现重复的人。 所以在这些师兄们看来这又是新一个为追求美女而献上自己饭卡身在苦海却不知回头是岸的卑微青年。 结果无数人看到穿着紧身无袖小背心身材优美的唐妩拿了两个餐盘走到肥墩墩的打饭师傅窗前要了一盘清淡的蔬菜和富含丰富植物蛋白的豆类食品,又打了一盘各种价格不菲的肉类。 打饭师傅笑容可掬的多舀了半勺红烧肉在唐妩的盘子里,心忖得让祖国下一代花儿吃好,发育成这么出类拔萃得多不容易啊。 随即唐妩划了饭卡,又将饭卡揣到包里,招手让苏灿在她旁边坐下,将手中那盘满满的肉类推喂给苏灿,顺带眨了眨眼问道,“还想吃什么,要不要再打一份拌猪耳朵?” 于是让一大票师兄们悲痛莫名,这吃软饭的男人,南大的天什么时候变了!? 第五卷 第七章 602的光荣 第七章602的光荣 对于大学刚进校的大一新生来说,一般无所事事的人比较多,朋友也仅仅局限于刚进寝室结交的几个,有些寝室自然热闹,不过单独行动的人也不少。 对于张小桥来说,他绝对就是其中之一。寝室里苏灿提早的出去了,李寒邀约着肖旭去吃饭的时候叫过他要不要一起,张小桥摇了摇头,说,”你们去吧我还有事。” 等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他就拿起自己的饭盒走出了寝室。 张小桥出现在食堂另一头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苏灿和唐妩,这里人太多了,头顶莹灯之下不少桌子基本上以寝室为单位满员,普通人进去也就没影了,如果说某些人都带着光环的话,他们都统一带着新生光环,一脸茫然无措的在这个学校游荡,看着什么都觉得新鲜。 新生较多,有经验的老生一般都不会在这个饭点在东区食堂和新生们抢饭。 而那些一张一张足够可以并排坐四到六人的桌子经常有男生圈子和旁边桌子女生打成一片的情形,看样子持续发展一下都可能进行寝室联谊了。 那些寝室兄弟们的热闹似乎和张小桥无关,张小桥只是觉得今天口有些淡,想着吃点味道大一些的食物。来到窗户边上打了几份菜,同时指了指师傅那头的最后一个鸡腿,“给我来个鸡腿。” 这个当儿旁边正巧走过来三五个男生,都普遍一米八左右,和张小桥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看上去刚打完球,活力运动型,其中一个端着盘子,早就递了上去,盘子就搁装着鸡腿盆子的边缘,“师傅给我打个鸡腿。” 那打饭师傅估计看不惯一脸晦气没礼貌的张小桥。“给我来个鸡腿”以及“师傅给我打个鸡腿”这两种概念完全不一样的说法,明显后者占优,很有当代大学生风范。 于是那最后一个鸡腿搁在了张小桥后面那哥们儿的餐盘上面。 “你什么意思啊。”张小桥脸就吗了下来,转过头就看到旁边这个笑得极为阴险的家伙。 张小桥的父亲在这所大学里面是有能量很说的上话的,而他那掐架的对头自然也不弱,两家人从张小桥生下来的时候就没好过,钱仲远比张小桥早生一年,于是张父在这个时候就感觉到了压力和危机,这和对方坚决掐架下去最终也是个任重道远的任务,还是得下一代持续努力才成,所以张父的对头钱副教授在生了儿子钱仲远的一年后,注定带着宿命对决味道的张小桥出生了。 钱仲远和张小桥按道理说应该理论上成为很不错的朋友,但当张父和钱父在十三岁时候怂恿着两人在饭桌子上打了一架过后,两个人之间势成水火,大概基因因素,钱仲远就始终看不顺眼张小桥,张小桥也始终瞧不上钱仲远,但偏偏钱仲远的女友和张小桥关系不错。 事实上这种情况极难解释,也不好解释。 那女生家庭是张小桥父亲的一个助手,女孩子从小和张小桥关系不错,中学时代很要好,就算是高中时期两个人也都两哥们儿似的,偏钱仲远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人家女孩子。 在泛滥的追求过后,女孩正式成了钱仲远的女友,就这么过了高中两年时间。 但最后毕业的当儿女孩还是和钱仲远提出了分手,理由是同样是学术界泰斗的儿子,钱仲远比起有些忧郁气质的张小桥来说实在纨绔太多了,女孩说她没法不作比较,毕竟大家相处这么多时间实在太熟了。 钱仲远毕业的时候就这么给了人家姑娘一耳光分手,扬言“老子见到你张小桥你得给我等着”,拙劣的分手语言只能代表着他被人挖了墙角,而这个挥舞锄头勤劳不懈的只可能是张小桥。 结果今天在南大的新生食堂大家就这么不凑不巧的见面了。 “你什么意思啊。这是我先打的鸡腿,你抢个屁啊。”张小桥一看面前是钱仲远,抑郁的心理再遇到个抑郁的对头,立马就火了。对食堂师傅的不满转嫁到面前的钱仲远身上,无视钱仲远事实上是高了他一个脑袋的壮汉。 “你也知道先来后到?张小桥你怎么就这么不干不净背地搞鬼名堂的。”钱仲远把手中的盘子摞膀子朝着大理石台面上嗙!得一放,他旁边那几个牛高马大的哥们对四周为此惊异的人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大家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几个人虽然客气,但都带着傲气,一看到很有几分气质,说明上南大前都是不俗的人物。 张小桥虽然有些怵这几个牛高马大的人物,但是他从小到大没少见过世面,到不输阵,“钱仲远你从小到大没吃过一顿饱饭是不是,你是不是没了支腿身体缺陷搞得心理都有问题了!” 感觉到被食堂里一阵窃笑声包围的钱仲远火了,一把揪着张小桥的肩膀,“张小桥你装什么愣子,抢老子女人的时候嘴就这么碎吧!你要不要脸了。” “放开。别碰我,”张小桥额头青筋暴起的瞪着钱仲远。 “小子挺有脾气的。”钱仲远旁一瘦高个伸出手拍拍他的脸蛋。 “老子叫你们别碰我。”张小桥一把拍开那瘦高个的手,惹得对方松散的笑了笑,“挺横?” 钱仲远随手拉起旁边菜盘照着张小桥的头就敲了下去,那块鸡腿高高的飞起,都快要接近在荧光灯照耀的天顶了,然后在食堂突如其来寂静的环境下落在地上。 “老子怕你们啊!”挨了一下的张小桥爆发着挥着拳头朝着钱仲远甩去,可每每不得要领。 这个时候食堂区冲出一个女孩,无力的拉着两人,哭着喊,“你们别打了!” 结果这女孩没法劝住打起来的几人,被无力的推倒在地,钱仲远气上脑门准备连前女友一起揍了。 哐当!一声丢下勺子的李寒站了出来,他的身后书呆子肖旭吓得脚都在发软,没法不敢跟着一个宿舍冲动的李寒随着站起来。 张小桥身上被钱仲远几个人拳头加脚踢得朝后面退了好几米远,一个人正要冲上去补一脚的时候李寒一把把那哥们的手给抓住了。 就这么朝着旁边推了一下,站在了双方之间,就说,“这么多人就认我同一个宿舍的哥们儿了,不够意思吧。” “我说兄弟,你们一个宿舍挺团结的啊,但这不关你的事,我今天真的收拾这小子。”钱仲远挽起袖子,两粗膀子朝前拱着。 “今个没你的关系,不要管。”一个青年就要把李寒挡开,结果被他逮着手一扭,反而朝着旁边甩开过去。 一个人蹬脚就踢在他小腹上面,李寒被踢退一步的同时,一脚侧面就撩过去把那小子给杠翻在地。 “打他!揍他!”钱仲远这边一发喊,朝着李寒扑过去,张小桥也立刻加入战团,和李寒两个人架着四个人混战一团,那坐地上的女孩哭得肝肠寸断,场面极端混乱。 被惊动的校保卫队和食堂的学生们上前就把众人给拖开,几个保安险些拖不动一个李寒。 这个时候书呆子肖旭哇哇哇的冲上来,一副拼命地架势,“要打架啊,老子怕过谁啊,来啊。”结果和他预料之中的被人给拉住劝阻了。 和唐妩在角落里的苏灿看着那肌肉男李寒前后的表现,觉得这小子够狠够劲,挺仗义的,看来这同寝室的还算遇到个不错值得结交的哥们儿。 最后在同样张着小口愕然看着眼下食堂发生事件的唐妩目光下,苏灿叹了一口气道,“忘了给你介绍一下,那三个就是我的室友。什么时候把你的室友叫出来,我请他们吃顿饭呢。” 苏灿所在的寝室是602。 这个寝室自今天一战成名,李寒,张小桥,肖旭似乎突然觉得寝室并不那么死气沉沉了,只是遗憾今天这寝室总动员,唯独缺少了个苏灿,但是这小子偏偏还得跟着他们一同沾光。 第五卷 第八章 光辉的人 第八章光辉的人 类似于这种场面冲突打架无疑是在大学最出风头最让男人热血沸腾的事,也是在众目睽睽下极为显目很热血肆无忌惮洒狗血的事件。 但是苏灿不是笨蛋,也不是电影里和小说里那些到哪里背后都会有一帮人,或者本身练过武,要不然就仗着身板子,走路都虎虎生风,总会有人送上门让他逮谁灭谁让对方臣服脚下主角型人物。 第一天在寝室见面的张小桥并不喜欢自己,这点苏灿知道,如果现在不是在大学食堂,不是众目睽睽,不是在一帮吃饱了没事干旁观着一场打架的众人之中。只是在其他的偏僻地方遇上张小桥落难,具备上辈子失败者灵魂尚有几分同情心的苏灿或许会上前站在张小桥一边。 但是他没想过要为一个寝室里并不喜欢自己的人,而吃上因打架而来学校的一个处分警告。他很珍惜在学校的日子,以及和唐妩在一起平静的大学生活,也不希望卷入这种突如其来的事件之中,颠覆他眼前的一切。 在张小桥面前的钱仲远以及他身边的四个普遍一米八以上的男生都不是绣花枕头,这群人很高傲,很有气势,很有气质,一路走到这所大学也必定是有一方声望的人物。 而苏灿也知道自己冲上前去打一架,对方也不会对自己心服口服,这种情况下一个比一个拽,绝不会被你的“气势”就吓成软脚虾。食堂里这一大群看热闹的大学生们,也不可能有人会跟在他的后面为他声援一涌而上,这就是现实。 而校保卫队也在苏灿所预料到的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面,出现在了食堂门口,这个时候才想要冲上去表现的书呆子肖旭在很多人眼睛里看起来未免有些可笑。 一些女生更是私底下讨论着,“那六零二寝室的张小桥什么来历啊,钱仲远我可是知道的,他老子是学术界很有名望的人啊,以前在南大附中就听说过,他们那一群都很冲的那坐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和他们有什么牵扯,难道是传说中的三角恋?” “不过我还是挺喜欢那个带陕西腔男生的,好像叫李寒吧,好有型好l,他一个人顶四个耶。再看我们班那些男生,这种情况下只敢动嘴不敢动手吧。” “还有那个叫肖旭的眼镜男,实在太作太龊了,打得最激烈的时候他哪去了?人家打完了过后你在旁边跳得跟猴似地,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非常雪亮地,这种男的在大学四年找得到女朋友才是怪事。” 六零二寝室一战,结果参与打架的张小桥,李寒,钱仲远以及他的同伴,都被拉到了校治安管理处。 校保卫处处长感觉棘手,更是苦口婆心的教导,“你说你们都是学校领导的孩子,应该更加自觉的维护这个学校的声誉,怎么着就跟那些普通学生一个样了呢,大一的时候总会发生这些事情,但是这届大一你们的表现却不一般啊。” 钱仲远就笑道,“龚处长,你误会了,我们这玩呢。不过是无聊了大家吵了两句,没什么的,啊。”说着钱仲远还看了看张小桥。 钱仲远身后那几个男子也随即一脸无所谓的笑着,这让治安处龚处长也觉得麻烦,就说,“你们也就给我回去好好的检讨检讨,三天内给我一个检讨书,我会朝你们系里面发处分通告。这个事情你们都最好回去好好反省。” 钱仲远等人勾肩搭背的出了学校治安管理处,后来治安处的通告还是发到了各自系上面,院系给每个人一个不计档案的警告处理。 当然这里面至少有张小桥和钱仲远两个人家庭背景的关系。 张父就严肃的指责张小桥,“你怎么和钱仲远在学校食堂打起来了,现在这个事都闹开了,不过你们到底谁赢了?” 钱父也对钱仲远骂着,“你们几个人都没把他给揍趴下,窝囊。就这样还好意思打架,你给我别住学校宿舍了,搬回来跟我住,免得你小子不老实。毛毛躁躁。” “听说了吧,东区那食堂有新生打起来了,闹得沸沸扬扬,好像就是十三号宿舍楼,男生寝室那边的。据说事发原因是为了一个鸡腿。”在唐妩的女生寝室里面,显得最八卦的阮思欧就道。 “真是一个鸡腿引发的血案啊。”照着自己衣柜上镜子的程葱葱整理了一下头型,“反正和我无关呢,下午一个师兄请我在校外吃印度咖喱饭,食堂到没有过去。” 唐妩侧铺的女生童彤就笑了笑,“我昨天做了瑜伽就过去吃饭了,正巧在现场,捣惹事的是这届新生里一个叫钱仲远的,今天很多人都谈起他了呢,父亲是化学系那个系主任,老学霸啊,《d-生物素的不对称工业全合成研究》就是他爸搞出来的,号称中国自主的居全世界领先的专利技术。搞出这个工程每年实现的产值都达17个亿。南方学术界相当牛的人物啊。对了,唐妩,你没去东区吃饭?” 唐妩点头道,“当时我也在。” “哦。那你应该是看到的,打得还是蛮激烈的,校保卫队都来了。”童彤笑了笑。 阮思欧和程葱葱就问具体细节,童彤就大致的讲了下经过,两女眉飞色舞,在同样的新生寝室里,这种事情也就这么传递开的。 “差不多时间了,我得走了,还要在礼堂排练一下,晚上关宿舍门前回来。明天晚上迎新晚会就等着我出场吧!”程葱葱一看时间惊醒过来,马上提着自己的包包就要走,临走在镜子面前照了照,就道,“明天早上是新生见面会吧,在学院阶梯大讲堂?我没记错吧,k。” 程葱葱是迎新晚会跳舞节目表演者。对她而言新生见面会是和迎新晚会差不多重要的存在,在这种人群聚集的场合一般来说她都是很受人瞩目的焦点,对程葱葱来说她的大学生活应该从此以后更为美好。 阮思欧就觉得这程葱葱也太爱表现了一些,不过她大概不知道新生见面会事实上不是联谊性质的一场聚会。 说到底就是新生好几个班集体在一个可容纳千人的大型阶梯学术报告厅里面,类似于听讲座一样的听着校方的报告,介绍南大这所学校,做点总结什么的,配合一点背景的幻灯片,总体来说就是为了树立学生的集体荣誉感和对这座大学的归属感。 不过成百上千人在一个报告厅里汇集上课的形式,这在很多高中前所未有,当然让刚入校的新生想想都热血沸腾,且十分新鲜,值得期待。 苏灿回到寝室的时候,张小桥,李寒等人刚从校治安管理处被放回来不久,都聚在一起说着什么,桌子上摆着几大瓶啤酒,花生壳也剥落在地。 坐在一起的还是附近几个寝室串门过来的人,大概说得差不多了,又看到苏灿回来,也都起身,把凳子让出来,对李寒张小桥竖起拇指,“有脾气,可给我们宿舍楼长脸了!”又对苏灿伸出手握了握,“新楼主,王东健,当然,南朝鲜有个张东健,不过我自认为要长得帅一点以后还靠兄弟们多多帮衬了。” 新宿舍楼楼主王东健是本着和宿舍楼新出现的牛人拉好关系而来的,新生食堂闹起来,也是偶然一听这几个是住十三号楼的,王东健一想这不是咱们楼的人物嘛,这可有得吹啊,到时候勾兑某个女孩子人家一提,自己还和这群家伙是哥们,也显示人脉的广度啊。 王东健出去,苏灿进门的时候看到李寒的桌子上摆着一大堆花生瓜子,旁边是几瓶啤酒,张小桥拿着一瓶,端着凳子坐在阳台边上,外面入夜,对面的女生宿舍楼以及更远处的宿舍楼灯光明媚,张小桥喝着酒,有着心事。 这小子想必和在食堂出现的那女孩有着某种暧昧关系,所以现在完全就是一忧郁男。而李寒则显得粗糙许多,和书呆子肖旭喝着酒,也不去管张小桥。 不过苏灿有一种感觉,原本这个寝室里的死气沉沉完全没有了,众人中多了几分默契,对张小桥来说,多少有了些寝室的存在感。 苏灿觉得这样就很好,否则一个寝室每个人都自顾自干着自己的事,也难免闷呆了一些。 “整点?”李寒提着啤酒对苏灿摇了摇。 “来一瓶。”苏灿笑容灿烂的过来,寝室团结性大大增强,给他的感觉好了,他自然也可以融入进来。而且他较为喜欢李寒这个陕西来的孩子。 张小桥朝着苏灿看了一眼,又扭开头看向窗外,继续深沉去了。 那书呆子肖旭觉得经历今天的事件过后,在苏灿面前的地位都提升许多,指了指凳子,“坐。”又把酒搁苏灿桌面上,“喝。”说话简洁明了,当真有些风范,仿佛今天出手的是他而不是李寒一样。 “今天下午你在不在东区食堂?”肖旭等了一会,看着苏灿不问,和李寒碰着瓶子说着明天新生见面会的问题,终于忍不住了。 “嗯,怎么?” “干架了,对方五个大汉,要打张小桥,咱们三个把他们干进治安管理处了。”肖旭就道。 “这么强啊。”苏灿笑了笑。 “那是!主要是咱们李寒猛啊,不知道吧,这下子咱们六零二寝室,算是确确实实的出名了。”肖旭就很得意的拍拍苏灿的肩膀,似乎一下子成了好战分子,“以后谁要惹麻烦,报咱们602的号。” 想了想,肖旭又补充道,“不过你也小心点他们那几个,新生里面比较跳的人啊。你是我们602一个寝室的,难免他们不找你麻烦,反正你最近在学校里面,小心点,最好和我们一起吃饭打水。” 不过从肖旭的心里面,还是觉得食堂一战过后,他们三个距离拉近得更多了,似乎这个寝室里,没有苏灿,会更显得和谐一些。 李寒揽了揽还想继续对苏灿危言耸听书呆子肖旭的脖子,“哪有这么严重,来,喝酒。” 六零二这几个哥们的确成了新生里面较猛的人,也拉开了大一新生入学的第一个矛盾,张小桥和钱仲远的矛盾。 苏灿仍旧只是一个进校人畜无害的青年,同一宿舍楼的人若不是看到他走入六零二寝室,还压根不知道这小子就是这个刚入学就敢在学校打架寝室的一员。 而寝室里隔壁串门的也有了起来,大学里彼此附近寝室总归是得熟络起来的,张小桥,李寒特别是李寒,也就成了大家串门结识的对象。 新生见面会在新生入学学院阶梯学术报告厅进行。 南大新生见面会算是一个可以一眼鸟瞰新生的场所。 对于南大的学生来说,报道的时候太混乱,太拥挤,每个人都是经过旅途跋涉灰头土脸,根本看不出本来的素质,一般来说大二大三大四的师兄打望的最好时机也就是在新生见面会上。 没有了灰头土脸,搬了寝室,整理好一切的新生们终于可以以一个比较正式的姿态进入礼堂,进行检阅,于是那些爱美的女生们,也就穿起为进校准备的新衣服,花枝招展莺莺燕燕的,不可谓不养眼,实在是得天独厚的场面。 报告厅礼堂是以中心讲台扇状发散出去的一个阶梯教室,良好的扩音设计让人就算是不用话筒站在台前,最后一排的人也可以听得清晰明了。 报告厅这一刻已经是有很多人到场了,门口还陆陆续续走入学生,有些来得尚早,就是为了找到一个好的位置。 唐妩一个寝室的人在东南隅的一角,不过唐妩尚没有看到苏灿。倒是听着旁边阮思欧,童彤,程葱葱唧唧咋咋,讨论着进入的那个区域哪个班的男生顺眼。 南大的学生汇集的是来自五湖四海的猛人,既然都是有些道行的人物,自然有着自己的矜持,所以就算是讨论着男人的程葱葱阮思欧一群女生,也都是私下里很文雅,很有内涵的,譬如有类似于,“八点钟方向那男孩看到了吗,从这个位置看过去有点像尼基伯恩。”“左边的那男生腹肌有几何美感但实在不符合六等分法”,“进来的这男生身材离黄金分割线明显差了小数后一位嘛。” “喂那个新闻系的女生能不能不把屁股扭动这么风骚啊。这么走路不淑女倒很像是鸵鸟啊。” 此类聊天讨论层出不穷,甚至开始八卦起进门组织演讲的教师来。 不过报告厅里还有另一簇人比较受关注。 张小桥,李寒,肖旭所在的位置,以及他们侧后方,钱仲远和今天跟着他三个死党朋友的座位。 知道新生入校食堂打架的事件的人们都朝着他们这边望来,钱仲远四人对李寒是冷目相对,显然当时李寒让他们吃了亏,现在还记恨着,只不过钱仲远这四人看上去都是统一的短发,都相当酷厉,表情也耀武扬威,似乎不介意校治安管理处让自己要写的检讨,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大不了再打一架就是。 肖旭不敢去看这几个人,特别是他发现钱仲远这几个人在和李寒他们对峙打了一架过后,一副无所谓的从容神态,让他有点怵,心忖这大概算是大学时期互相看不顺眼的人了吧,是一个人就有敌人,书呆子肖旭不断的提醒自己这不过是正常的一件事。 钱仲远接着带给周围人不好的感观就是他们这四个人竟然掏出了扑克牌,就着桌子打起牌来,这幅姿态不像是刚进校老老实实白白嫩嫩的大一新生,反倒像是在学校摸爬滚打混迹了好几年的老油条学长们,根本不把这个新生见面会当成一盘菜,当成一种严肃的仪式。 这个时候从床铺迟起的苏灿翻出了来学校时专门准备的一套休闲西服,这是在要离开蓉城的时候买的,很贴身的衣物,苏灿出门的时候还对着镜子露齿一笑,这个时候从门外串寝室过去的一学姐呆了呆,似乎看到苏灿这副光鲜模样有点恍惚,随后咧开嘴好看的一笑,“挺不错噢,如果衬衣上加个蝴蝶结那就太完美了,可以直接去参加辩论赛了” 南大的宿舍传统就是男生不可以进入女生寝室,但是女生可以在男生寝室流蹿,当然在宿舍楼关大门之前,是必须得清场的。 面前这学姐长得挺漂亮,倒也十分大方,对苏灿指点一番过后径直离开,下楼的时候拍了拍自己脸蛋,心忖自己这是怎么了,在南大好歹也见过无数男狼都混到可以在男生宿舍这边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穿梭自如了,怎么见个小学弟竟然还面红耳赤的,还得借口指点掩饰内心的尴尬,丢脸啊丢脸啊。 苏灿出现在新生见面会报告厅的时候,望着窗外绿林成荫的外围唐妩眸子转移到宽敞的大厅,眸子渐次得亮了起来。 这一刻的苏灿显然让她有些没认出来。 休闲西服,长裤,干净得休闲皮鞋,手中拿着为防止这个见面会无聊带着的一本上海社科院出版的《全球通史》。 这个男孩,就这样耀眼的出现在大学报告厅的门口,唐妩觉得这一刻有点恍惚,仿佛是一种命运的安排,他们竟然在了同一所大学。 踏入报告厅的时候苏灿才发现人员众多,不过还是不妨碍他一眼看到出众的唐妩,对她笑了笑,发现她前后左右都坐满了人,且大部分是女生,苏灿要插入,估计困难。 是以只能忍痛放弃唐妩附近的位置,苏灿再度巡目,又找到了张小桥,李寒等人的座位,倒不是因为他眼尖,而是这几人就在第七排,且他们侧面的钱仲远几个打牌的家伙又太显眼,苏灿想不注意到都困难。 但是出奇的是,之前有不少的新生陆续进入,报告厅都有些喧闹。 而苏灿这么进入的时候,突然寂静下来。仅有的一些人声,都在逐渐消敛声音的环境中,意识到什么,连忙安静下去,似乎担心自己素质被人笑话。 “今天就他给我们做讲座么?嘻嘻,这个辅导员满年轻的嘛。”私下里有人道。 “这辅导员仔细看,还比较帅噢,虽然就是嫩了点,咯咯,这样的辅导员,不怕被调戏啊。”程葱葱把玩着自己的水晶指甲,笑道。 童彤皱了皱眉,“要说调戏的话,只怕只有你程葱葱才会这么做吧。” 浑然不觉阮思欧面色僵硬。 在一片普遍“这个教师好年轻啊”的感叹声中。 苏灿先是愕然,随即目光投向一脸更不把他放眼里继续打牌的钱仲远那边,心有定计。 一握手中的《全球通史》,没有朝着学生课桌而去,反倒是一转身,朝着高台讲座,堂而皇之的走了过去。 “原来真是教师!我还以为他只是个打扮正式的学生呢。”有女声惊呼。 在一干“这留校的教师太年轻了。”的感叹声中,苏灿在讲台上放下手中的书,回过头看看白色的幕布,这里一会有投影仪打出学校的资料,照片,一些杰出的人物,文化遗产等等,为此刻的新生种下深厚的荣誉感。 但是那和苏灿无关。 从苏灿转身走向台前的时候,唐妩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掩住了嘴巴,她不确定苏灿要做什么。 站定的苏灿环目整个阶梯教室会场,众人一派静谧,不知道这个年轻的辅导员,要给他们做一堂什么讲座。 而苏灿于众人的目光中,手臂平伸出去,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钱仲远,说道,“这几位同学,这是新生见面会的讲座,你看看你们在干什么。现在你们可以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在我的讲座上面,收起你们的牌。第二你们如果自认为比我讲的好的话,可以来我这里,否则就出去。” 知道苏灿姓甚名谁,更是何方神圣的张小桥,李寒,书呆子肖旭表情死一样的寂静。 全场传出一些喧哗声,没想到这个新来的辅导员一来就要拿人开刀给人下马威。 在这座学校有着一个学霸老爹的钱仲远自然受不住这种在新生面前摞面子的当面点名。 南大的学生都是很矜持的,很自傲的,所以对于钱仲远来说,要让他把扑克牌乖乖收回兜里,这种落面子的事他不会做,于是他唰一下站起身来,他身边三个牛高马大的男生唰!唰!唰!的同时站起。 几个人将活动椅子噔!噔!噔!一收,就沿着行列走了出来,四个男子大摇大摆的沿着过道走下来,操着手在苏灿面前的空地上刻意踱步了一个弧度,甚至还示威性质的露了露短袖光膀子结实的肱二头肌,然后趾高气昂,宛如大摇大摆的螃蟹走出阶梯教室。 显示了他们“出去就出去”这般大无畏和教师对抗的作风。走出门的那一刻钱仲远觉得自己在万众人目光的目送之下。 约莫着像是一个英雄了。 众人都替苏灿尴尬的看着这个教师,心想他要怎么收场。 结果苏灿一脸平静“搞定收工”的将摊在桌子上的《全球通史》一合,抄在右手侧边,走下讲桌,走向阶梯教室学生区。 在已经僵硬到面无表情的张小桥,李寒及肖旭前面的空位坐下。 把书摆上。 没过多久门口走入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英格兰条纹格的教授,在讲桌面前一坐,很娴熟的架势,面向全场,“今天要为大家的新生见面会做讲,我很荣幸” 整个报告厅,突然陷入一种秋叶凋零的寂静之中。 看向那个在桌子上安之若素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男生。 无数人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接着集体道,“这简直太牛了!” 阮思欧一脸哭笑不得的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唐妩,程葱葱,童彤这干室友,说出一句看似很没头没脑的话,“h,y_dad!” 第五卷 第九章 室长 第九章室长 法国泡桐树叶铺落满学校欧式建筑外的那些草坪的时候。 走在静辟道路上,双手插短裤后包的钱仲远转过头对他身后的那些朋友咧开一口整齐的大白牙,“一个刚留校的讲师算个屁啊,敢跟我耗,咱们还不是给他一个后脑勺吃尘。” 这帮人觉得钱仲远的大白牙配着他的外表约莫有些不搭调,但是这一刻谁都没有管那么多,他们几个人站在凋落的树下,看着寻缝觅隙射下的阳光。 这随处可见中欧合璧到处散落着建筑的校园突然充满了无限的活力,众人静静的站在这种碧绿色亮丽的光影下,一股豪情油然而生,齐刷刷咧开白牙而笑。 “那是。多少人看着的,我们这下可牛掰了。” 这是苏灿有史以来,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第一次在如此众目睽睽下听一堂新生见面报告会。 下方是公共经济学系系主任兼新生学院副院长给新生做的见面会讲座,他显得苍老而悠远的声音表达了对所有学生在新学年开学的期待和企盼,希望所有学生今天以南大为荣,明天南大以你为荣。 但是无疑这个报告会已经吸引不了众人的眼球,真正让人们讨论开来的只是那个新生。 唐妩觉得在座位上有些如坐针毡,周围的人心也注定不可能在新生见面会上表现平静。光周边女生的眼神就不停的朝着中间区域扫视,前后两排差了一个水平位的人相互联络探听信息情况的不在少数。 南大的猛人不少,要没两把刷子普通人还真就是丢进来连个泡都吐不出来就被淹没了,不过无疑苏灿今天的表现足以给全场新生一个另类的“第一印象”。 听着周遭隐隐传至的八卦,苏灿受到关注,这原本不是一件很让人欣喜的事情吗,但是为什么,唐妩觉得自己的心慌慌的,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欣慰呢。 新生见面会在随后出现的学院领导最后一句话下结束,众人纷纷从阶梯教室站起来,身后早忍不住的三个同寝室室友直接在过道上挽过苏灿的脖子,李寒哈哈大笑,“这下好了,咱们602是彻底的名声远扬了。” 书呆子肖旭一抬自己的眼镜,“那是,那几个二愣子就这样出去了再也没回来过。要喝点东西,今天怎么都得再喝几瓶!从开学到现在我这心里就没这么舒畅过。” “我们是同一个寝室的,大家统一行动,我也挺看不惯那几个人的。”苏灿笑了笑说道,目光却不住的朝着教室后唐妩那头张望,无奈被人潮拱涌着下了过道,涌向门口,身边更是不少上前来打招呼的人,同一层宿舍楼的人显得更加热情。 苏灿就这样几乎被架着出了门去,心里面却想着哥几个我们有什么晚上慢慢谈行不,别打搅我如火如荼的发展感情事业啊。 唐妩从桌位上站起来,就看到苏灿被人给簇拥着出了教室。而教室里有极大部分的男同胞们却是逗留不去,或者说很缓慢的离开自己的座次,离开行列,来到过道,再以乌龟一样的速度朝着报告厅的出口处摸。 这一切不为别的,纯粹是为了打望好看的女生。 据南大广大师兄分析报告这一届的女生素质那是相当不错,新生开学报到的时候在毛主席像附近游荡的师兄不是少数,像极了那什么样的狼群,一群一群的环绕游弋周遭。 这届新生中,哪个系,哪个班级有什么美女就跟明朝锦衣卫的探子式得口鼻灵敏异常。 而唐妩明显是被重点盯防的对象。 当时新生报到的时候就有在踩着拖鞋的那些晃荡的高年级师兄口中传诵着,最先吸引到他们目光的是这女孩父母三人走在一起,很为突出。 气质总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当然大概唐母穆璇和唐妩并肩而行,就可以直接让人忽略唐父圆圆滚滚在旁出没的身材了。 而有阅女无数经验的一些情圣们普遍交换了意见过后觉得这经济系的女生是极品,不仅好看,而且她冷漠的背后目光总是很有神,这代表着她极有可能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女生,这种女生可遇不可求,更要徐徐图之,所以有一定想法的人也不少。 唐妩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些,看着苏灿被他们宿舍的人挽着出去,尽管现在报告厅里还有不少人,唐妩却觉得能够容纳上千人的报告厅,似乎突然之间就这么空了下来,一并连同她的心也有些空落落的 就近原则。 苏灿被拖到了本部食堂二楼享誉盛名的餐厅部一众人要了些小炒,张小桥,李寒,肖旭,楼长王东健也都在其中,众人裹在一团,很牛气的要了一箱啤酒,点了一桌的菜碟。 “不多说了,兄弟这事做得实在。”张小桥注了一杯酒,又给苏灿倒了一杯,碰了杯,猛地灌下,却因喝得太急,一口喷出,剧烈的咳嗽起来。 众人大惊,连忙上去拍着他后背,给他顺了顺。 事实上张小桥根本喝不得什么酒,就连昨晚打架心情郁结别看他抱着瓶子吹,可是直到他放下瓶子准备上床睡觉,一瓶的酒也没有喝个对半。 但是张小桥知道今天这事得多解气啊,钱仲远他是从小就知道,这家伙一向就没少惹过事端,所以到今天这地步基本上也是修炼到一定道行水平了,寻常人还真治不住他,结果被苏灿这么把一个二个自觉自愿而且很自豪乖乖的赶出了教室,没准那几个哥们儿等到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过后估计吐血得心都有了。 张小桥自小和钱仲远掐架到现在,也就只有钱仲远大摇大摆走出阶梯报告厅的时候,那一刻他觉得浑身都是通透的。 这么一想,觉得这个苏灿越加是不简单,好在这小子不是他的敌人,好在当时在寝室自己心情不好对他没怎么恶言相向,而他亦出于同寝室的道义情况下今天为他出头,这口气顺得可是太舒畅了。 楼长王东健“嘿”得一声说,“这昨天我还给我那些哥们说六零二很出了几个牛人,结果今天苏灿就给我们来了这么一幕,我说你们寝室的是不是集体打了鸡血啊,那叫钱仲远的惹到你们也真够倒霉的。” 书呆子肖旭油然感觉到这才是不虚此行的大学生活啊,他自小学初中高中以来从来都是在班上只顾着埋头于书山题海之中,就高中毕业的时候狗血伤感了一把,结果连心仪的女孩最后一眼都没瞧到,就糊里糊涂的来了南大。 他一度陷入自我价值缺失的境况之中。 见识到今天不需要有李寒那样的身手肌肉也可以把一帮牛头马面制服得妥妥帖帖,他当真将苏灿引为知己,智商有时候的确要比刀兵厉害十倍,是以伸出手捏了捏苏灿的肩膀,“有想法,我喜欢。” 李寒就说,“我们六零二宿舍还暂时没分个寝室长什么的,王东健你不催得急要上报吗,就今天定了,室长就咱们苏灿,苏灿以后就是咱们老大我相信不会有人有意见吧,虽然岁数上我最大,但寝室室长这个位置,唯有德才兼备者居之,我看我们这里面,就你最合适。” 众人一致同意,觉得这苏灿也太闷骚了一些,今天想必已经在这届新生里一炮而红,不做602的室长老大天理难容啊。 接下来是李寒老二,肖旭老三,张小桥老四。王东健更是在旁感叹,他怎么就不在他们六零二寝室,这边杵着就跟自己是个外人似的。 不过王东健这般急迫得和苏灿搞好关系,也是存着些私心的,也是为了整个宿舍楼着想,作为一个楼长,手上没招牌人物,以后都不好组织起和女生寝室的联谊舞会之类是不是。 总不能集体被人家女生斩落马下,自己这边都没个抗衡的旗帜型复合人才。 晚上是迎新晚会,在新生学院礼堂进行,进校的时候早已经有校学生会的帮忙忙活着,当然新生这边也会根据履历学生会推荐或者自荐的形式表演一些节目。 众人来到晚会礼堂的时候那叫一个人山人海,而校学生会的干事在现场周转不停,调节巨大的追光灯,各种舞台布置,音乐设备,一股子严谨的作风扑面而来,特别是担任迎宾的女孩一个个皆是气质不凡温文尔雅,让人感叹校学生会果然是一个好地方,难怪那么多学长削尖了脑袋也要朝里面挤。 苏灿自李寒等人的午餐小炒脱离后,给唐妩发了几个短信未见回复,于是打了电话过去竟然关机,想了想唐妩的手机可能在寝室充电,既然手机在寝室充电,那么很明显唐妩就不在寝室之中,下午没准唐妩去选课去了,或者图书馆,也没准被寝室的人邀约出去了,这些都有可能。 坐在黑黝黝人头攒动的观众席间,苏灿也不禁有些神思遐想,譬如唐妩会在这个时候偌大礼堂的哪个方位,哪个位置。这么一想苏灿又想起自己初中的时候,在夏海的中学典礼堂,学校自己是没有礼堂的,所以租用的是市里面的礼堂来用于表演演出,虽然是陈旧了一些,也明显带着八零年代不曾翻修的痕迹。 但胜在很大,很广阔,正因为很大,所以学校琢磨着也就不要浪费租金,全校初高中也都一同在典礼堂中晚会,那场面还是蔚为壮观的,但是明显和南大新生的数量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半有余。 而印象中的苏灿,却还是觉得,似乎记忆中的那种人山人海,要比眼前这种状况的人多太多了。 也许是对流年的记忆让苏灿无形中放大了回忆里的那些东西,所以他也一并放大了当时唐妩在旧灯光的典礼堂上的演出,他记不得她表演了什么,但是他记得她的面容,柔美,清澈。 那一刻击中了无数幼小男生情窦初开的心灵。 苏灿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后世那些曾经鲜活的人们,都已经不可抑制的逐渐老去,而现在的他,正行走在轰轰烈烈青春的浪端。 何等幸福。 光影转为明媚,周围的人潮突然哄涌起来,晚会一时间达到了一个高潮,苏灿被这阵轰然拉回现实,透过舞台上天灯的光柱,看到唐妩坐在那里,一身黑裙,身上有亮片反光,面前是厚重的棕红木大架钢琴,看来为准备这场迎新晚会,学生会很下血本,将南区学生娱乐中心最高档的琴都给搬来了。 唐妩在弹一首苏灿听不出旋律的曲子,清澈,明朗。 虔诚而圣洁,又有婉约和妩媚。很平静的样子,很犀利的指法,让一些在此项上从小浸淫的人物都不由得频频点头。 音乐和圣女,总是能够那么轻易的让周围一片男狼的心脏躁动起来。 第五卷 第十章 倾其所有的玫瑰 第十章倾其所有的玫瑰 对迎新晚会上的众人来说,晚会出现的高潮不多,但是有些却绝对记忆犹新,而且足以让大一新生的一些牛人迅速拔尖出现在台前。 譬如第三个节目跳的现代舞的领舞者引起全场一片惊呼,那个帅气的男孩可以在地上原地旋转一千零八十度达三圈,惊人的天赋。 第七个节目上的女生唱歌的确有些余音绕梁,艺术设计系的几个小品也惹得全场捧腹大笑,很出了几个能说会道幽默机智的人才。 这头参加新生迎新晚会南大演讲与辩论社团的社长等人更是暗暗确定了招新名单。 这群来自天南地北汇聚在南大的学生们,在新生入学沉寂了一段时间过后,开始以这种方式一一出头,声名鹊起。 唐妩的钢琴独奏亦是迎新晚会的亮点,南大学生会在看到她履历的时候,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这女孩一路加身的奖项就不少,履历上教师的评价更是中肯中洋溢着欣赏,这在学生会的眼睛里就比较显眼。 没少历练过的唐妩面对这种场面自然可以拿捏自如。 而全场静寂得听着她所弹奏钢琴曲的时候,铺着红毯的舞台之下,一干院学生会的人还仰头朝台上张望。 范祁驿是学生会主席,这个时候他正侧着头闭上眼凝听,听着从唐妩手指触键弹出干净的琴音,然后通过话筒放大过后回转耳廓,他的手轻轻随之的敲着节奏,随即睁开眼睛,舞台上的唐妩黑裙泛着光的纤手在灯光下耀出亮边,充塞他的眼珠子。 “这女孩不错吧。”为唐妩引荐的莫雪是学生会副主席,唐妩进校时也是她接引的,“她理科不光很优秀,更弹得一手好琴,我就让她在这个晚会上试试,怎么样,比起你范大大才子的水平,不低吧?” 范祁驿仔细品味了一下,随即抬头笑道,“指法用犀利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穿指法,跨指法转接得天衣无缝,5和弦这种让一般人极为头疼的金属音她也可以做到驾轻就熟。李斯特能够弹出疯狂的八度皆是因为他有一双得天独厚的大手,而一个女孩子的手竟然能弹出八度的地道,真的是很难得了。” 范祁驿转过头看到莫雪一脸茫然的表情,反应过来这副主席不通钢琴,就尽力展开右手,手指朝着根部用力顶,比出这么一个手势,笑道,“类似于这种指法想要弹八度是很困难的,有些有十年琴龄的人最后反应过来自己八度弹法一直不地道不规范的大有人在,这不光是需要正确的姿势,更需要高强度的练习,而且想要弹好弹出地道纯粹的八度,手受伤是家常便饭,所以从唐妩弹的这琴声上面我可以听出来,一个女孩子能够把琴弹到这个地步,证明她很努力了,吃了不少苦真的,很难得。” 范祁驿一想到台上那女孩练琴的时候那对纤手被拉伤疼痛的神情,他就有一丝怜悯。 想来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忍心看到这个黑裙女孩细嫩的手受伤的疼痛吧。 唐妩练琴的时候的确吃了很多苦,只是穆璇是一个女强人,她希望培养出的女儿是一个相当有淑女气质,亦很有内涵的一个女生,唐妩对穆璇从来不会说不,所以当穆璇希望将提升每个女孩气质的钢琴这种东西强加于她身上的时候,她也是被动的去接受。 而且在反复练习着指法双手疲累到拉伤的时候,她也只会返回到桌子上拿着一支笔改为写作业休息,然后晚上躺床上睡觉的时候,或许手疼会让她的额头泌出汗珠。 有时候她会想着自己为什么要弹钢琴,不过唐妩一想着那些从电视里和磁带d中听到的音乐,她也可以演奏出来,就有一种成就感。对于当初学琴的女孩子来说,家长的要求和简单的自豪感,这就是全部的理由。 也许有的时候,她只是想要得到父母的认同和夸奖。 “这样的女孩子一定得打探一下,到底是哪个专业哪个班的,得加快动手啊,绝对是系花啊。” “够了吧,《南大新生攻略指南》不是说得清清楚楚了,“千万不要认同你那些师兄师姐们所说不用太刻意学专业课的经验之谈,考试之前老师必定会勾出重点这种说法。一定要把专业课的基础打牢固,至于逃课,谈恋爱那是大二才去做的事情。”” “你傻啊,《新生指南》是高年级所编著的,人家当然考虑着了,单生青年这么多,要是你大一就加入了征途,这得瓜分多少资源啊,所以新生指南让你大二才想泡妞这种事情,完全是要给高年级的那些狼们留点机会啊。” 众人宛如醍醐灌顶猛然惊醒,大叹无耻啊无耻,这帮高年级的人们狼子野心。 “啧啧,这么说来得抓紧了,不过话说回来看那女孩那身材,那弹琴专注的姿态,多好看啊。要是能抱在怀里我的妈啊。” 苏灿很适时的打断了身边这群人的臆想,心忖够了啊,你几个莫不是在高中憋久了,所以上大学来无拘无束的情况下爆发出猥琐的本性了。 就指了指台上的唐妩,对面前这帮意淫状态的男生道,“你们没机会了,那是我女朋友。” 众人一脸茫然的瞪着这半途杀出来的苏灿,一个人道,“兄弟,你倒是挺强啊,这思想水平境界可高了我们不止一筹啊。” 这群人显然认出了苏灿是早上新生见面会那个牛人,所以说话也就了几分面子,到很委婉,没有直接来一句,“你有病吧。” 苏灿好一阵无语,不过想来现在自己说什么,这帮天之骄子们估计也绝不会相信,竟然无法证明,靠。 “同学,来束花吧”面前一个别着学生会工作证的女生捧着大把的玫瑰出现在面前,她脚下有个大桶装着玫瑰,旁边还站着一个负责提桶的学生会瘦高个干事,勤勤恳恳,女孩就道,“只有一个新生见面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虽然不能在台上表演,但是你不希望回忆起来连台都没有上过,为喜欢的节目送过花而后悔吧。” 苏灿远远看着后台那边,唐妩的演奏正进入高潮,估计很快就得进入尾声,不过如果为他买到一大捧花,亲手送上去,估计这是一个迎新晚会上无比难忘之夜。 等女生仔细的朝着苏灿一看的时候,两人齐刷刷愕然,“你?” 原来这正是早上的时候苏灿在寝室门口遭遇的那个出现门口不忘指点他穿着的学姐,陈郝早上去男生寝室这边,也就是趁着早上新生见面会之前这帮新生还在寝室的时候,再度确认一下晚上表演的新生们是否准备完毕。今早见到苏灿自然很有印象。 很快反应过来的学姐嘻嘻一笑,指着手中的花,“要不要买几束呢。送谁都可以噢。”那言下之意是包括她自己。 周围吸引看过来的人倒是不少,苏灿笑道,“学姐多少钱?” “八块钱一束。”那学姐甜甜的笑了笑,指了指舞台之上,“这个节目很抢手,想要送花的人挺多的哦。” 这下就连刚才和苏灿说话的那几个男生也在相互撺掇着跃跃欲试,他们虽然没那个天分在台上表演,但是要这么和台上的表演者女孩近距离接触,那可是莫大的诱惑。 “给我拿九束,就送那表演的女孩了。”一众男生从后面几排溜过来,为首的男生长得倒挺有型的,头发波浪卷,穿着也不错,被一干朋友簇拥着,嘻嘻哈哈的说着和台上唐妩有关的话题。 苏灿对那学姐一笑,“这么吧,给我拿一半。”没看到也就算了,这么多人当着自己的面想送唐妩玫瑰,还九束,简直置自己在如何境地啊。 那学姐一听苏灿就要一半,心头一喜,连忙答应,“要二十朵以上可以给你打折,六块钱一朵。” 要九束的男子朝着苏灿瞟了一眼,身边的人皆尽说道,“喂,这小子存心和你杠啊,你要九朵他要一半,这么送上去那女孩记得住你吗?” 这学姐脚下桶里装着的鲜艳玫瑰起码五六十朵,那第一人要的是九朵,九朵就是七十二块钱,这对最之前一群跃跃欲试想上台去的人来说实在不在他们的承受范围,而苏灿更是一口气要一半,这不是一个等级的较量。 波浪卷发型男瞥了苏灿一眼,更被身边的人煽动,对那学姐眯着眼一笑,“给我来三分之二,不用减价,八块就八块。” 够有脾气。 苏灿大感这南大就是南大,果然不一样,随便碰一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那波浪卷发型男看到苏灿怔了一下,就以安慰劝服的语气道,“兄弟,何必呢,就是送个花而已嘛,没准你送上去了别人也不一定记得住你啊,这种情况我见多了,我也就只是和兄弟伙打个赌敢不敢上去送花,没指望给人家女孩留下什么印象,对你没威胁。别在意,啊。” 这小子明明自己不服输,还不忘攻心为上。 “这样吧,这一桶我就全要了。”苏灿又对卷发男生一笑解释道,“抱歉啊,我是有必须要送花的理由。”对这个波浪卷发男和自己杠上,或者他身边的人起哄,苏灿到并不在意,只是一会在台上,自己总不能比别人送得花更少吧。 波浪卷发男对周围起哄的人摆摆手,对苏灿倒有些另眼相看,因为对众人来说,这么花钱买这么多花,那可得是多少包熊猫啊,就算这群人生活费充裕,可也不带这么做的。 而旁边看热闹的人都愣住了,这要送这么一大捧上去,那可得多夸张啊,一时间苏灿是让人即羡慕,又觉得够这哥们心疼了吧。 “我算一算,给你打折六块钱一朵,总共五十五朵花就是330块钱,同学你确定啊。”卖花的学姐算了一下觉得自己都肉疼。 苏灿掏出钱包打开来准备付钱,表情突如其来的僵硬了,忘记自己身上的零钱已经不多了,新生入学来食堂吃饭这些都打入一卡通里面,用钱买的一些小生活用品,苏灿现在身上也就仅仅一百五六十块钱。 其他的钱大多都在卡里面,毕竟在大学里苏灿也不可能每天揣个万儿八千的在身上,那根本没用,这是一个几乎不需要什么消费的乐土,苏灿很享受大学的这种生活,怎么办,现在难不成要紧急跑出去找个取款机取钱? 看到苏灿钱包军火数目的一众人怔了怔,卷发男忍不住就竖起一根大拇指,“挺牛的啊兄弟,我现在相信你是当真有必须送花的理由了,花三百块钱买花和你只有一百多块钱买三百块钱的花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倾其所有就是为了献花这种崇高的追求精神实在值得我们学习!我叫钟镇良,交个朋友,十七楼的,以后有什么事喊一声就是。” 他的那些朋友也对这种精神肃然起敬。 站在那里卖花的学姐突然有些感动,眼眶竟然有点红红的,大概想到了她目前到大三这些日子经历的许多,突然觉得面前这新生挺傻的。 在现在大学生的物质爱情面前,又有谁会如同这般,倾其所有,用接下来或许半个月都要吃泡面度日的生活,只是为了向一个或许他根本“求不得”的女孩献花,台上的那个女孩很漂亮,很好看,她像是彗星一样绚烂璀璨,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面前这个男孩为了对她表达些什么,所付出的代价。 这真的只是在学生时代,才拥有的热烈呢。 她眼眶有点红,悄悄抹了一下眼角的水珠,收了收酸楚的鼻翕,“就给一百块钱吧。” 他旁边的干事有些讶异,“学姐,这不合规定” “放心,我会去跟组织部那边说的。”这学姐想了一下,又问苏灿,“你剩下的钱生活没问题吧?” 苏灿干脆一并将手中的钱塞到了学姐手上,“放心,明天我亲自把钱交学生会上去谢了啊。” 看到苏灿塞到手中的大把钱,又用包装纸抱起一大捧的玫瑰,那学姐和众人目送着苏灿就这么朝着舞台走过去,大有一种望着荆轲的感觉。 唐妩一曲弹毕,众人立刻响起轰动的掌声,虽然大部分人根本不是因为她弹出的琴音而喝彩的,不过毕竟也很热烈。 众人尚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他们很乐意欣赏这种曲子和女生相得益彰舒恬静美的画面。 大感南大这届新生简直卧虎藏龙,什么样的人都有,花花草草简直一抓一大把,而且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花花草草们。 唐妩轻鞠了一躬就准备下台,如同她所有的那些表演一样。 但是主持人却“哇哦”的出来感叹了一番唐妩的琴艺,连带着下方礼堂一大票色狼“哇噢!”得一声。 而在学生会干事的通道这边,苏灿已经被批准放行上台了。 当然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上台的,苏灿能这么捧着大捧的花上台,完全是因为他买了学生会组织部安排的专用玫瑰花,而且还这么一大捧,那放行的女生都有些不可思议,盯着大感这些新生怎么一个比一个生猛。当年他们大一的时候一个个的都嫩的很呐。 肖旭猛地打了正在台下打闹分析这女孩身份的张小桥胸口一下。张小桥有些火了,“干嘛啊。” 肖旭朝着台上点了点,手指分明的抖了一下,“那,那里老大。” 而此刻的台下,那卖花的学姐,波浪卷头的卷发男钟镇良,以及认出了苏灿是早上见面会那个新生的人们,都望着苏灿一步步走向舞台的这一幕。 台上有个黑裙的女孩,她站在主持人旁边,主持人的赞美让她显得局促,而下方是大片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哨声,尖叫声,怎么恶搞怎么来。 就在距离台前不远的地方,那个男子就捧着花,迎着脚下的阶梯,朝着目标逼近。 像是某种仪式,又像是那些大学里所有无疾而终爱情的伊始。 尽管台下的那些男女们觉得,一份连饭都吃不饱豁出去的炽热感情,最终也只会步入悲剧的结尾,但是他仍然对这种义无反顾张扬着欣赏。 我们的青春就应该如此狂热而不计后果,尽管很可能会大哭一场作为结局。 苏灿捧着花,在黑幕转为明亮的灯光之下,在很多人“偶耶!”得助威下。 踏上舞台,呲牙露出一个璨烂的微笑,那主持人都呆了呆。 在灯光下接过苏灿盛放的玫瑰,唐妩的手都在颤抖,她觉得此刻的苏灿,好不真实,让她很想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脸颊,但是光就打在她的脸上,在她看不见的光幕背后,那可是几千号人的众目睽睽。 唐妩不敢。 突然,唐妩看到苏灿轻轻展开了双臂,姿态轻盈而洒然。 主持人呆了呆,连忙机智解说圆场,“同学你动机不纯哦,送美女玫瑰,还想回报一个拥抱啊。” 下方观众席的钟镇良点了支烟,这一刻拗在嘴角的烟都来不及吸了,心里面早对苏灿比了无数个大拇指,心说这家伙脸皮简直修炼到百毒不侵了,真他妈无敌了。 很多年后,钟镇良回想起来,还觉得这一幕之耀眼,刺得人眼睛很疼。会刺到泪腺的酸疼。 接着就是四周围搞明白苏灿这个动作肢体语言的人反应过来后的尖叫轩然。 抱着鲜花的唐妩,脸颊绯红,她轻轻朝前走了两步,她也仅仅只敢走两步,然后就被苏灿环臂抱着。 苏灿头埋掠过她的脖颈发际。 嗯,好香。 如怀中的软玉温香。 第五卷 第十一章 强悍的学长 第十一章强悍的学长 迎新晚会就这么落幕了,结束的时候外面雨势已经很大了,唐妩和学生会的学姐同打一把伞返回了宿舍。 那一夜苏灿走在雨里,不是因为他要装深沉来点与众不同,而是那一夜大部分的学生都在那些高屋低檐之下飞虎队似的朝着各自的宿舍逼近着,大部分学生是没带伞的,谁知道这鬼天气突然之间就下了雨。 但借着树叶挡了些急雨的苏灿感受着雨滴打在自己脸上溅射出来的冰凉,却只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唐妩的节目绝对不是晚会里最高潮的,但是苏灿那个不要脸不要命的索抱,简直深入人心,深深地刺痛了整个广大正处于亢奋状态下无数喝不到粥的大学僧们。 众人激愤的原因在于当台上那个女孩那么表演的时候,每个人都想过自己借着送花的名义上去怎么着和她来一个亲密接触,更有闷骚到极点的人曾想过在花束里面参杂一张抒写着求交往的小便条,没准人家女孩在山重水复之间就能够被柳暗花明给敲开心扉。 于是夜半三更便条上留下的电话就会从某个女生寝室打过来互诉衷情。 但是这一切的臆想,一切的意淫,都只是一颗颗滚烫而不羁的心灵之中罢了,而在此之外的表情,则集体道貌岸然。 没有人敢付诸实际,他们深深地知道生活和意淫的差距。 在台下可以肆无忌惮的想象,但是当真站台上去的时候,可没哪个敢自大到一副求索拥抱的姿态主动等着人家女孩投怀送抱,这毕竟不太现实,也太过奇幻,最大的可能就是站在人家女孩面前呐呐的对着追光灯红着脸傻兮兮的笑。 但是总有人是很无耻的,那个送上大束鲜花的小子绝对就是一个。 后来南大的心理系牛人分析,这小子用了高明的肢体语言暗示以及聪明的利用了身后广大人民群众的猎奇心理所造成的群体效应,从而成功让女孩在当时无数人的拥笃之下,失身给了那个小子,哦,不对,让那小子有机可趁,白白占了便宜。 总之人家女孩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间接证明了这小子实在是有够无耻。 殊不知苏灿暗自腹诽要没有这迎新晚会的一大众新生们,恐怕他和唐妩早就身贴着身黏乎抱在一起热吻,哪至于还弄得现在意犹未尽,只能够靠发发小短信占占雨幕下另一个宿舍楼那头唐小妩的便宜,聊解一下 思念的小悱恻。 入夜,窗外是瓢泼大雨,在雨幕里面,南大的校区浸入星星点点的灯火之中,那些没事站在阳台望着落雨盯着对面女生楼的一些男人,也难免不会兴出“江湖夜雨十年灯”的一番喟叹。 只是十年未过,那些所有在这座城市,这所学校的夜雨江湖,正是万佛朝宗,各路人马风云际会的时节。 在十三号宿舍楼的六零二宿舍里面,犹能够感觉到这种紧锣密鼓比窗外雨点还要铁马冰河的境况。 房门敲了两下,然后打开来,走入的人提着个水杯,憨厚的一笑,“我隔壁619寝室的,同学有开水吗,借点水吧。” 书呆子肖旭很不耐烦的道,“不对哟,你们619寝室的隔我们八帽子远,还隔壁,你借水也能借到这边来。” 坐在床铺上看书的张小桥抬起头扫了对方一眼,“今天我们宿舍楼都怎么了,流行啊,在你之前已经有六个哥们儿来匀水了,我们六零二是开水房啊?” 在南大里面,借水串门无外乎是一光荣的传统,这些天才学生亦能够为自己来此借水编排到合情合理让人不忍拒绝的借口,譬如泡杯从亲戚那里搞到的上等铁观音,或者用来果腹充饥的方便面,要不然就是寝室那兄弟发烧感冒流鼻涕,腹泻拉肚子总之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需要喝热水了。 但往往借水者由此就蹲电脑那头霸占长达一两个小时的事情倒是经常发生。 李寒就咧嘴笑,“八成今天迎新晚会上看好看的女生,看得口干舌燥了吧,那,只有一瓶了,少倒点,留点待会给我烫个脚。” 对方哈哈的挠挠头,六零二宿舍李寒性格差不多整一层楼都知道了,乐善好施,老好人,勤劳不拘小节,更讲义气。 就端起水瓶给自己杯子里倒了点热水,在李寒旁一张凳子坐了下来,看到桌子上弄着笔记本电脑的苏灿,就笑道,“同学,玩什么呢?” 苏灿笑了笑,“faebk,传点小资料。” 寝室里面就苏灿和张小桥报道带有笔记本电脑,李寒和肖旭觊觎多时,但毕竟大家刚相处没多久,也不好正式进入霸占人家电脑打星际红警,以及最近很火发布的暗黑2的征途是不是。 这个时候来借水的那哥们就凑过来笑了笑,“玩得挺高科技的啊,不过我知道faebk目前只有美国版吧,现在都流行聊天上网呢,这东西不适合咱国内。” “总有一天会有适合的出现的。”苏灿回道。 “那是,那是。”众人发现对方的凳子不知不觉的已经移到了苏灿的边上,瞅着他在五颜六色的界面上点来点去,终于扯入正题,“我619宿舍的,叫白大军,有空咱们,还是多走动走动。” 以白大军的性子,自然不会比着手指说兄台你今天简直是无比耀眼啊,今后一定人缘畅通,女生寝室的大门从此为你大大敞开,你迈着小闲步过去的时候可别忘了带上处于水生火热中的兄弟啊,是以这种圈子建交活动还算进行得相当之隐讳。 白大军带们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对里面使劲的招手,“走了啊,走了,明天再过来溜达啊。” 门带回去关上,张小桥大字型的躺床上,痛苦道,“烦呐,没个清净,这都是第几波串门的了,第一波来了八个人吧,那两个号称我们楼层猛人的物理系山西省理科状元,法学院的云南省文科状元,这俩哥们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还真是有点咱们楼层两大护法的味道。第二波有六个,那个青海省国家一级运动员体育特长生梁超,张口就问你“那女孩胸部够大吧?”,就这急色的模样还是青海省五十米池蝶泳项目二十七秒三五的亚军,高考文化分又能够触及二本线的有为青年啊?最无语的是隔壁寝室的第三波那四个哥们,让我们去参加个什么联谊我说李寒你答应个什么劲啊?” 张小桥说着将手中那本推理小说盖在头上,整个人陷入一种状态,烦。 张小桥的人生仿佛就是这样,永远充斥在一种淡淡的抑郁之中,不过比起他刚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改了实在太多了,虽然嘴上还是很有一些碎碎念,但是却因为苏灿的关系,活跃了不少。 书呆子肖旭抬起头慢条斯理道,“现在大学生就这素质,不信在等几年,估计将更加猥琐闷骚,不过那个提出的联谊建议倒是有趣,但是老二你小子是不是听着有女生联谊就没原则性了,我们必须首先得征求老大的意见吧,老二你有些越俎代庖了。” 李寒就挠挠头,连连说抱歉抱歉,一不小心激动鸟。 苏灿不可置否,有些虚弱的跳上床去,今天自晚会结束过后,他就应付了寝室来自山南海北的人物一阵昏天黑地的猛侃,完全超越他可以镇住的场面,这些个家伙一个个精力旺盛到可以铺一条纵横文功武略的口水阵线长廊。 所交谈的问题从物理系那个理科状元推崇的大量所创造术语和名词被收录于牛津英语词典的阿西莫夫,再到二零零年刘慈欣在蓉城《科幻世界》杂志社上发表的恢弘史诗《流浪地球》,最后是看一干寝室原本还有些待客热情,不过很快被这股子热情就被消耗到一干二净的时候,众人才告辞离开。 躺在床上的苏灿怎么都不想动,就只顾着给唐妩发点暧昧小短信了,两个人在这雨幕的大学之下互道“晚安”,随即进入了梦乡。 而这一刻,那些熄了灯的各大寝室讨论组之中,他们两人已经成为了南大新生新闻事件的组成部分。 唐妩知道程葱葱其实并不太喜欢她,也是自那场迎新晚会过后,这种苗头就越加明显。 事实上程葱葱当初在兴高采烈的告诉一个寝室她将要表演格桑梅朵的时候,她至少觉得自己在文艺表演这方面可以压过无论哪方面似乎都不比她低的唐妩。 但是当唐妩出现在台上进行个人钢琴独奏之时,程葱葱是不可避免的郁闷起来。 因为唐妩是钢琴独奏,而她程葱葱虽然在台上跳舞,但却是和三个女生一起跳一起表演的舞蹈,怎么说出场率和效应上面也比不起唐妩。 所以当看到那个在新生见面会的牛人新生上台为唐妩献花的时候,她觉得重重的嫉妒了一把。 “唐妩你要小心昨天出现的那新生,我觉得他绝对是有预谋而接近你的。你看他在新生见面会的表现,老奸巨猾的,而且在晚会上还占你便宜没准这种男生肯定得在他们那些宿舍里面吹嘘着准备什么时候对你发起攻略呢” “你接触这些东西不多,反正就我知道的那些男生,在年级上数一数二,很受女生欢迎得也不在少数,有个我拒绝过的人,创下过一个星期受到十四封情书的记录。结果我就嫌他太惹眼又有点花心,于是我根本让他连做普通朋友的机会都say_n_way,所以了,唐妩,你要聪明点。” 程葱葱说完从座椅上勾起自己的小包包就准备出门,她似乎永远都忙忙碌碌,游走于大学校园里那些男生的视线和之间,程葱葱开门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寝室里的众女。 “别忘了明天约好的联谊聚会,那头可是大牌啊,校学生会副主席范祁驿呢,他爸和我爸早认识了,人家可是南大的有名才子啊,据说中文系那些女生天天给他写情书,他们宿舍楼里每天最畏惧的事情就是打开那些堆满了不自量力剩女们情书的信箱。” “他们寝室可是著名的牛人汇聚,一个家里是国权路那边4s连锁店的,据说那家店橱窗里刚推进了新的法拉利跑车噢。还有一个说是那个托福考了满分的高年级师兄牛人,正准备去美利坚斯坦福留学呢。另一个是南大的棒球队长,曾经带着南大棒球队在美国高中生赛季联盟中和美国顶级小常春藤高中球队过招不落下风的猛将。” “哇!你说得人我听说过,我高中在南大参加夏令营的时候,就知道这些学长的大名了,不过他们真的邀请了我们吗?”在寝室抱着一本养生书仔细研究的童彤着实的吓了一跳。 之前听程葱葱说人家邀请她们,但是程葱葱接下来抛出这种重量级新闻,让她心跳都不由自主的鹿撞起来。 “拜托你要知道我和范祁驿学长是什么关系,人家为什么不邀请我啊?而且他们都听我说了我的室友们,范祁驿学长有个邀请聚会,特别告诉了我要把我们寝室的人都叫着再说了,如果没有大家和我一起,就我一个弱女子的,单枪匹马杀过去也不是个事对吧。” 程葱葱恰到好处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原本听着感觉像是沾了她程葱葱光一样,一直在旁很不屑的阮思欧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不那么别扭了过后,于是又开始为程葱葱所说的话所动起来。 虽说南大新生指南教诲防火放电防师兄,但是在这些自高中时代就传说的南大耀眼学长面前,她还是忍不住有些花痴。 程葱葱目光得意的落在唐妩脸上,随即发现这个女孩并没有因自己的这个消息而有多大的兴奋,她越加觉得不舒服,心忖你傲什么呢。 于是丢下一句,“哎呀反正大家记住了哦,准备一下,女孩子出席宴会化点淡妆都更perfet了。总不能给我们518寝室丢脸吧,亲爱的,我等着你们出众的时候噢。”随后那小身段很“腰精”的出了寝室门。 第五卷 第十二章 灿嫂 第十二章灿嫂 干净整洁的教学楼,女生宿舍楼的阳台上面,阮思欧正朝着那些鳞次栉比的店铺和楼房张望,她手中捏着电话,因为手持时间过长而显得有些发烫,电话里面打过去的自然就是她们那一众的朋友。 “喂,阮思欧,在晚会上弹琴的女孩是叫唐妩吧,就在你们寝室的吧,你也安排个时间我们彼此认识一下啊,新朋友自然得大家认识一下,要知道这个消息粱雨他们几个小子一定特兴奋。我也好喜欢她弹得那首曲子啊。” “你们几个一进了大学人影都找不到一个了,这幸好大家还是在同一所大学,要不是在一所,恐怕连电话都不可能打一个了吧,没义气。”阮思欧撅起嘴巴,轻轻的哼了一声,宿舍楼下方人流攒动,“我怎么跟人家说,虽然是室友,但是还不太熟。” 阮思欧想到唐妩说话都很客气,但是总让人有距离感的样子,再加上想到她迎新晚会上的表演,觉得这女孩子就是属于那种在学校多才多艺,有内涵而又从小被捧到大的女孩,虽然不至于有小姐脾气颐指气使,但是她从来不会有需要和周边的人刻意去搞得很融洽的样子。 想要让她融入他们的那个圈子,任重道远,人家还不是有自己的圈子和生活,太刻意了反而不好。 电话那头的女生就道,“喂,生什么气啊,好啦好啦,跟你说一好消息,新生见面会上进校遇到的那个男生,我差不多已经打探清楚了,管理系的,住十三号楼那边,叫苏灿。我说思思你立场也太不坚定了吧,之前还说看见他就想起你老爸,现在就这么亢奋,你当真想好了要对他下手啊?据我所知最近打听他消息的人可不少啊,我也没觉得那小子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啊,说实话比起我前男友样貌还要差一点吧,要没迎新晚会上他给唐妩献花,他的分数还可以再高一点,但是这些举动明显让他失分。” “有点失望还以为会遇上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男生呢,没想到同样的庸俗啊,还不是跟那些看着漂亮点的女生就趋之若鹜的人一样,当场献花实在太狗血了。思思你最好考虑清楚。” “好啦你有完没完了,我就是让你去问一下,我有说过非他莫属吗?别在那里发你的春秋大梦了。”阮思欧心情有些乱,对她来说苏灿的出现是偶然的,但是这种偶然却在一个让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打乱了她本来想着可以在和死党朋友安然度过的平静大学生活。 又在这一刻补充出一句,“总之我要和他打kiss的话我爸的阴影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新生见面会上的男生,鲜亮而淡定自若的语气,在这种光辉下面,应该什么阴影都不会存在了。 挂了电话,阮思欧知道自己这番话说出去,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在她那个小圈子里会造成什么样的风波。 事实上她那头的朋友也是目瞪口呆,心想这阮思欧到底发什么神经了,估计也就是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的生理原因造成的情绪紊乱时期了。 阮思欧从阳台回到寝室看着在穿衣镜面前不断换着衣服的童彤,就笑了一下道,“挺妖精的啊。” 这个有着冷漠的唐妩和比较张扬程葱葱存在的寝室,暂时看来并不那么和谐,至少阮思欧和童彤也不是能打做一团的女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寝室里每个人条件都很优秀,所以互相之间理所当然的有着距离,存在一定的攀比,仅仅只有比普通新生更进一步的关系。 当然也有热热闹闹没什么冲突一个寝室很和谐的情况。但是在518寝室,至少还不存在。 阮思欧就相当看不惯童彤在程葱葱面前那种夸张和特意拉近距离的感觉,觉得这个女生有点势利,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起来外文学院修德语言文学专业的程葱葱都是她们寝室里最有能量的女生。 不光是家庭条件咄咄逼人,就连在大学也是门路四通八达,假以时日必定是一个横行八面拥有一打长期饭票的人物。 而谁都知道程葱葱志不在此并不局限于一个南大,在南大念德语言文学最重要的目的是以此为跳板,通过学校内的对外进修通道,在南大呆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直接跳往发达国家镀金。 而且他们家对这个女儿则是相当放心,自己家这么聪明一女儿在国外还能混不出头来?到时候镀个金回来可不就更加的光宗耀祖了。 程葱葱这么一有着光明前景的人自然也就比较光辉,阮思欧觉得这童彤就是刻意逢迎,有时候太过了。 童彤大概觉得这句话比较刺耳,笑了笑,“那也得有身材才穿得出去啊。” “得,我那里都丢好几套不穿了,你要我可以给你,你试试。”阮思欧指了指自己衣柜。 “我这些衣服也很多啊,这件也就将就穿了吧,反正过不了多久,我又不想穿了,那就浪费了,浪费可耻是不是。” 双方之间话语暗含机锋,倒有些刀光剑影的味道。 童彤又朝唐妩看了一眼,“唐妩,你不看看穿什么衣服啊,你瘦,穿衣服肯定好看。” 唐妩摇摇头道,“我就不去了。” “去啊,怎么不去。”阮思欧就抬头问道。 “我另外有活动,而且,你们认识的那些人,我都不认识。” “哦。那好吧。”有碍于寝室里童彤和阮思欧之间略微有些火药味的气氛,两女也没有继续对唐妩邀约,毕竟这是大学,也不可能像是高中那样,或者阮思欧童彤自己面对那些朋友那般,为了一场聚会里拉人经常软磨硬泡。 而且没准这些东西在唐妩的身上行不通,她从入校第一天给人的感觉就是淡漠的,如果不是知道她性格就这样,还以为她是那种极端高傲的女生。 回来的程葱葱听闻童彤讲起唐妩不去,明显不高兴道,“不去就不去嘛,人家有自己的事情” 她在刻意的表现出无所谓之后,倒是对阮思欧童彤笑道,“我问清楚了,原来搞出这个聚会的是我们这届新生里的人,人家一些人干脆在南大外的高档餐厅包了二楼厅,用来搞寝室会餐,就邀请了高年级的那些学长,学生会的人也请了些过来,倒有些神通广大啊我说了,咱们这届人精儿不少,有些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做的事情往往出人意料。” 程葱葱刻意加重了说是“聚餐”的语气,更表现出一种如果参加了这个聚会,那就算是走到了新生的核心,在新生学院有什么是核心的呢?除了内在的对大学课程的修习之外,就是外在的,和学校系统的那些距离。 程葱葱不介意多加渲染,好让高傲的唐妩觉得,错过了学院的核心聚会,就是她自讨苦吃的平白将自己给孤立了起来。 虽然学校系统,学生会这些机构,在混成人精的学生之中几乎是没什么溯及力,买账的学生不多,但是对于期望得到学校上面重视的人来说,可以和校方的距离就会缩减很多。 善于利用这些学校机关的人可以为自己谋取到不少优惠和利益。 这对在南大任何拥有一点野心的学生来说,都是诱惑。 “联谊是单身青年才会做的事情,而我很明显不属于这个范畴,今晚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苏灿对寝室里三人这么说得时候,下方桌子上啃一面包的肖旭张望过来,抬了抬眼睛,眼睛后面的小眼睛莫名惊异,倒像是一受到惊吓的土拨鼠,“老大你说什么,我们有灿嫂了?” 在枕头上看书的张小桥手中书收了下来,看着一本篮球杂志的李寒从杂志侧边探出头,两人齐刷刷得把苏灿给瞪着。 随即李寒猛地从床上弹起,不顾头“蓬”得磕上天花板,一把爬到苏灿的床铺上,“老大,你不厚道啊,你已经有丫头了?你家那丫头在你老家?哎呀分隔两地可不好啊,不仅伤心,还伤身啊。” 张小桥讪笑着起身,返身伸出脚去够楼梯,准备起身下床,“你怎么想的,人家肯定也一起高中毕业考大学了,我看最有可能人家女孩各奔东西,在某个旮旯。都这样一到毕业,总是得分开的。” 但凡是张小桥说话的时候,气氛总归是变得诡异而冷清,大家都很正常,这小子长期处于抑郁中,并且源源不断的将抑郁传播给周遭各人。 苏灿看着一脸恍然啧啧哀叹的李寒,笑了笑,“我家那丫头,你们可能见过,我新生晚会不是给她送了花的吗。” 背对着众人下床爬楼梯的张小桥脚下就那么一滑,唰碌碌的贴着楼梯从上铺摔下去,一屁股栽地板上,人仰马翻。 第五卷 第十三章 一粒球 第十三章一粒球 张小桥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自己的裤腿,摔脏的屁股,整理好形象,虽然他的脸颊还因为如此失态而涨红。他抬起头来,在李寒和肖旭惊惶不定的表情下,目视苏灿,那目光里带着充分的自信,“老大,我在蓉城也有些朋友,我知道你们那里流行一个字,绷,你就继续绷吧。” 张小桥觉得自己纵横江湖十八有余载,竟然在苏灿的一个小吹嘘上面落得如此狼狈,实在愧对自己一向推崇的古井不波心境。实在是丢脸,好在现在丢脸也就在一寝室里面,这个时候也不敷被其他人看到。 从张小桥表情以及这番话中隐约明白过来的肖旭和李寒面面相觑,两人也就随即想透了,果然还是张小桥脑袋转得快,这分明就是苏灿瞎编乱造跟他们开个玩笑话的。 因为他们只要反过来一想,就明白了,苏灿当时那捧上去的玫瑰花可值钱啊。 那么大一捧,学生会精挑细选更是一朵朵将小枝干上的刺都给拔干净了,一朵这样的花足以让他们吃顿丰盛点的饭菜。三个肉不至于,至少也得有两个荤两个素的吧,而且还是在本部食堂二楼。 要真唐妩是苏灿的女朋友,用得着玩这么一出吗,又不是每天钱多到可以肆无忌惮的搞浪漫烧钱了,对他们来说,那捧花所花的钱足够是普通学生半个月生活费吧。 两个人要在一起花这么大捧玫瑰送上去,还不如将这钱节约起来可以在邯郸路的如家快捷住两天标准间,过个甜蜜的二人世界,余钱说不定还可以买到一盒国定路打折的杜蕾斯。 以众人大学生经济标准爱情逻辑之下,李寒和肖旭随即判断明白过来,肖旭阴阳怪气的道,“老大,你不厚道啊,不带这么消遣我们的,你想追人家就明说吧,不过我可听说这女孩现在很火噢,四路打听她信息的人绝对不在少数,谁都想抢先出手,你要捷足先登,对手可当真不少。” “我还听说学生会对她表现极为吃惊,更希望她加入学生会,我认识的一个大三的学长是车迷社团理事长,说是社团招新的时候全力也要把她给招进来,到时候大家一起骑车去苏州,那起码也能够号召到百十人的规模。” 苏灿枉顾几个人夸张的说法,不过似乎能够感觉到唐妩比较忙,一方面是准备学习计划,选课过后的相关资料收集。 另一方面迎新的一个学生会外文学院相当有名望的学姐莫雪对她十分照顾。人脉很广,将她在管理学院以及外文学院的朋友也向唐妩介绍,颇有一点恨不得将自己朋友一并给唐妩介绍让她拓宽生活圈子活动范围的架势。 眼看着寝室里几个人完全把他所说的当成是玩笑,苏灿反驳了两句,又发现这帮人似乎根本不相信,或者说不符合他们恋爱逻辑一般都会归结为非真。 于是苏灿也就干脆不做解释了,当时在台上之所以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自己怎么着也得考虑到唐妩的心境是不是。 而且在众人的眼睛里面拥抱已经是极大限度了,再搞点亲吻什么的苏灿觉得自己这就有些孟浪了,要真做了唐妩受不受得了也是个巨大的问题,而且众目睽睽之下,有些东西毕竟还是要把握点分寸。 他们不是在演舞台剧,也没有把双方的小亲密展示给上千人观摩的必要,女孩不一定承受得了。 “那,老大,既然你没事的话,就和我们去聚会吧,我们六零二不允许独立。就算你已经有正确的目标了,咱们也可以去多见见世面养养眼不是么。” “晚上要去一个新生聚会,你有什么活动吗?要不要我陪你。”苏灿这条短信发过去。 不一会唐妩的短信发回,“恩,你去吧,我和学姐打一会网球,少喝点酒,回寝室了告诉我。” 唐妩的短信就这种风格,但是莫名的让苏灿每次看到的时候,都觉得心里面很舒服。 唐妩被莫雪邀约去了学校的网球场,球场价格是相当便宜,而且陪同的还有莫雪的几个死党,都是各个系上担任了一些职务的学姐。 外文学院和管理学院的女生公认是全南大美女最多扎堆聚集的地方,所以这几个学姐也略有不俗,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唐妩和她们走一块,无疑也是大学里一道风景线。 唐妩觉得参加寝室的联谊会,还不如让学姐教自己学网球来得有意义,更何况她似乎并不需要联谊,这所大学里面,有苏灿的存在,就已经够了。 这么想的时候唐妩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大学的这些活动消遣,若是放从前来,她是根本不会在意的,就譬如两年前刚到蓉城二十七中的时候,二十七中俨然是一个小大学了,里面也有各种社团活动,但是唐妩所关注的仍然是学术方面,她对这些活动根本没兴趣,远远看着也不觉得有趣在什么地方,有点毫无价值。 不过自苏灿到来过后,似乎很多东西,都有了除去各种理科公式之外的意义。 现在来到大学,特别是新生见面会以及迎新晚会过后,唐妩心情很好,觉得大学天是昏黄的,但是却能够让心填的满满的,就算有时候那个男孩不在身边,那些泡桐树林立的校园,也充满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于是她对学习和活动,也都感觉有趣起来,对于对她友好的莫雪学姐,她也相应的与之相处,和她的朋友相处,大都感觉很好。 南大网球场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便宜,本地学生五块钱一小时,虽然场地并不怎么样,而且就在周围宿舍楼众星拱月之中。偶尔也能够看到一辆个系花级的人物在球场上跳蹿,于是一时洛阳纸贵。 周边的宿舍楼经常有楼长收缴到大量通过凹透镜和凸透镜原理观测遥远物体的光学仪器。且往往一到打球时分,各个宿舍楼的窗台边上,总能够看得到一绺黑色的脑袋。 对话是这样的,“咦,学生会副会长莫大学姐也在,她身边那女孩我认识啊这一届南大迎新晚会上面,弹一手好琴的女孩,似乎是叫唐妩好看吧?我们系的。” “好看,挺清冽的,我说你们学院太霸道了吧,我们化学系出门左拐第三个教室才看得到几个女生,而且还是恐龙级的,张口闭口“我把你灭成一堆水和无机盐混合物”的类型。” “但你们学院和外文学院几乎霸占了全校最好看的女孩。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下,类似这种女生往往出奇招方能制胜。因为普通人觉得自己和她的差距,往往不敢追。但人家女孩肯定不可能矮下身段来追男人,所以但又没有人追她,所以她会感觉到迷茫。这个时候只要脸皮厚,癞蛤蟆就不可能吃不到天鹅肉。” 诸多宿舍楼大侠正在讨论如何将人家女孩手到擒来,迂回作战以及各路包抄的战术陆续出炉之下。 黄昏的夕阳正斜射南大校园。 注定不会太平凡的唐妩在这样的环境下和一众学姐练球,香汗淋漓。 此刻的学校之外,不知道接下来将会是平凡还是风骚的苏灿正被寝室里众人拖去了一家叫小南圃的聚会餐厅。 餐厅举办新生会餐活动的人是新生里面的几个看不出奇低调的学生,举行新生会餐一部分也是新生学院学生会上的意思,所以校方学生会这边也给予了支持。 二零零一届新生要来也很简单,大部头的钱组织者院系上先垫付了,每个新生要参加这种会餐就交二十块钱就行了。 aa制在大学也是相当流行。 虽然说在南大里提及会餐大众是相当积极,但是所有人对交钱可并不积极。只不过能够在南大外有名的餐厅小南圃,花二十块钱就能吃上一顿好的,仔细算算有经济头脑愿意参加的人也不在少数。 小南圃大厅二楼都被包了下来,组织者看到苏灿一众寝室过来,热情得打了招呼,随了份子过后,进去发现好多桌子上都坐着认识的人,餐厅二楼大概坐了上百号人左右,往往是一个寝室一个寝室的出现。 众人被组织者安排了个桌位坐了下来,圆桌边上的人他们也大多认识,都很面熟,相互打了招呼,有女生还问起苏灿的专业班级,对苏灿很有兴趣的人可不少,毕竟在这届新生里面,苏灿给他们的印象可不低。 甚至外围的一些桌子还对着苏灿指指点点,热议非凡,对刚入校的学生来说,这是除了“你选了什么课”,“专业老师是谁?”之外,茶余饭后最容易八卦的话题。 这是二零零一年,大学很多寝室都没电脑,食堂电视机在七点准时播出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校礼堂有什么活动,往往座无虚席。 苏灿等人坐桌子上面,环视一圈,张小桥表情就有些古怪了。 李寒揽过他脖子,问,“怎么了。” 顺目看过去,那在新生见面会被苏灿摆了一道的钱仲远众人,正把他苏灿给望着,一脸掩饰不住的愤怒。旁边则是一桌子看上去是高年级的那些学长。 肖旭就低声道,“那边坐桌子边上,穿着挥格子衬衫的高年级学长,叫做郑融,南大棒球队队长。那天和我们打架的钱仲远,他身边两个朋友就是棒球队的。依次数过来,那个是南大学生会主席范祈驿。他旁边两个不认识,不过我听说参加这个聚会的都有高年级一些牛人,早知道咱们就不来了。” 李寒也有点警惕,倒是看到高年级那个叫郑融的棒球队队长,在钱仲远的述说下,时不时的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他们那桌子上的男男女女把他们这边看了又看,让苏灿心生不满,心想搞什么名堂,最烦这种背地里打些小报告的人了,这帮高年级莫不是想为他出头,到希望他们理智一点。 范祈驿这边众人听了钱仲远说这小子冒充教师把他们赶了出去的说法,朝苏灿看过来,忍俊不禁,他旁边一个托福满分同寝室的家伙,不由得说道,“这小子挺有趣的。” 钱仲远表情就有些不好看,他旁边的郑融和他关系不错,是他老爸化学系手下的学生,在南大附中的时候也都经常见面,关系不错。 会餐组织者讲了一些有利于团结的话,宴会就开始了,进行到半酣的时候,众人端着酒杯互相下座来挨桌递酒。 郑融觉得钱仲远既然都跟他说这份上了,他不出面一下面子上也过不去。 就和众人走了过来,来到苏灿的桌子面前的时候,小南圃二楼大厅的所有人都感觉到气氛不寻常,毕竟新生的主要矛盾是张小桥和钱仲远,以及延伸出来的苏灿和钱仲远的矛盾。 现在则变成六零二寝室和校棒球队诸人的矛盾。 苏灿在郑融面前站起来,他身边的李寒,张小桥乃至于肖旭也同样站了起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紧。 周边得人却看得热血沸腾,一些知道郑融在全校名气的学校高年级学姐师兄都有些惊愕。 面前的这几个大一的新生,竟然就可以和他们对峙,这可不一般啊。 都传这届大一藏龙卧虎,看来是有那么点苗头。 这个时候苏灿身边的李寒大字型站着,他当时打架的气魄让这几个跟着郑融钱仲远棒球队的人都还有些发怵,张小桥一脸晦暗,书呆子肖旭抬了抬眼镜,镜片反着光向着面前众人。 新生六零二宿舍的气魄很足,足到让周围人近乎于压制喘不过气来。 范祈驿身边的那几个高年级江湖上混得名望不低的学长同时笑道,“有趣了。钱仲远就吞不下这口气,看看郑融怎么处理好。” “钱仲远是我一个小表弟,我也不偏帮谁,”郑融双手抄裤包里面,这个举动让周遭的女生很受震动,感觉这架势实在有些帅。 “我最烦这种扯不清楚的争端。最公平简单的办法,明天你们新生全校出操,我在球场等你。接得住我一粒球。我让钱仲远给你道歉。” 从裤包里掏出一个圆球,郑融捏在手上,他的右手中指套着个银色指环,很耀眼。 咧嘴一笑,“接不住,你向他道个歉。毫无花巧,棒球决胜,这是男人的运动。你要不愿意,也不勉强,就当我没说过。新生就该低调点,要闹要跳,也是大二大三以后,是我们这些人都走了的事情了。” 周围传出一小阵的低呼,这学长真的太嚣张了,这句话为了突出他自己,变相连在场其他新生都囊括在内了。 范祈驿摇了摇头,“这家伙,真的嘴不择言呢。” 另一个高年级学长苦笑,“没办法,这就是他风格,据说每每棒球上面,他赢了别人,嘴上还犀利得很,弄得很多人都不愿和我们南大切磋棒球了。” 苏灿暗忖你有必要这么自满吗,要和你打一场棒球可能困难,如果换成以前的自己没接触过这东西,接你一个球还真办不到。 但你不知道在美国高中,为了获得全a评级,积极参加课外活动,老子没少给艾克赛特中学热脸贴冷屁股啊。 且作为最受欢迎人物,棒球明星赛他也被邀请参加了不少,那真是充实的日子啊。 自大,高傲。对味。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 “好。明天出早操,就一个球?”苏灿笑了笑。李寒,张小桥,肖旭都觉得振奋人心,而后又暗暗担心,一个球,你搞不搞的定啊,别让我们白热血这么久,到时候不好下场啊。 郑融点点头,非常自信,“一粒球,我投你打。一局定胜负。” 第五卷 第十四章 我们走 第十四章我们走 “接他一球,有没有问题啊?苏灿你懂棒球吗?” 夜晚六零二的宿舍之中,李寒的桌子被充作紧急作战会议室征用了起来。在桌子边围着隔壁乃至于隔隔壁众男生的身影,这个寝室除了苏灿四人之外,还有八九个人加入进来,其中有人离开了,又有人进来了。 六零二的宿舍几近成为联络一层楼寝室生活关系的中转站。 南大棒球队的郑融放话下来要苏灿明天操课上面接他一球,他敢这么说,自然有着他如此自信的理由。 让人紧张的是不过刚高中毕业,进校屁股还没捂热地盘都没踩熟的苏灿,就敢接郑融的招。 “昨天学校才发布了《南大全体新生秋季早操动员简讯》,明天一早就有这样的热闹看,现在好几栋宿舍楼都在说这个问题啊,有人说你不自量力,也有人说郑融很没风度,大三的学生竟然能对刚进校大一的学生放这种狠话,也不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不过话说回来,钱仲远也太没意思了吧,还以为是高中啊,竟然要找人为他出头,还要不要脸了,要是男人他就自己亲自上去,投一球,苏灿你接一球,接不住认栽,接住了他得自己有多远滚多远。” “只是接住他一粒球,应该没问题的,我尽力而为。得了,感谢大家今天在这里为我出谋划策了,明天全体新生第一天早操,一早就得起来大家都散了吧,回去早睡,明天就有分晓了。” 苏灿摆摆手,看着面前一众摆谈得意犹未尽的人们,大概能感觉到今天聚餐上返回的那些学生们,各自分散回来过后,将他和郑融这件事宣扬起来,在那些宿舍楼传播开来的速度。 以至于宿舍熄灯后那些女生寝室每天例行的卧谈会上面,还特别针对此事进行了激烈的争论。 毕竟苏灿和郑融这事是源自于钱仲远一群人在新生见面会上被苏灿彻底摆了一道轰出了教室,最终演变成这么个版本。 要换成其他人,同样搞这种名堂,估计关注的人寥寥无几。 毕竟大家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要看这种冲突比赛南大校园每天都在上演也不新奇,那些宿舍楼海报板上面杀气腾腾的书写“必誓血仇!高分子科学系复出之战,力工系来临的末日悲歌。决战篮球赛,叉叉号叉叉日南区体育馆,下午几点几分。拭目以待!” 等等此类海报层出不穷,很多人已经厌倦了这种江湖仇杀。 反倒是苏灿和郑融这种逐步上升的冲突更容易吸引人们的眼球。 所以讨论争执展开过后,有些人看好郑融。他人长得帅,麦其色的脸,清晰的骨节,酷酷的外形,领导着一个棒球队,怎么说也算专业,怎么看怎么都是那些大学女生花痴的对象。 有些人大骂这帮人立场不坚定,苏灿是他们大一年级的人,怎么着也要支持本家是不是。 而且,他不过才大一,其他人大一的时候还没这么风火的,可以站大三学长面前一点不露怯的对峙。 无数得人像是世界杯前夜一样唧唧咋咋得讨论着明天早操上面的这一粒球。究竟谁胜谁负,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南大校园里面最时尚小资的生活就是在文博系门口的草坪上抱一本书坐着,看慵懒的蓝天,然后望着远处那些棒球俱乐部的男生们绰绰晃动的身影,对女生来说看着男生流汗是一件很兴奋莫名的事情。 而南大校园里最无奈的生活就是新生入学的全体早操,往往看得到一众参差不齐的t恤,脚下蹬着各种运动鞋的男生女生,在六点钟弥漫的雾气中跑出,顶着惺忪的睡意绕着体育场跑上个两三圈,然后将手中写有自己名字的操票交到固定考勤点执勤老师的手上。 今天是全体新生第一天秋季早操动员,大早田径场的入口就有负责的教师在等待着操课学生的到来。 很快整个田径场就人满为患。 负责管理考勤制度的辅导员一眼望去这些人群,在暮秋有些萧瑟凉冷的清晨,这些新生的脸上洋溢着兴奋,激动,甚至有些可以说亢奋的状态。 考上南大前有些在封闭高中住校的学生不是没有参加过出早操,只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号人轰轰烈烈的出操,暗忖这大学就是大学,果然不一样,人多不说,美女也多。 那些早晨还带着些慵懒表情的女生,穿着单薄的衣物,短裤,运动鞋,在那里一群群一簇簇的一站,让人很轻而易的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她们白嫩嫩晃得让人心糟糟的大腿上面。 苏灿的心情也同样和周遭一帮大一新生一样激动啊,这番景象,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来说,可都是美景。 可人数也太多了,苏灿努力的在人群中张望唐妩,但是往往徒劳无功,不知道她在哪里。 身边就是李寒,肖旭和一众人兴奋得嘴巴就没停过。 苏灿一度感觉自己回到了高中运动会上面,不过看着周围明显比高中运动会宽阔的活动场地,远处的泡桐,周围已经进入青年时期的男生女生而非青涩的男孩女孩。 他明白时光终究是会前行的。 苏灿想想呆会如果出早操遇上唐妩,自己牵牵她的小手,也让寝室里几个家伙,以后学会怎么分清楚自己说话哪句真哪句假,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简单而狗血的证据啊。 这么越想苏灿就越美起来,期待看到唐妩的心情,像是漫出堤坝的清流,潺潺而涌,竟是难以阻挡一股股的小激动啊。 唐妩在人群里面,身边是十七号楼的那些女生们,现场人山人海,而这些在暑期习惯于八九点钟起床差一刻钟都会嚷嚷“睡眠不足是女性美丽最大天敌”的女生们,今天却出奇的神采奕奕,浑然没有半点疲累的状态。 所讨论的无非是某某某男生是当时在迎新晚会上见过的啊,跳动感舞的那个啊,那边那个女生竟然不戴胸罩,这要置广大男生于何种境地啊。 以及昨天才传开来的,棒球队队长和苏灿之间的矛盾。 唐妩看过去,最显眼的要数田径场中间的草坪那头,一众穿着红色运动服的棒球队员原地热身。这干校棒球队的男生,吸引了很大一部分人的目光。 郑融觉得自己相当聪明,一来他在钱仲远父亲系主任的关照下倒是已经准备搞一个研究室项目,这意味着他毕业可以直接留校,和钱仲远他的关系也不错。 毕竟钱仲远遇到这种事,他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自然也就不能袖手旁观,但是人家要自己出面,总不能够冲上去就来一顿吧。 混到郑融这个年龄,又有关乎于自己前途问题,郑融当然不可能邀约着钱仲远揍苏灿一顿出气。 虽然他表面上和钱仲远称兄道弟的,但是院系万一要为这件事查下来,他觉得自己至少也还到没这么愚蠢动手的地步。 不过又不能够让钱仲远生怨。 于是郑融也就只能够用了这种方法,仔细一想觉得自己实在太天才了,而且当着大一新生这么轰轰烈烈早操的场面,到时候完败解决那个苏灿了事,这在这些新学弟学妹面前,那得多牛掰啊。 苏灿率先跑完了圈,在考勤点交了早操票过后,这才来到田径场中央。 一众棒球队早就已经原地活动到不耐烦的状态,看到他过来,众人就突然有了精神。 郑融环顾周边跑道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大一群众,很明显今天这事通过昨晚的寝室卧谈会,流传甚广。 “罩不罩得住啊,老大。”李寒担忧得询问道,苏灿对他比了个轻松的手势。 钱仲远和张小桥倒是一对极品,两个人都保持距离的站着,无比幽怨的对视,让人感觉中间似乎就差着一座山,断臂。 苏灿站在足球场的球场正中,正前方处则站着郑融。 两侧都是各自的人,这边是棒球队的青年,以及一些高年级闻讯过来的男女生,显然对郑融更感兴趣。 而另一侧就是苏灿室友,以及围过来的大一跑操完毕新生,就算是没有跑完操的,也都在外围那些地面上,成群结队的看着他们这方。 田径场的草坪是被踩得惨不忍睹的球场绿地,也不是正规的棒球场所,苏灿手中拿了一支棒球队一个男生丢给他的球棍。 郑融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说,“玩一局,打了赶紧道歉咱们吃早饭去,我还等着吃东区食堂的韭菜饼。” 钱仲远原本还觉得不解气,不过看着这么多人闻讯来看这个投击,且郑融之前还说,“你傻啊,到时候真投起来,我朝着他脑门丢过去,他躲得了吗?要不然我怎么不让他投球,非得让我来投呢。” 钱仲远觉得这郑融真够哥们。 于是钱仲远看着郑融站在苏灿面前的时候,他心情是激动的,谁都知道郑融是神投手,虽然他距离苏灿差不多十五步有余,二十米的位置,比起正规投球距离十八米四还多一些。 但是郑融丝毫不介意苏灿占这么小小的便宜。 他的快速球足以在这么个距离之中,指哪打哪。 当郑融手指抠住棒球球线的时候,他就已经做足了准备。 郑融后仰,握住棒球的手指用力不一,脚伸踏后撤一步,提腿。 田径场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去,此刻阳光已经日出射了下来,铺泄在田径场上面,将场上的人山人海,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这是个神清气爽的早晨,也是个体育场堆满了人的早晨,却有着绝对让人屏住呼吸的一幕。 那些周边的人群,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或许有人不认识这个投球动作杀气腾腾的高年级棒球队学长,但是他们认识苏灿。 这个大一新生里面声名鹊起的人物。 正在上演一场对抗。 苏灿握紧了手中的棒球棍,这个姿势让一些女生大感帅气,人群中的阮思鸥手被旁边死党给掐着,指甲深陷,她也顾不上喊疼了,气氛太紧张了,没办法。 郑融提腿到达最高点,双肩靠近体前,轴心脚膝微曲,身体重心凝聚到最佳状态,随后转移。 一颗美妙至极弧度的球,就这么脱手而出。 这是从双脚到指尖每个动作连接凝聚而出的结晶,投出的刹那,周围的人不由自主的“哗”然出声。 太快了。 在球飞出到逼近的过程中,一般人或许根本来不及反应,郑融的投球杀气腾腾,转瞬即至,反应过来对方是朝着自己脑门投射的苏灿一瞬间将手中的球棍临时回转挡前。 在那颗球迫近苏灿面前的千钧一发被球棍根部挡了这么一球。 碰!得一声,球斜射着飞弹开来,苏灿紧急退了一步,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击打的着实狼狈。 心头有火,对方是故意的! 完全不规范,也不是个好球,但是还好,这一球接住了。 众人提着的一颗心这才吊了下去,随即开始讨论这个学长有些刁钻而且刻意了。 郑融呐呐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没想到前面那小子反应这么快。 钱仲远脸色铁青,就准备转身离去,要他当众道歉,根本不可能。 郑融手又再度探入裤兜掏出一颗球来,“再来一球,刚才丢偏了,不算。” 郑融随即蓄力,后侧,又一个标准的投球姿势,不过这次连贯得非常快速,不似之前有摆pss的嫌疑。 一球从他手中挥出去。 苏灿刚想要骂一声下场,这一阵呼声迎面扑至,手中球棍挥起格挡,球体在棍边缘猛烈的砸了一下,甚至蓬!得传出震声,然后偏了轨迹,在苏灿额头一擦而过。 掠起他的发线,甚至擦过他的额间,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苏灿退后了两步,心头火苗暴涨。 周围人一阵轰然。在旁人看来,他这是针对苏灿,朝着他的脑袋丢过去了,这个学长太没风度了。 “当初怎么说的,你怎么回事?一球不成还来第二球啊!”苏灿寝室这边喊了起来。 事实上当郑融投出这一球过后,就已经后悔了。 棒球队这边的人原地杵着,觉得在这么大庭广众下面,郑融这般,就有点死缠烂打的味道了。 那些大二大三高年级的学生,大觉无趣。 眼看周围都有些躁动,阮思鸥终于忍不住喊起来,“你怎么回事的,要不要脸了,搞什么小动作。” 周边成百上千号的大一出早操新生们,都有些义愤填膺,但是却又碍于对方身份和穿着的那身专业球衣,敢怒不敢言。 郑融大感那些原本是自己崇拜者而现在转换出来的压力,也有些不服气,冷冷的看着苏灿,看到他额头似乎有些淤青,捏紧的棒球棍,心想怎么着,难不成你要打架,奉陪啊。 一直紧皱眉头的唐妩攥紧的拳头松开。 周围的围观大一新生中突然走出个女生,白色运动体恤,腰腹曲线内收,不堪一握,牛仔小短裤,下面一双耐克的紫红色慢跑鞋,马尾伴随着她出列而蓬勃的轻跳着。 无数双眼珠子把这女孩看着。 阮思鸥,程葱葱以及童彤,都惊讶的看到身边的唐妩就这么从她们身边走出去了,踩动沙沙的草坪,站在郑融面前。 静止。 郑融打量着面前的这女孩,一米七左右的高度,身材线条很好,一身素色的装扮,却给予一种见到最妖媚的女孩都不会具备的一滞心跳。 心里先是虚荣,想着自己就这么表现一下,就有女孩子被自己吸引了?而且这女孩真属系花级的品次啊,有这么好运吗。 但是郑融很快翻腾的心境就再也翻腾不起来,他看到了这个女孩的目光。 冷冽。 冰冷中带着深深的鄙弃。 这种鄙弃让他情绪有些乱,就想骂人,但是碍于唐妩这么清亮的女生,不好说什么,就道,“你看什么看啊,想说什么直说。” 初生的阳光似乎在这一刻静止,雾气都如水墨画般凝固。 人头攒动,接踵摩肩的田径场,那些所有穿着运动小单衣,站在外围的男女生,碎草在他们的脚边随着风游荡。 唐妩嘴唇一咬,有着漂亮曲线的右腿踢在郑融的小腿上面。 稳。准。狠。 痛。 但是郑融更多的是被吓了一跳。 捂着脚,一脸受惊而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冷鹜而清亮的女生。 田径场本来是很闹腾的,但是这一刻那些原本的起哄声,很有层次感的渐次消敛下去。 那一队队,一个个寝室的天南海北的哥们儿们,此刻只剩下单薄的呼吸声。 李寒手揣进裤衩,心里面只有一个想法,“这么说来是真的,这就是苏灿家丫头娘地真好看,有个性啊。” 书呆子肖旭抬了抬眼镜,眼镜后面凸出的眼珠子努力的张望,声音带着些不规律的抖动,“灿嫂?” 唐妩返身来到苏灿旁边,一只很冰凉透彻的手将苏灿握住,说道,“很无聊,我们走。” 第五卷 第十五章 那个女孩 第十五章那个女孩 就像是一幕刻映的画面。 在南大成了人精的老生每天都会想着怎么找人代交早操票,千方百计躲开早操的田径场里,聚集着密密麻麻的新生。 他们每个人都在早晨五点半的闹钟下苏醒,惺忪着爬下床打开衣柜的柜门,然后从纷乱堆叠的衣服中找出适合跑操的衬衣或者t恤,换上准备的球鞋或慢跑鞋,随之跟随着大部队出操课。 路上或许还能说一点近期开学所遇到的趣事,谁在迎新晚会上很突出,这学期选课系统是否有弊端,或许还会继续讨论昨晚卧谈会上意犹未尽的内容,那个有关于新生和学长冲突的悬念。 所以众人就这么无容置疑的看到了接下来的这一系列情形,具体来说应该是迎新晚会上那个在台上弹琴有些冷傲的女生,在这种周遭都有些怒意但是远和声讨挂不上关系的情景下面。为一个可以算在新生里面普遍有了印象的新生,上演了一出脱众,上前,踢人一气呵成连贯的动作。 然而当她回身拉着那个新生的手的时候,却又那么自然。 这让一群人大感没天理。 红彤色升起的阳光在那一天就这么照射在他们的脸上,那个年轻的苏小灿和唐小妩,周围是一张张鲜活的脸。 这些脸曾经在入校的时候为新生活欢呼或者伤感,现在则统一的出现被生活一不小心甩了尾的错愕表情。 思想状态还处于长镜头的漂移之中。 如果换了任何一种情况下,郑融被这么踢一脚,他面子上也不好过,也根本不会考虑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女生的发作。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接下来做不出什么像样的反应,只顾着回味那女孩转身撇过去的眼神,以及那疏密有致黑发束成的马尾挥扬的瞬间。 像极了他生命中曾经出现过,但是却又消失的某个背影,一时间就那么的愣住了。 那在迎新晚会上遭遇了苏灿的波浪卷发男钟镇良是彻底的看清楚了两人,转过身来对他身边同样傻眼的那几个狐朋狗友道,“这小子几天前用一百块还赊了两百三十块钱学生会的账买的那些花”他的表情突然很受伤的样子,“性价比也太他妈高了吧。” 处于水生火热中的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他们一路活了这么大年纪,虽然不至于如出入社会那些老油条师兄们挨了老板一巴掌也能照样堆起脸皮讪笑,初高中时期没少过那些没心没肺生活的众人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不过却还首次为眼前这幕生出心惊肉跳的感觉。 苏灿和唐妩一起分开人众,在一大帮大一新生,祖国八九点钟向日葵们的目送下,淹没在了雾气之中。 那一刻众生有种感觉,仿佛苏小灿和唐小妩就这么踏破虚空,绝迹江湖。 但随之有些煞风景的是他们身后立刻是跟了一众反应过来的室友和苏灿一个宿舍楼里,最近大家通过各种借水串门偷泡面活动结识的一帮人物,丝毫没有对自身是一大票灯泡人物的自觉。 新生早操结束,那些汇聚于学校园区的雾气,也逐渐的消散,人们也开始散了,补瞌睡的补瞌睡,早课的早课,有些没瞌睡了,却又不参加早课显得有些无所事事的人,就坐在草坪的坡地上,把中央草坪呐呐得给望着,像是望着自己这开始的四年大学生活。 但更多的人或许是唏嘘,他们脚边摆着从开铺的园区小卖部里买到的啤酒,在清晨的时间段里,回顾起那个清冽的女孩,那一脚踢出的心惊,有种锐利的美感。 这件事过不了多长时间,恐怕就能够传播得全院系都知道了。 但很多人也明白,他们之所以这么唏嘘,是因为生命中某种麻木的状态,被今天这个早晨,像是水平线撕开厚重云层的光一样,敲开了口子。 他们开始期待这个四年的不平凡,期待也会有那么一个素色的女孩,却如此璀璨的活在自己的生命里。 这个时候棒球队也走了,丢了面子的学长郑融自然没在新生面前耀武扬威的勇气,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宿舍,推开门的郑融看到的是几个刚刚苏醒过来的室友。 那个托福先生正在收音机面前听着英国bbs的新闻,范祈驿刚穿好衣服,还理了理自己永远看上去干整的休闲西装,看到郑融推门进来就咧嘴笑了一下,“噢,出征教训人的回来了,怎么着,给我们的学弟学妹们上了生动的一课,你又出够风头了吧?” 郑融突然发现自己这三年时间活到狗身上去了。 学校苏醒过来,开始逐渐多了穿着各异出现在通往各个院系道路上的人们。 宿舍楼区的食堂里面,程葱葱,童彤,阮思鸥正围坐桌子上,说着早操那令南大新生在这个清晨震动的一幕。 “原来苏灿和唐妩是认识的,那个棒球队的学生今天表现也太差劲了,我收回昨天晚上对他表扬的话。”童彤表示了一下,显示自己胳膊肘还是向内拐的,还是维护着自家寝室年级的。 之前她是不知道苏灿的身份,又觉得程葱葱和南大一些学长关系不错,所以也就附和着说了一下看好那个棒球队的学长,但是今天很明显已经有了分晓,她得知道天平的位置该朝着什么地方倾斜。 “我发现有点喜欢唐妩了,进校的时候我觉得这女孩长得漂亮又挺文静的,感觉是那种文静到冷漠的人,但我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能够有这么生猛的一幕,那多么挺拔的一师兄啊,也能被唐妩踢上一脚,当时你们没看到,那个学长的脸都快紧出水来了。换我我还真没有这样的胆量” 童彤意犹未尽的道。 心想唐妩竟然都可以为苏灿这般了,两个人关系可不是那么的简单啊,究竟到什么个程度了,那可还得今天捉了唐妩细细推敲分享一段绝对不为人知的故事。 像是唐妩这样的女生,总归会有一段很值得去体味的故事,童彤如此坚信着。 “一般吧。”阮思鸥心不在焉的答道,却感觉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涩涩的味道,但是在桌子上的两女都没有听出来。 程葱葱梳理着自己的粉红色指甲,桌子正前方走过几个眼镜男投来的目光让她有些许的虚荣感,虽然外表说是无所谓,但是脑海里仍然会想起在田径场的一幕。 她本身是对这个棒球队学长郑融很看好的,之前和众人说着从高年级那些学姐身上听闻的他在南大的名气,弄得程葱葱还对身边的人大肆宣扬,甚至觉得自己都花痴了。 然而郑融今天的表现显然很没有风度,这让程葱葱都有些后悔之前自己跟风式的追捧他。 程葱葱是会跟随舆论随大流的女生,但是她同样是一个不笨的女生,她做这么多东西,无非就是想要获得旁人的认可,在看到郑融激起众怒过后,她也一度混着人群说了几句风凉话。 但是唐妩随即的行动则是让她有些始料不及的,也让她开始静下心来仔细的分析那个最近很在风口浪尖的大一新生。 “我觉得呢,唐妩也太不厚道了点吧,”程葱葱目光妖冶的扫了扫两女,“都已经名花有主了,却还没有打算请客。是不是没把我们寝室的当自己人啊。” 童彤反应过来拍桌道,“就是,今天她回来的话,一定得让她请客,宰这妮子一顿呢,好歹都是有夫之妇了,怎么也得让一个寝室的人先睹为快,带来见见家长是不。也不要太贵,就外面随便找一地儿。” “刚开始就把钱仲远几个人赶了出去,女朋友又是我们新生学院里的美女,这家伙怎么也不一般吧,”阮思鸥不满得道,“他风头这么劲,怎么可以随便找一地儿糊弄我们,想把唐妩拐走哪这么容易,好歹也得去‘川福记’来桌丰盛的吧。” “举双手赞成。”童彤连忙道。 “得了你们也别八卦嘴了,没准人家小情侣都认识很久了,这样说来我们反倒才是外人呢。”程葱葱就笑了笑,“这样宰别人,我可不保证唐妩不会心疼的噢。” 这三个女生虎狼般的商量好了怎么宰唐妩的男友苏灿一通的当儿,这才发现周遭的大学食堂里面,大部分在新生学院的大一新生,研究的不是校棒球队队长郑融和苏灿今早的争端,而是对那个牛仔短裤束马尾女孩的种种热火朝天的议论。 苏灿和唐妩走出田径场的时候,室友李寒,肖旭,乃至于楼长王东建等人都纷纷从后追赶而至,苏灿没看到张小桥,也知道这小子仅仅只是在宿舍里才会合群,其他的时候,也往往是不会和众人集体行动的。 而苏灿反倒希望现在所有人都是张小桥那性格。 众人后发先至,却没有集体围拢过来,只是装作偶遇的模样,从后而至,纷纷挥手打招呼,“哎,灿哥,灿嫂,走路啊” 唐妩笑靥如花,众人眼巴巴的望着,心里面被挠得有点痒。 “是你们也走路啊?”苏灿觉得这帮家伙的眼神不太对头啊,怎么就顾着在唐妩身上游弋。 “是啊,真巧啊。” “那你们继续啊。”苏灿做出一个“还不快滚”的凌厉眼神。 “噢。好。灿嫂你们也继续啊。”众人挤眉弄眼,不过也大概知道杵这里不是个什么事儿,于是也就成群结队的远去,只是还不时回过头朝着这头张望,弄得唐妩只盯着地面,脸红红的。 “这就是我们那一栋楼的家伙,很无聊吧。” “也不啊,很可爱。”唐妩抬起头扬起嘴角,笑了笑。 苏灿有些怔了怔,饱览着唐妩的清泓,这个时候她的眸子里没有刺痛那学长郑融的冰冷,只有一种幽深如潭,令人看不到底的深邃。 苏灿就有一种强烈到想要大力将她身躯搂紧的冲动,于是他拉着唐妩的手一收,将唐妩拉得贴近胸膛,望着这张鲜艳欲滴的容颜,低下头朝着她的红唇印上去痛吻。 这里可是学校公路通道,人流如织,唐妩受了惊般把他轻推开,胸脯起伏不断,随后发现苏灿目光斜着平视远方,她心忖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大了,会不会让他心里不舒服。 苏灿目光收回,这才露出一个让唐妩放心的灿烂一笑,但是随即他说的话,又让唐妩心脏如过山车般拔升到一个高度。 “晚上,我们去游泳吧。那个酒店,好像有室内泳池。” 第五卷 第十六章 游泳 第十六章游泳 “可是,我不会游泳。”唐妩笑着看着苏灿,唇角微微扬起,捉促的看着苏灿。 苏灿的目光从酒店那边收回来的时候,唐妩就扫到了那个酒店,心头突了突。 苏灿一看唐妩的这模样,就知道唐妩心里面的忐忑,这样子当真让他心痒痒的,高中毕业暑假,因为一大帮人各奔东西,两个人来上海也是分批次,都和各家家长踏上路途。 虽然知道都是去的一个地方,到了这个经济发达的城市,面对全新的环境,路过那些梧桐和欧式建筑,各种宿舍楼,学校园区,两人知道对方就在同一个区域里,可往往越是这样,想要见面的感觉就越加的强烈。 就像是监狱之中,人们不明白有些囚徒明明只有半年甚至三个月就刑满释放了,但是在这最后关头却还要越狱。 十年的牢狱,或许会让人麻木。然而这漫长的牢途却告诉你终于有这么一天要结束了,那样数着未来的日子,事实上是一种比肉体折磨更加难过的煎熬。 “不会游泳啊,那就更要学了,你忘了还有我啊。总不能永远不会吧,这辈子总有些事情是要自己亲身尝试去改变的。”当然要改变,苏灿还想象着唐妩能够穿上比基尼,和自己游水嬉戏的场面,这些小情调什么的,实在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憧憬的内容。 唐妩面容带着些羞涩,她小的时候游过泳,但是那是初中过后就再也没有碰过的运动了,不过苏灿的话却让她本来想拒绝的心理深处思考,一想想苏灿从初中的阶段,再到他们两人双双来到同一所大学。 唐妩觉得过去就像是一场梦,总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更何况,在这之前,唐妩也根本不敢想象,有一天她会和一个男生牵手大学校园,为喂饱他而划上自己的饭卡,也会为他在操场上气愤而出头动脚踢向学长。 而这一切,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他们亲身去尝试改变了那些原本看起来像是无法改变的事件。 “嗯。”唐妩点点头,又有点呐呐得说道,“可是我没有泳衣。” 没有泳衣,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啊。 苏灿当下拉着唐妩出了校门,在门口招了一辆的士,打到东方商厦,径直上了泳装专卖。 唐妩有些面红,心头又有点小甜蜜,在高中时期他们之间虽然也有过在商场同看一款内衣的事情,现在又在一起买泳装,看着泳装店里面一排排的那些看上去极大胆开放的比基尼,这几乎和内衣差不多的情形还是让唐妩感觉有些脸烫。 两个人还穿着运动装,店铺里上还有一个陪着女朋友过来的买泳装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一个女子挽着他的手膀,画了些淡妆,倒有点姿色。看到对方的眼睛在唐妩的身上打量着,就不满的嘤了一声。 “我倒是想买这件,你觉得怎么样呢?”女子拿着一条近乎于三点式单薄料子的泳衣,对那男子晃了晃,吸引他的眼球。 男子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应该是很贴身的。”只不过他这么说的时候,看着的倒是唐妩的身段,也不知道这泳衣是配在自己女友身上好看,还是唐妩。 苏灿暗忖这就不能让唐妩买比基尼了,那不是得让其他人大饱眼福了。毕竟要去的游泳池也不是就为了他们两人开放的,要不然包场?到底包还是不包?这是个问题,多刺激啊,自己还一次都没做过此类事件,没个经验,然而想了一下这还是算比较二,一来人家酒店接不接受包场还不知道,二来就算是包了场,那也不可能完全就只有他和唐妩两个人啊。 人家现场还不得有工作人员。 想了一下又打消了这种想法。 “我还是要这件好了。”唐妩就拿起了一件前襟全是小碎花的泳衣,并不暴露,也仅仅只是将半个后背给露出来了,唐妩也比较能接受,她看了一眼其他的那些,红了脸道,“其他的都不适合我。” 惹得旁边那男子一阵失望的表情,脚却被旁边女友狠狠的踩了一下,疼却又不敢叫,看到苏灿望过来露出个苦涩的表情。 “那些料子一件比一件少,但是标价却一件比一件高啊,实在不符合咱们所学的经济价值曲线。买这个也成。”苏灿呵呵一笑,掏出钱来付了款,把泳衣打了包,两人出门在商场门口重新返回学校。 苏灿正准备招手打一个路过的士,唐妩伸手拦住了,指了指公车站,“下午两点半我才有课,不用打车回去,我们坐车好吧。” 刚才苏灿打车过来,又在商场里为她买了一百多块钱的泳装,唐妩想自己付钱,但是又怕苏灿会因为她分的如此清楚而生气,现在出来,却是不希望他再从生活费里面多花钱了。 虽然唐妩隐约知道苏灿家目前在蓉城也是一个国企的副总经理级别,其父也再不是当初在夏海时,为了一个关乎生死存亡的工程项目,需要跑银行,跑国土局,跑规划局四处跑贷款审批的奔波,但是唐妩知道,那些都和现在的苏灿无关,和他们两人无关。 他们仍然用的是父母的钱,她不知道苏灿家的情况,但是唐妩知道自己父母的一切,也仅仅是父母打拼出来的,而她也没想过要动用父亲手上或者母亲手上的资源,尽管她知道在这方面近乎于予取予求。 她还是愿意大学四年之后,能够一起和苏灿,用自己的手,在这个大大的世界上,撑起一块属于他们的小天地。 也许刚开始他们会有一间小小的租房,一个温馨的住所小窝,两个人早晨一起说声“早啊”,然后用同一个水杯漱口,挤两个月用完一支的牙膏,走出他们那小小蚁窝的时候,他们都光鲜无比,去迎接每一天为了让未来更加美好的工作和生活。 所以她不希望苏灿因为家庭环境的转变,而不注意控制乱花手中的生活费,在一些可以节约的地方,并不需要挥霍。 中午坐着公车回来在学校外面的一小吃铺和唐妩吃了午餐,看到表指示已经一点四十分的唐妩连忙跑回宿舍,把一身运动装匆匆的换了,下午抱着书去了讲宏观经济学的四教楼课堂。 苏灿则去了没有和唐妩在一堂课的八角楼听概率论基础,这是堂必修课,只不过是选课的时候和唐妩错开了,心忖下个学期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怎么着也和唐妩通通气。两个人选的课必须保持高度统一,这样在一个课堂里面相辅相成也能让学习更加的有效率是不。 苏灿的后世去的只是一个基本上算是就算你每天天天逃课,从来不出一堂早操,毕业也能够顺利拿到毕业证书的三流大学,在大学时期能够学到的东西很少,他也从来就抱着混日子的态度。 临到出了大学这座象牙塔才发现周围可到处吃人不吐骨头,别人要上位很多时候就得踩着你上去。 后世的苏灿怎么看来都是属于在一个单位里被别人踩着背上去的角色,他唯一的存在价值就是为了证明其他的人到底有多天才。 的工作上面能力不及别人,搞勾心斗角也明显不是对手。 是以苏灿在初三那个莫名其妙的上帝之手拨乱了时代飞梭,迎来一个轰烈的重生之后,就明确制定了相应的计划。 一来是他打算将自己的基础打得牢牢靠靠,利用现有的教学资源,多学点东西总不是错的,且他所学的大部分东西,都和行为心理学以及金融系统有关。 重生回来搞技术就不必要了,他有重生的优势,要做的不是资源,而是一个掌管着资源的人。 但手中光有着自未来先人一步咨询所获得的头一步成功并非是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二十年前是打下江山容易,守江山也容易,十年前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现在则逐步进入了打江山难,守江山亦难的境地。 如何将手中的资源最优化分配,进行统筹管理,把每一分力都用在刀刃上面,这些都是苏灿所要掌握的技能,他更为自己定下了目标,要在这一年里面,熟悉一下美国当地的商业法律规定,为了faebk未来的崛起做准备,毕竟现在有时候扎克和他讨论很多东西的时候,因为他对很多细节的不了解,他也给不出什么像样的主意。 只能够靠着自己脑海里隐约的思路走,没有形成系统,这并不好。 晚上和唐妩吃了晚饭过后,去了假日酒店的游泳馆。 外围已是华灯初上,周边后世上海的许多建筑还没有兴建起来,一些建筑的骨架不过略有雏形,然而大致也能够看到未来繁华的轮廓景象。 在酒店大理石装修显得典雅的大门口,唐妩到意外的遇到了熟人,一干他们寝室的童彤,阮思鸥,程葱葱以及几个新生学院的男女,竟然提着装有毛巾浴衣的口袋,一并在酒店门口撞上。 唐妩也有点愕然,她下午回寝室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她也只是拿了游泳要用的东西,也就出来了,却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众人。 阮思鸥三女自然表情同时错愕,然后童彤笑道,“唐妩,正巧,今天几个同学正说着一起来这里游泳,我们还琢磨着你这时在哪里呢,没想到你们还真能过二人世界啊。” 社交女王程葱葱迈步上前,就对苏灿大方的伸出手,目光在他脸上扫了扫,笑道,“你叫苏灿吧,新生见面会上,挺牛的呢。程葱葱,唐妩室友。” “多多指教。”苏灿点头。 “童彤。很高兴认识你。”童彤没和陌生男子握手的习惯,比起苏灿,她对唐妩的印象反而要深刻许多,倒觉得这个苏灿不是那么配得上唐妩,不过她还是对苏灿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第五卷 第十七章 熟人 第十七章熟人 到了游泳馆内才发现原来学校游泳社团正在训练,南大学生公寓园区那边也有泳池,但平时人巨多,下人就跟个下饺子似的,也不是洗澡而是泡澡了。 游泳社团和酒店游泳馆建有长期合作关系,倒是有一些优惠,苏灿唐妩和巧遇的程葱葱众人也就跟着几个认识游泳社团干事的人通过优惠通道进了去,路过大堂还看到四五十人聚集的粉丝团,听说酒店有个韩国明星下榻,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横幅则是打着欢迎宣讲会某教授来访。 游泳馆环境不错,恒温游泳池使得即便现在外面是秋风萧瑟凉意阵阵的秋天,在这里游泳也不会感觉太冷。 而这里的女服务生头饰则是统一的扎辫子髻后,上面串着珍珠和玛瑙的装饰,据说是酒店经理在东南亚航空空姐身上得来的灵感。较为端庄大方。 早在更衣室脱了衣服换上泳裤的苏灿在游泳馆这头有些无所事事,听到游泳社团这边时不时吹出“吡”的哨子声,然后那些在岸边的男女们就扑腾着跳入水中驰游,倒是活力四射。 唐妩和一众室友出来的时候苏灿大感眼前一亮,穿着那件粉红色露背泳衣的唐妩身段优雅尽显,原本还和自己室友有说有笑出来看到苏灿过后,突然就显得扭捏羞涩了。 苏灿大感自己天才,怎么能想到带唐妩来游泳这种极好的策略,这让他无形中又想到高中时代在唐妩夏海家的那幕,突然而然,我们就这么长大,你终究还是站在我的面前,如此笑靥如花。 靠着苏灿在泳池边坐下,面前的池水清澈见底,在灯光下带着幽蓝的色彩,唐妩纤长的腿浸入水池之中,轻轻的晃荡,池水淹没了她编贝般晶莹的脚趾。 然后一只手支地,另一只手伸出去捧出一些水花,泼在自己的身上,又泼向苏灿。 对程葱葱来说唐妩是一个劲敌,的确如此,从见到唐妩的第一眼开始,她就知道她们是同一类人,但也有可能不是。 她们都是同属于在大众场合下面,注定受瞩目的类型,无论穿的有多平凡,或者类似于现在泳池里穿得有多么暴露,相信两人从成长到大学的这段时期里面,都绝对不会缺少瞩目的目光。 而两人的性格却似乎截然相反,程葱葱是受欢迎的社交女王,无论是在自己于徐汇区长大的大院里,还是在她们那个圈子,学校之中,她都是被同伴称之为千年人精的人物。就算是在大学,只看仅仅是入学的这段时期,她都能够在大学几大社团通气,游走于那些学长学姐之间,横冲直撞尖锐的闯入别人的生活。 而唐妩则不然,她似乎永远只是静静的存在着,永远只是保持着平淡礼貌的微笑,而往往这种微笑则表示着她的内心拒人遥远。 唐妩不是一个高明的人,她的这份淡漠微笑下的遥远能够让人一眼便能看得出来,但正是这份遥远,却可能让她变得更神秘更受欢迎,程葱葱内心深处,对唐妩自然是带着几分敌意和排斥的。 程葱葱这众人自进了游泳馆过后,游泳社团的几个副会长理事长级身材匀称的男生就迎了过来,长期保持跳舞的关系,程葱葱的身材很好,又穿着条纹格的比基尼,小腹收腰处有着光滑的体态曲线。 这能够惊人而准确的刺中那些游泳社团几个古铜色皮肤学长心头的软韧痒处,程葱葱偏偏很深喑这些男生心理的表现出一副很怕水很淑女的模样,被以游泳社团会长以一个极为暧昧的姿态牵着手来到池边的时候,程葱葱还嗲着喊出“不要啦,好可怕。”,“嗄,别推我啊。”之类的话语。 事实上她在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就能够在中山南二路游泳馆标准池蝶仰泳交叉两个来回。 但几个恰到其分的语气助词简直让身边的男生心境跌宕起伏。 程葱葱很明显成为这帮游泳社团几个学长极为关注的人物,惹得下方社团一些新人女生极为不满,游上岸边探出头抹去脸上的水渍,一脸阴沉的盯着在岸边和几个社长打笑的程葱葱。 就连阮思鸥和童彤都大感自己这舍友还真是一朵在哪里都能绽放出妖艳龙爪的曼珠沙华。今趟还不知道有几个学长掉入她的漩涡之中。 众人又侧目看向唐妩和苏灿那头,两人在泳池一角过着二人世界,打量之下发现那个叫苏灿的男生虽然看上去普普通通平凡中带着点闷骚,但是唐妩为他挺身而出还是让人很吃惊了一把。两个人算起来也算这届新生中绝不平常的人物了,但现在反倒很低调的浅水区泡着,比起程葱葱这边的热闹,倒是鲜明的对比,却又觉得似他们二人世界这般在那边,竟然让人觉得也挺悠闲舒适的。 “手臂入水的时候,手指自然伸直并拢就好,向前斜下方插入水里面,手掌要朝外,动作自然放松,手和小臂向前下方伸展,要有一个伸手去抱水的动作,”苏灿比了一个姿态,又对面红的唐妩道,“抱水知道吗,就这样,来抱抱我试试。” 唐妩伸手打了他一下,早知道苏灿没个正经,就连教自己游泳也都口无遮拦,但她心里却甜滋滋的,一边是水压压迫着胸口的感觉,另一边则是心脏牵扯着腹部的小悸动。她之前答应苏灿游泳,是在不希望拒绝他的情况下,而现在,则发现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要不然我扶着你,你游试试,不用怕。”一边说这话的时候,唐妩发现苏灿的手不由自主的就伸在了她腰腹间,透过单薄的泳衣掌着腰部,温热感那是自凉水中传递而来最独特的热量。。 唐妩看了看游弋在自己蛮腰的手,眸子随后落在这只貌似罪恶之手拥有者的脸上。 于是一时间有些尴尬,苏灿几乎想咧开一口大白牙坦白自己的“亲密”举动,就看到唐妩的眼睛转开了,她浸入水中,似要用凉水浸去她有点发烫的脸,淡淡道,“那我试试吧。” 身体很轻,当然在泳池内水的浮力下,苏灿的手从掌着唐妩的侧腰,再到转移至她柔软而带着韧性的小腹,单薄的泳衣,两人肢体间略带亲密的接触,让苏灿感觉到唐妩躯体对他来说无容置疑的诱惑力,甚至能够想象如果把这副娇躯唯一的衣物扒光了,搁在床上,会是怎样的横陈。 空旷诺大的酒店,远处程葱葱等人嬉闹的声音远远传来,都有点不真实了。 苏灿心头又衍生出一丝罪恶感啊,人家唐妩这么一心灵剔透的女孩,完全不设防的跟着自己,而自己却这么千方百计,是不是有些牛嚼莲瓣,几近猴急了。 想起高二那年唐妩在自己面前褪去衣物的感动,望着面前的女孩,苏灿心头一紧一紧的,他的重生,总有一些东西,是需要去承担的。他希望自己能够带给这个女孩,最灿烂盛放的美丽。在他们这可以肆无忌惮笑闹的日子。 “苏灿、唐妩!”路过他们一旁岸边的人惊呼起来。 正搂着唐妩蛮腰享受的苏灿很不乐意的朝着岸边扫视过来,对几个看上去有点眼熟的男女摆手道,“热闹还没看够啊,下回分解吧。”心里面却想南大不是挺大的么,唐妩和自己在今天早操上的事,这才多长时间,就有这么大的效应了,这传播速度可堪比美国社交成熟的学校啊。 谁知道几个男女生在旁岸边坐下,就道,“不是,我们是二十七中校友啊,我是一班的蔡龙,这是我女朋友陈静。这边是五班的马荣华,以前六班的肖楠。简直没想到啊,竟然和你们在同一所大学,几天前我就认出你了,可是你太显眼了,当时我就在角落,所以一看到你站在讲台上,我就懵了,还以为咱们时空穿越了,你突然变成我们的辅导员了呢。” 蔡龙女友陈静看上去很激动的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我们二十七中毕业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讨论你们呢,简直太有缘了,没想到你们在我们的学校里,今天我们还遇到你们俩了,简直太有缘了。”她太激动了,倒是想着今天晚上上网把这事对以前那些朋友一说,都能想象那些人的表情了。 没想到是以前的同学,苏灿转念又想事实上也怪不得他们,二十七中十四个班人数众多,有些人见过不认识,也不足为奇。当下连忙对众人打招呼笑着,既然是校友,还是比较亲切的,二十七中给他和唐妩留下了值得留念的印象。 那些少年和女孩,那段难忘的历程,只有等到彻底的离开了之后,才会觉得怀念,并且伴随着生活和日子的加深,这种想念会浪潮般一波波涌至。 “唐妩,你早上踢的那一脚,真的太了不起了!”陈静一打开话匣子,这群人就像是找到了组织一般,将苏唐二人给围了起来,遇上了在这所学校的同学,而且还是从前高中时候的风云人物,但他们在大学同样的声名鹊起,这帮二十七中男孩女孩们,就感觉到一种亲切和荣耀。 刚来这个城市和学校的时候,给他们的一种地域的排斥感也都减缓了许多。 远处的程葱葱发现苏灿和唐妩身边不由自主的也围着一群人,她就有点不太舒服,心忖这唐妩怎么在哪里都有朋友似的,这让她有点别扭。 这让她在应付旁边一个游泳社有着六块腹肌男邀请明晚看一场园区电影的时候,显得心不在焉,对方觉得她似乎无意于此,有点受挫的败退。 程葱葱的确能够活跃于这群青壮年男人之间,牵牵小手暧昧些怎么的,不过她懂得保持到什么底线,拉手绝不超过腕关节之上,也能够很巧妙的避开几个借口要教她仰泳的男生对她身体的触碰。 程葱葱暗忖姑娘我再清楚不过你们心里面想得是什么,偏偏就是要让你们看得到摸不着,一场园区小电影就想泡女孩了?拜托高中生也不是你们这么玩的。 大致觉得周边这群人有些四肢发达不通风情的程葱葱到底有点羡慕嫉妒苏灿唐妩在那头和众人泡澡说笑,心想不是你唐妩男朋友苏灿把这群露着大头肌的家伙打败了,而是这群家伙实在太没有战斗力了。 第五卷 第十八章 遭遇 第十八章遭遇 在此刻众人聚集的游泳池外,更衣室之中,唐妩换衣柜里的手机铃音正愉悦而清脆得响着,只是无人接听。 程葱葱在泳池这边多少有点受欢迎,但新鲜感一过,她发现对自己有意思的这几个男生,让她有些意兴阑珊。 要不然是长相有点欠奉,一个学长一脸青春痘冲他傻笑的模样让她实在提不起正眼看他的兴趣。 而稍微顺眼点的学长却感觉毛手毛脚的,要不然就是瞅着她说的话和那眼神,恐怕早满脑子想的是学校里哪个区域提供热水和杰士邦的日租房价格比较便宜。 这让她感觉到既没有浪漫的情调,甚至有些不适,尚处于幻想大学里会有风度和气质并存,白马王子学长等待的程葱葱大感理想出现了裂痕。毕竟让她强颜做笑的应付这帮轻而易举就被她吸引的学长,有了和唐妩那头的对比,她总觉得自己越笑越是不自然,越加不情不愿。 看到程葱葱在男生群里流于应付表情,躺在沙滩椅上的阮思鸥和童彤咯咯的笑着,程葱葱投来一个“你们竟然见死不救”的表情。 童彤就侧身对阮思鸥打趣道,“自己自作自受,谁让她一天沾花惹草的,咱们早该和她这种招惹蜂蝶的蜜糖保持距离了。” 阮思鸥想了想就道,“其实我有时候挺佩服程葱葱的,总是那么自信,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完全的表现自己,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她。不过有时候被不喜欢的人缠着,大概也够呛了吧。” 这么说着阮思鸥放目望了望苏灿的那方向,心想进校的第一天她就注意到了那个男生,他身上并没有发光,吸引到她注意的也仅仅是他厚重皮箱在人行道方砖拖出的声音,以及他身边那个算不上伟岸的父亲。 他们就那么走在一处,成功的勾起了他们那帮人当时谁都不说,但是都藏在内心深处因为离开家进入大学时代很柔软的情绪。 而那个男生却又在短短的入学开始时间,以一个近乎于直升飞机的姿势,跃起于这届新生的名头之上。 见面会被误认为辅导员将错就错,迎新晚会的送花,和棒球队长的对峙,最终爆料为唐妩的男友。 这一系列事件接踵而至的发生,几乎打乱了阮思鸥从前一贯的认知状态,那些开着豪车进校被人护送的学生不一定就持续非凡人生受人关注。同样远道而来拖着皮箱风尘仆仆的孩子也有可能风骚到让人措手不及。 和周边肌肉男相处感觉有点闷的程葱葱更发现自己泳衣穿着有点不舒服,暗忖假期做的丰胸精油spa的确有效,上半年量体的泳衣这到了下半年就有点绷到夸张了。 借口去洗手间的程葱葱终于摆脱身边那帮自告奋勇要教她各种动作游泳技巧的游泳社猛男们,首次感觉被男生胸大肌围困是种负担的程葱葱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反着手调了调比基尼的后细带。 随即发现不太对劲的她转过头就看到一个六岁大小的孩子笑呵呵得把她给盯着。 而略微不幸的是,程葱葱发现 这小家伙是男孩,六岁大小的男孩懂得东西不算太多,但程葱葱实在没法从他那张流着鼻涕口水的脸上发现他对男女之防一窍不通。 尖叫一声的程葱葱咬着牙齿喊道,“滚出去!这哪家的野孩子。” 结果一个隔间传来冲水声,出来的一个换了衣服三十来岁妇女拉着那小孩,对着程葱葱一脸不高兴得回了两句,上海这类附近小弄堂居住的妇女说话都是相当琐碎且刁钻的,但是基本上绕来绕去大致意思是你一个这么大人了,还跟一个小娃大惊小怪一般计较什么,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随后拖着小孩走了出去,临出门小孩因为被骂极端不服气的对程葱葱做了个鬼脸。 程葱葱是高傲的,而高傲的她自然有些受不了那个六岁小孩流着口水在角落把她傻傻盯着的那股淡涎表情,但她无可奈何,暗自认栽的程葱葱只能原地咬牙切齿大感晦气。 虽然她生活中追求者不断,而且她亦相当积极的参加各种活动,交际广泛,程葱葱渴望受到追捧,这份虚荣连她自己都不否认,但程葱葱一路长大过来,在她的小圈子里有千年人精的绰号正是因为她私生活并不糜烂。 初二的时候丢了贞操,算上高二时的另一个男朋友,程葱葱的生命中总共过两个进入却又离开的男人。 那些都有感情的基础,除此之外那些冒昧认为她“很好拿下”的男人她也没少甩给过他们耳光。 就连程葱葱有时候都不得不承认,她骨子里还是一个传统的女生。如果遇上平常的情况在角落这么猥琐晦涩看着她整理比基尼的不是一个小孩,而是现在泳池外面任何一学长,程葱葱恐怕随即反应的猛烈度不亚于今天出早操上的唐妩。 水龙头捧起一抔水,浸在脸上,提醒自己淡定的程葱葱走了出去。 苏灿一阵郁闷的进了厕所,他首次感觉到树的影人的名,受人欢迎似乎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甚至连来厕所都有人陪同着,小便完那二十七中前校友蔡龙还想等着他,结果苏灿只好说“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一会。” 对方大概也觉得两男的这么紧密不是个什么事,这才先返回泳池,弄得苏灿本以为今天这是和唐妩单独的二人世界也被打乱给旁人掺和了。 开着花洒从头淋了个通透的苏灿揉了揉短飒的头发,水珠四溅,让他感觉到一丝舒畅,也因为抚摸到唐妩惊人柔韧蛮腰而升温的热血好歹冷静了一下。 出了门的时候正看到对面通道出来的唐妩室友,有着一脸杀气的程葱葱。 事实上程葱葱不可置否长得挺漂亮,要不然寝室里两人会把她和唐妩拿来作比较,而唯独有些不好的是程葱葱修长的眉头无疑带着些凶相,当她不高兴的时候,就越加有刻薄的味道。 倒是让正面撞见他的苏灿略微的愣了愣。不知道谁惹到这女生了。不过也因为是唐妩的室友,伸出手挥了挥,咧口一笑。 程葱葱表情快速的变幻了一下,从刚才的一脸刻薄,转为如平时的淑女而开朗,微微的挺了挺胸,行步过来,对苏灿清清淡淡的一笑,“你怎么和唐妩认识的啊”她总得衡量衡量这小子的道行,唐妩的眼光到了个什么水准。 苏灿心忖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只好道,“她是我初中班长,高中毕业我们考上同一所高中,最后又在同一所大学。” 程葱葱有些玩味的笑了笑,“噢,那你赚大了,唐妩有才有貌的,你捷足先登了总得请客吧,不吭声不出气的,不是今早还完全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是不是想逃单啊。” 苏灿哑然,“当然不是大家想在哪里吃饭?川福记,不喜欢吃辣,我还听说附近有家澳门豆捞?” “那得看你的预算水平了,你要是资金军火充沛,请我们去食神艺厨琴仪会,真的好海鲜,要不然在这酒店中西餐厅我们也不介意。如果你家里每个月生活费没给你寄三千以上,个人存款没达一万,那么次等选择在川福记或者豆捞也可以,别逞强,将就点无所谓。反正很多事都是将就着的,对吗?” 程葱葱那大眼睛照着苏灿一眨一眨的,接下来就是收网的时刻了,通过分辨苏灿答应的表情和反应速度,可以明确的知道他的家庭背景,是大富大贵吃穿不愁,还是普普通通毫不出奇。 经济基础决定意识形态,小人物即便是再有骨架脊梁风霜傲骨,只顾着一条路走到黑,在寸土寸金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总得有跌的头破血流,被剐得遍体鳞伤的时候。 这小妮子是给自己出题啊。苏灿算是听明白了,言下之意是自己请客的决定,说明了对这段恋情的重视程度,在那些上海高档餐厅空中楼阁来一顿的烛光晚餐。或者次一级在价格适中尚算闻名的老字号里坐着看看外面的车流纵横,这都是一种境界。 想想看,唐妩男朋友请客一个寝室去了某某某地方,这可是大学里面隐晦却炫耀的话题。 “这个还没想好。”苏灿挠挠头。 瞻前顾后。左顾右盼。言辞闪烁。分数直线下降,只能在及格线左右徘徊了。 程葱葱心里冷笑,还以为你唐妩男朋友如何高明呢,好歹自己高二那男友,二话不说邀了全班去钱柜包了一个通宵豪包,酒箱子堆起来可有两扇门高了。虽然分是分了,但想起来,至今还无人能出其右。 “那你慢慢想吧。不急。”程葱葱觉得自己语气里明显表现出轻慢准备和他擦身而过的当儿。 突然感觉到脖颈上连着比基尼的那根系着蝴蝶结的带子,在人为的被人急速的拉散开来。 刚才去而复返的小孩恶作剧的拉着那根带子飞快的一拖,然后报了大仇般欢笑着一溜烟溜之大吉。 感觉到前胸那片小叶突然就照着泳池地面飘落下去的程葱葱长身的站着,她突然凉快起来的前胸正前方站着很无辜的苏灿。 等不到程葱葱尖叫和惊呼,苏灿眼睛狠狠的在程葱葱身上扫了一把,抛下一句“我可是什么都没看到啊”的错身而过,暗赞唐妩室友之身材还是相当的不错。 心情突然变好许多的苏灿看到坐岸边的唐妩,走过去把她的手牵起来,指了指游泳馆吧台那边,“咱们去买点喝的。” 游泳馆外正是酒店的一个通往餐厅的过道,泳池pv的防滑地板在这里转折为一个小台阶,随即连到酒店走廊的大理石地砖,沙滩椅横陈的泳池和外部吧台隔着一些盆景,在走廊上路过的人对这里一目了然,在二楼的餐厅还能透过玻璃窗直观下方游泳馆。 唐妩点点头的跟随起身,轻挽着苏灿的手。 目光刚好扫过的唐妩握着苏灿臂膀的手莫由名来的一紧,心跳得很快,眼睛也假装没看到的移开来。 苏灿大感尴尬,而接下来路过返回泳池程葱葱这头的时候还能感觉到程葱葱闪烁而凌厉的眸子,他亦只能装作无视的和唐妩牵手而行。 来到游泳池盆景相隔的走廊。 一大众人影影绰绰的走了过来。 “这孩子电话怎么一直没人接呢?不行,有点奇怪。” “她们寝室也没人接电话吧,可能孩子在上自习吧,要不然图书馆,没带手机,或者手机没调振动静音,都很正常。要怪就怪咱们突然临时过来,也没给孩子提前说一声。” 正打着电话的是穆璇,一旁说着的是唐父,时不时和周边五六个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然后在这个傍晚,挽着苏灿的唐妩,二人就这么走出游泳池区,一身清凉的泳装,没有事先征兆和准备的与有事尚未离开上海的唐父唐母,迎面而遇。 第五卷 第十九章 活着,真好 第十九章活着,真好 唐母穆璇和唐父出现在酒店的时候,完全是苏灿和唐妩始料不及的,苏灿还牵着唐妩的手,脚下踩着地板,头顶是酒店走廊柔和的灯光,边缘还有打量着身材气质颇觉班配两人的服务生。 唐母和唐父去而复返,原本是明天打定主意离开上海,今天则是见见朋友,结果在酒店里面拨打唐妩的电话很久没人应接,却没想到在这能够相互撞见,生活还真是容易给人以心跳。 然而真正给人以最大惊喜的是唐父唐母身旁的这五六人之中,除去苏灿唐妩反应过来的唐母和唐父之外,就是一个穿着克里斯汀迪奥白色连衣裙的女生,这个女生第一眼看上去只是让苏灿为之面熟,而第二眼看上去,整个得一目了然。 苏灿唐妩当时就有些愣住了。 这女生原本很无趣的四下张望着,看到突然撞到面前的两人眼眉轻轻一挑,接下来满脸的轻慢顿时转为喜色,道,“苏灿?唐妩!” 重生二年,苏灿转学到二十七中,刚经历过家里的颠簸变动,喘了一口气等待着幸福生活的开始,结果就遇上一桩女生跳楼自杀事件。苏灿近乎于用半忽悠半劝服的态度将跳楼女生给挽救回来,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女孩,获得了宝贵的救援时间。 面前站着的,就是这个叫做黎莹的女生。 只不过没有了当初在蓉城二十七中的哥特式颓废,少了那些白衣裙下灰暗的气质,原本的一头亚麻长发也被剪短成及颈的水母bb头,少了颓废多了可爱,一晃眼除去唐母和唐父,还真不容易把她给认出来。 黎莹的身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男女,男的面相敦和,正微笑的把苏灿给看着,女的则是一脸有趣的打量,正是苏灿在蓉城也同样见过的黎莹父母,当初两人亦是亲自给了自己致以感谢。这么撞上,显然大家都很意外。 除此之外,尚有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应该是唐父的得力助手,遭遇到苏唐二人也和现场众人一样愕然,随后对方明白过来笑道,“唐妩啊,你爸爸妈妈临时要过来,刚还给你打电话呢,结果你手机没人听,我们还想着是怎么回事,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你了,还好,你没错过这顿晚宴啊。” 又对苏灿伸出手来,“你好,你是唐妩的同学吧?大家一起吃顿便饭。” 单看这个男子这番活跃气氛的举动,而又不至于在这种近乎于家庭核心聚会中冷落到苏灿,这就让人平白对这个男子生出了几分好感。 到这份上,苏灿唐妩自然连忙去了更衣室换了衣服,穆璇当时望着唐妩的露背游泳装,尚有些发愣。 挑高的宴会大厅,五星级的酒店大量使用水晶灯效果,以及周边环境营造出一种流水潺潺,竹林雅致的环境,气派而淡雅,众人就在一处横跨溪水的桥边,围坐于桌上。 这一刻众人入座,方桌的左侧坐着唐父唐母,唐妩左侧是穆璇,右侧是苏灿,苏灿的右边则坐着白色连衣裙的黎莹。 而方桌的右侧,靠着黎莹方坐着黎莹父母,苏灿对面坐着那个三十出头,唐妩称其为“李岚叔叔”的男子。 穆璇这个时候只顾着点菜,面色平静,指着菜单上面的各种菜肴,说得一口很标准的普通话,虽说带着一种独特的音律很好听,然而却总给人一种不带感情的寒彻,“金沙蛋黄炒花蟹,荷兰豆炒龙凤片,五幅烧味大拼盆,鲍参翅肚竹笙羹最后再来份黑椒牛仔骨。” 弄得人家在旁恭敬记录点单的大堂经理,也感觉不自在的样子,在穆璇面前小心翼翼,“小姐你看先给你们上金沙蛋黄炒花蟹热拼好吗,蟹黄是盐焗的,吃要趁热才好,否则凉了就很油懑。” 穆璇点点头道,“可以。” 冷面的穆璇伴随着语气都那么有范儿,倒给人家一服务生造成这仿佛才是在伺候着前来消费女上帝的错觉,等到她“可以”这番话,竟然是平白的松了一口气。 作为唐父得力助手的李岚自刚才见面时就几度下细打量苏灿,这些观察苏灿的行为都很隐晦,只是苏灿能够察知得到。 李岚是唐父手下的一副总,算得上年轻有为,单看在穆璇点单的时候,李岚不忘询问苏灿想吃点喝点什么,笑容亲切自然,给人以很好的印象,就大致能够知道为什么其在唐父的手下能够获得重用。 穆璇自然是有些不高兴的,相信哪个父母在这里撞到游泳池穿着清凉的苏唐二人,都会感觉两个小家伙恨不得他们前脚走后脚就腻在一起,唐父可以坦然呵呵笑着面对,穆璇觉得自己尚没有那么高定性。 “当时得知要转学的时候,我有来过二十七中,但是没有找到你本来想跟你道别的”黎莹手拿着红木制筷子,轻轻的磕着碗面,缓缓道,“倒是挺遗憾的。不过幸好,我又在这里遇到你了真有缘呢。” 黎莹笑靥得把苏灿给望着,让苏灿心有余悸,重要的是这女生跳楼事件是给他重生生涯留下了一定阴影的。 很多时候苏灿都不免回过头来想,如果当初自己在天台上观天望风景,正感觉生活惬意无比的时候,这个女生鬼魅式的从自己身边一错而过,再翻过栏杆鬼魅式的一跃而下。 那就彻底say_gae_ver了。 所以一定程度上面,挽救黎莹只是他下意识的行为,只是为了让他更心安理得而已,而他整个过程中对能够阻止倔强的黎莹毫无半分把握。 若非他重生,几乎是无法挽回当初的悲剧。看着现在大变样的黎莹,苏灿脑海里不免还有几分阴翳。 “苏灿啊,当时莹莹那件事过后,加上叔叔工作有了调动,没能亲自登门造访。我就想着当初你所说,要培养孩子抵抗挫折的能力,最关键的,还是我工作忙碌,没能给到她正确的引导。这痛定思痛之下,也想着给莹莹换个环境,就让莹莹和她母亲一起来了上海,对当初那件事,咱们对你是很感激的,莹莹现在也是念念不忘。” 黎莹之父黎严,缓缓说道,说话里是不是穿插着几分沉淀的语气,让人体会到他的真诚,乃至于对一分淡淡的感激,“你高中毕业的时候,叔叔也关注过你的考试成绩,得知你被保送到南大,我还是很欣慰的。我当初想着,你这样的孩子,应该是在哪里都能发光的,到了上海,叔叔阿姨一家怎么着也要请你吃一顿饭。这不,竟然在同一个地方,咱们又相遇了,人生境遇奇妙如此。” 这下饭桌上面的另外三人,穆璇,唐父,以及唐父得力主将李岚,都静静的听着,但是互相对望,面面相觑。 服务生从旁而来,将拼盘菜肴端上桌,手法娴熟平稳,佳肴很快就在桌子上堆出色香味俱全,比菜单照片还要鲜艳的色泽。 穆璇拿起筷子,在碗底杵了杵,这才抬头对黎莹之父黎严一笑,“那件事什么事?莹莹当初做傻事和苏灿有关?” 黎严愣了愣哈哈一笑,“这事儿啊,我没跟多少人提过是这样的,当初黎莹这孩子,不懂事,和老师顶了嘴,就想自寻短见,这孩子你知道,她以前就这性格” 穆璇点头,虽然她大多从熟人那里听说了黎家的事件,但是那毕竟是道听途说,也没个准信,这种事,自然也不能和人家穷究其因,只是那以后,黎莹母子搬离了蓉城,去了上海。 当时黎莹之父黎严还在副部级高校上海交大担任党组机构党委副书记,黎莹平常在学校里也属于很难管束的那种女生,旁人一般不敢招惹她。而黎莹出事举家搬离之后,就杳无音信,后来听说黎严调任上海发展与计划委员会主任,之后唐家和黎家,也就仅仅只有逢年过节的电话往来,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 今趟穆璇和唐父在上海拜访唐父战友,穆璇一些朋友过后,最后一站也就打算邀请黎莹一家。 穆璇还是有些忐忑的,以前在蓉城的时候,两家人关系不错,后来黎严在上交任党委书记过后,双方关系渐渐得就淡了,到黎严任上海发计委主任,黎莹母子离开蓉城过后,双方的联系几近单薄。 这次来到上海,穆璇和唐父之所以将黎严排到最后见面,亦是因为黎严现在身份也很是非同凡响,手中握有重大实权,平时想要搬动请他吃饭的人早已经如过江之鲫,不胜枚举,就连唐父和穆璇也不定觉得人家就能抽得出时间来聚一聚,毕竟这是对唐父在上海事业发展大为有利的一件事。 而黎严一家还是相当注重以前的感情,听闻唐妩来了上海读书,穆璇唐父前来送行,大概是想起了以前两家的关系,也就应承出来聚一下。 虽然黎家这边口风情绪平淡,没有想象中那种多年不见陡然见面的热情。但想想黎严目前的身份,这原本在蓉城的朋友过来,人家还愿意一家人出来聚一下,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 穆璇和唐父能够理解。 而现在黎严更是因为苏灿的这个变数,在众人面前,打开了一直不曾说出来的,于蓉城那些圈子里面流传猜测,发生在黎家身上的那些事儿,这种状况,让大家之间原本的那些生疏平淡,一时竟然都融解了。 “这孩子性格就是太要强了,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起了轻生的念头”事隔很长时间,黎严提起来,还有些不大好说,不住欷歔。 唐父连忙点头,心头虽然震动,但是不便表现出来。穆璇有些明了了,难怪当初风声如此之紧,后来黎家从蓉城搬走,原来在蓉城的朋友,也差不多断了联系,想来是蓉城已经成了伤心地,不愿提起。再者他一个上海市发计委主任,都到这份上实权在握,掌控着偌大城市许多资源,掌控着民计民生,结果还没法打理好家庭,女儿竟然有轻生寻死的过去,这多少是黎严的恻隐阴影之处。 “所幸啊,当时苏灿这孩子就在现场,挽救了莹莹的生命。” 黎莹之母赵瑕瑜提到当初,眼睛里面就晶莹了起来。 黎莹眼睛也红了,时过境迁,原来真如当初的苏灿所说,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举动和悲怆,只是人生中可笑而微茫的存在。所幸不曾铸成大错。 活着,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第五卷 第二十章 宴席机锋 第二十章宴席机锋 苏灿和唐妩原本得天独厚的一场小嬉水,却莫由名来的遭遇唐父唐母,阴差阳错的见到了黎莹一家,并且大家共同在一个酒店吃一顿傍晚的便饭。 这一时间相信措手不及的不仅仅是苏灿和唐妩而已。 唐妩有点担心,穆璇生气的时候往往从外表看不出什么来,今天的情形虽然是刚好撞见,但唐妩并不保证穆璇不会由此心头不高兴。毕竟在看到他们两人的时候,她正表现出只有在苏灿面前才会显出的更多笑容和亲昵举动,而唐妩的这一面,是她的父母都不曾见到过的。 这个时刻外面的光线黯淡下去,透过窗户,酒店外的街道,以及远远看得到的南大,都逐渐浸入了暮色之中,街道那边时不时有几个南大学生骑着自行车进入学校。 在饭桌子上的穆璇和唐父听完了黎严所讲述的大致经过,没想到在时隔近一年半的那段时间,真相竟然是这番模样。也根本就没想到,苏灿竟然有这样的能耐,竟然是救下黎莹的关键人物。 至于唐父,对苏灿的印象就难免不会再次加深了。 而唐母穆璇在和黎严以及黎母赵瑕瑜讲了两句过后,抽了个间隙扫了苏灿一眼,这一眼里面的东西比较深,苏灿一时半会没能领悟得过来,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的赞扬,还是另眼相看,或者仅仅只是单纯的意料之外。 不过如果要这么简单就能看出穆璇的心态,她也就不称之为穆璇了,否则也不会是唐妩这个令人谈不上憎恨,但也绝对不喜爱的母亲。 黎莹之母赵瑕瑜随后也有些激动得接口对苏灿说,“你考试过后被保送,阿姨也相当的激动,我当初就说,如果二十七中不把名额给你这样的孩子,那么还有什么样的孩子可以获得。改天阿姨和你叔叔一定得邀请你吃个饭。” “其实也不是那么夸张,不用了。当时我想如果不是我,而是换了其他人,也会阻止黎莹做傻事的,所以别把我捧那么高,我担心有一天就被架上去,再也下不来了。以后做些事情身不由己,超出自身范围,没准也会把自己给赔进去。”苏灿就应道。 众人集体笑起来。 “那是一定要的,这孩子,还谦虚呢。”赵瑕瑜对众人笑道,目光最后落到穆璇身上。穆璇看不出内心表情的对其莞尔一笑。 黎莹原本听自己父亲讲起来还眼眶通红,这一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大感这就是苏灿,和他当初规劝自己一个风格,而出奇的是当初能够在天台上让苏灿感觉言辞锋利头疼的黎莹,这一刻似乎锋芒尽敛,一副很服服帖帖的模样。 黎严看起来心情十分畅快,苏灿给他的感觉很好,不骄不躁,心想二十七中培养出来的人才素质就是不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居功,也保持着谦和的心态,这很为难得,更加的对他胃口。 服务生的菜这个时候源源不断的端上,众人似乎也像是有了气氛,吃饭也不似之前的那么沉闷,更没了生疏,多了融洽。 一时间觥筹交错。 “知道你们下午吃了饭的,也怪我们没事先说一声,那就吃点菜吧,上海菜就是量少,精致,随便吃点也不胀肚子,这油酱毛蟹可以尝尝,本帮菜的代表菜啊。”唐父目光示意桌子上一盘色泽鲜明的螃蟹菜肴,看到唐妩基本上不怎么动筷子,就专程说道。 唐妩点点头,伸出筷子夹起一块被酱汁染得鲜红的毛蟹,却只是在盘子上空顿了顿,转折了一下放入了苏灿的碗里,“你尝尝,吃不惯的话,就算了。”随后才伸出筷子夹起一块稍小的,放自己的餐盘里。 穆璇洞察力很强,有个细节她没有落下,唐妩夹给苏灿的那块螃蟹,是这碟毛蟹里面,个头最大最雄壮的那个。唐妩并不刻意,反倒是有着惊人的直觉。 美人恩重,苏灿想自己此刻碗里的不仅仅是一只红彤彤简单的螃蟹,唐妩要当着众人的面为他苏灿夹菜,光这个举动,能够让唐父和唐母目光双双聚集,想来这可能是他们女儿这么多年以来在这种大庭广众下的宴会上面,最惊世骇俗的举动了。 所以这个酱汁蟹苏灿吃的是越加的滋味十足。 听得唐父突如其来的“唉”了一声,抬头看到唐父漫不经心夹了片山芋搁自己碟子里,然后放嘴里咀嚼,倒不是一脸享受,反倒是淡咸无味的一副表情。 唐妩脸一红,筷子伸出夹起一个螃蟹,搁自己父亲的碟子里,唐父脸上的笑容立刻堆了起来,当堂大赞“女儿是越来越懂事了”,弄得唐妩真有些后悔给自己老爸夹这块螃蟹。 苏灿还在津津有味的分拆盘子里的蟹壳,一旁的黎莹突然起身俯身夹起一块像是干豆腐似的物体,搁苏灿的碗里面,放下筷子说,“呐,要说上海本帮菜,这五香烤麸是必须得尝一下的。就像是川北的凉粉,蓉城川菜的钵钵鸡一样,你可以试试,这是熟面筋烧制的,反正到了上海,我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 唐父的那一直还指望着出手调节调节气氛,现在却大感无用武之地的得力助手副总李岚眼见这幕,心说我现在是搞明白了,敢情苏灿你这小子才是抢手货啊。 黎严顺势笑道,他说话的时候双手支着桌子,丝毫不因为苏灿只是一个普通刚进校的大一新生,反倒很有乐趣和他说话,“莹莹给你夹的,苏灿你倒是要好好尝一尝了,这五香烤麸可是很有来历的,国学大师沈钧儒,邹韬奋,李公朴都对其赞赏有加,相当青睐。你尝尝,要是你口味够细腻,能吃到精髓,冰糖和老抽一起发力,这味道劲道浓醇得很呐。” 苏灿迎向黎严,点了点头,“好。”然后碍于黎莹和黎严两人的目视之下,只得夹起那块来自黎莹的“豆腐块”,塞入嘴里,伴随着苏灿这个动作,黎严微微一笑,甚是欣慰,又想听听苏灿吃完过后的评价,好歹也为他之前说得那番彩头十足的话,给点回应涨点虚荣。 看到苏灿竖起大拇指道,“甜咸适中,很好吃。” 黎严点头微笑,这幅模样黎母再熟悉不过,就跟黎父平时在政坛走棋顺利时的畅快心情状态一时无差。 唐父有些圆胖的脸闪过一丝郁闷,心忖这是个什么事儿,你黎主任亲自给女儿打掩护来了?还有苏灿这小子,没个眼力,你随便应付一下就成了罢,你说个“还过得去”,“还可以”,也比说个“很好吃”,换来这老狐狸一脸得瑟得模样强啊。 唐父又看了穆璇一眼,两个人目光触了触。 唐父喝了口酒顺顺气,刚才自己和唐妩的表现,好歹也说明白了他们唐家和苏灿一系列的关系。结果这黎主任,乃至于你女儿黎莹,怎么能够完全无视呢,怎么着就能够当做是没见到一般,这老黎老奸巨猾,不厚道。 也不知道心里面藏着是哪般心思。都官至发计委主任了,还搞这种名堂。 而偏偏自己这冰山老婆还尚无动于衷,黎主任开口的时候,她眼观鼻,鼻观心,手端起茶杯喝上一口,而苏灿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眉只是朝着苏灿淡淡扫了一眼。 仍然是那副不观,不察,不闻,不过问的模样,让唐父心头暗急。 听得黎莹又对苏灿笑道,“这样很好呢,你在上海南大,我在徐家汇交大,好像乘地铁一号线可以到你们附近,回头我问一下,应该很近的,到时候来找你玩,可能我还有一些朋友要跟我过来,你来做我们在南大的导游哦,我那些朋友都是百分百的美女噢,在南大也应该是百里挑一吧,肯定得让你们寝室欢呼的要不然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来交大,如果恰好那天我没有课,我就接待你吧。” 苏灿“哦”了一声,点头。 黎莹仔细的看了他一眼,又“咯咯”一笑,“别生气,逗你玩的,你如果要来,我就算是有课,也得专程腾出来吧!不知道你们南大怎么样,反正我们上交二十七中校友比较多,就连我性格泼辣的瑶晶静,号称阅男无数的陈曦这些死党们,可是早听说你了,跟我说不介意和你认识一下噢。” 说了一下黎莹顿了顿,转头对唐妩一笑,“唐妩,你也不介意吧?” 这个回马枪突如其来,杀得有滋有味。 唐妩目视黎莹,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接下来的话同样让一些人的心情也随之绷紧,“我说介意,你会生气吗?” 黎莹笑了笑,只是不太自然,“哪的话,二十七中全体同学有目共睹,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既然你不是小气的人,那么别人不去做没必要做的事情,你也可以理解,而不是强迫对吗。”唐妩说道。 “完全理解。不过我刚才,指得是你要不介意的话,也有空来交大串串门,见见校友和我们这些老朋友吧。” 唐妩随即轻拿轻放得道,“我也只是开个玩笑这学期课程有点紧,到时候看情况好吗。” “有你这句话就行呢。”两个人暗藏机锋一来一往,向来伶俐的黎莹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唐妩,名不虚传嘛。 这一刻黎母赵瑕瑜整了整面前的餐巾纸,慢条斯理得道,“苏灿,你是莹莹的大恩人,阿姨也没把你当外人来看,你考到上海,我是很欣喜的,以后在上海,叔叔阿姨也能给你个照应。要是南大住得不习惯,那也无所谓,咱们那房子空荡荡的,要不就在楼上给你收拾个房间,你星期六星期天,学校要没事,你要愿意,就把脏衣服都拿过来吧,阿姨给你洗了,也顺便住两天,学校那环境,没空调吧,这段时间热,可以勉强对付,到了冷天,上海的冬天可达零下几度。那得冷了,还是在家里舒服。” 噔。 穆璇一直端着的茶杯终于忍不住搁下了。 第五卷 第二十一章 那么紧,这么牢 第二十一章那么紧,这么牢 穆璇放下茶杯,声音不重,穆璇更知道分寸,但却就是这么玻璃杯底磕中硬实木桌桌面的声音,在赵瑕瑜的最后一句话间隙磕碰出来,不免就为之一顿,惹人瞩目了。 苏灿连忙回应黎母道,“阿姨学校宿舍我住的挺习惯的您的好意,我只能谢谢了。” 赵瑕瑜正准备再说。 穆璇顺势抬头笑道,“苏灿,这么说来,你是被保送进南大的?这点怎么都没听唐妩说起过呢?” 没有任何火药味,对面的黎母赵瑕瑜虽然始终微笑着,但是穆璇这一席话,让她耳朵都竖着警惕起来。 “大概是你不关注吧。”苏灿这句可能造成意想不到反应的话终究没有脱口而出,且对穆璇如此和自己说话大感意外,怔了怔后旋即道,“唐妩在学校就注定了保送,这已经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情了,她才没有必要说吧。而且,我的保送只是交换生的时候赚到的,也只有南大承认资格,说起来只能是沾边。” “保送南大只能算沾边的话,那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吧,在蓉城跟我关系要好的几个朋友,都感觉这届的南大十分难考,620的调档分就让很多人望而却步。”黎莹有些羡慕,又有些推崇的望着苏灿。 “也不是,这一届的二十七中考分很高的不少,能够达到这个分数的也有很多,只是他们里面选择南大的比率较少而已,如果不是保送,让我实打实的来考这个分数,估计得拼杀掉我大半脑细胞,没个一年半载的难以复原。”苏灿摇头分析道。 赵瑕瑜接口一笑,“苏灿啊,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谦虚了,能够获得保送生资格,就证明了你的能力了,在高中阶段,为什么我们的教育强调文理科,为什么强调语数外数理化生政史的成绩,因为在这个阶段,这就代表着作为一个学生的能力,你总得拿出点什么,证明出你的能力。你在其它方面已经证明了能力,在这些应试科目上面,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赵瑕瑜和黎莹这对母女搭档,结合起来又把自家老婆的话题给接了过去。一边的唐父大感今天这饭局吃得远不是那么的气定神闲,眯着眼的打量着黎严,岂知黎严黎主任一副有趣的表情看着苏灿,当真有几分欣赏的架势。 唐父吃味,总觉得这黎主任表现出这么个模样有些颠倒,他这副姿态,无论怎么说,换自己的身上才算合情合理,你黎严这么样是哪门子的道理。 唐父算是看明白了,蓉城和上海毕竟相隔着八帽子远,两家人鲜有往来,之间也差不多生疏得很了,就算是当年你黎严在蓉城的时候,大家的关系也就并不是那么的和和睦睦,总还是有点小碰撞,论关系也没达到什么个密不可分的程度。 而现在人家在上海,唐父自己这边的商业活动有时候还得依仗他发计委的黎严。 要真搞这么一出,对方还当真不怕得罪他一个唐家。 唐家穆家联合再大,那也只能够在西川省称雄,在蓉城的行政影响力,地位声望可能高涨,但这可是上海,地势之差跨了几个行政区影响力也就逐节衰减下去,在上海根本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就算是在上海有一定的产业,但到了黎严的这个高度,还当真没作为一回事。 忌惮你的背景?当真达到黎严这个位置上面,所能忌惮的东西,也很少了,说实话,怵的事情可能有那么几件,但像是这种得罪人的事,还真不怵。 发计委没少干过得罪人的事,都是真刀真枪趟出来的,一碗水端平太困难,哪一次决策的制定不得罪利益团体,不遭受抵触,不会遇上阳奉阴违? 重量级的对手比比皆是,近期上海发计委都敢批上海审计学院乱收费不合理,和背后的审计署都磕起来了,很多事情真没放在眼里。 所以唐父郁闷是郁闷,觉得黎严这一出半途杀入,莫不是沉不住气了,是想着他们家女儿竞争力上面,和自己女儿明显有差距,所以这才添几把柴火,想要助燃助燃,果然还是本身实力有差距啊,搞这些歪门左道。 被赵瑕瑜接过话去,穆璇笑了笑,话头一转,“保送南大的资格,是你和唐妩一起在艾克赛特高中作为交换生的时候,表现突出所获得的吗?” 苏灿点点头,到不明白穆璇突然来这么一段唱得哪一出。 两人一起出国留学?黎母赵瑕瑜心下一沉,朝着穆璇看了一眼,后者回以她一个微笑,她也笑了一下,穆璇和赵瑕瑜都属于两雍容的类型,黎莹的母亲虽说就样貌上比起穆璇略逊一筹,但那般风韵,可是不逊一分。而现在只是静静的听着,像是个不动声色的聆听者。 “你们两个在花岗岩州的那段日子,相互给予对方帮助,获得了显著的进步和提高,这是值得肯定的,也是让我所欣慰的,欣慰你们的成熟。现在你们又一起就读保送南大,更要戒骄戒躁,共同提高,要明确自己的目标,毕竟目前阶段学业是主要的。” 穆璇继续语不惊人,但是却仍然给人震动。她的说话完全就是一种教诲,一份教导,然而她教导的对象并非仅仅只是面前的唐妩,还要外加一个苏灿。 苏灿和唐妩齐齐的把穆璇给看着,这番话从穆璇的嘴里面说出来,苏灿不太相信,唐妩有些迷惑,唐父则振奋,心里面想着自家媳妇就是不凡啊,话语平淡,吐字珠玑,但早已经旁敲侧击了不少东西。 唐父公司副总李岚心头叫绝,心想穆姨这般一来,对方总不好再说什么了罢。 一起出国留学?一起保送?黎母赵瑕瑜的神情明显不自然起来,这都到了什么地步?前段时间,她可是听起了在蓉城的朋友开玩笑式的说起过,一个叫苏灿的孩子对穆璇家的唐妩追求得紧,但是穆璇一直都没表态过,对几个朋友都说没有的事情。 然而现在的说话看来,明显和事实不符。 当初在蓉城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拿自己家孩子黎莹和唐妩作比较,这种攀比无形中就有了。赵瑕瑜心里面,也是觉得自己家孩子才是最好的,苏灿救了黎莹过后,他们家迁离蓉城,一度关注着的,也不过是苏灿了。 今趟见到苏灿,只觉得这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对莹莹又有救命之恩,在黎莹的心里面,也少不了地位。两孩子要走得近一点,他们做父母的再助把手总归不是坏事。 至于苏灿追求唐妩?现在看来这孩子的确对唐妩有意思,但这有什么?不过是唐妩的捷足先登罢了。 赵瑕瑜坚信苏灿不过是没和黎莹更广泛的接触,只要自己这做父母的多和他沟通,旁敲侧击,自己女儿和苏灿走得近一点,苏灿怎么着也能发现黎莹的好。 赵瑕瑜丝毫不露任何内心情绪,说道,“苏灿你在艾克赛特高中留过学,英文口语应该很好吧。我正要托付你一件事,莹莹就是外文英语很头疼,她从小对这个就不是强项,阿姨可把她交给你了,提高她英语水平的事情,你可得上点心啊。” “好,我尽力而为吧”苏灿勉强应道。 穆璇则转向唐父问道,“你在上海的房子,怎么样了?” “这几天在搞小区绿化,估计下个月就能进行装修,女儿啊,到时候房子装修好了,你空了就回家住吧,会把你需要的一切都购置好。爸爸到时候可能也会常驻上海。”唐父就说。 穆璇这才转过头,对苏灿唐妩笑了笑,“到时候家里有洗衣机,你们要洗衣服,也就不用在学校了,周末的时候回来,勤于换洗,总是好的。” 苏灿和唐妩俨然还在发呆,穆璇一句话里面所表达的意思,实在含义深刻。 这一刻穆璇举起杯子,对黎莹一家斜举。 众人举起酒杯,面色各异。 黎严干咳了两声,不是很高兴。赵瑕瑜则笑了笑,但看得出有些受挫的牵强。黎莹则似乎看不出什么失落,对苏灿甜甜的笑了笑,对苏唐二人说道,“今天能再见到你们,我很高兴呢来日方长。” 没关系,他总归会认识到我们的好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黎母赵瑕瑜又对苏灿和蔼一笑,苏灿其实有些感动,其实黎母和黎父,都是给他触动的人,这一辈子,没有人能够如眼前这两位,能够这样陌生的状况下相信他和在乎他,甚至于愿意为他分割出生活空间,等待他的进驻,以及如自己父母般为他换洗衣物。 但是并不是生命里的所有重量,都是他能承受的。 有些风光很美,有些事物瑰丽灿烂,触手可及,只要你伸出手。 但是一往无前的人生,总提醒着我们要学会去承担和舍弃。 得到了什么,又必须错过和失去什么,擦身而过再也不见的是那些美酒,那些女人,那些朋友? 而他依然愿意坚守。 也是因为,整个过程中,桌子的下面,唐妩的右手,都紧紧的握着他的左手。 那么紧,却又这么牢。 第五卷 第二十二章 万人敌 第二十二章万人敌 最后吃了饭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南大的校园里面有种暮秋的静寂,那些公寓宿舍楼和通宵自习教学楼,莹灯亦远远传递而至,南大很多工地,以及正门的地标型建筑正在施工。 尚带着白天没有散尽地热的球场,倒是时不时传来一些喝彩声,夹杂着隐约女生的尖叫。 图书馆的下面咖啡吧一直是学校很有情调的地方,南大有经验的牲口往往都会卖杯冰茶在外逗留蹲着,张望着会在荤色灯光下坐在靠窗户边的女生,常常还是略有斩获,运气好没准能邂逅一两个身边鲜有狂蜂浪蝶,打扮精致的江南小女生。这种桌子边摆着杯奶茶,手头闲散放着张爱玲或者惠特曼诗集的女生们,向来是学长下手的对象。 偶尔遇上几个刺头,堆着大部头波伏娃和海蒂的书籍,却又穿着热裤短裙,露着纤细修长的双腿,那一般来说应该是心理系的几个没点道行不好招惹的千年妖精。 这所学校每年朝着这座城市乃至于全国各地辐射出打着烫金招牌的各类人物,论起校史以及那些如今在中国学术界金融界政界出色著名校友,好歹也可以找得出些让学校油然之辈,这所学校历史上出现的那些人物,基本上在走出象牙塔之前的生活,也和现在任何一个在园区里的路人甲没什么两样。 黑色轿车沿着学校干道深入宿舍区,先送唐妩到她的宿舍楼,唐父和唐母都送了过去,站在楼下正巧遇上了唐妩班级的辅导员,双方正交谈些什么。辅导员看来兴致很高,怎么着也没想到遭遇自己班唐妩这么个优秀女生的父母,而同样验证了他的猜想,面前唐妩的父母也非泛泛之辈。 开车的李岚和苏灿站在车外围,旁边是风吹过会沙沙作响的林荫,李岚拿着支烟递向苏灿,苏灿摆摆手婉拒,李岚也不勉强,掏出个火机自己点燃抽上。 这个时候有众刚自习完毕的女生走过,裙摆飘飘,李岚也毫不掩饰自己肆无忌惮打量比较的目光,却发现这众新生女生目光游走在近期新生中很脸熟苏灿的身上,不适合吹个口哨吸引众女注意的李岚深吸了一口烟,对苏灿笑道,“和唐总的女儿,是同学吧?” 苏灿点头,“从初中开始的同学了。” “唐总酒量很好,平时也喜欢喝点,遇到重大决策,酒简直就成了他的亲密战友,以后一起吃饭,你多陪他喝喝吧,相信他很乐意你陪他喝点酒的。”李岚咧嘴笑了笑。 “难怪,心宽体胖,大肚能容。唐爸爸心境是不错的。” “等到了他那个年龄,别说是喝酒了,就连喝凉水都会长肉,也就不足为奇了。唐总的心境我一向佩服。像我就没这个定力,总归是修炼不到家,最近吃下一个集团,原本以为是知名企业,唐总又全权给我授权,我吃下过后,才发现这个集团坏账烂帐成片,早已经是一滩死水每天都有来讨债要账的,妈的咱们一时间成债主了。” 苏灿错愕,“亏了?” “一千万的负资产,每天都有各类人找上前企业来要账闹事,弄得咱们接手这个企业,连个好的办公楼都没有,因为原企业是垮了,不敢有办公楼,有了固定的地点,人家要债的就奔这边来了,挡都挡不住。都说唐总拿了个烫手山芋,咱们唐氏企业一接手的消息传出去,这倒好,那边源源不断的债主就有目标了,就要找唐总和我李岚啊。” 李岚咂了一口烟,“后来唐总亲自过来,拿了三十五万在原集团区把三层大楼里里外外装修了一通,简约不简单,亲自坐镇,当天就有一两百号人找上门来,只要能拿得出合同和借据凭条的,唐总一律批钱,当时支票薄都准备了五大叠,临时从建行抱到的现金近一百万,唐总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应付了那一大帮讨债的人物。” “那几天里面,唐总每天的批钱都在两三百万上下,硬是拿了近一千七百万的资金,把这窟窿口给堵上了。”李岚回想起来,还觉得荡气回肠,猛吸一口烟气。 “都说没财气短,那些个债主前来讨债的时候恨不得把咋们地儿都给拆了,结果唐父一一处理下来,这都跟他称兄道弟,唐总唐总的叫着,就算是当初顶着这帮都要动手的人,唐总都始终面带微笑和和气气,倒把人家弄心折了这份气度风范,我自叹不如,距离唐总的那个道行,差的很远啊。” 李岚这才伸出手拍拍苏灿的肩膀,露出一个笑容道,“以后你就知道了,在唐总的身上,你要学的东西还太多了,咋们都要学得太多了。” 随后他又朝着那边远远唐妩的背影看了一眼,“等你出了大学就知道了,这商场里面的东西,往往是诡谲善变的,行圈内普遍流传一个观点,钱多钱少不能论英雄,英雄还是狗熊得看他能否经得起风吹浪打,这挣钱就是博弈。坐守着几亿资产并不代表着他就比揣着几千万的人敢折腾有底气,在一个领域厮杀短兵相接没准还得把钱给吐出来。稳坐钓鱼台却又片叶不沾身,这样的人才配得上高手。如果咱们以后有幸能够一起共事,经济理论这些东西我教不了你,南大里面可以学到很多有用的知识给你武装,但我可以告诉你比这更有用的经验手段。” “现阶段的经济学理论根本没法完全诠释预测这个社会的经济活动,这个世界上也没这么大的大能,能够知道未来什么时候会爆发金融危机,或者说经济活动里面的浪潮。掌握了理论距离真正的在资本战争的战场博弈尚有大段距离,只有历经实战过后总结的经验手段,才是有用的法宝。”苏灿咧嘴一笑,“如果真会有那么一天,到时候还希望李岚叔叔多多帮助了。” “我倒不怀疑有那一天,不过我这些只是小手段,要学大手段,你还得和你唐叔叔多喝点酒取点真经。不过不急,不急,日后还怕没有时间吗。你在大学还有四年,大四可以来实习,这几年里面,可是宝贵的黄金时间,好好享受你的大学生活吧。”李岚“呵呵”一笑,意有所指,事实上即便知道他是故意在和自己拉近关系,为他以后在唐氏企业的地位更巩固做准备,苏灿还是对他没有恶感。 李岚也没就认定苏灿就可以和唐妩一路杀到毕业,最后顺利成为一对天作佳人,在唐父的庇荫下无比光鲜的生活。大多数情况下,这些都是很美好的幻想,往往美好的幻想都会以结局泡沫而告终。 但总归是有那么一线生机的,所以能够说点掏心的话,在大学阶段拉到尚且很单纯的苏灿,未来如果他当真因唐妩的关系能上位被唐父青睐,在唐氏集团获得不低的地位,那必定是会亲近他李岚的,这无形中又给自己增添了左膀右臂。 “得。”李岚想了一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一支笔,然后写了个电话号码给苏灿,就道,“以后要有什么事,和我联系,你们搞社团活动吗,要拉赞助什么的,都可以来找我,这些方面,能给你提供帮助的,李叔都尽量帮帮,也算回忆回忆大学生活,到时候要有活动前排的位子,可给我留个啊。” 李岚是可以掏名片的,只是亲自写下电话号码,配合说话,自然是更加亲切。 苏灿连忙道谢接过。 等到唐父唐母那边和唐妩辅导员聊天完毕回来过后,停车处也就只有抽着烟的李岚了,同时返身把后车门给两人打开。 “那孩子呢?”唐父没看到苏灿,就道。 “他说他还有点事,加上这里离他的公寓又近,他就不要我们送了,自己回去了,让我转告你们一声,说感谢今天的招待。” 唐父一笑,“嘿,这孩子,还客气什么。” 穆璇不动声色的“哦”得一声,弯腰进入车里,车檐和路灯交错的暗区让她的脸隐没进了阴影中,“那咱们就走吧。” 汽车重新发动,沿着学校干道,缓缓行驶。 “苏灿这孩子,我看不错,今天表现还算懂事。”车里面,唐父对穆璇说道。 穆璇注视唐父半晌,微微一笑,“我看他很对你的脾胃吧。” “嘿,难道你就真那么无动于衷?可别真说,我还不了解你么,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你性格的人还真不少,要不今天也不会见你会和赵瑕瑜顶起来,这在我老婆身上,可是罕见啊,当年吃我醋的时候,倒是有这么一出。” 穆璇冰冰冷冷的目光从唐父身上收回,同时朝前排的李岚一瞟,刚好从后视镜看到穆璇这一眼的李岚吓得够呛,连忙干咳两声,平视前方好好开车,示意自己根本压根就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唐父则大感说话时机不对,不过现在则覆水难收了,在穆璇的压迫性目光下,想了想,又陡然道,“不对啊。我老婆今个竟然为那小子顶起来了,要说别扭的话,那也应该是我吧。” 穆璇再也受不了伸手出去狠狠在唐父腰上掐了一把。李岚心头哆嗦,心想怎么给自己撞上老总和穆局长的小情调了,转过头不会被穆局长灭口吧。 “今天这事,在那种情况下,不是为苏灿,只是为我们女儿也要争一口气。”穆璇看着窗外,轻轻说道,“爱一个人七分,至少要保留三分给自己作空间,给自己喘息的自由,也给自己回旋的余地,这才是最理想的状态。但是你觉得这次咱们女儿能够有这种冷静的自制力吗?” “那当然,咱们女儿什么人啊,从小学习成绩就没让咱们操心过,哪次学校竞赛不是捧着奖杯回来的,那书柜里左边第二个抽屉满满的男同学给她的情书,我看了,文采好的不少啊” 唐父正得意的道,随即看到穆璇的表情,收敛起手脚并用的肢体语言,正色想了想说,“我看困难。” “唐妩从小我没有过多的干涉她什么,但是这次,你什么时候见过唐妩游泳,挽着一个男生的手表现出那样的表情,你和我在吃饭的时候,这孩子有一次为我们夹过菜吗?但今天她竟然为苏灿这么做。她终究是陷进去了。现在和她说什么保留三分只爱七分,她也听不进去了。” “孩子们在这个时候很容易全情投入,然而往往伤得最重,正因为全无保留的热情,燃尽了过后才更加的荒芜。大学才刚刚开始,大学四年过后,两个人会面临很多的东西,工作,毕业,生活的压力,柴米油盐。他们还能继续走在一起吗?虽然我知道一切都应该乐观,但是乐观并不代表着盲目的相信。” 唐父点点头,又摇摇头,“媳妇儿啊,这就是我和你的差别,你太理性了,有时候我宁愿盲目的相信着,至少这样心不累,是舒服的。” “我没有那么的杞人忧天。”穆璇摆摆手笑了笑,“当初苏灿跟我说“他的四年”的时候,我觉得他太不自量力,但是事后我一想,我之所以在乎这件事本身,也许正是因为他的确给人不一样的感觉。现在苏灿能够和唐妩一起上南大,虽然这里面有唐妩故意降低标准选择这里配合他的意思,至少他的努力是不容忽视的。我也愿意给他们机会。只是别怪我没提醒你,大学四年,乃至于毕业过后,两个小年轻,可不一定就是现在这样子,也不会是你想象的那样子。” 唐父想了想,然后说,“这是,不过他们要是大学毕业了,要愿意,我那里工作岗位可多着啊。这些孩子,还愁没个落脚的吗?问问唐妩,他们想要什么安排,咱们可以给他们创造环境嘛。” 穆璇摇头,“以我对苏灿的了解。他不是这样的人。在和我们家交流的时候,他本就处于弱势的位置上面,但是他心气很高,这样的孩子,你要让他接受咱们的安排,他会觉得自己是倒插门,就算暂时他为了唐妩可能委曲求全,但是小心他没准哪个时候就宁为玉碎。” 唐父就“嗨”了一声,“他还敢跟我宁为玉碎了?”又想了想软化道,“没准你说得还真是对。可要他们自己打拼,不就跟咱们一样吗?不依靠家里,一无所有的起步,如果当初我不是和领导吵架一怒之下辞了职,迫于生计出来经商,没准今天我还在夏海那地儿,可比不起我媳妇啊。两小年轻要走到我们今天这地步,那是真磨人了,乐观估计十年吧,这十年里面,要吃的苦头不少啊那依你之见?” “唐妩现在说不定还能保持一点冷静的头脑,如果加上你在旁边吹风灌输,她要真死心塌地的为爱情不顾一切了,如果有一天真不小心这个理想幻灭了,这将是她这一辈子里最刻骨铭心的伤痛。所以我们不阻止,也不表态,保持中立。至于这四年的大学,就静待结果吧。” 汽车终于驶出校园,沿着交通干道,汇入星罗棋布的城市之中。 一片灯火辉煌。 唐父唐母终究是离开了这座城市,他们在上海最后一晚的逗留过后,第二天乘坐飞机,返回了蓉城。 而唐父更丢下一句“我会再回来的”,类似于好莱坞为了拍续集留下的反派悬念一样,让苏灿和唐妩哭笑不得。 当天苏唐从外返回学校的时候,唐妩的寝室所在楼层倒是引起了一阵热议,苏灿和唐妩在游泳馆出现,当即撞上唐妩父母,这使得很多人即大感刺激,又羡慕不已。 毕竟虽然大学里面算得上很开放了,但是这么当即两人亲密在一起游泳被撞上,还是相当尴尬的。然而,也是回忆起来很浪漫的一件事。 人生很长,大学生活多姿多彩而又无聊至极,面无表情的人们在今后奔波的日子里,总是很容易就忘记不少的事情。 譬如那年牵手的季节,那次初吻的场景,那段心跳喘不过气的频率,那夜分手的大雨下到几点,那段流年里哭过几次。 甚至总有一天,回忆那些时代,再也记不得你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子。 多记着一些东西,总归不是坏事。 苏灿回到寝室,发现自己寝室里光影黯淡,没开头顶的大灯,四个桌位的台灯光芒都被占据的人给遮住了,难免不黯淡,王东建这些楼长都一一在列,中央桌子围着一圈打牌的人。 正应了苏灿之前的猜测,他们寝室完全成为了集棋牌室,电脑室,桌游场,聊天室等各项功能集合一体的综合性青年娱乐活动中心。 看到苏灿出现的时候,众人停止手上作业一涌而上的把他押到中央桌子上面,痛斥苏灿没天理,刚进校就把唐妩这外表冷傲内心火热的女神级广大男同胞yy对象给采摘了,更在棒球场上为了他一脚扬威,唐妩这一脚震动得连棒球队队长所在法学系都有所听闻。 广大新生同批这一脚踢出了二零零一届全体新生的气势,踢出了威慑力,踢出了新风貌,踢出了新时代的精神。 苏灿则面对身边痛斥自己采摘唐妩这朵鲜花没给人留点念想的众人,心想冤不冤啊,这不是还没把唐妩给狠狠的推到吗。 怎么着就一副自己成万人敌的样子了。 第五卷 第二十三章 班长 第二十三章班长 苏灿心里一直有些好奇,唐妩的父亲到底有多少资产,唐氏企业到底有什么样的底力? 李岚和苏灿聊天所透露的信息里面,唐氏企业刚带资接管了上海的一家知名公司,而这个公司的负债额度达近两千万,公司的负债由唐父填补,将企业划归为唐氏的一部分。 根据李岚所说,苏灿估摸着唐父的身家至少也在上亿,即为亿元俱乐部的成员之一,达到这个高度,在一般人的眼中,也只余仰慕的份了。 至少苏灿目前的几个产业链合并下来,他还没那个气魄独挡一面,如唐父这般,亲自坐镇应付那些红了眼的追债方,将手中近两千万的资金砸出去填补窟窿。相信这在唐父助手李岚的眼中,这也是个了不起的经历,所以和他苏灿的交谈中,不免有些激动。 可以想象和理解,商机里面多得是尔虞我诈,诡谲变幻的局势,有些看上去像是赢局的皆大欢喜,会一转眼间就变成无底洞,轻易的击败一个身价上千万,甚至上亿的富豪。 李岚在吃下集团过后发现近两千万的负资欠债,这对任何一个职业经理人来说都是噩梦。两千万足以让一个拿不出抗风险预案准备的集团公司面临资金链招致冲击断裂危机的险境。 且面对着几百号讨债方,这么多债务纠纷,如果告上法院,至少要五六年才能摆平这些官司,唐氏企业如果陷入这长达五六年的官司,就算是头大象都给拖垮了。 苏灿后世就见过一个几天前还牛哄哄的当地富商,结果投资不慎资金断裂,短短一个星期,公司给人查封了,账户冻结了,整个人几近崩溃,从五楼上栽下去被三楼的铁丝给拦了一下,又摔下来结果落了个重残瘫痪。 所以回想起来可以知道,唐父当时那么做,在短短的一段时期内摆平了这些坏账债务纠纷,究竟有着怎样的魄力,难怪让李岚都为其喝彩不止,全唐氏集团上下对他无不钦服。 虽说唐父的身家估摸着还上不了《福布斯》在2001年公布的中国大陆百名首富名单末席的五亿元人民币起线,但是相信也差不离奇。 在上海中国金融中心,也不算无名之辈,于川商派系中的影响力算是领跑者,现在上海提出二十个有影响圈的川商,唐父至少是一个。 苏灿自觉和唐父所拥有的资本和资源相比,尚差了许多,中间还有相当大的差距真空。 目前的蜀山文具在上海也铺了开来,在市区一些繁华地带亦能够看得到苏灿自己设计的笔式图案开始受到欢迎追捧,十四个省级经销商建立了起来,使得打着蜀山标志的文具,可以在短短的一周时间里面,送达中国大陆地区大部分省市自治区直辖市。 有了这等快速的铺市效率,并非全无代价,现在商城的任莹,搞杂志的林光栋这边天天对自己叫苦,苏灿来上海读书前制定的现阶段策略是先一步让蜀山文具厂扩展实业。 蜀山文具厂要迅速撕开口子,扩大市场占有率的铺市,最重要的是保证两个后勤目标,第一是足够的流动资金,第二是充足的货物存量,便于出厂之后整装待发的奔赴全国各地市场。 这两个后勤目标,都离不开一个字。 钱。 钱这东西能够维持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力军火库保养运作,也能够摧毁最严密的机构和军事集团,甚至一个国家。 同样的,蜀山文具厂要将苏灿所设计出来的那些好看得可以在那些校园小女生手中辗转喜爱的各种文具物品推出风靡出去,也需要大量的钱。 蜀山文具厂的赵明农信心百倍的告诉苏灿要拿下全国市场,就指望着苏灿的银子到位,购买原材料的几条流水线每天都是全功率开工,就等着吞下原材料把那些商品给源源不断的推出来,不能断货。 而铺市也是一个需要慎之又慎的决策,如果忽略自身的实力盲目扩张,没有让产品真正占据脚跟,还是会被随之而来对手的反击给赶出市场。所以这是一个需要全力以赴的过程。 是以目前的钱都转移到赵明农这边,扶持他的铺市计划,弄得敦煌商城的任莹和菠萝传媒的林光栋不住催促资金紧张,钱都给蜀山文具了,两个人手头上有的计划,也都一定程度上受到推迟,施展不开,相当憋屈。 林光栋在拼命的拉赞助,拉新时尚杂志的广告战略合作单位,任莹任总经理的敦煌商城九月开新店扩张的计划又得搁浅一段时间。 好在能够让苏灿宽一下心的事情,是蜀山文具在各大城市捷报频传。 在上海,广州,这种铁三角地区的区市县二级经销商手上,蜀山文具已经断货,现在省级经销商还在向蓉城总部要求扩大货源,蜀山这个牌子,用赵明农得意的话来说就是,“咱们还是很抢手的”。 清晨醒来,苏灿从床铺爬下,尚有些没有摆脱惺忪的状态下,会偶尔想一想,自己现在,算不算是一个千万级准备进军半亿的富翁了? 敦煌商场今年蓉城店的盈利计划是八百万,林光栋的时尚杂志还没打算进入盈利期,尚需要大量的时间培育市场,将影响力拓展开来。 事实上时尚杂志从售价上面是赚不了什么钱的,甚至有些还得赔钱进去,纸张的选用成本都很高昂,所以一般都需要依靠广告合作收入。 林光栋能够将《时尚文化》影响力这张牌打出去,那就是潜在的巨大利润。苏灿很期待林光栋的成果有可以开花结果的一天,一定是相当的振奋。 苏灿随后开始了在大学校园的正式开课生活,每天看看今天的课表,随即洗漱,在尚未完全天明的天空下,下了宿舍楼去,这个时候微暗的天色下学校园区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那些死睡到自然醒的自然是高年级的人所做的事,而大部分新生还是早早就起床。 沿着路边绿林的道路,到了操场,唐妩亦准时从那头跑过来,运动装修长的身躯,两个人沿着操场跑了两圈,然后苏灿拿了唐妩的票,在考勤点交了操票。 两人这才分开来,各自回了寝室,去往一会要上课的教学楼。 分开的时候苏灿心里面暗骂,“这该死的选课系统。” 南大本科实行学分制教育,在专业性的科目外,还要辅修非必修课,本科四年达到160分到170分左右,才能够顺利毕业。 南大的课程和教育资源全面开放,每个学年都将有超过4500门课程可供学生选择。 这些课程从理工科,到历史,人文,艺术,哲学思想,政治经济,生物领域等等几乎无所不包。这些课程等同于开启了巨大的宝库,再加上自主选课系统,让所有被安排了十几年学课的学生首次尝试到了自己选择主导所修课程的权利,自然是很兴奋的。 每学期的选课亦是相当有讲究,也是相当复杂庞大,值得仔细钻研的一件事,就算是有专业的老师进行指导开讲,也往往让不少人头破血流。 要从这些纷繁浩杂的学科之中找到对自己真正有利有兴趣的课程,也是让人纠结至极的一件事。 因为四年时间要修满160分,每年的课排得也是紧紧的,学校专门开设过讲座进行这方面选课的技术指导。 有个来自河南省的高考状元野心勃勃的宣扬要用两年时间修完一门专业,拿到学士学位,然后再申请学制延长,这个时候可以趁机攻第二个学位。如此一来别人四年攻读的本科,他就可以拿个双学士学位。如意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响,也怀揣着攻城略地的雄心。 也有人听说近期有斯坦福大学教授带来的三门精品课程:《生物学、自我与世界》,《关于有指导的生命科学实验研究》,以及《国际投资法》。一听是精品课程晕了头的人不在少数,三门都修的情况大有人在。 但对于家在南大,对相应这个选课结构很为了解的张小桥不屑的对苏灿等人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爸就曾经对我说过,不要小看学校的智力,也别把自己的位置放得过高,南大的课程开设得门槛本就比较高,有人说南大是照顾上海本地人其实不尽然,从入学过后课程的难度来看,完全是给那些外地高分才能考入的人所准备的。不仅很紧,而且很难,我爸的学院每年一个班经常有课程不及格毕不了业不得不延期的学生,一个专业班三十多人六个申请延期是常有的事情。两年取得学士?他就算是全国高考状元都是极为困难的一件事,有这样想法的人太过幼稚。而且一学期报三门精品课,必定会被教授退回去,他以为自己是谁啊,就可以在短短一学期将这些开设的精品课吃透?” 苏灿噤若寒蝉,因为具体来说,短时间内进行高效率学习的想法他不是没有过,变相来说张小桥也把他数落了。 想了想还是谨慎行事得好,他一直以来都是缓缓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步。根据张小桥这个“专家”的意见,苏灿所在寝室在有顾问的指导下,众人大致的制定了适合自己的进修计划,只不过他的计划要更复杂一些。 苏灿决定在大学进行经济知识的摄取,但持续进行各个方面的拓展,后世的他在三流大学里面,近乎于是在每天不去自习室,不去图书馆,亦不去专业课的“三不去”原则下浑浑噩噩的过了大学时代,出了校门过后,发现自己当真白活了那一段时光。 而如今苏灿手中掌握的利器虽然是先知先觉的优势,但是他还需要更多的武装。 现在面对取之不尽的各种内容,特别是在教育系统化的前提下,更有益于他选择自己对自己感兴趣有用的方面拓展。 要做一个光芒四射的人嗯,至少是表面上光芒四射。 政治,计算机,体育这三门公共必修课之外,12分的公共选修课苏灿选择了德语,人文史经典,哲学智慧,实验课,哲学批判性思维,美术,军事理论以及南大的名牌选修课“中国与世界”等涉及人文社科审美艺术方面的科目。 专业基础和专业必选修课这些自不必提。 事实上如果有人眼力刁钻,仔细研究苏灿的这份选课表,会发现这些科目都是南大里美女最为青睐出没最多的课程。 苏灿选课的时候没和唐妩通气,但是想当然的,这些应该也是唐妩感兴趣的科目。 “老大,咱们大一修课的学分在26都算多的了,书呆子肖旭最强修到了29,我修了25分,张小桥23分日,你就修了32分,老大你要这么干,太夸张了点吧,还给不给咱们班那些牛皮哄哄的家伙一点活路了,这可是把他们压得死死的啊。”李寒看到苏灿的选课学分,当即有些发晕。 苏灿的生活突然忙碌了起来。 南大进校的三千多名新生被均匀的分配在了大一各个班级。 苏灿所在的零一级新生四班是个拥有140人的大班级,进行刚开课一段时间的适应性学习过后,在第四教学楼的新生班会准时举行。 辅导员苏迤一进教室的时候,和身后的两名助理辅导员拿了很大一捧的资料,摞在桌子上面,苏迤一又示意两个助理将手中的资料一一发给在场的每个学生。 “苏迤一以后大学毕业的时候,就搞到过“挑战杯”全国大学生课外科技作品竞赛一等奖、“挑战杯”全国大学生创业计划大赛银奖,后来他在学校留校这些年来,倒也弄出了两项发明专利,几篇国际期刊学术论文,他去年就编写出了一套《新生学习自助指南》,从此引为他的学生必加研习的圭臬。”俗知南大二三事的张小桥扒着下方苏迤一的那些事儿。 旁边是苏灿,李寒以及完全将苏灿视为标识人物的书呆子肖旭。 他们这般低声研究的时候,左侧的几个女生投来不满的目光,显然他们自入校以来在新生里面算得上是闹得沸沸扬扬,但觉得他们有些半罐水张扬的,对他们不太感冒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张小桥倒是无视此类目光,“事实上这家伙以前可不这么沉闷,据说当年做助理辅导员的时候,表现最得劲的就是他,可到底每次什么学术提升,都没他参与的份,据说是他上面某位主任有次被他给得罪到了。后来那主任调走,苏迤一才渐渐有了机会。我爸说过,苏迤一这人太气盛,不是做学问的料。不过近几年里面,他倒是没那么浮躁了。现在转正,估计也是有些这原因的。” 能够将自己那个老学霸父亲的话转为给苏灿等人听,苏灿知道张小桥变相的,也没把他们当成是外人,从心里面,开始接受起众人,认同六零二寝室的人们来。 资料发到手上,果然如张小桥所说,还真是《新生学习自助指南》,小册子的编著一栏上面,赫然是他的作者大名。 “大家也都入学有一段时间了,彼此都熟悉了。任何一个集体,都需要确立一个核心,一个主心骨,就像是咱们人有脊柱一样,才能够把我们给支撑起来。今天这个班会召开就是这一目的,咱们要进行班里面管理班子的建立,建立班委。” 听闻是组建班委部门,众人立时又来了兴趣。 接下来苏迤一在黑板上写了诸如班长,文艺委员,生活委员,组织委员,体育委员,纪律委员,宿舍长等等职位,转过身来大手一拍,拍出一阵粉灰,“咱们采取自主竞争的方式,上台演讲三分钟,然后通过全班举手表决投票,通过的就定了。” 此言一出,众人立时跃跃欲试。 竞选开始,少不了人上去洋洋洒洒一翻长篇大论,惹得全场时不时附和,时不时鼓掌,一些女生更是暗暗打量着在台上娓娓而谈自己竞选理由的好几个人物。 李寒也大踏步上去做了一翻竞选体育委员的讲话,但是反倒引得一阵喝倒彩,左侧区域的一众男女似乎是相当不乐意,他们这个圈子刚有人上去发表了一翻感言,而李寒不巧是竞争者。 李寒讲的时候大概是因为紧张,好几句话没接下去,那几个打扮得较为时尚的女生集体“觑”得呼出声,这众人男生也属于比较唧喳类型,喝倒彩相当油盐有味。 而举手表决之下李寒落败,则更引起对方一阵欢腾。 这一众人大有包揽班级统治地位的嫌疑,组织委员,体育委员,纪律委员,就不停有人上去竞争,几个女生表现得也可圈可点,上台的时候口齿伶俐,话说得相当漂亮,绘声绘色,往往赢得激烈的掌声。就连苏迤一都不住赞叹。 竞争了文艺委员,台上演讲被掌声包围的一女生,走下台来到自己圈子这边和一死党击掌而笑,“这有什么难处,咱们打了赌,这些大学班委还不是手到擒来,毕竟基因优秀着呢。不过说好了,今天谁没有被选上,就自觉在e8_lub掏钱吧。要是秦路当了班长,那就等着狠狠宰他一顿吧。” 这众人的确杀气腾腾,普通新生青涩着呢,还没这么张扬的。 所以整个班里面,就前不久轰动的六零二寝室李寒众人,和这帮圈子形成了两种焦点,无形中造成了某种心理上的对立。 继李寒竞争体育委员失败后,肖旭整了整眼镜说了句“我来”上台,说了一通竞选纪律委员的言辞,如一只昂然斗鸡走下去,还是收获了不少掌声。 结果对方圈子立刻也上去一个人,旁征博引,含沙射影的针对肖旭刚才的演讲,暗藏机锋,肖旭有些句子都被他拿来演绎成另外的味道,幽默中带着讽刺,全场哈哈大笑,肖旭被激得面色通红,却又无可奈何。 苏迤一显然没料到一场竞争演说弄得如此精彩,惹得他眉头轻佻,想来新生其他班里面,还没这么激烈。真该让其他人见识见识咱们班的学生素质如何出彩,估计未来学校几个演讲善辩的人才,都将从这个班走出去。 肖旭还是没能在广大的投票中获得优势票,和纪律委员擦肩而过。不当个班级小官也没什么,只是他们六零二两员栽下去,在旁人眼里,未免就有些软柿子被捏了,肖旭大感浑身不是滋味,觉得再来一次,自己定能驳倒那家伙。 班长的重头戏开始,对方圈子叫秦路的人环视了一圈,上台去,对众人鞠躬,然后从“我有一个梦想”开始,说了一通励志式的话语,但总体来说没一句话提到“班长”这个字眼,最后总结性的一收,给他所有引得众人内心蠢蠢欲动语言来了个注脚,“我想在那之前,应该从眼下这一步开始。” 掌声很有力感的响起。 苏灿在张小桥等人怂恿着起身过后,对方圈子那边立刻闪现了警惕的表情,毕竟苏灿一站起来,班上各种骚动不停,显示这个男子,目前估计名声毁誉参半。 苏灿来到讲台上面,说实话他之前没打算过竞争这些,也没做腹稿准备,觉得单纯不能辜负张小桥李寒肖旭等人的期望,想了想就拿了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了“苏灿”两个字。 “这是我的名字,大家很多人也许并不认识我,但是我希望,以后在一个班里,我们会慢慢增进了解沟通,直至成为朋友。” 苏灿粉笔一放,随后鞠躬而下。 就这么短?就一句话?秦路这个圈子面露喜色,暗暗给秦路比了比大拇指。然而秦路却抿着嘴,脸上没有喜悦的神色。 掌声雷动,压根没想过苏灿会上台去竞争班长的人们,在苏灿走下来落座的瞬间,很明确的给出了支持的答案。 第五卷 第二十四章 不曾走失 第二十四章不曾走失 变调如闻杨柳春,上林繁花照眼新。 唐代诗人李颀这句诗,可以在此深刻表现上海市新生和消逝事物的更替渐变。 作为中国经济巨舰,沿海经济圈中心,身在上海的苏灿更能够感受到一股时代临近的气息。 从南大校园园区小卖部老板的手里接过当天购买的报纸,会看到上面所描述的上海电信开始拆除全市的传呼电话站的新闻。传呼电话站一度占据全上海人半个世纪的生活,如今在普及的家庭电话面前,俨然功成身退,成为了历史。 在上海地区使用近二十年的“临时通行证”,“临时停车证”,随着上海市交通情况的改善,枢纽工程关节逐一打通,“两证”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浮出水面,上海市公安局回收取消“两证”,收回公务车的特殊权利,引起市民热捧。 “听证会”作为新名词出现在上海市人大常委会上面,普通人感觉国家的法律法规这东西,的确是和常人更接近了一步,再也不是律师和法律专业界人士口中遥不可及望而生畏的事物。 作为现阶段拥有一千三百万人口的城市,五百万的手机用户基群已经算十分壮大,一千七百座矗立在上海市区手机基站产生的辐射却让市民担惊受怕,苏灿知道这不光是现在,也是未来社会最难解决的问题,空气污染,全球变暖,电磁波污染等等,随着文明世界的高度发达,产生出相应的弊端。 而我们仍在二零零一年。 南大新生之中,苏灿被选为班长,这看上去倒是在班里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让人吃惊的是苏灿竟然有这样的支持率,至少全班一百四十个人中,支持他的人数达到了一百一十多位,当这些同班学生纷纷举起手表示投给苏灿一票的时候,很难将这群人目光熠熠的样子和之前对苏灿目不斜视仿佛毫不认识的情况结合起来。 整个班级似乎无形中更加紧密,有些隔膜,也伴随着这次选举投票,打破而融合。 六零二寝室当即庆祝,当然少不了王东建这类凑热闹的人物,伸出手捏了捏苏灿的肩膀就道,“这不,挺能的啊,一转眼就成你们班班长了,据说新生班长每个月要报两百块钱补助费吧,每次考试一般成绩都可以拿点奖学金,好处肯定是大大的有,南大每年都要发放近七百万的奖学金,你一年随便也能弄到个四五千的吧,大学学费都可以抵消一半了。” 苏灿抱着头躺床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我尽力而为吧,精力有限。当选班长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咱们能方便点而已,偶尔逃逃课不会在点名册上有点什么记录,至于那个副班长秦路,我看他挺热衷的,咱们班交给他,也不是不可以。” 拥有重生优势的苏灿自然也不会对眼前这个班务最高职务有什么兴趣,即便那极有可能是在大学泡女生的优势身份。对班上需要负点责的事情,他就插手过问处理一下就行了。要在这上面热衷钻营,还是一些希望大展拳脚的新生,或者为了让自己毕业后履历表好看,在就业中挤垮成千上万人的学生去操心谋划的事。 张小桥点点头,“不去管也好,班长也算是有利有弊,弊端在搞这个东西有时候吃力又不讨好,虽然可以拿点个人好处,要说这些学生真能记住你的好,我看还真的很少,大多数搞不好关系的,也落不到什么好名声。而利处在于每年学校留校,也是会优先在学校有班长,党员,学生会主席经历身份的人。苏灿你应该没这方面的想法吧。” 李寒就道,“那当然,灿嫂不会留校,他怎么会留校工作,两个人到时候毕业,还不得双宿双飞啊。” 一众人极为意淫的哄笑。 到了差不多晚上八点的样子,王东建还是挺能处事的,看着差不多了,也就指挥着众人手一挥,“咱们撤。” 那些依依不舍串门的隔壁几个宿舍的家伙,也被扛着架了出去。 要真这么长期驻扎在别人寝室里面,不给人家点空间,总不是个事儿,这又不是苏灿入校时轰动全新生的那些举动,也非欧洲杯世界杯球赛,他们新生这边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仅仅是苏灿当选了个班长,众人也没有长久逗留的理由,虽说将这里当成青年娱乐活动中心,但毕竟也是相对来说。 走了寝室终于清净下来,没了喧闹以及趁机玩自己电脑的家伙,苏灿大觉有点清闲。 李寒坐自己桌子边上,又是提哑铃又是做俯卧撑的,到开始了不间断的锻炼。书呆子肖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苏灿聊两句,一边拿着本南大自编哲学教材《西方哲学通史》研读。 张小桥在桌面上摆着一些a4纸,上面有精美的用铅笔画出来的图案素描。张小桥老爸正式注重培养其兴趣爱好在他十岁那年,他爸有天被其助理请到家里吃饭,看到助理八岁的女儿穿一条蛋糕裙,拿着小提琴和巴西木的琴弓,悠扬拉动的时候。张父仿佛看到了西装革履的张小桥,潇洒的在众人面前,拉上一曲《g弦上的咏叹调》而博得满堂喝彩的样子。 于是那天张父回家过后,第二天张小桥就拖去学习钢琴,绘画,萨克斯,小提琴一条龙少年培训班。 张小桥什么都没学会,就一手绘画算是练出来了,其他项目全数阵亡。这也让之前逢人就吹嘘的张父一下子偃旗息鼓,不为其他,绘画可不能当众即兴表演,现实和他的期望想象值极不符合,于是张父总觉得自己虎父,怎么生了个犬子。 而平时没事的时候,张小桥就会画画,苏灿看过张小桥的画。是相当的不错。只是他画夹里的一些画上,都会有几个娟秀的字体,依附于落脚处,像是女生写就。 苏灿吁了一口气,想来张小桥,钱仲远和那个女生三个人之间,还有一段不能说的秘密。也难怪会在当天食堂闹得那般沸沸扬扬。但是苏灿并不八卦,也不想深入打听些什么。 夜晚熄了灯,女生十七号楼的寝室里面,陷入一片漆黑。 众女又陷入了卧谈会的时间段里面。 唐妩的手机这个时候亮了起来,是苏灿发来的短信,一般来说是熄灯后问候的,类似于你有没有盖好被子,乃至于园区某地有什么好吃的,明天一起去吃之类。 唐妩黑发散在枕头上面,看到苏灿的短信,夜间的阴暗和手机突兀的蓝屏光让她的脸浮现出妖媚的艳红。暗咬嘴唇,心想他的短信越发越过分了,提醒自己在这闷热的天气盖好被子不说,最重要的是借此递进,竟然问起自己穿的是什么式样颜色的睡衣!? 对此一类短信,唐妩一向选择的是不闻不顾,视而不见的态度,然而今趟,唐妩又想起和苏灿在游泳馆遭遇自己父母的情形。 当初遇上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自己父母,唐妩心头的震惊自然是不用提的。在他们的面前,唐妩都很考虑两人的感受,只是从平时细节上维护苏灿,当着两人的面,她一向是保持平静冷淡的神情,既不会和苏灿有太过亲昵的举动,也不会有暧昧的交谈,如果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两个人根本不熟。完全不知道两人的关系。 但是挽着苏灿在游泳馆一下子撞上自己父母,那样的震动,难堪,还是始料不及。 在饭桌上,黎莹以及其父母,以及自己父母的交流中,苏灿得体的应对,让唐妩有种鼻子酸酸的味道,一直以来,他就这么默默的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伴在自己的身边,无论是面对自己冷漠的母亲,还是那些云淡风轻却又恢弘流走的日子里。 从夏海到蓉城,再从蓉城到上海。甚至于在那些异国的天空下。 他都不曾在时空的距离和界限里走失于自己的生命。 幸好他从未走失过,否则现在,唐妩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在床铺上面,这种温暖的感动。她不知道在园区里默默牵着一个男人的手,看着他在自己前面行走,是这样安然于心。 像是他生命里如自己父亲般同样重要的背影。 唐妩强忍着在被窝里莫名其妙蓄起来的眼泪,接着纤细的手指哒哒哒的打了一串方块字过去,然后头埋进被子里,咬着嘴,却又带着一丝心情的澎湃。 唐妩寝室里的三个人事实上各自都没睡,竖着耳朵听着唐妩这边的动静,很想说你丫的和苏灿发展到啥状况了啊,但是程葱葱阮思鸥这些室友,都很配合的缄默着,尽管大睁着眼睛。 正感觉不到“死”字怎么写,向唐妩发送了那么大胆赤裸露骨一条短信,等待着宣判结果的苏灿。就连寝室里那些晚间热议音乐学院某某美女如何俏丽迷人的描述都难以听进去。 手机就亮了起来,唐妩短信发到。 “紫色,缎面薄纱。你要在我旁边,就让你看,只是很可惜呢。:)” 一干寝室的人看到苏灿挺尸般的立起来,吓了一跳的张小桥连忙道,“老大,这还没开始说那女生身材胸围进入主题呢,你这就激动了?” 苏灿掀被子起身,比李寒还要矫健的跳地,“你们谁陪我下去买点酒,今夜老子难以入眠了。” 第五卷 第二十五章 惬意 第二十五章惬意 就在苏灿和唐妩,以及所有在这个阶段里高中毕业,散落到大江南北五湖四海全国各地的学生,正在展开如火如荼大学生活的当儿。 苏灿终于凭借新生见面会的翘楚表现,迎新晚会的献花,新生早操课上被南大新生普遍认为系花的女生护持,近期还要加上一个零一级四班班长的身份,被一些有心人私下里打探,询问,大扒他的家庭背景,家庭境况,履历等一系列内容。 诚然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家庭背景履历并不能够代表着什么,然而人们总有一个心态,对所感兴趣的人进行刨根问底的追究。 很多新生得到一个普遍的结论,苏灿不过是从蓉城一所重点高中毕业过来,家境一般,比起这所学校乃至于上海很多中上层阶级家庭来说,应该算相差太远。 据说有人开学的时候见到陪他到校报道的父亲,看不出什么出奇,应该是很平庸的家庭,因为相对而言进入南大无数开着私家车的家庭来说,远道而来又风尘仆仆的苏灿的确引不起什么样的注意力。 那些总带着些优越感的一部分学生生出相对苏灿而言比较优势的心态,心想虽说自己没你那么风骚,在开学如此吸引眼球,但至少我家比你家有钱。而且我家在这座城市又有怎么样的关系,有怎样的能量和权柄,不久前家长才和学校里某某某领导一起出来吃过饭,承诺在学校里对自己好好照顾。 又想受人欢迎又怎么样,除非因此找到个家里超级有钱社会地位也不低的女朋友,毕业就登记结婚远飞欧洲北美定居,铁了心入赘倒插门,也就低点头矮点身子做人的事儿。 否则要利用到校友资源,毕业后进入社会拼杀获得有利局面,实在有些飘渺。 就像是自己父母这一辈那样,校友这些资源,至少要等到毕业十年以后,且双方都小有成就,可能建立互利共赢关系,才能够具备相应的价值。否则就只能是一阵空谈。校友这东西,只是利益基础上锦上添花的包装而已。 大学毕业之后,若非是找到个漂亮又有钱的女友吃软饭到死,要不然还是得靠关系,在这个人情社会上面才能行走自如,才能用两三年做到比其他一般本科生硕士生毕业五六年才能达到的境界,甚至更高。 而这关系从何而来呢,还不是得靠自己家的能量,自己家的强大,变相塑造了自身的强大。 另有一部分人则不然,对苏灿倒是产生出新鲜而亲近的心态,私下里打听他,想和他有些交集的人大有人在。 苏灿走在光华大道的时候,一台银灰色大众glf从后而至,路边的一众穿着打扮都很清凉的女生呼喊招手之下,靠边停了下来,走下来三人,一个是穿着件绣纹黑衬衫,开glf车的青年。 另外两个苏灿并不陌生,学生会的会长范祈驿。还有一个则是棒球队的那个队长郑融,下车来和几个女生有说有笑,嘴巴咧得十分开朗,然而晃眼间看到苏灿,笑容略微不是那么自然。 三人中头发挑染了点金黄色的范祈驿和这众女生似乎不熟,就掏着一支烟抽着,眯着眼站一旁微笑,看到苏灿,朝他走了过来,递上一根烟,“你叫苏灿吧,咱们新生聚餐见过?” “嗯,范学长,你好。”苏灿笑了笑,推却了范祈驿递过来的烟,“谢谢,我不抽烟金南京,是好烟啊。” “哪里。”范祈驿一笑,“开学的时候从家里带过来的,都是我老汉抽不完的,我拿过来,我们寝室也就我一人抽烟,偶尔隔壁的那几个货过来匀两包。现在存量可不多了。” 苏灿对范祈驿身后的两个男子并不陌生。 那个开大众glf的就是南大沸沸扬扬的考了托福满分的牛人,这个学期一过就准备留学。郑融自不必说,在新生早操课上因为和苏灿的冲突而招致唐妩的报复,成为了这个号称在南大花丛中“无往不利”棒球队长大学生涯里很丢份的一笔。 这是南大学生进入的主校门,苏灿刚从外面的音像店买了几张唐妩很喜欢的西城男孩d,唐妩喜欢西城男孩,喜欢玛丽亚凯莉,这个女孩喜欢着肖邦的钢琴曲以及流行音乐,甚至金属摇滚。 苏灿在高二那年知道唐妩偶尔喜欢听摇滚他很惊讶,唐妩当初能够告诉他这么详细的兴趣爱好自然是因为关系的进一步加深,否则在苏灿重生前,唐妩自然根本不可能和他探讨这些。 苏灿一直认为喜欢听摇滚并不一定就特立独行,反倒是那些外表特别干净平静,然而内心却如摇滚般疯狂的人也比比皆是。 而得知唐妩也喜欢摇滚的时候苏灿更加确信自己无论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对唐妩的推测都是绝对正确的,她那对冷冽的目光背后,永远拥有着一颗火热的内心世界。足够把人融化啊。 而苏灿就拿着今天会送给唐妩的d小礼物,在植满泡桐的进校门主干道上,面对着范祈驿,以及他身后高尔夫车边上和郑融谈话的一众女生的疑惑询问和指指点点,和范祈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周边路过的学生,目光也投以过来,学生会主席范祈驿在南大好歹算得上大大小小知名人物之一,所以认识他也不足为奇。 “过不了多久学校有个学生会组织的演讲辩论赛,很有一些跨系的牛人,有空的话,就过来参与一下吧,大一不一定要加入社团搞这样那样的锻炼,关键是要抓住重点,还不如参加点此类大型讲座来得实际,噢,对了。” 范祈驿想了想,就在兜里面掏了掏,随即拿出几张简单印有“南大学生会监制”的票,递到了苏灿的手里面,“我现在没带多少,本来这是邀请几个系一些辅导员的,结果临时有事,这些票就剩下来了,带几个朋友一起来吧。” “校学生会的活动?”李寒,张小桥,肖旭拿着票相互打量着。 “我想了一下,毕竟对方也都如此照顾了,大学活动,看一两场讲座,不是什么坏事,也就把票拿到手了,反正去不去咱们再说。”苏灿就道,大致解释了一下自己在进校门口和遇上了范祈驿一众的事情。 “不对啊,这范祈驿唱的哪一出啊,他和郑融关系不错吧?还在一个寝室,范祈驿还给咋们学生会的活动票,他就没想过郑融心态?”肖旭抬了抬眼镜,很疑惑的道,“而且还是学生车一族,这个活动不会有什么的吧?莫非来者不善?” 张小桥道,“那个开glf的叫杨阳,他那台高尔夫也是南大有名的学生车,亦是在南大保卫处备案记录的三十台学生车之一。南大学生车从七十万到十万块人民币这个价位的都有,高尔夫不是价位最高的,但也算得上南大的名车。” “因为这辆车曾经被不少学长用来载不同的,声名波及上外,上交一些圈子。一般在学校开车都忌讳别人借车,不说是跑远路的,或者是借车参加聚会炫耀泡女生的,往往大家因为借车之间关系都变得疏远。可这杨阳倒是挺仗义的,大二买了车到现在,一直都很大方,易手借给过不少人去往追求女孩的地步。不过他家里是很有钱,也不在乎那辆高尔夫。” 不光是高尔夫的杨阳,范祈驿,郑融这些个人,都属于在南大校园里面名噪一时的人物,杨阳据说父母都是经商,在上海都有企业,和学校里哪些个留学生老美关系还挺不错,都曾经一起在铜仁路的ax通宵泡吧搞出来了跨国革命友谊。 范祈驿当年能够作为学生会主席,也是有点家庭背景的因素的,一次学生会的赞助活动上面,他一个人就拉来了二十万的赞助费,这件事一时轰动学生会上下,范祈驿后来也就因为这项突出的“政绩”,顺理成章的成了学生会主席,更举办了不少全校性质创业和励志讲座。 邀请的人物从上海业界十强会展公司的名ad,到一些跨国企业的在华区经理,新东方的名讲师,经济学专家,甚至一些明星都有所涉及。 以张小桥的建议,郑融应该没那么小气,不至于到那种睚眦必报的地步,而且就那么一小件事,非得小题大做起来,这也太夸张了,这毕竟是学校,谁也没有握有一方重权,感觉到丢了面子就得找回场子的,相反在当初唐妩一脚踢向他的时候,他还不是得白白的受着,自认倒霉。 否则他难不成还得反过来再找苏灿和唐妩麻烦?除非还嫌自己脸丢得不够大。 而相反如果范祈驿真对苏灿青睐有加,和他结识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毕竟范祈驿是学生会主席,在南大人脉和集合的圈子资源,可谓最佳,背后的资源不少,苏灿和他结交,不仅能够拓宽社交,进入所谓南大的“上层圈子”,更能够接触到不少牛人。 而张小桥,叫着“说得有道理,厉害”的李寒,以及肖旭并不知道。 对于苏灿而言,这一切都是浮云。 搞关系,打人情牌,多结识一两个家境不凡的人物,称兄道弟一帮有前途有能力的人物,虽说不至于就要利用依仗,但是在人情社会上面没准铺了五六年线头过后,这些都是宝贵的资源和财富。 这点苏灿不否认。有远见有点野心的人大都会这样,否则也不会有大把的人挤破了头也要朝着中央党校钻了。和面前这个大学小社会异曲同工,等同于现实缩影。 这个半社会状态的“象牙塔”里,现实的人不少。 不过苏灿依然愿意过着我行我素不用太累的生活,学生会辩论赛,牛人遍地? 关自己屁事,仍然想去就去,随心所欲。 如果没那个心情,大不了蒙头大睡,看一本书,打打游戏,或者和唐妩来个午后梧桐树下的小约会,泡泡图书馆,怀揣着仅有的二十块钱买两杯咖啡,一人一杯,如此惬意而已。 第五卷 第二十六章 论赛 第二十六章论赛 炎热的日子,南大学生要不然在阅览室图书馆享受着空调和阴凉啃大部头教材钩钩画画,否则就是那些床铺风扇下睡一个美满的午觉,再不然选择在南园区开放而经济的游泳池听着业余d放的小歌,游上一个下午消暑。 大学生活总归是自由的,是拓宽社交,还是个人钻研深造攻题,或者找个公共讲座听一听学习,是打一整天的游戏,还是逛一整天街,追女孩泡吧,或者捣腾几个创业计划,举办两三个活动晚会。 都大可按照自己的思路和计划进行。 南大的各处学生向来都有一股子悠闲洒逸的做派,无论是那些坐在精致茶餐厅里讨论着化妆品,文学和下午茶花一样的女生,还是各路于各大自习室占座坐镇的英雄人物。大多数也都不紧不慢保留着几分闲适的个性。 这倒是南大的历史人文遗留风气所造成,想来南大学生经过高考严峻筛选考验,或者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进入这所大学之后,面对和从前地狱般枯燥高中截然不同的生活,自然是豁然开朗。 以前是教育体制下的死读书,现在到了大学,环境换了,氛围自由了,那些丛林掩映的欧式楼里偶尔蹦出一些个气质高傲的美女,某个教区冒出来一阵热闹的活动,自然也就更加的把这个学校妆点得歌舞升平,越加精彩了。 令南大学生趋之若鹜的活动并不是什么校园歌手大赛,或者某个交谊舞会,一般来说,这些是南大里很没市场的活动。 大部分人也只会认为这些纯粹是浪费时间,南大学生之人精,早已经过了要把明星当回事儿的年龄,就连知名明星来到学校都遭到冷遇,还没一个成功学讲师吸引到的人气多,自然歌手大赛之类,也就仅仅是自娱自乐图点热闹而已。 交谊舞会,也不过是一群寂寞的男生和另一群寂寞女生之间发生点什么的最佳地点而已。 这里毕竟不同于国外大学,社交是衡量一个学生素质综合评价的侧重点。南大的舞会规模没那么大,也没评选皇后和国王的花样。也许国际学院留学生会搞点这些名堂,但是一般来说影响力都是极小的。 而且不客气的来说,作为全国排名前五的综合性大学,自然要和普通大学拉开档次和距离,盲目追捧明星娱乐活动,那么置南大学府这个名牌学术地位于何处?置南大学生这个身份于何处? 是以广大学生自然要把境界上升到精神层次上面。 于是风行而热度不减的自然是南大的各类演讲辩论赛,各种成功学创业的讲座,模拟联合国课题,模拟法庭,国际问题纠思等等,诸多此类能够带来精神刺激满足的活动。 一般来说有院办此类活动的影响力就十分不俗,经常一坐难求,一些学院大教室往往人满为患,连带着几个院系都会过来旁听,座无虚席,站者林立。 而学生会举办的此类赛会则是全校最热闹关注的活动。 南大学生委员会的优势地位,掌握着行政资源,又面向全校宣传,就更是抢手,往往都需要用印票制来解决僧多庙小的问题。 学生会今趟举办的嘉宾辩论会,就更是如此。 要知道不知道多少人想要钻进学生会,和学生会有些旁支关节相联系,就是凑着有能争取到这种活动的机会,要在学校里大涨名声,要在这全中国排名前五的大学里成为精英中的精英,在履历和综合评测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为未来进入金字塔上层人生做铺垫,这可是绝好的一个时机。 而苏灿手中拿到的来自学生会主席范祈驿给的参加票,在旁人看来算得上是香饽饽了。 张小桥也不怪衍生出一丝范祈驿对苏灿颇有好感的想法。没准范祈驿,是当真打算把苏灿召进学生会去,至少可以在学校范围内进一步受到不少优待,譬如评优,综合素质测评的好处。 “唐妩,你竟然被选入学生会了?”刚上完下午两节课的童彤把南京西路久光买到的折扣belle包搁桌子上,拿着一本书对着自己扇了扇,对唐妩愕然道。 在班上对唐妩的一些近期流言之中,最近兴起的一事便是唐妩入选校学生会的事情,这也不怪,校学生会在这段时间里面,于新生学院这边各大班级招新,宣传很到位,再加上嘉宾辩论会一事,校学生会的风头永远是老大级别的,这无容置疑。 对于很多人都要竞争的校学生会圈子,唐妩居然能够被先一步入选,自然还是很特殊的一件事。 唐妩进入校学生会是那个学姐莫雪的强烈推荐结果,身为学生会副主席的莫雪自然是对进校来就一直关注而且欣赏的唐妩倍加支持,迎新晚会上唐妩的表现也算杰出,再加上她优异的履历,自然成为校学生会的首要汲取人才目标。 校学生会即将面临换届等各个方面的问题,需要有唐妩这等大量有能力的人物加入进来,且以学生会一众人看来,唐妩这样的女孩,如果不进学生会,简直是人才的浪费,也保持不了一些学校有名才学兼备的女子,都是学生会干部的优良传统。 莫雪很看好唐妩的能力,虽然大一新生未免青涩,但是这的确是可以有个培养和锻炼的过程,莫雪相信等到大二大三过后,唐妩的表现将是惊人的,因为这个女孩远比她更有潜能,除去学生会几个野心勃勃的女生,她这个位置以后如果交给自己选定的人,她将更加的舒心一些。 也是刚刚回来不久,在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喝的唐妩嗯了一声,坐在桌子上,翻开一本经济学教材,继续拿出纤细的笔在上面做注。这支笔已经用了好多年了。 在夏海的时候苏灿送的,如今越加好写,唐妩很顺手的在书本纸张上做着笔记,不时转到草稿纸上写写,发出笔尖和纸张接触“沙”“沙”的声响。 手机在旁边亮起来,短信。 唐妩拿起手机回复过去,脸上溢出一丝微笑。 不用说是苏灿那个家伙发过来的。童彤明眼一看便知。 寝室里暂时只有唐妩和童彤,童彤就主动和唐妩聊起了学生会的事宜,杂七杂八的说了一点,唐妩也回应着,聊着天。童彤倒是颇为佩服,唐妩这才叫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平时根本也没程葱葱这么张扬,可不动声色,很多好事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晚上程葱葱挥着手中的票进来的时候,还眉飞色舞,“我亲爱的各位,你猜我拿到什么了,学生会嘉宾辩论会的入场票,今天学生会那个事业部的副部长请我吃饭,人长得到不怎么样,说话还挺冲的,觉得自己倍儿优越,姑奶奶应付了他几句,他就非得掏这些个入场票给我。不过这个辩论赛我可是打听得很清楚,现在南大bbs上都在求这个票呢,三十块钱一张,还跪求。” “三十块钱?”阮思鸥惊讶,“都够吃一顿南区后面的丰盛铁板烧了,哎程葱葱你怎么干脆不把票给卖了,还能换点ney用,顺带请寝室的吃顿大餐的吧。” “这点钱哪能吃什么大餐啊,不过小钱,连买支唇膏都不够。”程葱葱笑道,“而且说到大餐,那也该是苏灿请客不是吗,唐妩你得催催你家那位了这票我就拿了四张,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看这个享誉盛名的邀请辩论赛,那些个牛人有什么三头六臂的神通,这么热门。” 阮思鸥觉得这程葱葱说话一直都是这么刺耳,真的让人很难喜欢上她。什么叫买支唇膏都不够,敢情我就很在乎那些钱啊。我生活上还真不缺这份钱。 于是众人聊天下阮思鸥就故意把话题谈到唐妩已经入选了学生会的事情上面,引得程葱葱面色不快,她之所以忙着社交,和学生会打交道,也就是打算在学生会谋个文艺部或者体育部的职务,好歹也是学校知名风云人物,帅哥美女聚集的地方,程葱葱自然趋之若鹜的找寻自己的圈子。 却没想到唐妩不动声色就进了去,心里自然不是很舒服。 又想到上次游泳馆在苏灿面前的丢分表现,心里面大感咬牙切齿,心想下次可不能便宜了你那个苏灿,非得恶狠狠的宰他一顿,把自己吃的亏给宰回来才是啊。 嘉宾辩论会在星期五晚上举行,尽管是星期五晚上,星六就是法定的双休日,但是却也依然人满为患。就连一些家在上海本地,每个星期都会例行返家休整的学生,也在此特别耽搁了一晚,都是为了参加这个盛会而来。 去往南大多功能厅的道路上面,苏灿和自己一干寝室众人正在一个草坪道上等着,肖旭抬了抬眼镜,“老大,有没有问题啊,灿嫂她们寝室当真会来?” 李寒就拍了肖旭头一下,“怎么一听有美女要到就这样子,镇定,别给咱们六零二丢分成不。” 肖旭被李寒平白拍了头一下,心头掠过一丝不爽和忿怨,不过看李寒那肌肉,又大感无奈,只得忍了。 他今天穿得倒是人模狗样,难得没有一身刻板的装扮,换了黄色的t恤和短裤,多了几分活力,但心里面是无比紧张的。唐妩寝室的其他三个室友也都是漂亮好看的女生,也听自己班的那些人说起过,这是他平生首次能够面对面的和漂亮女孩看一场赛会,自然是亢奋激动的。 第五卷 第二十七章 阴差阳错 第二十七章阴差阳错 对于这场辩论赛,苏灿自然是和唐妩通了通气的,毕竟这个学生会举办的论赛在学校影响力是不俗的,广大新生中想要观摩见识的大有人在。 能够拿到范祈驿的票,苏灿有些没料到,不过既然有五张票,把唐妩邀请一起,看看这个风行的论赛如何了得,过一个热热闹闹的一夜,也是和唐妩花前月下间的点缀。 这幸福的大学生活啊。 结果唐妩那边也收到了票,苏灿就是苦笑,看来这小妮子的人脉,完全不用自己去担心的,不过既然两大个寝室都有票,于是乎无形中也就约到了一处,唐妩寝室的那帮室友们今天也会参与,倒算的上是热闹了。 结果等到出现的时候,才发现并不仅仅是唐妩和她的室友,原来听闻他们也要去,有票的一些人自然而然也就牵线搭桥会和一起,这个团队无形中又壮大了不少。 在人流下汇聚,除了唐妩,程葱葱,阮思鸥,童彤之外,阮思鸥几个进校的朋友也在,唐妩旁边还有两个男生刻意大声说话,吸引她的注意,看到苏灿,目光就有几分躲闪。 因为现在新生里面,大概知道唐妩名花有主的人也不少,至于吃醋,应该无从说起,毕竟苏灿才是人家的正牌男友,心里有鬼力图博得唐妩青睐,所以才会躲避苏灿的目光,但又在众人介绍下和苏灿比较融洽的打着招呼。 握手之后,苏灿暗骂,敢情这众家伙背地挖墙脚不少啊,好在自己这里是钢铁城堡,唐妩亦不为所动,礼貌的应对和一如既往深邃的眸子,让这几个家伙大感手段不够。 “遇上一些人,你们在这里等久了吧。”而唐妩见到苏灿上前展颜,又对苏灿身后李寒张小桥众人歉意一笑。 结果这几爷子一脸淡晒模样,垂涎道,“哪有,等灿嫂,再久也不算久。” 唐妩脸微红,收回目光,手头上却轻轻捏了苏灿膀子一下。 “大家都到了,咱们走吧。”肖旭正压低了声音,想做出一点有分量说话的样子。结果程葱葱径直奔苏灿来了,“喂,苏灿,你别忘了还要请客,咱们寝室可等着的呢。” 当着众人的面说请客这番话,这妮子表明了要宰自己啊,是借机报复游泳馆那一幕?苏灿倒无所谓,道,“好啊。找个时间吧,星期一行吗。” 不过旁人大致和苏灿还不太熟,和苏灿熟的人也不会借机起哄,所以对程葱葱说话,除了她寝室附和之外,其他人也都没什么表示,“那就星期一吧,咱们下午都有时间,到时候无论去哪里,我们都有空噢。” “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校学生会的刘洋,经济学院,公共经济学系的大三学长,以前就是公共经济学系第一才子,善于机变,今天他就是辩论红方的一员。”程葱葱不忘发扬他的人脉关系,指着一个穿着kt恤,脚踩阿迪,微胖,嘴角有点歪的男子,对众人道。 阮思鸥也介绍她的朋友,她旁边站着的那男生则叫做杨晓明,是和她一起进入南大的死党,也是当初在学校门口见到苏灿时候发表一番感叹过的男生。众人一一认识。 刘洋对程葱葱摆摆手道,“什么第一才子,那都是以讹传讹,没有的事儿。”虽然这么说,不过看得出听到程葱葱如此表扬之下,脸上浮现的自傲。又有些慢条斯理,“今趟来的是上外的校辩论队,据说之前就是国际大专辩论赛的优胜队伍,今趟和我们学生会这边联合搞一个嘉宾辩论。辩题是‘自由度和财富的多寡成正比还是反比’。我们是站在红方,表示正面观点。财富越多,自由度越高。” “自由度和财富的多寡成正比还是反比?”阮思鸥旁边的杨晓明笑了笑,他是阮思鸥这个江浙朋友圈子里以最好成绩考入南大,亦是平时兴趣爱好最广泛的人物,这个时候便道,“这个论题明显站在红方获胜率要高很多。” 那刘洋煞有介事,看着这个想博出位的杨晓明,笑道,“噢,以你看来,红方怎么说让对方无法反驳?” “财富的“财”,“贝”加“才”而已。财富的“富”,一个人耕种一口田而已。自是指的既有精神财富,又有物质的财富,陶渊明说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精神和财富的统一,这是如何的自由自在。” 这个杨晓明说话果然有理有条,且根本让人难以反驳,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频繁点头,阮思鸥自是有些得意,杨晓明可是他们这个圈子的牛人。你程葱葱的学长,遇到难题了吧? 苏灿看了一眼刘洋,因为胖,又才吃了饭,他额头挂着几滴汗珠,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写着轻蔑,丝毫不觉得此等程度之辩,有何困难,等到周围众人议论得差不多,才悠然道,“大家可以试想一下,等到你们有钱过后,住着豪宅洋房,每天拼命的工作面对冷酷的商场和环境,就是为了豪宅的维护费,后院游泳池的清洁工钱,每天累得半死回家过后有个菲佣帮你开门脱衣来句“ay_i_help_yu_sir?”,一定比爸妈的一句“你回来啦?”更让人觉得自由?” 此言一出,众人立时沉默思考,刚才的一切讨论,兼不存在。 杨晓明也为之一想,是这么个道理,大感找不出反驳的依据,如果强词夺理诡辩,未免没有气度。阮思鸥也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个学长果然有几分真才实学,经院公共经济学系第一才子不是没有道理。 刘洋有些得意,道,“知道了吧,不是这么简单的!”大有在这方面,他完全可以睥睨现场众人的架势。 不过随即刘洋又道,“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较量,未免低估了上外的校辩论队,他们的主辩是新闻传播学院,大二的董小佳,上次咱们对了一手,可以说我们学校,能够和她对上的人不多,以前高分子科学系有个哥们估计可以和她抗衡,不过留学海外了,几所常青藤大学都给他发了ffer,抢得就跟鲨鱼捕食一样。” “董小佳我知道,据说是上外bbs上流传的校花,才女,去年的上外第一辩手,上海市大学生辩论赛亚军。上外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个董小佳。”对这些系统很熟悉的张小桥随即道。 刘洋点头,“的确如此,如今南大若非演讲与辩论社团那几个征战过几届国际大专辩论赛的老家伙出山,可能和这个伶牙俐齿的董小佳有一拼,不过那演讲与辩论社团向来就不怎么搭理咱学生会,几个能坐镇的人,如今也不在学校,校学生会也拉不下面子承认自己这边没人去邀请他们,所以估计今天,这个董小佳又不知道要如何大展身手。我又有些状态不佳” 微胖的刘洋就摆摆手,“算了,咱们先过去,我找个地方,解个手再说。” 众人一同来到论赛所举办的多功能大厅,绿林覆盖,古欧风的多功能厅外俨然人潮纷杂,门口搁了好几张的桌子,校学生会这边正在负责检票入场。而外围排着队的众人则明显众多,普遍拖了二三十米的长度。 此刻天幕微黑,众人来到灯光映照的入口,颇有些无法下足的感觉。 和众人走着,李寒心情大好,对他而言除了在篮球场,还没见过如此众多人参加一场论赛的场面,算是在大学见识了,就对苏灿捅了捅,“这些人嘴皮子忒厉害了,那刘洋看上去胖乎乎的,没想到这般厉害,我和他说,可一句都扛不住,这南大果然卧虎藏龙啊。” 苏灿笑了笑,却听着前方吵了起来,原来刘洋看这么多人,也就带头准备和学生会干事这边说一声,让他们把桌子移一下,让众人先进去。 他原本是辩手,结果因为要回去拿准备的笔记,来晚了,错过了学生会外等待的学生会负责干部,没有拿到通行证,结果人家学生会干事也不傻,就琢磨着这是一群想要蹭票进来的家伙,死活不让进,闹了起来。 没过多久,学生会这边有人过来了,刘洋连忙喊道,“喂,曾朝,曾朝,这里,我刘洋,你们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给他说了我是辩手,就死活不让进!” 那学生会组织活动者一看刘洋,嗨得一声过来了,把手中的卡和一堆东西一股脑塞刘洋手上,“你怎么才来,赶快赶快过去,今天可要把上外那些女人给狠狠的戳一顿啊,打出咱们南大的气势,大家快进来,快点。”一看刘洋带了这么多人挤入,旁边就是排队的人群,那学长估摸着影响也不好,就催促着众人。 一干男女打仗般走入才发现,多功能厅的几个通道都不够用。仍然是不少人排着队顺着小门走入。 “唐妩,你来了!”那头和一众人说话的一个女生招了招手,众人看过去,原来是那头正安排着现场的学生会副主席莫雪,过来后看着他们这一众人,就笑,“跟我来吧,有个工作通道,你们从这里什么时候挤得进去。” 苏灿就被一旁的刘洋突然抓住了,刘洋一把将手中的资料册子一并物件递给苏灿,满头大汗,“不成了不成了,我去趟厕所解决一下,你帮我拿着,等等我,帮帮忙,谢谢。” 靠,你大便拖着我干什么! 苏灿心头腹诽,看了看周围,委实没旁人了,唐妩以及她寝室众人在莫雪的带领下,男男女女跟着,随着学生会副主席这个名头身份的开路而去,众人都没回头,这种拥堵的情况下,没人觉得他俩没跟着,周边学生会的人也忙,谁也顾不上这个刘洋。 苏灿只得接过他的东西,“那你还不快去,给你五分钟啊。” “那么紧?你狠。”刘洋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奔向厕所。 第五卷 第二十八章 这谁啊 第二十八章这谁啊 五分钟后,刘洋提着裤子从厕所奔出,苏灿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知道自己随后进去,还能不能追上唐妩他们,正准备把手中的物件朝着他手上一塞,结果他双手就在自己肩膀上掌了掌,一脸诚恳道,“我是憋着出来的,就是为了不让你久等。哥们,我是不成了,吃坏肚子了你得帮我过去给学生会那边说一声,我真没法硬上,让他们先找一个顶上去吧,哲学院的毛继山,文博系那个宋浩帅,都是可以顶一下的,将就用吧,我实在对不住了,就拜托你帮忙传传话,我要成今天怎么也得为校争光啊。” 刘洋嘴皮子快速流利的说完,转身提着裤子又凌厉的奔向了厕所,苏灿愣在原地,这究竟是什么事啊。 还有,学生会我找哪个,谁负责? 多功能厅的蓝色座椅成几块大区的排开,纵深的多功能大厅常常是作为一些院系搞晚会活动的标准场所,人头熙攘攒动,前排那边的评委,选手,学生会组织方,到是大都在做着准备交涉。 莫雪带着众人来到座椅这边,指着一连排的几个腾空的座位示意众人入座。唐妩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肖旭还在环目赞叹,“人气果然不是盖的,当真是学生会规模的活动,老大咦,老大哪去了?” 张小桥,李寒等人这时也发现了异样,刚才一路进来推推攘攘,都只顾着朝里面挤了,这个时候安定下来才开始清点人数,苏灿不翼而飞。 “可能走丢了吧,刚才那么多人,怎么联系一下,他都不知道在这里。”童彤就道。 程葱葱倒也不装模作样的询问,眼看着现在学生会副主席莫雪带领过来给众人安置的座位,她就先走过去坐了下来,现在人越加多起来,一会不定连座位都没了,又一边用手朝自己隔空扇风,再用目光将旁边一脸注目着她的脸嫩小男生给瞪了回去。 唐妩拿起手机打了过去,接通,“你在什么位子,没有看到你。” “嗯好,那你快点过来。”挂了手机,唐妩对众人一笑,“他在帮一个学长请假,我们先入座吧。” 众人进入一列排坐下,又特地在中间给苏灿留了个位子,途中有人过来,李寒都以有人回绝,路过的几人都有点郁闷。 眼力不俗的张小桥就朝着门口指了指,“呐,苏灿在那头。” 顺目看过去,苏灿刚好进入多功能厅的入口,李寒就站起来朝他挥了挥手,李寒这个标志性人物实在容易被发现,苏灿就回手招了招,示意已经看到,这边事情办完就过来。 见找到了苏灿,也就不急了,众人开始讨论起哪个方向美女较多,谁看上去比较养眼。而唐妩寝室的,则是在这种环境下略微兴奋,在开场之前这段等待时间,凑到了一块去,什么都能拿出来聊上一阵。 众人在观众席,多功能厅第一排的椅子留给了评委,第二排则是一众双方嘉宾,学生会,校团委,以及几个院系的一些教师。后方众多位子基本上处于满员的状态,站在两旁走道上的人都有。 前面突然激起一阵仔细察知不会寻常的热潮,众人放目望过去,赫然是对方学校的辩手在指导教师和南大组织方引导下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短发齐耳,涂了点口红,上了些淡妆,身材适中的女子。 上外的头牌辩手,去年上海大学生辩论赛的亚军,董小佳。 一些人不免有些失望,这个女孩似乎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美女啊,长相普通,两片薄嘴唇一看就知道能言善辩,一对神光熠熠,倒是大有一种可以就站在菜市场,和那些卖菜大妈对掐的角色形象。 然而她一对放目全场淡而然之的表情,却又凭空造就了一分气度,看这幅模样能征善战,还真没错。 就算是客场作战,也摆出了一副凛然的架势。上 外的很多人都道这个董小佳不一般,她的意向是做上海电视台的主持人,有人甚至将她和凤凰卫视《鲁豫有约》的主持人鲁豫作为比较,认为如果董小佳如此发展下去,将不比当初在北京申办2000年奥运会英语比赛获得冠军而一举成名的鲁豫发展低多少。 紧随其后的另一名辩手女孩出现的时候,让人引发一阵惊艳之声,大赞此女可以算上外美女中的翘楚。 纤细高挑的身材,一身素雅连身裙,打扮有些成熟,嘴唇带着捉不清道不明的笑弧,但是却掩盖不了一份恬静,而她恬静的模样,又掩饰不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骨子里不安分的心灵。 不是林珞然是谁。 认识林珞然的人,大概都会觉得这一刻,还有些不太真实。 这个女孩,就这个样子,出现在南大多功能报告厅的入口处。 苏灿下意识的想法是林珞然还真是不受任何拘束,她到南大要参加这个辩论赛的消息,竟然是一点没透露,也没对自己和唐妩说上一声,亏得他前天还和她互通了短信,结果她倒是以“忙”来应付,没想到她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到来。 而这之后,林珞然身后跟着的两个辩手看上去也是实力不俗,站在南大的会场,面对诸多的南大学生,也是丝毫不乱,看不出分毫紧张,明显都是常在这种场合摸爬滚打之流,也许现在都只能算小场面。 苏灿相信唐妩会和自己是一个表情,透过那些熙熙攘攘的人众,看到林珞然进入,一时发怔,愣在原地。 学生会这边的接待方范祈驿和几个干部,一时对林珞然倒也热情起来。话都多说了一些。 知道南大学生很多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林珞然,偏偏一副很悠然的模样,环顾全场一圈,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飞速摁了一条短信。 那些坐在观众席上的南大狼群们,没有错过她一个浅笑轻颦的细节,拿着相机拍照得大为有之,甚至有人连她手上握着的那台手机是首开双屏之风的三星a288型号都能分析出来。 此刻人众之后,在这种环境下根本毫不起眼的苏灿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已经意识到什么的苏灿嘴角抽搐了一下,从裤包里掏出手机,眉头都轻轻的跳了跳。 短信。 来自林珞然。 “我现在在你们南大多功能厅,想见我的话,现在连跑带爬的过来,可能你还来得及排个号噢。” 林珞然收回手机,心想这趟苏灿该震惊得无话可说了吧。还不得乖乖的冲到这边来看本姑娘血洗南大。 苏灿哭笑不得。 身边过来一个仔细打量着他的南大学生会人士,看着苏灿手中的代表标识的牌子,惊讶的瞧了他一眼,“你是辩手?你还发什么呆啊,快上呢,时间差不多了。一定得给咱们南大争光啊。”然后这个干事连忙将拦住边缘人潮的桌子给移了开来,把苏灿拖到了活动区。 周围小众人打量着被称为“辩手”的苏灿,心头倒是有些平衡性偏移,虽说这并非什么校级,或者市级进行的活动,着装也不用那么正式,可看人家上外的队伍,一个个干爽凌厉,杀气腾腾,还有美女压阵的,咱们的辩手竟然还是从自己身边挤出来的,这什么事儿啊。 作为学生会主席兼辩论赛主持人的范祈驿和上外的这边接触过后,这才回到南大这方低声对身边的人道,“怎么,刘洋还没到吗,这人去哪了?” “没搞明白,这小子尽在关键时刻给掉链子。” 范祈驿穿着一身白色衬衫,虽然不用穿西装这么正式,此刻也有些背心汗渗,环目了一周,就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先上去,一会咱们辩手到了,让他赶快就位。” 范祈驿走上台去,立刻吸引到了注意力,原本还有些喧闹的现场,一时略微的安静下来。 此刻的赛区,那个拖着苏灿的干事赶到,对佩戴者学生会吊牌的一负责现场的女生道,“快,咱们最后一个辩手到了。” 苏灿连忙拿出刘洋的辩手证解释道,“你们这个辩手上厕所去了,他让我给你们说一下” “让你代替是吗?都已经开始了你还不快进去。”那女生简单的看了一下苏灿的证,带着怨念道,随后立刻让开。 苏灿这么推攘间就出现在南大用两大张后实木桌拼成的辩手桌区。 苏灿立刻反应过来,这可是真刀实枪的上阵了,这趟误会大条了,转过身就看到一个匆匆赶过来的学生会负责人就道,“我不是辩手,你们的辩手刘洋急事来不了了,让我过来带个话,你们赶快找哲学院的毛继山,文博系的宋浩帅,有人的话顶上去。” 那组织部的干部以及另外两学生会的皆傻眼了,负责人干部抹了把冷汗,“我靠,他不早请假。都要开始了我上哪去找人?”那人愣了愣,又看向苏灿,“你以前有没有参加过辩论赛?” 苏灿愣了愣,点点头。两世为人,他还是有过此类经历。 “知道今天是什么题目吗?” “自由度是否和财富成正比。等等,我不上。” 那学生会干部又看到苏灿手中捏着的刘洋的资料本,一拍板,指着苏灿,“你上。有把握就说,没把握争取别失言,还有其他三个辩手。和稀泥也必须得撑住了。南大的荣誉靠你们了。没关系,我安排的,我负责。你尽管发挥。” 这学生会干部话都说这份上了,苏灿无语,都紧迫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可说了,点头转身。 来到南大三大辩手所在的桌子上,就这么加入到了尾辩的行列。 三个之前还面对上外辩论队表现得不输气势,昂首挺胸受全场检阅的南大辩手,这一刻纷纷转头把苏灿看了又看,努力的搜寻脑海中的记忆,又不住摇摇头,实在没想起来。 这兄弟哪来的,哪尊菩萨? 第五卷 第二十九章 自由之辩(上) 第二十九章自由之辩(上) “首先十分感谢各位到场的领导,嘉宾,以及广大师生,今天是由校团委,校学生委员会举办的‘南大嘉宾邀请辩论赛’现场,今天的论赛我们邀请到的是上外实力强劲的校辩论队,让我们掌声欢迎。以及咱们南大的明星辩论组合”范祈驿放目一望,背心冷汗唰!得就冒了出来。 苏灿! 苏灿心头暗地一横,怕毛,这次是结结实实被逼上梁山了,上不去下不来,除了全力以赴,别无他法。 是以站在辩论桌面前,他也再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副大不了引颈一刀的凛冽表情。 浑然不知道这一刻,已经让不少人错愕惊讶,或者啼笑皆非。 唐妩是目睹苏灿从进入赛区到上场的全过程,觉得极为不可思议,学生会副主席莫雪跟她说过这次的辩论赛是校学生会精心选择过的,这些辩手事先都经过一次战术研讨,可她从不知道,苏灿竟然此刻也会站在台上,而且,这怎么没听苏灿说起过。 最关键的是,在唐妩的印象中,从来没有参加过辩论赛,甚至没经过任何专业训练的苏灿,他怎么应付这种场面的对抗? 程葱葱,阮思鸥以及童彤,都傻眼的把唐妩给看着,似乎等待着她给她们解释一下那上面是谁,怎么这么眼熟。 李寒,张小桥,肖旭被身后坐着的人拉了一下,几个人凑上前来,一看都认识的,同班同学,只是不太熟,就颤颤巍巍的询问道,“那是咱们班长嘛?” 张小桥转过头来,很认真的说,“好像是。” 震天价的掌声,浪潮般呼啸而至。 没人关心上面的苏灿是谁,没人关心他到底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只不过是南大和上外辩论的辩论队组成一员,也许并不显眼,众人所关注的则是,今天这场论赛上面,双方究竟有如何唇枪舌剑的交锋。 南大是技高一筹,还是会被上外反戈一击。更让人想听到那上外的两个女生,在开口的时候,是如何赏心悦目的声音,澎湃激昂的思想。 当对面那个女孩素色裙摆,就那么站着看着对面苏灿的时候,苏灿感觉到一股杀人式的冰刀子眼神逼迫而来,迎目看过去,林珞然明显脸上表情不自然,怔怔的盯着从那头出现站在对方辨席的苏灿,目光瞬时凝固了。 苏灿尴尬的对林珞然笑了笑。林珞然正感觉旁边董小佳疑惑的目光,连忙回应过来,董小佳奇异的盯了苏灿一眼,又看了看林珞然,就道,“没事吧?” “嗯,没什么。”林珞然又恢复了那种很甜美的笑容,朝着苏灿看过来,意味深长的笑着,又轻轻的摇摇头,似乎没想到竟然如此的戏剧性。两个人竟然站在了敌对的台上。 林珞然于一片哗然中对南大伸出白净素藕的手,好看的唇线轻蔑的扬了扬,竖起大拇指,随即拇指转了一百八十度,朝下。 “我喜欢这女人,有个性。”南大一片喧然,有人对如此“野性”的林珞然弄得心痒痒的。 认为林珞然属于那些素雅冰清玉洁公主形象的无数纯情小男生,在这一刻有些被她由静转动的表现给完全镇住了。 “这女人竟然敢挑惹,真以为咱们南大没人了,要让她知道厉害,知道咱们南大男人的厉害,迟早得把她给收服得服服帖帖啊。”有人则阴阳怪气的道。 苏灿暗汗,也只有林珞然这小妮子真敢干,客场作战,深陷南大的集团战场,还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挑衅,这小妮子当真是一个野性难驯的主儿。而且这个竖下的拇指,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示意既然你站在我的对面,那么就只能把你踩下去了。 还真是让人有狠打她屁股的冲动。 对于辩论赛,苏灿后世的记忆中,都是混沌黯淡的,毫不光鲜,现在回想起他当初读大学的时候搞辩论,完全是惨败收场,准备不充分,辩手配合不搭调,特别当初那大学对手里还有几个挺生猛的,把自己驳得体无完肤,输的挺灰溜溜的。 之前他站在辩论赛边缘的时候,就回想起了这段记忆,尚是一份挥之不去的阴影。 曾经惨败收场,如今再度面对逆流的时光,重回大学辩论赛赛场,不过和从前的两个班小集体小打小闹不一样。这是全国重点大学的多功能报告厅,面对的是大专辩论赛上的优胜队伍,这支队伍没少征战过不少电视台组织的激辩现场,对于如何击败对手方面,他们有着强悍的实力。 最重要的是,林珞然竟然也在其中,第一时间,两人站在了敌对的立场之上,现在的两人不是朋友,而是对手,敌人。 苏灿不把林珞然当成敌人也不可能了,林珞然刚才的态度很明显的摆出了挑衅的姿态,挑衅啊。我最恨挑衅了。苏灿牙痒痒,自己若输给林珞然,还不定这小妮子有多得意,而且算起来,自己的面子也丢不起啊。 一个辩论赛最重要的是充分的准备,搜集各种资料,用于面对对方极有可能刁钻出击咬死不放的方面。辩论中还有一个说法,既是谁的腹水积累准备越充分,那就越靠近胜利的门槛。 苏灿对这个辩题没突击训练过,也没搞过大量的背后资料搜集,就算是刘洋这本手抄本上有各种准备充分的资料,苏灿也没法短时间背下来运用。 但他尚有最大的杀器,重生带来的阅历,生活经验,这些都是从他的大脑里面,信手拈来的东西。毕竟比人家多活这么久,要比赛忽悠对抗赛,那就来吧。 范祈驿不愧是经历过无数场面的人物,在这一刻迅速镇定了心神,顶着上外这女生挑衅后全场有些沸腾的气息。续道,“那么接下来让我们欢迎到场评委,他们是:上海外国语大学,张继东教授。法学院孙骄老师。西班牙语专业余东东老师。上海南方大学,石国民教授。经济学院世界经济系,王耀华老师。以及社政院,何今在老师。欢迎各位评委的到来。欢迎对此次活动的支持。” 范祈驿很有技巧的顿了顿,给了众人鼓掌的时间,“那么让我们认识一下双方辩手,请大家自我介绍。” 全场静寂无声,挨个一一道,气氛立时紧迫起来。 “新闻传播学院,二年级本科生,董小佳,谢谢。”声音清脆,带着相当的自信。 “国际金融贸易学院,一年级本科生,林珞然,谢谢。”林珞然的声音好听。 “法学院,三年级本科生,赵志东,谢谢。” 从上外开始一一介绍,一个个态势淡然,轮到苏灿。 “管理学院,一年级本科生,苏灿,谢谢大家。” 众人一阵哗然,今趟辩论可不一般,两名大一的学生竟然都加入进来,现在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双方介绍完毕。现场都进入一阵紧迫之中,都感觉到一股山雨欲来的气魄,每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好,感谢双方辩手。我们今天的论题是‘自由度和财富的多少究竟是成正比,还是成反比’。你是拥有的财富越多越自由,还是越来越不自由呢?我们开始立论阶段,双方要如何开局” 众人听着范祈驿讲述着规则和时间,一时间现场都很安静,静待着开场。 事实上范祈驿的心里面,则是暗暗叫苦,他搞不懂苏灿怎么给搭上线了。他的出现变相打乱了南大阵型,现在自然只能听天由命。 双方立论,南大一辩慷慨站起一番立论,大体讲述了财富所带来的物质增长,以及梦想实现的精神增长,扩大了每个人的选择范围,得出一个人获得的自由度更高的结论。 上外的董小佳淡淡一笑,强势反击,“对方一味的讲述财富带来的好处,用煽情的事例作为举证。用极端化的思维引导我们看向缺乏财富的人现实生活的落魄,获得财富实现梦想的美好憧憬。却让大家都陷入了误区,却绝口不提追逐这些钱财的过程中,以及获得财富后,我们失去了多少梦想,受到了多大的束缚,如果今天红方只纠结在这种程度上的辩论,我们将非常失望,期待更高一筹的精彩的论点。” 这个董小佳气质拿得很足啊。 接下来的苏灿二辩接口,他接下来则是和林珞然硬磕了,想了想,脱口而出,“对方一辩一直阐述我们极端化思维,但也请对方不要这么局限小气。” “什么?”董小佳眉头跳了跳,周围人抽了一口冷气,这苏灿胆气不小,一来就敢直指辩才无碍的董小佳“小气”,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就听苏灿续道,“我们把目光放远点,财富是自由的前提条件,甚至于是基础。所谓厚积薄发,为我们的生存发展提供了物质条件和保障,如果没有这些,那么现在的人类社会基本处于茹毛饮血的状态,连吃饭都不饱,忍受狼群的骚扰和疾病纠缠,谈何自由?人类获取火种发展到现在核能源的使用。第一次工业革命到登上月球。青霉素挽救大量人的生命,到器官移植再造,甚至于基因修复,人类掌握了延长生命的自由。计算机财富基础的累积,人类也同样有了进入虚拟世界的自由。中国的第一枚长征火箭,到神舟七号的上天,载人航天的成功使得我们有了朝着外层空间奋进的自由。于是人类文明史,就是创造财富史,就是追求自由史。谢谢!” 全场怔了怔,李寒,张小桥乃至肖旭相互击掌。漂亮的迂回! “老大就是老大,果然不愧是新生见面会风骚无比的人物啊。” 唐妩神情首先是惊喜,没想到苏灿这样应对得体,带着一分小心思的笑意,随即又皱了皱眉头,陷入疑惑中。 苏灿正沉浸在自己如dta首发英雄如此顺利的当儿,听到沉浸了一下的现场平静被打破,林珞然好听的声音道,“这位同学,我能请问一下神舟七号是什么东西?中国有载人航天成功的记录吗?据我所知,今年一月,神舟二号飞船才飞天成功的吧。” 一大众人眼巴巴的把他给望着。 苏灿眼前一黑,靠。 忘了现阶段只是二零零一年。 第五卷 第三十章 自由之辩(中) 第三十章自由之辩(中) “据我所知,今天一月,神舟二号无人飞船才发射成功,中国在此之前,没有进行过载人航天的尝试和突破,还相差很远。” 林珞然一句反问,逼得苏灿一时无措,毕竟是突如其来,说话竟然把自己给陷了进去,在苏灿那个年代,这些耳熟能详的东西简直可以说是信手拈来,然而在现阶段局限性的情况下面,还有很多东西,他根本是不能用,也不能说的。 眼看着全场都静下来,等着林珞然的诘责,苏灿一怔,随即反问,“不知道对方辩友是否觉得,继美国和前苏联后,咱们国家的载人航天工程遥遥无期?我们对这方面的追求,始是没有突破。” 对方那名法学院的男子赵志东油然侃侃而谈,“当然不是,神舟二号飞船今年升空,虽然说是无人飞船,但技术状态和载人飞船基本一致,在飞船上进行了微重力环境下的空间生命科学,空间材料,空间天文物理等领域的实验,且提取了乌龟的心脏细胞,观察太空环境下对心脏细胞的影响。甚至搭载了鱼星藻,螺旋藻等各种藻类以及大肠杆菌等菌类物质。这恰好说明了咱们国家的载人航天工程已经进入了紧锣密鼓的筹备阶段,可以预估在未来十年,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而对方辩友竟然连这种资料都会出错,只能证明平时搜集的资料并不过关,对一个自己都不能掌握的资料,竟然还不切实际并不详尽,是不是算是贻笑大方,把这场辩论当成是儿戏呢?” 苏灿微微一笑,“我是不是贻笑大方暂时不说这个问题,我只是知道,就连对方辩友都如此自豪,骄傲的阐述咱们国家载人航天技术的突破,可知未来如果有一天,我们载人航天技术的成功,将会引起国民多么大的振奋,这是振奋人心,让中华民族走出地球圈的举动,代表着我们追求自由的梦想。至于从神舟一号到神舟二号,还是未来的神舟五号,七号,十一号,二十号。暂且不表这种命名方法是否正确,至少这种递进,说明了咱们航天财富的累积和突破,必将在未来,带着中华民族,冲破大气层,探索太空梦想的自由,这是让我们精神何等自豪自由的一件事!”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原来是刻意挖坑的陷阱,吸引对方反证他们的理论啊。 苏灿一口气说完,暗地虚惊一场,好险,亏得给揉圆了。 事实上在自己家的三辩开口的时候,有着相当经验的董小佳就意识到了不妙,果不其然苏灿就接下来进行了反击,弄得她眉头一皱,看来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对手啊。 苏灿的南大辩手这边,纷纷对他投以注目,点头,觉得这个坑挖的巧妙,让对方不由自主的就栽了进来,只是这个学生,似乎到并不像是大一青涩的新生,反倒类似于身经百战素有辩才的人物,能说会道。 这下就连主持人学生会主席范祈驿都松了一口气,这下刚才把苏灿送上去的人,也大感幸亏自己没看错人来着。 接下来各队各辩手各执一词交锋,都堪堪毫不相让。 进入自由辩论环节。 上外的董小佳眼珠子眯了眯,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正视起苏灿来,她甚至感觉如果今天自己不处于最巅峰状态上面,说不得上外许下的豪情状语还得惨败收场。 董小佳本就是厉害人物,短暂的停顿之间,立刻有了答案,不慌不忙的针对苏灿,“刚才辩友说人类社会从茹毛饮血到信息化发达,地球村概念越加提上日程,到我们国家神舟二号的发展。振振有词,旁征博引,那么我倒是想问了。推动人类社会进步,人类社会所追求的,究竟是科技,还是被称之为财富的东西?你大量投入了财富,就一定能够带来科技的进步和发展吗?那么爱因斯坦,艾迪生,瓦特,富兰克林等等,所获得的科学研究资金,是不是那个年代最巨大财富呢?还有,今天我们所讨论的,只是财富能给人一方面自由的前提,还会产生另一方面的不自由,希望对方辩友能够明确这个标准。” 众人传出一阵悄声的热议,这个董小佳果然挺强的,句句打在实处,这份题目抛出,却不知苏灿怎么化解。 苏灿毅然反击,“我第一次听到,科技不能算在人类社会财富的一份内,财富应该泛指一切对自己有用价值的东西,包括精神和物质,而自由则是自主选择的权利。请对方明辨。” 看场的人都大感招架不来,这个苏灿激到了董小佳这号强人,惹得对方频频对他针对进攻,然而他也守得滴水不漏。两个人斗得不相上下,还真能够接上话,要知道这个董小佳的身份,可是上海市大学生辩论赛的亚军啊,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深藏不露的高手。 南大卧虎藏龙之说,并非没有根据。 这是一场精彩的辩论。 林珞然站起来,轻轻敲了敲桌子,“我想对方辩友陷入了一个误区,就是把精神财富,也归结到我们今天所讨论的财富意义上面来。如果说道德,自豪感,自信心,科技都统称为财富,那么我是否可以说,自由也是一种精神财富。那么我们的辩题,就成了,“财富拥有度越多,财富也就越多。”,这样的循环论证,有意义吗?且,对方辩友利用精神达到一个高度,可以摆脱一切不自由的束缚,那咱们今天是论证了财富的多寡和自由成正比的关系,还是论证了你的精神境界高低和自由成正比的关系呢?” 这一手当真是命中死穴,弄得评委教师都频繁点头。 林珞然一说过后,对苏灿翘了翘嘴角笑了笑,随即坐下,一副看你如何应对的表情。 苏灿简直被林珞然弄得牙痒痒,而偏偏又不能表现出来,还得表现出气势分毫不馁,淡然处之的姿态。 大感头疼的苏灿想了想,“这哪里算是什么循环论证,譬如我在这里说,林珞然你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那么我要阐述的就是你漂亮了,而并非说你就是一个女生的循环论证。” 一片哄笑,就连评委也忍俊不禁。 南大的男生更是起劲,也不乏吹口哨助兴的哥们儿,只觉得这辩论赛让人喘不过起来,上外两个女生开口就犀利无比,比得上无数刀兵,现在看到苏灿趁势来个口舌便宜,众人心头大为开慰。 林珞然的脸悄然红了些许,心想这的确是自己认识的苏灿,果然一贯的厚皮菜风格。 旁边的董小佳也是对苏灿咬牙切齿,这小子竟然敢当众调戏咱们上外的女生,他不知道林珞然在上外的支持者很多吗,一旦真要追究起来找他麻烦,他就是有十个能说会道的嘴巴都没用了。 李寒等人面面相觑,但碍于唐妩在旁边,他们又不敢过多的交流,只能暗地里偷偷竖了个大拇指,谁都知道上外的这个辩论队女子顶了一片天,苏灿这等风范,今天一辩,无论谁输谁赢,想必此后上外听闻们,恐怕都会对苏灿的轻佻进行口诛笔伐。 担任评委的南大文博系著名教授石国民这个时候插口做个陈述,同时缓解一下因为苏灿这一句现场的热烈和兴奋,“大家放轻松一点,你们大可将幽默,机智和诙谐,都作为取胜的法宝,不一定要这么紧张嘛,我看南大的二辩这位辩手,虽然带着些诡辩性质,但是他能够充分做到机智幽默的嘛。” 对对,放轻松放轻松,只是开玩笑。苏灿抹了把汗的面对林珞然刺过来的目光。 对方三辩赵志东显然感觉到受压,在面前苏灿下被比了下去,进攻只能交给董小佳和林珞然主导,这让他大感失了面子,整理了一下思路,站上前油然而道。 “从小我就喜欢旅行,从最初的上海周边,到江苏浙江,杭州西湖,而后我又去了黄山赏枫,登泰山雄奇,去了北京,广州,在云南喝了三道茶,坐在丽江古城中心榕树下无所事事。后来在国内的旅游已经没法满足我了,我又去了国外,去瑞士,去欧洲,希腊每一次去这些地方,我都希望我不是一个人,我希望有父亲的陪同,但是很不幸,我担任外资公司副总的父亲,却因为工作关系,他只能够为我提供这些远游的资金,他希望他在公司的工作,能够满足我的愿望,但事实上呢,他放弃他的自由不停的为我创造财富,但我却因为不能够和他一起陪同远游而并不快乐。所以财富再多,也并不能让人真正觉得自由。” “我们这边有几组数据,请大家分析一下自有分晓,根据零点公司的调查,全社会有超过百分之六十的白领在追求财富地位过程中,因为巨大工作压力,身心疲惫。而《财富》杂志的调查可以发现,百分之七十的企业高级管理人才存在心理隐患和精神负担,是心理疾病的高发性人群。在这里我想请问我们的红方,到底是他们的心态本来就有问题,还是你们的论点有问题呢?” 赵志东的进攻十分有底力,很简单,他家拥有了这么大一笔财富,所以他才更加可以站在高处,有资格讨论财富带来究竟是自由还是不自由的立场。 暂且不论他是不是有意无意的表现出一种优越感。 只看有数据又有实例,他很有发言权啊。 第五卷 第三十一章 自由之辩(下) 第三十一章自由之辩(下) “原来是公子哥啊,身在福中不知福,也就难怪了,普通人能旅游一趟都是奢侈了,结果拿着老爸的钱挥霍,还敢说自己郁闷,贪欲无穷啊。”肖旭酸溜溜的道。 苏灿深吸了一口气,从脑海里搜索在现阶段有价值的资料,想了想,总归不会再出纰漏了罢,就道,“对方既然拿出零点公司和财富杂志来做例子,那么我也有相应的例子,今年也就是二零零一年的《福布斯》,居于中国富豪榜首位的新希望集团董事长刘永好就说过,以前家里穷不敢想,正是财富这种东西,为他带来了完成四十多项科研成果的自由。自由就是咱们手上的表,你取下他,手腕就有了不受约束的自由,你戴上他,你拥有了掌控时间的自由。所谓的自由,就是更高层次的追求,代替低层次的追求,譬如你父亲为这个社会创造着价值,而你却仅仅是因为他没能陪你而产生郁结的不自由,如果对方辩友真这么着眼于分辨什么是小自由,那么我无话可说。” 众人很安静,这已经到了十分关键的自由辩论环节,这环节上面双方是你来我往,你攻我守,完全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 而苏灿则变成了主要应付的人物,一个人顶着对方几个辩手的进攻压力,这个新生当真本事不小。 身边的南大辩手,都在最大限度为他提供旁证,助攻呐喊。 董小佳起身,“看我们国家排名前几位的富豪,有时候我想当崇拜他们获得的财富和地位,我要有了几辈子花不完的钱,我会将lv的包包,parda的鞋子,ui的时装堆满我的整个别墅,但事实上呢,这些人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自由自在,他们代表了一个利益的集体,他们的背后,社会,员工,朋友,企业,市场,构成了财富深潭的江湖,人在江湖,他们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他们每一次的行动,哪样不会考虑接下来的影响和后果?中国企业家成长与发展报告告诉我们,企业家每天平均工作时间是十四个小时,有些人甚至超支了生命,对方辩友认为这就是自由吗,你还有比较吗?” “对不起,这位辩友,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有压力就代表着不自由,这毕竟是他自主选择的。那么是否可以说,路边的乞丐最自由,因为他们一无所有,除了乞讨外毫无压力。” 林珞然起身抗辩,“自主选择?那么现场每个结过婚的人,婚姻都是自主选择的,但是每个人结婚以后,就一定自由吗?如果自由,那么为什么还要说那是枷锁呢?” 这时候南大辩手方有人站起驳斥,“婚姻是甜蜜的枷锁,我想说,林珞然这位辩手是女孩,女大当嫁,难道你就不会有一天为了这份甜蜜,而甘愿选择牵手,享受两个人的自由吗?” 林珞然怔了怔,随即嫣然一笑,“是的,那是枷锁,我向往自由,这种看似自主选择的事实上也是一种不自由,如果有一天,我也有选择不结婚的权利,那样才应该是真正的自由。” 这样的女生如果选择不结婚,那可多祸国殃民啊,这个社会本来就僧多粥少,这么一来和尚庙还不得给挤垮了。此言一出,立时在南大小范围的人众里爆出一阵,“让我们来安慰你吧”如此这般猥琐的话。 苏灿站起,毫不犹豫的盯向林珞然,皱眉道,“对方辩友的这种说法究竟是随心所欲的自由,还是为了驳倒我方观点而刻意为之的话呢,这是人的自由,还是不顾理智,不顾社会责任的自由?我们所讨论的自由并非单纯的指的是时间个人空间,而是有舍得的自由,李白有一句乐府诗,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用五花马,千金裘,换取的‘美酒’,用于消愁,这是人生豪迈的一分追求自由之写照。” “如果我喜欢一个女孩,但却因为种种原因,她转学了,她离开了,而我却触手不及,我没有财富带来我行动空间的自由,没有这种自由,于是我也就没有了追逐爱情的自由,没有了追逐爱情的自由,于是现在我们七零后八零后,在考虑恋爱的时候,我们同样没有了自主选择的自由。” 苏灿目光一沉,也同样联想到自己重生前和重生后的改变,有些淡而忧伤。 唐妩手轻轻的紧了紧,可以知道,这也同样牵起了她的思绪。 “于是我们会开始考虑对方的家境,开始考虑对方是否能接受长时间两地的恋爱,能接受是否养得起孩子的现实。考虑对方的精神财富和物质财富是否充实,两个人的差距是不是会随着时光的拉伸而变大。我们的恋爱再也不那么单纯和简单,我们要考虑财富,无论这种财富是精神的,还是物质的,我们都必须不停的充实。这就要求我们,一定得奋斗下去。未来的时代,是我们的战场。” “对方一辩举例说过,追求财富,我们会相应消耗大量的时间作为代价,然而时光如果不能消耗在这上面,我们要任由它流向何方呢?虚度光阴吗。说人在江湖,但古龙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必须得面对这些,你没地方逃。” 董小佳不服气的嘴撅得厉害,现在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南大的大一新生用一种近乎于全局的高度,来力扛她们上外几大辩手,发人深思,让人很难想象他如何深入这般的思索这些问题,虽然董小佳略有抗辩,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董小佳的辩辞远不如那么的犀利了。 辩论赛上的人大多都是身经百战,就算没有道理,也能从中混淆概念,诡辩脱身,还绝不可能有被堵入死胡同,哑口无言的情况出现。 然而能够让董小佳无法如鲨鱼般穷追猛打,而反倒要左右闪避,避开被咬中要害,言语中几次出现语误,这可就突出了这个南大学生的能力了。 如果苏灿是属于南大顶尖人物,譬如某个参加过全国大专辩论赛,或者国际大专辩论赛的牛人,董小佳和他针锋相对,也根本没什么,高手交锋嘛。 然而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刚进学校的大一新生啊,就有如此实力,可以知道上海市以老牌辩论强队劲旅之称的上外,今趟是确确实实的丢了些面子。 而现在南大的多功能厅里,也开始有人打听起这个大一新生的来历起来。 这下在看台上的李寒,肖旭已经是对苏灿相当赞叹佩服,张小桥暗地惊讶,他本是要强的人,家境不错,从小接触的东西眼界也宽,也没觉得比不起苏灿过,然而现在却平白发现矮了一头。 其实从第一天看到这个室友开始,就似乎他蕴藏着无限的底力,然而现在,果然是自己没能看走眼,亏得当初第一次见面自己没对他恶言以对,否则这时也不知道如何自处,心里面对苏灿这个“室长”的认同感,也多了一分。 程葱葱努力的竖着耳朵,听着面对下方热火朝天的辩论场,苏灿的声音字字敲击她的耳膜,看周围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个演讲水平如何了。 程葱葱心里面其实是复杂的,好歹苏灿是南大能够和上外名嘴一较高下的人物,代表的是南大的荣耀出场。 而如果让她跟着旁边的童彤,阮思鸥起哄的话,她拉不下一直在唐妩面前板着的面子。不起哄鼓掌又不是。所以只能够勉强的附和着人群笑着,在旁人目光下象征性的拍拍手,觉得自己这模样着实不太好看。 她没有说过,她更不愿意鼓掌的原因,是她的第二个男友,就是在一场演出之后,结识的,而现在她早已经过了会为男生写情书的年龄,也过了会因为某个人而兴奋的年代,现在只是想着,如何能够狠敲苏灿一笔,报报她的一箭之仇。 此刻早已经到来,坐在最后一排,解决了肚子问题,苏灿的原辩手刘洋低着头思索着刚才双方的辩论,推敲到精辟处,暗暗点头,如果换成是他,恐怕还顶不住董小佳的几番连番轰炸,就不得不用“卸”字诀避退了,得分肯定不会太高。却没想到自己一次无心之失,竟然引出一个这么家伙。 接下来的辩论也就是各自的四辩,进行总结性的发言的时候。 董小佳在原位坐着,眼睛里精神奕奕,虽说今趟她被苏灿激了好几次,不过到了现阶段这种地步,再有如何的仇怨,也不可能逞口舌之利的辩驳回来了。倒是盯着苏灿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一样锋利,弄得苏灿得必须频频闪躲,董小佳也是不服气,怎么着到了南大,会被一个大一新生给拦住了,她性格要强,现在是百般想不透彻。 林珞然竟然面无表情,坐在苏灿的对面,也如同毫不认识的一副样子,侧耳倾听身边四辩的总结发言。 双方总结陈词阐述过后,负责主持的范祈驿点点头,整理了一下手头上的小抄,做了一下大体的回顾,又让南大石国民做总结发言,对今次辩论赛评分,根据评委意见评出优胜队,选出最优秀辩手。 石国民走上台去,拿过手中的单子,就道,“今天的比赛,严格来说题目的设置很睿智,也非常的精彩。遗憾的是,双方的讨论高度,没有上升到哲学的度量上面,限制了一些精彩观点的发挥,也对人类财富和自由的理解程度不够深,没有表达出辩题的深意。不过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南大,红方二辩给我的感觉印象在这方面要突出一点。当之无愧获得最佳辩手。而根据咱们专家评审的意见,红方,南方大学队,获得本次比赛优胜。比分是20比18,遗憾的是上外辩论队以2分之差,输了比赛。” 苏灿暗忖那是当然,尽管是上外的天之骄女,但和自己相比,差距就在于阅历上面,尽管她舌绽莲花,说话如枪舞银龙,但总归是欠缺了几分底气。 众人热议,南大赢了比赛,那也倒是理所当然,毕竟南大主场作战,评分上面,还是得偏向南大的。然而上外以两分落败,而最佳辩手,竟然不是董小佳,这对早在bbs上炒热的今趟嘉宾辩论赛,又是如何的一种冲击。 受人追捧的董小佳可是上外明星人物,代表着上外参加过多场严苛的比赛,功劳一时无两,闭着眼睛也能知道花落谁家。 而今趟带出去的林珞然据说亦是被董小佳奇迹性挖出的天才,董小佳取消另一辩论队队员让林珞然挺上就说了一句话,“她迟早会超过我,多让她参加一些实战,总归不是错的。” 然而就是这两个人物,却双双铩羽而归,南大的一些学生们,大概早已经能够猜到上外听闻这个消息过后,所不相信的表情了。 力挫上外董小佳,苏灿这个半途杀出的人物,一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宣告辩论结束,双方握手,苏灿和董小佳握手的时候,她堂而皇之的转过身去。大牌就是大牌。而苏灿也能想象到她的心理,她没法就今趟回去过后,和上外的那众支持者交代。 来到林珞然面前两人握了握,看到这妮子一脸的不愉快,心想莫不是就这么样子,她就生气了吧,女人还真是小气啊。 刚才对自己步步紧逼,处处照着要害来,嘴下毫不留情险些把自己堵得无言以对的时候,我还来不及生气啊。 林珞然的表情,亦让周围一圈人敬而远之,如果说唐妩的冰冷只是给人以冷漠而无法接触的观感,那么林珞然此刻板着的脸,就有一种有人如果惹到她,她极有可能随时摸把刀出来捅人的印象。 正发现不知如何应对的样子,林珞然叹了一口气,道,“苏灿,如果有一天,我如同现在这样,成了你的敌人,你也会像今天这样,不惜对我进行反击吗?” 苏灿率先怔了怔,女人就是女人,真懂得纠缠啊,竟然上升到如此这样的境界。难怪刚才一直看我不顺眼,原来是站在她的对立面,没被她打倒而不满。 可是小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故意放水,也说不过去吧。 输了被你踩脚下看不起不说,而且是对你的不尊重,嗯,极大的亵渎。 所以为了不对你亵渎,我只能全力以赴。更何况,全力以赴还和你斗得这样吃力,你怎么就不考虑考虑这当中的功劳苦劳。 林珞然内心是很自傲的,这点苏灿不容置疑的知道,而且林珞然其实是很优秀的,这点苏灿也知道。 只是林绉舞,以及王威威的面前,她习惯了掩饰锋芒,她习惯了以女子的弱者身份,置于林绉舞和王威威的保护之下,在他们面前也没有过于展露出什么实力,所以面对自信心膨胀的哥哥,和她曾经暗恋过的王威威,她都给予了他们面子和尊严,那些属于男人间的可笑玩意儿。 她习惯将自己置于弱者的地位,安静的为王威威林绉舞呐喊,和他们一起起哄。 但是苏灿一直没有说,就从最小的游戏方面,林珞然天分的确要高王威威和林绉舞很多,大家联合游戏,她每一次都是自暴自弃式的进攻,把希望寄托于林绉舞和王威威身上。如果她真能沉心静气和自己对抗,那么苏灿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稳操胜券。 在棋艺上面,以前夏海几次去他们住的地方,象棋对抗上苏灿基本输多赢少。 这个女孩有着相当的天分,以及她笔走龙蛇的内心世界。 她或许会小小的维护每个人的小心思,而刻意压抑自己的情感和内心。 上了大学之后,身边没有林绉舞,林绉舞还带着被自己妹妹宠惯出来的自信在那个军校悠然自得。而在中青院的王威威或许每天都会和北京的死党朋友聚会泡吧,却忽略了曾经有个静静凝视他生命的女孩,或许也是他根本不愿想起。 总之,失去了一些束缚的林珞然,已经没有了刻意要掩埋锋芒的冲动,她在迅速的展现她惊人的潜能,告诉很多人,她其实并不比其他女人,或者男人差多少。 面对苏灿,她真正动过把他击败过后,那张厚皮菜的脸上,表现出何等表情的念头。 所以今趟如此不留情的犀利,弄得苏灿穷于应对,内心被煎炸炖煮,所幸凭借两世阅历技高一筹,取得上风,所以要真林珞然说自己不怜香惜玉,这冤不冤啊。 面对林珞然的诘问,苏灿想了想,如果其他人,他会说根本不可能退让,上辈子失败了的他,这辈子让他难以接受失败,因为重生只有一次,他没能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就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想我会让你赢,但只有一次。” 苏灿知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如果当真会有那个时候,他也许可以退让一百次。 然而这种情况之下,周围的人,就连上外的董小佳也都投以愕然的目光,诧异苏灿看上去和林珞然似乎认识。要真说得这么煽情,那是个什么事儿啊。 “哦,看来我只有一次机会呢。” 林珞然笑了笑,但是很勉强,右手握着光滑的左手腕关节处,抬起头对苏灿一笑,蜜唇轻启,“如果有一天我没有选择的站在你的对面,我会让你赢的,无论多少次也是一样。” 第五卷 第三十二章 可耻行径 第三十二章可耻行径 一场近乎于短兵相接攀咬的辩论赛,最难缠的对手却是苏灿时光逆流到这个世界上,有着非同寻常意义的朋友林珞然,一个外表骄傲内心也同样骄傲的女孩。 而最让苏灿感觉到难堪的则是在这场辩论赛结束之后,林珞然单独聊天中不离她特有的骄傲表示,如果有一天两个人真的会站在对立面上,她会用自己的失败,来成全苏灿的成功。 说得自己就跟个陈世美似的。苏灿是十分惶恐,弄得周遭的人都是一脸惊诧的盯着这个在论赛上给人以深刻印象表现的女生。又一脸怀疑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猫腻的神情。 苏灿背心微汗的时刻,林珞然突然一笑,像极了她平时所表现的那种狡猾和轻慢,“我跟你开个玩笑,你不会真相信了吧。” “是不是真的相信还不能立论,但是你林大小姐这么一说,我是真被吓到了。”苏灿犹有余悸,女人是最善变的动物,而在林珞然的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和她相处的这三年来,苏灿竟然发现自己压根就没真正看穿过这个女生,也变相说明了一个人真正的内心世界,也是极为复杂的。 “好啦。”林珞然伸手拍了拍苏灿肩膀一下,“赢了比赛,你总得请客吧。听说你们南大有些小吃挺有名的,早就垂涎了。呆会过来找你。” 林珞然转过身去,把时间留给了向她询问和招呼的人。 作为今趟上外的主力一辩,也是去年上海市大专辩论赛亚军的董小佳,如此强力的存在按理说今趟打一场南大学生会的邀请辩论赛赛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她会让南大学生看到作为一个优秀辩手的风采,然而却被苏灿胡搅蛮缠的拿下最佳辩手,获得优胜。 董小佳不是输不起一场比赛,只是没想过自己竟然输的这般窝囊,这里面有很多东西,事实上都是苏灿取巧赢得,严格来说就是避重就轻和胡搅蛮缠。 董小佳身后是一干跟过来的上外一众学生,表情都不是很好,自己学校失利,他们心情也不见得好在哪里去。 来到苏灿面前,董小佳抱着双手,一般这个姿势表示戒备警惕,可董小佳在这一刻也没打算掩饰自己的内心状态,“作为一个辩手,我很欣赏你之前的破题,就是指出,“高层次的自由代替低层次的自由,这就是更自由”的层次论。这是一大亮点,也是巩固你们方面进攻的有力武器。我相信评委的那多出的两分,也就是你这个层次论所获得的。” “谢谢。”苏灿听得倒是很模糊,这是什么意思,上外的名辩手董小佳亲自恭维自己,还是欲抑先扬,这段话说完后面会伴随着一个大旗翻转带着马赛回旋的‘但是’? “但是很遗憾,我原本预料的一场精彩比赛,却被你们南大辩手所表现出的差劲风度而消耗殆尽,我对南大的印象,也由此很恶劣了。要知道在去年的上海八校辩论赛中,你们南大的主辩张冶就曾经反对过一种提法,‘人用工具出了问题是工具的问题’,而九九年的南大全辩论赛你们也提出过立论,‘如果把天下为公的公利也算作是利益,讨论将没有任何意义’,那么今天你们南大却咬文嚼字的钉死‘精神财富也算是财富’,请问南大是否有把从前的洗脚水,又重新的回收回来继续用的习惯呢?” 董小佳说起话来咄咄逼人,惹得身后的上外众人越加觉得今天输的实在很无语很憋屈,甚至很不能接受。 而苏灿这边下台来的一些南大学生,却又觉得对方是不服输的表现,还妄自的跟他们谈什么风度,未免有些小气。双方就有些小言论争执。 苏灿倒是觉得这个董小佳实在是异常难缠,南大有做过类似的辩论立论吗?就算是有,那自己今天也不知道啊,他只是重生,作为上一世的那个苏灿,还远远没有达到接触这个圈子辩论赛的程度,今天被莫名其妙的推上辩论场,也完全是靠着自己两世为人的经验技巧化险为夷,能够获胜,纯属本能。哪里还顾得上研究从前南大的辩论历史。 看苏灿沉默不语,董小佳越加得理不饶人,以为苏灿反思了,愧疚了,于是不依不挠,“你的指导老师难道没告诉过你,辩论时坐在对面的是我们的朋友,辩论应该建立在双方对其意思的真实理解基础上面,把观点推向极端化,边缘化,是一种极其恶劣的辩论伎俩。这不叫技巧,根本谈不上技巧,顶多算是那些二三流的手段。不配登堂入室的参加辩论。” 苏灿心里面也是不爽,这好歹当着众人的面,这个董小佳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得很了,不服输,输了过后却还要言辞死咬,吐一口心头恶气,那自己也不能堕了气势吧,就道,“就算这些只是伎俩,而非技巧,那么刚才石国民老师已经给过点评,没有挖掘到题目深层次的内涵,你也说层次论是一大亮点,可惜你没有明确的反击我们,什么是高层次的自由,什么是低层次的自由。按照那种方式,获得得就一定比失去的多吗?我今天享受了一个汉堡,就一定比吃了顿海鲜大餐层次更低吗?没有从这上面攻破,我想你的技巧,比起我的伎俩,也高明不到哪里去,甚至还根本不如嘛。另外,输了就不服气,尖酸刻薄的指责别人,你的风度,也不比我高明太多。” “我尖酸刻薄!?”对于出身于中国名画家的良好家境,从小接受的都是正统教育的董小佳来说,“尖酸刻薄”这个词所表述的意思,实在太过于丰富了,丰富到等同于她脑海里一切旧上海滩那些老女人的形象总和,这让她愤怒得几近抓狂。 苏灿对董小佳那张宁静而白皙的脸因为愤怒产生出几分酡红的状态熟视无睹,依然我行我素的道,“哲学上对自由的解释是对必然的认识以及对客观世界的改造。可以衍生为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所受到的限制越少越加自由。而财富的积累,所受到的限制又有多大呢?我想你们大可从这方面下文章来驳倒我们的观点,所以你们的失败和评委老师所述一致,没有将辩题深化到哲学层次上面。对自身准备的不足以及技巧的欠缺,却总结到对方的风度和伎俩的问题上,不觉得太输不起了吗?” 苏灿这最后一句没有下重语,因为看这般模样,如果自己再来一句“这简直是毫无风度,张口胡乱攀咬!”,估计面前这董小佳当真张口咬自己的心都有了。 董小佳气急败坏的盯着苏灿,她生气却有一种独特的味道,虽然长得很普通,但是那张白皙宁静的脸一旦做出一个仇恨的表情,配合她水莹莹的桃花眼,不知道的还根本不能分辨这到底是生气,还是在撒娇。 “你给老娘记住今天说过的话。”董小佳丢下可以惊世骇俗的这么一句,转身即走,连在南大多呆一秒也是欠奉。 她这么一走,在多功能报告厅的追随者一干人群,也紧随其后,很快即走得七七八八,留下少许一些人,就连站一旁和人交谈的林珞然,也因为这幕变故朝着苏灿看了过来,和周围的人群一样,带着困惑和不解。 苏灿回报以众人苦笑。 然而这对南大来说,却是相当值得欢庆的一件事。对手被激得撒手而去,这显然很值得作为起哄的筹码。 于是哄然声此起彼伏,今天南大终归是荣耀的一方。在辩论赛上的败方董小佳一队于天色黯淡,一个个表情古怪的听着多功能大堂传来的热闹声音,在地热消减略有爽意南大园区的环境下,集体踏上返校归途的大巴。 “这位同学,我有个朋友想和你照张相,可以吗?” “苏灿,你叫苏灿吧,这个名字很熟悉啊,我们是不是认识,是老乡吧,你哪里的?” “你是大一的那个苏灿吗,今天辩论赛打得很好啊,继续努力啊。”有人走过来拍肩。 “苏灿,是师弟吧,认识一下,以后有什么事,学姐可以照顾你喔。” 作为最佳辩手的苏灿,也在这个时候被多功能厅的众人热情的围住,大感招架不来。 趁着学生会还没反应过来,也趁着现场拥堵人群嘈杂的当儿,苏灿溜出了多功能大厅。 在门外却正碰上了阮思鸥,童彤,程葱葱以及唐妩。 阮思鸥就笑道,“喂,最佳辩手,为庆祝你今天的荣誉,也该请客了吧,好歹你不能给我们逃单的印象吧,否则我们可要对唐妩下手了噢。” 请客却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了,苏灿临时邀请众人在南区的春晖餐厅聚会。 这里的菜比本部食堂略贵,但是质量上面要好很多,不过既然是学生餐厅,外面吃惯山珍海味的白领期望值也就并不是很高了。 桌子上是苏灿寝室的众男,唐妩寝室的众女。 一干人倒像是看稀有动物似的看今趟苏灿上外的对手,林珞然。 对于苏灿的几个舍友,他们实在不敢相信林珞然竟然和苏灿认识,而且看这副样子交情不浅,这让李寒对苏灿更是敬佩莫名,肖旭则觉得苏灿是一口深井,永远不知道最深处还有些什么。 而张小桥从小见的世面很多,南大的历届系花想必没少观摩过,对美女兴趣不大,但却欣赏林珞然的才气。但让人心头不平衡的是,唐妩,林珞然,两个都是杰出的女生,竟然和苏灿关系看上去很好,很是和谐美好,这让张小桥郁闷。 “噗嗤”又开了一瓶啤酒,李寒把瓶子搁桌子上,对苏灿道,“我看那个董小佳就是输不起嘛,还被传得那么厉害,之前来的时候我还真以为咱们南大今天危险了,结果什么大学生强力辩手,也不算什么嘛我觉得一个辩手是否强力并不就代表着打比赛的胜负,毕竟再强的人也不是没有败绩,关键是面对失败后的心态,看她这个人的心态就有问题,只能赢一时,不能赢一世。” “嗯老大你今天辩得很好,虽然是临时上场的业余选手,但好歹也辩出了咱们南大的气势,不过你的辩词里面,有几个还是要修改一下,不算特别完美,譬如立论的时候对人类财富创造史的说明,可以再深入一些”肖旭抬了抬眼镜,开始显示自己的学识,自然也成功吸引到了唐妩寝室几个女生“礼貌”得注意。 这个过程里面,唐妩一直都是倾听,林珞然也面带微笑,时不时笑笑点头,给足了肖旭虚荣感,让他膨胀的尤为厉害,越加的滔滔不绝,中途还是李寒看不下去了,几杯酒把他彻底放倒睡过去,才停止了他的自我吹捧。 童彤和阮思鸥放得很开,李寒又善于活跃气氛,和她们喝得不亦乐乎,这才察觉到这两女人喝酒当真深不可测,人家说山东的汉子比酒喝,陕西的汉子斗酒喝,而李寒首次发现面前这两女人,喝酒手段不少,和自己一杯一杯的灌着,自己力不从心了,她们还没见着什么有尽头的感觉。如此下去恐怕有点杯具。 “董小佳我们上外极有名的辩手,在学校也是名人,校电视台和辩论队每次辩论赛,她的支持者都不在少数,是我们上外有名的才女。今天你那样激她,也难怪她会这么冒火的。恐怕今天过后,你在上外,也少不了声名远播了。”林珞然对苏灿笑了笑道。 “你的学校,和我的学校完全是两门子关系,我是应该庆幸在你们学校出名了,还是应该告诉你这根本挠不了我痒痒?”苏灿一边说,一边夹了块咖喱鸡块在唐妩的碗里面,唐妩没怎么吃东西,晚上还不得饿了,不过苏灿这个动作倒是让阮思鸥和童彤“嘿”得出声,一脸腻歪的盯着两人。 唐妩心头甜蜜的吃着苏灿放她碗里的食物,又大感在众人面前,苏灿明目张胆,她还有些承受不来,只能道,“我自己来。” “我只是不知道我身边有人在说你的时候,我究竟是装作不认识,还是配合他们,对你口诛笔伐。”林珞然瞥了此幕一眼,唇角弯了弯道。 “我想想,以你林大小姐的风格,很明显是会暂时委曲求全而配合,随大流跟着对我指责数落,取得对方信任,再从中伺机迂回周转,对我变相支持吧。” “苏灿,你有一天能不做这种美梦吗?”林珞然失笑,又对唐妩道,“真难为唐妩了,要在同一个学校,面对你这种妄想家,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怎么样是个尽头,亏得我先一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现在的日子真有点悠闲呢。” 这样的日子怎么样是个尽头?苏灿心想我还想着该怎么样把这种日子给可持续发展的延续下去,可千万不能有尽头,至少在这一辈子不可以。 这样一来又想起辩论后林珞然的那一番话,觉得其实自己还是有些话没有对林珞然说出口的。 林珞然拿起一瓶三得利,倒满了一个杯子,从小和林绉舞,王威威厮混的关系,她向来喝酒就不逊于男生,又对苏灿道,“呐,好呢,不跟你贫了,我要在南大呆三天才去学校,所以今天学校大巴我也不回了。” “三天,那你住什么地方?”苏灿问道。 “对啊,这是个问题,我住哪里?干脆背个包大马路上随便找个地方睡吧笨啊你,你们学校这么多租房的,哪里都可以找啊。这方面就不用你担心啦,在南大我又不止你一个朋友。” 说完林珞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还顺带白了苏灿一眼。 苏灿无语,林珞然就这性格,屡次可以把人堵得够呛,若非有点道行,还真受不住她的刁蛮性子。 “还有啊,在南大这三天,我是要见我的朋友的,可没空找你们啊,大家各忙各的,自便!” 刚睡醒一觉过来的肖旭晕乎乎的睁着眼,一听这话,脑袋又一晕,直接再睡了过去。 夜晚把肖旭抬回寝室的李寒把将他朝床铺上一放,这才返身试探着对苏灿道,“今天那叫林珞然的女孩可真够劲,老大你们怎么认识的,这女孩很有性格啊,辩论赛上的表现就可见一斑了。” “以前的高中同学,死党。”苏灿道。虽说林珞然不让安排,但她还是选定校内的一个租房,房东是个老太,单间收拾得倒也非常整齐,有热水,独立浴室卫生间,电视机,vd。 而林珞然一贯不是大小姐做派,不会在校外动辄开一个每天花费七八百的五星酒店单间,倒是不足为奇。 “我怎么就没这么个死党资源啊”李寒想了想,又道,“不过,老大,别看我说,这女孩心挺野的,就是你铁定镇不住她,看她今天的说话就知道,她交际广泛,人脉宽阔,这样的女孩,到哪里不是被捧作宝啊,会在乎你?看她让你这三天别搭理她就知道了,这是怕你骚扰她正常的交际啊有时候,你就别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了吧。唐妩这样的女孩肯倾心于你,就已经够天怒人怨的了。” “我听你说话怎么这么渗人呢?”苏灿骂道,“你喝多了吧,我和她是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和唐妩,自然也是纯洁的嗯,那个情侣关系。你赶快滚去洗了早睡,别说酒疯话。” 李寒打着哈哈就去洗漱,张小桥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评论。 躺在床上的苏灿给唐妩和林珞然一人发去了一个短信。 给唐妩的是,“刚躺下,你在床上吗?” 而给林珞然的是,“睡了?还习惯吧,真不要换酒店?” 唐妩的短信很快回了过来,“嗯,在床上呢,和她们聊天。”事实上唐妩寝室里却是七嘴八舌开了,询问的不过是林珞然何方神圣的问题,程葱葱为此越加感觉到压力,她或许可以忍受一个不逊色于她唐妩的出现,但是同样才色兼备的林珞然,又在论赛上面出尽风头,成为南大参加过论赛的人口口相传的“上外才女”,她表示自己很受威胁。 更让她气不打一处出来的则是,原本拟定了要如何宰苏灿一顿的想法,却没想到最后的地点是学生餐厅,一桌的菜和酒顶多两百来块钱,看到苏灿不痛不痒的样子,程葱葱觉得自己真亏大了,还真没把唐妩男朋友宰出个什么名堂来。 而苏灿等了半晌,林珞然的短信才发过来,“拜托,在此之前已经有很多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了,能不能换个有营养点的?” 这小妮子当真不好伺候,有点意思,当真是上了大学,脾气到愈加蛮横了。苏灿想了想,觉得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干脆打了一条短信回过去,“哦,晚安。” “安。” 林珞然更干脆直接。 随后三天时间里面,唐妩中途有问过苏灿林珞然的情况,但苏灿一想,既然她都说了让他们三天别去打扰,她有自己的圈子生活,那也罢了。 且说不准这个时候自己打个电话过去,她没准还正在吊着哪个校草级矜贵男之类的,没准还会被她发泄一通怨气,还是如她所说,各忙各的,自便好了。 三天后,苏灿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短信。 在黄昏的红光透过树林罅隙间打开手机,短信显示来自林珞然。 “苏小灿,这三天你死哪去了,我在你们南大无聊了三天,鉴于三天里你没有任何带我逛学校,短信慰问,介绍朋友,请吃冰激凌雪糕等等以上种种行为的这种可耻行径。正式宣布,伤心了,我要走了。” 绕口,蛮横,符合她一贯的风格。 第五卷 第三十三章 滚后排去 第三十三章滚后排去 女人果然口是心非,特别是林珞然这等女人。 给苏灿的短信里面描绘出了一个在这三天里面孤僻、无聊、没有人做向导逛学校、没有人问候、没有朋友,总之听上去完全被人遗弃了的形象。 但是当苏灿来到外文学院的时候,那座教学楼门口已然汇聚了一众似乎刚办完一个会场活动出来的男女,手里面拿着一些类似于礼帽,小雨伞,亮片五角星等一系列劣质道具,但是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却不廉价。 这之中有少许几个平时外文学院长发翩翩气质突出的美女,少许几个外国留学生,而林珞然就在这众人群之中。 头戴着一个迪斯尼米奇的黑耳朵发别,穿着红色格子纹的连身裙,倒颇有几分英伦的味道,就在那头站着,和一干留学生和外文学院众生打得火热。看这样子,林珞然就算是在南大,也不缺少朋友,更不缺少迫不及待将她介绍给自己圈子的人脉。 如此这般,苏灿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站在旁边,留也不是,走自然也不合适。 和人家这个圈子比起来,单独等人式的苏灿反倒显得突兀。不过他倒也能很快适应过来,大不了不说话便是。 忙人林珞然似乎是看到了苏灿,终于和旁边的人聊完,跳了过来,道,“咦,你来啦。” “听到你这个语气助词,我有种很想杀人的冲动啊。”苏灿眉梢跳了跳。 林珞然一副很无辜的表情道,“可是我昨天和前天,的确是很无聊的啊,今天也只是碰巧遇上一个学姐,又恰好碰到他们外文学院的一个留学生聚会而已。你不会看到表象,就以为发现了本质吧?” 苏灿摇摇头,“我发现从头到尾,我都只看到了你的表象,而愚蠢的是,把你的表象当成了本质。”看林珞然今天的这身打扮,分明就是有准备有预谋的参加这个聚会,那个“碰巧遇到”实在很有水分。 而且看这样子,如果短短的一场聚会,就和这么多人关系拉得很近,这小妮子也太强了点吧,实在有点夸张了。所以苏灿觉得自己有权表示疑惑,但一点疑惑都不表示仍然选择相信,那就完全是智商问题了。 林珞然取下头上的发别,拉着苏灿的手向前,“不错啊。怎么看你都上了一个段位,哎别管这么多了,我听说南大路边摊的肉夹馍和紫菜炒饭不错,听说肉和紫菜都放得多多的,你带路,我请客。唐妩呢,让她一起过来吧,这么长时间不见,怪想你们的。我哥和王威威那两个小子,早就玩得忘乎所以了,还是小苏够意思。” 被林珞然拉着前行,苏灿在这一刻莫名的想到以前的那些日子,林珞然似乎还是从前的那个林珞然,会和王威威他们三人不分男女的拉拉扯扯,像是个男孩子一般活蹦乱跳,但现在看到林珞然一身红色格纹裙,女人味十足的装扮,如从前那样大大咧咧拉着林绉舞王威威般拉着自己的手。 前行了没几步后林珞然或许反应过来什么,手也就松开了。 苏灿突然发现,似乎从前那种闲云野鹤的日子,就真的是一去而不复返了。林珞然,王威威,林绉舞,薛易阳,刘睿,唐妩等等这些人,在这几乎感觉不到流逝的时光中,无形的成长成熟着。 短暂的失神,苏灿快速的反应过来,然后充作向导,给林珞然边走边介绍,路途林珞然没少被烤肉串和冰激凌勾起胃口,通常吃着烤肉,另一只手还拿着冰激凌,这让苏灿实在佩服林珞然的胃之强悍,看来美食对女人的诱惑,还是很难拒绝的。 又想起林珞然似乎一向都很强悍,她只是根据环境和参与参会的人物背景调整自己吃饭的吃相,是争先恐后,还是温文淑雅,反正做面子上的功夫很难有出其右者。 而沿路到大有一些学生注目着他们这回头率算比较高的一对,不过让苏灿稍许失望的竟然没人认出他是学生会参加论赛的那个驳倒董小佳队的最佳辩手。 转念一想也是,南大的园区之大,就算逛一天都不一定能够面面俱到的逛完,这么大个学校,学生基数群体的众多自不必别说,他苏灿非什么南大走出去的名人,又不是经常隔三差五在上海电视台露相的公众人物,要认识他还真困难,或者人家鸟不鸟你还是一回事。 原本想好歹也遇上两个打招呼要签名的,落落刚才见到林珞然时候这小妮子给自己的下马威也是好的。 但偏偏老天不给机会,他总归不过是一个在这所学校里刚入校的新生,谁管他是否有惊世骇俗的经历。 在校外的小吃摊坐下,点了肉夹馍,分量是两人才能分食一碗的鱼丸汤,唐妩的短信也回了过来,“嗯,很快到。” 不出意料的话今天唐妩有两节政治经济学大课,一节数学分析的平台课,而苏灿的课几乎也排得满满的,这段时间上课绝不轻松。甚至苏灿觉得自己要是不偷懒的话,这些课比高中更是严苛了不止一小截。 而林珞然这三天时间竟然可以放松的跑南大来休闲,是上外的学习很轻松,还是这小妮子大一就准备干逃课的勾当,没打算为自己的那份gpa奋斗了,这可有点不符合她自高中就没落下过成绩直线冲刺的性子啊。 南大的学分是衡量一个学生的学习数量,而绩点gpa则是被用来衡量学习的质量,从a,a-,b+一直到f,南大的绩点制度分为十一个档次,最低绩点为0,最高绩点为4。 以传统百分制来看,绩点分为0则代表不及格的59分以下,划分到f级。绩点分为4的属于a级,自然就是90分到100分的范畴。绩点分达到37,则是在85分到89分的范畴,属于a-档次。b+的绩点分是33分范畴,传统百分制的82到84分,以此类推。 南大的绩点分在33分左右,雅思如果能够稳在75以上,如果想出国镀金或者深造,打造海龟一派,则牛津剑桥的商学院,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此类院校的申报都基本上没太大的问题。 这也代表着在未来的经济环境下,这个分数也能够带来一份不错的工作,是未来大学毕业进入白领金领阶层的起步钥匙。 而以张小桥的介绍,在南大能够拿到33绩点的人在排行榜上一抓也有一大把,当然一些绩点徘徊在17左右的人更是海量。张小桥之父早虎视眈眈等着张小桥拿个不错的成绩,到时候再给他争取一下院系有限的出国名单。主要是死敌也老早盯准了让其儿子钱仲远拿到出国名额。 虽说两家都有动关系的架势硬磕,但是必定最后还是得看绩点来安排,要是把别人的名单撤下来了,而成绩却和别人差太远,这也是万万不成的。 除去国外大学承认的绩点之外,在未来越演越剧烈动辄几千号人争一个饭碗的工作趋势下面,没个好看的绩点评分,基本上也就代表着履历表并不好看。 在国企,银行和一些五百强企业变态公司的录用要求上面,低绩点总比高绩点吃亏太多。 都说学历是未来获得一份生存资本的敲门砖,而gpa则是这块敲门砖上最核心的细节组成部分。这东西变相影响了未来的生存空间,拿到手的银子,或者一个走着体制教育道路的人离开校园象牙塔后,自我价值实现的速率问题。 但似乎绩点这东西,对重生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打算自主创业的苏灿来说没多大追求,他未来也不靠这玩意儿吃饭。 现在的几大产业顶死天了他未来打算混吃等死,没什么站在《福布斯》上和那些人物啸傲一下历史的野心,光经营手中的资本,苏灿的未来也注定不会太平凡。 他没打算让自己的平均绩点高到什么离谱的地步,广撒网的情况下苏灿只是为了接触更多的东西,对于必定会拉下的平均绩点,他也能够坦然面对。 对苏灿目前的精力来说,学广不算什么问题,比起前世的状态,苏灿的年轻身体有着充沛而旺盛的精力,不过还是感觉应接不暇。 倒是林珞然的悠闲让苏灿一阵羡慕。 唐妩是和阮思鸥一起过来的,阮思鸥今天下午的前两节课和唐妩一致,她的那众死党们入了大学聚在一起的机会竟然也少了,都各自快速的和周围人捻熟,有了自己的圈子。 阮思鸥觉得整个寝室里面,大概和她最对味的就是唐妩,虽说这女孩一片冰冷,但是在棒球场的表现多少让阮思鸥对她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她很欣赏唐妩。 这是南大正门外小吃一条街,周边苍蝇馆子虽说破旧,摊点也是随处四散,但是人气却绝对不低,很多从南大毕业的学生至今仍十分怀念,一些在附近上班的白领都不忘抽着时间过来重温,一到饭点皆是人潮攒动。 三女在这一隅的聚在一起,于是话题就迅速的扯开了,阮思鸥和林珞然能够出奇的在女生装束上找到共同点,讨论的问题也是几款品牌的折扣和款式。 唐妩反倒在这方面没太大的发言权,不过很仔细的听着见解,阮思鸥聊到高兴处还直接表示,“哎,林珞然你是在上外吧,要不然改天我们来找你一起逛街,顺便找个时间也来上外玩一下。哎,可惜你今天就要走了,反正没关系,要不然这个周末唐妩我们去吧,逛逛人民广场那边的迪美,哪里衣服很不错噢,要会还价的话,也不会被宰啦。” 唐妩点点头,很明显女生对逛街衣服的执着程度和男生对游戏的执着程度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他们这一小张桌子因为三个女生的关系略显注意,苏灿能够感觉到周边区域内的一些桌子上的男生,会时不时扭头朝着这边扫一眼,刚从奶茶店买到饮品路过的男生也会朝此瞩目。个别猥琐对自己很有信心的甚至目不转睛,倒是把阮思鸥整的不大好意思。 苏灿能理解,要换他在旁吃饭,遭遇一两个好看的女生,打望是大学男性生物的基本礼节和技能。 阮思鸥和林珞然聊得很开心,苏灿和唐妩的目光对上,唐妩对他浅浅一笑,目光又游弋开去,觉得苏灿这时看往自己的目光,多少有点平时使坏的那些成分,让人没法好生看他。 想了想,苏灿桌下的脚又慢慢移过去,轻轻靠着唐妩的浅色单鞋鞋边,感受到了挤压,驻定。 唐妩表情平静的把脚朝旁移开。 苏灿继续递进,又贴在唐妩的小单鞋上。心头却是生出一股子刺激的感觉,想着隔着唐妩单薄的露脚背单鞋,挤压着她的小脚趾,这已经足以值得深入yy一番了。 唐妩看了苏灿一眼,面色微红,低头确认了手表时间,说道,“差不多了,我们要走了,下午要开课了。” 阮思鸥意犹未尽的看了下表,这才满不情愿的点头。 苏灿先一步结了帐,众人起身走出来,唐妩这才对苏灿道,“你送送珞然,我们先过去,好吗。” “什么时候有空,来上外找我玩啊,随叫随到。”目送唐妩和阮思鸥过了马路,林珞然挥挥手道别。又埋头发着短信,看上去很忙的样子。 “好饱啊,走一走吧?”林珞然指了指街道。 苏灿点点头,两人并肩而行,在大学的校门口,这个距离从前的夏海和蓉城很远的地方。 有种莫名的感觉,原本高中毕业的时候,苏灿觉得那些曾经认识的人,就这么去往天涯了,但是现在林珞然在自己身边走着,英伦的红色格纹裙和她漂亮的容貌鲜明的在自己身边,这让苏灿觉得,他前世的经验占比过重了。 在现在的他面前,好像时空的界限和距离,都并不是那么的遥远了,无论从心理上,还是从他现在所拥有的未曾曝光事业上。 他都有力量消弭这些距离。 在未来的信息大爆炸时代里,也许他将更有力量,会让自己身边的所有人,觉得离他更近一些。 街灯,广告牌,古朴和新装修明堂的店铺,大理石路,红裙的女孩,短袖t恤的男生。 林珞然咬着嘴唇,打量着旁边的街景,苏灿也没说话,很有默契的沉默在蔓延。 “就送我到这里吧。”林珞然转过身,笑了笑,“这次来南大,还是比较开心的,不过我会告诉我哥,你欺负过我。而且你还说过,如果以后我还站在你的对面,你不会放过我。” 苏灿哑然。觉得有些话,本就是要对她说的。这小妮子如此记仇,以后惹上了这么个难缠的主儿,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回去吧回去吧。有人接我来了。”林珞然摆摆手。又放目朝着街道那边看过去。 一台漂亮的奔驰200,由远及近而至,在林珞然面前停下,然后驾驶座门打开,一个大致在十九岁左右,相貌属于中等偏上的那种,衣着随意,但是却没人觉得他平庸的男子关了车门走来,一米八的高度,一件蓝紫色条纹背心,在一米六九的林珞然旁边,到很和谐搭调。 林珞然对男子嫣然一笑,向他介绍,“这是苏灿。” “听说过你。”男子很爽朗的伸出手和苏灿一握,干脆,利索,道,“卫丁丁,林珞然的娃娃亲,也就是俗称的未婚夫。” 苏灿着实愣了愣,望着面前的卫丁丁,想来这就是从林绉舞和王威威口中提到过的人,果然生猛。但一直微笑的林珞然突如其来一个握拳的小动作倒没瞒过苏灿的眼睛。 想了想,苏灿笑道,“也听说过了,恭喜。” 卫丁丁又道,“这几天珞然在这里吧,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我们是好朋友,欢迎再来。也欢迎你们以后常过来。” “好啦,你快回学校吧,我们走了。”林珞然拍拍苏灿的肩膀,吸了一口气,随后转身打开奔驰车的车门,坐了进去。 林珞然透过后视镜,看着苏灿对他们的车摆摆手送别,然后转身过去,身材颀长得宛如树一样。 随后他转过身来,说道,“那个,差点忘了说了。不管那天你说得是真是假,至少我说的是假的。我们是朋友,永远不会站在对立面,即便有那么一天,我也不敢惹你林大小姐啊,我主动退败。” 林珞然眼圈红了些许,随即又被他这话弄得“噗嗤”一笑。 苏灿这才摆摆手,返身离开。 车开出去,卫丁丁摇摇头,透过后视镜看着苏灿抄着手走在地平线越来越小的背影,嘴角有意思意味不明的微笑。 奔驰在高速路的缓冲带嘎然停住。 林珞然怨念直涨得转过头来,“刚才你胡说什么,谁跟你家定了娃娃亲啊,要不要脸了!停车,我来开。你滚后排去。” 第五卷 第三十四章 碰巧撞见 第三十四章碰巧撞见 当蜀山连锁建立起十六个省市的配送中心,400个区域核心合作伙伴,在全国范围内铺开了将近8000家零售店的时候,苏灿正在南大的校园区食堂,划去一份四块五的饭菜,然后在食堂第三排的位置找了个座位,坐下看着悬挂电视上的新闻。 蜀山连锁的赵明农俨然已经在蓉城打响了牌子,在此之前,谁都不知道做文具可以做到这份上面,可以做成这样。在此之前市面上的文具销售,除了一些知名品牌之外,普通制笔厂制造出来的文具工艺不过关不说,就样式上面难有创新,有些只是单方面针对一些知名制笔品牌的模仿。 而即便是知名的制笔品牌,在文具制造这一块上面想来也是一滩死水,温吞吞,不温不火,质量上也许过得去,但是从式样上来说,完全千篇一律。 然而蜀山文具的崛起,让中国制笔市场看到了一支异军突起的力量。也迅速做到了让很多人重新见识了文具这一块日新月异的发展。 很多人首次发现,一直从七零八零年代延续下来的制笔思路,图案,今天竟然可以这样改。一支原子笔,中性笔,有流线型的外表,触摸上去手感不错,这就牢牢攫住了人的购买欲。 各种有知识产权保护的新图案,笔业的外包装,整整齐齐摆在货架上的时候,附近高中的女生们,对买笔购买文具而言,已经不是一种必需品,就算是文具盒里尚有用不完的笔,但看到一个令人心喜的图案,是小懒猪系列,或者橘子橙换季市场新款,都能够激起心里面“不妨再买一支吧”,这般蠢蠢欲动的想法。 当这些零售价格是一块到三块钱的笔业,在全国十六个省市配送中心源源不断的推出之时,很多人甚至觉得这蜀山文具出品的东西,也不比那些日韩系的制笔大厂输入国内的商品差到什么地方,在图案的设计,讨喜可爱度,甚至商务化程度上面,一点不比在设计上面杰出的日韩厂家逊色多少。 赵明农一时成为国内1000家制笔厂商中位居前列的黑马。截止至今,蜀山文具的全国销量已经突破亿元大关。 然而苏灿大致知道这不是太够,他不是一个数据流重生者,也记不得许多大事件,但是有一件事却是知道,看似不起眼的文具产业,轻工业发展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产值基数,这个基数可能在未来十年里面,有将近两百亿的销量市场。 电话响了起来,苏灿埋头,是来自王玥,王玥此刻正在蓉城的办公楼落地窗面前,刚才把一份报表搁在桌子上,带上的门将外面办公区关在了外面,蓉城在下雨,端着水杯的王玥透过雨幕看着写字楼下面停车场开出的汽车,更远些地方是伫立的敦煌商城,趁着中午这个空对苏灿道,“赵厂长都快乐坏了,目前正在重庆和一个知名墨水大厂谈合作的问题,怀里面钱袋子鼓胀,保险柜里压着你提供的那些个几批次的产品设计图纸,他想不红光满面都没有办法。” “如果蜀山文具厂如此良性的发展下去,保持优势竞争,靠着蜘蛛网似的营销网络,再加上逐步打造出来的团队,在未来的竞争力就很可观了,当进入正轨引导这个市场过后,扩张就很容易了。” “嗯,对了,你去上海的这几天里,我回夏海看我妈了。” “阿姨还好吧?” “我妈挺好,旧屋那边有人想买了,最近在搬家,等东西腾完了,就不在三中那里住了。这次回去,我又想起了三年前的样子,没想到三年后,你的预言真的应验了。” “只是看的书多了,碰巧我们撞上了这个时代的步伐,运气好点而已。”苏灿知道王玥对他的信任,其根本就在于他所表现出截然不同的天赋上面,这种信任的建立也是牢固的,因为他仍然发挥着天赋,创造着让王玥惊奇的奇迹。苏灿更愿意解释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变相征服了王玥,虽然这么想起来这老脸也止不住一红啊。 想着他又连忙转移话题,“嗯,对了,你在蓉大的那个总裁培训班,怎么样了?” “每天下午下了班过去,坚持中,尽量理解吧,昨天太累,差点在课堂睡着了呵呵” “还是要注意身体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没办法啊,始终是给你老板打工的,你可以好好的体验你的大学生活,我们可就得累得死去活来呢不过,不用道歉啦,这样的日子,挺充实的,赵厂长多次问过我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他对你简直已经是莫逆之交了,说你在最困难的时候挽救了他们,这辈子他老赵都记着你的情的,还准备顺道来上海看看你呢。” 苏灿汗颜,一想到赵明农那一手硌人的老茧,就大感有些消受不来他的热情。不过想想蜀山文具厂那一百来号职工,苏灿觉得至少自己重生过后,这件事阴差阳错之下,干得也算不赖。 在赚钱之余不忘解决那么多号面临和下岗无异职工的劳动再就业问题,他就觉得这钱来得还是挺踏实的。 这终究是一个天空会散发着黄泛泛颜色的时代,电视里的新闻报道上海正式宣布启动了“一城九镇”计划,意味着上海在中央商务区主城区取得突飞猛进式的进境过后,又把目光聚焦到市郊的城市化水平,而现今还比较落后的南大周边,也将在未来几年时间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海打算实打实的做大,牢牢占据全国“明星”的宝座,就连学术界也不忘摇旗呐喊,由上海师范大学发起的“城市文化比较研讨会”这种站在人文学科背景的会议今趟是第二回举办了。 同济大学凭借“上海优势”,主办了首届世界规划院校大会,一时被追捧为全球城市学家和城市规划师的历史性盛会。 上海大学在今年成立了“当代中国文化研究中心”,研究重心还是上海的都市文化。 上海这个城市,一路明星式的凯旋高歌,将无数人给席卷进这股城市发展壮大的洪流之中,身处于南大食堂里的苏灿,不过也是这海洋风暴水滴似的微末一员。 中午独自吃了饭,回了寝室补了个午觉,下午有两节课,课完苏灿直接去了图书馆,先顺手拿了本旅游读本把沙发的位子给占了,这才慢慢找了几本书抱到座位上坐下。没办法,苏灿毕竟有两世经验,在一些高峰阶段,图书馆往往是没合适座位,看好一个座如果不先下手为强,特别是沙发这种酥软极品的位置,那么很快就会有翘着二郎腿的哥们给盘踞了。 对面沙发坐着一男一女一对情侣,女生短袖背心,有江南女生的小巧,皮肤白皙,从亚麻布小挎包里掏出纸巾把沙发反复擦了又擦。又从包里拿出两纸杯的酸奶,插了吸管,递了一杯给旁边男友,这才坐下,抱着一本美国文学的英文原版书看着。 大概是看到了之前苏灿的占座小动作,不以为然,只专心的看书,倒是觉得这学生似乎有点面熟。随即又觉得大概没准是在某个路口见过的无数打望男之一。 这女生大概是比较出众的一型,又穿着清凉,是以路过的人瞩目也不足为奇,酸溜溜的,羡艳其旁边男友怎么着就能嚼了这么一剔透素质的花儿啊。 大学生调查中图书馆被评为大学校园最佳邂逅场所榜首位置一直高居不下并不是没有依据。大学美女不少,但平时顶多正面匆匆一瞥,一条路走着擦身而过的机会居多,即便带来一定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人略微亢奋,但往往仅仅是一面之缘,接触几率很低。能够修炼到搭讪炉火纯青的毕竟是少数狼众,大部分人还是很纯洁的就这么错过了美女。 然而在图书馆则不一样,美女不光是表现出了气质内涵的一面,而且是固定靶位非运动目标,可以充分的有进行战略战术调整的时间,没准玩玩迎面撞掉人家怀里的书本进一步攻城掠地这种戏码也是很有市场的。 所以图书馆严格来说是一个很有温馨气息的地方,这里不光光可以汲取养分接受人文社科熏陶,另一个方面就是它总可以给人点另类的希望。 不过若是遇上名花有主的,那也就只得干瞪眼吧。 特别万恶的是那端着手上酸奶的男子特有优越感的抬头四顾,落在苏灿身上的时候从头到尾的把他度量了一番,这也不怪人家,苏灿还打量着人媳妇呢。 很快那男生的旁边女生看到自己男友的直视,“看什么呢?” “没什么,那人有点面熟。” “嗯,好像条狗哦。”女生眨眨眼道,大话西游的台词。随后两人笑作一团,就这么把苏灿给洗刷了。 正前方两人的窃笑表示了正在针对自己讨论点什么,苏灿可没把自己置于对方讨论境地的习惯,起身上楼去了藏书架,不过这小情侣的幸福让苏灿觉得总归自己也得找一天带着唐妩一起泡泡图书馆温馨一下的心痒痒啊。 社科人文类的藏书区,让苏灿突然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太多的选择摆在面前反而不好选择,逛来逛去,想看的书太多,但无奈精力有限。 选定伸出手去抽出一本《哈佛视点》,而这时候旁边一股馨香飘至,一袭蓝衣,线条匀称的女生也刚好拿出紧贴其旁的一本白色封皮的书籍,她明显犹豫,但是下定决心的时候手速却又过快,和苏灿的书撞在一起,落地。 苏灿大叹不是吧,竟然还有女生跟自己玩这么一手,这不是那些男狼们最惯用狗血的伎俩么? 再定睛一看,这女人长得不错,就是眉梢倏长,目光炯炯,一看就是挺有主见高傲的那种类型,“不好意思。”连说话都是平调。 于是苏灿下意识反应过来,不是刻意,也非自己人格魅力外溢所致,这下倒像是真碰巧了。 “没关系。”原来并非冲着自己而来,浪费表情,苏灿蹲下正准备捡书。 却发现那女生局促而慌乱的跟着蹲下来,“我来吧。” 随即苏灿很快知道了这女生的慌张来自何处,地上躺着一本神书,伊娃恩斯的《阴道独白》。 窗外的天色没黑,还是有着绿油油的树林包裹,面前一袭蓝衣半蹲,不可否认还是挺长腿漂亮的女生,正面拿着这本书边缘,封皮四个大字飞舞。 苏灿承认这幅场景蕴含冲击力,于是他整个人保持着蹲下身拿书的这个姿态,五秒钟足以让面前这个倨傲的女子脸颊飞烫。 这本书在好几所顶尖大学私下小圈子传播不是什么秘辛,而四年后或许南大会开放讲座,但是现阶段,大概是会被直接禁死。 “嗯,那是很有趣的一本书。”大概觉得尴尬,苏灿顺手指了指。 女生下意识“唰!”得一下把封皮都捏紧揉皱了,苏灿这个举动被立刻定义为与“猥亵”同等级的行为。女生压抑心头翻覆的怒火,身材高挑起身,知道她这副姿态模样,配合手中的书本,会对南大猥琐男是怎么样致命的冲击。 将书贴身,看上去很镇静的样子,女孩居高临下的凝视苏灿一眼,淡淡道,“你不懂。乖乖回去打飞机吧。” 随即转身离开,极有范儿,看来也是一南大里纵横一方的妖精。 但是她恨不得快步迈走的双足,还有掠过一丝杀人灭口想法,暗忖“下次最好别让我再遇上你”的内心世界,就是苏灿不得而知的了。 第五卷 第三十五章 好日子好时代 第三十五章好日子好时代 在图书馆遇到个猛烈的漂亮女生并没对苏灿的生活激起什么腥风血雨,打道回府,宿舍楼下面苏灿见到了张小桥,以及开学时食堂斗殴下介入他和钱仲远之间的那女孩。 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女生眼圈红着,张小桥头侧向一边,看到苏灿的时候怔了怔,那女生大概是不想被过问,红红的鼻翕缩了缩,两个人都一时停止了谈话。 苏灿冲张小桥两人点一下头,从旁上楼。 没有眼泪和纠葛,这也不是所谓的大学时代了。不过看张小桥这幅样子,明显又不是对人家女孩没好感,偏弄到这份上,到很符合他一向沉郁的性格。 进了门李寒用哑铃左起右落练习着他发达的肱二头肌,肖旭正霸着他的电脑切星际,看到苏灿进门,抬了抬眼镜,“老大,玩吗?隔壁寝室那三家伙,给我喂招呢。” 楼层里玩星际的不少,肖旭以前对此嗤之以鼻,觉得玩这东西还不如温习金大侠的小说来得有劲,他在前高中也是学校里翘楚,基本上也是班主任每次选正面典型的代表人物,对学校里那些拉帮结群一到下午放学就连晚自习前那一丁点时间都要去网吧的人众很是藐视。 但是在某天围着苏灿和张小桥笔记本的一哥们转过头来,大概觉得在人家寝室老霸着电脑不是个事,象征性的问了句,“玩一局不?” 肖旭就放了书坐在电脑面前,从此发现切星际可以完全满足他对金大侠侠义世界力量观的yy,于是从此不知春秋寒暑。目前算是菜鸟,隔壁寝室几个成天拿他作为软白菜捏。 苏灿就摆摆手,示意我不用电脑你继续。肖旭继续杀入了s的世界之中,开始进行他的两百人限机枪兵配大和舰集群作战计划。 苏灿搬了凳子开了推拉门坐窗台外面,轻轻的靠着门棱,对面的女生宿舍楼星火明亮,这个位置最显眼的一个寝室里女生集体清凉装走走停停,有些似乎有舞蹈的底子,还时不时在阳台拉拉韧带做做操保持形体,投目到苏灿这边的时候都带着几分警惕。 苏灿下意识的回忆起前世的日子,他也曾就这么坐在前世大学的这个位置,无数次的看着对面的宿舍楼,宿舍楼头顶的墨黑天空,以及宿舍楼下面铁板扫小卖部聚集的人群,往往就这么在大学里停停走走,回忆起来却根本记不得自己做了些什么。 初中和高中的日子如果说漫长而看不到边际,那么苏灿曾经流逝的四年大学快速得没有一点痕迹,在高中的约束突如其来的消逝于无,开始无所事事的参加大学活动,开始在游戏里沉迷,坚信最后一周的学习远远大过于一个学期的苦读。 反正毕业过后工作岗位仍然没有着落,不会走上对口的专业岗位,那么也代表着那仅仅不过是一份能够让自己获得一份好死赖活没大半辈子买不起房子的薪水,也不至于饿死的工作。 于是得过且过,这个世界很多人曾经都这样生存着,甚至于现在也如此生存着。 偶尔有一天在有着拥堵车厢的地铁里拉着吊环蓦然惊醒,觉得自己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 要改变,要从现在变革命运,要对今天上午给自己压了大把单子喷了一脸口水,却没打算涨自己薪水的老板说一句“老子不干了”,同时连相亲买单都捉襟见肘的生活说一个“拜拜”。 但随即响起的手机里老板的训话又让他重新的回归到了现实世界。在“要不是你完成这个ase,要不然你就fire”的斥责下唯唯诺诺。 于是他发现自己总归不是蜘蛛侠,不是尼古拉斯凯奇,不是克里斯加德纳,也没汤姆汉克斯饰演阿甘的那般执着勇猛。 他已经三十岁了,他要先成家后立业,然而他手上仍然没有票子,仍然没有房子,仍然没有在大学门口会让主动搭讪的车子,仍然在公司里籍籍无名,bd大楼的保安会在他每次进门的时候视而不见员工卡问他找谁。 就连高中同学聚会,他都会借口工作忙避而不见,仅仅是因为没法接受几个有车有房又娶了当年校花的小开,讨论新车的扭矩气缸tlpl这种他一窍不通的东西。 然后所有人开始慢慢的将他遗忘。甚至想不起曾经在学校里有这么一英俊的小伙子。 他当不了武林盟主,也非执掌一方的掌门首座,更非年青二代崛起甚旺的人物。 于是便只能被人相忘于那年的江湖。 这就是前世苏灿从转瞬即逝的大学毕业后,发散而出的人生轨迹。他甚至不是一个关心明天汽油会否涨价的小康阶层。 他带着被埋葬的大学生活,依然行走在这个注定会把他葬送的世界,然而却没人为他送葬,孤单的他死去的时候终究不似个体面的英雄。 他带着这段卑微的历史于过去,走过兵荒马乱的高中生活,踏入这风花雪月的全新大学。这个全中国排名第五的学校,只是证明了原来上辈子那个失败大叔,这辈子竟然也有如此风华正茂,阳光灿烂露出一口白牙的时刻。 这段入学日子让他觉得很受用,虽然开学一周感觉还好,顶得住,课没拉下,感觉能跟上。 看来重生以后,自高中累积的学力在这里总归是获得了回报,这当然并不是狭隘的更能好好学习这么简单。 前世的他很难静下心来看点东西,或者能主动有针对性兴趣的学点什么。 而现在他再也不会看高等数学恹恹欲睡,望着大堆科目一头乱麻。 他脑袋里展开了一个发达的脉络,往往可以系统的总结出自己最近学了些什么,可以轻易的这个系统从中细化下去,能够抓住每个知识点重要的关节。 这个世界上最怕就是较真,学东西也是这样。 最怕你能够一下子把重点给抓住了,那么教授原本要忽悠几个课时的东西,也就变成了喋喋不休。 能够抓住核心的部件,找到点旁支组件。同时将所学到的东西与自己的生活经验融合,就像是那些小心翼翼将真气储存于自身经脉的玄幻小说高人一样,他能信手拈来,于是打辩论赛上对决董小佳这样的人物也能不落下风。 当然算是比较取巧,现在的他充其量不过比董小佳多活了些时日,论专业水平,还是相差甚远,仅仅胜在油滑取巧技高一筹。 苏灿突然很想给很多人打个电话过去,不过忍了,这个时候这帮散落中国四地的人们,不定有着和他同样的思绪。 身后寝室门开了,之前在楼下解决主要矛盾的张小桥提着一袋啤酒上了楼来,搁桌子上,搬了跟凳子坐苏灿旁边吹夜风。 李寒和肖旭凑上前来,“咱样了?” “彻底没戏,交割清楚,以后该怎样还怎样,仍然只是朋友而已。最不济周日去外滩来个前一阶段总结性聚会high一通而已。”张小桥笑了笑,前一句大概只是作为李寒肖旭猜测他会否继苏灿之后成为602寝室第二个有佳人相伴的人物。 “点儿背,就这样就完啦,哎,都没点爆炸性新闻,平白堕了咱们602的威名,要知道对面那些女生们,除了苏灿,打听率最高的可是老四你呐,你别说你这忧郁的样子,有点娘的外表,还真讨女孩子们欢迎的。” 张小桥俯身拿了一绿瓶啤酒就朝李寒甩了过去,被这家伙一个后撤及时单手给抄在手上,反射神经一流,但也给着实吓了一跳,“靠,老四你这是杀人灭口啊,得,我撤。” 肖旭也提了瓶酒,转身过去点了盘蚊香,操膀子全神贯注再杀入游戏中去。 和张小桥单独呆阳台上的苏灿没多久听到这小子一边喝酒,一边哼着一首最近食堂电视里经常播似乎很熟悉的广告歌。 “上海是我长大成人的所在。 带着我所有的情怀。 第一次干杯, 头一回恋爱。 在永远的纯真年代。 追过港台同胞,迷上过老外。 自己当明星,感觉也不坏。 成功的滋味,自己最明白。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城市的高度,它越变越快。 有人出去,有人回来。 身边的朋友越穿越新派。 上海让我越看越爱。 好日子,好时代, 我在上海,力波也在” 苏灿这个时候噘着啤酒瓶瓶嘴的口松开,拿着瓶子端详了一下,又看了看旁边张小桥手中的啤酒商标,嘴角抽了抽。 虽然唱着这首歌的张小桥正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之中,不过正如他歌里所唱,这的确是大好日子大好时代啊。 苏灿从座椅上站起,双手作翅展开用力深呼吸了一口,夜间的凉爽由此迅速浸入四肢五骸,一片轻松。 只觉得刚才的一些惆怅全无,老子在这所大学好歹也在新生晚会亮过相,做了班长,在学生会活动崭露头角,未来还有更广阔的故事去书写,这些小伤感又从何由来啊。 更重要的是,唐小妩还没被推倒啊。真正的幸福生活,似乎正以极快的速度,有预兆的从天而降。 第五卷 第三十六章 非英雄 第三十六章非英雄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无奇,唯一激起点惊涛骇浪的则是九一一事件的发生。 老美的世贸中心被拉登的恐怖组织袭击,两栋大楼垮塌的瞬间成为了全世界电视屏幕上比好莱坞大片更惊心动魄的一幕。 一时间校园里针对此次事件各种舆论不断,苏灿所能听到的也都是种种对此的讨论。 经济学院讨论接下来对道琼斯指数的影响,全球股票市场的冲击。管理学院更多注意于那些在世贸中心受到损失的巨头公司计算机数据,巅峰人物头脑储存的东西。国政院分析接下来原油价格,航空业的各路调整。化学学院计算此次摧毁大厦立柱的飞机燃油爆炸当量。物理系探讨四架飞机被劫持的时间,细化到航向,过程,大楼层层坍塌的压力,都会有细节党孜孜不倦滔滔不绝的分析探讨。 理性和而机智,像极了这所大学给人的观感。 苏灿对此保持缄默,无能为力。 这已经超过他管的范畴,他总归只是一个重生者,能够抓住时代的脉搏,却无法左右世界的格局和发展,他对此所表示的任何预警,都将把自己陷入到绝境之中,而改变这种结果的机会却微乎其微。 他不是圣人,恐怖组织和世界超级大国的权力暴力机关,一个微末小人物参杂其间,很快就会被碾得粉碎,他期望自己过一种和前世截然不同的生活,但是还没豪放到参与世界风云变幻的风口浪尖。 大课上面讨论到这次事件的时候有人拍手称快,却被教授导师制止,很义正言辞的说,“虽然我也不爽美国,但是你们要记住,该死的人,不是这些废墟下的人。” 这话有些醍醐灌顶,这一刻苏灿觉得特脸红。 于是接下来在上海几十所高等院校中持续不断的引发一通热潮,并且覆盖中华人民共和国,乃至于全球。 但对于602寝室来说,生活一如寻常,身体素质丝毫不逊色于体育学院学生的金刚李寒每天仍然会准时去水房为全寝室提回四瓶热水,随即依然会有为借水而找出无数借口杀到602的人物,都会被寝室四人给义正言辞的拒绝回去,于是602犯众怒的机会越加累积,但迫于和楼主王东建要好的关系,众人只得忍了。 肖旭在去公共课的路途上遭遇了一个南大北区都很有名气的大二女生,结果回来过后茶不思饭不想,人家据说已经有男友,今秋刚去日本早稻田大学深造,两家家境都不错,打算毕业就结婚,这等事肖旭再强悍也介入不进去,只得闷着头切星际,几近用这种方式发泄好不容易盼来却无故夭折的爱情。 张小桥仍然在画纸上宣泄复杂的内心世界,伤冬悲秋的等待着时光的过去,以及麻木的应对自己老爸纸上谈兵规划的人生安排。钱仲远偶尔神出鬼没的来到他们这层楼和一些朋友打成一片,看到602寝室避之不及。 苏灿仍然在忙碌的生活中,偶尔和同样忙碌的唐妩煲煲电话粥。 时间过得飞快,九月就这样过去。 这个月里面以前的朋友陆陆续续给自己来过电话。 薛易阳在长沙理工做得不错,打开长沙星际网页可以看到他混入了长沙十六强战队,照片一如既往的眼珠子突出状若et,网名5585,背过化学元素周期表的知道这是铁的相对原子质量,他骨子里从军的梦想坍塌过后,倒还是有那么一点热血。 这让苏灿下意识的想到了高中的时候,那个和自己提着板砖,疯魔乱舞的那个薛易阳。 前世没有这一幕,前世的薛易阳亦逝去了生命,而如今朝气蓬勃。 刘睿在重庆邮电大学,他说自己的学校在重庆南山之巅,比起其他爬坡上坎的重庆高校,就像是个伫立于最高点的度假山庄,观景台可以俯瞰市区全貌,但是门票和咖啡钱不是他这等穷学生可以负担。买了辆从前学长手上淘汰下来的二手摩托车,晚上在山道彪到80码的时候天空还有巡逻直升机的射灯护航,壮观异常。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的林绉舞在电话里跟自己神叨,神神秘秘说自己接触到很多东西都是机密,又在搞技术的一旅,毕业后选择多样化,去连队去机关悉随尊便。 王威威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地点似乎比较嘈杂,不用去想也知道这小子和他那圈子没在酒吧也差不多在这类娱乐会所,不过在这种地方能够感觉寂寞给自己来电话,王威威也不是从前的那位什么都不知道唯一有点腹黑的纨绔。 他说谁都知道他在中青院,一听就带着些恭敬,年年爆棚的第一志愿无疑说明了这所学校的底气,只有他明白扯淡,名头什么的不过是给外界唬唬人的玩意儿,就一小到不能再小的学校,出来后找工作之尴尬,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学到了些什么,未来何去何从。 不过苏灿知道王威威向来谦虚罢了,有王薄的背景,他从那所大学毕业过后,不会低不就到哪去。更何况,以他的身份,要主动去结交些什么人自然少一根神经,但必定身边已经围满了狐朋狗友。 林珞然自入学那阵跟随着上外辩论队来了一趟踢馆未成过后回了学校,除了偶尔和苏灿发两条譬如“刚洗完澡,你说我是穿黑色的还是红色的睡衣好看?”此类会让他血压陡然升高的短信之外,一时没什么电话联系。 不过也能透过一些消息灵通人士渠道遥远的听闻,上外新生里面有个干净到剔透的女孩,极有语言天赋,人缘好,外交官家庭出身,其父据说是新任外交部新闻司司长,经常在国外报纸上有消息报道,其母除了进校的时候开了辆玛莎拉蒂之外几乎没再露过面。 这等优质女生,属于上外无数人欲攻克的壮丽城堡,只是不知道多少人目前正排队进入远征军的序列。 至少他苏灿不是一个,他还忙着捍卫自己的堡垒,更不是三头六臂的英雄。 第五卷 第三十七章 优质男人 第三十七章优质男人 唐妩的寝室算是南大女生之中有些显眼的了,这点无容置疑,有着程葱葱这一早在南大附中就因为优秀学生关系,和众大学师兄师姐打得火热的人物存在,又有唐妩这个在迎新晚会被人注意,又在新生操课上面踹了学长一脚外表冷感内心似乎也有些暴躁的女生。 其余的阮思鸥童彤虽然不至于有这么凶猛,但总归借着这股势头,让人觉得一眼看上去就不太好惹。 所以504女生寝室倒也很有一些名气,喜欢前来打交道串门的也不少。 一层楼的女生很快也就彼此熟络起来,提到某某寝室,或者哪号人物,也可以飞快的想起,“哦,就是那个没事喜欢穿胸衣在楼道上晃荡真怕遇不着男人的人?”或者说,“是那个用牙刷洗了鞋又继续用的女人?”亦或者说,“那个每天晚上会用三个国家的语言念诗的夜莺?” 总有一些很独特的事件让人认识彼此。 但对于唐妩的504寝室来说,认识程葱葱不是什么难题,这个女生优越的家境注定了让她一进校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当一众女生聚在一处讨论化妆品效果,讨论上海哪里的衣服既好看又便宜的时候,她总是会横插一脚进来告诉别人仁和春天最近八点八折,雅诗兰黛的眼霜水润系列还比较好用,你们可以去看看。而最近开业的浦西第一高楼恒隆广场里的欧款lv正在促销季中,刷到三万块钱以上还有一定的返卷折扣。 于是这个时候很多人的表情都会有点尴尬,觉得程葱葱这个时候的脸上笑容多少有些现世,惹人厌烦。 有个不服气的女生会说,“那也不一定,倩碧和欧莱雅我也在用,这也是顶级品牌,我看也不比你的雅诗兰黛差多少。” 程葱葱就会莞尔笑道,“欧莱雅只是欧莱雅集团旗下的三线品牌,我没用过,没什么发言权。倩碧是雅诗兰黛集团的二线品牌,我初中的时候在用吧,觉得挺普通的,后来就不买了,浪费。你要觉得不服气可以试试我的那眼霜,拿去用吧。” 程葱葱不可否认因为家庭经济基础和大多数人脱节,外加上并不低调的性格惹人讨厌,但她往往也很大条,会很大方的把自己的化妆品,好看衣服借人送人,而从此收获旁人的赞美和亲近。 尽管有时候她知道别人面对她的笑容很虚假,但是她仍然无所谓,在她心里面乐意维持这样的一个物质浮华世界。 只有阮思鸥挺看不惯程葱葱,所以比起不常说话的唐妩,她更喜欢和唐妩亲近一点,听程葱葱吹嘘她又买了什么化妆品包包,也是简简单单的应付,程葱葱知道阮思鸥不喜欢自己。 今趟进门的程葱葱把包朝着座椅上一搁,就笑,“415寝室的冉瑜知道吧,今天有个男的跟她扯大旗表白了,还专门捧了花在她回来的路上候着,我听说那男生家里是一个制药厂的,在江浙上海都有房产,冉瑜有这么一金贵男的看上,也算运气不错了。” 童彤就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她家庭不错,但是比起程葱葱来还要差好几个档次,母亲是一个大学钢琴教师,父亲是江苏无锡市一没多少实权的处级干部,在初高中的时候或许会以干部子女自居,但上了大学性格也就变了,特别是面对程葱葱这样的室友,自信不是很足。 童彤有了回应,程葱葱就来了兴致,列举了这栋楼以及另外几栋楼里她知道的大一女生中旁听而来的一些人“优质”男友,有地产商的儿子,家里有企业有门路的,也有给女朋友买一次零食就是奢侈的好几大百块,结果全数被女友舍友分食以此搞好人际关系的 阮思鸥听得心情有点发乱,最喜欢的英语也有点看不进去了。 她身边圈子里的朋友家庭并不是牛得过分,都属于小康中下阶层,但至今没人能找到程葱葱口中的“优质男友”,死党闺蜜曾经有一个男友,但也属于高中的同学,没什么了不起的家境,而且为人还比较傲,最后还不是分了手。 让阮思鸥觉得程葱葱说这种话会平白让人有点烦躁,因为可能她大学毕业再到工作结婚的对象,也不一定能是程葱葱所说的“优质男友”,她就一普通女孩,难免不会有点企盼,但是往往现实和理想的差距不免让人无奈。 而且好歹现在房间里还有唐妩,唐妩的男朋友苏灿也不是属于程葱葱乃至于她那些圈子口中所讨论的“优质股”类型,她这么说,别人怎么想? “我觉得就不一定,男人家里有钱又能代表什么,你能保证他就一定能给你幸福吗?而且我知道一些有钱人一般家里等级都比较森严,招惹到一个让你抬不起头的婆婆,有钱又怎么了,没点尊严。” 听阮思鸥说话让程葱葱有些不爽,说道,“怎么就扯到尊严的问题上来了,这和尊严有什么关系,哎一个男人肯为你花钱这起码代表了他在这方面对你不吝啬,对你起码摆正了位置。” “那些是他自己的钱吗?比起这个,我更愿意相信那些潜力股,只要你看准了人就好,现在没有的东西,不代表着他未来没有。”阮思鸥不让分毫。 童彤表决,“赞同,我也支持这种观点,优质股凤凰男毕竟太少了,在大学看来我就算如狼似虎拼命争取也找不着一这样的,只要是潜力股我也认了。毕业几年时间打拼个房子,再来几年有了车子,再考虑生孩子,生活越过越好也不赖啊。” 程葱葱撇撇嘴,“那不一定,虽然说潜力股我不否认,但既然有了基础自然比从零开始好得多,而且就算是潜力股,怎么才算过得好?在市区买套五六十万的房子,一辆一二十万的汽车,这样就算好了?” “那为什么别人一来就有一百万的房产,五十万的轿车,人家一样未来可以闯一番事业,你又为什么不选择别人?四班的那个杨梦洁,她男朋友在同济念大二,父亲在国外做钢材生意,母亲是上海市政协的,人家男友会英法两国语言,在同济大学拿过奖学金,又是优先入党,还是同济社团联合会干部,几次同济晚会活动他都很突出,不一样是优质潜力股。” 程葱葱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看了唐妩一眼,似乎觉得能够在唐妩面前举出这么优秀的例子,她心里有些隐约压了一头的平衡。 阮思鸥就道,“这又代表什么,我有我选择的方式,而且这样的男生少之又少,没准别人捧多高呢,太心高气傲了,老娘不要。” 程葱葱就说,“那可不一定噢。” “那也是你程葱葱才有条件去选的吧,我可没这条件。”阮思鸥转过头去,继续看书,这句话明显有些赌气了。 争到这份上,被阮思鸥这么抬了一下,程葱葱也觉得过了点,当然也拉不下脸皮,也就自己坐桌子上,把索尼的乳白色笔记本打开,喃喃自语,“我也不是这意思” 眼看着一场斗嘴变成了僵局,童彤连忙打圆场,“得了,咱们这里除了唐妩之外,谁都还没有一可以牵手的牲口,咱们也就睁大眼睛吧,不过我看咱们寝室的素质,没一票写情书的追求者就太失败了,k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就早睡早起,俗话说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我每天保持最佳状态战斗,我就不信了本小姐收不到一封情书,那就真是牲口们瞎了眼了。” 气氛稍微因童彤这话活跃了些。 拨弄了两下外接鼠标的程葱葱转过头,“唐妩你那位是从高中就交往的吧,是急了点,不过也不容易了我问一问,你实话实说,你的第一次没给出去吧?” 这下连阮思鸥都竖起了耳朵,这可是多么尖锐的话题啊,尖锐到一旦放出恶劣消息,会让很多男狼不眠啊。而在此来说,对于南大的很多女生,初夜仍然是一个最恐惧,也最喜欢半遮半掩去讨论的兴奋话题。 唐妩摇摇头,道,“有区别么?” “自然有很大区别,初夜这东西,别轻易给,你没给之前,就是公主,一旦你没了初夜,会立刻下降好几个品次。” “对喜欢的人来说,应该不会有这种情况。”唐妩笑了笑,尽管提到这个,她有点心跳紧张。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只是有点可惜,你要单身的话,我估计你能找到更好的。不过没关系,你就算分了手,相信追你的优秀人物也绝对不会少,慢慢来吧。” 俗话说夫妻不和,全靠挑拨,这就是程葱葱对苏灿的反击,游泳池的占便宜,虽然只是眼睛上面的,一顿稀拉破地方的请客,通体的优势就是会嚼点嘴皮,就这么一人物,还想吃到咱们寝室最清丽的花儿,也不衡量自己的水准么。 南大三教楼。 今天是一堂大课,虽然教室里没空调,但是优秀的庇荫环境让此倒是让此并不觉得热气逼人,苏灿在本子上面写着什么,教课的教授讲了两三句重点,随即就开始展开个人魅力引经据典的东拉西扯了,倒是时不时让人发笑,只是苏灿觉得最近时间的忙碌,让他和唐妩接触的机会很少,这倒不是很舒服。 想了想苏灿收拾了书,给了旁边的肖旭,道,“一会帮我带回寝室。” 又拿出操行册,走下去递给学习委员,道,“一会有谁没来,都记上。” 学习委员是典型苏灿之拥笃,点点头接过,仔细看了看,发现苏灿把把后两节自己上课记录都打了勾,于是抬起头对苏灿做了一个奸诈的表情,觉得自己这班长实在太无耻了。 苏灿拍了拍他肩膀,随即沿着通道走了出去。 至始至终那教授目不斜视,依然我行我素讲得神采飞扬。 第五卷 第三十八章 如虎似豹 第三十八章如虎似豹 唐妩听着课,心里面也是很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程葱葱跟她讲的那些东西让她听起来很不入耳,而她亦知道,程葱葱既然都讨论到了这些方面,自然也就是她和她那些圈子平时的窸窣接触中,也一并连她和苏灿都讨论在内了。 想必苏灿自开学来的表现,也必然会成为讨论对象。 但得出的结果却很简单。 苏灿不是这群女生口中所讨论符合的“优质男人”类型。而他们家一步一步走到蓉城也只有唐妩一个人知道,如今和她一起来到上海求学,在旁人眼中,自然远比不上这所学校的贵族们。 或许还有些很不大看好他们这一对的意味,当然除了程葱葱那个圈子,大多数人还是很由心底祝福的。 在唐妩看来,只有苏灿是她觉得大学如此可爱的理由。 男朋友总归不是炫耀显摆的工具,尽管现阶段很多女生对此乐此不疲。 对昨晚程葱葱的说法她原本是很想当面驳她面子,只是到最后她还是心头暗叹了一口气,那样毫无意义,她也不习惯于如阮思鸥那般争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对事物的看法,观念,这些在大学已经成熟或逐渐成熟。 这么想的时候唐妩觉得面前讲师的课也不是这么吸引人了,她给苏灿发了条短信过去,“下午一起吃饭好吗?” 最近这段时间里面两人很少见面,不是晨跑的时间里,每天起床也就在楼下买了早点,然后走不同长长的路去教学楼,中午或者回寝室,或者在教室里午觉,下午接着上课,晚上回寝,在路灯下走入宿舍楼,晚上看会书,躺在床上的时候才会觉得身子是放松的,想到苏灿的时候会觉得疲累里多了份小甜蜜。 而现在一贯习惯于忙碌状态的唐妩也觉得心里有点发慌了,似乎要见到苏灿,才会踏实。 手机震动起来,是苏灿的短信。 我在门口。 苏灿果不其然出现在门外,站在那里目视教室内部,惹得教室里有人打量,苏灿毕竟也不是无名之辈,眼熟的,或者认识他的,也自然知道新生里有这么一号人。 程葱葱被人戳了一下,放目看去,又看向唐妩那头,就看到唐妩起身,收拾了书,抱着沿路边阶梯走了下来。 正宣讲的导师有个几秒的停顿,显然这么一用心听讲而又长相清丽的女学生离堂,让他这个不过三十几岁出头还远不达不到平心静气地步的讲师积极性受挫。 “唐妩竟然逃课了。”一女生凑过头对程葱葱说道,显然对此十分新奇。大学逃课并非什么稀罕事,甚至有人说每个人新生都应该学会逃第一堂课。而唐妩一向给她们严谨而一丝不苟的形象,学习认真,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这些人,所以见到她逃课还是匪夷所思。 程葱葱点点头,看了那头一眼,也就不置可否的继续听讲,嘴唇撇了撇,心想唐妩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竟然把你苏灿给看上了,本身不怎么样不说,还撺掇应该可以拿奖学金的女朋友一起逃课,这一幕可是被众人所见到的,相信一会定会被不少人所批斗啊。 对大学逃课已经稀松平常的苏灿来说,俨然不知道唐妩因他而在大学第一次逃了课所引发的后续讨论,只是唐妩从正门走出来的时候,伸出一只手把他给牵着,握得时候有点用力。 到让苏灿这段时间里的空虚,因为这一握,突然被填满了。 现在的唐妩有种魔力,自己怎么见她,就怎么想对她进行肆无忌惮的侵犯和非礼。 而苏灿也自然不知道,唐妩知道自己背影被程葱葱等人注视着,对苏灿的这一握,也是针对程葱葱昨晚所说的那些话,一个最直接鲜明的回应。 惹得下课后程众人自发的围成一个圈子,程葱葱还老成的摇头,“我倒是挺为唐妩担心的,大学的爱情太投入,终究会吃亏的。” “也不啊,很浪漫啊,我倒宁愿投入一些,再投入一点。只有每段感情全身心的投入了,才算没有后悔。”一个女生力挺,痴迷道。 “那是因为你经历的太少了,始终天真了一点好吧。”周边一些有点“故事”的女生纷纷出言。 其中有一个最有深度,“我五年前喜欢一个男生死去活来,后来出来念书他追我的公车,我硬没回过一次头,心里面竟然半分难过的感觉都没有。突然发现,原来这五年里面,我只是爱上了爱情而已。我们总有一天,会连爱过的人长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 香樟树,光阴。 这是可以囊括这所大学给人的观感,唐妩和苏灿的第一次逃课,手牵着手走在偌大的校园不知道会通往何处的林荫道下面,尽头是停满自行车的高台,还是长着没人打理绿草的浅坡,或者是某个遇水见山的生活园区。是停下来休息,看着草絮掠过眼前,还是继续向前。 都不重要。 牵着手的男生女生,是所有大学里略带忧伤的一幕画面。 苏灿拉着唐妩的手一收,同时另一只手绕出去,揽住她的细腰,在粉颈倏长的唐妩清亮容貌下攫含住那抹柔唇,恣意予取予夺。 唐妩的气息扑鼻而至,浓墨重彩的清香泌入大脑,苏灿不确信这是否有催眠的剂量,然而他的大脑乃至头皮都一阵酥麻,细枝末节,直到从脑干爬遍下三路整个脊椎,耳边只有唐妩的轻哼声,来自这个女人的轻哼声。 还有口舌交汇一种独有的馨味。 唐妩浑身无力,知道这种口舌的缠绵过后苏灿顺着她刀削的脸颊亲吻至耳垂,低声道,“你是我的女人。” 唐妩才会稍微有些颤抖的把他反抱,浅声道,“嗯。” 旁边有树,有叶,那些细碎的阳光,投射而过,在两人身上和周围地面,打着亮斑。 抱着苏灿的唐妩眼睫毛轻轻的眨了眨,随即嘴角弯弧道,“才怪。”而后将他推开,笑着快步逃开,跃入阳光之下,长发轻扬。充分表现了这个高佻的女生在性子里活跃的一面。 而这褪去冷鹜的真实性情,有且仅在一个人的面前展露。 苏灿“吼呜!”一声的追上前去,将唐妩拦腰追着抱起,凑着头就要朝她脸上探索而去。 唐妩一只手挡住苏灿虎狼般的嘴脸,一只手握住他盖住自己一个罩杯胸部的手,身陷囫囵,哭笑不得,“你是老虎豹子啊!” 尽头处并非浅坡和梯坎,偌大的体育馆出现在林荫覆盖的那头,拍球声此起彼伏。 苏唐二人出现在篮球馆门口,男的面清目朗,女生高佻典雅,只是脸上带着散不去的红晕,明眸里有着化不开的柔和。 体育馆挑高天顶,光柱斜射,第一次的逃课,第一次在大学校园里的荒唐,第一次站在篮球馆的入口,看着活跃的男生女生在里面凌波微波。 跳球声此起彼伏。 这个时候有人喊起了名字,“苏灿?” 是那个学长范祈驿,穿着红色球衣,看到两人还有些惊喜。 随即两人进去,打了个招呼,苏灿竟然看到了在新生晚会上卖花给自己的那女生学姐,似乎是球队经纪,也一脸愕然的看着苏唐二人,来回打量了一下,似乎认了出来,诧异下面对苏灿眨了眨眼,暗指不错哦,就这么把人家女孩给拐骗上手了。 苏灿面对她的眼神,无法解释。 被范祈驿招呼过去打球,老范倒也友好,完全是一副学长的姿态照顾给人介绍着,唐妩就和那学姐坐在球场边的凳子上休息,学姐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唐妩聊着天,对她似乎极为感兴趣。 现场没观众,完全是一些个球队在这里面自娱自乐,没正规的比赛,五六个人打半场娱乐,活动活动,现场也是范祈驿的一些同学,都和苏灿打了招呼,在球场上男生很快就能打作一片。 范祈驿也没因为苏灿和他哥们郑融那点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对他有什么偏见,更何况苏灿在学生会辩论赛上的表现,让那个当时前来旁听的棒球队长郑融也就给范祈驿只留了一句话,“这小子,才大一就这么人才啊。也不怪钱仲远那小子吃亏了。” 途中休息,范祈驿拿了自己的衬衣靠着门边,从衬衣里摸出半包揣久了有些焉的烟,从中抽出一支递给苏灿,苏灿摆摆手,范祈驿也就自己点了抽上,吐出一口烟气,说道,“最近怎么样,大学生活和想象中不一样吧,有没有兴趣,来学生会玩玩?” 苏灿看了范祈驿一眼,“学生会?” “是啊,咱们也要交接班啊,后来者居之,我那个事业部还差个副部长,你要来直接就挂上去,一年后你要嫌麻烦,也可以不做副主席,弄个正部长,或者学术部,学委会,这些还算清闲。这学生会没你们新生想象的这么遥不可及,以后你就知道了,不过比社团这一类要严格一点,但是拿个聘书,方便入个党,丰富点自己的大学生活,还是有得赚,和校方联系上面,也有近水楼台的好处。更主要的是” 范祈驿挑了挑眉头,“搞点什么活动,各系各院来捧场的美女还是不少的,方便下手啊。别光看着眼前一棵树嗯要放眼整座森林。” 苏灿觉得这学生会学长,整个人都自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凛冽的playby白眼狼气息啊。 第五卷 第三十九章 大厦将倾 第三十九章大厦将倾 “不愿意?”范祈驿轻轻扬了扬眉头,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给足了条件,学生会那是多少人想进的机构,里面所接触到的校方高层足以让一个学生和学校的黏着度提升,这有无与伦比的优势。 而苏灿与学生会辩论赛有功,这就可以掩去很多人的口舌,最近校学生会内部也有例会讨论,是否要把这个学生也招揽到校会上面来,有这样的人物做储备,学生会无疑实力也会增强,也根本不用依仗学校很有几个不大搭理学生会几次落了他面子的牛叉社团,再有类似的情况,也不会如上次那般请不动演讲与辩论社几个老太爷的情况出现。 上次的辩论赛,范祈驿是很耿耿于怀的,对演讲与辩论社团也极为不爽,只是这个社团是学校立项制资金扶持的五星级社团,这里面根本不走学生会的路数,而此社在上海高校范围内影响力极其强悍,牵头组织的跨校活动规模比学生会都浩大,不把学生会当回事,他也没有办法,所以一度想起来,范祈驿有些邪火。 但是面前的这苏灿竟然很明确的拒绝了自己给他一个副部长的蛋糕,名言自己不想参加太多活动分心,今年选了太多课程,不搞定无法生存。 范祈驿一阵唏嘘,也就点头,算是明白,可总不能让自己面子不好看,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就拍拍他肩膀,“没关系,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不用急着答复我,只要我在位,我今天说的话都有效,都说这里面水很深,自己淌淌就知道,你什么时候想进来锻炼锻炼了,直接找我,有电话吗,打一个,这我号码” 范祈驿正给苏灿说了号码,苏灿拨打过去,储存了他的手机号,这头范祈驿的电话又再次响了起来。 “是我,什么事说。”范祈驿在手下面前,还是相当有领导范儿。 “赞助出了问题?出了什么问题,谈不下去了,怎么谈不下去?电脑商所在的商场可能要停业?那赞助费落空了吗?商家不愿投入了?”范祈驿眉头就皱了起来。 原来学生会本来举办的一个社团节活动,也就是通过学生会联合会组织全校社团,进行一个风采展示活动,算是南大近期比较大型的一个活动,范祈驿也想通过这个活动增强对社团的控制,免得再出现不听指挥的现象。 为这个活动学生会外联部更是四处出动,赞助费预算是六万人民币,宣传pp海报,传单这些都大致的预订好了,而如今主要的冠名赞助公司似乎出了些问题,在电脑城的一家公司原本谈得还算不错,针对南大的电脑消费市场也很可观,现在学生们开始慢慢的普及电脑,广告效益带动的经济利益也很大。 但是似乎所在商厦东家涉及多项纠葛,集团几近崩溃,都谣传着商厦会被分割出去以资抵债,法院的传票都发了些过来,如今商厦内的商家是人人自危,这种情况下还要赞助学校,自然之前谈判的进展,也就断裂了。 这些学生会的外联部学生们,算是体会到了一次社会的人情冷暖。 不过大致没受到什么伤筋动骨的损失,人家在商厦扎根的商铺公司,才是真正的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旦商厦查封停业,这种不可抗力下出现的损失可是他们自负,很可能影响到接下来的生计问题,多少人的命运会为之更迭。 可基本上这就是现实,大学生只能够透过一层薄纸淡淡的察知,这里本就是一个保护伞,撑开笼罩着这里的人们。他们还远远达不到出入在社会搏浪厮杀,成虫成龙的地步。 看着范祈驿操心眼下的事情,苏灿也就不久留了,和唐妩在大学的第一次逃课,还算功德完满。 两人回来在园区小吃摊吃了点东西,解决了饥饿状态,在学校里和唐妩吃饭是一种只属于两个人舒恬的享受,回到寝室苏灿例行买了晚报,上海一些圈内经济刊物,作为晚上的精神食粮来啃。 兴致来了没准还会去小卖部带点蚕豆盐焗花生一类的食物,提回寝室一众分享。 生活如此静静的流淌,学校里有扑鼻的青草,有靓丽的女生,有遮天蔽日的香樟,有簇拥的朋友,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交错着走向不同的教学楼,实验室,不同的地方。 苏灿的电脑偶尔会有扎克送至的邮件,内里的东西越来越繁琐复杂,很多曲线图,增长报告,数据显示过去脸谱网在全美的发展情况,吸纳的会员,服务器的负荷峰值 扎克谈到他开始接受苏灿的意见,准备去西部碰碰好运,在那里他已经通过一定的关系渠道,有了和一个风投面对面交涉的机会。 网站发展到一定的瓶颈期,没有风投的注入,很难再继续膨胀扩张下去,现在的脸谱网市值并没有明确,只是不久前一个在东部的公司希望用600万美元,希望持股7%,扎克问及苏灿的时候,苏灿示意回绝。这个时候扎克就会笑,“苏灿,我们总能意见保持一致,我也是这样认为。” 苏灿心忖自己不过是占了重生的优势,知道现在就以这个价格斩出去7%,近乎于贱卖了,那是等同于割肉的损失,未来还有更大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微软,阿赛尔,dst,李嘉诚,都还没有参与到这盘棋中,还远远不够做大,只有真正让这些公司人物巨头介入了,那么这艘融合各大投资商的巨轮,号称是faebk效应,亿万富翁铸造机器才能逐渐成形了。 现在蜀山文具全国经销商铺开,这一块苏灿放心下去,他开始关注于林光栋的时尚杂志开办的问题,他的职业经理人就这么几个,但都知根知底,甘愿为他打下一片江山,这是最大的优势。 林光栋的时尚杂志第一期已经在润色之中,很快相信就会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亭上市,倒是没愧对他跑了这么多台晚会,从一个小教师到了社交明星,林光栋的根本命运也发生了转移。 到时候在学校的杂志刊物摊也能买到自己的《时尚文化》,这样想的时候苏灿心头就有一丝成就感,倒是很期待第一期有没有让自己看得顺眼的名堂。 泡了杯茶,坐在阳台边上,旁边有个坐式风扇吹着,在闷热的气候下掀起一阵凉风。 看着头顶湛蓝色天幕下缓慢移动的云朵,闻着茶香,旁边的笔记本放着舒缓音乐,也许是神秘园的曲子,谷村新司的风姿花传,或者马克西姆的出埃及记,都能够让苏灿心情平静下来,让他更能沉浸的去思索深远的东西。 手机来电显示是林光栋,电话接起。 “第一期着手准备的差不多了,京沪这边已经有圈子的人收到了消息,很多人在等着咱们的第一期杂志出世,看看是怎么个情况。我估计这些人里面,戴着有色眼镜的不少。” 苏灿就笑,“你过于活跃了吧。” “没办法,西部媒体会上面,集团上的人捧太高了,报业那大老板不懂韬光养晦,有些心气,宣称‘我们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杂志铺遍全国,打出影响力,打出气势,我们的首批印刷量在五万册,我们做得就是大手笔!’,广告商和赞助商倒是听了很振奋人心,但是却不切实际,的确每本杂志都要造势才能发展,但是一开始就这么‘大手笔’运作,特定渠道做得不够,京沪的杂志圈内人士一听这种话就等着看笑话,现在有些骑虎难下,每一页我都亲自定稿,第一册在这种环境下,就至关重要了,我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问题,能不能做大,做大后未来能不能操刀掌控” “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和这个圈子打交道久了,觉得这一块有些病态,自恋狂,性取向问题太多,比明星更自恋,更大牌,有时候我得气死。” 尚未接战,主将就出现心理动摇,这可不应该啊。 苏灿想了想,说道,“只是生活态度不同而已,我们的杂志要体现一种精神,就是创办者的精神,你要把自己的想法,意向,传达出去,你是林光栋,咱们的杂志要宣扬硬派信息,拒绝伪娘。用铁拳横扫时尚界。” “伪娘?”林光栋先是怔了怔,随即思维很快回转过来,传来轻笑,“用词很刁钻啊。” 苏灿暗道惭愧,继续道,“所以办杂志事实上也就是在创造一种生活态度,你的生活态度将会在未来间接影响到无数人,你的态度很重要啊,老林。一个热爱杂志的人可以如孟德斯鸠男爵那样洋洋洒洒写一本《论杂志的精神》,我们创办杂志的目的也只是让那些有了物质上富足的人,充实自身的精神追求,搞点小文化什么的,别总去天上人间泡吧掌灯砸钱的做些低级趣味的事情。可以规范下人生理想什么的。当然,只是随口说说,我也没这么崇高的追求,所以如果你有,就再好不过了。” 林光栋是个正直的人,于是对苏灿这番话深入思考过后,觉得心头目标清晰了一些,有了点脉络,倒是对苏灿的年龄已经见怪不怪了,南大大学里的这小家伙,绝对是一个不那么安分守己的人物,南大必将继续接受祸害。 林光栋也很能接受这个苏灿时不时冒出一些“只有追求理想和自由的人才会有热情,这也是最早杂志创办的第一目的,所以,这也应该是我们的目标。”之类的语言,对这个指挥官似的家伙见怪不怪。 事实上苏灿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不过他的身份这么一反差起来,让林光栋觉得异样,也就不足为奇。 “杂志的刊号毕竟属于国有资产,我们要通过‘品牌’来盈利,而品牌自然属于刊号杂志社,所以对我们这些创办者而言,产权风险不可规避,根据此,我们已经做了一定的措施。我们细分了广告和价值用户群,广告商和用户数据资料都在我们的手上,掌握了这些资源,我们处于有利地位,也可以应对这些来自高层的风险。” 苏灿就点头,“应该是这样,不过后院起火的危险性不大。” 林光栋在杂志开办初期,大刀阔斧的砍掉了在前杂志社一些尸位素餐的人物,总杂志社也就二十五人左右,剩下被砍出杂志社的人,难免没点背景什么的,如果某天看着杂志社做大做强,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这些人难免不眼红从背后撺掇什么。 苏灿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杂志社认为自己可以独立的运营一本成功杂志,而收回刊号,提出双方合作终止,集团杂志社准备单干,蜜月期枯竭的情况。 所以只要掌握到核心战略资源,客户群数据广告商资料,他们就不用惊慌,也不怕杂志社背后阴人。因为没有了这些东西,就代表一切要重头再来的局面,相信没人会付出这样的代价。 就像是现实世界用核武对轰一样。 当然,这是属于后院起火的情况,只要王薄系统还牢牢在蓉城省内主政,只要王薄还支持着他苏灿,这些问题就不会存在。 和林光栋谈了几句期待第一期杂志面世细节,还有苏灿总结前世记忆的一些经验看法过后,挂了电话。 在桌子上随便翻一本书的时候苏灿看到了一篇财经的报道,《唐氏企业入主东林集团,前东家东窗事发,债务问题漏洞严峻,大厦将塌!?》 唐氏企业,唐氏企业 苏灿琢磨着这名字怎么就这么耳熟呢? 仔细想了想,随即赶忙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去翻开了自己的通讯册,在一个夹缝中翻出那张上次和唐父唐母一起吃饭时,唐妩父亲助理副总李岚给他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唐氏企业,副总经理,李岚”的名剌。 怎么回事? 难道唐妩的父亲,因为这次入主东林集团的决策,而遭至反噬? 是什么摧毁了曾经的美好? 这让苏灿不得不将唐妩,和她前世的命运所联系起来。 巨大的命运之力,终于再度袭来了吗。 第五卷 第四十章 债务 第四十章债务 苏灿不得不正视此次事件所表露出来的信息,因为极有可能和他后世所接触到的东西所重合,也很可能证实他一直以来的隐约猜测,唐妩家后来或许会出现过一次转折,从而伤筋动骨到了根本,乃至于足以改变唐妩的性格和命运。 他打了个电话给唐妩,“唐妩,你有看今天的杂志吗,你爸爸是唐氏企业的董事长?” 唐妩的情绪听得出低落,不过还是回应道,“嗯,我和家里通过电话了,没什么问题,不用听报纸上胡诌的那些什么,没有的事。” 苏灿从没问过唐妩的家世情况,也没有追问过唐父做的是什么,唐妩也从来没有告诉过苏灿这些,两个人有着天生的默契,这些是迟早会知道的东西。 唐妩不说,他也不问。苏灿觉得如果有一天当他知道的时候,也许一切都已经豁然开朗。 而苏灿选择和唐妩牵手,这一刻也彻底了抛弃了灵魂里的功利,他只是想亲自的告诉自己,他喜欢的究竟是唐妩,还是她曾经在他社会下层人民眼中的那份耀眼。 他是喜欢这个女孩,还是喜欢以前他的世界中,那位永远只会在最高层翩翩起舞的女神。 于是答案是很确定的,他和她终究一起成长,而非错身而过。 母亲是告诉自己家里没什么大事,都是小事,媒体那边就喜欢夸大其实,不用尽信。 但是报纸上面条条写得清楚,字字明明白白,她又怎么可能忽略,根据她现在所学的东西,或许从蛛丝马迹上分辨不出所报道的内容是否故作玄虚,但她清楚编造不可能描述得这么言辞凿实。 唐父入住的东林企业是前上海一家很有实力的综合公司,旗下有许多商铺,地产,路桥等等项目,算得上是一个有名的企业,但是老董事长辞世之后,上海工会这边通过一些信息,就给老东林公司的作了推荐,唐父是一个各方面都有资格操盘东林这种企业集团的人物。 于是东林集团就向唐父发送了邀请函,请他成为企业新总经理,当然是注资进入。 东林有名气,有品牌,唐父通过考虑之后,觉得是个机会,目前群龙无首,如果自己接手东林集团,悉心经营,从中获得的利益,确是不小的。 谁知道东林是外强中干,对外总觉得影响力如何惊人,旁人听着就觉得不错,然而事实上连唐父都吃了一惊,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烂摊子,以前董事长在位的时候搞得不错,还不算一盘散沙,集团虽然负债运作,可谁都能看到希望,现在董事长一去,集团里一些高层深知这个公司千疮百孔的人也赶紧撤了。 债主一听这消息,自然也就蜂拥上门了。这一千七百万的债务漏洞唐父都能扛得住,也就是接手企业,尚未赚钱,就白白的送出去一千七百万。 但这些都非致命一击。 新的债务漏洞又被媒体公开了,浙江潮岳市的一家企业上了公函,要求东林集团归还他们的亿元欠款。而且听说了现在东林集团一盘散沙的情形,已经写好了向法院申请查封东林企业所有资产的起诉书。 情势已经迫在眉睫。 一旦查封冻结令生效,一切都完了,东林集团资产查封冻结,那将面临着彻底瘫痪,一些注入资金等待着让企业支架利益点的项目也无法持续运作,唐父带入的几千万资本将彻底打水漂,根据媒体报道,唐父打得是太极拳,玩得资本杠杆戏码,一旦这里的几千万赔下去,这套手段就走不动了,唐氏集团资金链也将受到冲击,随时有断裂的风险。 但唐父毕竟不是超人,可以一手扶东林,一手补唐氏,这次冒险也彻底的成为了笑话,将他彻底的击垮。 要只是几千万,筹措筹措,经脉寸断也补了,但这可是一亿的负债,隐藏在水下的债主终于冒头,不探头则已,这一冒头就是一核潜艇,发射的也是洲际弹道导弹,怎么应对? 有资料才能做事,苏灿目前所能掌握的资料也仅仅是报刊杂志上面对此次事件的报道,不过苏灿已经足够从这些蛛丝马迹中看到端倪。 一家潮岳的企业,就可以让上海的金融杂志报道这样一桩八卦性事件,值得大书特书,就连对方公司申请冻结令准备马上投交法院这种细节都历历在目,这代表着什么? 这家公司只怕来历不浅,背景深厚一亿人民币的债务,也同样非比寻常,这两套路子都相当不简单,这一记重压打下来,设身处地代入进去,连苏灿也能感觉背心泌出冷汗,于是可以知道唐父承担的是怎样的压力。 有一种失败,比失去生命还要难堪。 苏灿大感棘手无比,这是唐妩家出事,也是他应该出手的时候了,但如何出手将自己的产业变卖?堵这个窟窿? 算一算,林光栋的菠萝传媒,目前五百万应该有人可以接手。蜀山文具厂,目前可能有三千万的市值,毕竟刚刚铺开,尚未巩固。两个敦煌商城,在蓉城的不动,夏海的抛出去,除去银行注资的股份,六千万应该是有的,凑合着,也该有一亿了。 要这样和唐父联手,或许可以克服这道难关,但无论如何,也该是元气大伤了,之后治不治得好东林企业还是后话,这首先这一大笔钱,就是亏出去回不来了的。 这是最笨的办法,不可取,苏灿暗忖自己关心则乱。这件事从长计议不能说,要想了解更多的信息资料,还得亲力亲为,亲自去了解整个情况。 好在苏灿有李岚的电话,而李岚也是对他比较亲近的人物。 苏灿就打了电话过去,接起来的李岚一听是苏灿,就道,“我这里有点忙,有什么事一会说。” 苏灿心忖现在就是大事,低声道,“李总,从杂志上看到唐叔叔公司的事情了,我这里有个同学,是法学系的,很有本事,家里也是律师世家,在上海都很出名,可以向他们咨询一下相关的法律问题。” 李岚有气无力道,“这事没用,咱们连合同都没有,人家口口声声有东林企业的借据欠款,我们到现在为止连合同都没找到,打什么官司,我法律界的朋友都告诉我,就等着输吧。” 苏灿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怎么连合同都没有,这么重大的一笔借款,合同去了什么地方?” “我们怎么知道,现在全公司上下都在找这本合同,资料库都快被翻烂了,我们都找了两天了,昨天整晚都没睡,这偌大的东林集团里面,乱七八糟,连份合同都找不到!” 李岚怨气之大,连对面是苏灿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说话就极冲,苏灿可以分析出李岚压力大到了这份上,可知唐父如今是如何的焦灼,这可是生死之战。 苏灿就道,“这样吧,李大哥,我来找你,我就了解一下情况,回去再问我同学,看看有没有什么特例和办法,我先过来,你等我行吧。” 电话那头的李岚想了想,才叹道,“行,那你就过来吧。” 一根救命稻草也是稻草。 苏灿拿了个本子装斜挎包里,换了短裤t恤,随手抢了李寒的棒球帽,出了宿舍楼,跟着奔出学校,在校门口和一精致女生抢了个的士,在对方你怎么不讲点风度的眼神里面,苏灿只得回报以歉然一笑,打着的去了长宁区东林集团总部。 第五卷 第四十一章 我本纯洁 第四十一章我本纯洁 商区人流如织,淡蓝色天棚支撑着下面的星巴克餐厅。 这里聚集着不少白领,一些三五成群的学生。 外围一圈的休闲桌子上面,苏灿看到了正端着杯咖啡发呆的李岚。 快步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帽子搁置一边,“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为什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难道唐总入驻的时候,事先不知道有这么大一笔债务吗?” “是这样的,东林集团前老总有个女儿,在国外读书,这次他去世,他女儿就临时赶了回来接掌企业,但因为自小在国外留学的关系,对国内的经济,人情,政治都十分陌生,东林集团前老总一去,偌大的企业树倒猢狲散,在香港的分公司也一样,东林的多处地产工程款不能到位,有欠债,盘活不了,整个产业链都陷入了瘫痪。他女儿开始觅求优秀人才打理东林集团的亿万家产,但又被前几个老总玩空手道套走了大笔资产,可谓是遭到重重打击,后来通过商会介绍,找到了唐总,唐总聘任为新的总经理,接管集团在上海的一切经营业务,但是这并不是单纯的聘任,而是带资聘任,用自己的钱进行新公司业务。唐总带着四千万的资金作为新东林集团总经理,签订的是一旦出现业绩,便是六四分的合作合同,主政东林第一把交椅,说起来这个合同还是我们处于优势,东林集团属于大产业,谁知道这个‘品牌’,但是现在看来,我们是彻底陷进去了。” “东林集团在香港,上海以及周边地区有几个赫赫有名的酒店房产项目,酒店还好,房地产就比较复杂,前老板一走,这些都成了尚在开发而没有完成的烂尾项目,当初唐总拟定的战略是,东林要从债务纠纷中脱身,更需要在发展中求得生存。即使是还债,也得在发展和重新整合好已有的资产并让它们良好地运营起来,才能从根本上解决沉重的债务问题。然而谁知道这里还埋藏着这样的炸弹。债务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我们的预估。” “要真是这样也就算了,我们着急的并不是这些债务,谁不知道现在牛的是借主不是债主,债务当然可以能拖就拖,但若是人家不顾老东家东林的面子,真要上诉,查封东林公司的资产,这问题就严重了,而现在对方走到这一步上面,要申请法院冻结资产已经是一步之距,这个程序相当的简单,但是这一下打死下去,东林集团完了,唐总也会被牵扯其中。带来的资产,也只能给东林填这么一无底洞了。” 李岚说完,又皱了皱眉头续道,“你的那同学既然家在法律界,那么自然也必定清楚,咱们连合同都找不到,打这种官司毫无还手之力。现在还是先把合同找到再说吧,香港那边我们也联系了,让他们也找找,就是要把东林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啊,找不到合同,我们连做出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李岚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看了看手表时间,就道,“得了,今天人家上面已经来人了,我不能耽搁太久,跟你说这么多,你也就适当的安慰一下唐妩,让她不用担心这些东西,我看唐总还是会想出办法来的。” “潮岳公司来人了?我能不能跟过去看一下?” 李岚环视了四周,说道,“苏灿啊,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这不是你能够插手的事情,你有这份热心,已经很好了,下午还有课吧,回去上课吧,唐总现在心情很乱,我们都别去给他添堵了。” 看着李岚起身离开,苏灿可以想象公司内部的焦灼状态,于是他并非返回地铁口或者公车站,而是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李岚所去的地方是星巴克对面的酒店,想来选择这块地方待客,是不能让对方全盘接触到东林企业目前情况。 苏灿也只有扮柯南的跟随走入,李岚一看苏灿一脸笑容的跟着进入还有些无奈,电梯门就打开来,唐父和一个二十三四岁,发育身材不错,但看上去有些忧伤憔悴的女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年纪四五十岁上下,都一身灰褐色西服的中年男子。 李岚就道,“唐总,李董。” 唐父倒是一眼就看到了进入大堂的苏灿,又看了眼李岚,心头大约有了个数,对苏灿笑道,“苏灿,你来啦,吃过饭了吗?”那模样倒是看不出如今东林集团有过不去的坎。 “中午过来的,还没吃饭呢。”苏灿看着这一脸烦躁的众人,心下也大致的有了个数,他说话的时候那叫做李董的女子抬头看了苏灿一眼,大致在琢磨这是唐总哪位。 “这孩子,到处跑那就一起吃吧,顺道。” “嗯,好。”求之不得。苏灿当然应诺。 说是吃饭,而事实上不过是见人家潮岳的来人,苏灿也就人畜无害的被顺带着捎上了。 中途唐妩发了短信过来,“我下楼了。一起吃饭吧,去北区食堂,换一个口味。” 苏灿开了酒店餐厅包房推拉门,站在二楼上回了个电话过去,“我现在和你爸爸在一起呢,长宁区这边,你自己吃饭吧,就别等我了。” 电话那头一时没了声音,苏灿可以勾勒出在宿舍楼下面站着捧着电话有点发愣的唐妩样子。 “你在那里干什么?”充满疑惑。 “我和李大哥好久不见,上次觉得他挺有趣的,今天找他聊聊。” “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一些吧,就趁着这时间谈天说地的聊一聊。”苏灿回复道。 唐妩虽然知道苏灿真正的心思也绝不是嘴上说的这么轻松,不过也只好回应,“知道了,那你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还没说完,旁边就有一众过去的女生集体竖了耳朵,有人笑道,“挺贴心的嘛,唐妩。” 唐妩挂了电话,对众人投以一个微笑,握着手机的手却紧了紧,望着这群嬉笑颜开的女生并肩走了过去,唐妩却发现没那么轰轰烈烈但是却风轻云淡的大学生活距离自己似乎越来越遥远了,和父亲的电话里听出他的力不从心,穆璇通话里偶尔表示出来的烦心也让她意识到问题不对,那些报纸上的渲染和报道明显空穴来风。 唐妩发现自己突然能够理解那些一进大学就拼命学习然后拼命寻找兼职的一些学生们。 家庭环境有时候决定了一个人的奋斗方向。当后方不稳定,自己在这所学校里怎么也不会安安心心的过四年的大学生活。 唐妩不知道自己一向心目中泰山一样的父亲这次会不会被打垮。 那个总会说“妩儿你安心读书,该怎么就怎么。我和你妈观点不一样,我开明啊,你要看中那个男孩,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他能够把你们俩养活就行了,其他的物质基础,爸爸好歹也可以给你们安排一下是不是”的父亲总是像能够承担许多风雨的铁塔,但是如果他真的顶不住了,唐妩知道她原本应该是平静的生活,会不会因此面目全非。 暴风雨正在缓慢的推进之中,而身处于校园之中的她,渺小到无可撼动分毫。包括很多人,都会很渺小。那些能够读完大学四年,没有家里后顾之忧的学生仍然会觉得大学新鲜感过去后的漫长和无聊,但唐妩觉得自己如果能够体会到这种无聊,也是一种幸福。 但是她心惶惶然,体会不到。 也许总会变得明朗也说不定,也许明天来临,她仍然可以觉得学校的生活一眼看不到头的悠闲,或者某些时候突如其来的紧凑。仍然会有一个人对她展露微笑带来感动,或者偶尔让她感觉到疼痛。 苏灿就坐,潮岳那边的人也就开了包厢来了,为首的是一个头发中秃,寥寥几根头发从地方支援着中央的中年男子,身边跟了两个三十来岁,都一脸黑气逼人的人物。 而那男子手中提着的一个看上去不轻的黝黑皮箱,都让在场的人心头一沉,这就是正主儿了。 坐下来过后那男子轻轻的扫了扫桌子上丰盛的饭菜,表情带着一副要打架的轻蔑,对唐父道,“饭,可吃可不吃,这不是重点,今天我们来,就是要跟你们商量这个债务的事情。” 说着这人就对旁边两人示意了一下,两人上来就把面前的碗筷菜碟腾开,那中年男子手提箱打开,把一摞又是一摞的材料给堆桌子上,“这就是你们东林欠我方的债务材料,连本带利,总计一亿一千三百五十二万人民币”又把手朝着材料上一按,十分有视觉冲击,“这里有签订的借款合同,还有公安机关、法院、银行等等单位的证明材料” 此人说完刻意停顿了一下,众人都大敢心有种一脚踏空的难受,且慢条斯理,对方显然有肆无恐,今天就是来放话的。 “我们先喝酒,不要弄得这么紧绷。”李岚笑脸相陪,率先举起酒杯。 那人显然不好对付,指了指李岚,“把酒先放下,事情没解决好,不来这些虚的,我关心的是你们什么时候给我还钱。” 唐父唰一下起身,让对方警惕了一下,而他敦厚的笑容亮相,“事情要谈,但酒也要喝,这样,大老远你们跑来不容易,潮岳虽然离这里不远,但是开车还是得三四个小时吧,我就先干为尽。” 连下三杯,唐父毕竟也算东林目前的掌舵人,对方就缓和了一下,喝了两杯,但依然盛气凌人。 唐父借着这酒下去的劲头,起身一边探手拿那合同,一边道,“王总,我先看看合同,再谈还款的事情。” 对方被称作王总的极为精明警惕,手一收合同,让唐父抓了个空,道,“合同你们也有,看我们的做什么。” “呵,我也是刚刚接管东林,还有很多区域没整理好,几天前有人给我看了一下,我当时忙,也就随手放一边了,那我回去在找找翻阅翻阅吧。” 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这边没有合同,唐父临时转口,想了想,又道,“我刚刚接手东林集团,很多东西都还没弄好,而且你们也知道,现在东林整个就是一盘稀泥,几乎一无所有。” “你唐氏企业在上海也不是没名堂的人,你会没钱,你本就是带着钱来东林的,要不然我们找你干嘛。” 苏灿暗忖这完全是资讯不对称战争,对方对唐父入主东林这事了如指掌,而唐父却对对方所知有限,合同都没有,纯粹就是任人宰割。不过对方既然不知道唐父没有合同这事,至少说明了东林集团内部没什么和对方企业互通的人物。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合同拿到手啊。 双方之后交涉,对方咬死不放,气焰跋扈,东林集团这边每个人都脸色铁青,想发作,却都顾全大局。 最后对方说了两句难听的话,起身,临走前把一份资料复印件抛唐父的面前,“这是我们对上海高院的起诉书,你最好看一下,最好这几天给我们拟定个还款计划,如果不还,那我们法庭上见。” 对方就这么气势汹汹的走了,谁都没料到对方火药气十足,见面就奔放到了这份上,丝毫不留余地。 随即似乎公司这边搜集到了对方潮岳公司的资料,李岚接了个电话,就对唐父说,“这家公司实际上是当地政府的,口气这么强硬,简直没把人放在眼里,杂志刊物上的报道,对方恐怕动了些关系背景,他们的态度很明确了,非要我们这几天内交出这笔钱。” 唐父也火了,“有屁的关系,我在上海战友老朋友也不少,搞过这些小名堂吗我倒要看看,东林集团怎么着就欠了对方一亿!” 众人从酒店出来,李岚对苏灿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好了,以后别来了,你看到了,这里不是一点的忙,过一阵你再来吧。” 苏灿点头,就由得李岚送他回了学校,在校门口看到他的车绝尘而去,苏灿觉得自己这柯南扮得够失败的,除了看到对手的飞扬跋扈,什么都没做成,对方合同在手,又是极为警惕,这个王总不宜对付,还真可能是前世将唐妩老爸给拖垮的人物之一。 苏灿暗叹要早知道这事,再重生一次多好,下次他怎么着也要劝唐父别掺着这趟浑水啊,但是如今木已成舟,商场里总有这么前一朝看上去风平浪静,后一步就步步惊心,处处杀招频现的情况,这就是生意场的残酷,多少亿万富豪铺天盖地的死在这条路上,上海那些高楼的崛起辉煌不少,但也没少沾着血腥,多少一夜破产一口气没喘过来呜呼一挺留下一家老小的人,能够走上福布斯的,没点功力自然不行,当然就算是有点道行甚至铸就帝国的,也会在顷刻之间失蹄给斩落下马。 只有圈外的人才会追捧所谓的“成功者”,这不过是没达到那种高度的人意淫而已,在取得一定成就者的眼睛里面,未来仍是跟着蓝图摸着石头过河,如履薄冰。 所以富贵历来都是险中可求,今天的辉煌不代表着明天仍然绚烂。 苏灿发家求稳,有重生经验护航,不求闻达诸国,有真正可以动用手中的财富力量做点理想事物,一步一步重拾遗憾,偶尔回忆的时候会觉得自己这一路走过不曾走失,也就足够了。 回到寝室,角落仍然躺着李寒默默打满的四瓶开水,肖旭和一干人正围着他的电脑围观动作片,肖旭最近和大三师兄来往频繁,最直接的好处就是用几张游戏碟置换了些毛片资源,大学里靠这种美国动作片以物易物的习俗不少,几乎成了通用币种。 那些有着名校情结的人要是知道名校的学生无论在外看上去如何如何风光牛逼,或者朋友介绍的时候都掩饰不住自豪,而事实上卸下面具过后每个人对着毛片有着惊人的猥琐神情一定会失望之极。 不过正是那些在大学寝室里流传甚广的性教育片子,才让我们的身心迅速成熟起来,男人间的交流达到了一种灵魂的高度,也证明了无论外表披着层什么皮,骨子里大家都是同样寂寞的生命。 于是苏灿忍受着一群寂寞的生命在自己的床铺下面用自己的电脑发泄心中猥琐的阴暗面,而他则躺在上面的床上和唐妩发送着纯洁的短信。 这一刻听着下面若有若无的呻吟声,苏灿觉得自己纯洁的整个灵魂都升华了,他只是重生者,现在却全身泛光,以床为界,下方是地狱一群恶魂寂寞哥,上面却纯白得近似天堂。 在这天堂之上,苏灿灵光一闪,想到了帮助唐父走出第一步的对策。 第五卷 第四十二章 迷雾计 第四十二章迷雾计 一亿元是什么概念,时间如果倒退回十年前,中国经济崛起的九零年代,这是笔天文数字,而现在的中国福布斯排行榜,内地排在第一百名的富豪拥有的就是五亿人民币。 这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数字,在苏灿看来也都眼发晕,对现阶段大多数上海的企业来说,这笔数目都不可小觑。 但关键的问题是,东林集团是如何欠了人家一亿的债务。 当务之急,还是必须要先建立资讯,不能打资讯不对称的战争。 第二天清晨苏灿睁开眼睛,爬下床来,李寒肖旭刚刚和他打了招呼出门,两个人都穿着慢跑鞋,打算去有那些新闻系女生每天晨练嗓音的地方出早操。临出门的时候还邀他一起,被苏灿反手关了门将两人给挡在了外面。 苏灿给李岚打了个电话,如此这般说了说,大致说了下自己的办法,李岚在电话那头原本还有些规劝的语气,但听苏灿说完过后,也就沉默了,说道,“这样吧,我正在去公司的路上,现在转过车来接你,到时候和唐叔再面谈好了。” 苏灿算了算时间,跟着就出了门,在校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李岚的车就迎面开了过来,在苏灿旁摇下车窗,“上车。” 车绝尘而去。 东林集团办公室里面,唐父正坐在红木桌子上面,眉头深锁思考着办法,有助手敲门进来,助手已经是满头大汗,“唐总,还是没找到…香港那边,也同样没有合同本。” 唐父皱起了眉头,他从体制内辞职过后自主创业经商下海。一家人也算经历过一阵时期的低迷,慢慢走到今天,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款,就几次投资有了目标,几次决策没有出错,业界也积累起了一些声望,别人看到的是风风光光,如今又担任东林集团的总经理,可这做出的重大纰漏决策,随即而来的可能是毁灭性的后果,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泡了汤不说,这极有可能打垮两个企业。 苏灿到来的时候唐父还有点走神,等到李岚上前跟他说了,唐父才转过头来,回过神,对李岚道,“胡闹。”又对苏灿说,“苏灿啊,你就不要朝这里跑了,等过段时间,这里忙过了,我还去看唐妩,对了,你要回去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东西,你帮我给唐妩捎过去。” 说着唐父拿出些别人送来的特产一类,正准备给苏灿装包,苏灿就道,“唐叔叔,目前东林集团的危机在于很多方面没有解决,我觉得首先要稳住潮岳方不说,我们还要最大限度的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对方肯定是不会把一些东西给我们看的,但是他们在当地法院,一定会有相应的备案,这些原始资料,看到应该没有问题。” 唐父怔了怔,随后就说,“这个我已经想过了,今天早上我给那边打了个电话,我还在等朋友的消息,可能中午就有分晓。” 苏灿讪然,原来唐父已经想到了,类似于唐父这样的人,摸爬滚打站在如今的位置上,智力也必然不会低多少,当然也不简单。特别是到这种伤筋动骨元气大伤的时候,必然不会坐以待毙。 这样倒算是苏灿白来一趟, 苏灿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张小桥的,苏灿到走廊接起来竟然是肖旭的声音,就道,“老大,你完了,今天辅导员点名,没人敢帮你答应着,现在好了,全班都在,就你逃课了。苏老板还问谁知道你去哪里了,出门的时候就没好脸色啊。” 苏灿愕然,“操行册不是在学习委员手上吗。张国焘怎么没保住。” “苏迤一要拿来亲自点名,他有什么办法,反正说一声,班上罗庚才那几个不是什么好鸟,看那副点到你名不在而起哄的样子,唯恐天下不乱。” 苏灿有些郁闷,这也算赔了夫人又折兵,他能想到的唐父都想到了,而自己却因此逃课被辅导员点了名,早知道他也就不一时冲动竞争这个班长的名头了,顶着个班长的名头,逃课被逮了也不光彩。 出师未捷啊,面目无光,还是暂时败退好了。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唐父似乎正在和唐母打电话。 “你说这事,你跟你妈他们说什么啊,两老人年纪大了,还操心这些。”唐父听起来语气有些焦灼。 “我不跟他们说,他们看报纸也迟早关注到的,现在也有人问我,我家老唐是不是遇到棘手的事了,你让我怎么说,我也想你快点摆脱过去,可是你能办到吗,几个律师行都跟我说过了,这个官司案子比较棘手,而且没有合同是很荒唐的一件事,当初做这个的时候,你应该全盘调查一下,而不要把目光全部放在既得利益上面。”穆璇摆出一副工作的态度,显然她最近也不好过。 “你也知道房地产涉及的东西零零碎碎很复杂,也很繁琐,刚接手的时候也不知道会有这事,这事情不一般,先等我处理了再说好吧。咱妈那边这也不是他们能够管得到的地儿,你告诉他们还不落得我没个好印象,你妈都偏执好几十年了,当初早就对你嫁给我不满,要现在看我这样,还不得说是验证了她的高瞻远瞩…” 穆璇和唐父之间有些争执,这个时候自然谁都当没听到,李岚坐在沙发上假装看一份报纸。 在蓉城的穆璇自然也知道现在这事闹得不一般,在蓉城都有所听闻,现在私下里都有人议论着她这个司法局局长,以前是面对着她高高在上这次图个看戏的态度,有的是过得没她好心怀怨恨但阳奉阴违的人,这周边不少,又加上她穆局长是政界翘楚焦点,龙蛇虎虫关注的大有人在。 唐母和唐父,双方压力都不小。 这种情况下,言谈自然不欢而散,唐妩想必也嗅到了家里的火药味,于是心情自然也比较压抑着。 唐父挂了电话没多久,朋友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老唐啊,我这边找了一下人,法院执行厅的那边有个龚处长我还认识,这样吧,你现在去找他,了解一下案情,你看能帮到忙吗。” “这样啊,那好,行,我们就去看一下,即刻动身…还是麻烦你了,必须的必须的…” 挂了电话,唐父起身,“走,去潮岳!” 一片海景,延伸出去的是看不到头的公路,通过那些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高厦,沿途温润的气候下面,沃野和干燥的土坡交替呈现,倒也不使人产生视觉疲劳。 苏灿在车里想着自己没头没脑的跟着进了这车里面,逃了一天课,到底值不值。 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值不值的,因为最起码自己不能看着自己未来老丈人垮台不是。 一切美好的东西被打碎就叫做悲剧,苏灿现在就是防止这既定的悲剧发生,这套他已经驾轻就熟,和命运作战不止一次两次了,未来的对手也将逐渐强横了,自己总得争取一些强援不是。 四个小时车程,将近下午,苏灿,李岚,唐父以及唐父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一行几人,杀到了潮岳市。 进了临海的市区就感觉原本一路的阳光明媚突然暗色调了下来,城市头顶堆满了阴云,这种感觉苏灿前世曾经尝试过,在被炒鱿鱼过后面对明天不知道何去何从的生活,觉得骨子里一把劲,突然没了使劲的方向,没了事业尚无家庭,甚至于连一份爱情都没有,但这一切的中心思想还是得有钱,而他了解到自己最缺钱,更缺赚钱的能力。 而现在同样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并非一无所有的茫然,而是为了捍卫一步一步走过来风轻云淡的大学生活,那份在校园里牵手的暧昧爱情,这份平静安详的生活,他简单的十八岁。 在潮岳市法院停下,唐父一众直接去了执行厅。 现在这种情况下,苏灿要跟着,也没人有心思对他多管些什么,顶多也就在唐父的心中留下个还不懂事的印象,但是比起苏灿对后世可能招致威胁的预判,这都是无所谓的印象观。 法院执行厅里那个处长根据唐父的朋友关系接见了他们这一行人,坐下的时候对方就面露难色,道,“说实话吧,唐总,我这不便跟你多说什么,原始材料,你也是看不到的,我就把我掌握的情况跟你说一下吧…” 有这种结果也是预料之中,潮岳市的那企业本就是政府所有,他们这一行人过来了解具体情况,那还不得引起相关部门警觉,想要看原始资料,别人也根本不会给。 就算唐父唐母幕后有些背景,可要论溯及力,想要影响到这里,根本天方夜谭,你就算是内陆省会城市重权在握,想要伸手左右浙江的市县,这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事。 而且人家潮岳市有这个脾气还算好的,这边工程款有一亿的窟窿,对方的公司既然是政府所有,那么这可是一大笔的财政,潮岳市只是一个县级市,这笔钱人家自然盯得很紧,没在当时给你翻桌子就算照顾唐父面子的了。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亿的欠款,还是比较属实的……要不然有个办法…我和他们有些关系,要不然我找一找,大家可以去法庭裁定一下债务重组,潮岳方做出点让步…” 从执行厅出来,众人士气都比较低昂,苏灿算是知道了,对方也知道这后面有市政府高层在运作,也不敢胳膊朝外拐,说得一些东西,也没敲到重点,这算是对他们雪上加霜了。 李岚的手机也就响了起来,是那个东林集团年轻女子李董的电话,显然对此役很为关注,然而不光是她,全公司上上下下,谁不关注接下来事件的走向,走得好了,跟着东林集团迈向荣华,一着走差,大树倒了,饭碗也砸了,指不定年轻女董事长跳楼的心都有了。 挂了电话,安慰了公司内大后方,但他们这些前锋却是心头没有底啊。 李岚走过来就说,“唐总,要不然先吃点什么吧,中午什么都没吃。” “我怎么吃得下啊…”唐父摇摇头,又看到苏灿,“吃吧,吃吧,你们先吃点什么填饱肚子…苏灿,你怎么就跟着我们过来了,这不是胡闹这是什么!”唐父心情有些烦闷,对苏灿语气也就重了些。 “唐总,你别怪,这是我把苏灿带上的。”李岚赶紧说道。 苏灿感激的看了李岚一眼,觉得这人挺重义气,还算不错。 唐父背着手,对李岚他可不会如对苏灿这样,语气就更重了些,“苏灿什么都不知道跟着瞎掺合,你也就由着他了,什么是纪律,公司现在,就是因为你们这样一盘散沙,你说我要怎么说你才好!” 唐父手袖一挥,闷着头朝着一边踱步而去。 这个柯南扮得过头了,苏灿有些尴尬,总归不是动漫, 自己也不能老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糊弄群众,看到唐父的背影苏灿莫名的又有点亲切,这倒不是发酸,仅仅是因为和唐妩的亲近,爱屋及乌的觉得这个脸盘圆的中年男子,这一刻肩膀微微下收的样子,让人莫名有点难过。 虎落平阳?这就是无奈。后世的唐妩一家命运,也许就在这里发生了转折。 瞒天过海。 苏灿脑海里迅速掠过一丝灵感,整理了一下,下一刻豁然开朗。 快步上前,来到唐父的面前,李岚看到唐父目光缩聚在苏灿身上的时候心头提了上来,就听到苏灿说道,“唐叔叔,我有办法了,我们现在在这里找个酒店,先开个房间再说。” “酒店,开酒店房间怎么,我们没进展,难不成还要在这里打消耗战不成?”一个男子就道。 唐父没有说话,一直看着苏灿,大概苏灿这句话挑衅了他极大的耐心,他眯着眼。 苏灿短短的停顿了一下,续道,“不光要开个酒店,唐叔叔你还得打个电话给潮岳那边,说我们来还款了。” 这下一众人的就像是遇到庄家天糊般炸了营,一干表情诧异的盯着面前的苏灿,这孩子是不是发烧过头了。 潮岳方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起过后,对方坐镇的王剔明王总一听是唐父打来的,就道,“你们的电话,来得真好,我正说着找你们呢,再不给我们答复,我们就要起诉了!别说我们不客气,我们这已经算够客气的了。” “王总啊,我这里刚回入住的酒店,就忙着处理你这个事,是这样的,我们以前是友好合作伙伴,现在虽然有纠纷,但是我们应该从友好协商的角度来解决,这次我们来得十分匆忙,很多材料都没有带着,这样吧,你们把合同和相关材料带过来,我们谈谈,看是不是能够拟定一个还款计划,不过我在潮岳呆的时间不长,你知道,这次我算焦头烂额了,还有很多地方要跑,咱们就快一点吧。” 成功的营造了一个很匆忙的样子。 对方原本还火药味十足,随时准备威胁动刀动枪的样子,这一刻一听有戏,拟定还款计划,就道,“那成,我马上过来,你们在哪里…” 这个时候,刚刚在酒店套房里苏灿正指挥着众人营造“现场”,到处都是一片混乱,乌烟瘴气,李岚一口气吸着五根烟,然后拿着在空气里面挥洒,一边不忘问苏灿,“够了吧?再来就毒害青少年啊。” “在这种情况下,我被毒害一下也无所谓了,再点几根,越多越好!”苏灿摆摆手,又指挥着办公室主任,“杨主任,把地毯卷一下,再出去倒空两啤酒杯,搁桌子上,沙发靠背扶手上面的棉被搭一下,再弄乱一点…把浴室里的浴巾也给拿出来,随便丢一地儿。兵荒马乱,兵荒马乱。” 整个场面一片混乱,这模样倒像极了一片狼藉的现场,苏灿就是要设这种局,让对方精明的王总,在这种环境下面,也不得不放低警惕。 商场上面很多时候,都是需要设一种“局”,造“势”,谈判更是需要这样,所以有的时候谈判的地点千变万化,在酒吧,一掷千金的会所,这些环境的选择,同样影响到一桩事件的最终结果。 对方既然不能从根本上降低警惕,就从外界上乱了他的心神。 苏灿前世就是因为失败经验太多,现在重生过后总结过去的经验,更潜心专研心理学,南大选修课上也选修了这门科目,裨益良多。现在算是要运用的时候了。 一切准备妥当,只欠东风。 众人手心都捏了一把汗,只觉得苏灿这个做法,完全是太过天马行空了,但是确实是无奈之举。东林和唐氏企业是否能转变命运,也在此一搏。 现场只留下两人,唐父,装作秘书的苏灿。 苏灿要亲自操作,两个人缺一不可。 对方很准时的敲门,唐父开了门,对方仍然是那份行头,准时的行规,精密的头脑,警惕的心神,不过这次脸色缓和多了,一进门就感觉到这股乌烟瘴气的“气场”,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皱了皱眉,“这怎么回事?” 唐父将人迎进来,抱歉道,“地方比较乱,别在意。” 对方王总在座位上坐下,随即从屁股下面拉出来一只袜子。唐父忍住笑,连忙喝斥苏灿,“怎么回事!” “意外,意外。”苏灿赶忙接过去。瞥到对方坐的是极为不舒服,这王总原本就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阵仗,浓烈的烟酒味在这房间里面,空气不通,真是如坐针毡。 “材料我都带来了,你好好看看吧!”王总把东西朝着桌子上一搁,随即又发现似乎放的地都没有。 唐父连忙接过去,“我来我来。”又把桌子腾了一下,暗中瞅了对方一眼,看到对方的眼睛始终没有放松,暗赞对方果然不愧是一总经理,警惕始终没有放松,只是用手整了整领结,松了松,实在有些热,烟雾缭绕的。 唐父大手装作笨拙的取出材料,搁在桌子上,又对苏灿招手,“给王总倒杯茶,热了吧。” 苏灿就去饮水机取了杯热茶,然后故意缓慢的从旁端上来,清脆道。“王总,喝茶。” “好。”对方转过身来接。 于此同时,唐父感觉到自己心头提到了嗓子眼,在这一大堆材料里面,他看到了那份合同。 这份九年前,东林集团和对方签下的借款合同,有了合同,就可以研究反击,再不会对对方的基本方向策略捉不到边际! 唐父现在所处的位置,因为中间茶几以及上面瓶瓶罐罐堆满的关系,通过精巧的设计,对方的视线事实上是看不到他手上动作的。 苏灿对他微妙的做了个暗示,示意这正是时机,如果错过了,就永远的错过了。 此刻关系重大! 而对方接了苏灿这杯茶,顶多苏灿用手法,让他延迟个几秒钟的时间,这时间之宝贵,毫厘即逝。 唐父颤抖着手,将这关系重大那合同复印件手一带,就顺着自己脚下,送到了沙发底,这一刻他手都在发抖。而这一刻,他也是激动的。 王总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显然不明白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中了圈套。 苏灿手一松,他茶接了过去,随即转过头,盯着查阅资料的唐父。 唐父这个时候已经动作归位,表情自然,胡乱翻翻,苏灿暗道唐妩老爸演技不错啊。 “要不然,我们去下面的餐厅坐坐!”唐父就皱了皱眉。 “好,好,下面餐厅谈,你们这里,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嘛。”这句话终于说到了心坎上,王总也肆无忌惮的开了个玩笑,现在唐父的威望地位,在他眼睛里自然不算什么,他可是债权人。 当然王总的警惕至始至终都没有放下,帮着唐父收着那叠资料,眼角瞟着他没做任何动作。 收起出了门,唐父心情是激动地,和苏灿过了一下眼色,苏灿比了个k的手势,唐父也就出了去,苏灿从沙发下掏出合同以及几份附带的材料,来到隔壁房间早已经等待多时的李岚面前,李岚将其捧了起来,近乎于嘶叫,“合同啊…” 到了餐厅,唐父就从容多了,苏灿下楼来,来到唐父旁边,唐父看了苏灿一眼,再翻面前的材料,就道,“哎,你这里面,没有合同啊。” 那王总当然不信,道,“不可能的,我一起带来的。”就起身,和唐父一起翻阅。 结果很自然,唐父“关心”的问道,“怎么回事,你来之前看到了吗?是原件吗?” “当然是复印件,嗨,我让他们给我装上,结果这群人在搞什么。” “要不你回去拿吧,噢,把这些材料也带着,我等你回来一起看。”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那王总也大感无奈,起身拿了材料,气势汹汹的杀回公司。 等到对方背影彻底上了那台越野,咖啡未凉。 唐父起身,虎步龙行,一拍苏灿的肩膀,“走,咱们回上海!” 满眼的阳光。 第五卷 第四十三章 第三只蚊子 第四十三章第三只蚊子 合同拿到了手,在对方电话打过来的当儿,苏灿一行人已经在了高速路回上海的路上。 “王总啊,没办法,我这里临时有事,我得赶回去,至于还款的事,我们在找个时间另外计议吧,你也别急,我们下次再好好聊。”唐父接起电话,现在底气都足了许多,有了合同,自然也不是盲目应对了。 “无论如何,苏灿你今天,好样的。”李岚忍不住惊喜,在苏灿肩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苏灿已经不是三年前那副单薄的样子,对他这一手全盘挡住,肩膀上的麻疼正好显示了李岚内心的波澜。 “今天那份布置,咱们这叫奇兵八阵,对方还单枪匹马,就再来三个人,唐总也能顺利的拿到合同,到时候咱们可没做什么手脚,他们合同不见了,自然也就自认倒霉。” 唐父有点脸红,摆摆手,“这种诈术,也是逼不得已。如果是合同原件,我们不定还构成了犯罪,不过既然只是复印件,也无伤大雅。但是现在,至少掌握了情况。” “现在集团上下简直人心振奋啊,这是我们最近最好的好消息了。”李岚抽着一支烟,原本在有唐父的车里,他是不抽烟的,但今天,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唐父也没有干预。 长长的沿海公路蜿蜒从地平线绕向更远的城市市区,临近黄昏,苏灿趴在窗户边上,静静的感受着昏黄的光线和海风吹拂在脸上的感觉。远离繁华市区的喧嚣,远离平静的校园,远方海岸的粼粼水光和夕阳交辉的景致可不常有。 “苏灿,在想什么?”唐父注意到这个吹风的少年。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外面很宁静,不像刚才的紧迫。” 这个少年与众不同,有着诗人的感性以及理科生冷峻的理性,在那种情况下,他能够想到这样的办法,实属罕见,也深喑商场里有时候一个细节,就会导致毁灭与重生两种截然不同结果的残酷。 唐父想了想,用一种像是对唐妩的语调说道,“其实对方骂我,我一点也不生气,我也明白,他们背后也有职工和企业,拿不到钱,企业倒闭,不知道多少人在戳这些人的脊梁骨,他们代表的也是一个集体的利益,难免气急败坏了一些,而我也代表着东林和唐氏背后这么多人,我们任何一方,谁都有不能输的理由。所以商场是残酷的,但是这种残酷也是不可避免的。苏灿啊,以后你要在我这个位置,接触到这些,也就知道了。只可惜现在你和唐妩只是大一啊,要是三年后,我就不操心了。” 司机继续开车,李岚继续抽烟,办公室主任继续看合同,众人都保持表情自然正常假装没听到。 唐父这句话的意思可明显着啊,三年后不就是苏灿大学毕业,大学毕业不是找工作创造财富养活自己的时期吗,有唐父在,又和唐家小姐关系,这苏灿还不是一个入主唐氏企业的姑爷啊。 唐父不培养他做接班人,那要找谁? 这个信息对现场的李岚,办公室主任,以至于司机来说,都是相当宝贵的。 今趟苏灿这么一妙计,无疑是对东林集团内部悲观派打了个回马枪,足以达到稳定内部的高度,结束这段时间来的人心惶惶。 要知道因为几天他们全体找合同的关系,新被招进来的有些人都被吓走了,其中有个就是李岚一朋友大学暗恋过的女生,人家为了前途和命运离开过后,这朋友最近是很欷歔遗憾的,身心疲惫。 大厦将倾,任何个人的情感,都是很渺小的事。 那个查看着合同的办公室主任看完了整份的合同资料过后,这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这签的是什么合同,完全就是高利贷合同嘛!92年因为投资采石场借了4825万,月息三分,每一百万每个月就要还款三万,这九年里面老东家陆续有还款,但是却一直拖着,至今为止利息都还有6500多万,就这样一份合同,每拖一天,利息都是十几万啊!” “确不确认是高利贷合同,能不能从这里打突破?” 众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朝着苏灿望了过来。 苏灿奇忖,这都望自己干什么,随即立时想到自己是以有个法律世家同学的借口参与进来的,而东林集团的律师合作事务所在上海圈内不是很有名,而且最近因为老东家去了,和唐父联络并不密切。 反应过来苏灿想了想,随即道,“可能没法推翻,虽然这是个高利贷合同,但这个利息普遍来说不算太高,应该是受《合同法》保护的。这是借贷双方出于自愿的行为。” “回去请法律界专家再验证确认一下,是否能够从合同这里下手。这可是奇闻了,东林的老东家老李是个精明人,决计不会签这样的合同,但这老李为人酷爱出险招,行险路,否则也不会留给我一个做出品牌,却又这么漏洞百出的东林集团。老东家是个大气的人,他一定是用这笔钱用到了其他的方面,而我们现在却浑然不知,不能当这个替死羊。”唐父整理了一下思路,皱起了眉头。 在房地产业界,高利贷的介入已经不算什么奇闻,有些高利贷公司甚至以此拖垮了无数的房地产商,只是苏灿没想到唐父接收的烂摊子,竟然和此有关,而且对方还是一家政府背景的公司。 “唐总,你可以看一看合同细则。”办公室主任一边说着,一边把合同给唐父递了过来。 苏灿接着落地上的几页附件扉纸,“这些附件是什么?” “一些无关紧要的账目流通报表,唐总拿合同的时候,顺手捎着了,没什么内容。”办公室主任这时候也不敢轻视苏灿的年龄,连忙道。 苏灿“哦”了一声。大体的看了一下,的确是繁琐的曲线图,一些无关紧要,但是有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 “香港?这笔转账款项打到了香港,又是怎么一回事?”苏灿拿着账目,“这是这九年里面东林陆续的还款流向吧,这笔款项看得到是从东林公司打过去的,可怎么又会在对方的账目上面,转倒了香港呢?” 众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很明显苏灿的发现,是他们没法解释的范畴。 回了上海,苏灿被直接送到了南大校门。 唐父也来不及见唐妩一面,毕竟现在处于非常时期,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处理,譬如说回到公司,把这份合同复印个五六份,同时分别用保险柜给装起来,这简直太重要了。 办公室主任看着苏灿的背影,就笑,“唐总,这孩子挺机灵的,又是在南大这种高等学府,你女儿也在这里吧,哎呀这所学校毕业的学生,以后出来可不一般啊。”他倒是想起了苏灿竟然会从不起眼的附件上找到些问题,他却忽略了,这多少有些让他久经行政工作的老脸没找到关键问题而挂不住。不过想了想那个男孩未来的身份,他到是不吝多些赞美,让老总心情开阔一些。 果不其然唐父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拿出了手机,对于这份合同内容的问题,再没有请教自己的司法界老婆更有权威性的选择了。 汽车发动出去,已经是傍晚,路灯照着树林影影绰绰,在黝黑锃亮的车身上倒影出流光溢彩。 … 苏灿回到学校,却着实愣住了,校门入口的长椅上面,那有个女生斜躺着,枕着欧式椅子的扶手,已经睡了过去。 苏灿鼻子一酸,快步上前,在长椅旁坐下,唐妩很惊醒,长睫毛律动了一下,睁开。 看到苏灿,眯了眯眼,发丝从耳鬓后飘出几缕,收了脚坐起来,有些熟睡后的慵懒,“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才回来,等很久了?”苏灿看着唐妩短袖的皓腕,上面有了两个小红包,心疼道,“你是打算来喂蚊子的?” “偶尔献献爱心,它们咬了我,至少有两条不会咬过路的人了。” 唐妩依然是冷幽默,眸子似乎这一刻才从短暂的小憩后重新注入了深泓,看了苏灿一眼,“吃过饭就过来了,反正很幽静,在这里看书…也许会遇上你。” 路灯,长椅,梧桐掩映下,那些建筑和教学楼都褪去了主角的位置,隐没在了夜色的阴影之侧。南大无湖无河池小泉细,因为“缺水”而引以为憾,梧桐树替代了这种憾事,铺泄的光阴覆盖了整个悠然的校园,有时候丈量了从这里走过的人仓皇的四年。 而苏灿在这这所大学里面,听到了一个最动听的宣言。 也许会遇上你。 那些牵着手走过的情侣也许不会一直这么走下去直到步履蹒跚,那些在灯光球场下为男子呐喊的女生也许有天记不得大学里这么激情荒唐的一幕,那些自习室下的人们或许还在孜孜不倦吸收着创造财富与树立信仰的知识在心里为未来的理想添砖加瓦,而大学之外的城市区域车流如织,在夜晚拉出一条条的光带,运作着这个城市的发展和建设。 这一切都突然在苏灿的面前远离。 “我突然很想成为那第三只蚊子。”苏灿一手扶着椅子靠背,一手掌着扶手,逼近唐妩。 唐妩的躯体蜷了蜷,美眸扫了他一眼,“那一定是最流氓的一只。” 第五卷 第四十四章 世界太小 第四十四章世界太小 天气萧瑟起来,秋风中明显已经带着凉意,男生开始加上了衬衣,女生有的穿起了腿袜,一时间校园区里风景线明媚。 苏灿暂时最近得不到了东林集团和唐氏企业的消息,经常给李岚打电话也不是一个事,更何况苏灿目前已经做到了他力所能及很大的方面,接下来的就要看东林集团近况来行事。 而那金融圈杂志上除了第一次对东林集团和潮岳方的报道之后,就没了下文,仿佛是这事压根就没发生过什么。 苏灿从唐妩那里,也渐渐的感觉到唐妩心情的好转,这大概也和唐父公司最近出现了转机有关。 苏灿知道商业巨舰的沉没,向来都不是很迅速的就给击垮了,很多集团公司也是在缠身的债务和官司中被拖垮了利益点,逐渐成为一头死去的大象,被逐一肢解。很多在企业终日混日子的人要等到那一天的到来,才不死心的知道原来公司真的垮了。 只有身处高位的人,对大局有所掌控的人,能够清楚每一次公司的生死攸关之处。企业从小细节各大分支上走向衰落,同样的要重振起来,也需要从小细节处着手,潮岳方的债务问题从不可能中寻求到可能,亦是苏灿前世在商业谈判中的一次小经验提供的灵感。 熟悉商业谈判流程的人都会知道“布置”的重要性,要让一个客户选择和信任自己,从接触中就要由着小处入手,譬如一般来说如果是商业项目的谈判,双方最好能够选择的地方是咖啡厅,或者是圆桌会议室,切忌使用大而空泛的房间,自己方坐这头,对方坐那头,很容易形成心理上两军对垒的感觉。 而相反若是在狭小的环境,哪怕是大家挤一点,搞点欧美的圆桌会议形式,都会让彼此从内心里面亲近许多,这样对于项目的交流,谈判上面优势是不可避免的。 设局偷取合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非常行为,不过果然起到了效果。苏灿可以勾勒出前世唐父的处境,和潮岳方谈判没有紧张,崩摧了过后,潮岳方向法院起诉冻结查封,唐父想要抽身而退也是没有办法,这场官司起码会拖一两年,而唐父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拖不起,他还需要盘活东林集团过后,用产生的利润金去维持唐氏企业的资金链。 这里陷入进去,于是唐父只能宣布破产,虽说还有一个顶了半边天的穆璇所在,不至于让唐妩的命运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但是至少或多或少的都影响到了唐妩。 再过几天和李岚联系一下,听一下唐父最新的进展,这几天还是缓一缓,苏灿不希望给人以一种介入过勤的印象,别人会怎么说,你苏灿还没和唐家女儿有什么实质性的交集呢,刚读大一,就这么猴急? 很多人不会当面说,但是包不管东林集团和唐氏企业会有多少人听闻了,背后里嚼舌根子的也都大有人在。 张小桥是有朋友的,而且作为南大生命科学学院院长的儿子,其父的广阔脉络下张小桥在上海圈子里也不是没有名头的人物。 所以他的朋友是不会少的,无论各个圈子都有,所以直到大学毕业后,李岚都不明白,为什么张小桥对他们甚至于比一些“老牌”朋友感觉更要好一些。 张小桥在外有个聚会,这几天接连来了好几个电话,提醒张小桥注意聚会时间,比较风风火火,张小桥的手机也没消停过,他的那些朋友有不少打电话过来,似乎因为上了大学各自分散的关系,因为这次即将到来的聚会,而显得活跃亲密了许多。 “张小桥的室友吧,咱们张小桥就是不爱说话,多担待一下,还请多多照顾了。”说话的人叫徐海青,正给寝室众人散烟,李寒和肖旭接了过去,苏灿道谢推却开了。 坐在边缘的苏灿又撇头看下去,人流熙攘的宿舍楼下面停了辆雅阁,就这徐海青的座驾。 徐海青来下邀请信,倒是能说会道,“张小桥的朋友就是我徐海青的朋友,你们要有空来上大,我做东。张小桥你就不爱参加我们的活动,大家都提着你呢,说你不够意思,上了大学联系都少了,几天前还有人说你奉旨留学去了,这不把我吓了一跳,什么时候你要走了不跟我说一声,打电话来才知道虚惊一场。” 徐海青给众人发的中华,发完过后似乎想把烟搁桌子上,却多半是心疼,也没理由在张小桥寝室里给几个充大方,也就收了回去。 张小桥起身点头,“那好,要真参加的话,我寝室这边也跟我一起,大维请了不认识的人,我也无聊。” 李寒和肖旭对视了一眼,随后同时道,“我们就不去了,张小桥你朋友的聚会,不掺和了。” “聚什么会,我估计不是在ktv就是在某个酒吧,一大堆不认识的人,搞到凌晨两三点才回家,我一个人去也没意思,大家集体活动,到时候我们早点回校,这才符合六零二的精神。” 那徐海青一看张小桥这架势要把自己寝室拖上,他也立刻道,“是啊,那就一起去吧。” 张小桥一看众人犹豫的样子,进一步笑道,“有美女噢,到时候给你们介绍。” 张小桥未必会给李寒肖旭苏灿介绍,但这么一句话大体可以给人台阶顺势答应。 大学的生活很平淡,如果没有既定的目标和计划,甚至远没有高中的生活来的充实,但对无数新生来说,大学里的各类活动聚会,和朋友计划着每个月的生活费偶尔逛街无拘无束的买点东西,或者偶尔宿醉,通宵游戏,也就是他们开始从高中生活脱离,逐渐朝着成人向迈进的标志。 张小桥朋友的聚会是定在星期六的晚八点,这个时段是符合众人的作息规划的,就算玩到很晚,星期天也可以拿一天时间充分的休养生息。 聚会的商圈离南大不远,众人打的也就是四十来块钱的样子,广场侧面主体楼是麦乐迪ktv,ktv门前倒是停了不少好车,在上海市各处永远看得到宝马大奔奥迪,频繁到在一灰头土脸的工地上没准都摆着几台看上去身经百战的豪车,所以对此这个城市的大学生们早已经是修炼得宠辱不惊。真正的显摆在高层次的圈子中,和普通学生无关。 进了豪包,内部果然如张小桥所说已经有了二三十人,神态各异,男生有三五一群窸窸窣窣的,也有单独个人靠着沙发看着旁人唱歌的,女生都打扮了一下,有些坐着,挎揽着搁大腿上一看价值就不低的包包,有些也都围坐一圈,述说着最近兴奋的事情。 看到他们这一众进门,和张小桥挥手打招呼的不少,大多数人也打量着张小桥之后的苏灿等人。 找了个长沙发坐下,那徐海青就径直走了过来,“哟,你们来啦。咱们喝啤的吧,那有几个猛人上来就要整伏特加,我一会还是过来和你们坐…”说着他又环顾四周,“我上大的朋友在,这里面你们南大朋友居多,大家认识认识。” 南大的同学?李寒和肖旭自然也就兴奋起来,还没等仔细搜索,一个淡青色连身裙的女生就走了过来,赫然是程葱葱。 程葱葱毫不客气的在苏灿旁坐下来,笑道,“今天唐妩给你放假啊,都混这里来了?”程葱葱涂了唇蜜,又显得淡雅许多,虽然对苏灿这般开玩笑,不过倒是表现得很平常,大概刚才和旁人聊天,姿态是拿够了的,自然也不能见着苏灿这一熟人就低下来。 又看向苏灿身边的舍友,笑道,“呵,你们六零二的都来了啊。” 和程葱葱过来的另有三女,长相实在普通,另一个看着中等偏上,历史学院的,但明显过于矜持,对肖旭和李寒不大感兴趣,弄得两人也不好过于热情。 这众人中可谓是涉及上海好几个大学,杨浦区,徐汇区,宝山区几个市区都有,不过和普通学生不一样,选择去哪个地方还要设定一下最省钱划算的路线,因为上海随便去个地方,的士费用都是居高不下,他们似乎并不担心散了过后半夜返回的问题。 徐海青和李寒很快聊得起劲,说道,“这里面人有几个很牛的,看那边那个卷头发的,家里是上海艾薇儿的总代,据说其本人大二的时候帮家里打理了一下生意,结果有赚没赔,家里一高兴就拿出利润奖励了一台五系宝马。厉害吧,好像准备停学了,准备继承家里面的担子。那边那个爷爷是和堂本中医连锁的董事长,他个人也就读上海交大医学院,成绩相当不错…” 徐海青不知道是为了和他们这群人拉好关系,还是个人比较善谈,一一介绍了几个人的个人情况,现场很有几个是企业要不然就是某个部门的子弟子女。 在徐海青这人比较早熟的的眼睛里大概觉得这些就是资源,他为李寒和肖旭以及苏灿孜孜不倦的介绍,就是在做资源共享工作,或许是有些不成熟的想获取苏灿等人的恭维,要不然就是为此让人觉得他很够义气,拉近距离。 不过无论是哪一点,徐海青都低估了张小桥新交的这般朋友的真正脾性。 李寒和肖旭才管哪个家境如何,本人又怎么厉害,这种事或许提一两下他们还会注意,但听多了,也就不耐烦了,应付性的回复徐海青,觉得这些人这么牛又怎么样,大体都没什么交集。 而相应徐海青口中的一些女生,就算是长相很磕碜的,也都看不上他们。就算能看上,他们还不一定就愿意,长相就过不去是不是。苏灿很欣赏李寒和肖旭,两人都不是等着空手套白狼,在大学里找个富家女吃软饭,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后来又听着徐海青说了一些,据说等会还有留学生过来,请客的杜大维交友挺广泛的,比张小桥他们大一届,在同济大学读书,虽然不是手掌实权的学生会主席一类人,不过也算无冕之王。 其母是市外事办主任,其父在地税局,奶奶是前教委会举足轻重的人物,可以说是上海中辈的官僚世家,家境在普通人看来已经很显眼了。 这些信息在周围人聊天中不自觉的透露出来,程葱葱和苏灿打了招呼过后,显然没打算和他这个寝室室友唐妩的男友继续深谈下去,转向一旁,起身走的时候嘴角轻轻的斜了斜,苏灿捕捉到这个动作,心忖这程葱葱的表情表现出了什么?在自己面前仍然有说有笑,离开的时候为刚才她的说话很不以为然?这代表什么,对他苏灿其实从心底也是很不以为然的? 苏灿没打算深究,不过周围人的对话中,不乏一些想拉关系,攀交情的,很明显一些人背后的身份,引起了注意。 苏灿心想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说大学变相是社会缩影的理由,有很多人,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利益和未来编织了。 倒是之前提到的家里是艾薇儿代理的人物,让苏灿有些意外,因为林光栋时尚杂志的广告客户对象,就有这个艾薇儿集团,这是大单,波罗传媒最近要拿下来的客户。 张小桥还是比较有人气的,有人过来和他们介绍了一下,这里南大的一些人较多,有些人听说过苏灿,倒是很热情,讲了一下苏灿进校的几个趣事,也有人表现得很冷淡,觉得不就一新生,有什么了不得的,搞些无聊的名堂,不过尔尔。 这个时候主角到了,张小桥等人口中的组织者杜大维和几个外国人走入,这里面也有亚洲人,看上去像是口木或者韩国留学生,杜大维到是瘦瘦小小,不似他名字这般,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旁边的几个留学生看着到都比较高大,另有一男一女。 男的挺开朗,女的甜美可人。立时成为焦点。 苏灿一众却全都愣住了。 进门来杜大维就对几个人告罪,事实上现场的人之中不少和苏灿李寒这样是被人带着过来的,而这样的聚会明显也就是走马观花一般,图个热闹,不会太精,不是几个人灵魂面对面的交流,不过倒也符合杜大维的个性。 杜大维接下来就跟几个死党介绍,倒不是那些留学生,而是一进门就惹得不少女生瞩目的男子,“呐,卫丁丁,好朋友,第一次见吧,其实是我发小了,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转出去,见面少了,最近知道在上外,号称上外的师妹杀手啊…呐,这位…抱歉抱歉,丁丁,我不该在‘她’的面前揭露你绰号。” 林珞然嫣然一笑,“和我有什么关系,杜大维,我看你是皮痒了吧。” 杜大维立刻面容失色,表情夸张道,“不敢,林大小姐,我再不敢乱说了…您上座。” “变脸挺快的,我受了。”林珞然笑了笑,在杜大维和他一干朋友裂开的道路上径直走入包间,高佻而傲然。 周围一些女生感觉受了威胁的撇了撇嘴,觉得这女的有必要如此姿态吗,觉得自己是谁啊。 男生则毫不掩饰自己从上到下“欣赏”的目光,尽管这种目光带着几分猥亵味道。 苏灿则大感最近怎么老是和林珞然撞上,是世界太小,还是缘分太好啊。嗯,这个缘分,是人缘的缘。 第五卷 第四十五章 激辩 第四十五章激辩 众人来这里也都是陪张小桥,但彼此介绍这么二十来号人,认识了几簇之后,觉得他们还真没什么拿给人家惦记的,不过就是交流了一下院系,不痛不痒的闲聊了一下专业学习之类的,倒是李寒和苏灿被人问津的机会多一些。 肖旭也不是没有斩获,神神叨叨的和一女生讨论哲学,一直到将对方手摊在自己手上划条条杠杠研究手相,惹得人家女生轻笑,“好痒。” 苏灿和李寒大感佩服不来,连张小桥都觉得这书呆子是寝室里平时最温吞的一人物,今趟竟然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强悍实力。 “这不是上外来咱们学校打过辩论赛的女孩吗?今天还真碰上熟人了。”看到林珞然进门来,肖旭显然已经发现了这一焦点人物,凑上前低声说道,重新回归六零二圈子。 林珞然穿着一件白色单t恤,下身是修身的休闲裤,踩着一双淡粉色的运动鞋,一度让苏灿认为回到了高中时代,她头上若是戴一顶鸭舌帽,就足以和高中初遇时的形象相重合起来,只是现在她的身板穿衣更好看,比起高中时代,现在的发育更趋近于成熟啊。 林珞然坐下来,杜大维赶忙给人介绍,几个留学生显然对这一东方女生很有兴趣,有几个和林珞然打招呼表情都很丰富,想要加深点印象。 徐海青耳朵尖,听到肖旭他们的谈话,转头讶然道,“来你们学校打辩论赛?难怪,这女孩是杜大维和卫丁丁以前的朋友,现在在上外,假以时日,必定会被更多人知晓,而且上海认识她的人不少,难怪杜大维提到她的时候情绪都很高,我听说卫丁丁对她很有意思。你们和她认识?” “何止是认识,她和苏灿简直是熟人嘛,上次来打辩论赛过后,咱们可是一起吃过饭的。”肖旭补充道。 徐海青一脸诧异的看了看苏灿。 林珞然在对面沙发上坐下来,她明显很受欢迎,无论男女,男生想来都听闻了上外的这个女生,而女生则带着想认识结交的心态。 应付了旁人的招呼过后,林珞然环目全场,自然就看到了这头的苏灿,很意外。 苏灿对她挥挥手,因为中间横了几条沙发的人众,这下就都看到了动作交流的两人,卫丁丁发现苏灿,脸上闪过去一丝不快,不过很快恢复常态。 因为没想过在这里会遇到林珞然,世界太小,所以见面才越加的诧异,苏灿挥手之余,正要起身,却看到林珞然对他点点头算是回应了招呼,目光又移到旁边和他说话的人身上。 很是应接不暇。 反倒是让苏灿的动作定格,在众人的目光下,倒被几个女生私下指点取笑。 苏灿屁股又重新坐回沙发上面,这才感觉沙发尚有一点温度。 徐海青看到苏灿对林珞然挥手,还觉得没准这苏灿和林珞然关系不浅,不过随即看到林珞然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过后,这才了解原来不过是点头之交,又觉得苏灿刚才姿势过度,却换得林珞然少许热情,他不好这个时候插口说什么,设身处地,男人嘛,都是要点面子的。 一个欧洲留学生倒是从杜大维那里听说林珞然的父亲是中国外交官出身,极有兴趣,伸出手和林珞然一握,操着不算走音的中文笑道,“看不出来,林小姐生长在外交官家庭,难怪这么有气质。” 这一握手大概是为了表现“干练”“诚意”“果决”的印象,握了握,林珞然却脸色一变,对方手就抽了出来。做出一副很平静的表情微笑道,“林小姐很漂亮,在上海外国语大学,我有朋友,有时间一定会去的,到时候我们可以去外面和一杯茶。” 旁人不少第一次见到外国留学生的新生,暗地里讨论,“…外国人的眼眶陷下去,这样看上去眼睛既深邃又好看。” 刚才握手的时候这留学生偷偷用小指挠自己的掌心,林珞然当时就想发作,不过对方见机比较快,点到即止,没有过分表现。 让林珞然也有些发作不得,看着这外国人,对方眉头挑了挑,林珞然当即证明了外国人猥琐起来和学校里那些师兄也没什么区别,是以不太想理他。 又悄悄的朝着苏灿看了一眼,杜大维她也认识,今天和卫丁丁一起出现,再看到苏灿,她就觉得一下子比较尴尬了,不过想了想苏灿也不是她的什么人,为什么在他的面前,自己又有什么好尴尬的。所以故意对苏灿不咸不淡的招呼。 现在注意到苏灿的目光,对他轻轻一笑,又转开来去。 倒是让苏灿觉得这林珞然的性子啊,真是难以驯服。看上去是越来越成熟了,但有时候做的事情,却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 “我的舍友。”杜大维前来递酒的时候,张小桥对身边苏灿几个介绍道。 “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杜大维连连道,先喝了一杯,又看着众人喝了后,对张小桥道,“张小桥你把朋友几个照顾好了,需要什么点,今天大家能来,我就很高兴了,第一次喝酒,下一次咱们就是哥们了,玩开心一点。” 杜大维虽说是应付,不过说的话倒也到位。 “我们十点钟可得回去。”张小桥连忙提醒道。 “多玩会吧,咱们好久不见的。刚来就嚷嚷着要走,你这小子什么意思啊。” “少来了,今天人这么多,你能招呼过来就不错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一会你们继续,我们还得回寝室,要不关门了,到时候找个时间,我们再单独聚一聚聊聊嘛。” 杜大维想了想,就拍拍张小桥肩膀,“行。” 张小桥知道苏灿等人都不喜欢在这种场合久呆,虽然看上去肖旭战绩不错,和一南大材料系女生打得火热,但李寒和苏灿都是陪着自己而来,呆久了劳民伤财的,也不是一个事。 刚开始点了几首歌唱,有几个一鸣惊人,而随之气氛聊开扩散了过后,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 苏灿中途去了趟厕所,结果没把喝下去的酒尿出多少,就听门口传来一些响动,似乎有人在外等着。 而后有人在门外操着英语讲话,“你看中哪一个?谁,第三张沙发,你喜欢她什么,性感?那双腿很长吗?” “那个浅蓝色的女人对我来说吸引力更大一些,我能邀请到他明天的咖啡,这样,我可以给你们证明,你所要做的就是回去告诉丹尼尔和雷德明,我可以和他们打赌。不过我得提醒丹尼尔一句,别看着那个姓林的女孩,多半没戏…” 靠,公然在自己门外宣扬对林珞然的攻略,苏灿有些火气的拉开门。 是那两个日韩留学生,看到他开门出来,很善意的一笑,那个韩国人还打了个招呼。 “请你们自重。”苏灿说出一句,径直走出。 两个人愣了一下,随即在后面冲着他的背影窸窣了一阵。 苏灿坐回沙发上,觉得这帮留学生丫得今天到来动机不纯啊。据说还是他们南大过来的。这南大女生们在本校连内销都不够,还要照顾留学生外销,异想天开了点吧。 那两个日韩的留学生从厕所回来,坐在沙发这一侧,看了苏灿一眼,就像是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而一美国和加拿大的留学生坐在另一侧,在这个环境中几人都显得比较突出,除去那个加拿大学生比较腼腆之外,其他都很健谈,一时也人气十足。有几个学生想认识几个留学生练习口语,不过基本没什么机会,现在反倒是很趋之若鹜。 几个留学生也不简单,英文夹杂着流利的中文,虽然有时候会出现偏差错误,但无伤大局,倒是侃侃而谈。 和众人聊时政,聊历史,毫无障碍。有时夹杂几句冷幽默,或者诙谐的手势,都能够让周边的女生捧着笑,而望着这些表情仰慕的女孩,他们眼神很隐晦,但是却透着狼一样狡黠的光芒。 在上海的多所大学周边,外国人活动泛滥,不少女生更愿意找个外国男友。 林珞然知道这些在她的学校上外更是频繁,每年留学出去的学生留学率之高,和外国人谈恋爱的趋势更是居高不下,但林珞然进校就被几个好心师姐苦口婆心的告诉她外国人中也有不少“恶心”的人物,每天在酒吧里猎艳的不在少数,让她一定提防在上外校园里出现的那些口花花的外国男生。 明白这帮外国男生是带着猎艳心态出席此场聚会的林珞然,自然知道和他们保持距离,但可以看到一些女生越聊越有兴趣,大有私下交朋友的想法。 一个同济的学生用英语笑道,“在中国还习惯吗,希望你们能够体会到中国人的友好,中国辽阔的疆土和深厚广博的文化,希望都能够让你们流连忘返,向你们的朋友推荐。” 日籍留学生抬起头,咧嘴一笑道,“中国的确有很多的资源。但是你们不知道合理运用的太多了。” 这番话是中文,却堵得那男生愣了愣,也让全场气氛顿了一下。 “什么是不合理运用呢?”那个学生大概没料到会被堵了一下,立刻警惕得反问,“不好意思我能请你解释一下吗。” 这个口木留学生叫五京稻郎,刚才就一派博学姿态娓娓而谈,现在面对周边女生的目光,这才放下杯子,说道,“我们先说你们中国人最痛心的足球,为什么你们痛心,为什么冲不出亚洲,这方面口木可以代表你们,韩国可以代表你们,但是作为地大物博,号称大国的你们,却走不出去…中国足球缺资源吗?你们不缺,不缺乏技术,更不缺乏金钱,但你们缺乏责任感,哪怕是对消费者的责任感。我曾经为了了解这个原因,在几个城市的少年宫呆了好几个月,我惊讶的发现,你们小学生的掂球技术,的确很优秀,甚至可以说太棒了,但我不能不反思,为什么你们就没打进过一次世界杯。” 这个五京稻郎实在嚣张啊,但无容置疑,他敢这么说,就因为他底气十足。为什么底气十足,想来他在和中国大学生,留学生的接触中,已经明白,他能抓到痛脚,让人没法反驳,即立了威,又立了自身的名。 “这个要放广一点来说,我听说中国参加奥赛可以保送你们南大,同济,以及全国的高等院校,这让我很惊讶,因为我看到你们中国有份调查,这些以前参加过奥林匹克竞赛的学生,上了大学过后,都不同程度的发生了反感,而后来,又有多少以前奥赛高水平的学生,毕业后都没有在这个领域走到巅峰,他们甚至从神坛堕落成一个普通人。所以中国教育,中国的学生普遍缺乏责任感。” 外国人在自己的圈子里大放厥词,众人听着耳朵有些刺耳,但无容置疑,对方所说的,是很直面的现实,或许残酷,但毕竟是现实。 一个女生就道,“那毕竟是很小的一部分,我们学校的教育已经开始注意了这方面,任何地方都有过错,我们也走了不少弯路,但是不能一竿子打死,我们也在做出改变。” “你提到了你们的教育,那让我们来说说中国的教育,你们的确做出了改变,中国这些年开始重视了你们的教育,投入的金钱更多了,人力更多了,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不少,我知道一些学校的教学楼甚至成为了城市的地标,我是很难想象一个学校的建筑怎么能够成为一座城市的地标,这是城市,还是商业中心?我知道一件事,美国人有一个调查,中国排名靠前的几所大学,其研究设备已经达到了世界一流水平,但是却没有一所大学能够排上世界前两百名。为什么?国际规定排名前两百的大学必须要有800篇的fa论文,但担任你们学校教育主体的大多数教授,平均连一篇都写不了。就连我们南大,所谓顶级的教授,一年能够有五六篇问世,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些留学生是杜大维的朋友,听对方这么说,他也连忙打着哈哈把话题岔开,“这个事我们就不提了,五京稻郎,我们聊一些其他的,不用找这个教育的话题来聊。” 李寒实在是忍不住了,拍案而起,道,“一个口木人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这些,你觉得你们高尚,觉得你们光荣?你别忘了你们欠的债还没个清呢,当初在我们国家搞侵略,现在就跑出来大放厥词,我他妈揍你信不信。” 这个五京稻郎撇过头看了李寒一眼,但是这一眼里面,满是轻蔑。 随即他站起来,对捏着拳头随时可以举势待发的李寒深深鞠了一躬,就道,“近现代史,我承认,我们国家犯过错误,我为这个错误和你们道歉,甚至你今天揍我,我也可以完全的理解。我是到中国来学历史的,正因为正视之前的错误,我们才会研究历史,才会用发展的眼光来看世界,你们国家有一个词叫兼听则明,我觉得很好,如果不能‘兼听’,那么我可以不受欢迎的被今天的聚会请出去,但是我不会为自己所说的道歉,因为这是事实。” 五京稻郎虽然明确的说你可以揍我,但潜意识就是说,你怕了我讲话,我讲到了你的痛脚,所以你才会揍我。你揍了我,我巴不得呢,这样更加显得我是一个敢说敢做的英雄,这就是武士道精神。 那周边的几个留学生,都一副很自然的态度,和周边一片讶异的神情形成鲜明的对比,眼角时不时扫向四周围被五京稻郎这话辩驳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大众学生。 林珞然的眉头皱着,卫丁丁想着这也是杜大维的聚会,不能闹僵,只能举起一杯酒就道,“好啦,大家双方都别说了,这位哥们,别激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愤青,要用客观的眼光看待事物。” 又对五京稻郎道,“喝一杯好了,你说得很多事是对的,但我相信不是只有你一个外国人看到了,我们都看到了,很多东西,也会改进。” 五京稻郎立即笑道,“那是,应该喝一杯,事实上,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大家不要见怪。其实我是很崇敬整个中国的历史和文化的。” 最后一句捧了一下,众人这才松下来,觉得这说话哪里只算是直,简直就是刀啊。 不过不可置否,这让很多人对他透露出欣赏的味道,这里面大有最后一句话在起作用。 苏灿暗赞这人如果不是真如他外表所表现的那般正直,那么就一定是一个高明的泡妞老手了。 “抱歉,请问阁下叫什么名字?”在短暂的寂静之间,一个声音响起。 林珞然看过去,一直皱起的眉头,又舒展开了,她很期待苏灿能说出什么。 “五京稻郎。” 苏灿笑了笑,“噢,五斤稻同学,你是学中国历史的?那你最喜欢中国哪一段的历史?” 程葱葱等人大抵觉得有些好笑,苏灿为了自己的舍友出来胡搅蛮缠吗? 在人群很有喜感的表情中,五京稻郎直视苏灿,知道不寂寞了,这边又有一试招的人物来了,你要和我讨论历史,那么我就用对中国历史的了解,来击败你。 “元朝。元朝是一部征服史,成吉思汗和忽必烈,号称世界的征服者。这段被你们国家,被你们的历史正统思想从未正视过的历史,反倒是超越了你们汉唐时代,真正能够和古罗马,阿拉伯帝国交相辉映,屹立于世界之巅的元朝历史!” “但你们的教科书,却从不渲染这段辉煌的历史,反倒着眼于汉唐时代的辉煌,是否应该对中国的教育质疑呢?” 五京稻郎句句犀利。 肖旭,张小桥,李寒看到苏灿出马的时候,也就沉默了下去,他们虽然对苏灿很有自信,但是一听这五斤稻,还是很有几斤几两的啊。 苏灿笑了笑摇摇头,“我们不渲染征服史,是因为我们本就不崇尚野蛮暴戾的行径,我们教育教育我们要看重国家的文化和历史,时刻以此提醒自己是一个中华民族的子孙,但我们从来不缺乏抗击侵略者以暴制暴的行为…我听说在口木最好的私立大学,早稻田和庆应里面,喜欢研究元朝这段历史的人很多啊。” “噢,你这个听闻不假。研究元朝的的确不少。而且人们都很尊重我们这些学汉语的。”五京稻郎笑了笑。 “我想大概是为什么了,因为在元朝的历史上,号称世界征服者的成吉思汗和忽必烈,只有口木是他们不曾征服过的。所以你们特别自豪吧。都想去研究这段历史,来填充口木人可笑的民族自豪感,就像是韩国人要去验证李时珍是韩国人一样。” 旁边的韩国留学生原本只是帮腔的状态,这一下也在原地愣了愣。正想表示抗议。 苏灿当然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续道,“我最喜欢明朝的历史,知道为什么吗?” 五斤稻轻轻的哼了一声,“一部太监乱政的历史,有什么值得推崇的,王振、汪直、刘瑾、魏忠贤,哪一个不乱纲朝政,郑和下西洋算是一个开辟,但是遗憾的是,他仍然是一个太监。也许你应该好好研究明朝,因为从这个朝代开始,就是中国和欧洲相比从先进到落后,差距开始越来越大的历史。” 苏灿一笑,“我不研究元朝,研究明朝,喜欢明朝,是因为明朝推翻了元朝,你们口木不过是因为侥幸一场暴风雨,躲开了蒙古军队的铁蹄,而明朝是彻底的击败了元朝,更是因为,明朝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没有自欺欺人的宣扬中日友好,而是坚决的打击口木倭寇侵略者,并且取得全面性胜利的朝代!” 这个时候五京稻郎的表情有点变了,他没想过苏灿直接抨击到这份上来,下刀子比他更狠更刁钻。 众人都大有一些从憋气中喘了一口气的舒爽。 “明朝历史,无论是海战,陆战,福建浙江,还是在朝鲜…明朝都在抗击外敌的战役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真正做到了把他们打痛,打残,打得提起中国就怕的地步。我很奇怪你口口声声正视历史,提及别国的时候可以高谈论阔,但是在面对自己国家的时候,却又要选择性遗忘呢?你刚才说了个中国词语兼听则明,我们中国还有一个词语大概你大概也听过,叫做闭门造车,或者说一叶障目。” “中国人的确有劣根性,但你们口木何尝不是有着谄媚的本性,的确中国现阶段有不少哈韩哈日一族,提起让人头疼,但是我觉得口木这方面更加的严重,如果五斤稻先生未来如果有机会成为口木首相,不妨好好改变一下政策,把国内的美国驻军都调走吧,你们不是要搞发展搞民族自豪感吗,干脆一起连同韩国发起大字报,让美国人都回家吧,你们的女人不用他们来保护。你们爱谁,谁就给你们原子弹,你们为什么爱他们呢,因为他们能够给你们钱吗?” 五京稻郎有些心惊肉跳,提及口木的时候,他的确无法反驳这些东西,就像是刚才中国的学生没法反驳他的说话一样,因为这是事实。 开始有人打听起苏灿来,还是六零二寝室心照不宣,这个老大的嘴巴,可以堪比一艘万吨级航母的作战力量啊。 卫丁丁看到旁边林珞然很欣赏的微笑,一下子不知道是什么个味道。 程葱葱心头跳的有些快,这就是唐妩所喜欢的男人吗? “你说那是历史,好我们不说历史,我们来说现实,说现在。你们国内的口木人对一种语言非常的亲切,知道是什么语言吗,不是日文,不是东京腔,而是英语,只要是说英语的外国人,不管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很多人腿都会软。你们目前的首相森喜朗不会说英语,但是为了表现自己会英语,安排了一套程序,在冲绳开政府间合作会议时,见到克林顿用英语问候一下。但森喜朗对克林顿误将“hwww.piatian.dfhilary”(我是希拉里的丈夫),森喜郎忙按照程序回答:“te(我也是)”你们的首相神国论复苏,说得很多话自相矛盾,简直一派胡言,在这样的领袖的领导下,也难怪五斤稻同学今天这么慷慨激昂了,我表示理解。” 一口气说完,苏灿把杯中的酒水饮尽,润了润喉,杯子噔一声搁桌子上。 五京稻郎眼睛厉芒攒射,但是心头的震动却是不可言喻。 众人才似乎如梦初醒,抬头惊愕的把苏灿给瞪着。随后这股惊愕转露成了欣赏。 其余的几个留学生也不是什么好鸟,一听平时最能说会道的五京稻郎被驳得如此体无全肤。也都打趣的附和,“yeah!yeah!wnderful(精彩)。”没有牵扯到自己的国家,完全是五京稻郎自取其辱,他们也乐得从旁看热闹,别说什么哥们义气之类的东西,对他们来说,说得有理,聚会中有酒精能够造成的快感,这就让他们足够兴奋了。 苏灿很闲逸的起身,看了看手表时间,对杜大维一笑,“差不多了,今天很愉快,快十点了,咱们走吧。” 苏灿招呼着张小桥,李寒和肖旭,随之对至始至终正襟保持着高傲姿态的林珞然也轻轻的点了点头,开了包间门转身离去。 包间门关上的瞬间,林珞然再忍不住唰!一下的站了起来。 第五卷 第四十六章 你的身边 第四十六章你的身边 在ktv包厢里的灯光不算昏暗,然而走出好乐迪之后,电线杆子边的路灯灯光却似乎晃得人睁不开眼。 路边不说灯红酒绿,但绝对是现阶段普遍夜生活的写照,不会有千篇一律的奢侈品店铺和装修一丝不苟的商场,大部分都是路边摊,小巷道里会飘出肉夹馍的香味,油豆腐粉丝汤的热气腾冒,摊边往往坐着西服捏在手里,只穿着衬衣刚下班的中年男子,或者三三两两的学生。 带着八十年代的建筑外观之间横七竖八的扯着天线,休闲的地点和住宅区仍然人气旺盛。 在ktv里吹着空调不大觉得,苏灿走出来后才感觉到外面尚有余热的空气,风一吹,这才感觉到t恤其实被汗打湿了。 刚才他在里面和口木留学生争锋相对说得很带范儿,然而不过是一种战略藐视罢了,但战术上他还是极为重视的,对方的确精妙的点到重点和痛处,他不可否认,但他不能容忍对方以此作为得寸进尺作为立威立名的工具。 李寒,张小桥,肖旭三人一直默默跟在旁边,平静到没有人说话,觉得这副样子才配作为刚才从那ktv里一干目瞪口呆的人群下走出的四剑客模样,这才叫酷。 一种很虚幻的词语,放任何地方也许都只会让三人不屑一顾,但是这一刻他们的的确确的感受到这个词的魔力和分量。 不是要开着奔驰宝马狂飙在城市街头才叫悍,也不是每个人提枪带棒的站在一堆横七竖八倒地的敌人面前才算猛。 这种有人把外套杠在肩膀上,脸上泌着些汗珠,站在城市的街道上,刚刚打破规则把一些自命不凡的人物踩在脚下,而如今站在街区上面,仿佛无所依无所去的感觉,的确是有些油然自得。 每个人在人生最初级阶段都体会和向往着一种“流浪”的感觉,很多年少轻狂的日子就是喊着“我要去流浪”而度过的,但往往能够真正去实践的人很少,谁能够有勇气背上行囊披星戴月就这么走向远方,逃离一切束缚过着浪野牧歌的生活。 李寒,张小桥,肖旭三人,即便是走入大学,也觉得自己每天都在一种惯性中度过,三点一线,或者几点一线的生活。 上课,逃课,图书馆,死睡,游戏…在一次一次的聚会中,也不过是和光同尘的人物,遇上对口的多聊两句,遇上不对味的少说几句,最后曲终人散,这就是大学,这也近乎于就是未来十年二十年的缩影。 刚才的房间里有南大的学生,也有张小桥联系甚广的圈子里的朋友,或许他们和苏灿一同走出来过后,就把他们抛在了身后。 杜大维会不会因为苏灿和外国留学生朋友在他的地盘上这么一吵一走,觉得失了面子。其他人会不会觉得他们锋芒太显而心生排斥疏远,或者那些南大留学生会不会私下诟病自己学校的中国人圈子。 这些所谓的惯性和规则,都无所谓了。 至少在这一刻,六零二寝室才真正的觉得,他们找到了一种“流浪”的感觉。 如此的不受约束,酣畅淋漓,像是每一场杀戮过后都能全身而退的侠客,站在街道上闻着一碗阳春面的味道,这一刻的孤独很多人都不能完全明白。 “老大,这次你算是失之桑榆了。”李寒回头朝着ktv看了一眼,遗憾道,“就不后悔?” “我和她关系很好,这种情况又不是第一次了,能理解。”苏灿自然知道李寒说的是什么。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在自己这一世记忆中深刻出现的这个女生。 他们会在一中的阶梯台上面,一人一罐啤酒,球场会有零散踢球的几个人,看得到远方缓缓坠落的晖色红日。 林珞然会一反常态静若处子的笑着看三人拌嘴笑闹,为他们默默拉开啤酒拉环一罐一罐的递过来,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有想那么远,不会想到三年后他们会在上海,会在北京,会在河南,四下分散。 “喂。” 众人循声望去,歌城的门口站着那高佻的女孩,t恤在腰翘处很贴合曲线的收起来,连接灰褐色褶皱样式的休闲裤,体态线条蓬勃而张力十足。 来到苏灿面前,林珞然一对盈盈秋眸目视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没有明显溢于言表的神态表情,自然而平静,只是目光深处,有一种微妙而淡薄的惶悸,道,“去哪里?” “回学校,还能去哪里,要关宿舍楼门了。” “哦。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就是问一下,没关系,你走你的。” 苏灿身边三人很自觉地整齐划一退出两步,腾出两个人单独的舞台,显然对林珞然这句“透透气”的水分表示充分的怀疑。 “嗯。这里怎么没的士呢?”苏灿撇开头四顾,又扫向旁边三人,“你们注意拦一下啊。” 门口有很多的士路过,这个点空的不是很多,但并不代表着没有,三人只得应了声,四下看着有没有人在附近下,或者有没有打着红灯空车的的士迎面而至,也同样不去看林珞然这个时候盯着侧头苏灿微微咬着红润下嘴唇的表情,觉得自己如果换成苏灿,难有这种压力下的定力啊。 一趟打着“空车”的的士终于在这种很透不过气的气氛下拐过前面的路口,在红灯那里停了下,这才朝着挥出手的众人直驰而至。 不偏不倚的停在苏灿面前。 苏灿身边的三人迟疑了一下,张小桥这才开了前门走了进去,李寒和肖旭一低头也上了后座,眼巴巴的把外面的苏灿,以及旁边注目着他的林珞然看着。 大感此幕有种无形中氤氲的风雨在拔节渐涨啊。 “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别玩太晚了。”苏灿对林珞然笑了笑,感觉面前这个女孩在这一刻身体紧了紧,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突然也单薄起来了。 拉开车门正要走入,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拉住了。一只白皙的,修长纤细的手。 苏灿愕然看过去,林珞然显然也因为自己这突然的动作心头一突,想着自己怎么就这么没矜持的。面颊泛红,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道,“有你这样的吗,大牌到什么地步啊,要走了也不说一声,再说了,我批准了吗?好好好,你走吧。” 我大牌?女人有时候果然不可理喻,即便这个女人是林珞然这样在苏灿印象中很理智的女生也是一样,而且话是这么说,但苏灿却发现林珞然的手并没有完全放开。 李寒伸出他的长臂来勾着车门,一关,摆摆手,“老大,你还是再玩一会吧,我们就先回去了,不送啊。” 看着出租车载着李寒三人绝尘而去,苏灿还大感这三个人简直没义气啊。 转过头来林珞然的手也已经放开了,正掩饰不住的微笑看着苏灿这一副怅然的表情。 “那咱们就一起吹吹风吧。”苏灿哭笑不得。 “谁要跟你吹风了,你不是很想回去吗,有人在等你啊,这么急。我还是不要打扰好了。”林珞然扫了他一眼道。 苏灿大感应付不来,明白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纠缠,朝前走了几步,笑道,“肚子饿吗,我请你吃东西,当然这里没有蓉城你最喜欢的钵钵鸡。” “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也不算完全没有良心嘛。”林珞然愣了愣,撅着嘴,不过对苏灿的针对意味不是那么浓烈了,“不过不想吃,谢谢,没胃口。” “刚才你不是挺忙的吗,怎么弄得反倒过来要对我兴师问罪来着?”苏灿怀疑的看了林珞然一眼。 “我是挺忙的啊,但你难道不能自己过来和我说话啊,你觉得和我很生分吗?” 苏灿很想说我当然和你不生分,但是当时的那种情况所表现出来的,明明是你对我很生分嘛,女人永远是难以解释行为的动物啊,“好了,我道歉,事实上之前,我还是担心你不理我来着。” 林珞然转过头,仔细分辨了苏灿说这句话的表情,随即一笑,上前挽起他的胳膊,“好吧,那我勉强原谅你吧。我不饿,但是渴了,走,买点东西。” 这一刻苏灿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林珞然这么一贴近的当儿,冒了出来。 林珞然提着两罐百威从小商铺走出的时候,苏灿还有些讶异的指了指歌城那方,“你难道不回去了?” 林珞然掏出手机,然后摁了关机。 “你都和人留学生顶那份上了,我当然只有选择立场啦,怎么样,我的立场挺鲜明,够意思的吧。” 接着她又拿出一罐百威,“噗嗤”一声开了罐,递给苏灿,苏灿接过喝了一口,却发现林珞然那对灵动的眸子水灵灵的把他给看着,拿着手中的易拉罐拉环,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摆弄着,那样子仿佛手中的不是百威啤酒的拉环,而是一枚光彩夺目的钻戒。 “其实我很喜欢搜集易拉罐拉环,包括你每一次喝过的,我都有收集,装在一个大瓶子里,一直跟着我到了上海。” 苏灿心脏柔软的触动了一下。 随即林珞然的长睫毛轻轻律动,对苏灿微笑道,“现在…你的身边,还有人这样为你打开啤酒吗?” 声音温柔得就跟她需要蛊惑人心的时候差不离其。 第五卷 第四十七章 别多想 第四十七章别多想 沿街走上人行天桥,下方车流如织,高楼大厦的夜晚林立,像是一个个的大灯箱,苏灿觉得这么想的时候有股奇幻的感觉,事实上也只有现在的苏灿能够有这样的觉悟。 这座城市的大多数临近毕业的大学生,打工者,那些在夜晚的摊贩点匆忙近吃进一份廉价晚餐的人,抬头仰望通宵不灭灯火商厦的时候,都觉得那是一种冷漠而不真实的存在,又有一种隐含而渴望的的向往。 每个人都在幻想着自己站在那些高楼顶端,透过落地窗,吹着空调,闻着有种家庭氛围的咖啡香,高姿态的俯瞰这个世界无数人为之工作,而不用在已经形成“热岛效应”的城市,在剧烈而毒辣的日光下累得像狗一样为生活奔波。 这是很直接而赤裸的理想,那些穿梭城市街头的,在大学城的,每天带着改变家庭命运而埋头苦读坚信知识就是力量这一信条的人们。 大多数人都是小人物。每个人都在一点一滴,为了明天质量更好的面包和牛奶奋斗。 无论大学已经踏入社会的,还是那些刚刚进入大一的,都会在逐渐的摸爬滚打中,越来越趋近于了解这个世界,从而去适应,将浑身的锋利打磨圆滑,面对没有刀枪,但是却远为残酷的社会食物链角逐。 拥有先知先觉条件的苏灿是幸福的,他可以站在人行天桥上面,和曾经的朋友一起欣赏夜景,而没有面对这些钢铁城市对未来的迷茫,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不停朝上行走,有敌人,就打倒,总归是要朝着上层攀爬,为了不重蹈前世的覆辙,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这在林珞然看来,苏灿似乎永远都很笃定,以前在高中觉得苏灿是一个异类,他的成绩很好,目标明确,游戏上面的造诣也很杰出,自己哥哥和王威威第一次心服口服就在那个小城市的不知名网吧,于是似乎他们接下来的生活都在以一种奇异的速率改变着,经历了王威威家的大起大落,经历了从夏海回到蓉城的转变,这几年时光走转虽不至于眼花缭乱,但还算丰富。 在花台边坐下来,已经是十一点,麦当劳二十四小时店透出温和的亮光,林珞然一对长腿轻轻的惦着地面,撇头对苏灿一笑,“你还好吧,不会被刚才我那一句话给弄懵了吧…哎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有什么吧?” “弄懵不至于,对你我有清晰的定位啊,要真动了那样的想法,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苏灿回应道,心里面也有点惆怅,其实林珞然的性格很洒脱,他是很喜欢的,譬如她可以出来后把手机一关,将所有找她的人都干脆潇洒的抛之脑后,或者和他这么毫不在意的坐在花台上面,喝着从小卖部买到的啤酒,这种之间的相处,是很舒服轻松的,似乎这样一来,什么都不重要了。 “觉悟不错,不算朽木。”林珞然拍拍他的肩膀,呵呵一笑。 “我听说你在大学很吃得开啊,人家都说上外有个林女侠,很受欢迎,这次还冷不丁来咱们学校踢馆呢,也算飞扬跋扈啊,怎么样,在学校面对师兄一类不胜其烦吧。” “截止到目前为止,加上情书,满打满算,七人整。其中这里面还细分了短期考察,中期考察,以及长期考察。我没那么清高,有人追求我代表着本尊仍然很抢手嘛,有时候小高兴一下也不赖。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排到第八位,可以自动划分到短期考察序列。” 苏灿挠挠头尴尬道,“倒是挺看得起我啊。” “不过我一向有精神洁癖,对于已经有主的名草,向来会有心理壁垒,没什么兴趣。而且又不是资源贫乏到了必须将就你的地步嘛。”林珞然起身,对苏灿莞尔一笑。 “能理解,你林大小姐有气质有长相又有内涵的,要真将就着了保管有太多人打抱不平,我就是其中之一。” “少抬杠,你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起来逛逛,坐着就不动了,懒猪。” 随之两个人走过有高档住宅区和著名人文景观的淮海中路,繁华的街景目不暇接,虽然只是二零零一年,不过一股浓烈的时代气息扑面而至。 “上外有我们二十七中的几个同学,有些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大家互相说话的情况很少,几乎没有。下个月开始我可能会有点忙,国贸院下个月有个外国学生的接待项目,我是接待组成员,说不定还会和你们学校有接触…我爸身体挺好的,你上门户网应该可以看得到,我爸整天在说建立网络外交是‘应运而生,正逢其时,大有可为’,他正指导着新闻司下属两百多个网站的建设。最近还提到了你,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毕业过后,进入国家编制工作?” 苏灿哑然,心想林国舟还真是直接,自己才刚进大一,这就打算挖人了,虽说很多人进入国家系统的不乏高中毕业生,但是苏灿还是想好好享受这四年,更何况大学四年,他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王叔叔在蓉城似乎不错,走得挺稳的,前一段时间去法国招商引资,我爸为他找了几个熟人,似乎蓉城的工业园区要搞一个中法项目,引进几家法国的巨鳄企业,这事要是板上钉钉,王叔叔的政绩是不会低的。”林珞然虽说看上去有些叛逆,但是很多东西,也都很关注,苏灿印象中在政府大院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看到她在看书,浸淫金融历史,这就形成了林珞然的性格,外表虽说很狂野活泼,但是心理却是很深的,至少超越了同龄人。 这些大概也就苏灿能够看出来。 “嗯,你那个卫丁丁呢,最近怎么样了?”苏灿想了一下,觉得似乎卫丁丁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在林珞然身上进展顺利,盯着自己也是挺别扭的,似乎觉得自己就是他一威胁,顺口问道。 林珞然看了他一眼,道,“前几个星期没怎么联系,今天听说是杜大维的朋友聚会,就和他过来了,其实他这个人不错,细心周到,什么都好,我家老太太也觉得挺合适。可就是太好了,没什么意思,我到宁愿他像你一样缺点多多。” “这样看来我算知道自己的位置了,就是起个衬托作用,衡量你的追求者究竟是何等的优秀,以此推出我们的林大小姐是如何出众。” “这些还不是有目共睹,用得着衡量吗。好啦,时间晚了,我得走了。”在街道西段,林珞然停下了脚步,夜十二点,天气有些凉了,公路上的车只有零散少数飞驰而过。 “你还过去会场吗?” “当然是回学校,睡眠不足是女人最大的天敌,我可没兴趣和他们玩通宵,明天还有课呢。” 苏灿就招了招手,对面的一台的士慢了下来,开始转弯切过来,接着对林珞然说,“一起走吧,我先送你回学校,再回南大。反正挺顺路的。” “嗯。”林珞然点点头,在来到面前的的士拉开了后座,五指并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会我先下车,你坐里面。” 林珞然坐在身边的时候,苏灿就闻到了一种淡淡的香味,陌生而又熟悉,很难说明,也难以具体的表述,好像是沐浴露的味道,但是带着林珞然的温热传出,苏灿还是有些心猿意马。 出租车一路行驶,夜景从两旁退去,林珞然中途有些困了,苏灿只感觉鼻翕里的温香浓烈,林珞然的脑袋就枕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这种情况时而有之,不过那都是在高中时代,而对象也不是苏灿,而是林珞然的哥哥林绉舞,林绉舞反正从头到尾也都是被林珞然拿来揉捏的软柿子,也被人取笑,但大多数人对林绉舞享有这等“待遇”还是极为垂涎的,而林珞然靠着自己肩膀的时候,苏灿突然生出了一种林绉舞大概所能体会到的感觉,身边少女的躯体轻轻的贴着自己,而自己则仿佛承载成为她的支点。 一种被人依赖的感觉,很充实,也许还有一点微妙的悸动。 苏灿侧头看着靠着自己肩的林珞然,黑发从她的耳鬓和苏灿的臂膀处寻缝觅隙的透出来,像是越过山涧的瀑布,发质很好,香气泌人心脾,而出租车路边的光影斜射下,林珞然的五官明暗交替,立体感很强,嗯,很漂亮。 像是一个熟睡至久的公主,类似于小时候睡前看过的某一篇格林童话或者安徒生童话,当然不是成人版。 嘴唇有种樱桃的色泽,配合林珞然此刻睡去的那种不带面具的纯色神态,很诱人。 苏灿强压下心头的冲动,如果现在不是林珞然而是唐妩,他大概会贪婪而肆无忌惮的品尝那抹甜腻。 不过苏灿可以恶趣味的想象如果现在偷偷的进行一些不良行动,估计睡醒过来的林珞然毫无察觉也会毫无感知,无形中被占了便宜。苏灿赶忙打消这个念头,心理默念邪恶啊邪恶。 自己骨子里果然是一个道德并不高尚的人。所以他的目光在和自己咫尺相隔林珞然高挺的鼻尖和嘴唇上游弋,像是巡逻的潜艇,也可以理解。 倒是让苏灿没想到,竟然是在出租车里面,品尝到了一丝短暂的温馨,像是以前读高中的日子,那股单纯的味道。 出租车停了下来,上海外国语大学到了。 没等苏灿伸出手拍拍林珞然的肩膀,林珞然那本来一直闭着的眸子,突然张开,深黑的明眸,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直视苏灿,唇角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玩味。 苏灿突然有些悚然。 难道她根本就没有入睡!?都是装出来的? 林珞然轻轻探身,嘴唇在他脸蛋上印了一下,迅速退后,干净利索,“这是友情感谢你送我回校,别多想,我对你没意思。拜拜,一路平安。” 然后拿着包开门,下车潇洒到只甩给了苏灿一窈窕的背影。 第五卷 第四十八章 误会 第四十八章误会 背对着身后苏灿汽车离开的林珞然回过头看了一眼,出租车在行道树的掩护下插入街道,很快消失在视野里,林珞然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觉得这夜真的凉了,但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折腾到几点才能睡着了,拳头轻轻的攥了起来,“我不会将就你,难道你就不能将就我吗?还是…我现在才来做这些,是不是已经太晚了呢?” 又想了想,随处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矛盾道,“幸好没说,要不然唐妩会恨死我的。” 对于浑然不知这一切的苏灿,只是在出租车驶向南大的过程中陷入深思。 其实林珞然是喜欢自己的,这无容置疑,就像是自己喜欢她一样,苏灿毫不避讳心理也正视自己喜欢林珞然的事实,有时候一个人的感觉是繁琐细化的,要完全的至始至终的情感分明,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能够做得到。 所以每个人的内心世界都是丰富而复杂的。 进了南大校门,苏灿一路七拐八拐,从枝繁叶茂的林荫道区,看到灯火通明的宿舍区离自己越来越近。 于是脑袋更加的清醒,刚才喝了点酒的微醺状态似乎被彻底的吹醒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脸颊边的热度似乎还没有退散,也让他彻底的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心头一阵汗颜,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回想起了曾经的日子,所以在出租车后座狭小的空间里面,产生了特定的回忆,幸好自己很理智的没有过火,否则这小妮子本就是在装睡,问题可就大条了。 他喜欢林珞然的坦然,喜欢她潇洒自如对待生活的态度,总是随遇而安,而她自小接触到的无论是书本,还是家庭的环境,都给了她开阔的视野,所以这个女孩的胸襟和情怀,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超脱众人之上。苏灿深层次的思考,他真正喜欢的,恐怕还是那个在夏海的时候,目光总是显得很遥远的林珞然形象吧。 这种形象就像是一种道标,映入了苏灿的内心深处,以至于回想起来的时候,他就能想到,林珞然其实是一个内心很不甘寂寞的女孩,她其实要走的路,是当时刚重生的他也不敢去想象的未来,她本就是距离他们很遥远的人。 但是在三年之后,他们的生活轨迹,会在这里重合。 所以林珞然对他苏灿的喜欢,应该也是建立在高中的那种回忆之中,而她自小就和王威威林绉舞玩在一块,现在大家因为各自的命运生活而分离,于是自己,就成了她唯一可以依赖的人,也是她在强势面对其他人的外衣下,唯一能对苏灿所暴露出来的柔软。 苏灿能够想象,这就像是前世的他第一次离家千里求学一样,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第一次带着自己的行囊来到陌生的地方,虽然会有朋友,但是总归是孤独的,所以会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之中,林绉舞不在了,王威威也远在北京,林珞然虽然看上去很潇洒似的,但难免不会在风光的外衣过后感觉到彻骨的寂寞,所以这种情况下,今天发生的事情,也就能够说得通了。 在宿舍楼值班老师那里登了个记,回到寝室,苏灿也就释然的卸下一天的疲惫,进入梦乡。 但是苏灿却完全没料到,在另一个空间段,好乐迪的ktv里面,却并不如他入睡的那么平静。 无人唱歌,屏幕上无声的显示着一幕刘德华的歌,而整个包间里面人人都神情紧张,三五一群的圈子凑头窸窣,议论纷纷。 杜大维走过来,面对握着手机,面色苍白的卫丁丁询问道,“怎么,那头还没回应吗?” 卫丁丁点点头,“她追出去了,又关了机,我刚刚才和几个哥们出去看过了,周围没她的影子,那个苏灿也不在了,他们会去哪里?” 林珞然跟着苏灿的背影追出去这是众人都看到了的,对这一幕有些噤若寒蝉,而接下来很长时间林珞然都没回来,也就是说她和苏灿的确离开了,孤男寡女两个人会到哪里去,谁都能够构想接下来的情节走向。 最关键的是,林珞然是卫丁丁带来的女伴,在那个苏灿没冒出头之前,他们一直都认为这女孩即便不是卫丁丁的,也大多都八九不离十了。谁都没想到接下来会出现变数,竟然如此戏剧性。 有些人大致感觉到聚会也就到此为止了,就告辞离开,而有的人比较八卦的自然是留下来,表面上一副对卫丁丁很关注很同情的神情,但是暗地里却是等不及看一场好戏,这里面猎奇,伪善心理占了大多数。更有人知道林珞然的来历不浅,是上外新生里面很杰出的女孩,好几个班不同专业院系的都知道她,今天这事,可不一般啊。 她和南大那辩论留学生的男生,又是什么关系,不得不惹人遐想。 徐海青走过来道,“打了电话,张小桥关机了,估计是回寝室睡下了,我看没什么事,林珞然估计也就会宿舍了,所以手机关了,别多想,明天指不定就开机了。” 卫丁丁抬起头来,眼睛里带着血丝,冷冷的看着徐海青,“真有什么事,她会告诉我吗?你说个屁。” 那众留学生倒是对卫丁丁表示遗憾,不过心里面却觉得这今天来得真他妈值了,见识到峰回路转的刺激,也算没白参加这场聚会。 就只有那口木留学生五京稻郎闷闷不乐,他到不是对苏灿心理诅咒大骂,只是觉得他今天的失败之处就是口木的现阶段首相森喜朗的问题,所做之事让人逮到了把柄,实在让口木国民牵连受害,就连在中国都抬不起头来,这人真该被骂成一条狗。 徐海青被卫丁丁这么一顶,脸上白一阵青一阵,不过他有些城府,虽然表情已经表现了不快,但是不至于立刻撕破脸皮的地步,耸耸肩,“我能联系到的也就只有这一步了,那苏灿的电话我没有,他们寝室的电话我也没有,其他的你们自便吧。” 已经是抱定了不管这事了,事实上他心里面也是万般狐疑,将心比心,那叫林珞然的女孩,在他的印象中,上外虽然美女如云,但比她更杰出的,以他阅女无数的经验还真没有。 放着这么一身材好脸蛋好的美女,如果今晚是她跟着他出去,不办什么事情,他会真觉得瞎了自己的狗眼。毕竟人家女孩都走这一步了,下一步推倒的过程也就迅雷不及掩耳了。 就隔着一层纸的问题,任何外表看上去女神至极的人物,在床上剥光了之后,也就那么一回事,任你是雅典娜也得低下高贵的头颅。 所以这么想着,再联想林珞然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连他都会有些嫉妒,更别提现在是损害到了其核心利益的卫丁丁呢。 徐海青还有些快意,因为他将心比心,几可明白卫丁丁如今心里面沸腾的嫉妒火焰,是如何的宣涌高昂。 卫丁丁再打了个电话,那边还是关机。 怒火中烧的卫丁丁抡起手机摔到墙壁上面,蓬!啪!,四分五裂,手机电池,电池盖乃至于键盘版,被他这一摔炸飞开来,整个全场就更加寂静了。 “迟早要出问题…我他妈早就知道了,当初听这姓苏的在蓉城和她走得很近我就有预感…抢我的女人,大维…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张小桥可以不顾,这小子没什么威胁,不过我听说这个苏灿和王威威关系不错,家里面到没有什么背景,只是王威威那边不好说…”杜大维轻轻道,他旁边的女孩一看杜大维这幅模样,也不敢凑前如平常那样亲昵,而周边一些女的,则对这种事情极为感兴趣,纷纷打听着苏灿的情况,那模样就和卫丁丁大致走一条路线了,坚决拥护。 “这事是他王威威能管得吗,他管得了吗?我不信我要动个人他还就能阻止了,要怎么着,让他来找我,跟我说。”卫丁丁嘴角翘起来,露出森白的牙齿,声音因为扭曲而晦涩,眼神凌厉。 身边一些男女一个个极为亢奋,卫丁丁要发飙了,谁没头没脑的惹上这么一惹不起的人了。今天这事在他们这圈子里,他们也算第一批接触这个信息的人,过不久,恐怕整个和卫丁丁有关的上海大小圈子都知道了,他们首当其冲,后面还差没有在那些“后辈”面前的谈资么。 “你那边帮我联系川娃子一下,我听说他高中毕业无所事事,反倒被他爸逮到金融班学习,他上海认识的人面广,要弄人他出面也没问题。” “川娃子最近闲得慌,下手也没轻没重的,去年还不因为闹出事,差点被他爸把腿打折了,现在才老老实实被他爸给捆在身边,还让他金融班出来后给他个旗下公司项目经理折腾,暂时还是让他别把动静搞太大,让那个姓苏的把情况说一下,看情况再定怎么处理他好了。” 卫丁丁道,“你知道去年这姓苏的来过上海吗?钱柜闹过一场,张茗钱宇阳跟他打过交道,没拦住他,你不下狠手…是动不了他的。” 卫丁丁踱步上前,默默的捡起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从背后把卡给抽出来,捏在手上。 杜大维这个时候就道,“我问一句,林珞然,你吃了没有?” 卫丁丁凶狠而又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摇摇头。 “你丫自找的,玩什么感情,你奢望个毛?你玩不起的,这小子要真下了手,就让川娃子弄死他。” 第五卷 第四十九章 逐利 第四十九章逐利 阳光在每天清晨再度冒出东方地平线过后,城市上空密布波纹状瓦片状薄如蝉翼的云层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边,像是海滩的细沙在天上糊了一层。 这种薄而透光的高积云往往预示了晴天的征兆,又是一个大晴天,六零二寝室的人醒过来之后,几乎都能看到搬了椅子在阳台上斜坐着,手上往往抱着本金融书籍钩钩画画的苏灿。 清晨的阳光是灵动的,苏灿身边往往白絮飞舞,颗粒分明。他拿起桌子边牛奶喝一口的时候鼻息还往往搅动一簇尘埃。 这幅场面让肖旭都自叹不如,他知道自己以六百六十五的分数进入南大,啃读过的书是导致自己戴上八百度镜片的直接原因,也是他的外号被称之为书呆子的原因,但他这个人读书的程度,甚至还不如苏灿,因为他每天早上起床后往往都看得到苏灿抱着书晨读。 问他什么时候起的床,苏灿总是在六点左右,这让六零二寝室很难设想苏灿怎么会就连在每个周末都可以有这么规律的作息时间?而不去贪一些小睡。 苏灿往往一笑带过,在大学里总归是有很多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对于那些较为颓废的形式他在前世大学就已经度过了,现在的时光,每一段对他来说都很悠闲,但是也异常宝贵,他不想浪费。 接到林光栋要来上海的电话,苏灿有些欣慰,杂志的样刊终于出炉了。 发行这边的合作洽谈也差不多了,各路渠道的铺开也很顺风顺水,在这个年份,果然是想要做什么,遇到的阻力都不会太高。接下来就等着这份杂志的发行效果。虽说正值市场培育期的杂志前几期的销量并不能代表真正的实力,但在强手很多的江浙市场,迅速确立市场地位作为应对之后的强大竞争是很为必要的。 一般来说国内的杂志内部分为编辑部,广告部和发行部,发行部苏灿是兼并了上海一官二代肖兆旭的杂志社而来,肖兆旭的杂志社虽说运营不善倒闭,找了个苏灿的靠山,但是发行部倒是合并到了林光栋的杂志社之中,有这一条打通京津门户的通道,倒还比较好用。 编辑部林光栋请了一个在业界很有名的人物叫陈凯瑞。 陈凯瑞不是就叫陈凯瑞,他的英文名就叫凯瑞,业界习惯了都叫他陈凯瑞,陈凯瑞坐镇主编的位置,又对外招了一些业界的人才。对杂志社从波罗传媒过来的员工进行了严格的培训,菠萝传媒的员工也进行了调整,老员工做校园杂志的李锦一些人进入杂志社也在严格的培训期之中,学习各种经验知识。 第一期杂志就在这一群经验和激情冲劲并存的编辑部运作下出炉,同时财务部门江茗这边有给苏灿这个“投资人”出台了一份风险分析。 往往在计划书里面,很多杂志是不会对自己的投资人进行风险分析的,或者只会是单纯的提及“你投入多少个万,若干年后盈利多少钱”,否则太过于骇人的风险分析书,会把投资人给吓退。 既然苏灿这个投资人是“自己人”,那么很明显,江茗的部门还是挺符合实际的做了一份风险报告,财务计划,因为苏灿所旗下的每一个产业,他的要求都是要有严格的成本核算机制,要严格的控制各种费用计入的企业成本。 之前苏灿在做这些企业的时候,单纯认为只是投了钱就算了事了,然而当蜀山文具要用钱铺市的时候,才发现捉襟见肘,不得不把很多资金走转抽调出来,用在蜀山文具的铺市计划上面。 苏灿前世也就是一个失败者,现在很多东西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他拥有先知先觉的能力,能够在这里面捞到商机,但并不代表着就能管理有术,所以他选择了南大的管理学专业,一边走一边学习,现在已经表现出了进步。 汲取了蜀山文具铺市资金捉襟见肘的情况过后,又看到美国的脸谱网扎克给自己寄来的一些风险评估,苏灿开始要求无论是敦煌集团,还是蜀山文具,亦或者菠萝传媒,都要给自己一份企业成本计划报表。严格的安排什么是该花的钱,什么是不该花的钱。 同时也让苏灿体现出了在这些产业里面的存在感,他也是要慢慢从幕后走到台前的时候了,产业发展壮大是一个趋势,伴随着这样的趋势,各种中高层内部的矛盾和变数也会越来越大越来,人事关系也越来越复杂。 苏灿要树立自己这个天使投资人大老板的形象,自然要体现自己存在的价值。 让每一个企业拿出详细的报表,然后通过自己的批阅,这对企业的中高层来说,至少树立了,“噢,还有一个大老板高高在上”的印象,不至于把自己给淡忘了,也同样不会损害到王玥,林光栋,以及赵明农这些人的首席职业经理人在公司的控制影响力,同样也一举两得的巩固了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林光栋的奥迪车从蓉沪高速路下来的时候,又是另一番景象,高速路上千篇一律的荒坡,草地,民房,小镇,和如今面前现代化龙盘虎踞的城市霸气相比,对比一下子就很明显了。 他还是在五年前来的上海,那个时候他不过是一个重点中学的普通教师,也是旅游组团过来的,那次团费就相当于他半年的存款,蓉城是内陆城市的明星,但上海又是全国城市的明星,林光栋那个时候的眼光,看到的不过是蓉城和上海的差距,也对上海这座城市带着陌生感,只能感觉到一种冷漠的气息。 而现在,林光栋觉得自己今趟,是来征服这座城市的,这里不过是他《时尚文化》杂志的一个登陆点,要从上海,北上辐射京津,南下覆盖江浙。 苏灿说一个杂志就是表现一个人的精神,那么林光栋觉得自己这就是带着属于自己的精神,将林光栋这个名字,映入这个圈子的印象之中。 在西部媒体会上的那些轻视的神情,自己总归要让他们刮目相看,很快不少人都会知道,林光栋是谁,这个在媒体界,在财富圈强势崛起铁拳般的新秀又是何人物。 林光栋在南京东路定了个连锁酒店,又给苏灿打了个电话,“我到了,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过来吧,就在你们学校,你也别跑出来了。” 挂了电话林光栋又觉得有些幽默,要是有人知道他的最大老板上家竟然是一个南大的学生,估摸着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不过林光栋的接触中,很多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了,就像是一些家族企业老总的儿女,在大学就开始为家族企业出来物色人力,拉拢资源的不在少数,在蓉城的西部媒体会上面,林光栋就曾遇到过,对方是上海财大研一的学生,亦是现场很多人暗地里议论不简单的女人。不算太美丽,但可餐秀色却让现场不少人“动心”。 而对方给出的名片已经是一家媒体公司的总经理,这家媒体公司刚成立不久,是其家父出资打造的平台,要把自己挖过去主持,年薪开到二十万,招揽自己的过程中,言语间不乏挑逗。 林光栋有些恍惚,他在几年前不过是一个穷教师,却绝对没料到现在自己已经算是一在西部地区媒体界打出名气的人物,会被上海“望族”的女子相中。 他还是回绝了,如果自己的人生是荒唐的,他愿意继续的荒唐下去,为一个至今尚在学校里,却掌控着大笔资金的幕后老板打工。 在校外的一家泰国菜馆苏灿和林光栋见了面。 这家泰国菜馆平时来的学生比较多,当然普通学生是不会选择在这里吃饭的,因为饭菜比起学校食堂和周边的小吃点贵得太多,当然在南大这种学校门口开店就不用担心赔钱的问题,因为在这所大学也有相当一部大分学生的荷包是很充足的。 周围有小部分人对苏灿指点打量,林光栋笑着说,“呵,看不出你小子还是名人啊。” 苏灿放目望去,他看到那群指点的人之中有人似乎挺面熟的,想了一下才记起来是在之前杜大维的请客聚会中出现过的南大校生,和那众学校留学生关系似乎不错。 这么一来苏灿就知道他们在指点说些什么了,那天晚上自己和林珞然先走了,结果林珞然关了手机,而后第二天张小桥手机开机,就有不少人打了电话过来说这件事,有些倒宁愿相信这是个误会,有些却转述得很难听,说他苏灿半夜拐了卫丁丁的女伴。 这件事闹得挺大,卫丁丁和杜大维都很不高兴。 徐海青也打了电话过来,张小桥特别跟他解释了苏灿紧随他们之后回来的事情,张小桥也有点不爽,觉得大家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不清楚,至于这么疑神疑鬼,搞这么大阵仗人人皆知的吗,弄得自己舍友苏灿什么人的样子。你卫丁丁又未必真是林珞然的什么人。 苏灿到觉得自己还好,但从外面流传的东西却实在有些不堪入目,说上海外国语大学的系花,和他苏灿夜不归宿,半夜出逃聚会过二人小天地,两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这让苏灿哭笑不得。 “别理他们了,咱们接着说。”苏灿拉回林光栋的目光,事实上以现阶段林光栋的身份,按理说是不会对这些学生的目光有什么关注的,但毕竟面前的是苏灿,他的老板,对苏灿可不比旁人,他对苏灿的一举一动都有浓厚的兴趣,要知道现阶段是一个金钱至上的社会,物欲横流,财富带来的力量几乎可以达成一个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任何事。 他很难想象一个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创业,坐拥着大笔财富的人,怎么还可以安之若素的在学校里面钻研枯燥的大部头书籍,拿学分拼绩点? 这也是林光栋需要学习的地方,他一直都在学习着苏灿,冒险电影里面都会演,当一群人通过寻宝图找到所罗门王宝藏的时候,那些人脸上的惊骇和贪婪都会显露无疑。 对苏灿来说他所掌握的财富也是他这个年龄的人近乎于不能控制的,超脱了自己的年龄阅历限度,乃至于责任,而掌握着可以支配他人的财富,若非形成暴发户心态,否则就必然浮躁不堪,很多社会上报道的反面富人子弟正属此类,但苏灿却是异类。 财富其实是有重量的。要有相当的道行和定力,才能够驾驭庞大的财富。林光栋一直很感兴趣,是什么样的信仰,让苏灿具备了超越同龄人的心态和能耐。 但他看不出来,只是觉得,这个少年的确与众不同。 “这是整理的财务计划,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林光栋将包里的资料册搁苏灿面前,他这次单枪匹马过来,也算是在美国密苏里大学媒体见面会上锻炼了出来。国外的媒体运作只需要很少的人,有时候四五个,就能够支撑着一大套体系的运作,是真正的以一当百,所以这种精神,也要用在他的波罗传媒上面,用在现在的杂志社上面。 整理的财务计划包括了敦煌集团的投资方式,投资比例,再融资方式,预算计划,盈利计划,成本控制等多方面的内容。 这份计划书写得很有水平,证明了苏灿让林光栋和江茗出差去美国参加高端媒体人见面会并非一无所获,带回来了很多的先进理念,而这些在国内近乎于是空白。 有时候时空的局限性就在于此,相信现阶段做这个的没有人会比苏灿的智商差,但苏灿超前的先知先觉意识,那些先知的局势,就足以做出让智商一流的人也未必能够想得到的跨越。 所以为什么现代社会这么重视经验这东西,经验也是智能的重要组成部分。 “国外规范的杂志商业计划里面,都会列出三年的资产负债率,损益表和现金流量表,这里面我们也经过了测算,第一年的收支情况,也会在接下来统计,不过我们初步预估,杂志社要想赢利,最起码也要在两年以后,要想收回投资,要给我四年时间。” 四年的投资回报周期,对苏灿来说算长了,也就是说在他大学毕业过后,林光栋的《时尚文化》才可以盈利。 这本杂志上面,报业集团用了刊号和杂志社占了20%的股权,除去一些零星股权,《时尚文化》杂志的65%股份都是由苏灿所注入,先后投资近六百万左右,那么根据一般的预估,杂志四年以后,预估是前期一年有一千万的进账,根据后期的增值开发,估计会更多,当然一份杂志最重要的是影响力,收获影响力,业界知名度,圈外的接纳度,建立起品牌文化,才是最重要的。 而掌握着一本这样的杂志,其对自己的商业布局宣传,是极其有利的,带来的隐性宣传效应,也是有无限潜力的,在这之后,这本杂志的主体就从盈利,上升到了一个更重要的打信息牌渠道。所带来的收益,环环相扣,效应必定此起彼伏。 当然现在并不能考虑那么多,杂志创办初始,是必定会产生资产负债的,要扭亏为盈,才是现阶段主要手段和目的。 对苏灿来说,所尝到的甜头太多了,敦煌商城本身也是有负债期,同样有市场培育期的,但是却奇迹的迎来了销售的高潮和春天,打开了一个另类的局面,让业内很多人都说这是发生在蓉城零售业的“奇迹”。 而蜀山文具,也因为他苏灿所提供的跨越现时代的文具商标图案,直接形成了强大的影响力,铺市无比顺利,没有随之而来的产品滞销问题,一直走得很好,这种健康的销售市场促进了蜀山文具飞速崛起。 但现在,同样的机遇不会接二连三的出现在接下来的杂志运营上面,前两个都带着运气的话,现在就要实打实的去拼了。 “让我来说,一本杂志的盈利手段除开增值贴牌,不外乎两点,一点是用户的订阅,第二则是来自于广告。”林光栋分析道,“一份发行两年的杂志,如果没有达到40%的用户订阅率,这就是失败的。当然,我们现阶段想要依靠订阅降低资产负债,太异想天开了一点,那么就要从广告上面入手了。争取大型有影响力的广告客户,对我们的杂志发展百利而无一害,你想啊,会有无数人说,这个品牌下半年的广告,竟然投到了他们杂志上面,这个杂志能够拉到这样的广告客户,很牛啊。也可以让其他的客户,以此信赖咱们的杂志。增强影响力。” 苏灿笑了一下,敲了敲桌面上的资料,“这大概也是最困难的事情吧,争取广告大客户,这也就是重点了。你倒是迎难而上,一来就挑了大梁啊。” “我在美国有一个知名媒体人曾传授了我‘独孤九剑’,九式广告运作方法。第一种贴地撒网,咱们把单放出去,或者大规模的招一些临时的业务员,靠打电话和发传真的方式给客户说明一下,等待他们自动打电话来咨询。这明显不可取,咱们还没大牌到这种地步。第二式,跑动作战,我们亲自去和这些客户面谈,看他们出什么招,我们回什么招,很明显,这次我就打算动用这一套。我亲自去和他们过招。” “市面上的大客户,都不是省油的灯啊,不好驯服。”苏灿对林光栋的胆气是很欣赏的,“你联系到什么大客户了?” “赛思相机的中国区代理,明年赛思准备在中国投放五百万的广告,有一百万是面对杂志渠道,明天我和他们范支梁范总约了时间过去谈,明天下午两点,我来接你。” 林光栋手笔很大啊,要吃下赛思相机代理商广告,赛思相机在国外虽然属于中高端产品,但是在中国还是很有市场,要这样看上你一个刚转型的杂志,虽然这后面有西川省的背景,但就放心把广告投出来? 对方就这么轻松的答应了和林光栋的会面?当然苏灿不能质疑林光栋做出的努力,他在西南部的活跃度有目共睹,在王薄的施政下面,林光栋做得很是风生水起,重要的是他能够让人感觉到有信心,否则省报怎么会开辟出刊号,让他放手去做一本打响国内的杂志。 但是苏灿觉得就这么轻易的答应林光栋过去,给他谈判的空间,顺利得总让苏灿觉得不舒服。 第二天下午,林光栋的奥迪准时出现在南大门口,苏灿一身休闲装坐了进去,林光栋看着苏灿这样子,倒是有些诧异。 不过转念一想,虽说如他这身西装革履的打扮的确是为了显得重视,但作为幕后老板的苏灿,毕竟年龄还是很有差异的,真要如自己这样打扮过去,在那帮子一个个在生意场摸爬滚打多年,眼光毒辣的人物眼睛里面不会体现出严肃,反而不伦不类,显得滑稽,只会觉得他林光栋带了个跟班。 而苏灿一身休闲,感觉自然就不一样了,反倒让人觉得他林光栋不会没底气,反而是很轻松的气氛。 林光栋的奥迪带着苏灿来到淮海中路,这里有一家外表看上去绝对其貌不扬的建筑,但的确是上海很顶级的会所keelub。 这所会所是政府机关原来的一栋老式办公楼,后来迁走闲置,被keelub香港集团买过来,然后再低调地将最好的东西带了进来,顶级的成衣,画作,调酒师,波斯地毯和各种古董,打造出一派后现代主义的风格。 据说开业的时候十分盛大,随后倒是转为低调,符合中国主流商人低调的脾性,默默的成为上海有些俱乐部文化情节的少数人聚会点雪茄喝威士忌的私密场所。不到一定的圈子层面,也根本接触不到这些在淮海路深处隐秘的社交系统。 踏足这里的时候,苏灿就知道今天的预感很不好,那是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面前的这栋瓦白的三层楼房带给他的是一种凌厉的排斥感,或许今天的风格和他与林光栋的风格截然不同。 装修有些复古,地上是地毯和很会利用空间摆放的黑色皮具椅子和茶几,空间显得有些狭小紧凑,已经有一些穿着各式衣物,三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结团而坐。 少数靠墙的两人坐上面有靓丽的女子,有些刻意的咯咯笑声,以及故作天真的嗲音,让周围的男士坐立不安,时不时放目过去微笑打量。 林光栋苏灿这一组合还是挺惹眼的,两人在经理的带领下走过不停有人打量他们的厅堂,拐上老式政府机关办公的那种楼梯,上了二楼,林光栋还在回应刚才一女生是不是某个杂志的模特。 二楼靠淮海路的一个房间,经理敲了一下门,门里有些热闹的声音立时静了一下,林光栋就和苏灿一同走了进去。 两短一长,三张橡木沙发拱卫着中间的一张长几,四周分散的坐着四五个人,年龄在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正在打牌,桌子上摆着几个坤包,这是隐晦一些的,直接点的钞票放在那里可以用摞来计算。 赛思相机代理范支梁看到林光栋,就招手道,“小林,你来啦,来得好,我们刚坐着,玩一局?”旁边人立刻腾出位置。 林光栋和苏灿眼神交流了一下,点点头道,“那就玩几把吧。” 苏灿很自然的就随意在房间里找了个座位坐下,现在不过三点左右,想来这些人也刚坐着,要真正进入正题,还有一段日子,倒是让苏灿看到了熟人。 上次杜大维那边的朋友,家里面是艾薇儿集团的总代,头发波浪卷,正踩着意大利的皮鞋,脚掂在地毯上,目光显然巡弋到了苏灿,站起身走了过来,伸出手来,“我们上次一起玩,见过了吧,张志。” “你是那位大维的朋友。”苏灿点点头,和他握了握手,“苏灿。” 张志毫不客气搬了把椅子在苏灿的旁边靠着坐下来,他跟着自己母亲过来,在这里呆得够呛,惦记着下面见过的几个漂亮女子,不过长辈都在,自然不好主动离开,这个时候遇上苏灿,一时找到了个可以聊天的人,搓着手套近乎道,“哥们儿,我挺你,上次那口木留学生说话连我都看不惯了,你那番话我不敢说有多好,但至少让人酣畅淋漓,说得好!” “而且最妙的是,你每句都打到实处,你走了过后,那些留学生到最后,我听那感觉对你倒是挺佩服的,涮了他们一通,反过来这群人到对你挺敬佩的,我说啊,这些留学生不能顺着他们来,你越顺着他们,他们越是看不起你,你要和他据理力争,他们才觉得你这人够牛逼够劲。” 第五卷 第五十章 挫败 第五十章挫败 张志倒是对苏灿挺热情,这个男子和旁人给自己介绍时带着的一种神秘感截然相反,虽说穿着是周吴郑王的,但说话小动作居多,时而搓手,掸裤子,脸上表情也极为丰富,比较健谈。 苏灿目光时而和他交接,时而飘出窗外,投射到那些热带树下停着长串自行车的淮海路上,事实上耳朵和注意力是调集在身后林光栋和一干上海商圈人物上面,现场加苏灿和林光栋有八人,除去张志,以及一个在沙发上和一中年男子坐着的年轻女人之外,就苏灿最为年轻。 众人虽说是在打牌,气氛又比较亲切,但苏灿可以感觉他已然已经被几个人暗中打量了一番,这种打量很隐晦,说不定抬头一扫就过了,不过目光却是放在苏灿和张志谈话时的神情,他的衣着,甚至鞋子。 如果只是和林光栋来也就罢了,没准是林光栋一个助手,或者他一小跟班,但是又被艾薇儿的老板儿子张志所认识,这就让人打量,但总体而言,苏灿的年轻面容,还是让人给不了太多注意力。 “上次我去打牌,就遇到个两个小年轻的,和我们公司新招应届大学生差不多大的学生,不过那牌打得好,在桌面上老练得很,你光听他说话,你都不相信他的年纪。”一个满脸横肉的地产老总打量苏灿的时候大概产生了些联想,一边伸手去抓牌,一边不以为然道。 继续摸牌,对面有人拿牌,然后砸下一张,范支梁摩挲了手中牌面,半垂的眼睛扫了林光栋一眼,他目光的扫视成扇形,苏灿被很似有似无的包括在内,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和我们不一样了,心高气傲的不少,我们都是一砖一瓦搭上来的,那个年代谁读过什么书?现在空了去读个管理班,这脑袋不够用。现在年轻人读书的多了,书读的多了,脑子里的东西就多了,觉得这世界上什么东西他们都能玩得转,嘴皮子倒是利索,真正要把担子给他们加上去,见见大场面,也就未必可以揽得下来。我公司的几个经理还不是有年轻的,前几年心高气傲得很,现在都说你范总我佩服得不得了,那个时候自己的确是嫩了点…” “老范说的是,王总你还得让你家小子多锻炼锻炼再脱手,不过你家张志这小子我看能行,还在读大学就可以搞大单生意。张志啊,你这事干得漂亮,你是做大事的人,大有可为,我经常就给我家小敏说,让她跟张志哥哥学习。王总啊,你家这张志能说会道,又有能力,你王总两夫妇培养一下,我看以后继承衣钵没问题。不过你要让他学点私募资本运营,我老李倒是可以帮你带带。” 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挺斯文四十来岁的男子说道,在浙江的资本圈子里,大都知道李继英这号人物,浙江的私募投资圈里他也是可以随时动用千万巨资的人,算是游离于公募这一块游击队的中层高手。 “是是是,张志都快成为你们这一代教育下辈的典型人物了,”有人就笑,“小张,我看你李叔今天想说的不是把你纳入麾下,还是打算你跟他们家小敏,多走动走动啊。” 众人哈哈大笑。 张志一脸的谦逊腼腆。 张志的母亲四十岁上下,偏胖,喝着一杯茶,看了众人一眼,显然对众人对于张志的赞扬,她早已经习以为常,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骄傲,也难怪,现在很多自己这些圈子里的子女不成器的不少,自己儿子算得上是成为周遭朋友成为子女教育的一个正面例子,很多圈子都知道,她自然是高兴的,“张志能够被他李叔看上,学到东西,我们怎么不高兴,要知道你手上的几个弟子,哪个没有几把刷子。我是这样想的,张志现阶段还是要以学业为重,过两年他从学校出来了,家里面也就不管了,成龙成虫,就靠他自己折腾了。”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众人这场牌打得差不多了,还是林光栋赢了,不过没有赢太多,之前赢了近八万,不过现在却近乎于匀了出去,差不多只有五千的入账,这让一起打牌的几个人,对林光栋这个他们眼中的“后生”多了些打量,胜败兵家常事,不过能够从他们这些老赌手中这么赢钱,值得让人重视。 高佻穿着制服的女服务生进门给众人倒了茶,牌桌就撤了,众人移坐来到沉色椅子的会谈区,开始谈天说地。 旁边的墙上挂着莫奈的油画,玻璃柜里也摆着几尊唐三彩,通风是很好的,即便是几个人点起雪茄,还是没有烟雾迷瘴的感觉。 苏灿静下心来,听对方怎么个出招法。 “小林啊,你把你那个杂志,给我说一说,听听看?”范支梁笑了笑,接着又对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波罗传媒的林光栋,小林,做杂志的,我们那个相机今年有广告指标嘛,他就跟我谈一下广告合作的问题,小林啊,你跟我说一下你们那个杂志是什么个情况。” 众人都道“幸会”“幸会”,也有人干脆只点了一下头就算应付,事实上心里面琢磨着呢,在场的只有几种人分量够重,一是那房地产的老总,人家一年很有几次做得是上亿的心跳生意,人脉也很广,认识的人涉及上海中层掌权者,甚至高层都有碰触。 另一个够分量的就是李继英这种,玩资金拆借,私募投资,三教九流也都在打交道,现金为王的时代,他手中掌握着千万现金,在江浙的民间融资界很有名气,这些才是重量级人物。 至于做杂志的,在现场这些“粗”人面前,不免就会多了几分酸腐味道,再说了,你搞杂志的顶天能赚多少钱? 林光栋知道该进入正题了,就大致的介绍了一下目前波罗传媒的情况,对时尚杂志背后有省向支持也点到即止的提了提,面前这众人有些神色就动了一下,不过那范支梁却是一脸微笑示意继续说的样子,很精明。 “市面上很多杂志都是单纯的通过客户回执单来吸收反馈意见,但是你们平心而论,真正收到杂志的时候,是不是就认真的填写了回执单,然后再花八毛钱贴上邮票寄出去,八毛钱也许对大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这一系列过程,却会打消大家回执的积极性,所以我们杂志在发布的时候,网站也会同步运行,会建立论坛,以及回执区,及时回收读者方的意见。而我们的杂志宣扬的是品牌文化,也将进入到许多摄影从业者乃至于专业余摄影爱好者的手中,这恰好也是赛思公司的受众……” 范支梁笑了笑,“小林啊,你是不知道,我们赛思相机也有固定的广告商,杂志媒体这些我们也有渠道的,不是说你们杂志不好,我也知道你们杂志造势这上面做得好,投的钱不少,肯花大力气。但你们杂志毕竟是一个新兴杂志,我们连最起码的发行量都看不到,没有参考,就要贸然把广告费投进来,你说,我做这个决定,会不会草率。” “范总现在广告投入的杂志,已经出现销量的下滑了,墨守陈规是这些杂志没落的主要原因,什么东西都是需要尝试,我们可以把样刊提供给范总作为参考,你可以亲自看一看,体会一下我们杂志的质量和价值,当然,如果杂志发行过后范总觉得咱们杂志的影响力还是不够,没有给赛思相机带来更多的销售,我们也同样有完善的退出机制…” 众人看着这林光栋,听着他的长篇大论,脸上大都显出一些动容感兴趣的神色。 苏灿在旁琢磨着这些人的神色表情,苏灿通过刚才打牌也收集了一下这些人的身份,知道这些人大概就是范支梁找来,“会会”林光栋的人物。 如果不出意外,这些人也都是有广告需求的。这不比后世,各种广告代理商,广告公司蜂拥而起层出不穷,蜜蜂一样的找着花蕊的缝隙钻,光央视的节目广告,就有几十个业界大公司盯着,一般的报纸,也是好几十个广告公司介入。 现阶段主动来介入找广告渠道的公司,倒是不少。在场的这些人听着林光栋的讲解,想来也是有一定意向的。 “我们的广告渠道推动下,可以预估造成的效应,我们也有信心在一年到两年的时间里面,在市场站稳脚跟。” 等林光栋说完,范支梁抹了抹下巴,笑了笑,“怕不是小林所讲的这么简单吧。这个杂志我也听过,但是重要的是,你们的影响力比起很多在这行深入的杂志来,还是比较小的。核心竞争力怕是比不过吧。” 范支梁又看向众人,“大家的看法呢,又是怎么样的?” 范支梁在众人中还算是很有地位的,他这么一说,众人再仔细的一考虑,众人面面相觑,也都一一摇了摇头。 果然如苏灿所料,这些人本也有投入广告的意识,刚才听林光栋讲还很有兴趣,不过看范支梁这么遮遮掩掩,自然也就打了退堂鼓,投放广告倒是小事,就怕打了水漂,这些钱也都是他们辛辛苦苦赚起来的血汗钱,要有作用,自然好说,如果投入到林光栋的杂志,没过多长时间垮了,或者说根本没什么发行销售量,还不如投一个业界到死不活,至少可以维持销量的杂志,或者其他广告渠道来得划算。 林光栋面对这一干人,看了苏灿一眼,他今天可是没少说话,喉咙都快冒烟了,现在在看到众人表态,无容置疑的产生了些挫败感。 一群老狐狸。 “嗯…这位又是什么人?”一个人向着苏灿对林光栋问道,苏灿和王总的儿子张志在一旁聊天,而林光栋也时常和他有眼神交流,这种眼神交流的意味,没有逃过这众混迹商场人脉场几十年的人物。 林光栋今天本身是要将苏灿介绍出去的,但是眼看这群人很注重论资排辈,对他们这些“小辈”很有几分轻视,连他林光栋都吃了亏,他不确定现在把苏灿的真实身份说了,会不会让这些人“贻笑大方”?更对他们杂志社产生“匪夷所思”的反应。 苏灿就站起来笑了笑,“我是菠萝传媒的董事长,也是杂志社的最大股东投资人,大家对我们杂志没有兴趣,或者带着疑虑和考虑,我能理解。但是我希望给大家说明的一点是,我们品牌杂志的前景不可限量,现在发行的时机也正在好处。第一是伴随中国的经济发展,老式的财富圈杂志还没有成功转型。第二是国际名刊要进入中国市场的难度非常之大,还没有在中国国内建立第一块前线堡垒。这正是时尚品牌杂志崛起的最好时机。刚才林光栋已经说了,杂志如何经营你们也很清楚。我也知道大家的企业越来越对定义一份清晰媒体的需要,不能像从前一样混沌而混乱。” 面对一干先是被苏灿这个年轻“董事长”的名头给打懵了,但好歹苏灿所说的话暂时撑了一下场面,没有让这些人直接的表现出轻慢甚至菲薄的神色。 林光栋大致的介绍了一下苏灿,尽可能的用“我们苏总”的名义,来消除这些人对苏灿年龄的惯性认知。 但现场的紧迫感已经是紧锣密鼓。众人的心情完全是翻腾不息。 刚才还和苏灿聊得起劲的张志这个时候也显然愣住,他的母亲王总一脸神色不定的打量着苏灿,她以其子为荣,而她儿子张志在她的朋友子女一辈中都是典范,这突然冒出来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年轻小子是商圈人士? 有没有搞错些什么。 苏灿不顾现在有些浮躁的人心,续道,“中国加入wt是迟早的事情,也近乎是今年就能完成的事情,加入wt过后,电子消费品,金融,制造业等竞争将更加激烈,日后大家对广告投放的需求将更加强烈,广告也将从户外转变为平面媒体,我相信这本杂志,会让大家选择的。” 在场的都是打滚多年的人物,现在也终于忍不住,轻浮的道,“苏总,你的意思是,我们大家会选择你的杂志?” 有人脸上肉堆了起来,笑谑说,“苏总太低估上海了吧,上海圈子这么多的平面媒体,我们能选择的不少,就你们杂志能够漂亮的走出来?就你们能够打响打出名堂?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们也愿意投放广告,怎么样?要不然苏总明年的杂志有发行量了过后,咱们再谈吧。” 这样子众人都大有到此为止的感觉,林光栋觉得耳根子发烫。 一败涂地。 是他今天唯一的感觉。这帮高高在上的老狐狸,要攻克从他们手里抠出利益来…难。 这帮老狐狸果然还是斜着眼睛看人,你林光栋苏灿在上海没背景没人气,没影响力,要入他们的法眼,还真是不太可能。 说到底还让众人觉得戏剧性十足,大概在朋友圈子里说出去,都会引起新的热议和谈资,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公司董事长,连点社会阅历都没有,和他们在这些商界大起大落的人不在一个数量级档次,你凭什么和他们谈合作赚钱? 范支梁也对此戏剧性一幕觉得开了眼,他都是老人精了,就算你苏灿很可能背后有一个显赫的家庭支持,但抱歉,要谈合作谈生意,找你家父母大人,找背后支持你的人来。 类似范支梁,这些人的人生经历决定了不可能轻易的信任别人。 范支梁想了想又摇摇头,对众人手一招,“今天就在这里吧,咱们换个地方喝下午茶。” 苏灿知道如果不作最后的反击,恐怕就真的一败涂地了,站起来,走到门口,转过身来,脸色自信,大概他面容年轻,然而在面对一帮有能量的中年人面前还能如此从容,所以还是惹得人群注目,“我看,不用等到明年再谈了,就一个月吧,我相信这本杂志,一个月后就能出头。” 众人神色兴奋起来,一个老总道,“奇了,我看真奇了。”自然是对苏灿敢放这种话的韧性表示惊异。 范支梁哈哈一笑,语气如苏灿般狂妄,“苏总,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一个月过后,你们杂志要是真打出名头,我赛思相机明年全年的广告,两百万,就给你们做了。我的电话你们有,一个月过后,你把报表拿来,咱们再看一下杂志的发行数目和影响吧,我老范做生意,向来说到做到。” 苏灿和林光栋起身走出的时候,张志随后送了出来,在keelub的门口,感受到迎面的阳光,苏灿和林光栋停了一下,做一个暂时的休整,身后的这栋房子里,他们开辟的战场直转骤下,碰了个钉子,陷入了僵局。 张志递了林光栋一支烟,又递出一支给苏灿,苏灿摆手拒绝,他也就给自己点上,疑惑道,“我是个急性子,也很好奇,苏灿你怎么能够在一个月里面把你们那杂志给运营出来?” “你信?”苏灿看着张志笑道。 “为什么不信?我没那些人这么古板,认为现阶段咱们这个年龄的人从商轻率幼稚,口气大,我当时就冒过大口气,但包括我父母,没人相信,以为我天真到这么轻易就可以把合同签了?结果还是把单给做成了,对方是香港老板,见多识广,对我这样的早见怪不怪…所以我不认为你所说的是你办不到的事情,毕竟是南大高材生,让那几个留学生也哑口无言的人。” 苏灿再绷不住,对张志苦笑,“只是权宜之计罢了,我们之前要怎么做,现在还是得怎么去做,一步一步踏踏实实,没你想象的谋略运筹,有的只是对自己团队的信心吧。只是希望…一个月后的第二期杂志出世,销量反馈上不会太差,至少也得让各大书报亭,知道咱们的杂志发行了才行。” 张志意味深长的看了苏灿一眼,知道这种事情上面,苏灿即便是有东西,也不会对他过于透露,这倒无伤大雅。 不过张志对苏灿俨然刮目相看,他没想到苏灿还有这般背景能量,运作着一个公司,对张志来说,狐朋狗友不少,但是真如他这样的同类太少。这世界太大,圈子更多,自己的圈子里面,如他这样过早加入商业活动的,寥寥数人,要不然就是从事一些小打小闹,气魄和胆略,运作的资本,都不是一个档次。 让他有那么一股子高手寂寞的味道。 所以张志在自己的圈子里,大都表现得比较清高,也不仅仅就是为了吸引那些朋友介绍的各种女生仰慕的眼球而已。 “留个电话吧,我会给我母亲那边说一下,没准艾薇儿可以用你们的媒体。”张志吐了一口烟,头若无其事的抬起来,波浪卷的头发在后背散开,文艺范儿十足。 苏灿愣了一下,张志补充道,“但是不确定,我尽力而为。” 还不算一败涂地,至少有点安慰奖。 苏灿点头,就找林光栋要了张名片递过去。 张志收下,林光栋去开了车过来,苏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准备离开,张志踌躇了一下,随即道,“你知道那个上外系花是卫丁丁追求正热的人吧,林珞然的来历不浅,家里的背景据说很显赫,她们那个圈子倒是传闻很多…” 她们那个圈子,在张志的眼睛里面,是和他们不同的领域。关于林珞然的传闻他也是最近才听闻,倒是她的一些朋友的传闻早就听过了,属于让人觉得和他们这种普通人脱节的那种。 更多的,就听不到了。这个城市那么大,这么多人,哪有消息灵通到什么都可以一点即破,很多人事是他接触不到的。虽说现在网络发达了,但那些不过是流于表面的东西,这座城市就像是森林,越是深入,约有许多深层次的东西,难以触及。 张志很坦然,就像是他高中的时候还是个好学生,每天担心做不完的作业,担忧会被点名挨批,担心高考会不会考砸,甚至考前还失眠了两天。上了大学后,突然觉得原来高中这些认为没做完作业天都要塌下来的恐惧,是可笑却又珍贵的。这就代表着自己的境界,又上升了一个台阶。每个人生阶段,都有不同的认识和新事物接触后的观念改变。 “噢,我和林珞然,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苏灿看了张志一眼,不确定他想要说什么。 “嗯,我和卫丁丁他们,平时接触得也不多,只是听说…”张志顿了顿,续道,“卫丁丁他们,似乎有意针对你…” 苏灿怔怔的看着张志,用了几秒钟时间来消化他所说的,半晌明白过来,点点头,拍了拍张志的肩膀,“我知道了,多谢。” 第五卷 第五十一章 穿行 第五十一章穿行 静静伫立在这个发展快捷钢铁城市中的南大,周围又有几个集团公司高大漂亮的功能建筑拔地而起,市区的上空往往看得到流动的白云,以及隐藏在喧嚣中的建筑塔吊机。 城市仿佛一成不变,却又天变日换。 在商业的短暂刺激下,苏灿又回到和自己身份相符的大学,背着包的他穿行于学校园区的时候,会偶尔停下来看看学校在建的新型现代化高楼。 建筑物的骨架耸立在面前纵深空间,带着绿色的防护网,参差的刺向天空。 苏灿突然有些记挂家里,曾珂不久前给苏灿来过电话,曾珂蓉城蜀山总代的一级经销商让她跻身蓉城最大连锁文具经销商之一,日子自然是越过越好,随后就是让他注意营养,学习不要太累,如果没有钱了,可以和家里面商量。 苏理成送自己过来读书两个月时间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动,大榕建工内部刚刚完成了重组,许多工作都在陆续的交接之中。 不过苏灿可以知道的是,苏理成是越来越忙了,作为公司总经理兼总工程师,责任和担子越加重大,而之前联络淡薄的战友朋友,如今也是热情的很,最突出的是苏理成在夏海公职系统的一些战友。 苏理成的战友系统,在夏海的不少人也属于夏海市能量很大的一簇,夏海市市长红小天也是苏理成原连队的战友,今年他牵头搞了个大型的战友聚会,一些广东,上海,沿海城市发展的老战友也都赶了回去。 红小天和几个经营企业的战友老总一共出资二十万来打造这个战友聚会,地点是在夏海无冕之王的对外接待八一宾馆,听曾珂说苏理成一回夏海,简直就成了名人,以前根本没怎么来往的一些公职系统的战友,一些很势力眼的人物,如今更是找上门来,和苏理成拉长道短,说起当初的情谊。 事实上有屁的情谊,也就不过当初在不同的营级听闻了连队里一些杰出表彰人物里有苏理成这一号人,听着耳熟,后来复员,在夏海工作,大体知道一点,仅此而已。 而整场同学会近一百六十号人物,有在家种地的农民,有下岗职工,有搞点小摊的个体户,也有一些在烟草,钢铁,信息产业这些能源热门部门内的人,相比起一些人的淳朴,倒是显得有股国企光环笼罩的自傲,不过普遍对那些“成功战友”更有结交甚至巴结的倾向。 众人聚会三天,红小天专门请了电视台来录制,每个到场的人都会说一句话,报一下自己的以前连队编号,现在的情况,还是办得相当的有滋有味。 一张记录碟八十分钟,要换成苏灿重生之前,苏理成被采访的顺序会排位到一百多名之后了。 而现在,苏理成采访不光是位列前十,更是被市长红小天拉着亲切交谈,还和几个在场资产过千万上亿的战友老总共坐一桌言谈甚欢,在战友会的会场,苏理成甚至被推举成为继红小天之后几位在战友会“说上两句”的人,旁人对他亲切中不免多了一份敬畏,大多数则是因为他那个大榕建工集团总经理副厅级的待遇而来。 在夏海一些人看来,他们苏灿家可以说是完全的腾飞了上去,苏理成这个名字熟悉而又陌生,有种他们平时口中相传的那些了不得的人物平起平坐的架势。 在夏海尽管受尽优待,但苏理成几乎来不及体会这种喜悦和社会地位的抬升提高,在旁人看来和战友里面几个成功老总,和市长,以及在市里一些头头脑脑一桌吃饭,谈天,这等待遇他们是想都想不过来。 而苏理成的心思却不在建立这种人际关系资源上面,他是在考虑着大榕建工在全国各地展开,甚至在境外的一些项目工程的保质保量完工。 而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光是要达到多元化经营的战略,要突破一百亿产值,还要把旗下十四家国有企业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率提高,和去年一样,力保今年在蓉城国资委监管企业经营业绩考核第一龙头的位置不受动摇。 除了公司的业务需要监督执行之外,苏理成还将进入蓉城举办的大型企业高层培训班,在蓉大拿一个正式的文凭。明年可能大榕建工在上海的一些工程项目会验收或者启动,苏理成去上海见儿子的机会会增多。 这些事情萦绕在心头,苏理成自然对一场争相拉拢资源的战友聚会不是很感兴趣,他只是受到红小天的邀请,特别回来报道一下,和以前的一些关系好的战友聚一聚,如今事业风生水起,还是勾起了他很多思绪。 不知不觉,苏理成就走到了一个令人瞩望的高度。俨然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重要资源。 大后方无碍,父母事业线走得很顺利,苏灿觉得自己正在这座校园里面,开展一种全新的生活,像是南极的破冰船,劈开那些冰碴和泥土混合的冰层,迎接向打着极光的地方。 林光栋的杂志广告运营法“独孤九剑”前两式都在keelub那三层瓦白洋房俱乐部落败过后,暂时陷入了沉寂之中,林光栋最近还是住在南京东路的酒店,不过主要精力放在了跑渠道,发行上面,和几个合作单位负责人见了面,巩固一下过程。 苏灿仍然是回到了照着课表上课,从宿舍到教学楼十五分钟,从教学楼到食堂十分钟,再从食堂返回寝室十二分钟的生活。 肖旭晚上的时候偶尔会和一栋楼隔壁寝室从911事件谈到在中国召开的亚太经合组织(ape)会议,肖旭书没白读,和一干人剥着瓜子花生你来我往谈得不亦乐乎,俨然是一副论经讲道的高深莫测。 张小桥的朋友杜大维的那场聚会并没有改变些什么,那个圈子是让普通人敬而远之,还是让一些有心机的人趋之若鹜,都远不是他们这环绕着银杏香樟的园区里面一栋不老不旧的宿舍楼六零二寝室大学生所关心的主干。 这段时间苏灿觉得有些冷落了唐妩,这个星期里面和唐妩都没有怎么接触,大多都发发短信,而唐妩的性子,通过短信也是根本察知不到的,她回复的短信,以及打电话两人相聊之间,也只是淡淡的语气,虽说两人之间的关系都很确定了,但苏灿也总不好每次都对唐妩占口头便宜,这段时间唐妩因为家里面的事心情不是太好,感觉总是不适合。 苏灿不确定唐妩究竟是否知道了那天杜大维聚会的事情,程葱葱本就是他们寝室的,也会不会误会了自己和林珞然有什么,而唐妩要是知道了,她也一向都把自己隐藏得很深,不会怎么表现。 想了一下,苏灿找了个时间出了学校,在四平路的捷安特专卖店花了两千块钱买了台灰黑色的单车,2001年的捷安特在中国区已经形成了市场,也是历年来增长最快的时期。 老板还在对苏灿的耿直大为赞赏,“我们店是可以代理上牌的啊,在我们这里买车,都是有发票的,别的店你还要到公安局车管所去上牌,我们就简单,你买了就可以直接骑着走,你是哪个大学啊…南大,南大有很多学生在我们这里买车嘛…你看这个后座,我就不卸了啊。” 苏灿从进门一眼选定车,到推着车出了两边大门有些斑驳的车行过后,前后时间连半个钟头都没有花费。 他是打了个的到这里来的,而现在则骑着车拐入了对面马路,然后借着记忆和方向,悠哉悠哉的骑回南大。 “金融发展是必须的,但是发展过程中和实体经济的匹配度要在什么范围才算合适?这个金融模型本身设计和参数设置方面要有哪些注意的问题?行业自律和外部监管为什么是金融杠杆化不过度的保证?我每堂课都会给大家布置几个比较深入的话题,希望促进大家进一步思考…今天的课到此为止,下堂课我会向大家提问,希望那个时候你们能给我一个尽可能精确的答案。” 系教授将书一合,布下了任务,起身走出了教室,门口被几个学生拦住,这才停下来和蔼的讲解。 看到抱着书的清丽佳人从自己身边走过,让中年教授也感觉到一股清凉,不过心头掠过一些淡淡的失落。 这个叫唐妩的学生似乎从来不对他提问,似乎自己所教授的经济学知识,她并没有疑惑不解的地方。而自己今天更抛出了对他们这些大一学生来说比较难的课题,她竟然也没有上前询问的意思,倒是让教授一阵郁闷,但脑海倒是停留着抱着书走出唐妩的背影身线,随后便被他理智给掐灭了。 唐妩准备辗转教学楼的时候,却在楼下立住了,横跨着自行车的苏灿站在那头,对她咧嘴一笑。 唐妩愣了愣,身边传来同班学生的起哄声。 大家这么长时间上课也都熟悉了,而都知道唐妩在班里就是一朵清莲,在系上说起唐妩这个名字,知道的也不少,以前她二十七中的学生都会提及,众人对唐妩的兴趣也是越来越浓,提起她也知道是在高中和大学都很受瞩目的女生,现在的大一班里面几乎也成了男生寝室晚上卧谈会上出现频率很高的异性对象。 龌龊猥琐的固然是少数,很多人想了解唐妩的更多信息还是趋近于旁敲侧击。 毕竟大学里面也都是半成人了,大多数人都不会太过于让别人知道自己内心想法。寝室里讨论唐妩,也都隐约知道她有男朋友,这个事实让很多人不由得长吁短叹,现在大学单身的女人一定不是美女,而美女一定不是处女,这让多少人痛心疾首的咒骂打着冠冕堂皇旗号掠夺大学资源的狗屎爱情。 苏灿站在唐妩的对面,唐妩班上的一些人终于见到了唐妩传说中的男友。 一架单车,一个颀长的身子,一脸自然不显生涩的笑容。 见惯了那些拿着玫瑰或者出人意料表白的追求者让唐妩无动于衷,最终尴尬的死在阶梯教室或者教学楼走廊的各类人物,苏灿的出现让众人一阵打量,也让亲和唐妩的人眼光更为严苛挑剔。 但是似乎还好,除了不是印象中骑着黑马奔波而至,一身想象中阿玛尼之类耀眼名牌形象之外。 还算中规中矩,气定神闲,符合一份校园恋情的基调。 唐妩对周边起哄的众人笑了笑,原本在那张平时神情不太丰富的脸这一刻有了变动,心旷神怡。 走上前去,看着苏灿手扶的自行车,皱眉道,“新买的?…你很懒啊。” “学校很大,有时候偶尔骑骑车,也算是锻炼锻炼嘛,我总不能每次来接你,就只带着两只手帮你拿拿书吧,我还要顺带拿人啊。”苏灿接过唐妩的书装自己的包里,上了车。 唐妩看向四周,犹豫了一下,教学楼在这个下课时间出来的人不少,这个时候不仅仅是放不开的问题。 但是终究还是坐了上去,唐妩没骑过坐过自行车,晃悠悠坐在苏灿后座的时候,还感觉不踏实,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苏灿在林荫下面骑车,唐妩的脸很红,重要的是,他们这样一来,骑在学校的公路中间,除了被观摩就是被观摩。 这么一幕要是在自己母亲看来,大概会换来“成何体统”四个字吧。 这么想着唐妩又有一种肆无忌惮的刺激感,时代在不断的前行,高中已经抛之脑后,大学降临,本拉登轰炸了美国,世界很荒诞,等到他们仍然一如既往的前行,前面的未来又是什么? 坐在苏灿的车后座上面,从来没有坐过自行车的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把自己放在一个男生的车后座上面,唐妩有些羞涩。 她松开苏灿的t恤,伸出手环绕抱住他的腰腹,干脆把冰肤的脸贴在苏灿的后背上,闻到他身上略带些汗水的气味,轻轻道,“你还记得,离开夏海的时候,对我说过什么吗?” “总有一天,我会驾着迈巴赫保时捷,出现在你的面前。”苏灿哈哈一笑。自行车经历了一个下坡路,风扑面而来,唐妩的黑发轻轻扬起。 路边的目光很惊愕。换任何人走这路上,看着这么一小青年骑着车载着女友这番宣言,任谁都这一表情。 丫单车小子骑得倒是很漂亮啊,但是在做白日梦吧。 唐妩环抱着苏灿的手更紧了,轻轻道,“车和房,面包和牛奶,我相信通过我们的手,会赚取到的。车…不要买这么贵的,实用就好。房…也不要太大了,够住就行。但是现在这样的生活,一定是要无穷无尽的。” 单车上,园区路。 飞驰。 不是末日尽头的单车少年,也非带着绝望和悲伤的环境,但唐妩的话也可以轻而易举的钝入自己结满坚冰的心脏。 见过了太多的世态炎凉,经历了无数人情贵贱,太多人为生活牵线起舞,但大多数人都不具备唐妩的平淡和深刻。 荒芜浮躁的未来都市,已经有太多人成为物欲横流的奴仆,行尸走肉的生存。争名逐利,说到底还是为了关系人脸面的荣辱和地位,为了不成为上位者脚下的骨骸,为了不成为任人揉捏摆布的软柿子。 而这个时代太多麻木不仁。 唐妩,也许你周围太多人认为你只是过早牵手了一个并不适合你的男人,经历的是一段在这个时代注定无疾而终的爱情,但相信事实很快会昭告这些人,无论我们骑的是自行车还是开迈巴赫57s,面前的一切障碍,在我们的穿行中,都将粉碎成渣。 第五卷 第五十二章 言传 第五十二章言传 自行车在宿舍楼区“吱嘎”停下来,唐妩下车,接过苏灿的书,随着苏灿推着车步行。 “几天前我见到林珞然了,我们宿舍张小桥的朋友聚会,她也去了。” “嗯。”唐妩自然知道这件事,最近的一些传言,她不是没听到,但她明白以讹传讹的道理,她对此的担心,很快就淡化下去,不是因为她根本无所谓,而仅仅是因为相信。 “后来一起在外面走了走,送她回了学校,返校的时候我还被楼里记了一次晚归。这个不良记录我最近在琢磨着让楼长王东建帮我想想办法,少不了会赔一顿伙食…你父亲那边,没有问题吧?” 唐妩不知怎么的心情好了许多,点点头,“没有什么的,不用担心。” 真的没事吗?苏灿心里没底,还是不确定,上次虽说从潮岳那边盗得了合同,但不免会让两方情势恶化,唐父虽然是带资被聘请过去,要盘活东林集团的业务,利润合同分成。但对方要是状告赔偿,那也是要东林集团掏空了底子还钱,唐父也只能硬扛着,很可能投入的钱都打了水漂。 能运营亿万资产的并不代表着不会被小细节拖累,现在做生意做多错多的居多,试问现在倒闭的企业哪家不是被所谓的“好项目”给拖垮的?互联网的泡沫也就是被神话吹出来的,结果九成企业死了,现在只留下一成的企业活下来,活下来的这一批都成了未来信息时代的骨干,正应了马云那句话,后天很美好,但大部分人都死在明天晚上。 所以对方公司转款到香港,这是通过东林的钱打到账户,又从对方账户转过去的,对这个资金流向链条东林集团有溯及力,唐父能从这里挖得多深,能不能找到突破,就要看唐家的能量了。 毕竟他苏灿不是柯南金田一,他不可能事事都参与进去,每个环节都存在恐怕早给人盯烦了,他能做的早做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关注林光栋的杂志时刻等着给江浙帮商人凌厉的反击,不要在一个月后闹个大笑话。 送了唐妩回来,唐妩回寝室放书,苏灿就把车停到宿舍一楼,交给了管自行车的哥们,一个月三块钱,苏灿搭了包小熊猫,这人每每看到苏灿就很热情的招呼。 唐妩下来的时候带下来了寝室一行三人,虽然唐妩寝室平时对唐妩大多都有距离感,但今天从阳台看到苏灿骑着车送唐妩回来的时候,也就集体同仇敌忾般的杀了下来。 “吃个饭吧,好久不见啦,苏灿,怎么的,最近都没在我们宿舍楼下面出现了,心虚啊?”程葱葱笑靥如花,挽着唐妩的胳膊。 其他阮思鸥和童彤表情都很自然,没有对程葱葱末尾那句话产生任何的困惑。 在园区食堂坐了下来,四女围着一男,在旁人很多玩味的目光挑剔下没有发现苏灿任何娘娘腔和这四个女生称姐道妹的举动,于是视线都转变成了嫉妒。 苏灿很坦然,说了一句“我请客”,三女就毫不客气的拿他的食堂卡刷了三百毫升的那种玻璃瓶装可乐,想着最近减肥不能暴饮暴食,好歹也要在这上面让苏灿出点血才够刺激。 这小子从上大学来就没吃过什么亏,新生开学见面会把钱仲远一行人耍了一顿过后,还将新生里面极为杰出的唐妩给弄到手了,而且在请客的时候竟然还取巧的用两百块钱请了一大帮人,即收获了面子又搞定了人情,荷包里的票子还没怎么壮烈牺牲。 程葱葱那天在现场,不过她回来倒也说得很客观,什么看着林珞然跟着出了去,后面她就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回来,如果别人说他们半路外出了一夜,那也不一定,说不准大家都各自回学校了呢,至于不开机,说不定碰巧手机又没电了。 寝室里的阮思鸥和童彤就觉得别扭,为唐妩打抱不平,男人是什么性子还不知道吗,那林珞然出众优秀,和唐妩绝对各领千秋,对着这么一女生投怀送抱的,在外面渡了一夜谁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偏唐妩却对他如此相信。而苏灿的笑容却又让她们找不到突破口,一众人就像是围绕着一圈城池转悠的蛮民,外无攻城之器,内无内应之兵,于是任由得城池固若金汤而她们仍然茶马古道的转悠。 都说第一眼看人是不准的,看人要放长远来看,路遥知马力的道理谁都懂,于是众人结合开学两个月的印象,给了苏灿一个中肯的评价。 油盐不进。 阮思鸥在高中是数学课代表,好歹在杭十四中也是远近闻名的人物,现在大学学经济学也是如鱼得水,她觉得应该敲开苏灿这个金口,就道,“经济学有种说法叫机会成本,资源有很多种用途,你将其作用一种用途的时候就要放弃其他的用途。这种所放弃的用途就是创造其他价值的机会成本,严格来说你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必定会放弃另外一些事,产生机会成本,你在爱一个人的时候必然会放弃对另一个人爱情的机会成本。所以机会成本的付出没有存不存在,只有值不值得。 经济学的前提就是冷酷无情,但是有时候我反而觉得超脱价值判断的经济学有时候比某些人更有人情味有道德得多了。是吗,值不值得,你怎么看呢?” 直接的进击。 却让苏灿有些走神,过去的前世中他不懂大部头的理论术语,他和他的朋友们,还没上升到拓展人生理论的高度,有些人就已经逝去到不在了。 直到重生后苏灿看到了唐妩,才明白了什么是机会成本。 付出重生的生命去完整自己的生命,弥补遗憾,也就必然付出机会成本,这些付出的机会成本变相的让他失去了短时间成为亿万富豪,争霸资本战争领域成为可能。 但之后是什么,苦守亿万家财,被瓜分蚕食,度过了十年没有重生的优势,他还剩下什么。 上辈子苏灿看到学校里那些集体竞赛班的学生会感觉到他们的聪明才智已经突兀于那年那个岁月,他们无比耀眼,就像是唐妩,就像是那些参加过ph,isef的学校骄子,比起苏灿这种每天为了那几道数学题磨得焦头烂额的人,他们日后必然是荣归故里富贵一生。 后来的同学会苏灿才知道,这群人尽管很尖锐的生活在他的记忆之中,但未必每个人日后十年都可以引领时代,有些事业有成,却也不过处于社会中层,忙碌谋生。 有些人不知行踪,信息不明。这些人曾经生活在苏灿的过去,随着他的重生云散烟消。失去的机会成本成为了苏灿重塑自己的本钱,他的筑基,他流逝充实的青春换回的发展,面前这个时代不会让他褪色成过去,而只能越来越耀眼。 所以苏灿笑道,“我不懂机会成本,但我知道一个笑话,经济学家,外科医生工程师讨论谁的职业更悠久,创世纪初上帝取下亚当的一根肋骨创造了夏娃,所以外科医生最悠久。但工程师不干了,说上帝造人前,先把陆地和海洋分开,这是工程学的能量。经济学家就道,上帝还不曾出现前,世界一片混沌,能让这个世界一片混乱的,自然是经济学家。” 众女掩面轻笑,心忖这个苏灿的确有两把刷子。 阮思鸥脸色有些赤红,这是在反击暗示她们非要将事情复杂化,唯恐天下不乱么?虽然她们的确有此意思兴师问罪,而且心里面也在打鼓,这小子这么义正言辞,不是面善腹黑就是当真问心无愧,又对他和唐妩之间的默契产生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苏灿这么平易近人坦然的姿态终于让面前三女大感她们太过小人之心,甚至于产生出一种负疚感,说到每个人心里面狭小的地方,唐妩太刺目优秀,谁不想看到点类似她的男友移情别恋这种戏码呢? 但理智最终战胜了潜伏的邪恶,众女也开始为面前一桌子过分划刷了苏灿饭卡,而人家当事人小两口没有半分怨言而感觉惭愧。 童彤是学数学的,这个时候也就插口说了些有关数学的小趣闻,活跃活跃气氛。 数学说深了一点就是哲学的问题,苏灿有时候觉得这个童彤和自己寝室的那个肖旭是有那么点相称,没准两人联系在一起讨论就可以升华到形而上学了。 童彤和大部分人一样,都是走过八零年代的应试教育制度过来的,学的是数学,这让她内心惶惶,以前就一直听父母说搞原子弹的教授比不过人家卖茶叶蛋的,她对自己的这专业大感苦恼,人家学物理的深了至少还有科学院力学研究所可以去,学化学的去制药牟取暴利什么的,而男人学数学到高层还可以光着头搞搞学术讲座满世界的飞,而女人学数学不外乎就是凤凰拔毛。 现在她是数学系几朵金花之一,但四年下来没准朝火鸡堆里一站,谁也不把你当外人。 童彤埋怨未来工作意向问题的时候苏灿倒是让她大可放心,数学是万王之王,未来毕业过后可以试试去金融系统工作,这是条明路。 这让童彤半信半疑,后来大学出来过后她才对苏灿所说有深刻的认识,金融上面的东西也都是数学演变过来的,人家金融公司听你是搞数学的,这类人才一听就得给牢牢抓住。 童彤在这一行左冲右突多年后得出结论,学数学的基本上都是牛人,弄得懂理论数学的就看不起研究应用数学的,能弄懂应用数学的人可以发动一场金融战争,竞争力什么的比搞金融和经济的强太多了,有资本看不起学经济金融的。于是童彤后来走到了一个很牛的高度,但对苏灿崇敬有加。 这里面不仅仅是对自己老板的敬仰而已。 第五卷 第五十三章 只争朝夕 第五十三章只争朝夕 苏灿和唐妩寝室众女一通神聊成为那个下午荤红色食堂里很显眼的一众过后,寝室三也就特许将唐妩留给苏灿,三人结伴邀约去了园区健身房,程葱葱在那里带动了一批又一批的男性会员涌入,肥腻的四川胖老板给了程葱葱指标,以后要带“巴适”的美女过来,一律入会费半价折扣。 大学四年程葱葱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把唐妩忽悠进去。 苏灿和唐妩手牵着手走出食堂走过园区,唐妩表情酡红,两人从园区绿林路一直走到网球场被多年雨刷冲洗过后绿网都带着锈迹的地方,人烟罕至,停着各种车辆,路灯透射而过,被树丛挡了大半,地上铺满了青草。 苏灿转过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唐妩,唐妩没有闪避,她的眸子倒影着头顶上半截暗金和乌黑的云朵,大片大片,在她半弧的瞳膜上面漂浮。 从苏灿牵着她的手走向这片在南大丛林密集,但是最少有人经过路途的时候,她就已经心知肚明苏灿心里面的想法。 一个聪明的女人会平静的保持沉默,两个人走在一个人迹罕至,但是偏偏又有复古风和田园派混搭的地方,一男一女可以做的事情很多,譬如…看风景。 这里实际上是任何一部以大学校园为题的恐怖片都很有灵感的地方,石块砌成的坝坎,地上凋落的树叶,有些枯黄,有些尚绿,周围是铁网围成的网球场,边缘有被破开的痕迹,一旁的路灯也昏黄老旧,南大的现代化建设还没有与时俱进,大部分学校园区不用自欺欺人的宣扬多么园林化,很多地方也有点这种人气衰败的破旧味道,但苏灿和唐妩站在这里,没有恐怖片的氛围,只是觉得这样就应该是他们的大学生活。 苏灿探手揽住唐妩很瘦弱的腰肢,然后胸膛尽力的去感受她胸前的柔软,另一只手正要乘风破浪而上济沧海的时候,被唐妩紧急的抓住了,随即她探头上前在苏灿嘴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吻,语气有些粗重道,“我来那个了…今天不行,不要好吗。” 苏灿一时脑袋有点当机,因为他没有准确的意译过来唐妩的这个“不行”是什么意思,事实上他和唐妩在学校肆无忌惮的恋爱,六零二寝室的狼人夜晚睡不着卧谈会的时候也曾深入的和苏灿探讨过他究竟和灿嫂发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苏灿往往以一句应该做的都做了作为回应,往往惹得寝室几条牲口夜不成寐对苏灿就这么糟蹋了一女神而百般声讨。 但是苏灿知道,他们真的是该做的都做了吗? 一直不好下手啊,虽说曾经在夏海的时候自己就和唐妩就差一步了,但是当时这女孩抱着死灰般的心情准备留下生命里最美好的一部分给自己的时候,那时给苏灿的刺痛感大过了欲望。 如果唐妩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说不定苏灿早就已经毫无疑问的尊崇生理本能拱倒了。 但是唐妩对他来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意义,正是这个女孩让他重生后的生活生出了斗志和彻底的命运变革,在他的生命印迹中,她有着截然不同的地位。 真正他们要合而为一的时候,别说唐妩会恐惧,就算是两世经验打底的苏灿也有一分畏惧。 但苏灿明白如果将一个女人奉为女神般畏惧的时候,也就是这女神该被推倒降落神坛的时候了。 骨子里其实我们仍然是俗人,谁都别装圣人,哪个没有七情六欲,佛洛依德说人的一切活动都源自于性欲的本源。而后来这个命题苏灿记得被自己两死党薛易阳和刘睿升华为所有成功者都是禁欲主义者,因为人的欲望越强越痛苦,对其他领域的快乐和刺激的要求就会越高,所以如果不禁欲者,将一事无成。听完这个升华到一定高度的理论苏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ut了。 于是回到现实之中来。 苏灿并不确定自己听到唐妩口中的这个不行代表着什么,是说自己摸她胸部而不行,还是说今趟把她推到不行? 如果是后者,那么苏灿觉得自己对唐妩内心的澎湃火热致敬,因为他仅仅是把推到女神作为一个理论依据去研究可行性的时候,唐妩已经迈出了实践化的第一步。 这一步等同于里程碑的跨越,三年都等了,还只争朝夕么? “今天不行,还是一个星期后不行,还是一个月之后也不行?一年呢?”苏灿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有够坦白无耻了,呼吸有些粗重,暴露了一些野兽形态,但想想以后也就是过一辈子的人,现在坦白一点不是坏事。 唐妩静静的被苏灿揽着,苏灿的气息就在面前,目光仍然直视,眼睛里面的泛金色浮云已经消逝了颜色,成为了一片暗云,但这片暗色之中,却有着与众不同的辉煌,咬了咬润泽的嘴唇,“你想是哪种?” 神情里有嗔怪的味道,随后不等苏灿回答,凑上前,贴近他耳边,说道,“还有一个月,上海的家就可以住了,我不希望第一次,在酒店这种地方,好吗?” 好,非常好,相当的k。 苏灿这才回想过来唐妩家在上海买了房子,现在算算日子,应该是装修的后期了,一个月过后,唐妩也就如其母所安排的在上海拥有一方落脚的基点了。 于是苏灿不由自主的会想到在夏海的那段日子,放学,公车,唐妩独处的家庭,午夜凶铃的恐怖片,那回忆起来会觉得不真实的夜晚。同样让人遐想唐妩在上海的新家是什么样子,这让苏灿首次体会到置业房产的充实感觉,心里面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在看得到黄浦江和东方明珠塔的地方,购置一套俯瞰夜景临江的住宅,作为在上海这座城市的注脚。 苏灿觉得隐约是有点征兆了,一个全新的盛大时代,似乎正昂首阔步的来临。 第五卷 第五十四章 要打翻身仗 第五十四章要打翻身仗 二零零一年的七月,高考考场酷热难当,蓉城二十七中的门口送考的家长人山人海,校方主动的在门口挂了遮阳伞,门外设了饮水点,有些送考的家长中暑,有些则为踏上考场的学生哭的稀里糊涂,全国正值炙暑难耐的季节里,所有学生都踏入了一场决定未来在何处冲杀的战场。 那个时候因为苏灿的保送已经通过,所以可以避身世外,死党们虽然坚决不要他送考,不过苏灿还是顺道辗转几个考场在外看了自己的朋友奋战的地方,心里面微酸。 毕业。聚会上很多人泪流满面,也有人微笑着告别,上了榜的会或庆幸或炫耀自己的学校专业,落榜的有些进了社会闯荡,有的随便找了个民办大学混个文凭,有的决定继续留下来复读,再用一年的青春年华拼个阳关未来。那段日子学校会有少数人回来游荡,青草不飞。 苏灿目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觉得很多东西改变了,很多东西却又不在了。 零一年十月,苏灿在自己的大学,终于觉得几个月前改变的是一种壮丽的人生,终于由量变产生了质变,带来的力量让他感觉到一种自由的存在,脱离了既定命运,不受这个世界上大多规则和束缚约束的自由。而消失不见的东西,则是那些年炙热枯萎的日子,一去不在了。 林光栋这几天空闲,来了南大,戴着一副ray-ban的墨镜,车停在外面的露天车场,步行进来据说是为了重温在大学校园的感觉,在校内的正宗川菜馆点了份水煮鱼,林光栋又给自己和苏灿一人点了两瓶啤酒,就说,“明天我就回去了,到时候我会飞过来,希望一切顺利,范支梁那边把消息放了出来,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咱们和他们的赌誓,这一仗不打则已,要打就要打出名堂。” 林光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没给苏灿斟满,大有自扫门前雪的意思,这反倒是苏灿对林光栋比较欣赏的地方,干练果决,不卑不亢,相处起来也不累,很舒服。 “老林,在你看来,什么是投资?” 林光栋喝干杯子里的啤酒,将酒杯噔一声放桌上,看了看苏灿,“大不列颠百科全书有注解,在一定时期内期望在未来产生收益,而将收入变为资产的过程就叫投资。也就是说收入不用来消费,而用作为购买增值产品,就是投资。这东西能说深能说浅,基本上现在的金融活动大凡至简,都可以用投资来概括形容。你不会是专门来考较我这些的吧,公司的损益是由江茗来制定的,我只是做好一个媒体人而已,而且自己对这些东西的看法,一定是和你这学经济学管理的老总是不同的,这没法比较,就像是正规编制和预备役编制一样,咱们虽然理论基础不同,但是殊途同归。” “咱们就是要打好一场短期投资战争,以赢得在这里立足的本钱。”伴随着他的大学生涯,苏灿的经济舰艇也开始开入了上海这座城市,当然现在苏灿的经济产业规模自然不能用航母编队来形容,也就仅仅是舰艇,但这艘舰艇要在这片中国商业经济中心站稳脚跟,积累到资源,目前还是有不少障碍,苏灿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无形中的壁垒根除。 林光栋沉吟了一下,皱眉道,“苏灿,我们这样做是很冒险的,而且这事盘得太大了,你真的就这么有信心?”林光栋目光一瞬不眨的盯着苏灿,他现在感觉到是越来越看不懂面前这个大隐隐于市的幕后老总。 接下来他们的谋略走法未免天马行空,有些东西根本就是很空的,苏灿要效仿火烧赤壁,但林光栋觉得自己就是那年的周瑜,在无风的江北无所适从,不知道为什么苏灿会这么有信心有东风相助。 林光栋在回忆和这个少年见面的过程,他在做一个教师的时候,二十七中的学生没少见过天才式的人物,苏灿和其中一些相比绝对不是最突出的,但是偏偏这个学生能够以一篇文字介入他的心灵,让他产生出相似的共鸣,而在这之后竟然让他心甘情愿的就上了他这个无论从年龄还是阅历上都比自己要差上一截学生的船。 于是林光栋开启了一段奇妙的旅途,他成为了一家传媒公司的老板,但是所做出的产品却带来了一种全新的媒体娱乐模式,随后被市划归为新兴产业项目,受到各种媒体市里的表彰,而他更知道市委书记和自己的年轻老板之间竟然有种难得的默契,若非是对苏灿有所了解,连他都会琢磨苏灿会不会是市委书记一私生子,那种见光死的高干子弟。 林光栋自然是不知道苏灿和王薄之间的默契是从何建立起来的,但是却更为巩固了他对苏灿的认同和能量的认知,但并不代表着现在的战役,他们仍然是赢家。 在蓉城是王薄的施政范围,几次的媒体会都有王薄的引荐,波罗传媒自然发展得顺风顺水,而现在远隔蓉城渡水式的来到上海作战,相邻两地的国度是另一种政治,在上海没有了王薄的佑荫和城市政治资源的供养,来到这一片新兴的领域,波罗传媒想要打出一条出路,还是很有问题的,要面对已经形成地方壁垒的一些老牌强敌,也许用江浙帮商人赛思相机代理商范支梁的语气来说,他们也许的确嫩了些,不够资格谋取江南的资源。 “任何投资都有失败的可能,我也不是诸葛亮,天时地利人和是兵家决胜的战略因素,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知天时,咱们却没有地利,至于人和,目前还是未知数。因为有很多变数,我们能不能在这里打一个翻身仗,还有很多关键的因素不明。我也只能说尽力而为,这就是一场风险投资,不能稳赢,但是只要有取胜的一线机会就要争取,否则就灰溜溜的退出上海吧。” 苏灿尴尬的笑了一下,大范围的战略何尝不是这样,一个重生者所拥有的,也仅仅是天时的优势条件而已,他要争取的还有很多东西。 末秋,林光栋开着他的奥迪车回了蓉城。 他离开上海的时候,菠萝传媒的《时尚文化》杂志正式登陆各大报刊,第一期的发行中规中矩,这本杂志就算是有质量有内容,但却也逃不了市场培育期这个坎儿。 不可能一时蹿红飙升,仍然是不愠不火,这个年头的杂志或许会因为苏灿参与的一些封面提议而略显突出,恐怕有些销量就是有带着“看一看”的想法顺带购买的居多。几乎看不出订阅量。 这个时候上海的一所私人会所之中,范支梁的茶几上面就摆着《时尚文化》的第一期刊物,圈子里有人随手拿起那本杂志翻了翻,又丢在桌子上,没有去看内容究竟有怎样的亮点,带着嘲弄的声音说道,“老范,这就是那个主编跟你打赌的杂志,头两期就要看出市场规模?没可能吧。这小苏,口气大得很嘛,家里面有背景支持吧,但这样做生意是不行的,也好,老范你也提前让他们知道,要不然年轻人狂妄啊,以为一句两句话就可以签一份合同?五六个人搭个草台班子就是一家公司?玩笑呢!” 范支梁端着杯子,他的中指戴着一枚翡翠戒指,这让他拿着杯子的气态很足,同时眼睛里透出一丝阴沉,“任何一个能赚到钱的人都不是傻子,但是自以为是的人居多,这个后生小辈,毛都没长齐,还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随之房门打开,四五个女孩子打扮很女人,莺莺燕燕的走了进来,视线带着三分羞涩七分好奇的环顾全场。气氛一下活跃起来。 一人低声道,“那是,你老范什么人啊,一个傻小子怎么赌得过你的眼光。咱们不说那愣头青了,美女到了,都是名牌大学的在校大学生,都是来找机会的,也懂规矩,要留着慢慢玩还是快餐,你自便,关键要有良好的心态…这是楼上房卡,这里我都包了,玩得尽兴啊…” 今天的管理学大型讲座在三教楼,教授是得到过管理学杰出贡献奖,并有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颁过奖的南大另一牛人教授余子鸣。 大一的新生听闻这个教授的人不少,所以带着敬仰崇拜神色的也不是少数,阶梯教室人满为患,唐妩在左三组六排,而苏灿来得较晚,已经坐到后面去了,但是无伤大雅。 最近似乎因为和唐妩有了点“约定”,是以苏灿觉得这小妮子有点躲着自己的感觉,每每目光对着了,她也会很快的转开。 而尽管唐妩是有苏灿这么一位食堂代刷卡牲口,名花有主,但抱着没结婚就有机会前仆后继的追求者仍然不在少数。 这让苏灿对此更加的心痒痒的。 这个南大牛人余教授对张小桥来说更不陌生,这个在人前永远穿着蓝衬衫,西裤,受人敬仰的教授私下在家里也就是一穿着褴褛背心,饭桌上总爱磕花生下白酒的老头子。 张小桥自记事起其父就不少带着他来这老余家串门喝酒的,老余好酒,张父每次出手也都不低,一些任务贡酒80年的贵州茅台,60度国窖,也都经张小桥从自己家抱入了老余家的私藏。 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老头,但绝对是南大分量不轻的又一诸侯,他手上的学生绝对是很有战略纵深和广度的,不说是一些重量级国企的老总,一些省府大院活跃的人物里,也都尊他为自己的老师。所以上海市想要和余子鸣建立联系方方面面有关系的人,不在少数。 张父对让自己儿子建立起这层关系是高瞻远瞩的,当然在大课上面,李寒肖旭听着张小桥小时候跑老余家里翻箱倒柜,经常弄得余子鸣找不到自己的材料焦头烂额。众人则听张小桥说得眼珠子都大瞪了,惊讶之余觉得张小桥委实有些不知好歹。 余教授的讲座很精品,不过大一的这些学生顶多也在他偶尔的“惊人之语”上面捧腹喝彩,但一些深髓的东西,至少要在三四年后可能才完全明白。 下了课苏灿打了个电话给唐父的助理李岚,算是询问一下最近唐父公司的进展,他可是一直关注着的。听说最近唐妩家里有活动,她也要出席,似乎唐家有什么重量人物来了,有点热闹。 接了电话,李岚的声音响起,“苏灿啊,什么事…哎,你看啊,最近忙呢,也没跟你怎么联系,这样吧,一言难尽,你那里有时间吧,我这几天找个空来接你,见了面再说吧。” 第五卷 第五十五章 后唐三千城 第五十五章后唐三千城 李岚在电话那头神神秘秘,苏灿也不好再多过问,两天后,苏灿的手机响了起来,李岚已经到了门口。 李岚有些走神,在车里没有抽烟,大概他有时也担任着接待任务,在车里抽烟毕竟不太雅致。李岚最初不过是因为爱屋及乌之下对苏灿亲近,也是他作为助理的基本动作,但到没有想到这个就读南大的学生,让他有种亲切感。 和他聊天说起话来,也不会感觉是在和一个大一的学生交流,他已经具备了成人的思维,有的时候甚至更敏锐。 所以李岚几乎也就不把苏灿当成是比他小一辈的人,大有一些忘年之交的味道,对苏灿也互用兄弟相称。 眼看着李岚面对南大有些出神,苏灿拍拍窗子,随后开门坐了进来,笑道,“想什么,这么入神。” 李岚这才苦笑一下,朝着车后望了几眼,倒车,转了个弯,到了公路的另一边,看了看南大略有些朴素的校门,“只是想起了点什么,我当年在南大的时候,记得有个学姐也就从这里走了出去。” “有故事。你以前也是南大的学生?”苏灿倒是没想到,难怪从李岚开车进去会这么熟络。还有这家伙打量园区过路的美眉也实在忒肆无忌惮娴熟了些,难怪,原来是师兄。 “哎哟,时间太久了,都快记不起来了…”李岚看着这方校门,也许这也是他喜欢和苏灿唐妩接触的原因,回忆小年轻的日子,带着朝气不乏智慧,又充斥激情,而不仅仅是因为唐妩是老板的女儿,而苏灿极有可能成为公司未来的执掌者。 车就这么停在路边,李岚摇开车窗,点了支烟,烟雾缭绕之间,他的目光就悠远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酝酿浮现,“比我大一届,我是八九年毕业的,那时候大学生毕业是双渠道就业,就是说鼓励你去找工作,但国家仍然包分配,那时候高考只有语数外理化政生,总分710。那年清华的分数线是580左右,北大似乎是570,我是我们省走出去,还受过教育部长表彰的,600分进的南大金融系。我大一的时候就是那学姐接待的我,后来单独请她吃饭,牵手,大学三年就这么过来了…那年我记得我们一直在争吵,为毕业的去留,我记得争吵得很激烈,但是现在想起来,却不记得吵了些什么内容…” “我们在一起三年,小吵小闹不断,但谁都没有说过分手,后来真的毕业了,她家里动了关系,学校找了个好渠道,分配到了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她也就走了。” 李岚顿了顿,抽了一口烟,对这一口他表现得近乎于贪婪,“临走的那天我记得我还在南大球场打球,她过来给我买了一瓶水,说‘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打球了,我走了。’后来我跟在她后面,看到她背着包从毛主席像走了出去,就是今天的这大门。最后回来我坐在寝室里面,手里面的水一直没敢喝。那年我大三,之前我们约定过,要不她先毕业就暂时自己找工作,在上海稳定一年,等我一起毕业,出来我们再一起打拼,成家立业…后来总是偶尔能听到她的消息,结了婚,又离了,后来又结了。这日子真他妈潇洒。” “这么多年了,就忘不了这事?”苏灿讶道。 “什么事,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今天你在,我就想起来了,也没什么,过去这么十多年,你老哥我桃花运还是有的,但还没遇上能让我觉得要安居乐业的,只是觉得以前有种想要安定的感觉,现在不太好找了,都飘着…不是我论黄数黑,怎禁他恶紫夺朱?争奈何人心不古,出落著马牛襟裾。” 拿腔拿调,哼着这刘时中散曲《端正好》,李岚车再度发动,绝尘而去,载着苏灿驰向林荫覆盖的道路之上。 李岚将苏灿带到了上海徐汇区文定路的高档商圈,路口很繁华,太平洋数码城,汇金百货都聚集于此,路上随处散落着可供游人恬息的长椅,城市交通干道分叉于在这里坐落的几所学校医院,那些高楼大厦的缝隙间透着蓝天白云。 很惬意,苏灿算是感觉到了一种财富的力量,城市每一寸角落都流着财经的血脉,没有了经济,高楼就变成烂尾,地区将一片荒芜,毫无活力,拜金主义是一种毒药,但是无可否认金钱的能量。 二次世界大战西方帝国主义将gdp转变成武力,四处攻伐。现在国家拼命的搞经济,也在将gdp转变为军工科技产业的力量。中国鹰派曾提出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觊觎祖国庞大的资源,伙同宵小对我战略包围,中国要将经济转化为军事实力,早日实现蓝海纵深作战,有打空天战反击美帝的实力。 说到底还是要搞经济。钱这东西不可或缺。 这座新立起来的高档住宅楼名为“后唐三千城”,一看就知道是唐氏企业的手笔,李岚的车开到了售楼部下方,售楼处在这座高档住宅区南面的一处底楼,两层楼挑高,内挂大帘,玻璃墙面,里面看得到一朵一朵类似于雨帘子的东西,每一朵这样的帘子里面放着沙发和茶几,作为售楼用的“雅座”。 下了车来,李岚带着苏灿进了售楼部,售楼部内部布局典雅大气,热闹非凡,正在召开一个酒会。 外面停满了各种轿车,一些牌子竟然还是上海市政府大院的牌子,有些甚至是军牌。 人不少,中间摆着丰盛的自助酒水,竟然看得到唐父端着褐色的葡萄酒杯,不停和人应酬说些什么,各式各类的人都有。 苏灿和李岚找了个空桌子坐下。 “李总。”路过的员工对李岚招呼。李岚点头,悄声吩咐一个人道,“送一壶咖啡过来。” 看到苏灿目光放在那酒会的热闹上面,李岚说道,“这只是楼盘预售前期唐总举办的一个酒会,邀请的都是江浙沪圈内的一些朋友,有些是要订房的,有些则是过来恭贺的。上海各路人马都有,据说一会还要来一个重量级人物,在福布斯都赫赫有名的老总。” 咖啡端了上来,空气里飘着些许浓香。 那头的热闹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们聊天的环境,李岚环顾周围,说道,“这个楼盘算是唐氏企业集大成之作,所以不容有失,这个项目在上海都很有名气,都被据说是将成为徐家汇区最上档次的商圈高层住宅。” “在这之前咱们是的确的遇上了危机,弄得上海金融圈都广有耳闻,东林集团潮岳方一亿元的债务不说,这边也正值国土局和规划局之间给我们拦路,后唐三千城是一个徐汇的大型高档社区,区规划分局的设计已经批准了附属小学的建设,后来两局都出台了新的文件政策,国土局认为后唐三千城的附属小学必须独立占地,而规划局认为之前审批过的项目无需更改,两家意见不一致产生冲突,导致咱们的预售许可一拖再拖。” “那段时间我们的压力可想而知,我们这边根据国土局的要求再次申请,逐级上报,科,分局,市局,政府,来来回回有三十多号人经手,但批准却遥遥无期,预售许可证也拿不下来,你知道这大型社区的工地,上千号工人,每天都要一百万来维持,一个月就是三四千万。咱们又要负担潮岳的债务,所以唐总是身陷绝境,我们所遭遇的压力,可想而知。” 苏灿愕然,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出环节。 这么来说,当初的唐父,身上背了两处压力,一是东林集团,另一方面就是后唐三千城这里陡然骤转的问题。 国土局怎么可能突然政策变动针对唐父,和规划局打对台戏,苏灿自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但是不定就有一定的政治矛盾,难怪那段时间唐父和唐母送唐妩来上海,却四处走转见朋友,没准就是在做这方面的工作。 唐母在蓉城也好歹算是一司法部门的一把手,而唐家在四川的背景也不低,但是那仅仅是西南政坛,东南这一块,唐家影响力自然会降低,也保不准这里面没有什么敌人针对唐家,否则国土局的态势转变,实在太不合理。 唐氏集团在上海运作的项目自然不止眼前这后唐三千城一处,根据李岚所说,在江苏的一个项目比这里更大,六百亩地的大盘,紧邻李嘉诚的几个大盘项目,和上海中铁合作的项目也有几个。 这些项目目前是唐氏集团在东南的利益链条,而这里面产生的资金链关系,关键却在后唐三千城上面,后唐三千城是先锋项目,资金回笼的龙头。要是这上面被卡死,那么整个运作唐氏集团巡洋舰的发动机都会出现问题,要打击唐氏企业,这的确是一个手段。 而唐父在八九月这上面损失就达到六千万,再加上东林集团这个摊子,两下相交,这可是毁灭性的力量。 “当天我们从潮岳那边拿到合同,回来找到潮岳方不正常的资金流向过后,唐总就特别就此咨询了穆姐,穆姐随后亲自来了上海,可能动用了些关系查了一下对方的底子,这个时候咱们已经和潮岳那边交恶,对方已经扬言给我们最后限期,不还钱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几个经理主任过去都被痛骂了回来,对方狂得没边没际的,后来唐总拖着我们去了潮岳,进门拍桌子让他们上级出来面谈,对方那处级老总着实是被镇住了。穆姐拿了他们转款到香港的一些跟踪记录,当时就说要让上级纪检委部门介入调查。” “对方还是妥协了,咱们的车还没开出潮岳,那边的党委书记就来了电话,让我们过去面谈。后来也挺客气,潮岳方面心虚,我估计那他们那赵书记大概知道了穆姐的身份,但被逮到了痛脚,也没有和咱们同归于尽的勇气,和我们商量了个解决方案。东林集团在潮岳的几十个商铺,一栋在售楼盘和物业,都给了他们潮岳,双方这才和解。事实上咱们已经是赚大了,只要有专业人一看就知道那几十个商铺和楼房值什么钱,都是东林集团的一些烂尾巴…不过潮岳方至少面子要好看,那些个物业还能供养不少人。后来潮岳那边也妥协了,一亿债务就这么摆平了,可以说皆大欢喜。” 李岚对苏灿说得轻松,可不知道这段时间里面他们的奔波劳顿,有些东西可就是而他心里面仍然是有个疙瘩,国土局的搁置,东林集团的债务,这些来得太过于巧合,会不会有人在这后面运作,针对唐总。当然这些李岚是不可能给苏灿说的。 而即便李岚不说,苏灿也从他的口风里面,有了个大致的察觉,不过都没说而已。 两个人喝着咖啡聊着天,听李岚说着这些有关唐氏企业,唐妩家庭背后的这些震荡,苏灿远远看到就会那头唐父在人群中走转的身影,还是有些恍惚。 唐父在上海的商圈里面,也算是有名望的人,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就没有敌人。 根据李岚说,同样业内有名的新创实业,先驱集团,和他们在一些项目上争得也挺厉害。更何况唐穆两家都有官场的背景,当然会有一些对手,这些对手会不会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从而利用地域优势,打击唐父? “那么预售许可证呢?”苏灿现在倒有些担心起这后唐三千城的项目起来,这么大一处现代化住宅楼,已经错过了“十一”假期这个一年售房的最好时机。 之后的滞销,如果再想销售出去,可就困难了,地产界好房子卖不出手的事不少,虽说在上海的地产大趋势下不愁卖,但是唐父现在需要资金弥补亏空,短期内需要回收大笔的资金,这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唐父好歹也是自己未来岳父,唐家遭到这样的危机,苏灿要说抄抄手就过去,也是不可能的。这也牵扯到了他的利益,家庭的变故可能带给唐妩的打击。 唐家已经和他苏灿产生了极为微妙的联系,他不可能不管不顾。 “是啊,所以这次唐总邀请的上海商界政界朋友不少,预售许可证双管齐下,还是办下来了,今天只是一场小酒会,有些还是亲戚,在房屋正式销售过后,可能还有一场誓师宴,到时候,你也一定要参加啊。” “我?”苏灿下意识愕然。唐家的誓师宴席,自己何以参与其间? “呵呵,这可是唐总要我亲自跟你讲的…如果不是你在潮岳的主意,我们怎么可能玩那么一手乾坤大挪移,从小细节上产生大突破。这些,唐总都是记得的,他就跟我说过,‘苏灿这孩子,很有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气魄’,嘿嘿…唐府家宴,怎么能缺少你的一份。” 李岚正说着,突然朝着一个方向笑了笑,挥手打了个招呼,苏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唐父微胖的脸正看到了他们,举了举杯致意,微笑了一下,眼看着准备踱步而来。 第五卷 第五十六章 反面教材 第五十六章反面教材 那头唐父交代了两句,走了过来,李岚就低声对苏灿道,“你不是学管理的吗,这种大型楼盘的销售经验你可以注意学习一下,我们如何进行质量监督管理,其实之前房产圈子就有低于百分之四十的利润不做的说法,但唐总说那太不切实际,就像是80年代搞贸易,那时候利润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这是个激动人心的事业,后来参与的人多了,利润就节次的滑落下来,到现在做进出口利润百分之五左右是很正常的。但经历过百分之八十利润一夜暴富的年代里,现在来做这些就有人不愿意,谁能够安心持久的做下去?所以我们对地产业一向都是抱着不囤地增值起价,保证快速开发,快速回笼资金,还有一条,超过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润不做。房地产谁不愿意追求利润,但我们又不强求利润,这就跟和女人相处是一个道理,是自己的,总归是要细心点照顾的,呵护这个市场的,想提着裤子上了就走的,那也是没打算在这做长远的。” 苏灿点点头,九二年过后房地产行业的平均利润曲线就开始逐次提高,类似于唐父这种兼顾房地产企业的老总,能够有这样的看法,也是真正经历过几次行业大潮,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见惯了太多荣辱兴衰,总归是有些情怀和责任感的。 唐父来到两人桌子面前坐下,呵呵一笑,“苏灿,来了啊,过几天唐叔叔有个饭局,你要来。到时候大家吃顿便饭,我还要找个能够安全把唐妩送回寝室的人嘛。” 苏灿对唐父的感觉相当之好,当初和唐父相处以来,很难从他一直微笑的外表看出他所承受的压力,而现在也仍然如是,公司走出困境,他也同样宠辱不惊,仍然流露的是那种淡淡的微笑,倒是让苏灿暗暗的佩服唐父,论养气的功夫,若非自己有重生的优势,有先知先觉的底气,比起唐父来说,委实差了不止一丁半点。 “唐叔叔,人太多了,我怕不习惯,”苏灿笑了笑,也不差这么一顿饭局,若是唐父想要以此表达对自己的感谢,苏灿觉得还是不必了最好,他所做的这些,也并非要在穆璇,要在唐妩的家人面前邀功。穆璇可以看不起他,也可以刺激他,但是苏灿并没有打算用这种肤浅的方式来还击,毫无意义。 唐父倒没想过苏灿会拒绝,踌躇了一下,道,“还是来一下吧…你穆阿姨,也专程跟我提过这事的,她这个人有时候是有点苛刻了,你别怪她,她心是好的,你是个很有智慧的孩子,从唐妩,就可以看出她的性子了…我看,就包容她们一下吧。” 苏灿受宠若惊,李岚看着苏灿的目光更是闪动,精芒汇聚。 唐父说完这话,哈哈一笑,起身,探手在苏灿脑门上摸了摸,笑容虽然是他平时的那份笑容,但今趟却少了几分仪式化,多了一分开怀,又有一种熨帖的真诚,返身朝着大厅人群处又走了过去。 但唐父这么一个细节动作,落在大厅形态各异的男女人众眼睛里面,可就是另外一番味道。 唐父对谁都很热情,但是向来不愠不火,很难有什么过激举动,今趟是先闻其声,后见其形,对一个不过是十九二十岁的男生,就有这般表现,不得不发人深思,众人不得不开始正式之前的一个言传。 唐父的女儿唐妩生的貌美,加之又相当努力刻苦,一度成为很多人教育子女的楷模典范,也同时被一些“红娘”家长看中,虽说不一定就非唐妩不要,但打心眼里抱着一份想法和穆璇唐父亲近的人也不少。 毕竟有备无患,但据传似乎人家唐妩似乎也都有了小男朋友,于是对此打退堂鼓的也有,只是老唐家女儿的小男朋友,多少还是让人牵挂着想了解见识一下的。 毕竟业界,或者朋友圈子,有些甚至打唐妩小就见过抱过她,听说过她的一些三姑六婆叔叔阿姨,对此也极是感兴趣的。有人自然也会暗自想着,你老唐家这么有钱,能够做你的女婿,那得是多有光景前途的一件事,再说了,穆璇那女儿就贴着她,翘鼻子大眼睛的,那般美貌,要是便宜了自家儿子自是幸事,后代基因也可以改良改良了,要是其他人,还真的接受大众一番挑剔。 所以眼看着唐父对苏灿这般不同对待,又是这么亲近的,也不免让人私下怀疑,这莫不就是老唐家的小唐妩那传说的小男朋友,怎么着,虽然不算歪瓜裂枣,但似乎平平无奇嘛。 苏灿自然不知道这时人群心头的腹诽,不过相比起来,那些毕竟是很小一众。大多数人还是看着并不对此有任何评价。 这时那头有个十八九岁左右的女生过去和唐父说了些什么,唐父笑了起来,对着苏灿方向点了点头,那女生径直走了过来,李岚神色一变,干脆把头扭向一边,一副苏灿你就自求多福吧的神情。 苏灿还没反应过来那女生就来到面前,单眼皮,手上捏着一副蛤蟆墨镜,上身带花的束腰短裙,下身是热裤,长腿,及下是凉鞋,目测高度比不上唐妩,也在林珞然之下,估计有一米六五左右,来到苏灿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下,随即道,“你就是苏灿啊。”语气很是直接,符合她的开朗。 苏灿倒是挺记不起来的,他在上海中规中矩,没觉得自己就到了这女孩口中一种传言甚广的地步。 那女孩看苏灿一副懵懂的神情,坐下来就道,“我是宁东的朋友,庞毅然,曹泽你认识吧,他们都还跟我说起你呢,挺希望和你再见一面的。哎,说说,你是怎么追上我老姐的,我穆楷竺就这一表姐,在蓉城学习成绩好,对人冷漠至极,我很好奇,她是怎么喜欢上你的。” 听这女孩之前说是宁东庞毅然的朋友苏灿倒还明白了,宁东也就是当初他和唐妩留美归来过后见到的一千金以及少爷们,人不错,后来还引发了一场打砸事件。这都没什么,而这女孩突然转折说的这一席话,才让苏灿认真打量面前的女生。 她是唐妩的表妹? 穆开竹还是穆楷竺? “其实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苏灿有些尴尬,一女生指名道姓的要自己把恋爱史宣告出来,苏灿自觉自己活了两世,还没这种境界。 穆楷竺仔细打量了苏灿一下,随即觉得他似乎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般容易打发,这才笑道,“那我猜猜,哎你家里是干什么的啊,你家里是不是和我表姨关系很好啊?搞房地产的?金融投资?还是机关单位的,哪个部门?” 苏灿没声好气道,“都不是,和你表姨不认识。” “那怪了,你怎么追我老姐的?情书,甜言蜜语,不会俗到送花吧?” “正是如此。没什么惊世骇俗的地方。”苏灿点点头。 穆楷竺咧嘴一笑,“真的么,那我姐这次可真够逊的,这算什么,我还以为她要领回家一个什么了不起的姐夫呢,从小家里都教育我跟我老姐学习,说什么你老姐成绩比你好,学习比你刻苦,做事比你勤奋,就以后毕业后工作都比你强,找的男朋友也让我望尘莫及…呵,苏灿哥,我要谢你,你给了我很大自信啊。” 李岚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说道,“小竺,你在上海也不说看看你表姐,就自顾自的玩吧。” “玩呗,放心啦,我哪敢不去见她啊,我家那姥姥成天就让我多和她相处,多从老姐身上学点东西别成天游手好闲,我就说嘛,咱们穆家有我姐了,她就是新时代的穆桂英啊,有我姐在舞台上显赫耀眼就成了,咱们就甘心做绿叶好了。” 苏灿暗自打量这个穆楷竺,心忖你如果和你姐唐妩在一起,的确就是一绿叶。 穆楷竺说完就顺势朝着苏灿看了一眼,粲然一笑补充道,“苏灿哥,你也是一绿叶。”弄得苏灿大感尴尬,一笑置之。 这个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来到他们这边,对穆楷竺笑道,“楷竺。”又对苏灿和李岚点点头,“你们好。” “介绍一下,这是翔实有限公司的e陆鸣,典型的年轻有为,他爸是今年福布斯排名第四十的陆三元,是在海外成功上市的三元稀土控股集团的董事长,资产已经过十亿呢。翔实公司也是他个人独资创立的,独资董事,独资法人代表,算是虎父无犬子吧。”穆楷竺笑着介绍。 倒是陆鸣略带腼腆的和苏灿李岚一一握手,“我是向我爸借的钱,到时候赚了钱还要连本带利还的,不算什么,说来惭愧,现在公司还处于亏损阶段,我还在想办法怎么扭亏为盈…” 这富二代陆鸣倒也老老实实,在苏灿和李岚面前也并不摆谱,在这种场合,他即便是有小虚荣,也会懂得收敛。 穆楷竺暗中掐了这陆鸣一下,给她狠狠的使了个眼色,你给老娘装一下比要死啊。 陆鸣表情有点尴尬,面前的苏灿和李岚眼神是何等锐利,也都不说话,只是暗自有点喜感。 这陆鸣在穆楷竺的这等典型高干子弟的圈子里面算是身份很杰出的了,也就属于如果身上犯了点什么新闻,大概全国都会大范围报道一下的那种,对穆楷竺挺有好感,倒是没料那等敏锐的洞察力料到穆楷竺要给苏灿摆点谱,无视了佳人的意思。 于是接下来苏灿的桌子增加到四人,但大厅里的人却还在不断的来人。 李岚就解释道,“虽然预售还没有正式进行,但是唐父这个项目在业界有口皆碑,而且过程里面各路帮忙方方面面的人都有,今天开的这个小茶会,也就是做一个提前内部预订房源的小销售,给一些官员,或者朋友打个折扣,最高折扣可以拿到七折,当然这已经是很大的限度了,也只放了一百套房子出来。” 穆楷竺点点头,“姨夫这点我最佩服,不出一两年,我想姨夫的企业恐怕就得上市了吧。”穆楷竺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朝着苏灿瞥了一眼,看看苏灿会不会觉得他和他们是两个世界。 “也说不准,上市融资机遇和风险并存,唐总有他自己的打算,这里面我不好妄自揣度,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只要唐总愿意,今年就可以上市,后唐三千城,我估摸着就能够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面,回收四五个亿的资金,所以上市只是时机和心情的问题。” “短短几天四五个亿的资金回收!?”挠是自己父亲在福布斯榜上有名,陆鸣太阳穴还是轻轻的跳了跳。 “不信?咱们可以拭目以待。”李岚把玩着酒杯,充满无限自信道,一副腹有千军的姿态,这里面所包含的,可是他对一整个项目产品质量的信心,以及运作的信心,只有如此信心的人,才有这般底力。 果然不愧是唐父手底下耳濡目染的一员干将。 苏灿想了想自己手下的那些职业经理人,其实本质底子不会比李岚差,不过仍然和李岚相比有距离,要成长到李岚这种地步,所欠缺的只是大场面和时间,或者某种位子,不是有这样一句话说吗,你所在的位子,决定着你要做什么样的事。 性格决定命运,位置决定能耐。 陆鸣淡淡的摇了摇头,“你们知道《时尚文化》这本杂志吗?” 穆楷竺点点头,“听了点传言。”李岚则表示不知道,也对,圈子不同。 苏灿则愣了一下。 自然没人注意苏灿的态度,陆鸣续道,“不太听闻也没什么关系,这本杂志刚刚登陆东南,还没什么市场,但是却叫嚣着短短几期内就要在上海打开门户,北上京津,南下江浙。在这之前,我认为这是最荒谬的事情,但现在看来,李哥你所说的更加的荒诞,后唐三千城,要在预售的几天时间里面收拢四亿资金?印钞机也没这么快好不好。” 苏灿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一手创立的时尚杂志,就这么赤果果的成了一反面教材,若是失言大话,恐怕以后这摊浑水,要渊源流长了。 这时茶会大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惹得原本聊天谈兴正浓的四人也放目望去,门口一辆很奢华的3敞篷车在外部地板路上飞驰而至,惹得大厅里一阵比平时更加热闹的喧哗。 大人物到了。 第五卷 第五十七章 越来越好 第五十七章越来越好 宝马3敞篷车门打开,走出的是一个面宽脸阔,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属于精力和事业都达到顶峰,双目有神而凝练,而他这么张扬的出现,却能够带给人恰到好处的感觉,就是现场大厅里面的人,也不会对这个男子的行为有任何皱眉不满的地方。 唐父也亲自前去迎接,一些原本在雅座上端坐谈笑的人,这一刻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交谈,目光注视着来者。 这人让苏灿有些眼熟,但是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没准是哪号经常在媒体封面出现的人物,所以眼熟,刚才老早不是听过这个茶会会有一个挺牛的人物要过来,现在来看,应该就是这个中年人了。 李岚看苏灿的样子,就解释道,“他就是安立信投资老总詹化,也是中国最早一批的国际市场融资专家,在美国上市了一家生产电子辅助器材的公司,而其安立信投资主要是放在航空,通讯,基础设施地产的投资上面,在香港也有一些蓝筹股,类似于国泰航空,中国石油化工股,港铁公司,是福布斯中国排名前二十位的富豪,个人财富预估有二十三亿。和唐总是老朋友了。” 陆鸣一脸的仰慕,最喜欢聒噪的穆楷竺则是看着中年人龙行虎步的进入大堂, 詹化上海商圈也是极有名望,正值四十年华风头正胜之时,旗下的安立信投资左冲右突,业绩稳步上升,一副天使投资人的形象,也不怪眼下一些场上的年轻后辈,都带着一种看明星的架势来看着这詹化。 就连苏灿都被这詹化的光环感染,事实上两人算是同宗同业,可是人家这前辈,身家底力和他相比浑厚得不止一个数量级啊。 “‘南詹北柳’,这是上海投资界一直都有的说法,我听我爸几次都说起过这位詹化,对他很是佩服,说这位詹化是上海资本市场的狐狸和野狼,他的眼光独到锐利,也很厉害,国家几次打击非法集资的动作里面,他都可以明哲保身,这本身就是资本市场的大博弈,说实在了本质也是个成王败寇的道理,你成功了,就合法,能成功的都是能把这个‘度’拿捏到极致的高手。”陆鸣私下里自然是在自己父亲那里受了不少熏陶,娓娓说道。 穆楷竺本就是少年心性,对詹化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度,顶多在其进门的时候打量了一下,看到一些人前来相迎。 唐父亲切的迎来詹化,搓手嘿嘿笑道,“詹总最近在关注什么,有没有什么适合咱们的项目和建议探讨一下啊。你有什么动向,可都是大众的焦点啊。” 詹化摆摆手,“唐总过誉了,今天我是专程来看你的房子的,合适也给自己弄一套,我觉得这地段很好很舒服,自住。” 将詹化迎到了内部一个玻璃房里坐下,进去的也都是唐父生意上的核心朋友,亦是有资格和詹化谈经论道的人物,五六个左右,不算多,也不算少。不过眼前的詹化倒是一副很随意的姿态,众人之中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核心地位。 这样的人物能够出现在唐父这么一茶会上面捧场,本身就能制造很多话题,也无形的让唐父的后唐三千城项目,在业界名气水涨船高,这里后来徐家汇最高档的住宅区,也不是毫无道理。 玻璃房里面俨然是另外一个世界,很轻易的就隔离了外部的一些人,自觉有资格的,自然可以进去,当然有自知之明的不少,不少人仍然结庐而坐,讨论自己层面的东西。 玻璃房中看得到一些商人和詹化谈兴正浓,讨论的也是现今经济大势,今年的美股大跌,纳斯达克市场和纽约证券交易损失了相当美国gdp一半的市值,有出口贸易公司的老总叫苦不迭,也有人提到国内货币供应量稳定增长,利率杠杆作用让货币政策趋于稳健,可以在高新技术,创新产业领域上面加大风险投资力度。甚至说了一些可以一起合作的渠道,詹化都笑而不语。 很多人觉得仍然是看不透詹化,不明白他的动作还会有什么,事实上这个在中国富豪榜排名前列的巨头,众人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怎么想的,哪怕知道个大概,对他们的大方向都很有帮助。 上海的资本市场,詹化本就是一位可以在千军万马的冲突厮杀下白马扬枪的一方高手。 苏灿透过玻璃房看着那头的这号人物,心里面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穆楷竺大概是对南詹北柳没什么概念,本身对这方面也不关注,她说到底也就是一受家里老太爷老奶奶宠惯了的千金。 该来的大人物都来了,也没有什么其他吸引眼球的地方,在大堂出现过的几个长相挺好的女生,自然也不是穆楷竺所关注的对象,就是陆鸣也都小心回避那些朝着自己扫视的目光,他其实挺聪明,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不卑不亢,什么时候腼腆点会好许多。 穆楷竺最终还是把注意力投在苏灿的身上,仔细的把他看了看,这才笑了笑道,“苏灿哥…其实你挺不错的,刚才那样对你也不生气,成,挺大度的,我对你的考验勉强过关了。放心,到时候在一个桌子吃饭,我会站在你这边,没人敢针对你。我说吧,我姐这次虽然没给我什么惊喜,不过至少还是中规中矩,生活本就这么平淡无波的,不是吗。这才是过日子,我老姐是有大智慧的人呐。” 苏灿没想到自己对穆楷竺大度的容忍,竟然换来了她一好评,不过可能这妮子的好评可能就和她挂在嘴上的说话一样,来得快也去得快,虽然不至于翻脸比翻书还快,但是没准她也就说着玩玩,宽一下自己的心,这点只看她口口声声称呼自己“苏灿哥”甜腻得很,但是语气里根本就没表现多少分量就可明辨出来。 很快一些认识穆楷竺,李岚或者陆鸣的人纷纷过来打了打招呼,穆楷竺也主动给旁人介绍了一下苏灿,头衔加了句“这是我姐夫”,算是对苏灿刚才“大度”的回报。 一些知道穆楷竺家庭结构的人倒是打量着苏灿,有些甚至还是唐穆两家在上海的远房亲戚,家里面从一般个体户到企业高层子女都有,不过因为都和苏灿不太熟,都保持着距离。没穆楷竺这么“人来疯”。 不过苏灿知道自己没准会被这群人在私下里进行小规模的讨论。 他在观察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别人也同样的在对他进行打量。 而穆楷竺是呆不住的,和几个死党去了另一个区聊天扯经。 不一会苏灿注意的那詹化就从唐父的会客室走了出来,告辞离开。 苏灿觉得自己也该走了,李岚过去说了一声,唐父就亲自走出来相送,嘱咐李岚一定要把苏灿安全送回学校,并且欢迎苏灿随时可以来这里学习实践经验,并不忘提醒着说,“到时候唐叔叔请客,一定来吃顿便饭,上次和你父亲聊得很开心,我就说过了,在上海我会照顾你们,和叔叔家人一起吃个饭,总不会拒绝吧。” 苏灿点点头,“知道了,我会来的。” 李岚载苏灿返回,送回了南大,苏灿开门道谢,李岚就笑了笑,“大学生活一定有很多无聊的地方,要是有空了想活动活动,给我打电话,跟我跑一下,对你所学的东西有益无害。” “最近还有事,可能就不来了。”唐父看这样子走出了困境,后唐三千城也准备开盘售房,苏灿暂时也就放心了,这段时间的关注,可以告一段落,心里都轻松了不少。 李岚想了想,点点头,“那行,到时候我再来接你。” 李岚自然说的是到时候唐府家宴的事,苏灿看来这是怎么都躲不过的事件,到时候一起吃饭的可全是唐穆两家的亲戚,他苏灿可以说是单枪匹马孤身作战的,不过所幸,还有唐妩。只要唐妩站在自己这边,怎么说也立于不败之地啊。 这两日里面苏灿则没顶过去,被寝室逼供,言传是班里的几个朋友见到苏灿上了外面的车,作为班长,虽然苏灿人缘不错,但是几次逃课难免不会让人注意。 之前肖旭等人还以为苏灿也就是和唐妩过二人世界去了,不过一打听知道根本没这回事,倒是有人看到他经常朝着出校门方向走。 众人再一番逼供之下,苏灿也就实话实说,众人一听唐妩家竟然在上海还有这么一大产业,啧啧称奇,唐妩从外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千金大小姐嘛,相比起学校里一些众人知道的富家女,实在太低调含蓄了。 下午日光偏斜,苏灿下了宿舍楼,在体育场坡道处看到了站在晖光里的唐妩。 今天下午有体育课,唐妩提着自己的用品,站在那里,身上罩着一件白色背心,腰肢纤细,这个角度观察过去,无论是唐妩的衣服还是她的运动裤,都显得紧绷而体态曲线毕露。且看唐妩束腰挺拔而丰满的上身,脑海里也就不由自主回想起手覆盖在她胸部上的那份柔软和弹性,再配合现在这远观,苏灿也不由得心头大动…这小妮子是发育得越来越好了。 第五卷 第五十八章 准备作战 第五十八章准备作战 “走,先去吃饭。”苏灿从后面悄悄接近,然后接过唐妩手中的私人用品口袋,唐妩显然是小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到苏灿,神色稍定,“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耶…挺甜蜜的嘛,唐妩你家那位来啦。”阮思鸥,童彤和一众人路过,其中有女子伺机打量苏灿,弄得唐妩脸颊微红。 “什么都不说了,先把肚子填饱,你也饿了吧。”苏灿顺势拉了唐妩的手,径直去往食堂,唐妩轻轻的挣了挣,自然无法挣脱,也有任由得他拉着了。 到了食堂苏灿点了一桌小炒,又给唐妩买了一瓶水,这才在唐妩旁边的凳子坐下来,唐妩早已经给他添好了米饭,苏灿捧着饭刨了好几口,唐妩夹了点菜,小口吃了一点,就看着苏灿的狼吞虎咽,说道,“大后天,我们家要请客,我妈妈特别说过了,让我也要把你带上。” 食堂人声噪杂,苏灿愣住了,抬起头看着唐妩,随即道,“这是你妈妈的意思吗?” 唐父倒是对他亲自提过,但并不代表着穆璇就对他待见,穆璇亲自这么说,倒确实让苏灿感觉意外。原本他还认为穆璇的态度是既不支持,也不鼓励,这种事情自然也不会更多的张扬,而唐家的聚会可是有亲戚朋友在场,这不等同于让苏灿接受全家人的鉴定了。 到有那么一点登堂入室的意思。 唐妩点了点头,夹了两夹菜,随后轻声道,“你也可以不去,其实没什么的。” “哦。”苏灿继续夹菜,刨饭,食堂仍然人流熙攘,他和唐妩能够并肩坐在一起,而不是对望而坐,这本就增加了亲近感,但是唐妩却在因为苏灿这不冷不淡的回应,弄得心里犹如刀割。 “你生气了吗?”唐妩抬起头来,轻轻道,又看到苏灿没有回应,仍然吃饭,贝齿轻轻的在嘴唇上咬了一下,疼痛提醒她要把话继续下去,“…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让你不高兴。” 唐妩在来读大学的时候就去拜访过他们家在上海的亲戚朋友,这些人众在上海都不是一个小数目,这里面有些人也很难让唐妩喜欢起来,冷漠的人不少,这种冷漠和挑剔没准也会同时延伸到苏灿的身上。 这和苏灿当时在蓉城给自己庆祝生日是两种概念,她不愿意苏灿被这群人指手画脚,她更趋近于只有一家三口,和苏灿之间的正式一顿宴会。至于其他有些什么人,那并不重要。 苏灿转过头来,微微一笑,这让唐妩略微有些绞痛的内心稍稍安定,苏灿又伸出手来握了握她的手,摩挲了一下嫩滑的肌肤,,“我知道的,没有关系,这是你们家的宴会,你妈妈还专程邀请了我。当然要去。你的男人,有那么轻易的让人鄙视吗,那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唐妩轻轻一笑,苏灿得寸进尺早已经让她习以为常,但偶尔的插科打诨,却可以让她心情郁结的时候感觉到宽慰。 又隐隐为了他而酸涩心疼,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压力,他似乎都能够很坦然的去面对。也很会为他人源源不断的注入信心,但是很难有人知道,他的内心世界是什么样子。他会不会有的时候,感觉到难过。 唐妩怔怔的看着苏灿,观察着他的侧面轮廓,很仔细。 苏灿感觉这个心动啊,虽然仍旧解决着面前的食物,不过好歹他也是极为敏锐不是,这么一大美女在自己身边赤果果的把自己给盯着,弄得他也老脸一红,竟然脊髓的血液流速都加快了几分,不过还得让人看起来他吃饭心无旁骛挺专业的一副模样。 唐妩鼻子酸酸的,这才道,“到时候你要是不开心不高兴,我们就回学校。” 唐妩说这句话让那晚的苏灿很是挠心的,原本说静下心来啃几页书看过去,结果还是静不下来,也就打了几局星际,晚上躺床上的时候倍感踏实。唐妩这席话,说得苏灿心头有种冲动,也许他就这样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奔往天涯海角,看从未看过的风景,走从未走过的路,一路看遍风景,两个人,一辈子,也是无憾无悔的了。 但毕竟人还没有老,这一年他们仍然年轻,苏灿的线性重生人生的面前,展开的是人生徐徐绘卷。 苏灿睁开眼的这一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跑了早操过后,苏灿拿了份报纸,买了个面包,坐椅子上面看晨报的新闻。 唐氏企业的后唐三千城就在当今开盘,这一个月开盘的楼盘不少,上海市各地的商业活动盛大庆典也不少。 报纸上面后唐三千城的开盘价格是每平方米6700,这在徐家汇商圈已经是很高的开盘价格,不过苏灿看过后唐三千城的地段,怎么看都是在未来商圈发展增值潜力极高的那种,未来的房价飞涨,很快就会翻一倍,甚至于翻到两倍。 不过苏灿能够清醒的认识,房产实际上是在任何一个国家城市里都是最高价昂贵的单件商品,也是很多人一生里面最大的一笔支出,但是这个行业几乎没有产生过伟大的公司。 这也是一个弊端和怪圈,因为特殊的地域性和非同质性,这个行业自然不能产生规模效应,地产集团也难以做大。所以地产起家,要想大赚,还是必须控制土地储备年限,以快速的资产回报率换取资金,走资本运营的道路。 苏灿又给敦煌的王玥打了个电话,王玥接起电话在那头巧笑,“大老板终于舍得打个电话过来问问了啊。” “我上个月不是才打了的吗,在蓉城媒体看到你们的报道了,做的不错。”敦煌下半年搞活动,销售很好,虽然不算整个蓉城商城销售最强的,但是也位列第二,紧追王府井西南第一大店。 “我快累死了,你要我准备的钱,已经入账了,可以随时查阅,苏大老板。” 苏灿莞尔,“会影响敦煌接下来的计划吗?” “那有什么办法,你偏心嘛,资金都被抽出去了,先是蜀山文具,又要扶植波罗传媒,我们只有一切从简延后,希望争取到明年三月,能够在广州或者上海,再开一家分店吧。” “嗯…敦煌的大家都还好吧…辛苦了。” “哎呀你些说什么哦。懂得大家的辛苦你就抽个空回来犒劳一下大家吧…”王玥在电话那头咯咯一笑,挂了电话。现在的她越来越有职业经理人都市l的风采,做事干练,也很少在苏灿面前流露出从前的那些稚嫩了,那些都成了两个人心里面深处的秘密。包括了那年的小城市黄昏,一起约定要走出去的理想。 苏灿坐在清晨飘着雾气的校园椅子上面,晨练的人不少,有些人跑入雾中,有些人又从雾中跑出,偶尔惊鸿一瞥清丽的女生,远处有棒球队的基础训练,跆拳道俱乐部也不甘寂寞的冒出来清晨比划两手,一些老教授穿着单薄毛衣,在林子里打太极。 苏灿从原地站起来,穿着运动鞋和短袖连帽t恤的他走在柔光中,活跃而清晰。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感觉周身舒畅。 资金到位,也到了该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大一的生活如此平凡无奇,但生活依然偶有惊喜,就让自己,在这日子上面,勾上一个不算绮丽,但绝对值得纪念的一笔。 第五卷 第五十九章 舍不得孩子 第五十九章舍不得孩子 临近周末,一个星期即将过去,大学里一般来说各人就各有活动安排。 女生一般会邀约一起上街购物,顺道去品尝怀念了好几个星期步行街的小吃。男生间或者有邀约好一雪前耻的球赛。家在当地的则大多带着换洗的衣服返家。留校的或者参加大学周末丰富多彩的一些社交活动,或者就独自泡图书馆装小资。也有储备好饿不死自己的食物进游戏里杀他个昏天黑地的人物。当然类似于跨校际走动,掠取外校美女资源的猛人也不是少数。 总之一个轻松而令人愉悦的周末正悄然降临。 寝室里李寒和肖旭两号光棍正在为周末如何度过而苦恼,对于大学男生来说,若非是死磕游戏,一定是要有美女出没的活动才能够触动他们的神经。这个年代还没有宅男这个词语,网络也没有那么发达,于是这个时候大部分学生还是挺有情怀。类似李寒和肖旭过周末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两男人听一场学术讲座,或者看场园区电影院小电影,李寒倒是因为打得一手好球,倒是较受那些经常出没于体育馆的女生欢迎。这个状态发展下去,没准可能继寝室苏灿之后,第二个进入恋爱期的男人。 肖旭加入了人文社团,对他来说好处并不在于可以和一群博闻的知识青年谈天说地,而是凭借入会证可以在音像店购书买磁带打八点八折,去校内咖啡馆可享受九折优惠。 两人这个周末倒是可以不用为怎么度过而苦恼,据张小桥说上海车展周六开幕,倒是一个好去处,新世纪第二场车展,但是关注度颇高,首展在今年六月,相反人气并不是足。 桌子上摆着三张票,都是张小桥从家里拿过来的,别人给他们家的,只不过张教授是没空去的,他嫌人多,张母要约同学聚会,张小桥首展的时候和朋友去过,今趟反倒并不关注,再说他周末也是个忙人,没空去看这个经常挤得人仰马翻的车展,就搞了三张票摆桌子上,同时附带着搁了一台数码相机。 “车就不指望了,多拍点人的,回来咱们一起研究分享。” 拿了票,同时摩挲着那台sny数码,李寒和肖旭不约而同挽过张小桥脖子,够哥们。 李寒和肖旭自然不是冲着那些华丽丽的豪车而去,那些水嫩嫩的车模,才是关注的对象啊。当然,现在各大学校大学生邀约一同去看车展,也根本没什么买车的需求,想弄清楚点汽车知识的毕竟是少数,最重要是养眼,打发一下单调无聊的大学生涯。 而且这么一张票在平时众人生活费为前提下还要掂量掂量是否值得,现在倒是白送的票,简直是量身定做,还有一台无比猥琐的数码相机,这简直就是趋近于完美的装备。 大学生活怎样是值得留恋的,偶有激情,有美女,有兄弟,这么一来即便毕业此去经年,回忆起来也倍加难以忘记。 就在六零二寝室幻想着周六车展怎么满载而归,邂逅车展几个美眉,这种短暂而容易满足的小理想在大学城发酵酝酿的当儿,城市仍然是灯火通明,斑驳而明亮,繁华似锦。 班机从夜空中落地,机场外的几台黑色帕萨特轿车早已经等候多时,李寒手上提着两行李,迎接着一众男男女女走出,穆璇背着红色挎包,穿着黑色丝质套装,踩着高跟鞋。在她身边则是一个半百,头发染黑,中规中矩,穿着一件红羊毛衫,神态从容的老太,她旁边则是一个小背心的老太爷,瘦高,有些严肃。 这两人是穆家的两个重量级老太老爷子,老太是前西川省副省长穆彦蓉,负责西川省的科技、工业、国有资产、信息产业、质量技术监督和安全生产等工作。82年入党,74年参加的工作,中央党校研究生,高级工程师。 去年退了下来,现在在蓉城有国家分配的住房,公车,闲时看看内参,西南政坛上时而听得到她的声音。也有大型公司邀请过,中石油西南油气田,中石化,中烟西南分公司这类央企最近都在想办法搬动她重新出山,不过老太大倒有一种待价而沽的味道。 相对而言老太爷钱化凡的政治生涯结束于林业厅,从林业厅退下之后,倒是养花养草,没老伴这么强势,但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妈,爸。唐妩今天在学校呢,她就不过来了,明天我去接她。”穆璇解释道。 “学业为重,非得让孩子来接我们,没那么复杂,我们家不搞这一套。”钱化凡摆摆手, 两老旁边平均站着两对中年男女,唐妩的二姨和二姨夫,以及三姨三姨夫,看到门口接送的唐父,二姨钱瑜就对穆彦蓉笑道,“唐哥是越来越发福了,也难怪,这人生意做得越大,自然也就心宽体胖。” 又对迎接过来的唐父道,“唐哥,你这生意是越加热火朝天,后唐三千城销售不错吧,这个盘在上海都挺有名的,我和国忠本来都打算来看看的,但是考虑到地段问题,而且你那个盘也不合适,我们想了想,还是买了君临天下那个项目。不过你那楼盘要是还有房的话,凑合着我置办两套,算置业投资吧。” “那是,君临天下是别墅项目,上海预售排行榜前二十的好盘,买那里不亏,环境也好。”唐父就走上前帮忙接过穆璇手中的行李,微笑道。 钱瑜在经贸委有份职务,其老公倒是和人合伙搞了个中游的投资公司,左冲右突,没有太大的建树,蓉城商圈属于边缘的三线圈子。不过钱瑜年轻气盛,倒是一向和自己这被老太最为看中的姐姐穆璇暗中攀比。 今趟听得唐父起落,走出困境还大展拳脚,全家远近亲戚都为此在上海聚会,比起十年前唐父在穆家近乎于不被承认的地位,如今已经有了起色。全家人都围着他们这核心转,相比之下她则有些黯淡,话语里面不免不甘示弱的意味多了点,但唐父一席话,丝毫没有露富炫耀的嫌疑,倒是让她心头舒服起来。 穆彦蓉看了唐父一眼,那眼神里面依旧有着她向来的威压,就道,“你这地产生意,赚得不少啊…你修房子的时候,也考虑考虑,你女儿,不靠你白手起家,是不是能买得起这房。多考虑考虑下一代人,实实在在建点房子,不要搞歪门邪道的那一套。” 唐父点头称是,穆彦蓉也就不再多说,和众人纷纷上了车,两家二老,穆璇和唐父在同一辆车里,汽车发动的一刻,穆彦蓉轻轻拍了拍扶手,对穆璇道,“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 “苏灿。”穆璇看了看窗外。 “哦,名字倒还不错,他明天会来吧?” “应该是会的。” “那我得好好看看,不过我看唐妩这孩子,眼光啊,一定比你要好。” 穆璇笑了一下不说话,通过后视镜看了开车的唐父一下,唐父笑得有些尴尬,似乎对自家岳母这种经常性的针对见多了,笑容中又有点无奈。 浦东的新国际博览中心是目前亚洲规模最大设备最先进的展馆,一直酝酿甚久,在国内影响力较大的上海国际车展拉开帷幕。 数十个国家地区,超过一百一十多家汽车整车和零部件制造厂商参展,宝马、奔驰、大众、丰田、奥迪、雪铁龙、菲亚特等国际知名厂商摆出强势阵容进驻,一些车据说更是刚刚从德国法兰克福以及口木东京车展亮相过后就直接拉了过来展出。 车展早在两个月前就开始搭建,各路人马齐聚,这次车展在将上海开展持续五天,预计接待超过30万人次。 大清早起床,窗外蒙着一层白雾,一看时间不过六点,苏灿一向是寝室里面起床最早的人物,寝室前一天张小桥就回家了,虽说今天有车展活动,但床上李寒和肖旭恐怕还有一两个小时才会醒过来。 苏灿也就提前单独行动,戴了顶帽子,穿了件秋装外套,踩一双休闲鞋出了门,在楼下的小卖部买了早餐,回头看了看薄薄雾气中的宿舍楼,唐妩的宿舍楼在两栋楼之间,静悄悄的伫立着,头顶上开始浮现红云。 苏灿也就一边啃面包一边喝牛奶的出了学校,乘车,沿线转乘地铁,踏入车厢,这个时候地面的晨雾褪去不少,地铁里看上去要去看这个车展的人不少,距离苏灿最近的旁边四个女孩是化妆打扮好的模特,手上和地上搁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有说有笑,听上去似乎是杨浦大学城的大学生,亦是车展的模特,交谈莺声燕语,倒是给清晨有些惺忪的地铁增添了些活力。 听是杨浦大学城的学生苏灿就注意了,只可惜地铁车厢里不少见几个车展的模特,但似乎他没能遇上南大相熟的人。 这种戏码毕竟在生活中不常见,更多的情况并不具备戏剧性。 就比如现在这个点上面,李寒和肖旭只怕刚刚起床,看到不见的苏灿,也不会以为他单独行动,而是第一时间想到他去花前月下了。 “话说回来,似乎今天老大受灿嫂家人邀约请客吃饭,他今天要去见灿嫂啊。”醒过来的肖旭给自己牙刷上挤了一条牙膏。 “这么早就走了,不是说吃饭在晚上嘛!难道还怕没时间在一起啊,恋爱中的男女,总是这么争分夺秒,幸福得让人嫉妒。”李寒抹了把脸,把帕子挂上,摇头嗟叹。 肖旭脸上有点不自然,“哎,昨天咱们虽然说让老大旗开得胜,不过依你看,有把握吗?通过几率大不大?” “那还得看情况,不过我看,老大那份嘴角功夫,应该问题不大,咱们不用为他担心,想知道答案,今天晚上他回来,就可以知道分晓了。” 还没到九点开馆时间,展厅外就已经人山人海,今趟这个车展有一些重量级的看头,一些豪车登陆,已经是无数媒体竞相报道的重头戏,光在前一天的媒体日盛况就可以看出关注度。 这次车展有三部车算是“明星”,也属于顶级豪车的范畴。一台是宾利本特利,全球五十四部,每一部车身上面都刻有数字,这次展出的是第五十四部也是绝版一部,媒体掌握的资料核心配置是一台全铝合金制造的45公升v8形式双顶凸轮轴32活瓣引擎,双涡轮增压连中央冷却器,配五前速自动波箱。人民币268万。 第二部是法拉利360f1,v8汽缸,排气量为3586,有6前速手波和6前速f1半自动波箱,对于任何一款追求赛车操纵性的人来说都是诱惑力极大的毒药,这款车人民币售价214万。 第三部则是平治s-lasspullan房车,车长六米,配备通话系统、带冰箱的酒吧、两个液晶屏幕、dvd播放、电视接收、工作台、车载电话及传真、以及空调,照明,和高质音响系统,移动堡垒,人民币售价406万。 相比起来,这里面的宾利本特利轿车显得是纪念意义十足。 但大多数老百姓也就图看个热闹,超级豪车让人驻足,购票进入看个大饱眼福,其中又能学到不少知识,也算是一桩美事,即便是打破平衡,那也是少数一小搓人所为。豪车被购走,那也算展会一高潮,众人也就图看个热闹。 这几台豪车果然是声名远播,开展后的人驻足观望的不少,拿着变焦镜头专业相机拍照的随处可见,拍车,拍模特,闪光灯频频咔咔闪动。 苏灿好不容易带着些翻山越岭架势来到车展大门口的时候,尽管身体因素各方面已经有所强劲了,然而现在却还是感觉有些乏累,只是因为他的手上多了一个箱子。 一个黑色的箱子,看上去很沉。 而他则戴着一鸭舌帽,穿着一休闲装,刚挂了林光栋打来的电话,于人群熙攘中颇没有方向。 旁边走来一穿着黑色套裙,妆画得挺妖娆的美眉经理,朝着苏灿上下看了一眼,就道,“是不是送富利堡车展配件器材的,不是说五分钟前就来吗,怎么才到?”说着看苏灿愣了一下,大概她也挺忙,连忙一招手,“这边跟我来。” 现场厂商一些制造商零配件商搬运东西的居多,大多都大包小包的带进来,门口的板车师傅脸都要笑烂,五十块一趟,运设备运箱件,苏灿路过的时候没忘算一下,光这么运,一辆板车会展几天下来起码得好几大千的收入,挺有商业头脑的。 女子前边走着,苏灿后面跟着,“刚大学毕业吧,看你这样子,新员工?” “嗯…不是。”苏灿心跳得还是挺快的,心不在焉,却又神经紧张,毕竟第一次,多少有些不熟悉。 人流很大,那经理也没听清楚苏灿后两个字,心里面却在思忖着,今天这公司送器材的挺英俊挺拔的啊,比以前见过的帅多了,今天晚上公司那几个不是酒吧要聚会吗,这等小帅哥得祸害啊,看这生龙活虎的模样,不能放过。 “你别看她在上面搔首弄姿的,你以为她是怎么着能够站这宾利车旁的?本来这是之前就订好的,她原本的位置是那台凌志长阵版…” “…但人家聪明啊,那台丰田凌志哪有这台宾利这么贵重,没看媒体都拍这车吗,最近舆论都放在咱们这车上面,我听说几天前她就私下和李副总吃了顿饭,哼哼,谁知道人家后面做了些什么聪明事儿呢,结果自然就调到这展位上了…”两个女销售经理盯着展台上宾利车被众人围着,穿着就差没有三点式的模特,低声小声的猜想道。 迎面走来一中年男人以及一个二十来岁大学女生,两个销售经理面带微笑的站起来问好,虽然她们也不对这车今天能够卖出去而报什么希望,但是毕竟还是得完善服务,笑容总归是不能少的。 中年男子看了眼豪车美女,旁边那女生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来小声说了几声,“…我在外逛街呢,嗯,没事。” 乖乖巧巧的挂了电话,这中年男子就讪笑道,“男朋友吧。” 女生凑前挽起男子手臂,嗲声道,“哎呀你今天要看什么车嘛…” 那男子倒也光棍,似乎也想在女子面前炫耀一下人脉,指着面前的宾利介绍其来历,挽起袖子,油然道,“今天车展不能急,要看就要看三辆车,你面前这个是一辆,据说是为了纪念‘本特利小子’而制造的车,全世界只有54台,本特利小子知道吧,三十年代,本特利车队一直是世界上著名车赛的冠军,那些参赛的车手,就被称之为本特利小子,为什么只有54部,因为刚好是本特利小子年轻时代所驾驶的老爷车的数目,所以纪念意义非凡…哎呀,上一次见这车,是在香港吧,香港仰家有一台,和咱们公司签约的时候,仰家大少就开的这车,那阵仗,啧啧…” 从旁到来的苏灿一脸敬仰的望着这中年大叔,忽悠功力不错啊,成功的带给那旁边女生一种传奇的感觉,仰慕得把他给看着,可见此中年大叔的不凡功力。 带苏灿过来的女子就对展台的一负责人道,“陈总,送配件的员工到了。” 那个目视全场把握每一个可能出现购买者的香港经理朝着苏灿看了一眼,一股港台腔浓烈的普通话道,“你谁啊,哪个部门的,不是我们公司的吧。” 苏灿也不多说,提着箱子迈步就上了展台,仔细的打量面前的这台极有新闻价值的豪车,弄得一众人还在发愣。 那模特也大感局促,穿得又少,还真怕遇到流氓。 突如其来,所以引人注目。 保安过来了,对苏灿还算礼貌,“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我们这里在展出,你这样会影响模特工作的。” 苏灿点头,走下来把黑沉的手提箱朝着销售台桌面上一搁。 “这台车,我买了。” 事实上心里肉痛得厉害,两百来万的东西,丫的就这么砸出去了,虽然是一定要买的,但多看一下要死啊。 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第五卷 第六十章 秒杀豪车 第六十章秒杀豪车 “国际车展惊现年轻神秘买家,一掷千金!豪车被购!” “由告士禾夫工程师研究调校而成的4.5升发动机,拥有世界级强劲高性能,全球仅54部本特利轿车于上海车展首日当场遭遇秒杀!” “宾利本特利神秘钻石男买家高调现身展台!” 这个消息不外乎于再原本平静的车展投了一枚震荡弹,在短短时间内流传开去,于车展各个展台交相流传。谁都没想到竟然平地惊起这么一高调的砸现金买车,这才是真正的牛比啊,苏灿那箱子抡起来搁台上,旁边的两销售小姐都感觉这桌子随着这份重量“噔”一声弹了弹,一如她们的心脏。 周遭几乎所有工作人员无论是介绍还是分发资料,都停止了动作,有点被镇住的意思。 苏灿觉得自己还是不够拉风,还专程去附近的百货买个提箱干什么,不如就向外面的那些板车师傅借个大而结实的编织袋,把银行取出的钞票朝着里面一捆一捆的抱,就像是现场那些挎lv包包的人士一样挎扛在肩膀上进来多省事,编织袋这么条条格格的顶有英伦风格,买个皮箱子一百三十二块钱纯属浪费。 现场若知道苏灿是这等想法,恐怕很多人泪奔冲上去把他踏地上踩啊踩的想法都有了。 旁边已经有男经理打开皮箱确认是现金,那女经理心情还处于激昂状态,不过还是说了一盘近乎于是多余的话,“您好,请问您是现金购车吗?” 职业化的语言,但她到目前为止还以为这一切是在开玩笑。 很快苏灿就被请到了有圆桌座椅的购车区,皮箱搁脚下面,经理把ib厚重商务本翻过来正对苏灿,上面播着这台宾利的宣传资料。 几个西装革履的展位高层德国美国人也被惊动,站在展位边远远的看着苏灿,苏灿目光偶尔扫过去,那头发和络腮胡一并短飒花白的德国老头就对苏灿点头微笑,苏灿咧嘴回报一笑,压低鸭舌帽,继续保持神秘风格,估摸着周遭都在打听着苏灿的背景和资料,这神秘买家的来历。 周围远远围了人,指指点点的有,拿起长焦镜头对他拍照的也有,眼看着周遭人的表情,那些路过的售车经理,大有一种苏灿怎么不在他们展位上买车的懊悔,而同时又有一种难以置信于他的年龄。 苏灿觉得这就是时代的背景,这总归是2001年。后世十年中国在wt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国家经济上来了,先富起来的一批人更多了,大多数已经增长到二三代了,购买力有了,车展上面也不会有类似这种受人倍加瞩目的“明星”汽车了。 后世车展的豪车成批量的被富豪蜂拥预定购置的太多了,动辄几百万的车被团购已经不算什么大新闻,而面对国际奢侈品和豪车销售朝着中国转移的大前提,后世车展上三四千万的那些布加迪威龙之列顶级跑车才算得上是“明星”,但恐怕影响力和新闻价值都会比现在小很多。 苏灿继续坐着,等待着对方点款,经理小心翼翼的介绍,这销售经理脸圆圆胖胖,但是却是业绩最好的,也很懂得说话的,苏灿这样的客户,展位也默认让他来接待处理。 苏灿前后表现反差太大说惊世骇俗到不至于,但是却的确的震人眼球,要知道今天买车的这些销售员工,参与上海第一台明星豪车出卖的绝对有莫大荣焉,这等戏剧性足以构成日后的谈资。 就连刚才那误认为苏灿是送货员工的职业女性这时也迈着小细腿走了过来,高跟鞋跺得地面咯咯作响,脸上挂上了满溢的笑容,看上去似乎私下里偷偷补了妆,口红更鲜艳了,“先生对不起,刚才误以为你是我们的员工,那实在是个误会。” 苏灿摆摆手示意无所谓,又想了想,这才凑近对一直在给自己作介绍的销售经理道,“我现金只够付车款,契税和牌照就刷卡吧,还有,我马上就要提车,你们帮我安排一下。” 经理一头雾水,心想牛人就是牛人,这现钞砸出来挺过瘾的吧。 “没有问题…不过先生,国际车展规定五点闭馆之后才能将车开出去…”那经理一看苏灿的脸色,连忙接道,“您要真急的话,我们现在就去给你办手续,尽快拿到出门条。” 苏灿戴个鸭舌帽,正襟危坐,今天估摸着上牌连契税,总共得花出去三百万出头。不过上海车展如今已经人性化,车展现场有上海公安局交警支队宣传科,车管所等相关职能单位现场上牌和作资讯服务,建行中行几个银行也都皆在现场,随时办理车辆贷款,这让整套手续就显得简单明了了。 当然苏灿人为的给大众增加了工作量,现在银行过来从苏灿那皮箱里抱钱出来数钱的工作人员就是四五个,点钞机全功率运作,那钱唰唰唰的翻着。 苏灿目光微红的扫向展台的那台宾利,那模样就像是抱了大把钞票娶了个包办媳妇一样,这下想看想摸,总得任由自己自由发挥了吧。 车体头灯和尾灯浑圆,十七英寸的合金式轮胎,苏灿以前对这印象除非是那些低调到奢华的顶级跑车,否则就是那种老爷车,才会装备这样的轮胎,靠,现在近在咫尺,这轮胎再牛叉也得为自己服务。 车身倒影出苏灿仔细观摩的倒影,有点扭曲,钢琴烤漆般但偏重金属感的车身,看上去绝对大气厚重。弄得苏灿很想舔一下拇指在车身上使劲的搓一搓。但碍于周围多少人围观,有碍观瞻,忍了。 车体不是太流线,到屁股后面的时候略微下斜,头灯比尾灯大上一圈,但尾巴下斜的设计并不显得整趟车头重脚轻,相反有点老式复古的味道,但是听旁边经理神采飞扬的介绍,这车可绝对不复古。 “百公里加速只需要65秒的时间,短途加速方面,50公里是24秒,50到70公里33秒,80到170公里可在43秒完成,终极速度每小时240公里,您可以坐进去亲自体验一下…呵呵,反正一会你也要开走的。” 百公里65秒加速,这在跑车里面不算杰出,中规中矩,后世伴随着科技日新月异,很多中挡车也能达到这个标准,当然那也是苏灿后世的标准来看待,事实上在现在,这套由告士禾夫参与设计的本特利“心脏”,就有4398的容积,心脏动力算是目前极为强悍的。 就是找个上海比较宽松的街道,油门轰到底一路飚过去,没准后面就得跟着几个骑雅马哈劲龙250油门扭到极限紧追的交警。 苏灿坐进车里面,暂时隔绝了些外部对他观摩的目光,一些眼神独到,颇有点真人不露相的人物在旁看着,打量着苏灿,以及对这台车的某种割舍不下的情怀,这类人还比较理性,或许有购车的能力,但是犹豫不决成了当下入手这台车的最大障碍。 因为不接受预订,所以现在后悔也迟了,苏灿已然先入为主,人家银行还在点钱呢。 一些人大概是被苏灿这现金购车引起的波浪砸出了些脾气,也有些冲动想要一掷千金,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倒是车展里开始流传苏灿的身份,有说他是上海某个福布斯富豪之子的,理由是在香港的八卦杂志好像见过,毕竟这么年轻的一人物,不是富二代谁信他可以凭自己能力购车,而且是那种暴发户的富二代,不是贵族却要买辆贵族的汽车,无非是装点门面。 亦有人传苏灿的身份来历可能极为神秘,说不准还是某位海外华侨的旁支,说得倒是挺玄乎的。 这些苏灿当然不知道,他开始沉浸在自己的第一台跑车里面,这种巨大的幸福感袭击了他的全身,想努力淡定,但是没办法啊,蛋定不下来。 对苏灿来说看车不仅仅是外表,他更趋近于车中控台的设计,一定程度上对汽车这种控制核心的设计,是最看出一台车的水平的地方。 宾利的飞翼标志规规矩矩的印在仪表盘上,一目了然并不缭乱,花纹桃木和镀铝合金搭配得甜蜜,坐在皮座椅上面,望着深沉低调,但是却尽显工程学大成的中控台,苏灿觉得整个心都似乎浸入了水里面,配合这车的基调,沉静了下来。 电影2012里面有个宾利的植入广告,苏灿至今能够清晰的回忆起俄罗斯富豪那句“发动机启动”,过后整个车仿佛活过来,然后冲出机腹,横插进滚滚洪荒大雪山脉的场面。 虽然现在没那么高科技,但是苏灿把稳方向盘,将手续搁置在后车座上面,踩下油门,汽车的动力心脏明显带来磅礴的力量。 苏灿的座驾通过车展专用通道,头顶的博览中心大棚褪去,现出蓝天白云。 苏灿在带着荧光的驾驶座上,对车内繁复的功能还一知半解,厚厚的说明书还要仔细研读。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驾车,脚点中油门,加力驰出通道,将后视镜里面身后一干瞩目的目光,抛之脑后。 上海国际车展万人瞩目的本特利小子,就这么飞驰过那些花台和矮树,大理石地面和国际车展飘扬的三面旗,进入看不到尽头栽满香樟行道树的公路之上。 第五卷 第六十一章 步入江湖 第六十一章步入江湖 在车展耽搁了三个多小时,测试,上牌,交税,一并下来,中午原本展位负责的香港副总是准备个人宴请一下苏灿这大客户,但苏灿还是拒绝了,也就在车展吃的大众餐盒饭。填写宾利车的个人资料的时候,还是在校大学生的身份让富利堡展位一些高层惊奇不已,虽出乎意料,但似乎仔细一想又是情理之中。 不过也仅仅限于售车方少数人知道,这些资料都将被销售方严格保密,仅仅作为售后服务等内容。 苏灿开车驶离车展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的时间了,本特利靠着一林荫茂密的停车带停下,早有收费人员来收了苏灿两元停车费,这台宾利果真换取了过路人员的眼球,苏灿将车窗闭上,外面的人看不进来,苏灿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人群熙攘的街区,没有车展的高调嚣张,第一次觉得有些丢失了方向。 没有车的时候总是能够想到有车了要去哪里,要到什么地方去,但是买了车过后,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选择。 唐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听上去唐妩似乎是在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是街上还是商场? “你在哪呢?” “正在外面,你呢,不是今天和家人在一起吗。” “嗯,在逛街…有点无聊。想问问你在哪,没有去看车展吗?”唐妩身处商场,家里一众女性大购物,她找了个空,站在一家店外面给苏灿打了个电话。 苏灿心头微暖,唐妩能够在陪家人之余因为“无聊”而给自己打电话,两个人大有越陷越深的架势,尽管一去无回,但他们仍然选择义无反顾。 “去了,回来了,我现在在街上,正面对的是新塘超市…左边是一家很大很大的海味豆捞馆,路旁有个蛋糕店,同样无聊,对了…你想吃蛋糕吗?”苏灿亦从唐妩的那个“无聊”看到了唐妩背后更深的东西,看来今天自己准备去赴的一场唐府家宴情势,情势不容乐观。 “不要。你一会要回学校吗,到时候我也回来,给你打电话。”听起来苏灿似乎是一个人在街道上面,虽然唐妩记不起来南大校外什么地方有一家很大很大的海味豆捞馆,但是那不是重点,她今天在逛街心情一直无法平息,相信苏灿也同是这样。 想来今天因为要参加这个自己家的宴会,毕竟是正式的第一次,而且这里面还有少部分是冲着他而来的味道,苏灿有压力,患得患失,这都有可能。所以在参观了车展过后坐在街道边排解心头的紧张,也符合一直以来,唐妩所认识苏灿感性和理性相矛盾的性格。 “不用,不用,我现在在外面买点东西,学校就不回去了,一会我直接过去你爸爸请吃饭的地方,仙炙居是吗,嗯,我找得到路,吃饭前赶过来,到了给你打电话。”林光栋明后天可能才会从蓉城过来,波罗传媒才会接收这台宾利,开玩笑,自己现在要开着这车回学校,恐怕引起的轰动性和负面效应比较巨大。 唐妩想了想,又道,“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你本来就在外面陪你妈妈,还回学校不是多此一举,到时候我直接过去。” 唐妩选择回学校和苏灿一起来,也是准备和他站在一处,给家人表明自己的态度,同时也平摊去苏灿可能的压力和紧张,而现在苏灿竟然不需要自己的陪同,到让唐妩怔了怔,随即在电话那头轻浅的露出一个微笑,这似乎才像自己所认识的苏灿。这个当初能够让她心情乱糟糟的,却又第一个使得她莫名牵挂的男人。 “嗯,时候是六点钟,到了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宾利中控台仪表盘左侧有个抛光不锈钢公牛眼通风口,以及一个拉栅风口控制器,现在则成了苏灿把玩的工具。 左手搭上去,捏住控制器,一下,拔起来,一下,按进去,伴随着风口格栅刷刷的声音,如此往复,像是路边那个数花瓣的小女孩,后来这几乎成了苏灿习惯性动作。 这辆宾利本特利轿车极惹人眼球,而现在却如此真实的成了自己的座驾。 相信全国对这辆车有意思的人海了去了,包括之前在蓉城遇到的肖兆旭就是其中之一,其他的一些商企业老板对这台车有意向的不是少数,在这之前想要通过渠道预定这台车的人很多,这是人家销售方亲自告诉苏灿的,但是销售方面不接受预定,这是有规定的。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同样策略也是如此,想买的人持观望态度,观望的人都还在思想斗争之中,唯有他苏灿目标明确,跋山涉水,提着现金如此奋勇向前。 一击即中,任谁都没想到竟然可以这么直接的提车。 苏灿都能想象到明天有关车展的新闻,这台在之前就被相关媒体炒热的豪车在参展首日就被人用现金提车秒杀,这一条新闻的震撼程度自然不必说,再冠以一系列“神秘”,“低调”,“年轻”,“钻石男”,“奢华之宾利”等等,这些词语有机结合起来,所能产生的效应和杀伤力自不必提。 恐怕之前没有太多人关注这宾利,现在也不由自主的想找一找图片,看看这低调昂贵的豪车长啥样子,再看看有没有当日车展记者的爆料,这“神秘买家”又是啥样子。 但是很遗憾,因为宾利的低调,又因为车展的资料也是限量发售,大多数人很难找到这台宾利车的详尽资料,最多报刊登出来的可能是宣传图片,这个时代看得到明显的ps痕迹,失真。 媒体的其中一个定义是适宜性,可行性和有效性。没有了有效性能够满足观众口味的媒体就像是失了眼睛找不准目标。 不排除一些媒体神通广大到可以追踪这辆车或者有自己的渠道进行报道,但是现在所谓的资源,是掌握在他苏灿的手上。 于是苏灿手上捏着下一张牌的主动权。 时尚文化的第二期,将会以这辆车作为首页封面。 内容主题将是这辆消失在所有媒体大众视线中,但是却又陡然出现的宾利本特利豪车,内部细节近距离剖析。 什么是炒作,这就是炒作。赤果果而有效的宣传,无所谓手段的高低,只注重挖掘新闻价值的目的和结果。 挂了电话,唐妩迎向了从商铺里走出的家庭大部队。 她对苏灿前来赴宴并不十拿九稳,只是觉得自己这家庭成员之间委实有些古怪。 三姑妈和三姨关系从来不正常,有什么争什么,但是今趟却倍加一致对外,都认定苏灿在自己支持下,温习过一定“功课”有备而来,大有刁难一下苏灿的味道。 三姑父和三姨爹一贯冷漠,对此漠不关心,他们工作的环境和背景让他们注定了不会对这些琐事有什么太大的关注,就算是家族成员有什么人重病,也只是很平淡冷静的过问,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类型。 二姨虽说嫉妒心强,攀比心过重,但是到没有太大的阻碍,二姨父倒是个直肠子,虽然生意做得不如人意,经常因此和二姨为此发生家庭战争,不过倒是坚定的唐妩支持派。 大伯父唐诚和二姨爹的亲生哥哥张韬略叔叔倒是最宽厚的人,两个人性格相近,但是也最深不可测,对唐妩的恋爱持温和的态度,没有明确挂在口中的支持与否。但两人的电话却是家里面最忙碌繁琐的,就算是唐父的电话也不及两人线热,两个人真正的兴趣大概是在基金,投资,期货上面,偶尔指挥方略完毕挂了电话,回到现实里面,戴上的还是一副敦厚宽和的面具。 除此之外,唐妩表妹穆楷竺的堂哥同样是南大的学生,听说了新生里面苏灿这么一号人物,家里面大多数女性成员对苏灿的认知都是来源于他,但是很不幸,他口中的苏灿并不是什么光辉形象。 其余的一些亲戚,更多的询问都是很现实的话题,苏灿家到底是怎么个样子,家庭情况如何,是不是门当户对,再旁系的举一些例子,来说明其他任何看上去体面的结合,在四五十岁的人眼睛里面看上去小完满的婚姻。 有的觉得不靠谱,毕竟两人太小了,大学就是一个坎,这个坎后面还要经历那么多,坎坎坷坷的就更多了,日子不是这么容易过的。 这就是唐妩的家族,一些人冷漠,一些人势利,一些人麻木,一些人深不可测,一些人难以捉摸,一些人捉对厮杀,相互立场不同的也不少。而这一切,都将在今晚汇聚一团,人脉汇江,抱团聚湖。 但这古怪的家庭成员,不是一直以来她唐妩忍受并且默认,而且同样麻木不仁同样冷漠对待的吗,以前是怎么样,现在仍然是这样,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可笑而滑稽起来? 唐妩觉得自己总归是改变了,这份改变就像是她和苏灿之间原本是两条不相干线条而现在缠合一样,她原本冰封的心脏,也开始在白昼的照耀下面,慢慢融解。 第五卷 第六十二章 U571 第六十二章u571 仙炙居酒店从外观上看就是一个大玻璃房子,上下三层,夜晚的时候剔透唐璜,据说这里也是著名的婚礼理想场地,就这外观十分适合搞婚宴的庆典。 因为地处东南,十一月的上海普遍比内陆天黑得快,一般五点左右差不多黄昏降临后,城市路灯就开始亮了。 今天仙炙居的底楼一个有两张八仙桌的大雅间,来赴宴的都是唐穆两家在这边的亲戚, 唐妩和母亲一众人逛了街之后就直接过来,这个时候天色基本上已经是沉暮。 雅间的外部有个阳台,连接外面的草地和敞坪,一些小辈的孩子在草坪上追打玩闹,属于比较吵的那一类,穆家老太太和老太爷不喜欢这种喧闹,爱静,所以也就在雅间的太师椅上面坐着,半眯着眼,和旁边小心翼翼相陪的几家亲戚若有若无的聊天。 唐妩倚在扶手栏杆处,外面的草坪很有几个男孩女孩把她给望着,那个鼻涕口水还挂在嘴角的男孩用袖子捋了把嘴角的口涎,对身边的玩伴道,“我长大了要娶她。” “说清楚啊,你是要娶左边的,还是右边的?”另一个男孩看了看右边的穆楷竺。 “先娶左边的,娶不到再娶右边的。” “胃口不小啊,要是我,我两个都娶。” 穆楷竺眼神很犀利的看到了这边,收起了和唐妩的说笑,“张超,赵明,你两个小子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什么!” 两个孩子受了惊吓的在灯影下一涌而散,显然即便野心不小,但是穆楷竺这等凶悍的女子,现在对他们的威胁还是相当巨大的。 穆楷竺轰散了两个小子,转过头看着唐妩,笑了笑,“姐,改天我来你学校玩,你和我未来姐夫可要好酒好肉的接待啊,当然如果他今天还没有光荣阵亡的话。” 唐妩微一错愕,穆楷竺随即咧嘴一笑,“开个玩笑,别看我妈和你姑妈串通一气的,实际上她也不是坏人,就怕你一个不小心就冲动了,他们认为咱们这个年轻的女孩不成熟的居多,失身于人,结果把自己给害了,别说对你了,她对我铁不定也一样。我都决定了,反正以后我要是找准了那个男的,大不了豁出去跟她们扯大旗反了,姑奶奶我都在家里的三重大山下面隐忍都快十八年了,在这样继续下去我的人生都得欧文了。” 穆楷竺从小和唐妩不在一个地方,而且相比之下,穆楷竺比唐妩更加的颠簸,中学时代就不下辗转了四个城市的学校读书,所以交友倒是很广泛,即认识陆鸣这种圈子里的富家子,也认识不少家境普通的人士,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众人喜欢和穆楷竺玩在一块的原因不是她的家境,而是她本身什么都能接受和包容的性格,这倒是强项。 虽然小时候两人见面没少在家里大人面前争风吃醋,闹点小矛盾,但是随着日渐长大,穆楷竺是越加能够发现自己这表姐的好,唐妩在这么多亲戚子女里面,也和穆楷竺关系最好最亲。 所以现在两人讨论得比较私密,唐妩也不觉得有什么。 “其实老姐你比起我更恼火一些吧,我从小成绩就没你行,在我们这学校班上也都是中下流拖后腿,我就经常听我妈她们跟我说你的成绩,外婆小时候相比起来也不待见我,觉得我成绩差,性格野,不上进,没你懂事聪明。现在你我们家里没男丁,所以咱们家里面对你期望一直都挺大的,你的一举一动哪样不是咱们的表率啊,听你有这么一出,全家人还不关注着。我妈就天天给我敲打,说什么咱们穆家从来就不认为女子不如男,所以向来贯彻的也是女人要独立平等,就算是结婚也不能就心安理得的花另一半的钱,大家经济都得独立,这哪是结婚啊,简直就是公司和公司之间冷冰冰赤果果的项目合作嘛,结婚证就是一纸合同,大家照常履行义务,获得彼此的权力,这也太没趣了。所以在这种大前提背景下面,我能够感受到,我的未来姐夫肩膀上扛着的无形大山啊。” 唐妩看着自己这妹妹,淡淡一笑,“扯大旗造反,这种事又不是只有你会。” 穆楷竺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唐妩,半晌过后拍拍自己的脸蛋,“疯了疯了,我姐都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爱情真他妈疯狂。” 唐妩一皱眉,穆楷竺立刻打哈哈,“好,好,不说脏话,要淑女要淑女…其实那天销售会上我见了姐夫,不算温吞,但是绝对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在我以前看来他就是好欺负,但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性格虽说平和,但是要硬的时候铁定是块撅不动的秤砣,不过到是挺大度的,说不准就他这样的今天才能够顺利过关啊。” “其实三姑妈老是针对苏灿哥家庭说事,她比较反对的最大原因还不是要她那个玩得最好的朋友赵阿姨做交代,他儿子现在二十四了,丈夫是电力局局长,儿子在电力局工作两年了,又说他们家去年才给她儿子买了一套百来平方米套三的房,现在准备给他买台三十多万的别克,三姑妈一听觉得条件不错,而且还是她最好的朋友,自然要努力促成。我看那个赵阿姨就不是什么好人,成天的在背后撺掇三姑妈,三姑妈又在大姨背后使劲,这个赵阿姨就是罪魁祸首…她儿子那么老,等你大学毕业,那男人都二十七八了,真想老牛吃嫩草啊。也不问问咱们家答不答应。” 唐妩“哦”了一声,心头掠过怒意,淡淡道,“这件事她没有在我面前提过。” “三姑妈当然不敢提,你是可以冲她发火的,这事已经有过先例了,她怎么敢明说。” 穆楷竺顿了顿,就看到在长辈那头,自己的堂哥张岳正受到一干长辈的表扬,目光时不时朝着阳台上两女这边看来。 穆楷竺还想对唐妩说点什么,但是临出口,还是没有说。唐妩已经知道她欲言又止的又是什么,张岳暗恋她的事情她自己也有感觉,只是很隐晦,家里面就算是有人看出点什么端倪,也不会说。 众人坐上了位,人陆陆续续到了大半,还有小半就可以上桌子再等了。 众人就坐,穆家老太太和老太爷因为身份和辈分,又加上比较传统,坐的位置自然是面对大门的主位,随后是唐家的老大,也是唐父的大哥,众人依次按辈分入座。 如若平时大都比较轻松一些,无所谓,不过今趟倒是有个地位不俗的穆家老太在场,穆家两老比较传统,加上在官场打滚了大半辈子,有些东西还是要讲究一下的。 唐妩中途给苏灿发了个短信询问还有多久,收到的消息是:马上到,正堵车中。 现在即便着急也无济于事,唐妩有点后悔没有回学校,再顺路用父亲单位的车搭载她们两人过来,也就只得发了短信回去:嗯,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出去接你。 众人入座,来的人也不算全齐,但是菜也已经开始上了,服务员陆续的端菜上桌,走马观花,光头的服务经理开了红酒,再将酒注入玻璃盛酒器里面,下面包着张白色湿巾,轻轻地摇匀,调对色泽,闻香。 在这准备的间隙,众人相互聊着天,唐妩身边始终有一个座位是空着的,而这个空着的座位,今天也同时让很多人暗中猜测。 三姨也就忍不住了,打算拉开气氛,打趣的道,“哎,唐妩今天你那个朋友,怎么样噢,咱们以前都没见过,这第一次见吧,张岳和你们一个学校的吧,张岳,你见过你姐的那个朋友吗?” 根本没有确立关系,所以唐妩三姨一直以“那个朋友”来指代苏灿。 而且现在的唐妩两孩子,也根本达不到要见双方亲戚家长的年龄,顶多也就是有那么个意思,唐妩一家比较重视而已,在很多人看来,两人毕竟年轻,还小了点,未来成不成还不知道呢,只是现在在这开玩笑,倒也挺好。 “噢,还行吧,我对这些不是太在意。”穆楷竺堂兄张岳看了唐妩一眼,笑了笑。 “那我们这里见过这孩子的就是大姐和大姐夫了,怎么样,对自己家未来的女婿,还满意吗?” 穆璇看了唐妩一眼,对众人笑了笑,“这孩子我见过,人品还成,是个好孩子,老唐也比较喜欢,所以今天才请他吃饭。至于什么未来女婿,大家想得就太远了,两孩子还没大学毕业呢,这是孩子之间的事情,我们以后恐怕就不操心了。” 现在这种情况下,穆璇自然是要和自己女儿站在一边。 众人就笑了起来,“俗话说未雨绸缪,大姐你这么消极对待可不行啊。” 二姨夫就道,“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只要相爱就可以,其他什么门当户对,家庭条件,也不能说是不重要,但是真要在一起了,这些都是次要的,对你好就行,二姨爹对他没什么要求,仅此一条。”他在穆家地位一直不受认可,做生意也就在内陆西南三线圈子边缘,挤不进上层财富圈,设身处地一想,所以对这种状况最有感悟。 二姨也附和的点头,虽然说她心里面可不认可,嫁给自己这丈夫满足过,后悔过,喜忧参半,小打小闹不断,但是婚姻还是能够维持,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和二姨夫保持一致。 这种论调占了上风,现场不少亲戚有儿有女,也会想一想要是自己儿女长大后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样,将心比心,众人也就多了份包容。 却让唐妩哭笑不得,这都什么和什么的事儿啊,怎么全都朝着结婚的问题上扯啊。 于此同时,唐妩的电话响了。 众人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唐妩对众人笑了笑,穆家老太这个时候瞥了她一眼,对她点了点头。 唐妩出了门来,就看到苏灿一副四下张望的样子站在酒店外面,一身休闲,倒也不正式,酒店服务生倒是远远地把他给望着,大概他这么站在门外没有方向的样子比较显眼。 “抱歉,来得有点晚,险些找不着地。”苏灿有点尴尬。 唐妩来到苏灿面前,没有叮嘱也没有过问他的一路种种,只是说了句“没关系的。”随后不由分说鼓起勇气的牵起他的手,她在前,苏灿在后,拉着他的手径直朝酒店里面走去,这就是想当然的一往无前。 两个人牵手已经多次,如胶似漆也已经多次,现在反握唐妩的手,苏灿用力,唐妩也轻轻用力迎合,看着她跳动的马尾和纤细的腰肢,苏灿恶趣味的用手指勾了勾她的手心,惹得唐妩侧头“别闹了”式的眼神盯了苏灿一眼,险些让苏灿心脏频率跳失了节奏,这就是风情。不知道当自己和唐妩攻破最后一步过后,这个女孩子又会有怎么样攫动人心的从内心到气质的转变。 这等插曲多少为两人穿过大厅,路过走廊,去往雅座的路途降低了些紧迫感。 推开门,两人双双而入,走入进来手彼此捏了捏,才松开,就像是空军拟定作战计划的分散编队,这一幕虽短,但已经在众人眼睛里留下深刻的映象。 三姑妈三姨妈有些慌乱,姑婆某外姓小姨一脸神色不定的看着主位上坐着的两传统老太太老太爷,心忖两老就能接受这等年轻人嚣张的青春? 那位在桌子上自信之前和几位长辈聊天之间,充分博得好感的穆楷竺堂兄张岳握着茶水的手分明的抖了抖,平心而论他还尚不相信自己这没有血缘关系大不了多少的姐名花有主的残酷现实,想来没准唐小妩有着难言之隐,其实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看她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或许根本就不知道爱情这到底是什么样一个概念。大一张岳这个年龄的学生普遍都这样,总是在幻想和现实的罅隙间寻找平衡。 于是唐妩和苏灿手牵手的走入终于在最后一刻让他心里面堆筑起来的希望堤坝崩溃。 那之前两个小男孩对视了一眼,终于极不情愿的朝着穆楷竺看过去,好吧,前一个童年梦想已经破灭了,估计打又打不过个头有一米八左右的苏灿,争也是争不过的,那就只能委屈了,以后就将就着娶穆楷竺这个凶悍的大姐吧。 这些停顿都是很短暂的,众人的神情停顿也是一闪即逝。 唐父随之无视这一幕的招手,“来啦,正合适,要再来晚一点,我们就不等你了。”又询问穆彦蓉,“妈,咱们开席?” “开席,开席。”穆彦蓉点点头,拿起筷子对众人道,目光很平缓的扫过两桌子,看了苏灿一眼,她的观察力何等敏锐,这一眼已经足够给她表现出很多的信息内容,这才对这两小年轻的心思露出微微的笑意。 众人席间没有苏灿预想中的狂轰滥炸,也没有层出不穷的攻击发问,果真如唐妩所说,他们家里的聚会,往往都会成为一锅大杂烩。 各自为战的后果就是三两一群结为圈子分门别类的聊着各自关注的内容。男人们偶尔为一段二战历史争得面红耳赤,女人们讨论美容,保养,也有基金股票和俱乐部什么的。 也大概是因为苏灿没有太离谱,和他们想象中的偏差过大,似乎中规中矩,既不是太过寒掺局促的让人嚼舌,也不是太过高调突出的惹人注目。 穆璇倒是对苏灿友好一笑,“一顿便饭而已,多吃一点。”说着夹了菜先送到穆楷竺的碗里,接着给苏灿夹了一筷子,最后才轮到唐妩。 “谢谢。”苏灿这一句说得很诚恳,而穆璇则笑得挺和蔼。 穆楷竺对唐妩使了几个眼色,那意思是看到没有,我说苏灿哥这这么一性子,才能无惊无险啊。 唐妩脸绯红,感觉到苏灿的脚轻轻的靠着自己穿着单鞋的脚边,同时贴着自己的小腿,这等小动作都在桌下,视角关系没人看得到,唐妩已然觉得他越来越过分了,但一想到两人的约定,她心里面期待之余又暗恨自己怎么就没点矜持。有种发现自己就快落入大灰狼之手万劫不复的错觉。 惶惶然,不知所措而莫名幸福。 主要是两个人见面给全体的第一击太过凌厉了,就连之前一直要为自己最好朋友儿子张罗大愿望的三姑妈,这个时候也不禁有点审视起自身来。 觉得她做得不太对,小年轻牵着手一起进入,他们不懂在大人面前矜持吗?不是。 不知道在老太太老太爷面前,随时一句话就可以给两个人制造强大的包袱重压吗?他们不笨。 但是为什么仍要冒着这股风险义无反顾呢?如果能够有得选择,那么谁又愿意铤而走险摆出一种对抗一切的姿态呢。在这种姿态面前,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种朝气蓬勃的小年轻,得支持,自己口口声声是唐妩的三姑,但这一路过来,想想她暗中揣着什么心思,说是为她着想,但却做的是什么龌龊事?以为现在唐妩小不记事?未来唐妩没准得恨自己啊。这么想来三姑妈有点后悔。 苏灿的中规中矩也就意味着并不突出,但唐妩时而目光看向外婆和外公,她不确定其实和庸俗正好相反,然而外表却很平庸的苏灿是否会让两老失望,因为从小她就是穆家最受瞩目的明星,今趟唐妩也很清楚,外婆和外公之所以一同而来,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散散心旅旅游”,而另一部分也是为了见见她所选择的男子是如何的不凡。 两位这一辈子历经风云并不平凡足以有骄傲本钱的老人对她的要求一向很高,但他们不闻不问的模样是否正如这一潭死水的饭局一样,会不会已然失望,就像是他们当初对穆璇失望那样。更何况他们现在对自己的期望比当初对母亲穆璇还高。 但唐妩一直都认为自己的父亲很伟大,平凡而不简单,所以她是继承了母亲的基因的,同样找到了一个不庸俗不简单的男人。 虽然他暂时没法给她惊世骇俗,没法如英雄一样出现,来去如风,但生活毕竟不是童话,这个世界上也从来不存在骑黑马的王子,那些都死在了童话的梦里面。自己更愿意陪伴在一个人身边去丈量他的广度和深度。但太多人并不如此认为。 外婆穆彦蓉一顿饭吃的看不出态度,唐妩觉得至少比以前母亲穆璇带着自己父亲回家结果险些被穆彦蓉赶出家门要好得多。 而至于四周围那些觉得这顿饭毫无亮点的人们,她不关心也不在乎,自己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而不用受别人检阅。 平淡无奇并不代表着摩擦不出火花和精彩,他们的人生白驹过隙,至少这三年一路走来也觉得温馨浪漫小感动一个不缺,该记住的流年都记住了。 定着夕阳手牵手走在银杏树下的壮丽程度,不会比两人动辄跑世界各地烧钱式的旅游来得差多少。 一顿饭就这么过去,唐妩一直注视着外公外婆,但穆彦蓉和钱化凡都没有说太多话,也再没有朝苏灿身上打量,唐妩心头沉了下去,强装镇定的和苏灿起身,牵着他的手微微发汗,这让苏灿愕然。 众人出了门,天公很不作美的在宴席的后半段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站在门口能感觉雨点噼啪打在地上飞溅起来的密集声响。 大众面对这拦路的天气,为离去发愁,唐父和几个亲戚相互指点着安排,“小朱你把车开过来,我的车送妈爸回去,你们四个坐老张的车,大哥就你把嫂子他们安全送回去就对了…” 穆楷竺拉着唐妩的手,竟然因为这种雨中的离去生出一些依依不舍的情绪,“姐,我这个月找个时间来你们学校玩…”又对苏灿道,“苏灿哥,你到时候得请客,今天你逃脱大难,有我一份功劳。” 苏灿苦笑点头。瞥一眼看到了穆楷竺的堂兄张岳,两人目光一接触,张岳的头就转了过去,接了个电话,电话里似乎是他朋友,在外面某个酒吧花天酒地,要他过去,张岳当然拒绝。 其余一些亲戚相互叙话,趁着这短短时间说着些刚才没说完的工作,生意上面的话题。 安排来安排去,这大帮人总归还是剩了三个人,唐父和几个安排的人成员反倒起了争执,大家倔劲上来了,反倒各执一词,“刚才那种安排就不行,不听我的,怎么都要跑两趟,就让一辆车先送了家最近的一些人回去,再过来接一趟,皆大欢喜!” “就三个人,要不然家进的酒店外打个的,没多少路,还专程跑,等也费时啊!” 众人刚才一直在争执,苏灿没顾得上插口,这个时候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对唐父道,“唐叔叔,我还开了个车来,可以顺带搭搭人。” “依我说就按照我的方式办…”原本正在和人商量的唐父突然停了一下,转过头看着苏灿,“你说什么?” 苏灿发现这个时候很多人都把他给望着,众人都有点没搞清楚状况。 穆楷竺和唐妩说着话都小声了下来,眼睛瞥过来盯着苏灿。 穆璇侧头,觉得自己似乎没听错,这话是出自于苏灿。 苏灿复述了一遍,随后转身冲进了茫茫雨瀑。还听得到他在地上跑过去溅起水花的声响。 天色一片雾茫茫的感觉,又有点狰狞,寒气扑面而至。 苏灿就这么消失。 不一会远处有灯亮起,是汽车雾光灯,可以穿透雨幕提高可视度,在寒冷的天气里注入了些许温暖的感觉。 而后每个人都把眼睛狠狠眨了又眨如此往复至少五下有余,注目礼般的观摩眼前的一幕,一台浑黑色犹如唐妩弹奏的钢琴烤漆般的宾利轿车,优雅大气的从夜间悄声滑至,雨滴打在车体上面,飞溅开去,在酒店唐璜的灯光下泛着一种妖冶而玄奇的光泽。 圆头灯,下斜的尾部,17寸合金的轮胎,深黑色低调而高贵的外形,这台辗转亚洲地区各大展台的宾利本特利小子也许这个时候也许并不一定会被人认出,但是毫不影响众人看到这台集合汽车工艺大乘名家之手豪车时的某种视觉效果。 雨幕中出现,她更像是一台德国潜入世界最强大英国海军封锁线,来到腹地一干无辜商船面前的猎杀狩猎u舰,震撼。也许也只有u舰才能形容这一刻宾利出现的感觉。 黑色一度倒影着所有人光怪陆离表情的车窗降下来,在车内的莹灯中苏灿探头出来,及有范儿的一笑,“现在不用担心车不够用了。” 第五卷 第六十三章 雷雨 第六十三章雷雨 穆楷竺说唐妩小时候老是欺负她,大概五六岁的时候,所以十二三岁她强势反击,没少在三姑二姨面前说过她的坏话,于是众人心里面对唐妩都有一个受穆家老 护拥,冷冰得可以割伤人,恃才傲物的印象。 十三岁的时候三姨带着她和唐妩暑假来上海,并办理她在上海就读的手续,大伯的女儿郑一昔长得漂亮,人际关系很好,但独独青睐唐妩,反倒不喜欢搬弄是非的穆楷竺,有意无意对她疏远。 穆楷竺一直认为这种情况是唐妩在背后说坏话的结果,一并告给了她母亲,三姨随后气得喊出唐妩,冷嘲热讽,那样子不是一个大人面对一个孩子,就像是居高临下摆出精明世故的本能针对另一个女人的打击。 至始至终唐妩都没有解释,后来夜晚入睡,唐妩听到二姨在门外拉着穆楷竺说她没脸没皮,也不看看是一个什么姐姐,非没有尊严的去贴她冷屁股,要在家里面受到尊重就要自己想点办法去争取回来。 唐妩那晚装睡假寐,咬着嘴唇,眼睛有点红,但始终没哭。 后来大家都长大了,郑一昔和她从小到大谁都看不对眼谁,经常明争暗斗弄得整个圈子风生水起。 但好在这个公主级人物毕业去了德国海德堡大学留学,而她则读了了上大,老姐唐妩作为家族里最耀眼的一颗明星降临上海南大,依然高傲性格偏静,而更带来一个震撼家族的消息,原本最是全家楷模的唐妩同学竟然有了个登堂入室的小男友。 这在看起来最离经叛道的她穆楷竺身上发生,都将备受全家千夫所指的事情,但是却就这么在唐家最有希望之星的唐妩身上爆炸开来,所以家族的集体缄默有的时候更能够代表一种无形的力量。 有时候这种力量无法摆脱,细枝末节的渗入生活,然后再从空气中透入肺部,心脏,让它们逐渐钝重起来,让人行走缓慢,濒临窒息。 平稳,性格大度,中规中矩,这个在穆楷竺印象中好欺负而不被全家所重视,或许还会被一些人暗中认为平凡就是平庸的苏灿哥,却绝地反击的来了个下雨天华丽的逆袭。 豪车对这个家族来说本身不少见多怪,但是一看上去和平庸相得益彰,但是却在最后和庸俗彻底绝缘的小年轻开着大气低调的宾利静静滑到众人面前的时候。 正巧一道白剌的闪电沿着云层滚过去,刺目的光和震雷那一瞬间将众人的面目打得苍白。 这本就是一个让人感觉怪诞的事件。 周围有人开始议论纷纷,针对苏灿。这个在之前本应该是引不起他们谈兴的男孩,这一刻却在那萤光阵阵的驾驶座内部笼罩着一层幽谧的光环,恨不得深度剖析。 “这车疙瘩是宾利哇,漂亮!”一个中年男子忍不住观摩由衷点头,打破此刻怪异的僻静,却被他女人剐了一眼,觉得拿不住气质多少在家族人面前伤了脸面。 轿车大气稳重,而苏灿年龄和刚才的表现无论从哪里看都不像是能够坐这车中控台驾驶座上面的人物。 但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总要打小怪兽。 一切看似不合理的组合在一起,却又顺理成章。 穆璇在刚才闪电和雷震过后尚保持着灵台一丝清明,道,“苏灿,你哪里来的这辆车?” 因为穆璇挖空心思记忆之中的苏灿只是一个她当初威胁连名字都不会记住的小人物,穆璇不敢相信或者说内心深处不愿意承认自己第一次就这么看走了眼。 某个时候偏光散光,竟然在眼皮子下面漏了这么一个可以开着宾利将众人半生的人生观,阅历和经验,撞得东倒西歪杀得人仰马翻的小子。 “今天上海有个车展,刚买了就开过来了,还不熟练。”苏灿自然不可能大牌的坐车里回答,开了门走下车,头上淋了雨,刚才湿漉漉的,踏上两步走上楼梯,但是没有人再忽视这个个头有一米八的小子,他再也不是刚才那个在家宴核心主席上面最敏感,但是却是又在全家人里面最受漠落的一个人物。 穆楷竺惊奇的发现原来苏灿个子挺高,笑起来有种魔力,这是她所认识的圈子里横七竖八综合比起来绝对可以跻身前五甚至前三的魅力值微笑。 苏灿在她心目中姐夫哥的合格线在没可能的情况下飙升了一个台阶,从前b-档次至少跃升至a等。 穆楷竺觉得要是今天苏灿哥身后跟个车队过来他起码也能飚到a+档次,当然再随手丢给自己一台漂亮的布加迪小跑钥匙他直接就晋升至金牌姐夫s级天下无双行列,自己跟他做牛做马做保姆也认了。 穆楷竺觉得自己真的是花痴了。 谁出门动辄带个车队,国家主席啊,自己所想的那种情况恐怕只有结婚才具备吧。 然后穆楷竺就看到唐妩哭了,这个曾经在自己母亲的刁钻责骂下面也坚硬得不低头不吭声的表姐,这个每次都被自己手头上那些质优物美的青年惦记着的冷漠老姐,这一刻却目视着走上前来的苏灿,眼泪唰唰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 这是穆楷竺第一次看到唐妩哭。 所以她也被感染触碰到某根柔软的神经而哭了。 这一幕让苏灿大感棘手,他伸出手去抹唐妩眼泪,但唐妩已经先一步擦去。 她一向都是这样,绝对的冷静,别提在现在是在家族成员的面前,更不会让人看到她如此一面。快速的抹去了眼泪,但是脸上的水痕却是有存在的痕迹,于是更加的清丽动人,顶翘的小鼻尖微红,头微微抬起,不躲不闪的盯着苏灿。 她实在没办法将这一切类似于爱丽丝梦游仙境的诡异结合起来,苏灿刚刚从这辆车里探头出来的时候,她脑袋一片空白,惊喜之余迅速被酸楚给包围。 也许她能够面对各种尖酸刻薄的责难和嘲讽毫不在意,但是她小心翼翼带着苏灿面对那些挑剔目光的时候,她心里总归是敏感的。因为在乎着,所以敏感。她更能够知道苏灿这一出的意义。 “抱歉,不是迈巴赫保时捷,更没有什么七彩祥云反倒是大雨瓢泼,连我裤腿都打湿了,还尽打雷,以前说过要轰轰烈烈来到你的面前,你将就着这就算是轰轰烈烈了吧,要七彩祥云实在没辙,我不确定这台宾利是不是可以算兑现诺言,如果不算,那就将就一下等下回吧。”苏灿笑了笑。 周围人则彻底傻眼,丫还有这样说话的,还有下回? 唐妩没有破涕为笑,只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你哪里开来的车?”苏灿说是上海车展开过来的唐妩自动忽略了,这对她来说太飘了,多半也是苏灿临时的口花花,这个男人能够在自己家宴之余开过来一台宾利,所以唐妩觉得现实世界荒诞了起来,她知道苏灿在暑假的时候就学了车,还和林珞然一起学的,这可以解释他能够驾车的问题。但是他开着这部不是自己的车过来,迟早会露馅,在自己父母外公外婆三姑二姨等等面前争这一口气迟早会适得其反啊。 关键是他哪来的这台车啊,偷人家的好歹也别偷这么全新的吧,更何况仔细一想,好像说偷人家的不靠谱啊,所以借的就更贴合实际了。 “真的是上海车展出品,车后面还有手续,买了就上牌了,你可以查查发动机号的户名,对了,还有一张证明书,证明这台车的确是我的。”苏灿连忙解释,说得是主办方颁发的这第54台宾利最后一部的所属证书,购车的时候还专门搞了个仪式,销售方德国老总亲自送证书上来,苏灿接过,走个过场,苏灿还戴了个墨镜。 这个时候不能堕了气场啊。 “这下该相信了吧。” “不信。”唐妩摇头,“反正不信。” 说完唐妩又脸颊绯红的侧头,周围一众三姑六婆都煞有介事的把她盯着,一副“你们继续,舞台都给你们,咱们就在旁看看,不说话”的架势。 穆璇咳嗽了一下,觉得不管现在的情况是不是911一样的混乱了,首先结束这场混乱状态最好,毕竟大部分人都和此无关,亲戚们没事的也就回家洗洗睡吧,就说道,“既然车够了…咱们就走吧…雨越下越大了,钱瑜你不是要赶着回家看电视吗,走吧,妈和爸都困了,送两个老人回去早点休息。” 这个时候大厅旁边又出来一众人,就听到有人道,“范总,杨总,你们先等一下,我去开车。一会去u玩玩,那边有个香港人,喜欢玩点大的,估计对你们胃口。” 赛思相机董事长范支梁今天陪人吃饭出来,站在门口,一眼也就看到了苏灿,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范支梁一看苏灿这边这等架势,立时倒也迅速打量琢磨了起来,他一直认为苏灿虽然是小屁孩出道,但背后一定有着不俗的人物,现在看来,恐怕面前这些就是和苏灿有关的一众人了。 上海很大,除非特别出众,每个行业商圈都有自己的一个圈子,各门各道,能人荟萃,范支梁不认识唐父,也不足为奇,但他可以小看苏灿,却不会小看苏灿背后的人。 就在他还在琢磨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的时候,看到苏灿对他一笑。 范支梁终于有了决定,对旁边朋友说了句“我见个熟人。”就走了过来,多年的摸爬滚打经验,代理赛思相机而闯出一片名气,范支梁自然有自己的老道,对众人点到即止的微笑,来到苏灿面前,“苏总,今天和家人一起吃饭啊。” 这就像是众人刚才才被宾利出场的震动撼了一下眼球,现在又被这四十来岁看上去就是商务人士走过来竟然张口就一句“苏总”给打懵了。 就算是全场里面最为镇静,想要组织众人办正事的穆璇也当真是没有下文了,目光瞪着过来的范支梁。 不,要论全场镇定,穆璇至少排到第三去了,前面还有两个老太老爷,活到这岁数什么场面没见过,苏灿刚才的荒诞而惊雷般的出场他们没让他们措手不及,只是两老那半垂的眼目之中,精芒更甚而已。 “是啊,吃个饭,正巧。”平添了范支梁这一变数,苏灿是着实想不到的,他也没料到刚才自己就对他尴尬的一笑,竟然被他会错了意。 范支梁没料到苏灿这众家族里面美女颇多,就穆璇这么看着他的样子都让他油然的生出一股通透味道,于是更加显得自己玉树临风,表现出一种中年精壮的魅力,对苏灿颇有前辈风范的哈哈一笑,大气的伸出手一握,“苏总年纪轻轻,倒是很有性格,那么我们那个赌约仍然有效,下个月就能看到分晓,要是你赢了,我请客摆桌宴,我的合同归你。输了,苏总就得再磨练磨练,就当是个教训,不以成败论英雄,你还年轻。” 范总的车开了过来,范支梁觉得自己足够风度潇洒,事实上这货要装起来,的确有几分水平,如风般坐入轿车而去。 这下轮到一众人以某种晦涩不明的表情,很别扭的念出那个词语,“…苏总?” “那是另一个故事…”苏灿哭笑不得。 “我上苏灿哥的车!” “这孩子,你爸开车不是一起回去了,一点不懂事。”穆楷竺母亲想劝劝不了,也就任由得穆楷竺开了后车门坐了进去。 苏灿对唐父一笑,“唐叔叔,穆阿姨,我就和唐妩回学校了。你们不用送了。”语气轻松得就像是两个人一起吃了顿饭,然后一起在外面坐个公车或者打个的返校那样。 “好,好。”唐父颇有深意的看了苏灿一眼,随后又忍不住摇摇头笑,“苏灿啊…你这孩子…” 穆璇上前理了理唐妩的衬衣领口,目光柔和,不忘嘱咐道,“回了寝室打个电话过来。”又转过头,“那我们走吧。” 长l微喇叭真丝西裤,黑色细脚的高跟鞋,穆璇转身过去挺拔高贵,毫不拖泥带水。 唐妩坐了苏灿副驾,头侧向车窗之外,黑褐色的车窗倒映着她阴影明暗交织的侧脸,清莲不妖。 而后苏灿发动轿车,唐妩才转过头来,没有错过遗漏他任何一处细节。 “真是证书啊…”穆楷竺却没那么容易平静下来,左右看看,看了苏灿放后座的购车资料,又道,“苏灿哥,你知道吗,专心做一件事的男人很有魅力,所以你这副专心开车的样子,同样挺有魅力。” 苏灿转头看向唐妩,小妮子受了惊般的转开头去,摆出一副毫无所谓的模样。 “你没打算奖励奖励?”苏灿试探着询问 “你要什么奖励?”唐妩红着脸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带着些怨色。 “亲一个不算过分吧…”苏灿觉得自己这一笑有点恬不知耻。 后座上的穆楷竺自动闭了眼睛,再用五指盖上加了个双保险,随后隙开,看到自己老姐探身以一个很水蛇的曲线体态,内心的火热融化了外表的静漠,在苏灿脸颊侧面点到即止的亲上了一口。 随后身体滚烫的退守座椅,面红耳赤,这一刻再望向车窗,倒影出来的倒像是一妩媚放荡的妖精。 穆楷竺随即又把眼睛闭上,这次是真真正正的了,“你们两个,实在少儿不宜,没天理啊…” 唐父和唐母载着穆家二位泰山级别人物的轿车行驶在驰往近郊的别墅住宅区路上,今天晚餐不愠不火,但是最后那部分实在出其不意。 唐父和唐母都没敢问两老的意见。 穆彦蓉摩挲着真皮座椅的皮面,掸了掸,这才道,“小唐啊…这下我相信,是那个孩子,帮你取得合同的了。” 第五卷 第六十四章 雨中奔跑的人 第六十四章雨中奔跑的人 送穆楷竺到她家的小区,穆楷竺的家位于镇宁路和华山路之间,属于一片标志性住宅区高尚地段,进了老墅联排的小区,在一栋六层楼小高层复式房子面前停下,穆楷竺的家亮着灯。 穆楷竺开门对苏灿和唐妩挥挥手,穆楷竺的父母已经到家,复式结构房子的二楼阳台窗帘掀开,唐妩的三姨正朝着下面居高临下张望,看到那台停在自己家门口的深色宾利,表情复杂。显然在他们回来的路上,唐穆两个家族的那些分散各区域而去的车子里面,已经绝不缺乏对今天这件事的争论热议。热闹非凡。 雨很大,送了穆楷竺苏灿开车折返,两人回了南大,宾利停在17号宿舍楼下。 “我走啦。”唐妩下车前苏灿还不甘的捏了捏她的手,雨没有停歇,这个时候往返宿舍通道口的人很少,唐妩从车里下来走入宿舍的时候没太多人看到,但是看到的人都不例外的吓了一跳。 就连宿舍口每天恪尽职守的大妈都极为不爽的瞥了一眼这嚣张开至的轿车,再看到走出来的唐妩,知道这栋楼里有唐妩这么一号女孩的人大为惊奇,不过普遍人都暗道人心不古,往往坐上那些老板车的都是这般靓丽的女生。 唐妩下车过后苏灿就倒车发动离开,在新闻系停车场将车停下,这里出了名的好车众多,这台宾利停在这里也许显眼,但是到不至于引起什么大的反应,比停在宿舍楼下要好很多。 冒雨回了寝室,果不其然寝室已经成了大部队的聚集场所,去了车展的李寒肖旭因为有张小桥数码相机的神助,抽风式的塞满了照片带回来,于是在楼长王东建的带领下,六零二寝室又成了周末留守学校大学众寂寞男的单身俱乐部。 电脑是两台,张小桥的电脑上众人欣赏着今天车展的美女豪车,苏灿的电脑上围着另一众欣赏着文艺片的男生,只是显卡出了问题,男女主角衣服显示不出来。 李寒说车展除了这些美眉没太大的收获,那些豪车就和美女一样看着养养眼,而且他们似乎还错过了开馆的高潮,一台宾利豪车于他们到前就被购走,现金提款的桥段流传车展,弄人人云亦云,各路说法在可容纳几万人的会展上流传。 看到苏灿回来众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挟着苏灿供出这场唐府家宴的惊心动魄,或者某些勾心斗角的内幕。 “一切顺利。”苏灿咧嘴一笑,随即把从下面小卖部顺手提回来的啤酒花生搁桌上,这份雪中送炭让众人精神又再度振奋。 “我之前就说过了,你问题不大,把握是一定有的。”李寒就道。 “已经有了个良好的开局,一个良好的开局意味着大半的成功了。”肖旭鼓励道。 苏灿和众人一通闲扯几句,开了推拉窗来到阳台,然后将寝室里的热闹隔绝了开去。 掏出电话打给唐妩,经历了之前的惊心动魄这一刻的宁静倍加来之不易。 电话那里面听得到唐妩寝室里一些莺莺燕燕的笑声,寝室众女打量着今天的唐妩觉得她实在有些古怪,平时冷冷冰冰的人物结果今天对着镜子擦脸都可以轻轻笑出声来,这不是古怪那是什么,而后任由得唐妩推开窗户对外而站,煲着那头的电话粥,对她今天的约会很是好奇。 “回去了吗。” “嗯,寝室人有点多,我在阳台,有关今天的那台车…” “嗯…我在听,你说吧。”唐妩淡淡道,平时她这个时候基本上也就和苏灿说晚安上床聊了,生活作息一向很规律的唐妩这一次再也不顾黑眼圈眼袋等等睡眠不足威胁到美容的东西了,愿意就这么等待着电话那头的这个声音源源不断的传过来。 告诉她那辆车,告诉她今天这个让所有人,让自己家谱里很多人集体失言无语封住大众之口的一个故事,究竟是怎么来龙去脉而上演的。 “这个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让我想想,应该从高三的那个校园杂志说起…”苏灿觉得自己这个开头,有点传奇故事里烂俗的起头味道。 唐妩淡淡的“嗯”了一声,心里面已经迅速的籍由苏灿的话进行了脉络构思的梳理。她当然知道这本校刊,苏灿的文章发表出来曾经一举拔得头筹,她收藏过这一期,光这篇文章就看了不下十遍,有时候读着会心疼。 “…林光栋林老师愿意和我一起做杂志…我们最初创新做d直投杂志,在蓉城的大学广告收益不错,获得好评,积累了一些资金…后来报业集团看好我们的发展,和我们一同办了杂志…后来…再后来…” “直到今天车展,我买了车,就顺道开过来了,从创刊到现在发行,一手积累了资金,这台宾利车也是杂志的资金所出,应该也代表着实力,我想这既然是面对你家人的宴会,我应该真诚一点,让他们尽可能多的看到我各方面的优点。” 苏灿大繁化简,对唐妩说了菠萝传媒的创办过程,说完唐妩那边就已经沉默下去,苏灿给她时间消化可能激起的惊涛骇浪。 在大学时代创业的人如过江之鲫,但是在高中那个时期能够一边读书同时一手创立自己未来立足社会资本的人,并在大学开花结果,一定是极为少数的一众,就差没成为稀有动物。 今天他驾着宾利出现,一方面高调展现一定的实力,另一方面亦是不希望唐妩受到家族内部的压力和任何的猜忌,相信唐妩家里面睿智而实力在他苏灿之上的人不少,势利而龌龊的毕竟是少数。 但更多人只怕精于世故,圆滑而老辣,三姑六婆都等着看家族里面一定会惹人非议的唐妩小男朋友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物,你唐爸,你穆璇不是一个女强人吗,怎么就可能通融唐妩这个年纪就有男朋友的事实?你又要在老太老太爷两个老人面前怎么交代?穆家没这个传统,你穆璇倒是开了很多先例啊。 但是唐穆两家都没有想到,一直以来两家此类聚会偶有暗涌,但都平淡得太久了,以至于这场雷雨天的震荡,有点颠覆了两家一贯认知的现实。唐穆两家不可否认是有点传统的,除了穆老太和穆老太爷两老之外,都不是什么超凡脱俗的人,也活在这个社会的桎梏和各自的局限之中,就比如穆楷竺有认识亿万富豪的儿子,但穆楷竺本身生活得还算规规矩矩,不敢有太离经叛道的行为。 这样的故事应该发生在别的家庭,然后通过各种渠道,进入他们唐穆两家引申为在饭桌上面的一部分谈资。 但是却在他们每个人的面前发生了,于是这个久经平淡的大家族一定会有不少人想知道了解,唐家的这开宾利的未来小姑爷,真正的来历背景,而之前听好事者说得小渠道传闻,明显太当不得真了。 “你还在听吗,虽然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也许有些一时半会不太容易接受…”苏灿续道。 “为什么这件事我从来不知道?”唐妩有点兴师问罪的道,但是说出来的语气因为起伏的胸口却怎么都不是那个味道。她用力消化了苏灿所说的这些,心情却如外面的雨一样喧嚣。 “这事原本没成,后来也是林老师在操持,包括要出席各种活动,和报业集团的谈判,后来才做好了这份杂志。本来又和学校无关,都是校外的事情,我谁都没有说过,毕竟才刚刚开始,新杂志在上海才发行第一期,没有市场效应,很多广告商都不愿意和我们签合同,包括今天那个范总。今天买这辆车,就是市场推广的一种方式,比起好几百万的运作费用,这三百万买车花费得比较值。抢占到市场份额我们就能赢…还怪我吗?” 唐妩在那头不答反问道,“我应该原谅一个在这之前让我担惊受怕,他却自己洋洋得意自有主张的人吗?” 有时候唐妩这小妮子认真严肃起来真让人难以入手,苏灿受挫道,“接下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让我怎么补偿都可以,要不然我去给你们家新房做长期劳工也勉强可以,陪吃陪住陪睡,外带可能的修理水气家具家电什么的…” “你…”尽管对苏灿那张嘴的忽悠技能唐妩是早有抵抗力,但是这一刻还是被他的无耻彻底的打败了。但一想到两个人之前提到过的“正事”,唐妩还是从头到尾没了锋利。 于是两个人一下子陷入了一段不小不大的沉默中,唐妩听得到苏灿那头寝室里隐约传来的人声,而她身后则是自己寝室里三个女生各自交流一些趣事,程葱葱在宣扬今天某个学长对她大献殷勤而她如何不为所动。 而后透过打得发烫的电话话筒里传出的还有两人轻柔的呼吸和淅淅沥沥的雨声。远处天空云层厚积,偶尔从云雾间隙透出丝丝的亮光,雷声轰隆,天气凉透。 “苏灿…”唐妩出言打破沉默,声音在风中不真实,“你真的很想,和我那个吗?” “那个?”苏灿心脏立时停跳了一下,而后像是抛钢丝一样七上八下,锅碗瓢盆乱响。 唐妩自动忽略了苏灿这种装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烫了起来,“你要是现在在我面前出现…我们就出去。” 我们出去?出哪去? 苏灿这一刻脑海里跳出香格里拉,金茂君悦,假日皇冠,威斯汀,希尔顿这些华丽丽的光景。 同时伴随着一并跳出来的还有“恒温游泳馆”,“浪漫夜晚海鲜烧”,“豪华双人床”,“按摩式浴缸”等等相关邪恶至极的一系列后续任务。 “你等我。” 苏灿二话不说的唰一下拉开推拉门,那副天神下凡凛然出现在阳台的样子让全寝室一众观摩文艺片和车展模特的猥琐男险些走火。众人看到苏灿冲上前来将衣柜打开拿了睡衣乃至换洗的衣物装了袋子,对众人道,“兄弟们,今天我出去住了,你们自便。” 风一样的开门冲了出去,门旁!一声重重关上,走廊传来碰碰碰的奔跑声。 等到寝室集体反应过来之后,这才蜂拥式的爬上阳台,朝着下面张望,看到箭一样突入雨幕的人影,集体狼嚎,“丫的太yd了!” 苏灿冒雨冲向女生宿舍,凉雨打在脸上,这个奔跑着的男子像是一匹火热的豹子,冲锋陷阵,在女生宿舍楼的那头,唐妩单薄的身影早已经站在那里,那对眸子从雨线中透出一种明亮而清澈的流光,带着一种胆怯却坚毅的神色。 苏灿奔跑在雨里,很狗血的觉得青春如此让人泪流满面,就这样肆无忌惮不顾一切。 第五卷 第六十五章 高深莫测 第六十五章高深莫测 一起奔到雨里,再到学校正门最近的假日酒店,倒在宽敞的大床上面,苏灿才发现唐妩身体烫得厉害,有些发烧,于是赶忙奔出去在最近的医院药房买了两副冲剂一些感冒药,回到酒店叫醒柔弱无力的唐妩冲服连汤带药喝下,一切弄完苏灿已然满头大汗,在浴室里冲了个澡。 这才回想起来之前想象的什么恒温游泳馆啊,夜晚海鲜烧啊,纯粹已经是一片浮云,在温水里沉静下来,冲了澡出去,唐妩躯体起伏,脸颊烫红,俨然平和的睡去。 这一夜终归没有发生些什么,在唐妩的身边睡下,酒店隔音效果很好,只看得到雨打在窗户上留下的纹路,却几乎听不到雨声,反而是身边唐妩均匀的呼吸和温热馨香的吐气。 夜阑人静,苏灿无辜的进入梦乡。 第二天唐妩惺忪醒来,睁开眼看到天花板第一时间觉得是在家里,而她似乎已经错过了二十七中第一节早课。 吃了一惊的她坐起来,同时带着旁边和她盖一床毯子的苏灿醒转,唐妩一时明白到了什么,第一反应的防卫动作是将被子拉来盖上,目前的气氛太有让人喘不过起来的味道,苏灿尴尬的嘿嘿笑了笑,手伸出去,掌背贴着唐妩想要回缩的额头,说道,“烧退了大半,今天还要坚持吃药,巩固一下。” 起了床收拾打理,唐妩除了卫生间看到站在窗户边上目睹着窗外一切在雷雨后大换新颜城市的苏灿。来到他的旁边,低声道,“对不起。”脸没有昨晚的烫红,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鼓足了勇气。 苏灿转过头来开朗一笑,“没关系,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大把的机会啊。” 看到苏灿这副望着自己逃不了小羊模样唐妩后悔说了前一句话,再看到苏灿把自己从上到下的看了一通,忍不住嗔道,“色狼。”说完有些小担心苏灿会就势做点什么的快步过去整理收拾东西退房。 回了学校苏灿和唐妩昨晚做出的事件俨然震动了两大寝室,寝室的程葱葱,童彤和阮思鸥昨晚目瞪口呆的看着唐妩拿了自己东西出了门,以往一贯很矜持属于她们这里面性格最冷静的唐妩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众女尚处于在唐妩沦陷门的心境漩涡之中。 “什么都没有做?那你们在一起就聊天聊人生聊理想,你觉得我们会相信?”思想政治理论的公共大课教室倒数第五排,张小桥,李寒,肖旭坚决不相信苏灿的说辞。 “既然不愿意说,咱们也就不要勉强,老是问人家私事是怎么回事。”李寒比较厚道,虽说大家都是同一个寝室的哥们,但是毕竟有些东西还是得相互尊重。再说了他们这么着力打听苏灿和唐妩的事情,还不就因为唐妩是一美女,难免个人之间就不存点龌龊的念头,就都不会构想一下冷傲的这么一女孩在苏灿面前妩媚逢迎是什么个样子。 “淋了点雨有点发烧感冒。吃了药晚上就休息了,大早就退了房回来,这就是的的确确整个过程。”苏灿摊手说道,随后看到三人愣住的样子,皱眉,“不信?” 肖旭摇摇头,抬了抬眼镜,对苏灿比了比大拇指,“不趁人之危,出人意料,够男人。” 苏灿笑骂道,“滚,敢情在你们眼睛里平时我就是一小人?” “没那么夸张,只是有点接近了,现在你的形象在我们面前是陡然高大起来。”张小桥呵呵一笑,他从前觉得大学也就是一个混日子的地方,现在看来,这种生活也不错,这个寝室也还不错。 “说的人怪嫉妒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做那种事并不就一定是终极目的啊,聊聊天说说话,但是什么也不做,有的时候心灵上的满足比肉体的满足境界更高一层…不过我还是趋近于追求灵与肉的结合。”李寒一脸羡慕状。他从陕西到上海,自己家那里也有一些师兄曾传授给自己经验,什么无论是亲身经历还是旁观,大学必定都会见证一段段恋情,他也会憧憬,如果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也要是苏灿和唐妩这样的模板和榜样啊。 之后几天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学校或忙碌或悠闲的生活支配着每一个学生,经过入学期过后,现在在公共电话给家里三天两头打电话回去的新生越来越少,开始逐渐适应了大学的生活。 在大学开端力图一口吃成个胖子的学生终于在高强度来回奔跑疲累的学习生活中尝到苦果,期中迎来了退课热潮。 就连寝室里一贯很强悍的书呆子肖旭也在考虑是不是要趁着开放退课系统的这趟儿退一两科,太多了实在镇不住。 苏灿也觉得自己最近精力不是太够用,也琢磨着退两科,毕竟他一边是学校,一边还要打点波罗传媒林光栋的新杂志,感觉就有点力不从心,但即便是这样,也让六零二寝室乃至于几个兄弟寝室视苏灿为猛人,别人都在吃水线之下,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却还只是感觉到力有不逮,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啊。 唐府家宴上原本是最不起眼的唐妩小男友竟然开着宾利而来引发的震动,那些三姑六婆们后来究竟讨论出了个什么名堂,自然是看不到的,唐妩家那边偃旗息鼓,听不到任何的信息,沉默安静得离奇,而这种背景下,苏灿和唐妩学校的生活一如既往寻常,不过理想的状态是少了人打搅。 唐妩的课迎来一个高峰期,最近和苏灿在一起吃饭越来越晚,有时候临近六点才从教学楼赶回园区,苏灿也就和她牵着手去食堂或者找个学校好点的馆子开开荤。 尽管苏灿还有一台停在新闻系停车场目前已经被关注到的宾利车,唐妩依然还是会提醒苏灿节约用钱,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仍旧如同从前。 以前的唐妩不能丈量未来苏灿能够走多远,他们以后的生活是清贫还是小康。她不过分强调追求高端的物质生活,但是必要的物质生活也是生活的基础。她相信她和苏灿未来一定可以在这个社会上获得生存的能力,积累到生活资本,并且在厚重的都市中闯出两道口子,能够让他们打拼奋斗闯荡累了的时候自由的喘气呼吸。 她是看着苏灿的家庭一步一步改变成长的,但是比起他们家来说仍有距离。不过对世俗的人来说,他们大多只会看中男方的家庭背景,是否和女方般配,他们结婚男方家买什么房子,在哪里买房子,男方家有什么强势的亲戚背景,如果男方家买的房子不是百来平方,或者不是在市区繁华地带,甚至如果更需要女方家庭出房子,而男方家相比并不出奇,那么难听的流言蜚语就足够从平江河传到黄浦江。 唐妩家族接触面广,也算见多识广,但远达不到淡然处世的高度,相反这里面挑剔的人不少。也很有恶习的总把别人家拿来和自己家相提并论作比较,而对她唐妩要求更高,那么多人等着看她这个受穆老太庇护的外孙女连台好戏。唐妩有所担心并不是毫无道理。 但是现在这样的担心似乎是多余了,苏灿总有奇迹让人哑口无言,现在家族那边的集体缄默就很能说明问题,因为太多的人不了解苏灿的来历,最近大概都在恶补收拢信息,共享资源。 一台宾利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唐穆两家家族里能够豪掷出这个数的不在少数。 或许明地里排不上百富榜名次,但拥有豪车豪宅家产千万数量级的还是很有一些,譬如唐妩三姨夫穆楷竺家就一贯低调到不动声色,但事实上三姨在上海京津都有美容连锁和俱乐部,三姨夫比较低调,但上海政界所能结识的人物也算通达,上中下三路通吃。 苏灿毕竟是出其不意,起到了奇兵之效。而且这个年代,苏灿这么年轻的孩子开这种豪车的可不多见,唐穆家族就算见多识广,但以往那些都是一些好事亲戚口中炫耀别人的谈资,是以苏灿这一出杀出来也不怪众人一时无语,对他生出高深莫测的感觉纯属正常。 唐妩今天有一节国际金融的全英语蒙特雷课程,苏灿下午四点左右下课回来换了身行头收拾了点东西,出了门,李岚的车随之开进了南大校门。 “苏灿你这次不光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连我也狠狠的被你闪了腰啊?你哪来的轿车,为什么之前我竟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保密功夫做得未免太到位了吧。”在校内咖啡馆坐下,李岚张口就道。 这是李岚聪明的地方,直接,不给人做作的感觉,反倒能一下拉近和苏灿的距离。 唐府家宴看上去平平常常,然而实际上所牵涉的东西甚广,唐穆两家旗下的商业舰艇,都会因此进行一轮密切合作,两家结亲当初虽然被穆老太强烈反对,但毕竟后来两家成了一家亲过后,各自亲属间利益链条合作也就开始,唐穆两家打上了烙印的企业之间,业务联系来往也属频繁,旗下企业员工大都知道大家家族是一起的,关系相处的不错,人事来回互调换血的情况更不少见。 作为唐父的副总,李岚对此知道不足为奇,不止是他,唐穆两家大旗下的职业经理人金领最近听闻这件事的也不少,一定程度上也是唐穆两家家族企业领导层状态的一种反应。 都对这个平白冒出的新姑爷感觉诧异。唐穆两家的亲戚们,至今为止都在穆老太和穆老太爷的护荫下生存发展,从没有受到两泰山人物的直接支持。 而穆老太对唐妩的偏爱是旁人嫉妒不来的,所以极有可能,唐妩未来的小男友,将是唐穆两家第一个获得两泰山动用他们手里面庞大根基和资源进行扶持的人。如何不受关注,不聚焦敏感,甚至于引发羡慕妒忌。 这也是对唐妩这么早就在宴席上带入小男朋友,而众人感觉等同儿戏的原因。 第五卷 第六十六章 风口浪尖 第六十六章风口浪尖 “我有个叔叔在做杂志生意,这辆车就是杂志社出钱买的,当时也就做一个代步工具,连你也知道了。”苏灿笑了笑。对李岚他大可不必向对唐妩一样解释。 李岚仔细的看了苏灿一下,才道,“我何止是知道了,是惊动了,你小子这一手漂亮啊,开个小新车见丈母娘一家人,说句实话,哥不觉得你有这样的实力,但是你这次的确让老哥跌了眼镜啊。”李岚用力吸了一口烟,捻着过滤嘴,点头道,“舒坦。” “你的叔叔做得什么杂志,我也看一看,平时也有阅读的习惯。” “《时尚文化》,一本刚在市面上发行的杂志,李大哥你要看,得长期订阅啊。”苏灿笑了笑,不忘给自己的杂志拉生意。 “一定支持。今天先去书店看看,能买到吧。”李岚笑了笑,“我今天也就是要从这边路过,下午有个饭局,软件公司一老总,想让我们上他们的管理系统,还在观望。正巧时间充裕,就过来和你叙叙话。最近学习生活上面,你和唐妩还好吧,其实我也就通过你看看唐妩的情况,你知道唐妩这孩子,跟我她肯定说不了这么多话的,这在学校里也不方便…” 苏灿觉得这个李岚的确是有种能力,说的话总可以切和你的心理,打心眼里听着舒服,尽管明白他是故意如此,但是听上去始终顺耳,这正好应了那句,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连他也不能免俗。 是一想要唐妩跟他坐那儿的确不合适,虽然当然作为她爸爸的副总,李岚邀约唐妩是肯定会赴约的,但在旁人看来和一西装革履的商务人物在学校座谈聊天,难免不会被那些戴着有色眼镜认为没准又是哪个大款包的二奶。光这么一想苏灿心里也有些小小的吃味。 李岚一方面表示了之所以和他苏灿如此接近,因为两人谈得来。另一方面因为中间隔着个唐妩,唐父很忙,一定程度上李岚也要把唐妩在学校的情况侧面反映上来。所以透过苏灿,他可以取得更多的信息,也乐于促成两个小年轻的正常发展。 事实上李岚能够走上唐氏集团副总这个位置,没有点道行是不可能的,这人懂得一个对度的把握,让人喜欢和他相处,甚至对他一个当初并没有在唐妩家获得认同,也说不准大学毕业就会像是很多学生情侣一样激情期过了分手,到时候他苏灿对李岚来说就是一个路人甲乙丙丁。 但他仍然在第一次见面就主动和他拉近距离,甚至可以说是放低身份,半分看不出他是一个集团公司掌管着几千号人副总的派头和架势,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不过苏灿能够感觉到李岚对于和自己结交的诚意,能够争取到这么一个人,对他来说有利无害,而且李岚虽说很有心计,但是并不显得虚伪做作,让人还是觉得比较亲和。 “只怕近期丈母娘就要来看女婿,你恐怕得有所准备。”李岚终于给苏灿抖了点料出来,提及穆璇的时候,李岚语调还是拔高了一些,显然穆璇对于他这个年龄段的男子来说,有极大的魅力。 苏灿有点尴尬,“我是应该庆幸,还是祈祷?” 李岚开朗的一笑,“和你说话就是有趣,有的时候和你说话可以忘了年龄的限制,但有的时候你仍然就像是大学生一样会有自己忧心忡忡的地方,但在我看来这些都是一个必经的过程,至少证明了一个很好的开始。” “我本来就是一个大学生。”苏灿无奈的笑了笑,心里面却暗忖我忧心忡忡的地方就是在于自己怎么暴露背后的实力,应该暴露多少?一个大学生搞创业起家搏击商场本身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要深究自己在读大学之前的三年里面搞出了那么多东西,任谁都会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这小子当时才是高中生啊,他怎么就可以独立撑起了一个快破产几百号人的厂,聚集了一个在西南逐渐拔尖的商场品牌,甚至在蓉城搞得风生水起的直投杂志,让白领爱不释手的消费指南,就连穆璇手下那些公务员桌子上都会摆两本的东西,竟然出自于高中阶段的苏灿。 事出无常必有妖啊。 加上穆璇职业化的恐怖洞察力,这些东西摆在面前,苏灿觉得自己恐怕一下子就赤条条白白净净了。 看到面前深思的苏灿,李岚心里面这个时候就思忖开了,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先和苏灿建立了不俗的关系,穆家老太爷钱化凡的侄子钱振宇也就慢了一筹。 钱振宇这人年轻时仗着自己家族护拥是个典型的高干纨绔,没少干过拿自家别墅开派对这种事,后来中途闹大做过一次牢,那年以高干子弟身份把几个三线明星和模特带到家里开派对,骄奢淫逸,结果被邻居举报,以流氓罪判了六年牢狱。据说那邻居是个美国佬,家里混血小女儿那段时间正在学钢琴,隔壁派对开得很嗨皮,导致没法用心学习,美国佬又多次上门造访都没有结果,最后才报了警,当时造成了一定影响力,于是钱振宇也就悲剧了。 后来提前三年出狱,钱振宇一时倒表现得规规矩矩,走低调路线,这么多年过来,人也熬到了中年,创立了郑宇集团。 李岚在他面前虽然恭恭敬敬,但是背后里面对他一些手段很不以为然,当初唐父创立唐氏集团,在江浙沪的生意就有他在其中掺合,一些优质客户也被他凭借两家人的关系通过渠道拿到手,在公司项目上面因为和唐氏集团发家方向一致,所以经常抢走唐氏的人脉资源和客户项目,当初就是因为丢了几个唐氏集团的大项目,唐父才不得不推出江浙沪市场,败走蓉城惨淡经营。后来才壮大,有实力竞逐上海商圈。 如今钱振宇的郑宇集团早在长江三角洲鼎足而立,成为一个商业巨舰战斗群,钱家资源被他利用干净,想要打开更重要的战略门户,要获得更多的资源支持,取得穆家老太老太爷的支持是他打破瓶颈的有一道重要枢纽。 穆家两位老泰山的资源在什么地方,穆彦蓉手上有几十位西南,甚至遍及全国一些重要省市地区,市长,市委书记,部门一把手,重要职能部门供职的门生和旧派系下属。穆彦蓉虽说从副省长位置退了下来,但仍然在数半百家央企地方分公司拥有着极大影响力和话语权。 这对任何一个有眼光的人来说都知道意味着什么,如果能够取得泰山的全力支持,造就一个首富不敢说,但要登顶福布斯前二十的位置,只要不是阿斗,平庸一点也都可以扶得上去。 但似乎现在穆家两位泰山似乎对唐妩更有兴趣,如果苏灿获得了支持,必将是最巨大的得益者。 只是李岚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子…仿佛根本就不知道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也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些广阔的前景,是如何的让人眼红。 第五卷 第六十七章 清澈的流年 第六十七章清澈的流年 李岚乍现抖逝的来了学校之后,总归是透露给了苏灿一些信息,他开始在唐穆两家受到关注,获得一定程度的重视,而且极有可能过不了多久,就在这个星期,面临唐父唐母事务空下来过后的一轮正面访问。 毕竟现在穆璇和唐父心里面憋了一肚子疑问,尽管当时穆璇表现得极为淡定,但往往这种过于压抑内心情感的淡定,正好说明了更多的问题。 唐父和穆璇,终于按捺不住了。 林光栋跟着就到了上海,在南大皇冠假日开了个房间,放了东西直奔南大。 “实在太漂亮了。”新闻系大楼的停车场之中,林光栋看着在角落静静流淌泛光的宾利,手摸着车身,又在前灯那里蹲下来,左摸右摸,仔细琢磨。 两个人这个样子实在不像是面前这台宾利的拥有者,倒像是躲在停车场的偷车贼,如若有学生路过,恐怕会对围着轿车的两人产生极大的困惑和警惕。 “上手试了一下,发动机很强力,刹车性能也好,百公里加速六秒左右,我的车座后面有相关不少资料,你截取杂志上用得着的东西吧。”苏灿将钥匙隔空抛给林光栋,说道。 林光栋开了车门坐进去,对方向盘以及内饰结构仔细观察,又在方向盘上执掌了一下手感,点头,“大体来说相当不错,中控仪表盘外圈全皮革缝制,这手工接缝实在大气奢侈了一些。现在对外已经流传了起来,豪车宾利被一个十九岁左右年轻的神秘男子现金提走,估计是钻石男,或者是内地某个超级富豪的儿子,现在很多媒体都蠢蠢欲动,感觉到了这背后的巨大新闻价值可挖,一些汽车杂志和报刊对此有过报道,一方面市民对此猜测的也挺多,我认识圈内的一些朋友,这几天都听过这事。” “那就正好,造势差不多了,我们的第一张牌就将打出去。” 林光栋从宾利车出来,蓬一声关了门,站在苏灿面前,又叹了一口气,眼睛里写满担忧,“的确如此。但是我仍然觉得有些不足,虽然车展上这台宾利被炒热,而又被你所购得,能够发布专题,吸引眼球,增加客户群体关注程度,但是这毕竟只是暂时的权益之计,范支梁那老狐狸就算会因此和我们签合同,但估计也不长久,他不会心甘情愿。一种暂时的造势顶多能够让我们的杂志小范围的进入上海圈子视野,这台全球最后一部的宾利就算是能够投下一颗石头激起波澜,但是平心而论,我认为这只是契机,要产生核心竞争力,还得靠这之后的运作。那些在京沪老牌杂志的眼睛里面,仍然是在冷眼看我们的发展过程。” 苏灿看着面前的林光栋,觉得他的确已经从之前的教师,成功的成长为菠萝传媒的掌舵者,他手下的头号职业经理人大将,懂得不停的反思和总结,不会为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能够清楚的认清楚形式。 他开着宾利在唐家晚宴上出现,的确大气,也不敢让人对他身份产生轻视,这也是一种实力的象征。然而那也不过是在唐家的特定场合之下,是在之前无数次唐穆两家亲戚中流传他不过是一个普通家庭穷小子,对他并不重视背景下的反戈一击。 不过宾利车放上海大范围来说,能够凭借其新闻价值提升多少杂志社的地位,是否就可以高枕无忧,仍然是未知之数。 “总之希望一切顺利,苏总…我对你后续的计划很期待,虽然看上去可行性并不高,但是你知道的,我一贯对你有信心的啦。”林光栋拍拍苏灿的肩膀,对苏灿他不存在任何下属对上级的敬畏,只有些许超过了年龄的佩服,和苏灿相处,除去他是自身的老板之外,更有一种改变了命运的感激和信任。 阳光很灿烂,新闻系土红色的大楼瓷砖反射着晖红的色泽。 林光栋指了指车,“我这就开着去和我们杂志合作的工作室了,要不,由我再送你回去?或者你再开一下。” 说实话相信任何一个对物质较为淡薄的人,面对这台属于自己的宾利相信都会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感觉,但苏灿还是挥挥手道,“算了,你开去工作室吧,接下来有的你们忙了,第二期杂志得开始准备策划,我们还有硬仗要打。” 想了想苏灿又走过来,“我还是再最后开一程吧。” 实在是舍不得啊。 上了车,林光栋坐了副驾,从停车场开出来,沿着学校公路沿路去了宿舍区。 一路过去都能收获注目礼,一台宾利这么在林荫覆盖的道路上驰行还是比较拉风的。 学生们不知道这台宾利的来历,也不知道这是上海车展那轰动一时钻石男现金买车事件的主角,至于这到底是不是全世界54部本特利小子的最后一部,对此他们并不关心,不是一个层面的事。 但是并不影响他们单纯的因为这件艺术品轿车而瞩目激赏,懂车爱车之人会参杂争论热议。 没有人看到豪车不瞩目,因为那一定程度上是一个人在社会上财富的浓缩,也是很多人内心深处潜意识渴望的东西。 “你在哪里,我现在在车上,南区五教?好,你等我一下,一起回去,我来接你。”轿车里的苏灿在前面路口打了一下方向盘转个弯,驰向唐妩正在等待的第五教学楼。 第五教学楼属于南大朴素破旧的老一批楼房,门前是一连串花台,背后是外国语语言文学学院,毗邻美国研究中心和经济学院,出了名的南大如云美女聚集区。 门口整齐的摆着一列自行车,因为和本部实在有些距离,一些在这里上课的返回宿舍没个交通工具走路的确是够呛。 当然也经常看得到从教学楼里出来的男女情侣,男生“咯啦”开了锁推出自行车,淑女的江南女生抱着本书跳上后座,在日光的校园下摇曳着花裙晃悠悠的去图书馆,或者食堂吃饭叫点小饮品。 秋高气爽的天气让人恹恹欲睡,一堂课出来后耳朵里经常听得到教室里教授讲解的幻听。 程葱葱和几个女生正在商量着一会去五角场那边逛逛,她订制了一条水晶手链,拿回来再去健身房运动运动,然后去皇冠假日酒店游泳,安排的生活丰富而充实,一派南大社交女皇的形象。 事实上和她聚在一处的仍然是一众在南大里很活跃的学生群体,在校内学生组织有点地位职权的人物,今天这里面甚至有苏灿在杜大维晚宴上舌战过的留学生。 但是现在在童彤和阮思鸥众女面前表现得很是绅士,没有当初喝酒过后的大放厥词,或许有被苏灿教训了一顿的阴影,性格上面多少收敛了许多。 这众留学生虽然和程葱葱认识的唐妩男友有过冲突,不过程葱葱仍然是一个有着五花八门脸谱的女生,逢场作戏的功夫一点不赖。 “要不一会游泳我们就不去了,去健身房锻炼一下就好。”阮思鸥和童彤为难的说。下了课她们被程葱葱拖出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众大部队,随后看到唐妩从教学楼匆匆走下来,正要上前打招呼,一台深色的豪车就恰到好处的驰在楼下停住。 苏灿的车开到,通过两边豁开锈迹斑斑的铁门进入五教楼区域。 接到电话的唐妩这个时候赶下楼来,却没有料到刚才下课的同学竟然还没有离开。 刚才下课过后,她刻意说自己还要自习一会,和她们避开,就是不希望苏灿开车过来被她们撞见。 特别是程葱葱。 因为唐妩了解程葱葱的心思,这个女孩子社交皇后一样不断出入各种场合,且暗中将她作为攀比对象。 以前程葱葱在寝室里总是拿别人的男友说事针对唐妩本就让她很不舒服,这样的暗涌就连阮思鸥和童彤都看了出来,所以两人一般都会帮唐妩说话。 而程葱葱对此视而不见依然我行我素。 但是当现在唐妩知道苏灿有怎样能量了过后,心里面是矛盾的,阴影的一面恨不得立即让所有低估苏灿能力的人见到他的能量。而善良的一面制止她做这种会让程葱葱这类人嫉妒到发狂的事情。 但有的时候客观事实很难依据人的意志而转移。 苏灿开了车门下来,走到俨然已经集体缄默的五教楼门口。 他没有看到唐妩临时下来的一幕,反倒是看到了他所认识的唐妩一众同学室友,倒是没有任何准备的怔了怔,“这么热闹啊。”随后他开始为自己手插在哪只裤兜口袋好一些,是左边自然一点,还是右边显帅。这种避无可避的情形下他只能亲自去证明唐妩的眼光选择终究是其他人难以企及的。她所选择的,必将耀眼无比。 秋天,长椅,梧桐叶掉落。路边街道上偶尔有插着耳麦,听着重金属摇滚摇头晃脑走过去的学生。 苏灿身后的那台宾利车锐利了视线,林光栋从副驾驶出来传来“蓬”得带门声,点了一支烟,靠着身后座驾表情很深邃,看着眼前这帮大学生,有些缅怀自己的过去。但大多醉心于未来在苏灿的领导下,会有怎样波澜壮阔的事业。 程葱葱身边一些和那众留学生走得较近的人对苏灿敌意仍在,但是多了惊惶不定。苏灿走过来并没有什么牛到煞翻人的气势,但是却让人由心底的一悸。 “呵,难怪刚才约唐妩她不愿意出来,原来你们两个早就约好了的。”阮思鸥假装没看到苏灿身后轿车的笑道,尽量保持自己的语调一如既往。 因为如果不是瞎子,都应该看到了一个细节,苏灿从那辆车走出来,是从左侧开门而出。 那是正驾驶。 “唐妩你不地道啊。怎么,怕我们打搅你们的约会啊,难不成今天有豪华浪漫之旅?”童彤看似平静但语气吃味,语带双关。事到如今她若不是太没眼力,也基本上可以有所定论了,这个苏灿压根就是一自开学以来就低调装猪的豹子老虎。由进校至今,真相大白。 “不是。”唐妩上前站在苏灿身边,身体纤长而倍显小鸟依人的架势,手绕过苏灿的手臂将他挽着,对童彤和阮思鸥笑道,“怕你们更觉得寂寞而已。” 童彤和阮思鸥面面相觑,没料到唐妩竟然跟她们开起了玩笑,对望一眼立时张牙舞爪恶狠狠道,“唐妩,你在跟我们耀武扬威是吧,你才寂寞难耐,正式宣告你回寝室死定了,一定要你在床上求饶啊。” 而后两女又“绷”不住笑起来。 众男生听得血脉贲张。 “车不错啊。你的?”程葱葱终于回复了正常,走上来跟唐妩打了个招呼,故作轻松的对苏灿一笑。 她很期望从苏灿那张脸和接下来的话语里听到“不是”,或者哪怕是一个摇头,都会让她现在绷紧的心脏轻松一些,勉强挤出来的笑容更真诚一点。 但是苏灿很诚实的点头。 很多人心理防线立刻破堤,势如破竹的沦陷。 丫挺的,这车真是他的! 一众对唐妩很有觊觎之心的小白脸此刻心如死灰焚烬,对唐妩有想法但还没有投入过深的人很及时抽身而退,明哲保身,不至于遭受重创拔不出来影响日后的对更广阔美眉森林的开疆辟土。现在可以真正保持一定距离了。 毕竟人们之前面对能够在进校风骚一翻,并且可以在辩论赛唇枪舌剑,且损了留学生一通的苏灿产生挑剔的话,只可能从他的家境上面找碴,他顶多算是一未来潜力股,不算绩优股。 谁知道这小子还是一个有理想有思想,不张扬低调无比的富二代。毕竟没有人会相信这一切都是苏灿自己动脑动劳赚得。 苏灿目睹眼前这些人喜形于色的表情变化,心忖比起唐穆两家那些圆滑世故的家族成员来说,终究是要嫩得太多了。双方的差异表现巨大。 眼前众人的神色表情一眼可以看透,然而唐穆两家的家族成员,在脸上乍现抖逝的惊异过后,就是各种隐藏很深的腹诽和猜想,以及更加深远的打算。 觉得再待下去恐怕情况就尴尬了,苏灿转头道,“我们走吧。” “嗯。”唐妩点头。 林光栋见势开了车门,然后自己转到驾驶座,将后座留给了两人。 轿车倒退,而后加力前行,很快通过前面的车道转回树林后的一条路,去往本部校区。 这下还留在五教楼下面的众人里面,一些女生则很八卦的打听这号人是谁,更有人大叹自己竟然在苏灿身上看走了眼。只是那帮和苏灿处于对立状态的留学生和几个人,对此很是不以为然。 童彤连连摇头,“失算失算,入学就应该调查一下,没想到这个苏灿竟然还真的大有来头。” 阮思鸥捅了捅童彤的胳膊,童彤转头问道,“怎么?” 阮思鸥凑近一点,压低了声音,不确定的道,“你相信吗,开学的时候我见过苏灿的,他爸就陪在他旁边,那时候的他,拖着重重的行李箱…真不是这个样子的…” “葱葱,你去哪里?”有女生突然喊道。 走出教学楼的程葱葱脸色极不好看,头也不回的说,“都一味的站着干什么,我还要去施华洛世奇取我的订做手链,去晚了就关门了,你们自己去玩吧,别等我了。” 林光栋终究是开着车离开了,不过他带着离去前,先将苏灿和唐妩放到了本部校区。 走在园区里,苏灿牵着唐妩柔软的手,两人在周围的视线下闲庭信步,相当写意。 “你是怎么想起,要通过改版《朝花》校刊,从而发展直投消费杂志的?” 从唐妩盯着苏灿的侧脸轮廓,这张脸夕阳下泛着一种淡淡的亮光,唐妩的目光明亮了起来,“那一年…你才十七岁。” 自从苏灿那一天唐府家宴以来,唐妩仍然对苏灿的所作所为觉得是虚幻的。 像是那天的雨夜因为自己的生病而不存在,像是那台出现过的宾利是不真实的。因为苏灿开着辆宾利出现,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她的生活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而她自然不知道,事实上从苏灿那年出现于她生命中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已经发生了转移和改变。 他们的命运,和时代悄然挂钩。 “是的,我十七岁。因为那个时候我就在想着,有一天我和唐小妩总要从这所学校毕业,她成绩那么好,我相对而言比较差…如果努力追不上她,考不上一所好大学,跟我妈说的没了前途,没了命运啊这些一类的,人生杯具了怎么办?” “到时候我看着唐小妩上了火车朝南奔向繁华世界,而我向北去了诺森德,或者我北都不北停留原地看你远去,在大学找个优秀男友毕业后努力打拼人生建立家庭,没准多年后还生下一个我看着就想揍的白胖小子。而我自己还要坐在我家天台上拿瓶啤酒心如刀割自弹自唱单身情歌,多傻啊。与其现在白白浪费时间读书考不上大学,还不如做点什么,到时候毕业了我要是有了钱,咱包飞机过去看唐小妩,这样够牛了啊。” 唐妩眼眶红了。却因为苏灿最后一句话忍不住笑了,轻轻打了他一拳,“你暴发户啊。” “是的,我就是暴发户。但我怕啊,怕以后掌握不了我的命运,抓不住唐小妩的命运啊,害怕一不留神我们就擦肩而过了,什么遗憾啊,无奈啊,这些都是狗屎。背负着生活下去,那我就真的杯具了。” 唐妩眼泪涌出眼眶,泣道,“傻瓜。你真的是天下最大的大傻瓜。” 苏灿轻轻把她给抱住,拍着她的后背,嗅闻她白颈秀丽锁骨幽深处透出的体香,“是的,我是傻瓜,但是傻瓜也比眼睁睁错过一切的二愣子好。” 两个人轻轻的拥抱着,梧桐树下,秋风萧瑟,但是仍然流动着光阴。 “苏灿…”唐妩的声音传出来。 “嗯。” “我幸好…没有和你擦肩而过。否则,那年给你写的信,我一定会后悔的…我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饶是苏灿两世灵魂的沉潜让他心脏结满坚冰,这一刻心脏柔软的地方还是被击中了。 拍了拍后背唐妩,苏灿掌着她的双臂带在面前,低头看着她清莲却又沾着水花的脸,笑道,“你不会后悔的,我们都不许后悔,这日子要轰轰烈烈的过。” 唐妩用力点点头,旁边路过却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的几个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么漂亮的女生竟然给这小子弄哭了,真是不知好歹啊,纷纷指责,“无耻啊,败类啊。” 看到苏灿一脸无辜,唐妩破涕为笑。 苏灿这才“正正规规”的笑道,“我的确是个暴发户,赚了钱,又不知道怎么花钱来的舒服,所以买了宾利,而以后,恐怕还得花一大笔钱。” “不能乱花…如果我要你把每一次的支出计划都交给我打理呢?” 苏灿心忖专业就是专业啊,人家唐妩不说你把钱给我保管,直接来份支出计划,把自己方方面面都锁死了。 苏灿咧嘴坏笑,“那得看,除非唐小妩愿意以身相许,我可以考虑让你掌管苏家全部财产。” 唐妩怔怔的看着苏灿,那双大大的眼睛明亮彻骨。 苏灿正打算说要不然咱们还可以就这个问题深入讨论讨论。 唐妩就上前双臂缠住他的脖颈抱了抱,道,“这样可以了吧。” 苏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过程中看得唐妩不由自主低头转开,脸红得宛如蜜桃,他才用力点头,“尚可。不过我一直惦记着你们家的房子什么时候装修能好啊,咱们先熟悉战斗地形啊。” “大色狼。”唐妩给了苏灿一个中肯的评价。 唐妩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她和苏灿在一起可能受到的一定折辱,可能不被认同,会有亲戚在背后流言蜚语得刺激自己父母。 这一切都是因为所有人认为她所找到的小男友,只是一个在角落里默默无闻的陪衬品,一块众人眼睛里很不起眼的石头。而当这块石头突然有一天无比耀眼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相信,和苏灿打过交道的唐父不相信。一直以来以自己眼力而自豪的穆璇不相信。 甚至于从初中开始,就看着这个男孩平凡无奇的成长,以至于高中到大学的唐妩也不相信。 苏灿可以横越几百公里来到蓉城,奇迹般的和她在一个学校,就那么出现她的面前。那一刻她被巨大的惊喜笼罩。 之后两人一起作为交换生去了美国高中,在那里度过一段三年前她怎么都不可能想象的日子。 后来又一起来到南大,唐府家宴上面开来了一辆宾利。 这种带来的震动就像是当年夏海,她考入一中,而在新学期的伊始,苏灿在座位上对他咧嘴一笑的震撼。 那一年空气清新,窗明几净,偶有飞絮。 那个笑容清澈无比。 这一年府宴华丽,灯火辉煌,人们世故冷漠。 苏灿同样出现,在车里面的笑容,哪管他人仰马翻。 第五卷 第六十八章 购买力 第六十八章购买力 自宾利开在学校新闻系大楼停放过后,苏灿总有那么一丝底气,觉得这个学校里除了唐妩和那些每天没完没了的课业教学之外,总归是更多了一些可爱的东西。心里面竟然还多了份牵挂。 这种感觉很难说明,苏灿前世经历之中,乘坐过的豪车也算不少,而且往往是后座,那一般来说是老板的位置。虽说享受过这种待遇,但遗憾的是那些车的户名头上都没有一个叫苏灿的人。一般来说这些别人的车都是他所在公司的优质客户,都是去银行顺带着办相关业务的他一程,而后就是返回投资公司为这些老板优质客户拿文件资料,他就是一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有时候也会小得瑟的想哥们这也算是御马百驾,和阅女无数可以说是同一级别了,挺有阿q精神。 而现在他真正拥有了第一台属于自己的豪华轿车。 开着车从午后的车展出来,然后一直行驶到傍晚,再去赴唐府家宴。那是苏灿觉得最完美的一天。 踩下油门,身体和座驾在动力推动下行进,从梧桐树种满的街道上感受着周边人来人往妙龄女子的商铺,路边藤椅摇着蒲扇的老头,头顶上高楼大厦露出的蓝天间隙。一切空间在眼睛里面层次退后。 他从来没有以这样一个在公路中间大摇大摆的视角观察这个世界,那一刻他眼神充满的好奇仿佛回归童年。 人和工具的结合是上帝都嫉妒的联姻,人和代步工具结合也是很完美的,从屁股下的真皮座椅,握着方向盘的触觉,细节上传递上来,足以让一个人飘飘然到一时失去人生目标。 对苏灿来说,又有一种享受胜利果实的成就感。 重生以来他不断累积自身的财富,但是无论从什么时候看起来这些财富都是账面上的东西,只是一堆毫无生命,不会对他说“hell”的数据数字。无论是在美国脸谱网的报表,季度用户增长报告,还是敦煌商城,那些出现在文具店很小件的文具商品,都不能够给他带来直观的感受。 有时候一觉醒来,甚至为掌握的一大笔财富患得患失,感觉空虚。他甚至从来没有用大桩砸钱的消费来填补内心出现的这种空虚。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可以提着两百来万现金的重量,无比牛气充实的砸晕了这个时代可容纳三万人的车展。 宾利成为了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财富的直观体现。国际上最名贵的豪车品牌,世纪初最具纪念价值的本特利小子系列最后一部车,有国际汽车软硬件工艺大师的大成之作,终归他手。 他开着它闯入所有势利者的视野,开着它在大学校园带来谣言和身份的颠覆,他的年龄和这部车的大气结合起来,于是就成了重生者意志的体现。 而林光栋开着宾利走了,临走之前苏灿很想说你丫的别给我磕碰擦花了,只是一想又觉得这样说了的话未免显不出他作为老板的宏观眼光和胸襟,最终还是得让林光栋小看,所以苏灿忍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看着薛易阳借走了自己心爱玩具,虽然舍不得,还是还是要表现出义气。 苏灿也提醒自己,这是自己的第一部车,但是绝对不会是最后一部车。也不会是性能最好的一部车。 接下来苏灿还得保持清醒,一辆宾利对杂志的前期炒作起到多大的效果仍然是未知之数,他还必须有第二手准备。 而且买下这辆宾利过后,又通过时尚杂志渠道高调亮相,也无疑会因此被推到一定高度的风口浪尖。要是有这么多人配合炒作,那苏灿恐怕梦中都会笑醒,而最大的问题是外围的人必定都会对他们杂志抱着观望的态度,中立人士太多,竞争对手不少,并不能够造成正面的推动力。因此他恐怕还需要再加一把力,需要一种社会正面能量的推动。 但是想要调用到这样社会的正面推力,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巨大。这不是钱财可以解决的问题。 总之无论怎么说,上海太大,就算苏灿有时代的优势,想要在这里面砸出点什么波澜,都是不容易的。 最近十三号楼和十七号男生楼都有一个不大不小,在小范围流传的传闻,那个在十七号楼六零二房间里的男生,极有可能是一个学校里隐藏甚久的富二代,虽然南大和其他任何一所大学一样从来不缺乏传统意义上的富家子弟,但是当这一切和新生新闻人物,以及唐妩结合起来过后,就有点影响力了。 唐妩在十七号楼下面水房打开水的时候,会有门口刚从澡堂出来抱着盆子和浴巾路过看到她的女生,于是就会窃窃私语:“呐,看那边,就是她,新生典礼的时候还在上面弹过钢琴曲,好像是叫唐妩,据说那天五教下面她男朋友来接她,开的是一辆豪车,十班那些人和她比较熟,有人议论过。” “确定?她换男朋友了吗?新生开学的时候她不是就有一个男朋友吗,不过我看也是,像她这样的女孩子,身边肯定是追求者众多啊,找个家里有钱的男友,恐怕没有什么问题,本身就有资本啊,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像她这样的女生都这样,不过倒是那以前男朋友,倒是就可怜了。” 那个女生看了唐妩一眼,一副见怪不怪的架势,说的话立时就将自己和唐妩分隔成了两个立场。仿佛是大学里常见的两种阵营,一种是像她这样没多少想法的,靠自己能力潜心研读,希翼在学校里拿到好绩点学分毕业后以便在社会上找份好工作,不会被世俗蒙蔽,仍然相信爱情降临的女生。另一种就是唐妩这样的女孩,有能力,有素质,也有姿色,于是相应的也都很有些想法,绝对不甘于平凡。和她们这些普通女孩不同。 之前说话的抱着盆子的女孩瞅了唐妩一眼,低声道,“你别说,好像没换…我听说,就是以前那个。” 那女生惊了一下,“怎么会?那个是01305班的吧,还是他们班班长,但是没听说过他开豪车来上学啊,就是十三号男生楼那个吧,我有时候看得到。” “是,应该就是他,所以不然怎么会说这人从表面是看不出来的呢,你光看他外表,你相信他可能开豪车吗,据说他家里是浙江那边的商人啊,只是平时比较低调,而且好像这件事,都没有和她女朋友说过的。” “呵!”那女生终于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捧嘴,消化这种震动的信息,刚才的淡定荡然无存,现在只是一种渴望探求真相的神情,“这也太像小说了吧,浪漫是浪漫,但是不切实际,那他女朋友难道就不生气?瞒了她这么久,她怎么看?” “你哪知道人家的想法,现在有钱人多了,平时就喜欢低调,有些故意不暴露自己家里有钱,想考验一下男女朋友的人又不少,生气又有什么办法,难道就要分手?哪能舍得分啊,可能背后里面高兴还来不及,毕竟人家有钱啊。现在谁不喜欢这种钻石男。” “也是也是,真是没想到啊…” 有类似的小传闻,而传闻如果不被证实,也就永远只是传闻,要证实这些东西,除了当事人之外,和当事人最亲密的人当然是不二选择。 于是唐妩寝室的三位室友,也会被比较喜欢传播打听这种小道消息的人询问,人们询问这个可能没有恶意,这本就是可以让人产生好奇的事,每天学习生活之余南大各个不同的学生圈子小社会都在流传着有趣的事情,一个宿舍楼层有几个比较喜欢传播是非的人,也纯属正常。 阮思鸥就被自己的朋友打听过这件事,说听说你们寝室那个室友,有个开宾利的男朋友啊,这件事是真是假啊。 阮思鸥就会不胜其烦的皱眉道,你听谁说的,怎么都在传这事,人家的隐私,我也不好问,你们也别打听了。 童彤突然显得更淑女了起来,以前只是每天做做瑜伽,出门必不会和程葱葱争奇斗艳,现在则因为自比没程葱葱那么精致拥有一口水蛇腰,所以走清纯路线,仔细研究有了自己的风格,现在出去必然是一道南大美女中的风景线,惹人注目,在教室里遇到男生刻意接近,竟然也矜持了起来。 事实上就是这样,寝室里因为目睹了唐妩和苏灿这么一出,这下认为唐妩是故作冷傲的人,也不会觉得她有些“装”了,甚至觉得是顺理成章,再加上唐妩和她们开玩笑的次数增多,有时候对她们微笑也多了,很明显寝室里的重心,甚至一些姐妹寝室的重心,也放在了唐妩的身上。 唐妩本就是一个聪明的女生,知道在这种时候,她要放低姿态,一定程度上是不希望自己因为这件事脱离整个寝室之外,对她产生高高在上的心理屏障。另一个程度上,她也很敏锐的考虑呵护寝室里室友们经历这件事后的心理,这毕竟是她在大学的朋友。 “唐妩今天下午上什么课?三教军事理论教研室那个瞿亮的军事理论课?啧啧,我也喜欢听他的课,最重要的是人长得帅啊。话说回来,最近这小子经常在咱们这里溜达吧,今天下午不会溜去和唐妩一起上课了吧。” 而阮思鸥正睡了觉起来,洗了个脸,朝着自己脸上扑水,准备迎接下午中文系的专业课程。程葱葱说是要去艺术系听那个中国著名美术教授讲美术考古,早走了,她最近独来独往,也有自己的活动。 “他没这么好的闲情雅致吧,唐妩不是说了吗,近期她爸妈会过来,这即将的考察接待工作,就够唐妩家那牲口紧张的了。”童彤笑了笑。 经历五教楼下面那一幕过后,唐妩寝室的众人突然有了难得的默契,尽管当时那一幕深刻的印在她们的脑海里,然而众人谁都没有当众提及询问过苏灿家什么来历,背景,那辆车究竟是不是他的,尽管程葱葱对此表示绝对的怀疑,甚至于深信一定有内幕。 也许是出于某种原因,询问者不愿自己陷入尴尬的地步,毕竟都有自己的矜持。因为至少目前为止,没有人能够像是当时那个秋天下午,那样耀眼。 但是不容置疑的,唐妩一时间倒成了寝室里挺关注的人,她的一举一动,就算是在阳台上煲电话粥,在桌子上翻书研读的阮思鸥童彤都会走神,竖起耳朵听她在说什么。 阮思鸥去了中文系,唐妩上军事理论,程葱葱研究美术考古,唯独童彤下午比较闲,在寝室翻看着最近的杂志报刊,桌子上摆着一份商报,上面有一则消息引起了童彤的注意。 “吸引30万人次的上海车展于前闭幕,开馆当日,神秘客户现金‘秒杀’宾利豪华车,一度炒热这场车展…” 童彤第一时间将这条消息和苏灿的轿车结合起来,怔怔的发呆许久,这才笑了笑,将报纸丢在一边,拿起一本新发行的时尚杂志,觉得自己当真是多想了。 另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唐穆两家在上海各项活动期间,唐父和唐母穆璇抽空来了南大,这次过来两人都是心存疑惑的。 “你看,苏灿这孩子,真是不好评价啊…”唐父开车,在去往南大的路上,摇头轻笑。 这几天里面他陪着两老泰山逛上海,去东方明珠塔,去ape主会场的国际会议中心见朋友,一定程度上也是两老在给他唐父做个引荐,这让唐父欣喜若狂,知道自己在上海的表现,这次收购东林集团度过危机,后唐三千城的预售战役成功,多少让两老对他的接受度有些转变,不似从前的那般冷漠了。随后一家人又陪着两老逛豫园,城隍庙古街,新天地区和马戏城,在龙华寺烧了香,钱老爷子在“北有琉璃厂,南有东台路”的东台古玩市场打了个来回,没什么收获。 这两天又去了佘山,看了洗心泉,眉公钓鱼矶这些钟秀山体,又登了秀道者塔,七级八角。两老才觉得累了,休息下来。 整个家族游山玩水的过程中,旁敲侧击打听过苏灿来历的不少。但是唐父唐母都往往无言以对,很简单,因为就连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可以知道的是,两家族从各路收集苏灿资料,各有心思目的的不少。 所以唐父和穆璇心里面都憋着这个事,穆璇说道,“有什么不好评价的。这事还不知道是好是坏,你是知道那孩子家庭的,这么年轻开着那样一辆车不代表就是好事…我接触过的案例多了…最关键的问题是,他哪来的车?” 唐父沉默,觉得这是一个最大的疑点。 “不是有人,称他为苏总吗?听上去似乎是打了个什么赌。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璇目光缩了缩,“不知道哪里的三教九流,我估计着还是和那辆车的资金来源有关,他很可能不光是买了车,还做过了什么事,投资?” “买车?投资?这不是太乱来了吗?他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唐父连连摇头,神色堪忧。 对苏灿家唐父和穆璇自然已经有所了解,不说是平时的一些蛛丝马迹,就是在蓉城,两个孩子去美国前的那场唐妩生日宴会上面,苏灿的家庭也变相的被有心人挖过,那个时候苏灿家庭还处于大榕建工的中层,在唐父唐母两人人脉甚广的朋友里面,苏灿家庭可以说再普通不过了。 就是大学开学两人也见过苏灿的父亲,那个时候也知道了苏父如今是大榕建工高层,按理说以苏父的身份,要搞点什么操作不是难事。 人心不足蛇吞象。 最怕的就是这么一件事。如果这辆车是苏理成给苏灿买的,顺便还给了他钱让他参与一些商业活动,那无疑就是比较愚蠢了,这种高调无异于是走向火坑。所以现在唐父穆璇眉头深锁,忧虑重重并非毫无道理。 你一个一年前还是中高层,一年后登上集团总经理的位置,这种神速的提升如果说有特殊背景因素作用,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可以理解。但是你怎么解释一个一年前年薪不过三万的集团公司中高层,一年后可以给自己儿子买几百万的豪车? 这里面有多深的水,多大的窟窿,多震动的问题背景? 深悉这意味着什么的穆璇看向窗外,她这张依旧风华的面容掩饰不住眼睛里的忧心忡忡,一旦牵扯出的问题,她怕连她的定力,都难以承受平静。那么那个时候,就算是抱着让自己女儿一辈子恨自己的心思,她也要做出一个决定。 南大朴素的校门显现眼前。那些影影绰绰的树丛之间,教学楼建筑若隐若现。 此刻的宿舍园区的道路边上,唐妩挂了电话,对身边的苏灿道,“我爸妈到了。一会有什么你照实说就好…我会帮你解释的。” 苏灿比了个“k”的手势,“你是我媳妇,当然得站在我这边。” 唐妩大觉苏灿说话直白到没羞没躁的,不过现在站在这大庭广众下面,看到那些怀疑两人是情侣的目光,唐妩到大为愿意表现一脸幸福。 车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看着双双上车的苏唐二人,唐父唐母对视了一眼,说是开车到附近的一家西餐馆先吃午饭,后座的两人当然没有任何意见。 西餐馆位于南大校外,环境优雅,气氛也幽谧,适合商务用餐。家庭用餐的话,未免冷了点。 这个气氛更像是商务人士窃窃私语说点发财经合作秘闻,而不是家人之间和睦的聚餐。 但是无所谓,谁在乎呢。 “要吃什么就点,苏灿,你已经不是客人了,就不要客气。”唐父仍然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递给两人菜单,却因为他这句话语带双关有歧义而被穆璇看了一眼。唐父连忙隐晦的笑了一下。 唐妩坐苏灿旁边,唐父亲和,唐母仍然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女,引得餐厅里不少中年男子频繁侧目。 苏灿身体颀长,神色随和清爽。唐妩体态修长,马尾后束,尾尖点在她弧线内收美好的背弧,整个人活力而不乏清澈。 这一家人无论大小两个女子都让人涎目,而无论老少两个男人都惹人嫉妒。服务生态度心情面对他们都好上许多,也算让人羡慕的四人组合。 只是各怀心事。 桌子上摆了各式餐点,芝士,披萨,西冷牛排,奶油龙虾汤,热香蕉卷…看上去丰盛无比。 唐父还和苏灿要了一瓶进口红酒。 吃了一会,唐父端起酒杯,和苏灿碰了一杯,抿了一口,放下来,用湿巾擦了擦手,这才道,“苏灿,你爸爸还好吧。” 正事来了。穆璇觉得自己身体都轻轻的弓了一下,一般来说这是她在很警惕的时刻才会做出的动作。 “嗯,挺好的。”苏灿笑了笑,点头,“我爸还提到过唐叔叔,他说如果近期来上海,唐叔叔还没有走,就请你吃个饭,如果你没时间,也没关系,回蓉城了再聚。” “好,好。一定。”唐父笑了笑,“噢,对了,苏灿你爸,现在是公司总经理吧…我看你爸爸,是很爱你的。” “啊?”苏灿愣了愣。 “那天的宴会上面,那台车,还不错。你自己买的?”唐父点头道。 “嗯。”苏灿点点头,没想到自己没有先一步说清楚来龙去脉,唐父就问到了,挺直接的,我喜欢直接。 唐父和穆璇对视一眼,都普遍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下去。他们都这样询问了,苏灿等同于承认了这是家里给他买的车,而非他借过来,为了充面子的行为。 心立时沉了一半,不过穆璇很快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虽然唐父短短一年不可能有这样的购买力,但是苏灿的母亲呢,他们一直看到一个当家做主的父亲,从而片面的解读苏灿的家庭。 谁知道他的母亲,会不会是什么低调的名企业家呢。 带着一线希望的穆璇振作续问道,“你这个年纪,家里就给你买车,他们真放心?是你爸爸答应的,还是你妈妈愿意给你买的?” 苏灿心忖原来是误解了,展颜一笑,道,“都不是…是我自己买的。” 第五卷 第六十九章 苏灿的杂志 第六十九章苏灿的杂志 苏灿展颜一笑道,“是我自己买的。” “你的意思是…车是你自己买的,不是你的父母家人,为你所出的钱?”唐父努力的扩展自己想象力。 “是的。” 穆璇和唐父对视一眼,穆璇将手中的刀叉放下了,在盘子上发出磕得一声,面对苏灿,做出一副等待他后续的姿态,这个姿态很高明,她再这么询问下去,只会造成一种追根究底,不利于自己身份的劣势,所以放下刀叉,停止进食,就这么看着苏灿,他总得一五一十的解惑吧。 同时穆璇心里也一阵气紧,想来她坐在自己如今这个位置,什么样的人没打过交道,往往都是别人来猜她的心理,别人看她的神色行事,然而现在,竟然自己还得揣摩面前这个少年背后藏着的真相。 苏灿于是将在高中时候搞校刊,如何“灵机一动”发现走消费直投型杂志有利可图,于是和前校刊辅导员合作,整合了一下社会资源推出了第一部属于创业性质的杂志,并且将申请刊号怎么被拒绝,又怎么让手上的大学生员工“真诚”的找到文化审核部门利用“大学生创业”的理由说服通过审核,获得了d杂志刊号,然后一步一步,在蓉城各大高校获得好评。接着受到市里嘉奖,受到报业集团重视,开始着手投入面对在校大学生,公司白领的消费杂志。接着越来越顺,终于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省报业集团以刊号入股,推出面向全国市场,主要是长江三角地带经济发达地区的时尚杂志。 连贯性的说完,苏灿端起面前的红酒一口喝了大半杯,润了润喉咙。于是就开始等待着面前二位从中回神体味。 穆璇应该是一个最好的听众,虽然不知道她心里面真正的想法,不过她在苏灿诉说的时候时不时的应声点头,苏灿说得挺顺溜,而她的眉头则缓缓舒展。 看到唐父唐母都在自己说完话段落的这个间隙回顾,留下一个尴尬的空当。 苏灿续道,“当时纯粹在于兴趣,为了等一个私人老板签合同,约好在周五我放了学过去,结果我到了他们火锅店外面前台才说他早外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可能都是要在晚上去了,反正晚上火锅店关门前他是会回来总账的,近乎于十点半吧,火锅店都在打扫卫生了,打烊了老板才开着车回来,看到我当场就签合同了。” 苏灿笑了笑,“其实单子也不大,也就三千块钱的广告费,但是那个时候因为是自己的兴趣,觉得累一点,也是很快乐的。” 事实和苏灿讲述的有出入,并非是为了签这个单子,而只是苏灿以身作则,签了这么一单,能够让菠萝传媒下面跑业务的员工,做到很好的表彰和标杆。起到带头作用,但事实上也就是要让所有人更有激情。 偶尔做一下秀也是资本家的必然动作。 但是在唐父和穆璇的眼睛里面看来,就是另外一回事。 唐父终于喟叹道,“现在的孩子,是越来越懂事了,苏灿,你做对了两点,第一是执着。第二是守信。这是成功商人商业道德和原则,不能有半分掺假。能吃下这样的苦创业,你这孩子,倒是挺能折腾的。” “我明白,唐叔叔。”苏灿诚恳点头。 听了苏灿的事,再这么仔细的打量面前的苏灿,十九岁的年龄,清晰的眉目,爽朗干净的外形。唐父以前以为没有一个男孩子配得上自己的女儿,且知道唐妩有男友,不免会生出父亲特有的一种嫉妒。 这可是自己生大养大的女儿啊,像公主一样重要和夺目,她的眼睛里面最高大的是父亲,有最宽阔肩膀的也是父亲。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岁月的增长,父亲高大的背影逐渐没有她男朋友来得硬朗。原来最敦厚宽阔肩膀的父亲开始逐渐退出视野,她会将脑袋靠在另一个男人的肩膀上。开始将对父亲的依赖,转为另一个会说点甜言蜜语的男生。 但这始终无可避免,仍然是要学会接受的无奈和释然。只是唐父在释然之中,仔细一看面前的苏灿和唐妩这么在一起,也不至于如他从前所想是一个想揍他的流着哈喇鼻子的小青年,现在看来也挺顺目的。 每个父亲都将不再年轻,但这仍然阻止不了唐父对苏灿的遐想,他下意识想到了他当初创业,没有任何外部的助力,辛苦经过原始积累从百万获得千万走入更大的市场角逐,还不是这样过来的,从苏灿身上,找到了一点他从前的影子。 孺子可教,如若培植一下,看哪个还敢说我唐宗元找不到一个上好极品女婿? 唐妩倒是因为唐父这句带着些教训味道的话和苏灿对视了一眼,看到苏灿笑吟吟的目光,唐妩回视轻浅一笑。唐父能对苏灿说这么一席话,自然因为两人的心理关系更亲近了许多,这是一个好兆头。 “你一个孩子,年纪轻轻,当时不过是高中生,就想到了这些,是你的主意,还是你背后那个老师的主意?”穆璇则是首先想到和苏灿一起工作的原高中老师,这个人绝对不简单,说到底她仍然觉得这一切基本上太过于难以接受,或者是某种程度上,并不认为苏灿独力可以支持一家公司。 “林老师是创始人之一,但是公司的法人和独资自然人股东董事,都是我一个人。不过我可以保证,核心策划方案是在我的手上。”苏灿略带幽默的道。 “林光栋老师是以前校刊杂志的辅导教师,在二十七中的时候,很喜欢他督办的校刊。”唐妩这个时候说道。 穆璇看了唐妩一眼,烫过的卷发在胸前随意的搭着,和唐妩在一起倒像是姐妹,不过她的目光,明显要锐利得多,她不动声色的道,“那本校刊我知道,你忘了以前拿回来放茶几下面过吗。” 唐妩脸微红,没有再多说,她以前将苏灿的东西收集起来,搁茶几下面,就是为了让父母看到,但是有的时候让她丧气,因为自己母亲穆璇几乎都没碰过那些东西,她踩着高跟鞋离开,踩着高跟鞋回来,对待一切都不在乎。如同女王那样。 现在看起来,似乎事实和她所想的确有差距。他们仍然是关心着某些东西。 苏灿则一脸茫然的望着两母女,脸上一副“这难道和我有关吗?”天怒人怨的表情。 不过苏灿很适时的从自己随身的挎包里掏出杂志,无样本无真相啊。随后将时尚杂志的第一期平平整整的放在桌面上,封面是一只瑞士经典石英刻度表,拨动到了五刻钟的位置,每一个整点都从上面衍生出几何的度数和线条,标记到旁边一件代表人生某个阶段的事物,童年是纸飞机,少年是课本,青年是各种职位的简标,随后不同时期,房子,车,孩子,以此类推。 这是第一期的封面,即杂志探究人生价值追求的主题。也从封面的钟表,拉开了杂志登陆战的序幕。 看着桌面上的杂志,穆璇道,“从一个教师转变成媒体人,这个跨度是大了点。一个孩子,从高中开始操持杂志,现在希望做得更大…既然想做得更大,那么挣了钱,却将钱花费在毫无意义的地方,买一台车,而且是一台豪华车,是不是太没有意义了?” 苏灿只得对穆璇道出公司机密,“其实这台车,就是炒作的工具,也是为了杂志吸引人气的目的而存在的。到时候杂志会通过几个渠道,发布这份消息。” “炒作?”穆璇皱了皱眉头,“…我并不反对现在的大学生在学校创业为未来考虑和打算,只要不会影响到正常学习生活。阿姨只是给你一些建议,该怎么做,要怎么做,还是你自己的事,只要你觉得是正确的,去做也无妨,不过关键是要知道掌握一个度。” 苏灿从穆璇这句话里面,总归是听出了一些端倪。 以穆璇务实的目光,自然是对苏灿所谓的炒作不以为然的,恐怕还是认为这不过是他的少年心性,为了表现一点肤浅的风头,想要在在他这个年龄显得出类拔萃,搞点小虚荣的事,之所以会用“炒作”这个现阶段还比较陌生的词语,不过也就是一个变相的借口罢了。 但是穆璇根本没立场批评他,事实上年轻人有点傲气热血无可厚非。而穆璇也承认眼前的这个男孩子,的确是那个曾经有资格跟自己说“总有一天,你会记住我的名字”的男孩。 … “我记得吃饭那天有个叔…中年人过来,说你和他打了个什么赌,这又是怎么回事?”唐父本想说“叔叔”,但是临时转口,当时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男人面对苏灿竟然叫“苏总”,未免有些怪怪的。 苏灿就简略的介绍了一下对方的来头,是赛思相机的总代理,杂志要拿下他们广告,因此产生了赌约的事情。 唐父点点头,拍拍苏灿的肩膀,“苏灿,无论怎么样,好好做吧,唐叔叔觉得你行。” “谢谢唐叔叔。”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没有更深入的询问,一贯精明的唐母穆璇看来也是因为今天苏灿所说的而需要消化,而她和唐父的心里面,都有对苏灿那个赌约的正面评价。 吃了饭过后唐妩就要和自己父母一起去往上海两老太老爷的住处,最近因为上课唐妩没有陪同,现在等到了周末也要过去看看,毕竟两老对唐妩的喜欢程度其他人都望尘莫及。 在门口苏灿目睹唐妩一家离去,自己则独自回了学校。 唐父开车,行驶在道路上面,这才说出自己刚才一直憋着的,不曾问出口的话,“你怎么看,苏灿这孩子目前发展的这个项目?” 唐妩一下子竖起了耳朵。 “刚才不好说,因为不太乐观。”穆璇摇摇头,“就算是他炒作能行,但那些商人们出了名的抱团顾面,怎么可能对苏灿承认自己的失败?最有可能的是苏灿从这里拿不到一分好处,这里面,栽进去的人还少了么?” 唐父点点头,又笑,“至少我还可以给他一点支持,咱们集团的下一个地产广告,我看可以适当投放一些在他们杂志上。” “以后再说吧,苏灿这方面很有天赋我不否认。但是要在残酷的商场立足,光靠着天赋,是远远不够的。” 穆璇摇摇头。 看到穆璇的神色,唐父也深以为然,继续开车,经过一段路口,旁边绿树成荫,周围的地势渐高,现出那些时隐时现红白楼房的别墅,进入了幽静的地区,转移话题,道,“詹化要举行一个拍卖了。” “噢?”倒是引起了穆璇的兴趣,“被上海资本界称之为“南詹北柳’的詹化,又有动作了,他每一次的动作,都会上财经杂志的焦点。这次又要做什么,一次慈善拍卖?做一些形象工程,而避免被骂扒地皮的资本家?” 说着穆璇又低头看到手中苏灿的那份时尚杂志,笑了笑,“一份杂志不能光靠造势,更需要一些核心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第五卷 第七十章 崛起 第七十章崛起 资本从诞生时开始,就带着罪恶的血液。 上海bd大厦安立信投资集团,一张面对广阔视野窗户的老板椅上面,一个短发平头,针尖一样矗立着头发的中年男子拨弄手里的雪茄盒,他的正对面是月牙形崛起包围市中心的那些高楼大厦,而他所在的商厦亦是这些仿佛戳向天空航空母舰的其中之一。 安立信投资集团是沪上资本圈子里都广为知晓的一家投资公司,因为他的老板亦是福布斯中国榜上有名的人物,也是福布斯排名前二十的富豪,国内资本运营顶尖高手,有着南詹北柳之称的詹化,在这个圈子里,他就等同于是明星一类的人物。 詹化的安立信投资任何一个风向,都会因为牵动股市和投资市场,从而产生一系列变化,这里面有人会盈利,有人会血本无归,市场竞争的残酷让这片深褐色的海域暗中充斥着血腥和凶残。 所以詹化这个人一直都是很毁誉参半,早年的时候有人说他通过特殊客户渠道做非法集资高利贷,背景很深,曾经逼死过人命。甚至有些暗地的渠道说他开着路虎越野一路从蓉沪路上川藏线,沿途历经穷山恶水找到卷款逃亡拉萨的债务人。以前衣冠楚楚同在一个会所聊人生聊美女的那人结果在拉萨的集市上贩卖一些小纪念品,住的是破旧的蒙古包帐篷,当初跟着他跑路的是一颇有姿色的名牌大学的女大学生,结果在那村落里早已经被风沙烈日熬成了黄脸婆。 詹化最后将那个人带到日喀则的高木林地境,然后喂了他后脑一颗花生米。 这样的故事仅限于流传。 詹化的过去二十年都是一个谜,知道他的人都知道这人外表看上去像是一个书生,但是绝对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是开宗立派的高手,也是一个危险人物。他雄厚的背景资金链条连同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神秘的气质和味道,这种味道也许有点血腥。 罪恶的资本。詹化提及这句话的时候每每都会冷漠的一笑,他的办公室有一副张大千临摹敦煌的《北周萨埵王子舍身饲虎卷》,横展一米五,放在他办公室正面墙壁,图卷背景棕红,摩诃萨埵裸体舍身饲虎,整幅画作给人一种恢弘而残酷的景致,一如他的办公室,大气十足。 詹化本身不是收藏家,去年画展看中这幅画,觉得正对自己胃口,于是舍得六百八十万的高价,购置进入自己的办公室,这里面的残酷却将佛性的精髓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喜欢这样的作品。更何况这是国画界具有“南张北薄”的张大千之作,和他的名声雅合,倒也有缘。 他的骨子里有当年部队里留下的那份沉狠和坚毅,又不乏一个商界人士的高智,即便是他的老友,也都觉得詹化做生意带着固有的那套狠辣,剑法犀利。 内线电话响起,是公司资保部门的经理 叶水泉,詹化让他进来,叶经理是退役武警,不过是全国武警部队里面唯一一支敢打特警旗号的队伍退下来的。和詹化之间有些渊源,在一起一方面充当詹化的保镖,亦是詹化生意上的得力助手。 叶水泉站在詹化面前,一米七四的身高,但整个人匀称而壮实,给人以一种蕴含着无穷爆炸性力量的观感,但他平时为人平和,说话做事跟着詹化多年也十分到位,若非特殊情况,几乎是看不到他暴戾表现出凶悍武力的一面。 “詹总,钟山慈善会让我们确定拍卖项目,拍卖地点方面我看了一下,维安国际俱乐部地不错,并不太大,你不喜欢热闹,那里也有严格的制度。” 詹化点点头,“这次公益拍卖是一定要办的,以你个人看法,什么拿出去拍卖合适?” 叶水泉抬头看了詹化一眼,并没有对詹化如此漫不经心的询问他而感觉诧异,“问题不大,拍卖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安立信投资需要这次拍卖会,偶尔的出现在公众面前,可以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正规低调的投资集团,和成天在报纸上面鼓吹宣扬的那些杂牌军有本质的区别。” 外界都在传言詹化这次的拍卖会项目,甚至一些詹化的老朋友都打过电话前来探探风声,安立信公司每年都会保持一定的曝光率,今趟也不例外,合作的媒体收到一定的风声,但是并没有放完全,所有人都认为这是詹化的欲擒故纵,刻意故作高深的捂盘子,以增加此项公益拍卖的人气。 但叶水泉是哭笑不得,眼看拍卖会公布日期临近,眼前的詹总,是的确不知道今年应该拿点什么东西来作秀啊。 就在办公室举棋不定的时候,詹化的手机响了,经验丰富的叶水泉听出那是詹化的另一部手机,非业务,上面储存的都是他亲近的人物电话,而一般这种时候,叶水泉也就点头离去出门。 离开的时候听到办公室里传出詹化的声音,“是你老的电话,我哪敢怠慢,您说,有什么吩咐…” 叶水泉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作为詹化的左膀右臂,他也算应付过无数的人物,本身也是一个识人相面的高手,和他打交道的三教九流没有不尊称一声泉哥,就算是江浙沪掌控过亿资产的富豪各门掌舵手,对他都不乏尊重。但叶水泉看来,詹化这个人比他埋得更深,更有手段。詹化在上海资本圈子里是宗师级的人物,本身的能量也很大。 平时听詹化和方方面面打交道的人客气话也见过不少,但是从没有听到过詹化这般恭敬,对一个人直言称呼为“您”,一听就能够知道詹化从心底的真诚,到是让叶水泉暗自讶然,和詹化冲锋陷阵七年,七年时间他也没看透这个人。而他背后如果说还有一个高高在上的人,那么这个人,该是怎样的能量背景?就连詹化都为之敬畏。 这么一想,尽管身经百战,叶水泉还是感觉到身体一阵发冷。 唐妩在这个周末随唐父唐母去见了穆家的两位老人,唐父唐母也终究来了南大解惑,从苏灿口中得知在唐家晚宴上的表现的来龙去脉,但是这是一个很好的征兆,因为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来看,他带给唐妩家存在的烙印是越来越清晰。也从原本应该是并不受重视的人物,冉冉成为两家的焦点。 学校里没有了唐妩,没有了自己的轿车,只有那台捷安特自行车。 苏灿骑着绕行校园,锻炼身体的同时还顺带找个椅子坐下休息,同时翻看夹在车后架带来的一些报刊杂志。以让自己保持最好状态,等待着下一步产业战略计划的运作实施。 张小桥最近一到周末就很无选择的回家,据说是他母亲的强烈要求,其父也开始拉着他四处应酬,准备将自己这个儿子在学校学习之余,同时铺好后路。所以张小桥和自己父亲经常俩一起转战各小酌饭局,弄得他大感俗气,觉得自己父亲毕竟是有着医药公司的背景,多少在顶着一个教授名衔之余,有股抹不去的商人铜臭味。 那些十七号楼对苏灿的谣言,还不至于传到十三号楼六零二寝室人的耳朵里,然而苏灿觉得这样也好,最近见到唐妩室友,总觉得大家之间有隔阂,和他说话虽然不至于僵硬,但是却绝对不会像是从前那样的自然,相反很多话都是经过了思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苏灿不希望同样的情况发生在李寒等人的身上。 坐在座椅上面,苏灿开始翻看携带过来最新的上海财经杂志,这份《财富报告》上面有个版面在讲今趟上海名人詹化的公益拍卖会筹备状况,苏灿下意识的想到在唐父公司见到的这个很传奇的人物,当时匆匆一瞥,这样的人能够出席唐父的茶会,证明了唐父如今的影响力,但也变相说明了这个詹化的能量,只是当时他坐在远处的桌子,像是那些所有仰望着他的人一样,远远的把他给看着。 不过苏灿大体知道为什么唐父会积极和詹化进行接触,想必唐父已经从前两次的教训之中,通过风险得出了一定的经验,未来做实业将越来越困难,伴随着中国加入wt过后,国家每次宏观调控,都将引发一场场的震动,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外人只看到房地产企业的暴利,然而事实上很多中小型的房地产企业,生活得是相当的艰苦,面临宏观调控的经济大潮,银行收紧存根,搞房地产以及一些实体经济的,从只收不贷的银行贷不到款,最先死去倒闭的也将是这些企业。 是以最自由的方式就是詹化这样的资本运营高手,只要不从根本上出现纰漏,财富将转移集中到这些人的手中,作为商业嗅觉敏锐的唐父,很可能看到了未来的出路,开始积极朝着这方面转移。 苏灿觉得詹化这位中国最资深最早一批资本运营家,现在亦是国内大师级的高手,是很有价值可挖的。 全上海拥有苏灿这样家底产业的人不胜枚举,但是类似苏灿这样还处于资本积累时期的人物,而且尚在学校阶段,就敢打詹化的主意,恐怕全国也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重生者的确是有嚣张的本钱。 苏灿觉得自己也应该是该对父母公开自己目前的情况了,毕竟都告诉了唐妩的父母,自己的父母也应该对此有知情权。 所以在椅子上度过了整个下午,看着华灯初上的苏灿找了个时间,给曾珂和苏理成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个时候地处西南的蓉城还在黄昏之前,苏灿家所在的花园小区,非常好的采光正映照出一轮红日,客厅依旧是那副模样,临窗的位置摆着那副天文望远镜,苏灿走了也没有收,只是曾珂会定时扫除的时候顺带清理灰尘,又闲那里空荡荡的,就在旁边摆了盆盆景,那种景观橡皮树,多少让那台望远镜显得并不孤单。 望远镜还是那台望远镜,但是曾经站在两头望远镜的人,那段枯燥乏味却又满怀激情的日子,终究是过去了。苏灿唐妩远赴千里之外,开始另一段更广阔的人生征程。 苏灿打来电话的时候曾珂正在收碗,苏理成在帮忙,曾珂目前要管理蓉城的蜀山文具省级代理,而苏理成工作关系,排得满满当当,明年更忙,有可能还要远赴海外监察境外工程项目,是一个奔波之年。 两人在家吃饭的时间还是很多的,苏理成的很多应酬都推却了,他是一个实干派,有时候觉得在家吃饭是一种享受,而曾珂无论每天的连锁店总账这些有多烦琐,总是都会抽空买好当天的菜,中午丰盛一些,下午就可以就着中午剩下的吃简单一点,也是中年人的养生方式。 都没有考虑请保姆,夕阳下吃饭,总是有点家的味道,虽然现今家里缺了个人。 但曾珂相信,以后这个家会热闹的,会多不止一个人。 有时候父母很会装傻,就像是精明如苏灿也不知道,曾珂早知道他望远镜的用途,她也见过望远镜那头的唐妩,并暗自责备当初年轻时候谈朋友,为什么苏理成没这么浪漫。而苏理成给的答复是当时物质不还没这么发达吗。 苏灿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两老还是惊喜了一番,苏灿和两老大致的说了一通过后,就让他们摁下免提,他有话要对他们说。 电话里苏灿的声音尽量缓重有序,将自己杂志发家史说了一遍,告诉现在这个杂志的情况,菠萝传媒的资产情况说了一遍,就这个事情他就说了将近大半个小时,而电话那头的苏理成和曾珂已经明显的为此不知所措。 “儿子,你说你现在有一家媒体公司,做了个杂志…这间杂志市值六百万,你拥有百分之七十五的股权…这些都是真的?”曾珂难掩震惊,慢慢的整理。 她看着对面坐着的苏理成,苏理成轻轻的揉着自己的眉间,显然这个事情,让他一时彻底失语,刚才他还可以顺着苏灿每一句话,接下自己的应声“嗯…” 到了后来,也就只是在苏灿说六百万市值的时候,难掩心脏一跳的艰涩说了一句“六百万啊…”就再也没说过话。 当一个人的认知接纳程度超过了他原本的预期过后,无论是巨大的惊喜还是巨大的震惊,都可以让一个人神情恍惚,类似于做梦的虚幻感。 若不是现在仍在那个没有了苏灿的家里,若不是窗外的红色阳光依然刺目,要不是苏灿的语气控制得相当之好,让人知道他所说的就是事实。 苏理成和曾珂只会觉得这是哪门子的天方夜谭。 继苏灿那年抽风般的一跃考入夏海市的顶尖高中市一中过后,惊喜再度如此近距离强烈的击中了曾珂和苏理成。 当两老还在想着日后怎么为自己孩子准备一份娶老婆本,挣一套房钱,为未来下一代的生活打基础的时候,这一切来得太快,幸福让平凡的小人物措手不及。 “老苏,你儿子现在…已经有了六百万了噢…”曾珂面对苏理成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颤抖,虽说现在她的连锁店盘下来资产可能有这个数,但是这可是直观的,来自于自己儿子的成就。 苏理成保持镇静,压下自己这颠覆一样的心情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当初他受聘集团公司总经理的时候,也没有眼前的这份激动。 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吸着烟,尽情让烟气在肺部横冲直撞,带来一种短暂的快感,平衡心头的激昂。和苏灿保持着这电波维系时不时沉默的对话,但是这段对话带给人的震动,却是一波又是一波推迭而至。 之后苏理成拿了移动分机到了阳台和苏灿单独深入的谈了些什么。 走回来过后,曾珂还埋怨苏理成就这样挂了电话,也不让她再多说两句,但事实上,就苏灿打的这个电话,就打了近一个半小时,苏灿手机发烫,甚至在那头拿着电话的手都酸了。 坐回沙发,苏理成才长舒了一口气,“儿子…真的是长大了。” 这句话掺杂的情绪复杂,有欣慰,有激动,有如释重负,也有一种看着孩子茁壮飞速成长,而自己似乎真的老了一头的悲凉。 伴随着在客厅游弋的最后一抹红日,落幕。 苏灿抬起头来,觉得一种从脚至头的轻松,就像是在水底憋了长时间的气,终于从深海看到晖光,透出水面过后贪婪呼吸空气,崭露头角的那种畅快。 耳边似乎还有刚才和自己有着坚硬线条父亲的谈话,“苏灿…你说得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这是你第一次做事,爸爸这边,会帮你的。” 苏灿觉得,自己的旗舰,终归是像现在这样,开始崛起于这个时代了。 第五卷 第七十一章 刁民 第七十一章刁民 苏灿多少有点内疚,毕竟跟自己父母隐瞒了这么多事,虽然电话那边的曾珂和苏理成在自己说话过程中没有插口,一贯对自己一言一行关注无比的她也没有打断,出离苏灿最初她可能出现的大反应,只是静静的听他把这一切说完。苏灿前前后后解释了一遍,自己父母那头的声音也逐渐越来越少。 如果是六万块钱曾珂还能骂上几句,问是怎么来的,说他跟苏理成一样尽顾着攒私房钱了,也不拿这些钱去吃好穿好,补充学习必要的营养。也不是六十万,那可能虽然夸张,但还在他们的接受范围,不过自然是免不了受到父母表彰之余的一番指手划脚。 然而六百万,苏灿再条理分明的交代,如何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他怎么样分阶段让杂志拥有现在的市值,实在让苏理成和曾珂哑口无言,现在任何的语言面对电话那头再熟悉不过却又陌生无比苏灿解释的声音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们对苏灿的成熟懂事早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印象,眼下的这一切,明显已经不能够用成熟懂事来形容苏灿,在社会地位上面,他已经迅速成长为一个成年人。一个已经不需要他们过多的再为他的未来和前途操心设想的人,一个变革了整个家庭现有人生观价值观的人。 在这之前他们在饭桌上讨论的东西是苏灿在大学如果谈恋爱会不会影响学习,今年他们学校什么时候放假回来,他的第一学年在竞争激烈的南大会不会挂科,因为那直接影响到他的学位评价,关系到未来的工作。还有他小女朋友唐妩,唐妩家庭如何看待他这个孩子。 他们都认为未来的路很长很长,而时光过隙,转眼之间,苏灿有了六百万。 苏灿上的金融专业课里那个出名的南大教授引申过这么一句话:资本对内是掠夺,对外是战争。 在现代社会来说,掌握了资本,就掌控着财富的力量。 所以作为曾珂和苏理成这种生活了半辈子,看惯了许多人生起落,社会世态炎凉的中年人来说更能够体会到财富拥有着怎样的能量。 在智者眼睛里地位或许并不高于智慧知识信仰等的存在,而在大多数平凡人眼睛里这就是毕生追求的目标,财富的身价多少直接决定着你在这个社会处于什么阶层,位于什么地位,你的座驾可以让别人的目光发生怎么样的转变,更有无数人打着旗号宣扬这多少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 如果今天他所说的这些东西让自己父母可能失眠一夜,苏灿也只能暗责这是他的罪过了。 唐妩去了家人聚会,今天晚上南大有几个讲座,但是苏灿没有去听的意向,李寒和肖旭在园区看小电影,而他则漫无目的的闲逛,想了想就骑车驰出了校门,上了立交桥,一路沿街而行,南大抛之脑后。 城市夜景辉煌,汽车相继呼啸而过,留下一道道灯影,路边的快餐厅和店铺透出些许温馨的灯光,人流来往的商场飘出一些音乐,伴随着他的位移而飘渺,苏灿就这样在路上骑行了近五十分钟,东方明珠塔就出现在桥的那一头,过了桥,到了外滩路,苏灿找了个地方停下来,将车搁置一边,看着自己的自行车,觉得这反差也太大了吧,在几天前他还开着价值不菲的宾利轿车,“低调奢华”,一转眼之间,打回原形。苏灿觉得这多少有点戏剧性,坐在树台旁边,周围散步的人不少,黄浦江灯光渡轮画舫来往,吹着江风,倍感清新。 有着特殊中西方文化历史交汇碰撞的城市在面前展现出现代化的风貌,平地而起的高楼替代原本老旧的房址,地标建筑的射灯使得天上的云幕染成五彩十色。金碧辉煌的建筑栉比鳞次,不住有各式轿车停停走走,在建筑之间穿行。 正对面是一个茶楼,外表看上去并不怎样,古朴的英式建筑外观爬满了绿色的常春藤,而停车带上却摆满了各式豪车,就这么一个外观上比起很多私人俱乐部来说都差上很多的房子,看上去生意还挺好,门庭若市。 不时有车停下,走出来的人有三三两两的中年人,也有一些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女,门口的保安也是笔挺高大,待客泊车偶尔接过一两百块的小费,脸上礼貌的微笑倒不显得谦卑,一看就知道这间茶楼十分上档次。 苏灿这么远远的看着这群名利场中的人士,第一时间和在夏海的日子重合起来,在那些每天会乘着公交车上学放学经过夏海市老城区的日子里。重生后的苏灿曾透过公交车的窗户仔细观察夏海市老城区的那些居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在他们脸上刻下了深重的印迹,人生百态,就像是新闻镜头下的照片,总是能够从这些人脸上看到时光如刀雕刻而过的面目全非。 面前的这些人没有夏海老城区居民脸上的那种生活的沉重,除去酒色蚕食的眼袋,大腹便便走形的躯体,有一种不需要为生活操劳的精英人士的优雅自得。 两种前后的形象在苏灿的脑海交替重叠。 他重生之初,在夏海的日子里仍然如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大概说出去会有很多人不相信一个重生者怎么会压下那些无穷无尽的诱惑,就那么甘愿重读高中,体会这种漫长枯燥的日子。事实上苏灿只是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在这里以这样的姿态俯瞰着那些名利场,那些上位者的百态圈子。 所以他最重要的是珍惜眼前的筑基过程,重生并不代表着任何事就可以一蹴而就。 几台雪佛兰和马自达开了过来,里面夹着奔驰这样的轿车,在这个茶楼俱乐部门口缓缓行进停下,这些不算是来到这个茶楼最好的那一批,但也不算最差,车停下,下来的都是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女,穿着都很时尚,车停好后开门下车来,走出的一人看到对面的苏灿,微微的怔住了。 竟然是当初唐家晚宴的时候唐妩妹妹唐楷竺的堂兄张岳。 茶楼俱乐部这边灯火辉煌,停车的空地就算稍有阴影,这众人也随即走在华光异彩之中,而对面车流道过去树台边坐着的苏灿到挺是孤独,旁边搁着自己的自行车,两相对望。 张岳的目光立刻转开,似乎并不认识这个当初在全家人面前勉为其难跟着穆楷竺招呼其为“苏灿哥”的人。 他旁边的朋友倒是很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异样,放目望去,低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以为是熟人,仔细一看又不是。”张岳强加心头的疑惑压下去,对众人一笑,“走,进去打牌。” 类似于张岳这种年龄段的人看上去似乎比较喜欢ktv或者酒吧这一类的地方,事实上不然,这个茶楼会所虽然外表看上去不怎么样,但是知道的人都明白这里可以算是上海最好的茶楼会所之一,消费不算太高,但是环境就有这个范儿,也不算死气沉沉到他们父辈才会光顾。 据说这里也是上海一些小名媛经常出没的地儿。一来没有酒吧那么喧哗,在这里约三五个知心好友畅谈,聊点人生哲学什么的确是最佳场所。 这种犹抱琵琶的姿态让这里人气兴旺,有个隐讳的说法是外滩是有貌有才的上海女性梦想中的休闲胜地,而这里地道的西餐和进口酒廊,乃至极品茶叶亦是逛累了时尚专卖店的外滩女性近水楼台的最佳休憩场所。 从爬山虎密布的外表丝毫感觉不到内部如何的美女如云,但是从门口的停车就可以看到狂蜂浪蝶是如何的趋之若鹜。而其包容化和时尚化也足以吸引到张岳这样的男女生。 不过这众人显然和对面坐在树台下的苏灿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不用看都知道苏灿旁边的自行车和他们的自驾车就是两个不同的等级阶层,外滩这一路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聚集,那些刚加班后出来透口气卖杯奶茶憧憬未来的公司小白领,那些来到上海期望闯出一片天地,在节日里用自行车载着女友却异常快乐的男女。 以及那些力图了解并适应希望融入这个城市的普通人。而苏灿就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一个人独自骑车看风景?”有人说道,“倒挺有情趣的,改天把我的那台凯旋改装车搁置了,我也去骑车试试。” 苏灿所在的位置正对这个茶楼会所,但现场没有一个人会认为苏灿下一刻是会前来这个高档会所的。 “长得倒是挺干净的。”苏灿暂时吸引到了众人目光,一个女生细着声音道,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扫视。 “乐乐,刚才我们打什么赌来着,你说德语系的那个系草你有把握是吧,你如果不是真对他有兴趣,要不然我们今天另外打个赌,呐,要不然就换他吧。”一个画了炭黑眼线的女生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对面拿出矿泉水喝水的苏灿。虽然说年龄相差无几,但是她手指指向对面的苏灿,中间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无形中牵起了对面的人,可以支配到他的人生。 “你把他搭讪过来和咱们一起嗨皮,就算你赢,当然你要是真舍不得那系草,就当我没说。不过我看这小子,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吧,我辅修心理学,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可正把咱们打量着的呢,这样的人一般极为清高,他宁愿守着他那把小破车,也大多不太可能屈尊噢。” 众人集体起哄,平时找项目玩已经无聊透顶了,现在这么一提议,明显是个极好的项目哇。 那个叫乐乐的女孩不是有姿色的那种,但是绝对极为清纯,清纯近妖。 目光在苏灿身上转了转,点头一笑,“好啊,高姐姐,你别这么酸好不好,德语系那位虽然小帅小帅的,但是还没有到舍不得的地步啦。好啦好啦,就他吧,说好了,要是我把他勾兑过来了,我那辆pl的四箱油钱,可是你付了哟。” “不是说好三箱吗?”高姓的女生皱了皱眉,素长的五指朝外摆了摆,“去吧去吧,成交。” 那个叫乐乐的女生穿着一身碧蓝色的连身裙,在明黄和暗色调交织的阴影中,站在斑马线上等绿灯,很有一种清澈剔透的味道。 这个过程中张岳极力要求众人进去了,但大众都被这个提议弄来十分有兴趣,而他亦担心自己反对太强烈,反倒会引人生疑。 只是看着女孩在街道上纤细的身影,他只是哭笑不得,内心腹诽,这哪里是一个骑自行车的单纯大学生,他可是在唐穆两家的家宴上面,曾经开来一辆豪车而来的家伙啊。只是搞不懂这个有豪华轿车的家伙,现今怎么会骑着辆自行车,晃荡在这夜晚的外滩上面…难道丫真是变态,喜欢这样甩手看风景? 苏灿是看到那个女生路过红灯口,朝着他这边走过来的,的确很清纯,走过来的时候风掀起她的裙摆,使得她身体看上去有些孱弱,给人以想要保护的感觉。 走到苏灿旁边,浅色帆布鞋站定,她捋了捋风吹起鼓动鬓角的发丝,低头探身问道,“同学…你一个人吗?” 大眼睛,鼻子不算尖挺,甚至有点小,但是配合起她整张脸来,有一种水蜜桃的错觉,苏灿甚至能够嗅到她这么近身身体的香皂味道,干爽,纯棉。 “嗯。”苏灿点了点头,对这么一个少许可爱的女生,他也毫不吝啬笑容。 只是搞不明白那头张岳那小子明明认识自己,怎么却目光闪烁,不敢直视,而且这个女孩,怎么会突然找上自己搭讪。 清纯可人,而且语气里大有味道。这可是任何一个独自这么晃荡在外面的青年都会心花怒发连带着yy一番的重大事件,光这一项就足以在大学里面震动一层楼的牲口啊。 “是这样的。”乐乐有点迟疑,像是犹豫着自己该说不该说,“我的朋友都在那边,都是玩得挺疯的那种,要求带家属,可是我今天是一个人,他们说要是一个人的话,今天就必须单独喝酒…我的酒量不好…” 苏灿愣住,侧过头越过面前女孩的腰肢,朝着张岳那头看过去,心头大致有了个数。转过头看着面前的女生,淡淡一笑道,“我骑车来的,只怕不合适。一会还有事呢。” 叫乐乐的女生怔了怔,明显没料到苏灿会这样婉拒,多少让她信心受挫,想了一下,两瓣嘴唇闭紧露出一个下斜的弧度,示意很遗憾,“哦,是吗,那打扰了。” 走过去少许的时候,女生转过身来,略带着些幽怨的看着苏灿,道,“车是可以让服务员寄放的。” 苏灿摇摇头,咧嘴一笑,“我不放心,算了,你们玩的愉快。” 女生脸上表情有些受挫的顿了顿,不过随后很灿烂的给苏灿一笑,转身即走,她只是想让苏灿记住这个笑容,并明确到他错过了什么。 “乐乐竟然没成功?不是吧。”早等待着的张岳这个圈子,众人集体愕然。 就看到叫乐乐的女孩依然很淑女的过了马路,但走回来脸色却带着气急败坏,道,“就看着他的破车,一台破车,我还真不好意思让服务生寄放,他却敢说自己不放心,他挖到的古董货啊!真是一根木头,扫兴。” 自然不怪这女生这么气冲冲,她一度认为像刚才那种情况,自己降临在那个男孩面前,已经可以等同于天使了,接下来很多事都是顺理成章的,在她所打过交道的人之中,这还是第一个她动了心机,却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 似乎今趟啃了个硬骨头。 高姓的女生笑道,“连咱们乐乐都给惹火了,这人还真是刁民,算了,小事而已,咱们进去吧,我腿都站酸了,盲目高估自己自以为是的人毕竟太多了,这是他的损失,别让这点小事影响我们的心情。” 众人相互哄笑着走入。张岳最后朝着苏灿那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圈子无聊到想要介入别人的生活,带来更新鲜的血液更多的刺激,而乐乐这样的女生更喜欢去操控别人的生活,提线玩偶一样的支配着别人,而这无形的线就是她们的样貌,钱财等等之类的资本。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人,可不是她们见过的那些男生。 一向冷傲的唐妩是怎么会喜欢上苏灿的,对张岳来说,这永远都是一个疙瘩。 苏灿似乎休息够了,起身,重新掌好了车龙头。因为刚才的事件,他也意识到该离开了。 不过他也确立了方向目的,看了看时间,八点有余,这才骑着车穿过红绿灯的街口,五个车行道的车停驻,这让骑着自行车的苏灿看上去有点像是检阅部队的首长,略显滑稽。 苏灿有目的有方向,朝着他刚才蹲黄浦江边打望好的目标,骑车绕过几条宽阔的街区,拐弯过角起立蹬行,背影在路灯下颇有一种风一样男子的感觉。 他只是一个猎人,找准了自己的猎物。 一座高层的临江住宅矗立眼前,航班从天空飞过去,破开云层的声音鼓动耳膜,高耸入云的建筑顶尖的地标型红灯时隐时现。 这是临江高层低密度住宅,“曼哈顿首座”。 这座新建的楼盘目前正在售楼,而苏灿蹲的位置仔细研究过后,就这套房子最能切合他的要求,临江,看得到浦江沿岸的风光,东方明珠塔遥相呼应,位置正好,不会被日后层出不穷的高楼挡住视野,这栋号称隐没在城市中空中别墅的高层楼房正以一种壮观的姿态,静静的矗立在深沉的天幕之下,很有哥特风。 而这座号称是给“上层人士打造空中花园”的售楼小姐们,见过无数来买房的富豪们,他们开着各式各样的车辆,低调的出现,然后用颇为专业的眼光讨论房屋的户型结构和配套设施新风系统等等东西。 本来应该是九点半下班的售楼部员工,那些笑容可掬的售楼小姐们,却第一次看到骑着自行车来买房的人物。 第五卷 第七十二章 危险人物 第七十二章危险人物 苏灿蹬着自行车一个急刹停在全玻璃透明哑光大门口的时候,锁了车进门还不忘对开门的门房说帮他看好自行车。 “曼哈顿首座”属于浦江外滩极为有名的豪宅,和金茂大厦,东方明珠塔三足而立,项目可谓恢弘,七栋主体大楼建筑气势十足,这样的楼盘自然是很具贵族气质的,而这里面的售楼小姐自然也是玩制服诱惑玩得最炉火纯青的。 在那座富丽堂皇装修得就跟个法老王宫殿一般,或者卢浮宫透明金子塔一样的透明售楼厅里,见惯了各类型人物的售楼小姐第一时间看到苏灿这么甩车进门,带来不和谐的气质让全场都着实的滞了滞。 门口前台妆画得高贵的女子尚没有湮没这个楼盘的典雅风范,对苏灿还颇为礼貌的一笑,“请问你找谁。” “我看一下房。”苏灿环顾四周道。 分布各处的女子不约而同的望着苏灿顿了顿,但是这种目光在受过专业训练打过无数硬仗的她们眼睛里稍纵即逝。 一个正喝水的女子咕噜咽下一口白开水,然后将水杯搁桌子上,对苏灿笑,“好啊,你过来吧,这边我给你介绍一下。” 苏灿注意到她是叫他过去,而她则在一个卡座旁边,没有半分要移步的态势。虽然客气,但是却从心底表现出了漫不经心。 苏灿随手从架子上拿过一本厚厚的资料,然后坐就近的一个座位上,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这下和苏灿说话的女子立时就有点愣住了,更何况苏灿一来就拿得是她们精心印刷的三级宣传品,布纹铜版纸印刷,每一本的造价都将高达近百元,一般来说只有确切有意向购买的客户,才会在他们的资料薄里面,附带这一副宣传品。 那女子和大堂经理眼神交流了一下,这才压下工作一天至今也没从她手中卖出去一套的烦躁,耐着性子朝着苏灿这个年轻到让她们不愿正视的大学生面前,坐在苏灿对面,耐着性子解释,“先生,请问你是家里人要买呢,还是你自己买?” 虽然骑着自行车过来的苏灿不像是富二代,但是至少也问一问,没准是他父母要买房,他只是代为前来看一看。这时已经有人送来了纸杯装着的矿泉水。 “我自己买。” 苏灿这句话出口过后,那售楼小姐的态度立刻大变,毕竟说出这句话,比起说自己父母要买,或者说他只是看一下的分量都更重,尽管他的年龄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但是一个任何的专业人士都不应该以貌取人,并且还要懂得分辨顾客那一句话是真,他每句话背后的心理。 “我们的楼盘是上海极为有名的地盘,位于bd区,财富精英集中地,医院,学校,影院都在附近不过五分钟车程,嗯,骑车的话可能要久那么一点点…”售楼小姐微微抹了把头上的汗。 “位于南浦,杨浦,卢浦大桥地铁周边,可以速达浦西浦东的任何区域。坐拥百年外滩,和繁华的外滩沿江不过半公里之遥,我们的设计师是来自于瑞典国际水岸住宅设计大师,豪华落地窗可以提供宽阔的景观视野,将浦江美景一览无余,主体是我们在国外设计拿过奖的专利弧形设计,整个园区拥有百分之七十的绿化率,夏威夷海滩,德式天鹅湖,英式大草坪。现在买房附送价值3000元一平方米的精装修,包括德国汉斯格雅龙头、美国科勒卫浴、专用i卡直达入户玄关的三菱电梯,美国trane中央空调、欧洲惠而浦厨用电器等等顶级品牌…” 一台切诺基停在售楼部门口,走入进来一个子弹头,略显高壮,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进门将车钥匙抛桌子上,这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门口停放的自行车,然后目光很自然的就锁定在了苏灿的身上。 他也没多说话,售楼小姐的殷勤倒是让他大感服务体贴细致,事实上这些售楼小姐是汲取了苏灿的教训,现在更不敢怠慢,事实上进来的这个中年人,也让她们没有任何怠慢的理由。 旁边的售楼小姐连忙过来讲解,说话的倒是一个有点混血味道的女子,温软的声音让他小腹倒是有那么些邪火,服务态度好得出奇,“先生,我给你初步计算了一下,房屋均价是12400,你如果买这种110平方米的,总价就是136万4千,国家规定120平方米以下的住房契税减半,也就是2%,2万7千。500块钱的手续费,这只是小头,还有合同印花税,公共维修基金,总价是141万2千。” 男子抹了把自己有着短飒头发的子弹头,这个数目可不小啊,而目前均价12400的房子,已经算是上海区域单价最高的楼盘了,全上海的楼房均价,也不过是3000块钱一平方米左右。 男子皱了皱眉头,看了看那头的苏灿,这才低声道,“那也是买你们房子的?” 售楼小姐目光极为复杂的看了一眼苏灿,这才点点头。 这让中年男子有点发怔,随即才道,“那我今天先订一套吧,你们顶楼是附送楼顶花园的吧,我要一栋的39最高层。” “抱歉,先生,这一层刚刚被订了,就是你后面的那位先生预订的。” 中年男子转过头去,正好看到苏灿也在看他,两人对视笑了一下,倒是让中年男子极为震动,这也太年轻了吧,也同时让他生出想要认识认识苏灿的冲动。 他本就是和方方面面的人打交道的,本身也带着些传奇色彩,结识过的人多了,他本身的目光也就刁了,也就锐利了,刚才和苏灿那么对视的一笑,让他直觉感觉到,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他的目光,虽然清澈,但是却给他一种如同他所认识那些老辣的人物一样看不透的感觉。 中年男子也就爽快的换了2栋带天顶花园的顶楼,将订金给交了,趁着售楼小姐办手续的空挡,来到苏灿的桌子面前,朝着一旁的沙发指了指,“可以坐一下吗?” 苏灿点点头,他手头上的矿泉水,已经在他划卡付了订金过后,被换成了纯正的现磨咖啡,空气里充斥着咖啡豆的香味。他之所以买房,一方面是因为需要在这里有个立足的地方,总要看得到城市景致,同时还能够在清晨的雾气和阳光中做做运动,这是他从前的梦想。 再说置办房产本身也并非坏事,要知道现在上海的房价还低到让他这个后世现代人有点不敢相信。虽说他没能做到影响一座城市房价的地步,但现在置办地产,也算是一种投资,而他目前并不是很需要大量的钱,未来可能还会用到钱,不过他现在卡里面还有敦煌筹措的四百万账面,应该可以应付了。 苏灿就看到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坐了下来。 “认识一下,我叫裴凤山,小兄弟怎么称呼?”裴凤山伸出手,很江湖义气的和苏灿一握,子弹头一样的脑袋给人一种很爽朗的感觉,但这个裴凤山的心机很深。 “苏灿。呵呵,好。我刚才是想买那套房子的,结果听说刚被你定下了,有点巧啊。”裴凤山今天心情很好。 “哦,那真不太好意思。”苏灿若有若无的回了一句。 “没什么,巧合就是一种缘分。我看小兄弟你小小年纪,就可以在全上海最好的地段买下这栋房子,很不一般啊,家里是做生意的?” 裴凤山随即又道,“呵呵,没准我还知道一些。” 苏灿笑了笑,“算是吧,父母给买的房。”虽然不认为面前这个人有恶意,但苏灿还是不太想和这个江湖气十足的人物过多接近。之不过苏灿这么一说,倒是惹得裴凤山下意识朝外看去,目睹那辆自行车,心忖这还是一个奇怪的家庭。 不过他向来江湖气十足,见识过的类似富家官宦子弟,或者少年创业者也算不少,到不会因苏灿的年龄而轻视与他,毕竟能够在这里出现,和他共同买一个小区的人,早已经越过了他可以不屑一顾的坎。就掏出一张名片,食指中指压在桌子上,笑道,“以后咱们也算一个园区的了,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苏灿倒是有些失笑,心想他一直以来吃多了年龄的亏,面前这个裴凤山看上去经风历雨也是个很不简单的人物,但是却丝毫没怎么在乎他的年龄,不过转念一想,或许当真只有真见过世面的人物,才不会犯经验主义错误,对他苏灿的年轻有所轻视。 想了想苏灿也就拿起他搁桌子上的名片,这才稍微有些诧异的看向裴凤山,“万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你认识詹化吗?” 裴凤山错愕,“詹化谁不认识?南詹北柳,上海资金圈子里的大鳄啊,最近不是正筹备着拍卖会吗,这个人可谓是传奇啊…没想到小兄弟也关注这些?” 苏灿点点头,说起自己在大学就是学金融学管理的,自然对这些要有所了解。 反倒是让裴凤山一下拉开了话匣子,对苏灿倒是以南大高材生相称,而这个裴凤山在上海资金圈子里虽然说比起詹化那样的人物还有很大距离,但是在民间融资界,倒是毁誉参半,在一些高层眼睛里他是一个不好评价的人,一些人则奉之为天使,另有一些人说他是魔鬼。 苏灿下一步打算走投资路线,而裴凤山这样的一个人物自然让苏灿有接近他亲近的理由。 裴凤山也是和他越说越投机,随后约着他去附近的会所继续畅谈,这里自然不是一个好地点。 和苏灿双双出门的时候,裴凤山揽着苏灿肩膀大咧咧一笑,说道,“其实,我就是一个所谓放高利贷的。” 第五卷 第七十三章 鼓策群狼 第七十三章鼓策群狼 裴凤山和苏灿在会所里开了一个卡座,会所内部果然别有洞天,地方宽敞,风格古韵,随处可见灰褐色厚实的茶几和藤椅,古香古画,厅堂交错,厅与厅的分隔则是用装饰性的檀香木屏风,在寸步不离服务员的引导下于卡座坐下,裴凤山才将菜单递给苏灿,询问他想要什么。 苏灿点了一杯标价46元的可乐,觉得这个裴凤山还是从心理上将他看得小一点比较好,就道,“这可能是我喝的最贵的一杯可乐。” 而裴凤山笑着摇摇头,“呵呵,习惯就好,你不是想要了解投资是如何运作吗,不如就冲我身上来吧,苏小兄弟,我年龄比你大,也就托大自称一声老哥,虽说我没你这么高文凭,但是如果论实战经验,只怕老哥身上发生的事迹,足够你写几篇论文了。” 整个大厅搁置着不少此类卡座,又通过盆景和屏风掩映交错相隔,所以即便是容纳几百号人一同品茶用餐,也不会显得拥挤。苏灿赫然看到张岳乃至于他的一干朋友也在,对他指指点点,之前邀约过他的那女生正握着一杯褐色酒液,目光直视过来,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张岳倒是有点尴尬,他刚才在茶楼下面看到苏灿本就没有和他打招呼,两个人就像是相互不认识那样,却没想到苏灿没过多久也就上来了,而且旁边还有一中年男子陪同,这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不怒自威,子弹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然而对苏灿有说有笑,很平和的样子,这就使得他们对苏灿愈加的捉摸不透。 高姓的女子就拍了拍叫乐乐女子的肩膀,朝着苏灿这边瞟了一眼,“看来他是找到了自行车寄存点啊。” 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那个叫乐乐的女生也笑了笑,低头轻轻小啜了一口杯子的饮品,若有所思。 而面对自己这些朋友,张岳勉强苦笑了一下,物以类聚人与群分,但今次他实在找不到和大众共同的笑点。 “你们认识?”裴凤山有点疑惑的看了看张岳那几张桌子,他们之前上来的人数可能有八九个左右,但是就苏灿这么去购房的间隙,人数壮大起来,可能有十三四个,刚才上来的时候这些人就把苏灿盯着,裴凤山就有点奇怪,现在看到那众青年有说有笑,而讨论的焦点明显是苏灿,这才道,“要不然你去和你的朋友打个招呼?” “不用,不是太熟。”苏灿摇摇头。 裴凤山呵呵一笑,似乎这一刻才认为苏灿相对他而言是年轻人,“那也行,等会我有几个朋友要过来,别看年龄都比你大,但咱们共同语言不少,都是资金圈子里的老板,平时也经常去登登山什么的,和王石的爱好一致,也在同一个俱乐部,经常组织五湖四海境外的游览,只不过王总似乎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咱们比起来,不能像他那样张扬,就得低调。苏小兄弟,咱们做资金的,经常被人误解,那是提出来就得人人喊打的东西,不客气的说一句,有的人视咱们为吸血鬼,尽用獠牙在别人的身上钻洞吸血,但是又有谁明白,我裴凤山朋友很多,这些朋友谁不是当初有过困难,被我扶植起来,现在对我感恩戴德的?” 苏灿点点头,相对张岳那群人的目光,苏灿事实上并不在意,他现在所关心的东西根本不在于一个张岳对他的看法,他的心思倒是放在了面前号称自己是高利贷者的裴凤山身上,要知道民间资本的地位很尴尬,这么多年来像是詹化这么走出的一个人毕竟实在太少。 因为国家禁止企业和企业之间发生的资金借贷行为,一旦有这种情况出现,基本上都是违法经营。国家还没有开放创业板的这个年代,中国现阶段能够从走出来未来能够达到世界级的it,高科技,新能源等领域的企业,大多都走的是海外融资路线。 在国内想要获得投资,大多数会走民间资本借贷路线,而也是纷繁复杂,很多东西并没有成熟。其中一个就是经常位于社会舆论风口浪尖的“高利贷”不可避免的存在。 苏灿很好奇裴凤山的资金运作方式,当然这也可以间接揭秘詹化为何可以走到现在的这个高度的秘密。 苏灿就这个问题征询了裴凤山,裴凤山莞尔笑了笑,“苏小兄弟,这可是涉及到行业核心秘密…”买了个关子,他才慢条斯理的道,“既然你想学点手段,我可以透露一些。国家禁止企业间的融资现象,但是却规定了‘民间借贷’这种形式,和私募游资不一样,这是所谓的企业和公民之间发生的资金拆借行为,于是这个时候投资公司就需要进行变通处理,资金的出借放将资本转移给个人,而再通过个人,将资金拆借给需要用资的企业,这里面自然要通过一系列抵押,质押的方式,用资方通过这种手段为出借方做担保。” 苏灿点点头,虽然明白裴凤山并没有言尽,不过也能理解他总是留了许多手,做投资如果不深喑资本市场的内幕,这就无异于是自掘坟墓的行为,这里面的圈套层出不穷,阴谋陷阱也不少,所以很多成功的基金经理人,搞得风生水起的资本大鳄,其本身有很多是草根出身,都是一步一步从前线浴血奋战走出来的。学院派空降下来的往往只够打副手积累实战经验。 苏灿一定程度上觉得,如果自己要做投资的生意,这个裴凤山是一个人才,他的人脉,背后的客户资源,都是一笔极大的财富。 “你们放贷,怎么保证资金的合法性?”所谓的真正放水公司走黑道的高利贷,普遍来说是难以暴露在阳光下的,然而裴凤山却不在此例。公司有做账的处理相关问题的高手,很多地方只要不出大纰漏,都滴水不漏,就算是相关部门审查,也查不出任何的结果。 裴凤山这才讶异的看了苏灿一眼,道,“如果不是你自己坦诚是南大的学生,老哥真的怀疑你是不是针对的资金运作并无经验。换其他任何一个情况,我都可能以为你是准备来套老哥秘密的。当然咱们知根知底的,跟你进一步说明也无妨。” 苏灿有些哭笑不得,他和裴凤山如今才见面不到几个小时,怎么就成知根知底了?他对这些有所了解,纯粹是出自于前世的经验,只是并不深入,而是有点印象而已。 裴凤山呵呵一笑,凑近了些,低声道,“俗称砍头息,一般我们的资金成本,嗯,就是高利贷利息,一般是三分,也有五分,十分的我也做过。借款一百万,十分分就是一个月十万,一年就是120%的利润收入。不过这只是少数,超过十分,一毛以上的,就很危险,我不去做,这就是当真的周扒皮吸人血,没有一个企业扛得下来。我们会要求利息先行支付,这就是砍头息的方式,当然收款不会以利息的方式,而是投资管理顾问费,委托管理收费一类的名义。还有的还款方式就是本金和利息合计,在合同的时候,一并写成本金借款。毫无痕迹可查。当然,全国各地做资金生意的各不相同,但是手段大同小异,詹化他那一套,我也知道,现在都衍生为江浙沪那些资金圈子里教科书一样的经典,诞生过的亿万富翁不在少数,未来更不知道会有怎么样一个财富群体,这人当得上大师这个名头。人的名上来了,做这个也就更容易了,有的时候,做个名,比做亿万资金生意,还要有用得多了。” 和苏灿正说着,裴凤山的朋友就到了,都是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看上去唯一一个年轻点的也在二十八九岁左右。 裴凤山就起身介绍,“这是王董,这是张总,这是罗总,哈哈,这位是我刚结识的小兄弟,苏灿。南大高材生,对咱们资金上的生意很感兴趣,大家就把他当自家兄弟,咱们言传身教,看能不能培养出一个未来的资本老板,撼动一下南詹北柳的地位。” 苏灿侧目看了裴凤山一眼,心想这人虽然心机不少,但是内心仍然有他外表粗犷的一面,开玩笑都有一种誓与天公比高的豪情。 “呵呵,老裴,苏总就不用你跟我介绍了,恐怕我要比你,更先认识他啊。”这个时候那个王姓的男子哈哈一笑,说道。 苏灿看过去,似乎有点眼熟,陡然想起来,好像是林光栋来上海,自己为了拉到时尚杂志广告,和范支梁谈判的时候,曾经在那个会所见过一面的老板,是亲自看到他们吃瘪从会所里退出的人。 “苏总!?”裴凤山这个时候是彻底的看不懂苏灿了。 “这事怪我,有点久了,这事我都快要淡忘了,苏总啊,似乎有个时尚杂志,是为了拿下赛思相机的广告吧,就和赛思的老总范支梁打了个赌…”王董就一五一十的将过程说了一遍,不忘对苏灿一笑,“苏小兄弟,我说得没错吧。” 苏灿心忖有时候做生意,难得糊涂是一必要的学问,而这人没看出自己不想暴露,却又如此聒噪,由此推知,这人的道行实在不怎么样,若裴凤山不是和他阳奉阴违,要吃下他估计不是难事。 看到裴凤山疑惑的目光,苏灿也就将这事和盘托出,大致讲述了一下自己现在负责的时尚杂志。说完对裴凤山略带歉意的一笑,“这件事没有跟裴大哥说,希望别介意。” 裴凤山听了过后哈哈一笑,摆摆手,“人之常情,我怎么会介意,任谁对陌生人都有点警惕,换我也一样。苏小兄,怎么样,我老裴的眼光不错吧,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这么简单,没想到你大学就开始自我创业,还达到了一个高度,哈哈,我老裴今趟买个房子,交了个少年英雄,是彻底的值了。”裴凤山双目聚了聚,“不过这范支梁也太不识相了,跟你设什么门槛,这人心态有问题。” 在场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裴凤山一眼,心想如果要论资金生意刀法的狠辣程度,范支梁比起你裴凤山,都要嫩上一筹啊。 既然双方已经说透,茶品上桌,众人借着缭缭的烟气,话也就说开了,裴凤山倒是对苏灿道,“苏灿,我看着里面,就小罗跟你年龄差距小一点,不过小罗也是一人物,目前德中担保公司的老总,我们这里面,数他资历最浅,但是搞得项目,搬动的资金,却一点不耐啊。” 这个二十九岁的男子叫罗致一,家庭背景不错,家里在苏州一带有个大的实业集团,当地名企业家,富家子弟,而他二十三岁就出来打拼,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自己开了家投资担保公司,停在茶楼会所外面的座驾是一台保时捷,可以说是少年得志,将公司运营到目前五千万的资本规模,目前上海圈子里无论是资本圈子,还是富家子弟圈子,都算有这一号人物。 罗致一原本春风得意,迈步进来步履生风,周边时不时有些打扮精致的小女子眉眼光顾,他原本是很有底气的,然而看到坐在裴凤山身边的苏灿,竟然比自己还要年轻,比自己年轻无所谓,没准还是裴凤山一侄子之类的亲戚。 随后通过介绍,没想到苏灿竟然有个自己的企业,规模还不错,这下倒是弄得他心里面有些心头不平衡。 不过自然他并没有显露其外,反倒是很热情的揽过苏灿,一副待人诚恳的形象,和苏灿说着一些他创业以来的问题,风险的规避,分享此类宝贵经验。 弄得苏灿除了对那王董之外,对裴凤山的这些朋友都很有好感。 然而张岳的朋友那边,却瞪大了眼睛看着苏灿这头,一个后来的女子忍不住惊呼道,“那不是罗宸冬的哥哥罗致一吗?” “据我个人经验判断,那的确是罗宸冬口中的罗家大少哥哥,不过他哥,怎么会…和那个骑自行车来的人在一起。”这个人的话说到一半,不过还是硬生生像是咬断了一般续说了下来。 罗宸冬在他们这个圈子算什么层面?罗家在苏州做矿,做房地产,做采石场,资本雄厚,家里面在上海有个伯伯,很有能量,家族在上海的企业发展得也挺好,作为一个家产过亿富豪的女儿,罗宸冬从小就不缺乏爱护,脾气很大,大家也都顺着她,是他们这群人里面比较中心的人物,至少一些女生对她挺迁就的,包括高姓和刚才挑逗苏灿的乐乐,都是罗宸冬的至交好友。 他们这里面有人参加过罗家供兄妹俩入住的佘山别墅聚会,那个时候罗致一带来了一帮朋友,每一个都是大圈子里听说过的声望不浅的人,甚至还有个是上海一个著名地下车友会的会长,出现的时候在场的女生很多都忍不住矜持找他搭讪,当天的粉丝还真不少。 罗宸冬哥哥罗致一所结识的子弟圈子,自然在他们这种边缘人面前高川仰止,他们这里面家庭条件好的人不少,但是若是想要被罗致一那个层面的圈子正视接纳,成为核心人物,还有一段漫长的过程要走。 于是很明确的摆在面前,这个苏灿究竟是什么人物,什么来历?可以够得上于罗致一这个上海富豪子弟里面较为出类拔萃的人勾肩搭背!?宛如多年的好朋友一样自然。 在张岳那边朋友圈子里惊异不定的目光下,苏灿正在缜密的思索,裴凤山约这群朋友见面的原因很简单,讨论最近的资金生意问题,有没有合作的可能,资金圈子里众人之间相互帮衬实属常事,经常有项目合作,是明争暗斗,还是甜蜜合作,都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生意归生意,他们私下里仍然是可以谈心的朋友。 而众人似乎也有点配合裴凤山的玩笑,当真准备集众人之力培养苏灿,虽然不至于要把他捧到什么夸张的高度,不过类似于“等到你毕业,我保证你将成为一家资本公司的老总,你将拥有自己的投资公司!”这类话,是没有少说的。 而之前裴凤山所谓要让培养苏灿撼动南詹北柳这个上海宗师高手的事情,也就仅仅是说说而已,甚至于就连开玩笑,也都觉得yy过头了。于是所幸就不说了。 然而苏灿却觉得,你们不敢打詹化的主意,但是不好意思,恐怕我得必须打打他的主意了。 苏灿觉得今天很奇妙,生活总是很有戏剧性,和裴凤山,罗致一等人相遇过后,他一直脑海里的瓶颈,下一步的计划,又有了突破。 苏灿望着面前停下来听他说话的众人,目光炯炯,倒影着窗户外面外滩的灯火。 “你们做投资的,应该可以操作一下,我正好希望大家,帮我一个忙…我想围标…关于詹化的拍卖会。” “你要围詹化拍卖会的标!?”裴凤山,王董,张总,罗致一,有种像是看怪胎的神情盯着苏灿。 最先的那王董震惊之余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判断没错,这个苏灿,实在太狂妄了。诚然围标是投资公司资本运作最简单的一种方式,具体来说就是操作拍卖会和招标会,将标书有目的联合性行动的运作到某个想要得到他的人手中。 这对拍卖方来说自然是资源配置不合理,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而对方,可是詹化啊,竟然有人,要他们像是狼群一样游弋到去打宗师级高手詹化的主意… 胆大包天。 这是众人反应过来的第一个想法。 第五卷 第七十四章 围猎 第七十四章围猎 苏灿也不是很有底,围标是一种联合串通投标的手段,也是资本生意里面很常用的一种方式,属于资本生意里面风险最小的一种形式,运作得好,滴水不漏,几乎不会有任何风险问题。 因为门槛低,所以很多涉黑性质的资金公司也会参与其间,很多手腕都属于恶性竞争,有失公平性,不仅仅提高了拍卖方拍卖成本,更一定程度上损害了拍卖方利益,类似于裴凤山这种投资公司,做这个再拿手不过,这根本不算是什么问题。 而事实上苏灿担忧的是这次围标针对的是詹化动手,第一次见面,虽说是生意,但是他很担心他们有没有气魄接下这个摊子。 “当然,占用大家的资金所产生的成本,我会照例支付,而且是提前支付砍头息,甚至你们可以比同等水平开高一点,也可以。”苏灿将话题提出来,表明这是彻底的生意范畴。 苏灿要伙同他们这一群人,针对詹化的拍卖会出手,这群人可以说都是资本市场闻风而动的狼群,睁着猩红的眸子嗜血而狂热的面对一个个猎物,不过唯独一群野狼准备针对一头银毛狼王的时候,这让他们不得不有所忌惮,坚硬的爪子在原地刨拉,踌躇不前。 做资金生意的没点匪气成不了气候,但即便是裴凤山这样惯用凌厉刀法披靡资金市场的人物来说,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钱。 平时嚷嚷着他詹化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跟他们一条路踩出来的,不外乎就是运气好了点。然而当真要站在这个福布斯风云人物面前的时候,多少还是要称一称自己的斤两。 平心而论,这里面有裴凤山做领头人的众人,虽然比起詹化是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并没有弱小到连涉足资格都不够的地步,他们够资格和詹化玩,但如果要在高层面上扳手腕,这就是未知之数。 “这个…其实不是很合适,我个人不是很建议,詹化的拍卖物都没有公布出来,苏小兄弟就要打这方面的主意,莫不是过早了一点。”那个王董开口道,他自然留了几分薄面没有直接说“你要针对詹化自己找死就恕我不奉陪了”,这番话里面已经表现出了退缩的味道,连带着其他几人也陷入思索之中。 苏灿恨不得一脚把这人从这里二楼踹下窗户去。淡淡一笑道,“我想拿到詹化的拍卖物,自然是有渠道的信息和把握的,如果大家觉得不合适,那么也不勉强,只是希望对这件事,有所保密就行了。” 苏灿最后一句话带着几分轻慢的语态,让眼前这些人眼珠子有种病态的泛红。 做资金生意的从来不缺钱,根本不缺乏资金来源,私募的客户群体。有了庞大的幕后资金,每个人都牛比哄哄,所以造成了一定程度上,这个圈子略显浮夸,这也是金融这个东西的特定性质,本生资本运营就很浮夸,所以才会产生金融泡沫,所以才会有一次又一次的危机,说到底都是掌控金融这个工具的人性所导致。 所以很多人对资本这个东西很感兴趣,这说深刻了就是人性的问题。 苏灿敢保证面前的裴凤山等人都有野心,刚才和裴凤山的对话中,苏灿就能听出来,虽说裴凤山对自己的事业很是有信心,但是毕竟他内心是空虚的,比起做实业行业领先巨头的王石,将资金生意做到全国瞩目的詹化等人,他仍然心存寂寞啊。 一个人物质到了一定程度,就必然会追求精神上的充裕,而裴凤山乃至于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偏偏有着庞大的地下资金网络,却没法如正常商人那样曝光在阳光下面,不得不说是一件压抑的憾事,伴随着日子的推移,也就越来越渴望。 打詹化的主意,这是想想都让人血压升高的事情。代表着他们口头上动辄将詹化作为引经据典的标杆,而现在可以和其正面交锋试水的兴奋。 现在就是需要看,裴凤山这众人,是不是真有敢在天王老子手里抢口食的豪迈作风。 “做,为什么不做,这是资金圈子里很常见的生意,就算是他詹化知道了又怎么样,也拿捏不了口实,资金生意上门,有什么理由不做,难不成还要拒之门外?不过我得说好,就算是你苏小兄弟,我们还是公事公办,我的资金拿出来,一个月收取三分利息,超过一个月,就要罚息到五分,借款的期限是两个月,有没有意见?” 苏灿点头,“可以。” 裴凤山这才看向身边众人,“你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参与进来?” 众人都沉默了下去,这个时候罗致一就道,“既然小苏你说掌握了渠道,可不可以透露一下,究竟是什么样的拍卖物,你志在必得,我们的资金都是需要成本的,占用这些资金的成本,你也知道不是个小数目。而詹化很少用地产商铺一类实体作拍卖,其他的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一副要将其拿下来的姿态吗?” “这属于机密,如果我不说的话,老罗会不出借资金吗?” 罗致一摇摇头,洒然道,“这倒不会,只是我个人好奇,不说也罢,揭晓了也就真相大白。生意是生意,就算是他詹化的拍卖会,我要做的生意,仍然是要做的。而不在乎究竟是谁在拍卖这个物件,他詹化要问说法,他就亲自来找我好了。” 刚才苏灿要围詹化标,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就让他感觉到有些心惊了,而现在自然不愿在苏灿面前弱了气势,这番话轻描淡写说出来,却感觉有股子肃杀味道。 裴凤山爽朗的一笑,拍拍罗致一的肩膀,“有气魄,我发现现在有胆有识的,反倒是这些年轻一辈,相比起来,咱们是老了。” 另一位张总脸色有些尴尬,稍稍缓和了一点才道,“既然大家都准备要做,我也有这个想法,生意上门,哪有再推回去的道理,就算是他詹化的拍卖会,咱们也照常做我们的生意。王董,我知道你那里还有点闲置资金,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插一手?” 这位王董看着神色不定的裴凤山,心忖虽然詹化猛于虎,但是这裴凤山也不是等闲之辈,若是自己公然拒绝,这事如果后面流传出去了,他两方都讨不了好,裴凤山他们会不会以为是他故意走漏的消息,这他夹在中间,什么好处都没有,反倒负担挺大。 如果加入其中,大不了都绑一条船上,不就是运作一次围标,而对象是詹化而已,虎口夺食,搞点资本运作,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终于认可道,“好,我参与,资金管理费就如老裴所说的收取。” 苏灿点头,心里面总归是松了一口气,他资金不足啊。他现在要做的围标,本身就需要占用大量的资金,用保证金来充填拍卖会的名额,以保证他对拍卖物能够志在必得。对于他所要得到的东西,这些准备是必要的,不能让其他人竞标成功。 然而在几个人眼睛里面,苏灿不过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岁不到的大学生,就让他们这些在商场有背景有经验的老辈人物,愿意跟着他一起发疯,想想还有些心有余悸。 裴凤山等人提出的质押物品是苏灿购置的那套价值一百来万的房子,不过这也合理。 苏灿作为资金使用方,作为之前从未和裴凤山等人合作过的客户,甚至根本归结不了优质信用客户,而裴凤山就愿意在这个事情上出力,虽然这些出借给苏灿的围标资金不会通过他的手,而是裴凤山等人直接操作打入拍卖方的保证金账户。 但是让裴凤山愿意做这笔生意的一个后备因素,还是因为他亲眼所见苏灿的实体抵押物。 苏灿中途起身去了趟厕所,沿途看到张岳那头众人对他的目光充斥了不定的惊异,茶楼会所各个厅堂往往是峰回路转别有洞天,打扮精致的女生偶尔也能看得到一两个,对旁人肆无忌惮投来的目光显然很是享受,苏灿这么走过的时候朝着他扫了两眼,而靠窗边的一个男子正在打电话,不时瞅着他,苏灿也没有在意,只当平常。 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在一个小厅红木椅子上坐着那个叫乐乐的女生,让苏灿愣了愣,看到她对着自己微笑,苏灿觉得这女生虽然大胆,不过好歹也算是见过一面说过些话的,礼貌的回报一笑不是什么问题,“被灌酒了吗?” 乐乐摇摇头,长睫毛的眼珠略带歉意道,“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说实话吧,刚才他们是跟我打赌来着,看我到底能不能把你叫来和我们一起疯,咱们这样也算认识了吧,要不去过去打个招呼,他们都很想认识认识你。你不会俗到跟我说一句相逢何必曾相识吧?” 苏灿哑然,一想张岳也在,虽说他似乎装出一副没看到自己的样子,不过都到这份上了,不打个招呼,实在说不过去。 苏灿就点点头,没想到他会答应的乐乐着实有点雀跃,将苏灿带路来到他们桌子面前,众人早探头探脑窃窃私语的,看到苏灿一来,立刻从嘈杂到了静默,乐乐面对大众一笑,“郑重的介绍一下,咱们大牌来了,这位是…嗯,自己介绍。” “苏灿…第一次见面。”苏灿环目众人点头道,随后目光停留在张岳身上,眼神里没有半分惊奇,“张岳,你也在,很巧啊。” 第五卷 第七十五章 路窄 第七十五章路窄 感觉到诧异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张岳大方起身,笑了笑,“刚才光线不好,我就觉得很面熟,没想到是你。” 旁边的人都有点诧异,问道,“张岳,你认识他啊?” 张岳尴尬一笑,“是,咱们吃过一次饭,叫苏灿。” 理论上来说张岳见到自己应该叫一声苏灿哥,毕竟当初是在唐府家宴上面,张岳内心虽然纠结,但叫的还是挺顺当的。然而现在换了一个地点,心头加上对苏灿的排斥,也就并不这么顺理成章了。 平辈直呼苏灿,显然也不想让他的朋友圈子知道苏灿的身份。而且也在这平淡的交流之间,隐隐带着点逐客的意思,并不想苏灿介入他的朋友圈子。 现场众人都不是懵懂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子弟,眼力好得也看出了张岳和苏灿之间的关系不是很感冒,心知肚明也不点破。 乐乐“呵”的掩嘴,又对张岳怪道,“原来是认识的,张岳你也不早说,存心看我出丑啊。”这下乐乐才搬出旁边的椅子,让苏灿坐下。 高姓的女生就道,“呐,第一次见面,我们惯性是喝三杯,三杯过后我们都不会灌你酒,你能喝多少喝多少。” “我不是太能喝酒。”苏灿皱了皱眉,他不是不可以喝,只是自己那边还要应付裴凤山等人,他必要保证自己是最佳状态,刚才的谈话看似轻松,实际上双方都有独到的交锋,裴凤山看出了他并不是一个雏鸟,换取了裴凤山一定的诚意。任何一方示弱,合作都不可能形成,看似软绵绵的,却是见缝插针,缘骨走刀。 然而眼下这个情况,要真天真的相信三杯过后不会继续有人灌酒,他就太二了一点。这个口子一开,后面的招数源源不断,旁边的三个眼角圆滑的男生,早就已经拿捏着酒杯,跃跃欲试了。 “喂,第一次见面,你不喝的话太不给面子了吧。”高姓女生频繁敦促苏灿,不顾乐乐在旁对她使眼色。 乐乐叫何诗乐,这个时候一个劲的示意高姓女子,心忖高岚你别给姑奶奶添乱啊,当下却微笑道,“看来他真的不太能够喝酒,要不然我代他喝吧。不过我也喝不了三杯呐,我就喝一杯吧。” 众人诧异的望着何诗乐,心忖有帅哥在此你就装,平时大海碗的没少喝,还喝不了三杯,纯粹装处啊。 说完何诗乐端起酒杯一口饮尽,众人满是喝倒彩的声音,到有人冷不丁的讪笑,“还要女人代他喝,是不是男人…” 苏灿不置可否,莞尔一笑,觉得这个何诗乐现在似乎还算真诚,在楼下刻意前来,他又不是寂寞的男人,是以何诗乐搭讪失败,而刚才在洗手间外面大厅她的坦白,倒是让苏灿对她加了不少分,现在这样,苏灿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看到苏灿过意不去的表情,何诗乐笑了笑,红焰的嘴唇轻轻翘起,“没事,你是我叫过来的,又和张岳认识,是张岳的朋友,自然是我们的朋友,还喝三杯,这规矩真俗。”最后这句话明显有点暗示叫高岚的女生别跟她整妖蛾子,一下子就把人给吓跑了,还玩什么后续情节。 看到何诗乐这幅对苏灿献殷勤的景象,张岳说不出来,为什么自己心里面不太舒服。 人群中有人抛出疑问,“对了,苏灿,那边是你的朋友吧,罗致一你认识?” 众人立刻正色起来,罗致一算是上海富家子圈子里声望挺大的一个人物,无论是对他们来说想进又进不去的江浙沪核心车友会圈子,还是想做几番大事白手翻出几百万生意让家族不再小看他们的愿望理想。罗致一无疑都做得很好。 他个人经商到如今地步,没有通过家族的支持,全靠自己打拼,更让人对他望而生畏,也很轻易的就赢得了那些高层富家子的尊重,他们这些人里面谁都有想自己打拼出一片江山的想法,本身就读名牌大学,或者家庭起点高的不少。但是如果要较真,没人敢说自己29岁就一定能达到罗致一的高度。 所以对罗致一这种站在高处的人来说,他们是带着几分敬畏和佩服的。 苏灿自然不知道这些,不过还是意外道,“哦,你们认识?我和他刚认识,罗致一人不错。”苏灿又想了想之前罗致一和他勾肩搭背的亲切样,现在回想起来,虽然让自己很舒服,但似乎他更像是在做姿态,用这种方式拉近距离,也算人之常情,苏灿不反感,毕竟他不到三十就有现在这番成就,说明这人本身就有可取之处。 “第一次见面啊…”众人脸上的表情恍然,原来如此,还以为苏灿正是罗致一那个圈子里的,现在看来,他们之前的疑虑倒是多想了。不过苏灿既然能够和罗致一接触到,刚才两人有这么亲密,总归不是平常人。但众人还是普遍少了点对苏灿的神秘感,就算苏灿和那些中年人关系不错,但毕竟是他们接触不到的层面,没有如罗致一这样的直观印象,在他们心里面,罗致一就是很高层面的存在,足以让他们仰望。 而更不会知道在裴凤山这样的人眼睛里,罗致一和他苏灿一样,都属于资历不高的“小辈”。 众人话说开了,也就没这么拘谨了,对苏灿也有了一定程度上的解惑。叫高岚的女生显然对何诗乐刚才提点自己有些不忿,笑道,“前几天看了《桃色交易》这部电影,讲的是一对很有钱的夫妇大卫和戴安娜在金融危机下失业,他们很想重回以前安逸的生活,这个时候有个亿万富翁出现,提出用一百万美元的代价换取戴安娜的一夜。最后这对夫妇终于答应了这个提议,先不管后续的剧情,这就延伸出了一个被讨论烂了的话题。何诗乐,要是有人花十万块钱买你一晚上,你愿意吗?” 看到众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何诗乐表情白一阵红一阵,不过很快镇定下来,狠狠的扫了高岚一眼,不明白为什么高岚因为苏灿这件事而针对自己,笑道,“如果我说不愿意的话,接下来你就想要问我一百万,一千万,甚至一亿买我一晚上我是不是愿意对吧?” 何诗乐看了苏灿一眼,转过头笑道,“好吧,我告诉你我的底线,如果有哪个家伙在我面前砸出一百万要买我贞操,我会让他再加两百万。三百万还差不多!姑奶奶的贞操只值一百万吗,太小看我了吧,怎么着也得是一个明星价。但是,那仅限于婚前,因为我结婚的时候,会找一个绝对不差这点钱的另一半。” 说着何诗乐又朝着苏灿莞尔一笑,“当然,他可以现在没有钱,但也必须是一个潜力股,未来可以给家里挣三千万!至于上亿?这太飘渺了,我从来没接触过,也不知道接触到会是什么感觉,反正我觉得就有几千万足够好了,要真给我上亿,我还不敢要,没准这里面有什么让人万劫不复的陷阱呢,我就是一个小市民,喜欢小富即安,没有野心,不趟这趟浑水。” 高岚问的挺高明,事实上也想暴露一下何诗乐是什么样的女人,让苏灿点到即止。 然而何诗乐回答得也很睿智,这大概也是最为中肯的回答,要是真可以要问你愿不愿意背叛爱情和尊严,面对几千万,上亿元,有勇气说个“不!”字?太做作,虚伪,不会有人相信。 如果真的有,那是圣人,这个时代也只会是圣人时代。所以何诗乐的回答应该是最中肯能规避许多问题的。既不让人觉得做作虚伪,也让人感觉到的确是这样,相反为她增加了不少亮彩。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张岳这个时候突然说话了,看向苏灿,一字一顿,“那么,苏灿,你的底线是多少呢?要多少钱,能够让你离开现在的女朋友呢?一亿!你会吗?” 众人耳朵纷纷竖了起来,看着苏灿。他现在很是抢眼。 这个问题,也许问出来,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人可以说“不!”,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这样引人入胜。 但所有人也都没想到,或许他们没有人有勇气敢说一个“不”字,但那并不代表着,没有人敢说。 苏灿微微一笑,“一亿想买我的爱情?痴人说梦。”就在众人为他的蛋定而震动以为没准这小子真有高尚情操的时候,谁知道这暴发户很嚣张的转折来了一句,“哥不差钱。” 全场爆笑。 女洗手间的并列洗手池边,高岚开门进来,正在涂唇彩的何诗乐将手中兰蔻的唇彩放包包里面,道,“高岚你有毛病啊,你跟我顶什么?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要真是的话你说一声,高大小姐你真要动真心了我成全还来不及,你至于这样吗?” 高岚摇摇头,“乐乐,我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哪个苏灿,我觉得这个苏灿并不简单,他不是外国语大学里那些系草,你看中的德语系大男生,其他人我哪敢拦你,你尽情的脚踏几只船满天下的玩浪漫都没关系。但是这个苏灿…你没看到他和一群什么人接触的吗,其中一个我刚才想起来,是一个投资放水公司的老板,我爸爸有朋友公司和他们打过交道,这里面涉及到高利贷,总之很复杂,这样的人最好别碰。我怕的是你不小心陷进去了,你知道这个苏灿会不会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甚至比你还会玩的人呢?” 何诗乐怔了怔,看着高岚,有点犹豫,“他和我们年龄差不多…不太可能吧,不知道这号人物啊。” “总之先观察,接触,通过他的朋友打听一下他是什么人,如果无害,再接触好吧…”高岚踌躇道。 “算了算了。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对他兴趣大减,”何诗乐摆摆手,走到门口准备拉门,转过头道,“对了,你说,他真的会面对一亿元,而毫不动心吗?” “装呢。”高岚微笑。 “我看也是。如果他真有那样的能量,恐怕不会比罗宸冬的哥哥罗致一低到哪里去,不至于是个无名之辈了。”何诗乐开门而去。 到了大厅的时候,却发现不对劲了。 他们所在的卡座旁边原本的那些空桌子,莫名其妙的多了不少的青年,表情都一脸得瑟,斜着眼睛朝着他们盯着。 苏灿打量四周,再看到窗户边上那个打了电话,现在朝着窗户外看到那几辆富康先后开至的人,知道他运气十分不好,被人堵了。 早在之前就听说过当初和留学生一番论辩过后,卫丁丁对自己有所芥蒂,真想要找点人教训自己,没想到在这里撞上了。 第五卷 第七十六章 冲撞 第七十六章冲撞 郑明川,上海奉贤人,绰号川娃子。 从那辆白色富康车走出来的时候,整了整自己的唐装花式衬衫。他属于典型的纨绔,对自己人重义气,掏心掏肺,和卫丁丁,杜大维等人属于一个阵营的死党,朋友多,自中学时代就很能折腾,最后被学校开除出校,后来辗转读了好几个学校,足迹遍布江苏,河南,东北大连,比起王威威等人来说潇洒多了,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林绉舞也觉得这小子性子比较野,比他还野,套用一句他爸的话来说,不好好管教以后得出事。 虽然可能是一个大圈子里面算是领衔起舞叫得出名号的人物,但是郑明川明显要耀眼许多,和卫丁丁的关系属于可以如若必要可以帮忙挨上一刀,然而对王威威就有点阳奉阴违,不大看得惯王威威那有点阴翳的小白脸,原因没有别的,仅因为林珞然而已。 后来隐约听说王威威他们那个小众里面出了一个叫苏灿的人物,很多人在传,从蓉城过来的人,从上海过去的人。 没有想到后来卫丁丁这边还和他接触起来了,太过出头的人让他觉得反感,再加上之前和王威威的印象,王威威那一脉的这个苏灿,自然入不了他的法眼,觉得没准大家见面还会相冲。 结果这种臆测没过多久,很快就成了现实,卫丁丁这下翻了脸,要真对这个苏灿警告警告,在郑明川看来这是一件极为兴奋的事情,他早觉得卫丁丁顾及着王威威这层关系,做什么事都优柔寡断,结果经常吃亏,在酒桌子上跟他们诉苦。 现在终于要拿一个苏灿开刀,郑明川求之不得,你王威威要是有意见,不就是翻脸吗,早等着你翻脸,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这家茶楼是我家亲戚一个朋友担任的总经理,是上海电力局多元化经营的一个下属企业,尽量在外面堵他的好,里面动起手来施展不开。”郑明川旁边同样一朋友低声道,竟然注意起影响来,越来越专业化。 郑明川上了二楼,原本卫丁丁跟他说了这个事过后,他们是打算在学校里去找苏灿的,结果没想到今趟竟然撞了个正着,上次卫丁丁他们那一群人中有人在这里看到了苏灿,又恰好知道那天的来龙去脉,干脆也就直接打了电话给郑明川,正在酒吧和朋友之间晃荡的郑明川二话不说,拖着两桌子的朋友就直接赶了过来。 终归是看到了坐在桌子上的苏灿,没打算真在茶楼里面动手,众人就朝着旁边桌位一座,虎视眈眈的把中间几人给瞪着。这些人看得出来是混社会的,和苏灿这边普遍一副大学生模样的男女天壤之别。 张岳他们这边众人还尽量说着自己的东西,似乎都不在意周边的目光,但多少是强颜欢笑,要说紧张谁不紧张。 张岳是最为担心的一个,刚才他父母才打了电话过来准备顺道来接他返家,张岳家里管得挺严,还没有丢脱手,虽说现在是读大学了,但是终究留在上海没有跳出这座城市,于是他父母该怎么着还就怎么着,对他仅仅放开了些限制,但一般晚上张岳出去,超过十点一定会电话不断,只要父母在外,肯定得是直接过来接送的。 虽说自己父母呆会过来很可能这群人拿他没有什么法子,但如果被自己父母看到这种情况,恐怕他最起码得禁足三个月。 最核心最镇定的苏灿平静的坐在桌子上,哪怕旁边的人多少看出来了对方是冲着他而来,不过谁都不敢多说一句。 桌子上女生想哭的心思都有了,男生还尽量现出镇静,不过大家都在心里面衡量着,这些人一看就并非善类,普遍带着一股子痞性,而且个个体形上面,要高了他们这些匀称的男生不止一个数量级。 唯独有人觉得对方是冲着苏灿而来,和他们应该没什么关系,更何况苏灿和那边几个中年男子以及罗致一关系不错,总不该出什么大事。但罗致一和他第一次认识,没准遇上这种事不会管太多。 郑明川走上前来,站在桌子边上,打量了苏灿一下,然后拖了张椅子在苏灿旁边坐下,一只手搭肩揽着他,看上去就像是和一个朋友叙旧一样。 “你就是苏灿?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郑明川单枪匹马过来,但是本身这种平静的态度就给人以无形的压力,张岳和几个好友都不说话,拿着咖啡杯的几个女生此刻也顾不得表现桌子上的风格了,都很没有意义的用嘴唇在杯子边轻触,似乎端着杯子能够掩饰内心的焦虑。 谁吃饱了一天没事干打架,他们也不属于那种侵略性强的圈子,长这么大经历过斗殴的事件,但毕竟是过去小打小闹,上了大学偶有斗殴,但都不符合逐渐走向社会朝着成年心态转变的核心利益价值观。 现在见识到这群人,发现似乎这群人的普遍特点就是杀气腾腾,野蛮,搞得有点专业,这让众人盯着苏灿,都带着一些担心,而也有害怕会不会殃及池鱼的冲动。 苏灿对郑明川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感觉反感,郑明川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或许会给别人造成心理压力,但是对他苏灿而言连他心理活动都能大致把握得到,不外乎就是做做姿态的事。 裴凤山这样的人是恨不得别人都以为他糊涂,而郑明川这样的青年则恨不得别人都觉得他老成,这就是差别。 “如果真的对我有意见,让你背后的人来找我,亲自跟我说…别这么下作。” 苏灿最后一句话吐完,周边的那些郑明川带来的人有的蹭了起来又被人按了下去,有的笑了起来,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苏灿,似乎正在勾勒他接下来会怎么死。 郑明川表情凝固了,拍拍苏灿的肩膀收回手,低声道,“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啊,你谈得起条件吗?” 郑明川尖锐的目光转向周边桌子众人,“你们还在等什么?等我请吃宵夜?都滚。” 这边茶楼的一个戴红色贝雷帽的保安过来,给一二十七八岁左右的男子递烟,“赵哥,你在我这里,不合适吧,给兄弟点薄面,上面也不好交代。” “很快解决,没事。小事情。”这人无所谓模样的同样堆满笑容道,他是电力局一主管主任子弟,会所是电力局下属企业,保安一听只得退到一边,一边打电话给总经理,一边只看到情况危机再作动作。 桌子上的女生立刻起来了,画花指甲的手拿起桌上的手机和椅子上包包有点发抖,不怪她们,她们生活安逸优越,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冲突情景,更何况还明目张胆的在这种地方,都想明哲保身,现在第一时间想得不是什么刺激啊,激动啊,见血啊之类的,都想回家洗洗睡了,没准咬着被子这一晚上也就过去了。 但对桌上的男子就比较尴尬,他们也不是没有血性,按理说他们可以置身事外而一身轻,但是毕竟郑明川一口一个让他们滚,他们现在离桌,当真就算应了这句话。 郑明川反手一巴掌快速狠辣的抽在距离他最近的张岳脸上,这一巴掌杀鸡儆猴,打给苏灿看,张岳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扇懵了,高达一米八四的他面对一米七二的郑明川接下来不是下意识的反击,而是捂着肿起来的脸,胸臆的怒火让他很骨气的钉在原地,仍然是没有站起来。 郑明川看了张岳一眼,活动了一下麻疼的手指,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讶然,对苏灿笑道,“你的朋友很傲嘛,怎么,想和你一起陪绑?有义气我喜欢,一会把他脸塞排水沟里看看他是不是还这么硬。”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说明白点,我不清楚。”苏灿问道。 “不干什么,给你两条路选,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免得你说我们堵你,以后没准咱们还要见面,把你弄太惨了见面尴尬,你随便选一个单挑,打赢了你走,打输了你以后都别在上海让我撞见,要不然见一次收拾你一次。”郑明川看着旁边的朋友,这里面都是他所认识在社会上混上一阵的人,任何一个都是争强斗狠之辈,随便选一个出来都够苏灿苦头吃一阵了。 “还有一条路,你保证今天开始不和林珞然联系,和她断绝往来,你只要够男人做这个保证,立刻可以走,谁都不拦你。”郑明川指节叩了叩桌子,只要苏灿做出这个保证,那么很明显,基本上这件事也就定了,林珞然固然对他郑明川恨之入骨,但无所谓,他本就没在乎过林珞然对他什么看法,就算以后她做了自己嫂子恨自己一辈子,也认。 但是在林珞然这等聪明的女人眼里,苏灿受了威胁宣告和她断绝往来,她和他关系再好,恐怕也有裂痕了。 苏灿心头烧起邪火,淡淡道,“我选第一条路,至于对手,就你好吧。” 郑明川愣了愣,眼睛倏然睁大,从原地跳起一个趔趄撞向旁边,他原本坐的椅子,猛然被苏灿一脚撩飞出去在地上滚摔。 全场表情和动作都停顿了,没想到苏灿在这种劣势情况下竟然还敢针对郑明川说动手就动手,毫不拖泥带水,杀个措手不及。 刚才从洗手间里出来的高岚和何诗乐颤巍巍的立定在自己圈子这边,张岳被扇了一巴掌让她们再也不能置身事外,都抖着手指翻找手机,想着拖什么人过来救场比较好,但是脑海里一片空白,这就像是有人在背后追自己,而手拿着钥匙却拼命插进不了防盗门钥匙孔的紧迫,纤细的双脚有点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 兵法里面讲擒贼擒王,以己之锐利,攻其软肋,集中优势兵力消灭弱势敌人逐个击破。毛泽东思想以集中兵力为主要内涵的“十大军事原则”。苏灿脑海里现在全塞满了这种东西。 目标郑明川。 郑明川朝旁躲闪撞在桌子边缘,集中全部神智和反应力连扑带退的迅速避开桌子边缘这种不好躲避的地方,刚站在空旷地带,苏灿以肩膀为助力,离地冲刺,撞中刚找到下脚点还没有站稳的郑明川。电光火石之间这一切瞬息完成,而此时周边各个桌子上围坐的人才为此轰然而起。 苏灿一米八以上的身高,体重一百四十斤,最妙的是他从来不会挥拳踢脚这类近身格斗半天拿不下一个人,且一不留神就会深陷入对方人海战术的手段,在他看来奔跑外加借助自己身体重量的冲撞力实际上比一拳一脚强悍太多,符合完美力学。 事实上也是如此,苏灿逼近郑明川的同时,他双脚已经离地,近乎于是一个飞扑冲撞的动作,毫无偏差。 只有身体和身体之间传出的撞击沉闷声响,以及郑明川惊艳的疾呼,他人斜成45度角离地而去,撞翻两簇桌椅,摔到了客坐两张桌子那头,惊起男子诧呼女子尖叫,咖啡杯盏茶水“乒哩乓啷”落了一地。一片狼藉。 而苏灿也不好过,冲势不减在地上滚了一转,踉踉跄跄险些再撞翻一张桌子。这才扶着椅子起身。 对面那头盯着这边的人表情各异,总体来说有些科幻,一些人是勃然而怒,手里亮出刀子,眼看着就要搭一把手,帮郑明川上来收拾苏灿。 无论如何,今天大圈子里算是热闹了,无论是北京的,上海的,还是蓉城的,公认卫丁丁那一众里面比较出色的郑明川,今天原本是要找王威威一脉苏灿的麻烦,结果被率先丢翻。 蓬!得一声郑明川从狼藉中站起,头上沾着茶叶和咖啡的混合物,起身玻璃碎屑从身上哗啦啦的掉落,他抹了一把脸,声音近乎于嘶哑,“别让他跑了,今天老子亲手送他进医院。” 众人齐刷刷起身,分各个方位朝着苏灿过来,这个时候保安才发现闹大了,赶快上前来拦,整个会所因此惊动,结钱走人的有,煞有介事看热闹的也有。 刚才是含怒出手,这一刻苏灿估摸着自己也没有以一敌十的能耐,刚才那一下镇住郑明川已经是他所能做到能力范围的极致了,要是裴凤山这群家伙不在他算计之内的帮手,没有职业操守,那么他现在恐怕要跑为上策了,骑着那台捷安特自行车穿街钻走巷,估摸着眼下郑明川一众人也抓不住自己。 正在对方被保安纠缠苏灿准备暂避其锋的当儿,刚才一直微笑着面对一切的裴凤山终于从卡座站了起来,缓步走到苏灿面前。 面对气势汹汹的众人,道,“年轻人,别喊打喊杀的,没有一个有血性的男人会害怕见血,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什么事情要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解决,你们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啊…是很有问题的。” 裴凤山的说辞让人哭笑不得而又很有魄力,这群人也算是在所谓道上混过一阵的,最他们来说不怕苏灿这种人,也不怕动辄就扬言火拼的人物,唯独裴凤山这样看上去有能量的中年人,他们有点怵。 为首一个瓮声瓮气的道,“你和他什么关系?这不关你的事。” 裴凤山有些笑意,先问自己什么关系,又说不管他的事,这话语矛盾了,慢条斯理道,“客户的安全,就是出借资金的安全。这关乎我们公司风险控制的问题,怎么不管我的事。”说完裴凤山看了看时间,“小王他们,也应该到了吧…” 一台黑色桑塔纳停在会所外面。几个三十来岁身体很精壮的男子冲了上来。 一个个穿着t恤,气魄不凡的站在裴凤山旁边,目光阴沉的将面前这群人给盯着,公司资产保护部门的部门经理王崖就道,“裴总,接到你电话,兄弟们就过来了,人够不够,我再叫几个兄弟过来。” 郑明川这边有几个朋友在社会上打滚多年,对裴凤山的部门经理王崖眼熟,这么一下想起来以前也是道上的名人,这才收敛起来,凑到郑明川耳边说了两句,郑明川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苏灿,嘴唇都咬破了皮,这才认栽,和众人鱼贯走出会所。 苏灿来不及道谢,裴凤山拍拍苏灿的肩膀,“男人嘛,难得没有个冲动的时候,但你小子,和我谈生意的时候,一点也没现在这样的冲动样子嘛。今天到此为止,差不多了,我也走了,接下来咱们原计划进行,电话联系。” 裴凤山走了,刚才和苏灿座谈的王董,张总,罗致一等人也纷纷起身告辞,没料到发生这么一出,罗致一倒是很有兴趣,刚才也一直在看戏,从苏灿旁边走过,不忘笑道,“如果我是你,刚才把那小子撞倒在地,随便抡两个酒瓶子也给他甩身上去,让他想起你就怕,这样才叫狠嘛。” 张岳的父母下车走入,楼下就听说会所上面出事了,匆匆上来,和张岳等人撞了个正着。 何诗乐高岚众人刚刚从苏灿之前的惊心动魄中缓过气来,现在一看两老,暗叫糟糕。 看到一脸铁青的张父,还有目睹张岳脸庞肿胀,又是心疼又是气到恨不得一巴掌再甩过去的张母,众人都有点噤若寒蝉,感觉刚脱离了狼窝,又掉入了虎口,都呐呐道,“张叔叔,杨阿姨…” 张父目光阴沉的环顾四周,最后落在了苏灿的身上。 第五卷 第七十七章 点火 第七十七章点火 张岳因为苏灿而被旁带受伤,刚才郑明川扇的那一耳光倒也不含糊,让他半边脸明显浮肿,现在张父和张母两人赶到,看到一片狼藉的这一幕,脸色自然就垮了下来。 张岳的母亲上前就一把抓下张岳捂着脸的手,指着他道,“你自己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在这种地方跟别人打架?你一天搞的是什么名堂?是哪个人打得你?他人在哪里,我今天看他有多凶?” 张岳旁的朋友面面相觑,都不敢开腔搭言,张岳的母亲杨映华是一个大学里的钢琴教师,平时清高得很,但就是对张岳属于溺爱外加上严格要求的类型,极为护短。看到唐妩学钢琴,从小也就亲自教张岳学琴,结果张岳并不出色的水平总归是让她很失望。掌管财政大权,但是谁都知道她极为吝啬,对亲戚朋友乃至于自己都舍不得花钱,不过张岳从上到下都是名牌。 现在劈头就骂,张岳大概觉得今天够晦气的,面子更挂不住,这个时候也有点火了,就道,“你能不能有什么回去再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 杨母被堵了这么一下,气不过来,但作为一个大学教师,那份在外的清高又让她怒火压制住,盯着张岳道,“张岳,我现在给你面子,要不然早一巴掌给你扇过去了。你和哪个打的架?” 杨母目光立时放在她最熟悉的何诗乐脸上,何诗乐一看躲不过去了,只得勉强道,“杨阿姨,你消消气,今天这个事纯属误会,不是我们惹的事…” “不是你们惹的事,那怪了,这个人还主动招惹你们怎么的,这可是上海!是谁这么无法无天?” “杨阿姨,刚才打张岳的人刚跑了,张岳真没有惹事,对方不是要找他的,找的是另外的人,刚才他们要张岳走,他没来得及走,就被牵连了。” 叫做高岚的女生说道,但是众人和她的目光一致,都朝着苏灿看过去。杨母转身过去,看到苏灿,神色立刻有些不明不定。她怎么会不认识这个唐家晚宴上引起争论的人,只是刚才心系张岳,没有顾得上这么多,现在看众人的样子,看起来这个苏灿就是这个事件的关键性人物。 这个时候一直背着手的张岳父亲张韬略从刚才开始就关注着苏灿,这才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声音低沉,但是却毫不客气的面对苏灿说话,如果不是针对意味强烈,苏灿根本不知道这般没名没讳的询问,是出自于这个张韬略。 张韬略在饭桌上苏灿见过,为人很随和,和唐妩的大伯是极好的朋友,而两个人都是一脸平和的样子,在饭桌上面他也曾开过唐妩的玩笑,似乎是希望让两人以茶代酒敬桌子上两个泰山一杯,但是唐妩那个时候很担心外公外婆的心思,对这个提议只是一笑置之。 现在面对张韬略的询问,虽然有不客气的味道,苏灿还是压下心头涌起的不舒服,耐心道,“他们是冲我来的,只是连累到了张岳,叔叔,阿姨,抱歉。” 高岚,何诗乐这群人都意犹未尽的看着苏灿,刚才苏灿那一幕还犹如眼前,这个刚才在这个豪华会所踢翻桌子撞翻对手的男生,让他们很难将之前蹲在灯火辉煌会所大马路对面,旁边搁着自己自行车喝着一瓶矿泉水略有点萧瑟身影的人结合起来。 无论如何,现在的他略微有点神秘,有点说不出的味道了。 “冲你来的?怎么他的脸肿了?”张韬略声调提高了一些,这个声调让苏灿不舒服感更为强烈。 “爸。”张岳上前拉了拉自己父亲的袖子,对方打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先是惊愕,随后在痛楚中捏紧了拳头,但是始终没敢反击动手,对郑明川是恨得咬牙切齿,然而苏灿的连番动作,为他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现在听张韬略用质问的语气和苏灿说话,他赶忙说道,“爸,和他没关系,我们先回去。” 张母杨映华倒是来了劲,拉过张岳,对着苏灿说道,“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们家张岳,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们家不欢迎。”之前她没对苏灿说什么,纯粹是因为苏灿是唐穆两家晚宴上一个不好评价的人,而他的身份又很微妙,竟然是以唐妩的男伴出现,所以她再怎么冒火,多少不敢劈头询问苏灿。 现在看到自己丈夫这般对苏灿说话,知道他也是愤怒了,同时,亦明确一点,苏灿和唐妩的事情,也还没有真正板上钉钉,说不定也没得到两家大多数核心人士的支持,否则自己丈夫多少要考虑一下苏灿日后的身份,不会这样说话。 得知如今苏灿在唐穆家的影响力不算什么,她也大胆起来,这个时候自然冲口就说。在她看来,苏灿和张岳联系,无非是想要进入唐妩家更深一点,培植两家人里面支持自己的人脉,关系打好一点,帮他说话的人多一些。这种心思她见得多了。 苏灿不怒反笑,“阿姨,这件事情,如果你真火大的话,可以去找打你儿子的人,报警,请律师,悉随尊便。但首先有一点我要说明,我和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家是什么身份,是什么地位,在这上海有什么能量,我都不关心,也不稀罕。至于你们家欢不欢迎我…我和你们没关系,也请你们别乱和我攀关系。” 众人寂静,张岳朋友圈子这边的何诗乐和高岚看着面前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的苏灿,冷静沉着,突然感觉他们之间有落差,因为换成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这般笔挺站在厅堂,极有范的反击。 圈子里暗恋着或者喜欢过张岳的女生大感舒畅,喜欢张岳一般来说都很有压力,因为他的母亲绝对是一个很难亲近的人,更别提要面对一个或许会抢走自己儿子的女人,所以苏灿这番话,说出了她们内心深处绝对很想劈头甩出,但是却不敢说的一席话。 张母杨映华大概第一次遇到苏灿这个年龄的晚辈这么和她说话,气得嘴角都在哆嗦,“好,好,你说的好,你记住你今天所说的。” “苏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知道我是谁吗?”张韬略负手,沉声冷道。 “张叔叔,如果你不是开口喊我名字,我真不知道你刚才是在和谁说话。” 苏灿对他笑了笑。众人感觉到这个笑容和张韬略的冷面一接触,似乎这个环境的温和光芒都变得尖锐冷厉了起来。 “苏灿,你这个孩子太狂了!你知道我和唐妩的大伯是什么关系。我们是冒根子的朋友,就算是唐妩的爸爸见到我都要恭敬的叫一声大哥,唐妩也要喊我大伯,我是看着她长大的,我是抱过她哄过她的,你算个什么?” 张韬略估摸着也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顶过,这下也是气急攻心,心里面有样说样。唐穆两家对这个苏灿颇有微辞,他自然也根本不用给他什么面子,顾虑什么东西。 “上海的有钱人我见得多了,全国政协委员的周小弟,叶荣坤,宁荫这些人,我们也在同一张桌子一起吃过饭,谈过事,也都尊称我一声张哥,你家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在我面前充什么富家子弟。要不然你报报你父亲的名号,我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够不够资格有个你这么样狂妄的孩子?” 那张母立刻在旁续道,“老张,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我看这孩子人品就有问题,他以为和唐妩吃一顿饭,就万事大吉了?以后他就知道了…还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什么以后,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了。他不知道我跟唐家老大是什么关系…敢这么说话…我随便说你两句,你就受不了。” 苏灿深吸一口气道,“张叔叔,你和唐伯伯是一个母亲生出来的吗?既然不是一个母亲生出来的,你总这么掺合进别人家事里面,任谁都会反感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做人越做越是糊涂了。” 如果不是顾虑着众人面前的形象,张韬略恐怕当即就要爆粗口,这下是气急而笑,点点头,“好,今天你的话,你好好记住。” 随即返身拂袖而去。 张岳母亲杨映华也拖着张岳离开,说着什么,但指桑骂槐,“你也不分人结交,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机灵点,和什么人打交道你不好好搞清楚,唐妩没了眼光,你怎么也不长个心眼,你不看看他接触的是什么人,三教九流的,妈妈为什么严格要求你,过早接触社会对你没有好处,你看现在就是一个教训!” 今天和张岳父亲张韬略和母亲杨映华的冲突,不用说,必然会通过杨映华的渠道,张韬略的怒火,在那些大家族亲戚朋友之间口口流传。 但苏灿毫不在意。 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 总有一种力量,即将降临,必然摧枯拉朽。 张岳旁边的圈子朋友早已经为这场冲突弄得呆立原地,他们算是隐约听出来了,这个苏灿似乎根本也不像是张岳之前所说的,两个人关系淡薄,相反联系紧密。 一直喊着自己父母别说了的张岳这个时候已经无地自容,眼看着父亲离开,母亲要拉着他而去,一直听得有点头绪的高岚众人忍不住问道,“张岳,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啊。” 张岳看了苏灿一眼,声音低了些道,“我未来姐夫。” 随即就跟着自己气冲冲的父母,黯然离开。 这下剩他朋友圈子一众人恍然而又惊异的看着苏灿,直到他离开,他们这才收拾走出茶楼会所。开着车到了黄浦江边,一人拿了一支饮品,在繁华的夜景下扶着护栏,吹着凉风,看着远处的画舫轮船。脸上红扑扑在灯光下显得粉嫩的乐乐转过头看向旁边颇有知性美女气质的高岚,目光莹莹,“失算了,失算了,高岚…我有一种失恋的感觉。” 高岚险些没把口中的饮料喷出来,看了她一眼,笑骂道,“滚,你别肉麻我了,回家洗洗睡吧。” 回了学校,将自行车搁宿舍底楼,到了寝室,李寒和肖旭看学校小影院电影,现在这个点大概又去咖啡馆坐着打望去了,尚未回来,苏灿也就洗了脸脚躺床上,平躺床铺上面今天给郑明川那一撞的后劲才显了出来,从肩头到半边身子,都有些酸麻,他都是这样,郑明川更不好受,所幸郑明川不过一米七,体重又比较轻,如果他底盘再重上那么一点,没准苏灿这豁出全力的一撞,力道笃实,让他肋骨折断都有可能。 想了一想苏灿又给唐妩发了条短信过去,“在外婆家里?睡了吗?” 过了一会,伴随着短信音,屏幕亮起,苏灿打开。 “还没呢,在看电视。今天过得好吗?” 过得好吗,今天这个情况…让苏灿说不出究竟是好还是坏,认识了裴凤山这么一个人物,却又被郑明川堵了路,最后又撞上张岳一家,结果弄得发生了口角冲突。 想了想,发了条短信过去,“还行,过得还算波澜起伏。你呢。” 唐妩去外公外婆这边,今天过得到无惊无险,就一家人吃家常饭,穆老太和穆老太爷中途还过问过唐妩在学校学习情况,他们的专业院系,不过并没有深入的讨论些什么,不过唐妩似乎能够感觉到,好像两老对苏灿的感觉不赖。 晚餐过后穆老太爷和唐父下围棋,穆老太爷棋艺不怎么样,唐父也没有所谓的故意相让,该做的陷阱做,该堵的堵。穆老太爷几个气门没留下,下得郁闷,抛了手去摆弄花草,弄得唐父搓着手略显尴尬。 而穆璇就和老太太汇报唐妩的情况,老太太也就如平常一样的做了一些唐妩的发展规划,譬如能过英语四级,也就争取早点过了,冲刺六级,该朝着哪方面走,接触点什么内容。老太总是说得很详细,看得出对唐妩的企盼和偏爱。 晚上唐妩就洗了躺在宽敞的床上,穆璇正在洗澡,她在拨弄着电视,因为有家人在,加上穆璇的洞察力,她一般若非必要,是不会和苏灿联系的,现在则有点心不在焉,有些欣喜于两老对苏灿感觉很好,但又有一点没和苏灿联系的小心慌。 结果苏灿的短信就发了过来,不过穆璇看来在洗完澡的尾声,压下心里想要打电话过去的想法,纤细的手指在跳跃回复。 “怎么波澜起伏啦。” 苏灿轻轻的靠着枕头,感觉这一刻两人虽然身隔两地,然而这样寂静的黑夜,却将他们时空无形中联系在了一起。 “今天碰上张岳的爸爸,和他吵了一架,我估计影响比较差,接下来你压力会不小。说实话有点后悔,如果你的家人有意见,你怎么办。” 唐妩这才从苏灿短信中了解到这个事情,长睫毛的眼睛躺在床上眨啊眨的,想了想,回复道,“那就吵了吧,谁让他惹你的。” 唐妩仍然云淡风轻,却让苏灿哑然失笑,又有一点心头暖暖的。 又一条短信发至,“如果他们不喜欢你…我会不喜欢他们。” 今天一天的奔波,在这一句话里面如沐春风。 十一月底。 吹着秋风寒意渐进的北京,香山的叶开始逐渐泛红,香格里拉酒店的23楼客房包间,在古色红木做主体装饰的环境中,詹化正从按摩浴缸起身,擦干匀称结实,虽然步入中年但因为有计划的运动而显得肌肉紧绷肱鼓的躯体,套上棉绒的睡衣,给自己倒了杯醇色酒液,拉开窗帘,坐在落地窗面前。 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来到北京视察旗下的几家安立信控股公司,走了一些活动,上了一个电视节目,终于争取到了一段闲暇的空间,他的时间不多,时间一般都是以抢来计算,他喜欢在繁忙而紧凑的战斗中,抢出一些时间来享受短暂安逸的生活。 今天香格里拉大厅还有一个北京电视台的颁奖活动,他也被邀请参与,不过他推脱没有出席,想到刚才在按摩缸里那股子温润水流赶走疲惫的舒适,他很享受自己目前的状态和感觉。他要时刻保持这种感觉,玩转金融市场犹如在刀尖上起舞,需要保持对资本高度的敏锐。 将那些北京圈子里还等着他出现的人排出脑海,詹化觉得自己在北京这边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办完了,虽然说他只要愿意,还可以在这头掀起一些风暴,但是他下一步的重心是放在上海。 接下来的那个拍卖会,詹化觉得应该会很有趣。因为这个拍卖会的拍卖物,一定会很吸引人眼球。 将酒杯搁在茶几上,詹化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打给是自己左膀右臂的叶水泉。 在上海的叶水泉放下电话,透过大厦的窗户,看着参差高楼大厦的城市,他知道这座城市,将随即沸腾了,那些各式各样的圈子,必然会重点关注詹化这次缓缓浮出水面的动作,而将引发巨大的震动。 耳朵边上还回响着詹化的指示。 “告诉钟山慈善会,可以确定了,这次我们拍卖的…是和我共进一顿晚餐。” 和国内资本运作大师,重量级人物詹化于城市之巅共进晚餐。 中国版巴菲特午餐。 第五卷 第七十八章 集结号 第七十八章集结号 十二月开始进入了大学四六级英语热时期,对于苏灿这等还徘徊在公共专业课程的大一学生来说自然是属于别处的热闹。湿冷的天气到来,开始降温,冬季降临,学生起得晚了,每天早上操场跑操的人也逐渐的少了。 宿舍楼的梧桐树下面看得到练声背页在上面查找敲击些什么,这虽然说南大学生英语普遍较强,浏览英文网页订阅报纸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但是要泡国外论坛的这种情况一般来说还真的很少见,张小桥注意到苏灿经常进入的是一个叫faebk的网站,这个网站他略微知道一些,据说目前已经成为了美国大学生广为流传的一种互相联络方式,就像是目前崛起于中国的qq2000版一样。 苏灿有国外的朋友,这是李寒确信的一件事情,据说他高中时期曾经去做过交换生,在美国认识过一些朋友,而现在也就只能靠着这个脸谱网来联络了。 肖旭一直觉得苏灿其实挺神秘的,唐妩是他的女友,他是从蓉城考入南大的,但是他身上的秘密很多,就像是一个谜,他经常能够接到来自五湖四海的电话,更可以通过网络连通世界,当别人还在对一件事物跃跃欲试的时候,他就可以明确的说出这件事是否有价值。仿佛总能够走到众人的前面。他所说的东西,譬如一个观点,一个理念,一个电子产品,或者一台车,在旁人闻所未闻的时候,他就大致可以掌握到具体的信息。 这让一贯标榜自己博文广记的肖旭都自叹不如。 faebk的用户增长还在继续,只是相对而言比较缓慢,因为苏灿的重生,比之前预期提早了四年建立faebk,而四年后和四年前的情况俨然有着本质的区别,faebk的发展并不是极为迅速,虽然有过风险投资公司打过其主意,然而索要的回报都极高,这显然不符合苏灿和扎克前期的利益,两人一致认为可以再等等,等到faebk的价值再凸显过后,融到一笔大笔划算的资金用于发展。 根据扎克所说,现在第一期需要的资金,最起码要用到一千五百万美元以上,这笔钱在国内已经是一亿人民币以上。 苏灿现在在国内的资金通道,显然不够美国的faebk发展所需要的巨额美金,而他也根本无法负担faebk发展的这笔资金。说到底他本就是希望这柄神器大成让他拥有百亿美元的强大后盾。 所以想要发展壮大,还是必须走企业自主融资的路线。但现在出现的风险投资都要价太狠,苏灿和扎克肉疼,宁可再等一段时间。 现在faebk的价值见涨,照这个情势进行下去,待价而沽找个优质的v,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张小桥是一个外表冷淡,内心却有些闷骚的人,想看苏灿在faebk上聊些什么,凑近前来的时候看到一张很喷血的照片。 一个穿着红色小运动背心,包裹出的胸型目测应该在罩左右,戴着一顶鸭舌帽,倒拿着数码相机自拍,姿态有些妖的女生正通过faebk的挠挠功能给苏灿发信息,这个功能是苏灿要求扎克加入的,让用户面对和自己打招呼消息的时候,更直观贴心。照片一跳一跳的,让张小桥内心一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这个女生是王威威以前暗恋过的叶徽裳,在英国留学,苏灿高三在美国和她相遇,后来也就没了联系,最后faebk开始盛行的时候,叶徽裳竟然在艾克赛特高中的圈子里找到了前风云人物的苏灿。 苏灿在艾克赛特高中的圈子上面顶了个国王的头衔和标记,和扎克一样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不光是因为他们本就是这个高中的风云人物名人,也是他们两人带来的逐渐吸纳全美高中大学圈子的faebk社区,这让苏灿交换生的同学很是骄傲,艾克赛特中学也很骄傲。所以要在faebk上找到苏灿一点不难,艾克赛特高中的名人堂就有他的大名。 而叶徽裳发过第一条确认信过后,就像是朋友那样互问境况,再熟识了点后,说话就大有些肆无忌惮,时不时参杂一些挑逗。 “苏小灿,上大学寂寞吗?觉得寂寞的话不介意你随时找我,我就一善良可爱的知心姐姐。要不然回国了我去找你也行呐,你总得尽东道主的义务吧,金茂酒店的景观套房用餐感觉不错,要不然我吃亏一点回国第一晚上就献给你啦。”最后还附带了一个亲吻的图标。 张小桥内心这个震动啊,把照片和苏灿来回看了又看,这漂亮女生如此大胆直接,当真是让人虚火上冲。 苏灿有点尴尬,叶徽裳在国内是个小名媛,在蓉城见面的时候她也挺文静,很有一股优雅风,但苏灿那时就从她眼睛里读出许多不符合她宁静外表的野性,在国外她果然很放得开,这类挑逗自己在艾克赛特高中的国王皇后派对上就施展过。 恐怕在国内的叶徽裳那些朋友死党,都普遍给她加以名媛这类名称的时候,苏灿很难想象自己或许是唯一一个知道她有这样截然相反一面的人。 “胡闹。”苏灿回了过去。心里面还真有点后怕叶徽裳回国直杀过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说到底两人不过是普通朋友,更何况,叶徽裳在faebk上这么和自己说,自然是不用考虑后果,恐怕她也只有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才有这样一面,一旦回了国,她依然顶上个圈子名媛的光环,回归淑女般端庄模样。她的圈子毕竟离他太远,到时候还联系与否都是未知之数。 “现在美国都在用这种方式沟通吗?”张小桥还觉得苏灿这么回复委实有点不通风情,但当然他不会明面上说出来。 “不算都在用吧,正在慢慢流行,而很快,也将会成为主流。”苏灿笑了笑。 张小桥“嗯”了一声,“中国也一定会有的。” 苏灿点点头,这不是单纯说复制就能复制成功的,同样的模式搬动到国内,国情就不一样,一个产品首先要考虑的是用户的需求,在美国网民的需求是满足他们社会成熟共性之后个性化的延伸,在这个平台上面对于自身社交圈有清晰目的的拓展,他们喜欢能够创造出这种圈子交际的网络社交形式。而用在中国网络用户的共性就不太一样,中国网络用户往往所需要的并不是大环境大平台,而是针对性的应用方式,类似于即时通讯,迅雷以及淘宝一样,得首先满足他们现实需求。 苏灿作为目前的faebk教父,如果要将这种形式搬运到中国网络上面来,就必须得进行符合国情,以及现实时代网络用户基群数目并不太大的因素出发去考虑,现在做这个需要一个市场,而中国的时代局限性,仍然不太成熟。 苏灿看来是需要雇佣咨询公司做个调查,首先掌握大体的数据再下手,学习金融管理这个专业过后,他更喜欢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过后,配合大量的数据支持,多少心安一些。 六零二寝室晚上的卧谈会内容还是比较丰富,因为有楼长王东建一行人的加入,王东建也不含糊,苏灿等人上了床,他就提着瓜子花生啤酒,和几个室友搬来凳子坐下,一副“你们撑不住就先睡,我这里酒喝完也就回去睡觉”的架势。 最后弄得李寒也有点酒瘾,起身和他们坐着吹瓶子。 这个时候往往夜幕下的宿舍楼区都是一片灯火通明的光景。 “我哥以前就是南大的,来南大前给我说了挺多故事,他们以前新生入学的时候学校搞迎新会,他和一个哥们走搞笑主持路线,极尽搞怪之能事,弄得大家捧腹大笑,后来想起来挺二百五的,那哥们英语特不错,帮人带考英语四六级做枪手,叫价八千,熟人四千。后来被告发,开除出校,据说现在去了新西兰,那边开了家中餐馆,几乎没什么联系了。” 进入十二月份,一月期末也很快就要到了,一晃大半个学期过去,作为楼长的王东建有种一晃而过的错觉。 “我们系大四的那学长,看不出来也是一风云人物,当年喜欢播音社那位大他两届的学姐,牛到整个南区都知道,后来约了宿舍楼死党二三十人,在播音社表白,顺着电波就传了出去,结果人家美女没答应,于是羞愤而去,半年不敢露面。现在听说那学姐毕业回了当地,成了当地电视台美女主持。现在那学长回想起当年,觉得自己还挺傻比的。” 听着王东建和他几个死党吹牛,寝室躺床上的四人都没有睡,抱着头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我哥那代考的哥们以前帮过一人代考六级,那兄弟口语出奇优秀,但就是应试有极大的问题,说得出来写不出来,后来代考过了六级,也没有继续读研,如今去了非洲援建,埃塞俄比亚环城公路,虽然说环境艰苦一点,但是一年也能挣个二十来万吧。” “嗯,你说得这个人,我也知道。”一直抱着后脑勺的张小桥说道,“是我表哥。现在挣不了二十万了,去年死了,工伤去世。” 众人一时静寂了一下。都没有再说话。 终于有人打破这种沉默,“咱们这大学四年毕业过后…未来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张小桥你爸可以给你出资,自己开个视觉广告公司什么的,李寒你呢,在上海发展?我可能就根据我爸的意愿,安排在他们电力公司,没准咱多年后还能混上个处长,没你成天专研毛选的肖旭野心大,立志从政啊…咱们这里经商,创业,企事业单位,公务员。都占齐了。苏灿,你呢,你准备做什么?”有人问道。 “我啊…”苏灿笑了笑,觉得这句话很久远之前,也曾经有人询问过他,太久了,久到他几乎记不得了,于是他答道,“我不知道。” 就在南大的学生偶尔还在为未来有些感慨和憧憬的时候。 时尚杂志第二期火热出炉,苏灿拿在手上的时候,封面的宾利照片相当抢眼,给人一种跃然纸上,华丽的观感。若非亲眼所见,苏灿还是有些不相信这是自己那辆宾利。 林光栋找的工作室果然足够专业,第二期运作出来,很快吸引到大量眼球。 几个报刊的评论频道提及那辆上海车展展出被购走的豪车宾利,同时开始摆出一个台面上的问题,这个《时尚杂志》e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有这样的气魄现金提车? 这个年头因为互联网的盛行,都开始流行用e来作为更加“洋盘”的企业领头人称呼。 那台曾经被媒体关注炒作过的宾利,这么一时间,竟然成了别人杂志的私货,一时夺人眼球。 杂志销量在第二期同期增长百分之三十。林光栋打电话来报喜,一些原本很僵持的广告客户,这个时候也豪爽签约,同意投放广告。 “预计明天二月,咱们的广告季度均收入可以达到两百万。看来下一期页数要再多增个二十来页了,现在正是调整期,只要框架大方向构架不变,怎么改都不会出大问题。” 这个年头杂志季度收入两百万应该来说算是中等偏下,苏灿手中有一份报告,目前圈内较为出名的《时尚中国时装》杂志月广告运营收入是六百来万,而《财富(中文版)》则是七百三十来万。相对中规中矩的《时尚先生》和《瑞丽伊人风尚》都是在五百万左右。 苏灿的《时尚文化》平摊下来,三个月每个月平均收入尚不及百万,比起一月数百万级,甚至千万级的老牌劲旅,苏灿的这本杂志仍然被抛得很远。 但多少还算后起之秀,至少比起许多默默无闻,一个月收入可能连十万都不到的杂志,已经是相当的了不起。 林光栋再一次为苏灿的眼光折服,他砸出了两百多万买一台宾利,但是却让杂志多少跻身进入了这个圈子,足够进入人们的视野,再加上一些老牌汽车杂志,报刊对那台宾利车的从旁跟踪报道,借着这个势头,这种运营和炒作手段的确相当有效。 现在一些关注这个的圈子之中,已经开始着重于他们的这份杂志了。 “虽然首战告捷,但是不出你所料,范支梁果然赖账,公然宣称咱们杂志这不算什么成功,销量根本比不起老牌杂志,不愿意签订合同,这个人无耻得倒是很可以。” “虽然在我们看来这对一本新兴杂志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成绩,但是在赖账的人看来本就是有很大的回转漏洞,这不怪他。无所谓。”苏灿摇摇头,“他接下来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林光栋点点头,心头充满无限可能,又有谁会知道,就在这本杂志未曾发布之前,谁会相信他将成为一本未来年收入过千万的时尚界新秀呢?当然,苏灿是否能够撕开上海这个门户的口子,继续扩大战果,将杂志继续发扬光大,还将看他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要先赚钱,必先懂得怎么花钱。接下来我还将砸钱,恐怕继宾利车过后,还有一笔开销啊。”苏灿肉疼道。 林光栋觉得好笑,电话里的老板苏灿似乎有两个灵魂,一个是很小市民小人物的灵魂,另一个则是很有胆魄和眼光的灵魂,交相替错,有时候让林光栋眼花缭乱。不过他本就是一个非凡人,否则也不会让林光栋忽略他的年龄,而之着重于他的思想和灵魂。 就在苏灿近三百万砸下的宾利车成为推动杂志利益运作发动机正准备使力的时候,造成的影响却削弱了下去,因为另一件事,转移了人们的视野。 詹化的拍卖会已经确定了,詹化将拍卖他的晚餐三小时,谁将和这个金融圈子有南詹北柳之称的詹化在城市bd共酌一杯,这将是又一件吸引大量眼球的事件。 寒意降临的时节,上海的高楼大厦棱角锐利得宛如刀片,这些代表着经济运营的大厦,就真如同冷冰冰的刀锋一般,书写冷漠的人情世故,利益的纠结纷争。 而大部分人都对此敬而远之,然而尚在大学生涯的苏灿就冒出头角,这让苏灿显得像是一个怪胎。 重生者是普通人,但同样也是普通人中的异类。 毕竟就算是所有人想象力再丰富,也不敢想象,一个不过尚在读大学的大学生,就可以调用到巨额资金,用以冲击上海顶尖金融人物的拍卖会。 詹化的拍卖会具体细则确定,即将拍卖作为承办方的钟山慈善会已经开始接受报名和缴纳保证金。 如期而至。 资本市场的一群野狼,没有派别,不分门系,纠集在一起,以裴凤山为代表,四个投资公司老总出面参与这个项目,带来了三千万的资金。 三千万的保证金,瞬间覆盖了詹化拍卖会的一百个入场名额。 苏灿的围标军团。算是集结完毕。 第五卷 第七十九章 与会 第七十九章与会 詹化的个人晚餐三小时时间拍卖由钟山慈善会举办,这个慈善会的创办人之一就是上海媒体界一个著名主持人,每年利用手中掌握的人物资源进行各种用于公益活动的资金筹集,是有点能量的。 詹化作为财经人物,和电视台方向的联系也比较密切,其本身的新闻价值不可估量,听闻詹化准备拍卖个人晚餐时间,效仿刚刚兴起不久的巴菲特午餐,媒体界金融圈子对此一片热议,詹化果然不愧是资本市场的泰斗人物,竟然能够想出这种点子。 不过毕竟这在全国没有先例,纵然是很吸引眼球,就连一些本身没有关注过詹化这个拍卖会的人也不由得对此聚焦,引人注目,可见一斑。 作为詹化拍卖会现场的维安国际会所位于徐汇区拥有“旧日霞飞路,今时淮海路”淮海中路,各国领事馆云集的地段。俱乐部大隐于市,于繁华中自拥一片浓翠,清净怡然,同时又位居高地,在欧式建筑的各种花园餐厅露天平台上喝茶聊天,白天可以享受上海这个高节奏城市的难得一缕悠闲时光。夜晚则可以簇拥繁华锦绣。 而事实上这里社交聚会的也大多数是能够搅动这个城市的风云人物。在上海喧闹的路段想要找到一处可以安静的地方不容易,而往往这种绝对幽僻在喧闹城市的存在都绝不寻常。 现在沿着城市交通开往这个俱乐部会所的轿车正从四面八方赶来,一些是新闻车,一些纯粹是听闻这次不寻常的拍卖会而前来看热闹的。 这些人大致在车里面就讨论开了,一台沿中环路开过来的奥迪里有人道,“不就是一顿晚餐吗,詹化每天休闲喝茶聊天的时间难道少了?平时看他在餐厅里和美女有说有笑的时候可不短,现在搞这个名堂,他的时间很值钱吗?” 另一边从虹口区过来的乳白色奔驰车里,穿着运动t恤,瘦削手指夹着一支燃烧香烟的男子也声音尖利的对自己车里同伴说,“一顿晚餐拍卖个什么劲,三个小时的晚餐又能够讨论出个什么名堂来?我看恐怕会流标。” 这些从各处赶来轿车里的人物涉及各行各业,对他们来说自然这一切都太过新奇,要知道有时候商业磋商动辄就是连续熬夜奋战。所以很多人都带着怀疑的态度。这也不足为奇,这本就是一个还不能接触那么多新鲜事物的年代。 林光栋在学校门口等待着苏灿,宾利车在校门口停放,还引得一些人张望打量,这该不会是哪个大款败坏风俗的等待女大学生这种钓鱼吧。 林光栋电话打来的时候,苏灿也就收起书,将书本交给李寒等人,让他们一会下课了帮自己带回宿舍,同时出了教学楼,在门口搭了车,开赴今天的拍卖会现场。 “今天一定热闹,詹化会对外宣布拍卖个人晚餐时间三小时,这实在太意外。”林光栋摇着头喟叹,心情激荡,刚才他就很想抽烟,但是这毕竟是苏灿这个自己老板的宾利车,他知道苏灿不抽烟,所以如果在车里面留下烟味,也总归是不太好的。 不过他现在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就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岁的年轻时代,那个时候刚刚毕业想要一展拳脚,无奈分到学校,教着书,心情却是不平静的,一年一年就那么过去,后来总归是在漫长的生活中湮没了激情,直到在那年高中遇上自己的学生,现在却是自己的老板,而他们现在正要气势如虹,挟势拿下詹化的拍卖会。 林光栋最早尝到了造势的甜头,这辆现金砸下的宾利车给杂志带来了不少的声望增长,心情畅快的说道,“第二期的销量同比第一期猛增。即便是范支梁不愿认输,拉不下面子来承认自己赌博输了,但现在大局观看来,拿不拿得到范支梁赛思相机的代理权,也已经无所谓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肖兆旭那边,最近没有动静了。” 肖兆旭就是当初波罗传媒这个时尚杂志在蓉城创立的时候,那位想要前来入伙的一富家子,和今趟与自己合作的投资公司董事长罗致一认识,属于江浙沪二线圈子的公子哥,倒是一个相当爱车的人物,当初贡献出自己杂志社的渠道,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从苏灿等人的杂志社套现,购买在上海车展展出的宾利轿车。双方曾有短暂的合作,时尚杂志社的确运用过他原杂志的一些渠道,而肖兆旭在时尚杂志上面也有5%的股权。 但现在很明显,苏灿来了个釜底抽薪,将他提供了情报的宾利轿车给买了,并用于杂志社的宣传。这个动作必定让对方暴跳如雷,然而对方却出奇的沉默,事情反倒是有些不一般。 “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如果有任何问题,最好亲自来找我。”苏灿说道。本身对肖兆旭苏灿就用的是安抚的手段,当初转给他5%的股权仅作为权宜之计,打一个棒子给颗糖果,避免他在杂志的孕育期搞出点什么漏子,合作期他的确是加了点助力上来,然而如果他现在不高兴了,那么大不了双方好聚好散,自己可以回购他手上捏着的股权。 不过苏灿估计肖兆旭不敢闹翻,毕竟当初他选择合作,未必不是看到苏灿背后的王威威,想要建立一些长久持续性的关系,所以他必定会有所忌惮,所以苏灿道,“我不怕得罪他。在这个世界上面,只八面玲珑处事的人并不高明,不光要学会寻找盟友,更要懂得如何塑造敌人。” 林光栋听了苏灿这句话,若有所思,点点头,“该不怕事的地方,就要露出一点肌肉獠牙,免得别人总是打着咱们的主意,不知道收敛。以后蛋糕越做越大,我可不希望总有一圈的人,围着等待对咱们瓜分。” 汽车在维安国际俱乐部的停车场停下,苏灿和林光栋开门出来,看到纷呈的各路人马汇集的情况,还有些愕然。 俱乐部门口有明确标志着电视台的车停着,也有一些报纸新闻记者乘坐的奥拓,桑塔纳车型,除外豪车不断,奥迪宝马,保时捷,莲花等等轿车也在其中,车里走出的有中年人,也有一些打扮时尚的年轻男女,不知道来历背景。 相对而言苏灿和林光栋的宾利就比较低调了,这辆宾利若非眼光独到的人士,也认不出就是车展那台全世界最后一部的限量版宾利轿车。 然而毕竟维安国际俱乐部作为上海四大俱乐部之一,本就是一个豪车的集中地,见怪不怪。 林光栋皱了皱眉头,“这么多人,我们真有把握吗?” 苏灿心头也没有底,这次主办方因为场地因素,只提供将近一百五十个报名名额,每个名额需要交纳三十万元的保证金用于拍卖防止恶意出价的情况发生,每一个报名名额有一张入场证,一张入场证限提供三个人入场。 根据苏灿的指示,裴凤山,罗致一等人集结了三千万资金拿下了一百个名额,而这里面剩下参加竞拍的人之中,有些则是针对其他其他附带拍品而来,詹化提供了个人珍藏的一副墨宝和英国一位雕刻名匠的木雕,这种情况是防止他的晚餐三小时出现流标的情况,毕竟是那么多人和媒体关注着,上海圈子都普遍躁动起来,多少财经界金融圈的大小人物盯着的,而这种形式太新颖,在中国不一定能接受,闹笑话问题就大条了。 还有五十个名额苏灿无法完全控制,不过根据裴凤山的资料情报调查显示,这些人里面他认识能够做出沟通的,也已经沟通过了,另外一些人,对詹化三小时晚餐志在必得的很少。 有确切信息过后,苏灿原本认为是没有问题,但看这幅架势,还略微有点担心,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却在天。也有可能失败的风险。 这副架势,代表着他们竞争者也不少,尽管苏灿已经伙同游资压榨了竞争者的生存空间,但类似于这种围标,也不可能百分百的保证一步到位,必须留一道口子,想要包揽整个名额,完全将拍卖会操纵得死死的,这样太过于嚣张,裴凤山要在这么多媒体旁人面前动用非常手段,难度系数太大,风险太高,不利于操作。 苏灿和林光栋一同朝着俱乐部会议厅的方向走去,俱乐部会议厅本就是一个多功能的报告厅,内饰带着古韵色彩,虽然带着外部的欧建筑外皮,但这本就是上海海派文化的精髓。 被立柱构架起来纵深开阔立体感十足的空间,旁边的壁画,地上的华丽红毯,四周围窃窃私语的人流,都带来一种拍卖会紧锣密鼓展开的一丝紧张。 商业场合毕竟充满竞争,于是金戈铁马。 “今天过来,看中詹化收藏的那两件一同拍卖的私品,看价格吧,适中的话,我就拿到手…至于他的晚餐三小时,倒是有点兴趣。” 进入这里的各类型人都有,说话的是走在苏灿旁的一个老态龙钟但是却目光精干的老年男子,身后跟着两保镖,正和一认识的广东籍老总说话, 苏灿正在仔细搜集周围人说话情报的当儿,却没料到一个声音由此响起。 “哈!…苏灿!” 能够在这种场合叫出自己的名字? 苏灿诧异的循声看过去,当初他和唐妩从波士顿结束交换生之旅,返回上海第一站所认识的宁冬,庞毅然都在,还有宁冬的母亲,上海名企业家何郭可赫然在列,当初苏灿还因为他们在歌城闹了一通,没想到如今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宁冬等人也很是激动。 而更让苏灿讶异的,则是在他们身后,穆楷竺,唐妩表妹,正欲言又止一脸惊异的盯着出现在这里的苏灿,而她旁边的则是她的母亲,唐妩的二姨,一个一向对唐妩颇有微词的女人。 第五卷 第八十章 胜利者 第八十章胜利者 苏灿今次是全力扑在詹化的晚餐三小时的目标之中,神思有些游离于现在这个情况之外,根本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唐妩表妹穆楷竺,她的母亲唐妩的二姨钱瑜,以及宁冬庞毅然等人。 穆楷竺率先发现苏灿,原本心头一喜想要开口招呼,谁知道就被旁边的宁冬捷足先登。 跟随着母亲何郭可到来的宁冬和庞毅然,他们是苏灿当初和唐妩交换生回国第一夜晚遇到的唐妩父亲朋友圈子的子女,苏灿记得当初还有一个叫丁婷婷的女生,结果遇到了矛盾,丁婷婷被别人利用设局去诓个性较强不服输的宁冬,后来苏灿和唐妩出面,把宁冬带了出来,免遭围堵。结果这女生感觉被最好的朋友出卖,哭的一塌糊涂,在那种情况下十分依恋唐妩,硬是不希望唐妩离开上海,依依不舍的想要把唐妩留下来。 如今看到面前的宁冬,和苏灿印象中一年前戴着周生生项链,白色连身裙很清纯的样子有点不一样了,仍然是单眼皮,看上去倒是挺面目清秀,不过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百褶裙,应该也是上大学了,显得比那个时候高中阶段要成熟了不少。 庞毅然穿着一件高领毛衣,干干整整的样子,看到苏灿和宁冬同样很惊喜,但是没有宁冬这么表现得明显。 苏灿看到两人,觉得一切还历历在目,他和唐妩似乎才刚刚走下飞机,美国那段异国他乡的日子还仍然意犹未尽,然而俱乐部周围走廊嘈杂声就提醒苏灿,那已经是一年以前发生的事情了。 这个拍卖会的前奏比较紧张,宁冬的这一声多少让这个人群窃窃私语的走廊注入了几分活力,众人有点耳目一新的看过来,就看到宁冬和庞毅然朝着苏灿小跑过去,都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孩子,心忖不知道是哪家准备培养自家孩子见多点世面来的。 宁冬庞毅然快步上来,在苏灿面前站定,看了他身边的林光栋一眼,宁冬比较机灵的对林光栋道,“叔叔好。” 两人对苏灿就有了定位,敢情今天苏灿也就是跟着家里人过来的。林光栋反倒做了个便宜亲戚,对宁冬和跟着招呼自己的庞毅然只得点头,“好,你们好。” “进去再看吧,行,曾总,孙总,你们就先过去,我跟着过来…”宁冬的母亲何郭可是上海总工会副主席,今天她不是来竞标的,只是主办方邀请了她做嘉宾,这个时候和几个朋友道别,这才朝着苏灿过来,笑道,“苏灿,你也来了?怎么,和家人过来竞标吗?” 苏灿没想到宁冬的母亲能够记住自己,并且准确的记住自己的名字,要知道当时的苏灿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很不起眼的人物,以何郭可的身份,根本不用在意,想不到她连自己名字都记得。 何郭可就对林光栋伸出手,两人相握,“你好。苏灿是个好孩子,当时来上海的时候还是个小不点帅哥,现在应该已经是上大学了吧,读的什么地方?” 林光栋现在是忍不住想大笑,和何郭可这个温润如水的女人握手,笑道,“是,已经上大学了,现在在南大读书,今天带他过来看看。”说完林光栋还不忘朝着苏灿眨了眨眼,笑嘻嘻一副做定你便宜长辈的模样让苏灿有些牙痒痒。 “南大,挺不错的啊。我们家冬冬在上大,有时间你们多联系联系,冬冬还经常在我耳朵边唠叨你和唐妩呢。” 听母亲这么一说,宁冬就有点脸红,对苏灿笑道,“原来你在南大啊,手机留一个,有没有qq,到时候联系,一会拍卖会结束了要不然咱们去个什么地方坐一下,唐妩姐不是来上海了吗,真没意思她都不来找我,你和她…嗨先不说了,我妈要先进去了,一会继续说噢。” 苏灿笑了笑,等何郭可带着宁冬,以及庞毅然这个非要参加一次拍卖会见识风云起伏凑热闹的小子前脚离开,后脚他刚好来得及跟正走到面前的穆楷竺和钱瑜打了个招呼。 钱瑜象征性的对苏灿笑了笑,穆楷竺刚才看到苏灿,原本是要出言招呼的,没想到被宁冬抢先一步,这个时候自然斜瞥向宁冬,而宁冬和其母走之前也毫不示弱的看了眼穆楷竺,两人都不带善意的打量,似乎是在想这女人是哪位。 穆楷竺才对苏灿笑了笑道,绝口不提宁冬,“苏灿哥,没想到你也来了,我和妈妈过来看看,想给外公拍一件藏品回去。” 苏灿看这样子也就是和林光栋这个家人过来看看的。穆楷竺虽然没有和林光栋打招呼,倒是收起了在苏灿面前那副大咧咧的样子,很中规中矩,就连苏灿也有点诧异这男生性格的唐妩表妹今天该不会又把林光栋当自己便宜亲戚了吧,要不然以她的性子起码开口来一句“苏灿哥,怎么,你也来凑热闹啊。”才算合理。 钱瑜是看中了詹化此次拍卖的那个英国巧匠的木雕,想着穆家老太爷喜欢搞点木雕盆景的在家里摆放养眼,中国的倒是很多,但这国外的雕刻另有一番味道,以穆楷竺的名义买来送给老太爷做个礼物,表示一下心意,让穆楷竺在两老面前挣一点印象分,也不让二老紧顾着对唐妩着重去了,忘记了自家的这个女儿。 而最近苏灿和张岳父亲张韬略的冲突,她也多少知道一些,现在看到苏灿,第一个印象是他来这里干什么,又同时看了林光栋一眼,这一眼看似简单平常,然而实际上的打量却是很为隐晦。 “听说詹化要拍卖自己的晚餐时间,我过来看一下。”苏灿笑道。 从苏灿旁边过去的人听闻他这话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表情古怪的摇头继续前行。 看到旁人的表情钱瑜皱了皱眉,心忖这个苏灿好大的口气,说话挺冲,难怪张韬略传出这个苏灿实在狂妄,竟然在大庭广众下和他顶了起来。 因为要进场,钱瑜也没打算和苏灿交流太多,一并走入内部,偌大的宽敞空间跃入眼前。 一百五十张入场证,每一张证可以允许三人入场,即便并不是每一张都带三人入场,现场也有两百多号人。各路人马都有,苏灿不知道其中这一百多座次里面,是否是裴凤山和他的战略同盟派出来的托。 进入会场,立刻就有一种山雨欲来的紧迫气氛。似乎整个场地成了战场,而正对面的拍卖台就是一座城池,周边这么两百来号人兵临城下。 裴凤山等人是早有预谋,已经到了,看到苏灿裴凤山起身冲他招了招手,示意这边,苏灿和林光栋就走了过去挨着裴凤山坐下。 给裴凤山介绍了一下林光栋,裴凤山与其握手,因为以己度人,对苏灿旁边跟着这么一经理人倒不是很惊奇,这才低声道,“我们的三千万保证金拿了一百个名额,又让公司的人过来充人头,放心,根据我们的商定,绝对不会举牌,一定保证你中标。不过你小子不要在詹化晚餐上面多喝两杯,把事情和盘托出暴露就成了。” 苏灿莞尔,对裴凤山的冷幽默不置可否。 裴凤山虽然说进行过无数次这类操作,但是今趟不免还是有些亢奋,如果一个十九岁的青年,拍中詹化的一顿晚餐,会有什么有趣的现象发生呢? 首先那些媒体会一片哑然,恐怕还会鸦雀无声,而且很快将宣扬出去,詹化竟然和一个十九岁青年共进晚餐,他们在晚餐上说些什么?能说什么?讨论大学的专业课内容?只怕会引起那些大方家此起彼伏的讪笑。而裴凤山知道如果以平常人的眼力去看待这件事,去看待苏灿这个人,将会犯大错误。 一个筹集三千万资金要拔詹化头筹的少年,是一个普通人吗? 裴凤山在资金生意上打滚多年,前所未见。 詹化来了,坐在属于他的前排位置上,他只需要在最后一项拍卖前说两句,然后等待着这几百号人中,可以和他共进晚餐的人出现。 拍卖会在上午十点准时进行,第一件藏品拍卖的是詹化收藏的一副谢时臣的墨宝《太行晴雪图》,当穿着旗袍的美女主持人展出这幅墨宝的时候,引起一阵低呼,而后历经十次竞价,七十七万成交。拍下这件墨宝的是一个穿中山装看上去低调但绝对不简单的中年人,旁边一保镖的神色也很持重。引得一片赞叹之声。 随后这人就一副安然的姿态等待着拍卖会的结束,或者是后面的詹化晚餐。有不少人在猜测这人的来历。 裴凤山对苏灿尴尬一笑,如果要说真有风险,那么这个实力派似的人物算是其中一个。 第二件藏品价值相对不是很高,英国一后现代派雕刻艺术家的木雕作品,詹化在欧洲旅游的时候,托人从他手中买到的,起拍价是一万五千人民币。 陆续有人叫价到两万三千,钱瑜举了牌,“两万六千。” 苏灿目光看过去,钱瑜只是淡淡扫了苏灿一眼,反倒是她旁边的女儿穆楷竺对苏灿咧嘴一笑,做了个鬼脸,苏灿莞尔,心忖唐妩表妹怎么和唐妩是两种完全不沾边的性格。 又有一轮竞拍,达到四万五千。 钱瑜神色顿了顿,踌躇过后,随即还是举了牌,“五万。” 再有三次竞价,物品价格已经升到了七万三千。 钱瑜这个时候是的确犹豫了,随即看了看身旁的穆楷竺,终于还是下了狠心,再举了牌,“八万。” 这一举立时吸引到了不少目光,大概是穆家血统较为优秀,钱瑜好歹也是一漂亮少妇,这下四周对她打量欣赏的色彩更重,饶是她也算见过不少阵仗,这个时候还是感觉到一阵虚荣。 主持人再询问道第二次八万的时候,目光环视众人,这个过程比前两次问价还要长,很专业的扫视过全场,让人感觉他的目光依次落在自己身上,随后落槌,“八万成交。” 钱瑜松了一口气,握着牌子的手也轻松了下来,这个时候周边有些人报以微笑,表示祝贺。 接下来,就应该是詹化的晚餐拍卖了。 当主持人宣布接下来竞逐拍品清代“乾隆圣旨”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阵哗然。众人诧异,难道不是詹化的三小时晚餐拍卖时间吗?搞什么名堂? 会场两旁早举起相机闪光灯等待的记者纷纷表示不满。 詹化胸有成竹的上台,站在拍卖桌前,整了整话筒,笑道,“大家稍安勿躁,我的午餐将以拍卖这副乾隆圣旨的形式,进行附带赠送,既是如果现场有哪位拍家将拍卖物拍走,那么我个人将邀请你共进一顿晚餐。” 事实上是詹化在进行这次拍卖活动的时候,审视过这样公然拍卖午餐太过于流于形式,属于“非实物”拍卖,也是一种“机会”拍卖,有些特殊,这个时代新闻媒体的报道或许会受到新闻有关部门一定程度上的限制,和詹化媒体曝光率提高的宗旨有些小冲突,所以加上一个实物拍品,事实上也就是拍卖自己的午餐,只不过换了一种说法。 詹化这句话一说出口,才让全场恍然,不过全场大部分是苏灿围标军团,并无真正要购买的意思,情绪变化不大。 听着下方的回应,多少让詹化有些觉得不太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他摇摇头,凭借他的敏锐,还是察觉不出来。 不过既然是要拍卖圣旨搭配午餐,就已经有人暗中思忖了,“啧啧,这詹化可不简单啊,别看只是拍卖他的午餐,但多少搭着一副圣旨,这里面什么意思…他如今上了福布斯中国富豪榜前二十,还不满足,看样子可是要做资本皇帝啊,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詹化圣旨晚餐,拍卖一鸣惊人’…这个詹化,野心不小哟…” 乾隆圣旨后世被炒得厉害,价格普遍浮高,也很难定价,而事实上有些圣旨并不值多少钱,这上面不光是要看圣旨的材质,年数,是否满汉双文,更要看内容,如果是和一些史书重大事件喑合,这基本上就是无价之宝,属于国家宝藏级别,也不会在市场流通,一般的圣旨,几十万,十万的也有,更少的几万,几千,甚至几百也不是什么离奇的事情,这东西没有固定的市场价,什么价都卖得出来,搞圣旨投资的深喑这个道理。 “那么接下来咱们进行这幅乾隆元年的圣旨,以及詹化先生的晚餐三小时拍卖,底价是十万元,请出价。” 众人一片沉吟。 裴凤山环顾四周,现场大半的都是他们所约定的人,剩下的三分之一的真正竞拍者,也陷入了沉默,毕竟谁都没有见识过这种拍卖,虽说国外有巴菲特午餐,詹化也就是效仿,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尝试,很多人与其说参与进来,不如只是借着前两个拍品,来看看热闹的。 苏灿看了看,准备出价,就看到前方的罗致一,突然举牌,“十一万。” 林光栋原本还处于一股紧张的情形中,认为如果没人举牌,很可能十万就让他们包揽下来,他也知道苏灿动用了什么手段,正暗地激奋的当儿,就有人举了牌,泼了盆冷水。 苏灿愕然,这是怎么回事。罗致一这人难不成临时倒戈,准备不遵守游戏规则,打破平衡,搞反噬!? 苏灿看向裴凤山,裴凤山伸出手轻轻的在他大腿上虚压一下,低声道,“詹化看出些什么苗头来了,罗致一估计在打迷惑牌。不用担心,抬了多少价,到时候利息给你减回去就是。” 裴凤山这类人物,詹化多少是知道一点的,如果他的拍卖会上面当真无人举牌,而被苏灿一举夺魁,恐怕他会猜到些什么东西。 既然有裴凤山买单,苏灿也就点点头,目光示意林光栋。 林光栋举牌,“十二万。” 众人纷纷朝着林光栋望了过来,一些人则是打量,一些人则是感叹,难不成真的有人肯花大价钱买一顿晚餐。 “十二万第一次。”…“十二万第二次。” 苏灿放了点心,果然如裴凤山所说罗致一只是迷惑,而他们布下的一百个名额,把大多数真正想要参与到这个竞价的人给过滤了。 “二十万。”一个声音从后响起。 苏灿和众人一同转过头去,开口的是一个二十八岁左右的青年,举了牌过后,随即对旁边同伴道,“不过就是一辆普通轿车的价钱。” 林光栋随即举牌,“二十二万。”没过分拉价,毕竟这是他们的优势场,不宜搞竞价游戏,虽然他老板苏灿说拥有一百五十万的底子来搞这个东西,但林光栋还是没敢打出雄纠纠气昂昂的底牌。 那个青年估摸着也就是喊着玩玩,现在看到林光栋这一气质人物一副黏着的架势,耸耸肩,他懂得分寸,要在现场博出位让那些美女青睐,这些钱可以在其他的场合办到同样效果的事情,没必要在这个大腕横行的地方装象。 “二十五万。”开口的是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男子,一件普通衬衣,平时在街上大概就是那种在公交车站台上面那份报纸毫不起眼的中年上班族。 苏灿感觉有点棘手,看了裴凤山一眼,裴凤山也表示苦笑,他们尽管过滤了三分之二的人,但这三分之一的人里面,看上去仍然有点卧虎藏龙的架势。 “三十万。”林光栋举牌,打算以一个高价位抛开对方追逐,打一个心理战。毕竟为一顿晚餐值不值得啊大哥。你没用的不如让给我们吧。 “四十万。”一个珠光宝气的少妇举牌,对下方的詹化笑了笑,嘴角有颗痣,这笑容里面多少让詹化有些不舒服的转开头去。 詹化同时轻轻的捏了捏拳头,见惯了大风大浪,几亿几十亿的资本流通,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自己晚餐的值钱程度让他意外,但总归又有些让他失望。 “六十万!”刚才那中年男子不依不挠,举牌。 一阵惊呼,人群朝着男子看过去,刚才举牌的少妇惊疑不定的看了中年男子一眼,放弃了继续举牌的意向。 裴凤山摇摇头,“大意了,原本我们是听说有几个从温州和浙江矿产公司过来的人很志在必得,我们只是将他们顶出了局,没想到还是漏了几个…” “六十万第一次…” 苏灿摇摇头道,“任何事情都有风险,投资亦是如此,老裴你的情报,已经够精准了。” 林光栋将牌子给了苏灿,超过了这个价位,他就不好再决定了,一切都交给苏灿来决议。 “六十万第二…” 就在主持人喊出第二声的时候,苏灿手中的牌子立了起来,在灯光绚丽的大厅里面,有些突兀,有点立体。背景有点闪光,是记者的相机。 “一百万。” 一百万! 詹化第一时间双目聚焦在苏灿的身上,第一个感觉,开什么玩笑。 这个人,也太年轻了吧。 一片哗然,人群就差没有离地而起,一百万竞价!? 苏灿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也赌上一把。 如果对方当真要打下去,就算是他一点一点的加,也甩不掉这个狗皮膏药,而如果他有自己的心理底线,那么他就用这一记重拳,让他彻底倒下。 这是场赌博。 一顿晚餐,一百万。 这在当时这个社会,这个时代,是不可想象的,所有频繁在的记者手中相机闪动的闪光灯,也代表了这一刻的心情。拍卖场果然是一个激情四溢的地方。 而今天,苏灿是胜利的一方。 当主持人询问两次最后敲槌落下“一百万,成交!”,尘埃落定发出“宕!”一声过后,全场冠以热烈掌声。 第五卷 第八十一章 险胜 第八十一章险胜 晚餐拍卖尘埃落定,现场一片沸腾,主要是对这个拍下詹化晚餐的年轻人惊异不止。 与此同时早已经有经理上前询问刚才拍下拍卖物的人,愿不愿意出席接下来的仪式。拍卖完成过后一般都会签署成交凭证,用于确认付款,一旦签署,竞拍保证金就将转为首期货款。 最初拍卖下谢时臣《太行晴雪图》的那人面对询问的经纪人笑了笑,摆摆手,“我一会签个字就成了。” 等到工作人员走开,此人朝着目前已经成为焦点的苏灿那头看了一眼,苏灿也同时和他目光相对,又分开来。 这人笑了笑,“完胜?惜败?都不容易啊。詹化有的放矢,而对方却有备而来,这里头猫腻不小,可看后续落…小张,你以为那少年一百万拍下那副圣旨晚餐是亏了?呵呵,詹化的那副圣旨看上去寥寥展示,事实上价值却绝对不简单,云龙戏珠边框,五色织锦,上书‘奉天诰命’,以我的眼力来看,初步估值在五十万上下,这么一道圣旨,即便不带着他詹化晚餐形式陪绑拍卖,拍出这个价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詹化偏要以十万这暴殄天物的低价拍卖?” 他旁边的保镖模样男子先是愣了愣,随后笑道,“顾总,您老是高人,我是粗人,就为你开开车打打杂,你要使唤我我就为你搭一条命都值,但是您要考较我这方面造诣,这不是折杀我吗,我哪能看出什么门道。不过你老的眼力在苏南地区,能够比得起你的绝对只会是少数,既然你看出圣旨的价值不俗,那么很明显,这个詹化投资眼光还可以,但如果论收藏眼力,恐怕就只能算门外汉了。用白菜价拍卖自己的燕窝价圣旨,这不是笨蛋是什么。” “詹化不是傻子。”被称之为顾总的中年男子全名顾熙来,摇头续道,“任何人都不是傻瓜,就算詹化不知道圣旨估值,这钟山慈善会卧虎藏龙,难道就不会有人给他估值?他将圣旨寥寥展示不作太多说明,半掩半露,他是要让真正识货的人看到这东西的价值,这里面有两个心理因素,第一是怕,第二是不怕。” “怕是怕圣旨的价值太过明确显露,会引起相继竞价角逐,从而偏没了他晚餐的价值,则重点将不会突出,目的也就达不到而流产。第二是不怕,他既然敢拿出比估值价多太多的底价来拍卖,詹化就绝对不怕拍出白菜价,这个拍卖会,水很深唷。詹化原本,也是准备拍个轰天价出来的…” 看到自己的心腹若有所思的样子,顾熙来现在心情很好,一是获得了晴雪图,第二是见识了一出好戏,浮一大白也不为过,于是进一步点拨道,“詹化的晚餐拍卖,聪明到做了两手准备。第一手,就是拉出这幅乾隆圣旨,只是大略介绍,侧重点放在他的晚餐。只有真正懂得起有眼力明辨这幅圣旨价格的人,才会出价,而且不会吝啬手中的银子。于是会给人造成一种哄抬他晚餐价格的错觉,事实上,真正有实力的人,看中的不过是圣旨。” 顾熙来心腹恍然大悟。 “第二手准备,就是收藏界的惯例,为什么有时候一个收藏界大人物拿出来的东西有人一百万要,而另一个大人物拿出来高过前一个人价值的东西,一百万没人要?这里面就有个‘接’和‘托’的学问,这是面子,也是炒作。” 这个为顾熙来开了五年车的司机兼保镖笑道,“可是这詹化却失算了,没想到拍卖会上面,能够有顾总这样眼力的人少之又少,结果造成了价格并没有被哄抬上来。这样更好,既然顾总你知道这东西价值,为什么刚才不出价呢?” 顾熙来摇摇头,又看向裴凤山苏灿那个方向一眼,“错了,不是因为有眼力的人太少…而是因为,我不小心漏进来了…局很深,水不浅,不淌这趟浑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现场的气氛仍处于热腾的状态,主持人让双方仪式性的做一个交接仪式。詹化走上前台,对女主持人的秋波轻轻点头,站在拍卖桌面前,拿起话筒,顿了顿,道,“说实话,今天的结果,让我挺意外。我没想到希望和我共度晚餐的男士这么年轻,我还以为会是一个年轻的女士。” 众人一片哄笑。 “无论怎么说…十分恭喜,我很期待这之后晚餐的会面。” 苏灿在掌声中起身,走到台前,詹化将手中的竞标凭证交给苏灿,然后亲切握手,和苏灿一并扭头朝着全场微笑,又是一片掌声。 前排坐着的何郭可,以及其女儿宁冬,陪同过来的男孩庞毅然表情诧异,只是下意识的拍着手,直至手掌生疼,事实上从刚才喊出一百万的声音响起,宁冬等人因为在前排,所以他们必须屡次扭转脖颈看向后方,最后看到举牌的是苏灿,那一刻的感觉不亚于在菲律宾一扭头看到了自由女神像的荒诞。 然而事实如此。 苏灿从台上走下来最后瞥到的是后排唐妩二姨钱瑜签了拍卖确认书,然后和自己女儿穆楷竺起身,最后朝着他这边看了一眼,随即挎着包双双离去。 现场仍然津津乐道詹化的三小时晚餐拍卖会,竟然被一个年轻男子拍走的事实,现在在拍卖会目睹这一切的人,都知道今天过后,很多在外滩那些餐厅咖啡馆的财经界,金融圈白领人士,一定会对此引为谈资,津津乐道。 “苏小兄弟,事情我们也为你办妥了,任务完成,你拿到詹化的三小时晚餐,这让老哥不得不对你恭喜啊,不过我觉得詹化这个人不简单,不论你打算做什么,都希望你多一个心眼…还有事,我也就不逗留了。改天老哥请客,请你喝上两杯。”裴凤山笑了笑,和林光栋苏灿分别握手,这才哈哈爽朗的告别离开。 拍卖会的后台休息室装饰得极为奢华,詹化和人说说笑笑的来到门口,最后分手,开门进入将拍卖会尾声,外面散场的热闹状况抛之脑后。 关上门的刹那,他原本面带微笑的脸,这一刻沉了下来,坐到沙发上面,点了一支烟,目光穿透烟雾的缭绕。 过了一会,门口传来敲门的声响,詹化将手中的烟摁灭在古铜鼎外观的烟灰缸里,淡淡道,“进来。” 房门打开,赫然是之前拍卖会上面,和苏灿顶价喊到“六十万”的那位穿着灰色衬衣,看上去并不出奇的中年人。 进门过后一脸不忿,“詹总,为什么当时不跟上去,一百万只不过是一个开头,我有把握在这个价上面再提高一些。说不定可以发掘隐藏的竞买人,而不仅仅是这么一个数字…可惜了。” 这个人有很丰厚的经验,如何让一个拍品让别人看上去更有价值,往往真正的天价物品都是在这种热火朝天和把握到竞买人不理智的心理所造就的。当时苏灿打一百万的牌子出来,他就打算考虑跟二十万把“势”抬起来,拍卖会借势竞价有的时候甚至可以做到几何级的增长,到时候炒出“天价晚餐”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关键时刻,被詹化示意取消了。 詹化摇摇头,“…不会再有争先恐后竞拍的现象发生了…拍卖会上大多数人不是真正要竞拍的,或许有几个老手,但是没有出手的意思,这个一百万,拍得有点悬。” 那中年男子吃了一惊,“詹总,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围标了?” 詹化不置可否,目光精芒闪烁,理顺思路想了一下前来后去,而后轻声笑了起来,“有趣。这么处心积虑,对方既然这么看好我詹化,对我晚餐志在必得,我也不能不表示诚意是不是…让叶水泉帮我准备一下,将公司资产管理部,投资顾问部,各大部门经理叫上明天开个会,随时准备和对方公司接触…不拉一个团队这么多号人,怎么也对不起人家这一出安排是不是。” 等到办理完手续,维安国际俱乐部今次拍卖会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何郭可也带了宁冬庞毅然离开,苏灿和林光栋走出俱乐部的时候,太阳很大,古朴的俱乐部欧式围墙阻隔不了爬山虎覆盖的青藤,俱乐部仍然在照常营业,所以门口的豪车还是不少,外面却有一段静僻的道路,开出这片法国梧桐路,就是喧闹繁华的城市地带。 回到宾利车上坐下,林光栋目光平视,被欣慰和惊喜所淹没,喜形于色,对苏灿道,“大获全胜。事实再一次证明了你的绝对正确,我无话可说,本人哑口无言。现在就静待咱们时尚文化杂志社的大老板,和上海顶尖金融资本人物詹化会餐的时刻。我想想会有哪些人因此震动…” 林光栋所说的是之前他根本不敢相信苏灿的后续拍卖方式,之前时尚杂志登陆上海这种一线城市,本身就得不到重视,就连范支梁这样的广告商也会对自己摆谱,结果接下来很快杂志就打了个翻身仗,因为宾利车广告收入闯出了名头,光是车展的宾利车成为时尚杂志的私货,就给他们带来了看得到的利益,那么接下来要是和詹化共聚一桌,杂志会不会一步登天他不敢确认,不过至少又将上升一个档次。 “大获全胜?”苏灿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林光栋,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 自己拉了裴凤山等人围标,詹化也不含糊,早就抱着炒出“天价晚餐”的想法,在会场种下了届时炒高抬价的托,双方只是展开了一场博弈,要说苏灿大获全胜,太过于勉强,只能说在付出了一定代价过后,才达成他的目的。堪堪只能算险胜。 “你说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苏灿抖开从拍卖会提出的乾隆圣旨,展开,满汉双文,看不懂满族文字,又递给林光栋。 林光栋本身也不喜欢这类东西,拿在手上横竖看了一眼,摇摇头,“估计不值什么钱,连晚餐底价才十万的东西。要不哪天拿去找个朋友鉴定一下,卖不出手干脆裱了挂家里面,多有品位情调啊。”说着又还给苏灿。 苏灿深以为然,看了看又合拢起来,抛后车座上面,这幅两百多年前代表皇天诰命至高无上皇权的圣旨,可怜的在车后座上跳了跳,很暴殄天物的散开到一边。 苏灿和林光栋发动车,在《rhythftherain》的d音乐中,进入午间的泡桐路。 第五卷 第八十二章 反思 第八十二章反思 和林光栋开车行进在返回南大园的路上,路边街景倒退,苏灿给林光栋说了自己借裴凤山等人民间资本进行这次围标的过程。 林光栋斜目看向自己的老板,如果不是他才十九岁的年龄,林光栋几乎不敢相信他的思维可以如此缜密,而后回想起来,拍卖会上的凶险简直是埋藏在骨子里面,深不可测,心有余悸道,“尽管是这样,包揽了一大半的会场叫号牌,但是仍然有人举牌,而且还举得那么疯狂,这个过程实在太冒险了,如果不是你说,我也根本不知道詹化的晚餐能够有这么值钱,娘的,要是哪位给我两万买我三个小时晚餐,我也愿意啊。” 苏灿笑道,“别这么没志气,我相信以后你林光栋的身价,也绝对不止这个数,也照样可以如詹化一样翻起这样的风云。” 后世效仿巴菲特午餐的史玉柱三小时午餐,不可置疑的掀起一股名人效应,有人说这个三小时时间到底能够干什么,三个小时时间难道就能够学到詹化的精明和商业精髓?74三个小时难不成就能够复制对方的成长之路,以及那些造就他现在如此顶尖的各种因素,这些都不是三个小时就能够获得的。而且他詹化不过是因为安立信投资触手波及到地产,能源,航空工业这些方面,使得身价倍增罢了,难不成他就真的能够媲美巴菲特? 一个人的成功可不可以复制与否暂且不论,同是投资者,詹化的确和巴菲特也不能够相提并论,哪怕是未来后世的史玉柱和巴菲特的身价比也是1:16的悬殊,声望影响力也是差的很远,但不可否认的是媒体依旧是那个喜欢制造各种新闻事件的媒体。就靠知名度影响力上面,这基本上来说是詹化和苏灿双赢。 第二点巴菲特是投资者,詹化是一个小号投资者,两个人都属同宗,苏灿不能和巴菲特面谈,也达不到那个层面,但是詹化在投资过程中的一些损益经验思路,对苏灿来说可以很快借鉴,严格来说因为他是重生者的身份,他比詹化拥有更优秀的大局观,前瞻性,而如果能够规避詹化在投资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挫败经验,苏灿将更加的事半功倍。 第三点是苏灿不光可以吸取到詹化投资公司的经验,更可以向他推荐手上的项目,只要他在午餐上面提带着点出些什么,譬如《时尚文化》这个杂志社项目,对媒体外面想要知道三个小时到底他们谈了些什么的人,只要传出去,立刻就能够获得各路携带资金想要进入这盘蛋糕的人,无数詹化的拥笃者们会凑上前来,因为很简单,詹化要投资的项目,不绑在一起收银子,实在过意不去。 到时候的收益又岂是可以用一两百万来计算?连带着自己的身价和整个项目都会上一个台阶。这就是借势的能量,而苏灿到时候还要做更大的盘出来,看詹化接不接。这就是为什么苏灿对詹化的三小时,也就是后世的史玉柱形式,如此着重的原因。 因为这个时代太多人都没有看到背后的经济利益,也不可知道这种造势的影响。一百九十万,苏灿从来没有花过这么值得的一笔钱。 “詹化在拍卖会场安置了托,那个女人可能是,那个男人也可能是,但是他没有想到并没有人跟着竞相竞逐,因为整个会场,基本上都被我们控制了,任何事情都不可能100%的成功,我的努力不一定要做到99%,但至少要兼顾到可能出现的风险,这就是我的原则。”苏灿回想拍卖会的场景,对林光栋说道。 林光栋点头,“在等到《时尚文化》彻底立足了过后,就将校园消费杂志卖出去,波罗传媒人手要扩展一下,我在美国传媒人论坛的时候认识几个朋友,他们可以为我们的员工提供培训,这次我们计划将菠萝传媒的三十二名员工,拓展到四十五名。” “可以,如果你觉得需要的话,你就去做。拓宽波罗传媒从业者的素质是目前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我们要开始着手建立我们的公司文化体系了。”苏灿道。 当初波罗传媒可以说是仓促建立起来,在这种情况下遑论员工的素质培养,一本校园消费杂志本就是一群具有热情的大学生撑起来的,现在公司逐步走上正轨,背后更有王薄派系的报业集团作支持,正是开始创立起一家正规化,同时具备很强专业素养精英企业的时候。 “我以前有跟你说过企业的三类标准阶段吗?” “哪三类标准?管理,人才,资源?” 苏灿摇摇头,“不是,三等企业靠人才,二等企业靠机制,一等企业在于文化的血统。企业太过于依赖某个人,这是走不长远的,一个人的寿命有限,而一个企业的寿命相对于人来说应该是纵深博大的。所以一个企业想要维系下去,应该是需要一套机制,一套可以适合社会环境运作的机制。” “一个优秀的企业就相当于操作系统的模块,每个人只起到了其中一个模块的作用,每一个人只是一个切片,这样企业无论缺少了任何一个人,都是可以持续运作。然而即便是这样,一个企业仍然无法获得永生,因为世界在变,一个企业靠一套机制在这个千变万化的社会或许可以维持十几年,但并不代表着依然适用于未来。这个时候,就需要企业的文化起作用,一套机制并不能够长久存在,而文化可以。一套机制并不能够让每一个人在工作岗位上发挥全部的产能和潜力,但文化可以。这东西说上去听上去比较简单,但是事实上却深奥和复杂,这也不是简单一两句话就可以概括的,我一直在探索,也希望我们可以一同探求。” 苏灿说得很真诚,也说出了他心里面的东西,他和身边的朋友一起成长,他一手创立的企业,也如同他的朋友,也是他的武器和助力,这些的壮大,变相等同于他的强大。 林光栋点点头,“的确,因为创始的原因,我们目前只能停留在三等企业的层面上,很多东西还要依靠我们来作用,所以现在应该改革,不过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更需要伴随着企业一步一步成长创立企业文化,不能着急。” 苏灿觉得自己重生一趟,做什么都好,都行。但是就不希望留下任何遗憾,在商业上面,如果自己只是为了赚钱,现在的确可以大笔的捞钱,等到重生优势尽失过后,他的企业,总归会沦为三等企业,如果不能建立一套完整可以持续运作的企业集团,这也不得不说是一种巨大的遗憾。 第五卷 第八十三章 机遇 第八十三章机遇 苏灿看着宾利车液晶屏显示的时间,不免有些感叹,“已经是二零零一年,十二月了。” “是啊。”林光栋笑了笑,毕竟在几年前,谁能够想象到,不久之后的将来他们可以开着宾利车,行驶在上海的大街小巷之上呢。 “我听说你玩游戏?都玩了些什么。”苏灿转过头。 林光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的确是放松的一种好方式,性价比比较高,在蓉城的时候,经常跑商业论坛聚会,为了牵线搭桥,也去办过网球会员证,打打球钓钓鱼什么的,都做过,但那时候基本上也就是为了谈渠道谈生意,话说得多了,回家就不太想多说话了,有时候觉得进入虚拟世界玩玩游戏,也是一种不错的消遣方式。在这里我不用去思考着要以怎样的方式和别人沟通获得利益,要如何说话,掌握什么样的分寸,在游戏上面这种方式比较放松。至于在玩什么…现在刚出来的一款图形ud游戏比较热门。” 网络游戏在中国目前已经发展几年了,不过林光栋最初对网络游戏的印象,还停留泥巴等纯文字ud游戏上面,近两年里面图形ud开始盛行发展,许多纯文字ud游戏开始朝图形的网络游戏发展,而图形网络游戏向人展示其魅力的那一刻起,也注定了这种方式将成为未来游戏世界的主流。 也让许多根本就没接触过游戏的人,开始玩起网络游戏来,譬如林光栋这种伪玩家。 苏灿笑了笑,“提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一个大学毕业后在企事业单位机关成天沉浸于游戏里的年轻人,在辞职过后自己花了50万投资小网站,最后在2000年拿到了三百万美元的投资,今年五月有个韩国游戏公司weadeentertainent进入上海寻找合作伙伴,这个年轻人成功拿到了游戏厂商的代理,但是和原来投资方的老东家也因此分道扬镳,于是公司没有钱,却要强行运营这个游戏的年轻人拿着两份韩国公司的合同找到戴尔等服务器厂商,提出两个月试用服务器的要求,将其误认为是大客户的服务器同意签订合同过后,这个年轻人又拿着这几份合同找到中国电信,同时忽悠让其提供测试期的宽带试用。” “这款赌上了全部信誉不成功便成仁的游戏9月份上线公测,上个月11月份开始收费,一个月就创造了奇迹收回投资,整个公司也活了起来。而如今,估计买这款游戏点卡的销售商,都是提着编制麻袋去装游戏点卡的。” 林光栋愕然,“你的意思是指我现在正在玩的这款《传奇》?”又想了想,点点头,“如你所说,这的确是一个大忽悠案例,功力不亚于你啊。不过你所谓的‘年轻人’,怎么让我听上去这么磕碜,陈天桥的年纪,在我看来是年轻人还差不多,你比他,还小太多了。” 苏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盛大公司很值得注意啊,也许他的总裁,未来不会比我差多少。” 林光栋讶异道,“我承认《传奇》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游戏,但是不过是一款网络游戏,就有这么大的成绩?你未免太妄自菲薄了一点吧。还有,你的年龄比他小太多了,但是现在的成就,也比他高得多。” 苏灿笑了笑,“千万别低估游戏世界的力量,游戏业界的潜在能力,中国千千万万的游戏玩家,能够将一个人送上中国首富的位置,陈天桥会因为《传奇》这款游戏迅速做大,而他的目标也不仅仅在于发展一款网络游戏,他一直想要做出一个网络世界的嘉年华,未来的盛大公司也将成为中国互联网界的综合娱乐巨头。” “你就这么看好这个游戏这个公司,不过能够让你如此看中的,自然不简单,既然你一直在追踪这家公司,陈天桥这个人,也看好他的后续发展潜力,为什么不插手进去?” 对林光栋来说,苏灿能够知道盛大公司的发展历程,很明显是长期关注着的,苏灿的能力本就不能用年龄来衡量,再加上他又是南大学习金融管理投资这一块的,自然会对商业界这些东西感兴趣,知道也不足为奇。不过苏灿既然对这个公司如此高的评价,那么为什么不插手其间?这也算是商机啊。 “第一,一个人精力有限,我现在要做要走的是自己的一条路,而不是去模仿重复别人所走过的路,那样我的价值就不能被体现出来,我的理想也很难被实现。再则,陈天桥目前已经做得很好了,他现在对这个游戏的执着程度,也是我比不起的,如果换成是我,不一定就能够和他做的一样好。而我,我的资金,我的团队,以及我的精力,都放在我们要走的一条路上面。” 苏灿想起在美国的faebk要做大社区概念,在中国的敦煌,林光栋的杂志,赵明农的文具产业。这些都处于朝阳时期,他要运作起来就需要不断投入精力,资金,在这个现金为王的时代,苏灿还需要这些产业反哺自身,壮大利润,目前仍腾不出那么多手来兼顾其他,实行自我产业链的扩张发展。 “再者…”苏灿的目光明亮了一下,窗外冬日的阳光射进来,他的眸子就变得淡而棕红起来,“我也不希望未来太寂寞了。” 苏灿所熟知的后世那些辉煌的存在,正随着这个时代交替出现,很多在现阶段或许默默无闻的人物,事业,在未来都将迅速崛起,各领风骚。 和这些未来的巨人一并成长立于时代的罅隙之间,无疑是诱惑力极大的事情,“其实我也有一点想法,陈天桥要做未来互联网的嘉年华,我也想做嘉年华,从这一点上面,我们有共同的理想…这是一个好开端。” 中午林光栋就和苏灿在星巴克吃了一餐便饭,透明玻璃外的高楼大厦仿佛是一片玻璃镜像的王国,苏灿看到摆在星巴克杂志架上面的报纸一篇两天前的文章正在讨论詹化的的晚餐将会落入谁手。 在场的白领以及穿着时尚的男女散落各处休憩,这里整个氛围就挺小资的,林光栋随即道,“现在媒体上可以不用猜了,明天的文章必定是《詹化晚餐尘埃落定,时尚文化董事长拔得头筹,获得詹化晚餐三小时!》” “哪有这么神速?现在恐怕还有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苏灿曾想过这是如何轰动的事件,也是他自重生以来第一次以这种正面方式走在公众面前,以前他在夏海,在蓉城,或许都有过一定的媒体曝光,但那时不过是中学生的身份,如今,除了当年的王薄和林国舟,恐怕早已经没有人记得他苏灿是何许人物了吧。 而现在获得詹化的晚餐,在拍卖会上是紧张,拍卖完毕过后苏灿却有一种如释重负,似乎也不是他所想象的如何如何不一样了。咖啡馆窗外人熙熙攘攘来来往往,内部一些附近大学穿着新潮的靓丽女生三五一群聚集聊天,偶尔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又说说笑笑转开头去。 他们现在在这个星巴克里面,身上也没带着胜利者的光环,仍然是无人认识的路人甲嘛。 走到今天这一步,应该是一个阶段性了。 重生的那时候,他对自己的人生没有太大的规划,只想着能够一步一步踏实做起,将以前的那些人生的裂隙和遗憾填补起来。他甚至将唐妩作为自己前进的道标,一步一步改变。 苏灿知道他掌握着开启未来财富大门的钥匙,可以拥抱整个世界,他的目标就是未来能够和所爱的人,和与自己命运挂钩的朋友们,像是整个航母编队,去享受海洋一样自由的人生。而现在,正刚刚开始。 吃过了便饭,林光栋将苏灿送回南大,开到学校门口,林光栋忍不住询问,“这辆车…怎么安排。” 现在宾利车已经用作了杂志前期宣传,挖掘了新闻价值,现在也就只有实用价值了,如果苏灿在学校里开这么一辆车,未免太过招摇了,而林光栋也要飞回蓉城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事宜,也不会在上海用车。 想了一下苏灿写了个地址,交给林光栋,“这是我新买的房子,把车停那里去吧,我听说地下停车场是三层的,车位如果不是只租不卖的话,就帮我买一个车位。” 林光栋点点头,接过苏灿的地址,想到这老板还一样不含糊,读大学,发展事业的同时还不忘购置房产轿车,如果要评选学校校园扮猪吃老虎的人物,这小子恐怕得名列前茅吧。 接了苏灿的地址,林光栋又打方向盘,轿车转上主干道,他对上海不是太熟悉,当初拿到苏灿宾利的时候还走过不少弯路,车里面至今还有他当初买的一副地图,不过苏灿提供的地址,倒是并不陌生。 开车来到靠外滩的曼哈顿首座,苏灿在上海的房产,进入社区,林光栋还有些啧啧称奇,在这片地方,社区环境优雅,清净,住宅楼视野开阔,面对百年外滩,夜间繁华,又可以饱览城市风景,苏灿这小子当真懂得享受啊。 将车停在地下车位,购买车位要本人前来,林光栋就在物业这边帮苏灿办了个停车卡,走出社区准备打个的返回酒店收拾东西,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哎,老郑啊,你好你好…詹化的拍卖会是不是我拿下来的…你哪听说的这个事情啊…没有的事啊…” 刚挂了电话,又有打了过来,“郭主编…嗯嗯,你好,问我是不是在上海,我在啊,怎么,你打算请我喝一杯?哎呀,真不好意思,我这正赶着回蓉城呢,杂志社那边有点小问题要处理,下次吧,下次一定郭主编。” 直到林光栋回了酒店,也有电话打进来,“张处长,嗯,是,是,波罗传媒多亏你们相关部门的支持,是,我还在这边,可能明天的飞机,等我回来,咱们兄弟伙在喝两杯,至于上海詹化这边的事情啊,一言难尽,回来再说吧。” 林光栋洗了澡,躺在床上,下午到现在,他的手机已经接了不下二十个电话都是或多或少收到了些消息,打个电话过来旁敲侧击的。这些有的是蓉城那边的文化部门,有的是上海这边的合作伙伴,也有一些广告客户,这让林光栋充分的感觉到一丝蠢蠢欲动的东西,背后因为这件事鼓噪的能量。 等到真正苏灿以时尚文化杂志社董事长的身份和詹化共进晚餐,这里面又将产生什么样的新机遇和浪潮? 第五卷 第八十四章 接驾 第八十四章接驾 回了学校,苏灿回了宿舍楼,将拍下的那副圣旨打开衣柜放了进去,毕竟这也好歹是一百万捆绑拍下来的东西,就算不值什么个钱,就这么放桌子上面,当真就过分了,每天会跑来借电脑的人不少,不小心弄坏了,也算损害国家文物是不是。 将装纸筒里的圣旨放衣柜里面,这才看了一下时间,出了寝室楼,风风火火的老早跑三教蹲着,南大上学不同的课程涉及的系科也不一样,经常就要各个学院的跑,有时候上午前一节上的课,后一节就从南区跑到北区,挺赶。 虽然说课系排布根本性有所不同,倒是有点给苏灿一种在美国高中的感觉,往往一堂课下课,就要在五分钟的时间里面去下一个教室,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基本上课业比较繁重。 而他和唐妩在美国高中的日子,也经常喜欢忙里偷闲的听星期五的乐队演奏,看一看报纸,这样的生活也挺充实的。 现在上了大学,又在同一所学校,虽然已经不是在美国的日子,但现在总还是可以重温一下。 没有给唐妩发短信,没有打电话,苏灿就在教学楼下面静静的等着放课。 他开始回想在拍卖会上见到的唐妩二姨钱瑜和唐妩表妹穆楷竺,既然两人都看到了他举牌喊价的一幕,那么很快自己拍下了詹化三小时晚餐的事情就将在唐穆两家流传开去,苏灿当然是乐意见到这种情况。 既然决定让自己间断性的展示出一定的实力,富家子也好,自己闯出来的江山也罢,能够拍下詹化的晚餐,这就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至于张岳父亲张韬略对自己的诋毁,基本上也可以告一段落了。 自己已经表现出了实力,最重要的是唐妩父母,他们是知道自己创办了《时尚文化》这本杂志的,而接下来这本杂志将被摆在台面上詹化面前,成为上海财经圈子议论的焦点,相信这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铃声打响,梧桐树下的苏灿听到这个声音还有一点恍惚,三教楼下课出来的人源源不断。 这里面有些人是认识苏灿的,毕竟在大一年级上面,这个苏灿也算是一号风云人物,有的因为他们一栋宿舍楼这么几个月一来楼上不见楼下见的也和他打了个招呼。 而之后张小桥的宿敌钱仲远也走了出来,钱仲远仍然是几个人伙同一处有说有笑的出来,看到苏灿眯了眯眼,好歹在大学里面他们也算是和苏灿泾渭分明的一派了。 “烦死了,回去还有那么多书要看,期末要来了,你没看到那个教授脸都要紧出水来了,据说今年系主任给了他指标,让他无论如何也得在这个科目上砍下一半人来,要真过得人太多了,根本显不出这是一个南大的精品课程,丫的这是什么逻辑,靠,学校真黑啊。要我有唐妩你学习的这么系统就好了,要真这样下去恐怕我就得去通宵自习室了,烦恼啊烦恼。” 一个和唐妩走出的女生愤愤不平道。 唐妩笑了笑,她今天穿着一件灰褐色的卫衣,里衬v领的小体恤,纤秀的锁骨在粉颈之下显露无疑,下身依然是修身的牛仔裤,一对长腿站在教学楼门口,孑立而出众。 钱仲远等人看到苏灿本就一副臭脸,这下看到唐妩,联想到校棒球队那吃瘪的学长,这下倒也有点心虚,毕竟多少也是因他们而起。 唐妩外表冷冽,但是谁都知道她心里面的想法可不止那么的冷漠,谁知道她会不会因为苏灿而迁怒于他们,对他们有什么意见耿耿于怀。 钱仲远也就只是和张小桥有矛盾,就算是家里是在学校权力阶层,其实平时他们这群人也不飞扬跋扈,大部分也都是提前在学校就被父母做了人生规划,除去有时候要故作姿态装一装象的态度,本质上没有坏到什么万劫不复的地步。如果唐妩这么一女孩对他们有意见,多少也让人不是那么舒服。 看到唐妩出来过后,钱仲远众人也没有久留,也没有说要上去和苏灿冷嘲热讽两句的想法,径直的走了。 “嘻嘻,你家那位来啦…好啦,我就不打扰了。”旁边的女生看到三教楼外面的苏灿,神态羡慕的笑了一下。 唐妩点头,有些羞赧的看着苏灿,想想这段时间,苏灿可谓是神速的挺进,首先参加了自己家在上海的聚餐,自己父母更是来了南大单独请他吃饭,苏灿将自己办杂志的事情一一道来,唐妩可以看到自己父母对苏灿的讶异。 这是她从前将苏灿在学校校刊发表的文章,在校报上面的表现,在美国上过的报纸报道,拿给父母更加直接的震动,毕竟在自己父母的眼睛里面,苏灿在高中时期做的那些事情,毕竟只是人生一个阶段的杰出罢了,根本不能代表着他的未来,不能代表他未来的才华和发展。 而苏灿用实际的事情,强力的反击了自己的父母。他不光是一家市值几百万杂志的老板,更难得的是他没有辍学,仍然保持着不错的学业,这也是穆璇下来过后,给唐妩肯定的一件事情。 无论穆璇怎么掩饰,唐妩的眼力也可以认定,自己的母亲,对苏灿有着掩饰不住的欣赏呢。 这让人高兴,而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自己无论是在培养战略大局观的《军事艺术》课,还是在枯燥的《线性代数》课,亦或者很客观的《组织行为学》课总之等等这些阶梯教室课堂上面,看着下面的讲师神采飞扬讲述在黑板上写画的时候,唐妩心里面都会从心脏深处细枝末节的爬出甜蜜的情绪。 偶尔会走神,回想起苏灿那天对自己所说的话,他说为什么他会在学生时代从商,因为他怕抓不住自己的命运,抓不住她的命运,害怕有一天一旦毕业离别,就是真的离别了。多年以后,相见也只会拖家带口,匆忙人生了。 现在看到站在梧桐树下的苏灿,唐妩心底轻轻道,“傻瓜,你就算抓不住我的命运,也已经抓住我的心呢。” 苏灿自然不知道唐小妩这个时候心头的嘀咕,看到唐妩今天的打扮他就很“冲动”,咱多少也是可以和上海滩詹化来一顿聚焦媒体的晚餐是不是,我等不及给媳妇儿报喜啊。虽说现在咱们还没有合二为一但是也开始朝着共享信息资源努力了是不是。 正在苏灿忘乎所以的时候,手机突然传了一条短信过来。 来自林珞然,“我来了你们学校了,本姑娘华丽杀到,唐小妩和苏小灿快快接驾。” 第五卷 第八十五章 季节 第八十五章季节 林珞然沿路走在南大的进门路上还是很吸引眼球的,连帽紫色条纹格衫,宽松休闲裤,一顶将她明媚面容半遮半掩的鸭舌帽,在红彤色的学校林荫路穿行而来,苏灿有一种当年第一次在夏海见到她的错觉。 只不过现在的林珞然嘴唇更鲜艳了,唇线弧度更柔滑了。 来到苏灿和唐妩面前,林珞然那对眸子沿着帽檐眼巴巴注视着两人,“下午刚上完课就赶过来了,饿了…管不管饭?” 在苏灿印象中唐妩和林珞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女孩,唐妩外冷内热,而林珞然则是外热内冷,就像是当初自己第一次看到她那样,她可以因为王威威和林绉舞与身边任何人打成一片,玩在一起,但是能够进入她内心深处的人却是极少的。 甚至当初苏灿尚有些挫败感,因为后世的经验让他知道即便是在初高中阶段大家能够走在一处玩得挺开心的,但未必日后大家就真正能够成为历经时光凝练下来的朋友,那种可以很久不见,但是偶尔一见,总可以喝酒碰杯直到天明,随即各过各生活极有默契的朋友。 那时林珞然王威威等人的身份可以说是很特别的,他们未来的人生轨迹也大和他苏灿不太一样,在苏灿那时的看法,上了大学这个阶段过后,也许就真的是各奔东西了,就像是他前世的经历一样,现在身边的这群人,在未来或许默默无闻,或者各领风骚,而他则是终日晃荡,茫然不知归处。 在夏海那个夏天兴起的种种事件,无形中让大家患难与共,王威威当初给自己的那个拥抱,林珞然对自己溶解的目光,代表着无论未来他们身居何地,位于何处,在过着什么样的人生,总归将对彼此难以忘记。 “呐,我今天晚上的飞机,去北京见见王威威这家伙过得怎么样呢,顺便见见准备给我推荐的几个优质小年轻。这不想着离开前顺带过来看看你们,看来我瞎担心了,两人生活挺滋润的嘛。”三人在南大小吃一条街的烧烤店坐下来,林珞然说起自己近期将要离开上海的事。 想了想又凑上前补充道,“哎,我说,你们两个经常这样一起吃饭吗?” 苏灿有点不明白林珞然的想法,按道理来说这小妮子难得来南大一趟总得宰自己一顿吧,苏灿已经准备带着她去附近的酒店饭店搓一顿了,即便是依着她性子开玩笑式提出去香格里拉或者昆仑饭店这类地方唬唬他苏灿也可以一趟答应下来,谁知道林珞然钟情的是南大校园的小吃一条街。 不过坐下点的东西还真符合林大小姐的风格,只要看得顺眼的东西都全部点下。 唐妩摇摇头道,“并不经常,有时候课不同,吃饭时间不会固定。” 苏灿也点头道,“我不知道你们上外的课是怎么样的,我们挺紧,又不在同一个班,选课系统极为差劲,我和唐妩的课基本上是错开的,而且还错得很离谱,各个上课的课系教学楼差的很远,在同一个地方上课的情况不多…” “哦。”林珞然点点头,接着似乎裤兜里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来,似乎是短信,她拿起一串刚端上桌的羊肉串,一边吃一边腾出只手纤细的五指熟练的在键盘上回复。 看上去挺忙的。 苏灿就问,“你呢,在上外怎么样?” “当然人见人爱啦。”林珞然抬头对苏灿嫣然笑了一下,“每天除了上课之后,活动也挺多的,找不到北,上次不是才通过辩论队来你们学校吗,后面社团有一些事,后来又去给一个海外留学组织提供帮助,陆陆续续这些活动平稳下来,恶补了一下功课,最近才找到时间。我爸想我回北京一趟,今天正好,就顺带着看看王威威啦,他现在羡慕死我们在这边的生活了,听说他学校巴掌大一块地方,管得挺严,就只有我这种既美丽又可爱大方的好心人过去搭救一下他请他吃顿饭报告一下咱们这里优渥的天堂生活啦。” “你是恶魔,这叫落井下石。”苏灿笑道。 “唐妩,借用一下苏灿可以吧。”林珞然突然将矛头指向唐妩。 唐妩莞尔,点点头,“当然。” “我听说南大这条街的奶茶味道不错,我想喝奶昔,唐妩你想要什么味道的?” 唐妩愣了愣,“一样吧。” 苏灿被两女发配出门左拐,在奶茶店端了两个纸杯装的奶茶回来,林珞然和唐妩已经说开了,两女有说有笑,时而聊一些女人之间的话题,苏灿有时候觉得女人之间投机了甚至比男人更和契一些。不过看着烧烤店两女孩在那边有说有笑,还是十分养眼的。 进门的男人第一眼就会落在角落的两女身上,唐妩一般对此目不斜视,林珞然一般来说就比较损了,她会从上到下的打量观察自己的人物,漫不经心的神情让对方无论多自信也有一丝挫败,会在她挑剔游弋的目光下觉得自己是不是哪点没对劲,怎么一副不如她法眼的样子,随后在她一个很轻蔑移开目光注脚往往让人信心彻底崩摧。 这妮子一向攻击性十足,喜欢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从这方面来看有一点男生性格,估摸着就是和王威威林绉舞小时候呆久了没法没天的原因。 坐下来苏灿倒是想到一件事,“卫丁丁该不会一会开车过来接你回去吧?” 林珞然喝着手中的奶茶,看了苏灿一眼,“别提这个人了,我已经和他绝交了。” 唐妩愣了愣,就连苏灿也诧异道,“绝交!?” 林珞然不答反问的凑上前来,大眼睛眨啊眨的一副很渴望答案的表情,“苏灿你那天在圣地会所真的把郑明川教训了一顿?我听说他极其狼狈,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的被你打翻在地,还撞坏了好几张桌子?” 苏灿看着同样将自己盯着的唐妩,尴尬道,“是有这样一件事,怎么,你很崇拜我吗。” 林珞然错愕笑道,“是啦是啦,本姑娘崇拜你得不得了啦。如果不是你有唐妩说不定我就将就一下以身相许了噢。” 郑明川出的事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挺闹腾的,据说当时圈子里各路人马联络不断,听说郑明川在苏灿身上吃了瘪,除去一些只敢在旁评论戳戳点点摇旗呐喊的,有些人当即就要过来撑一下场子,有的准备杀到南大,当着整个系学生将苏灿揪出来。不过在北京的王威威听闻这件事后也联系了几个绝对站在他们一边的朋友,才让一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很不巧这件原本被卫丁丁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林珞然知道的事情,结果被几个管不住嘴的千金不小心说漏了嘴告诉了林珞然。 知道事情起源的林珞然首先是震惊,随后就直接冲卫丁丁的寝室里面。 在上外林珞然和卫丁丁关系不错,林珞然偶尔也会去卫丁丁的寝室,而卫丁丁在系里面算是名声远播的人物。人长得明目俊朗不说,对人也不错,寝室室友觉得他挺哥们,寝室里常年不断的水果供应都是他每天下课路过水果摊买回来的,球打得也很好,属于在球场边缘会有一片女生欢呼的明星人物。甚至寝室里对卫丁丁早晚攻陷林珞然这么一校花级美女也是理所当然。 结果林珞然上门劈头就是一句“卫丁丁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差劲”,卫丁丁那时候正在寝室电脑上整理摄影协会的资料,被林珞然突然杀到弄得手忙脚乱,正准备解释林珞然甩在他脸上的一耳光,那一耳光的清脆彻底的让他懵了。 整个寝室,乃至于涌在门口看热闹的楼层也懵了。 卫丁丁愤怒之余是一丝惊心,毕竟面前的人还不是他女人,他也根本不好动手反手扇一耳光回来挣足面子。同时觉得自己挺可悲的,处心积虑的喜欢了一个人这么久,力图让自己变成配得上她的理想形象,阳光的外形,殷实的人际关系,对外在诱惑恰到好处拒绝的口碑,有一个不错的家庭背景却绝对不恃宠而骄,从不显摆,同情弱者。一直以一个三好大学生光彩的生活着。但是却一不小心弄巧成拙。 然后林珞然从男生寝室出来就觉得心情不好,特别想哭,最后回寝室换了身衣服也就来了南大。 在似乎走不到尽头的梧桐树路口,看到站在那里苏灿的时候,林珞然心情突然好了许多。似乎苏灿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也许不会觉得惊涛骇浪,但是总觉得他挺温和,似乎他的灵魂很宽广,可以容纳一切自己的撒娇任性乃至于脾气,有时候林珞然很有逆反心理的想不顾一切刺伤这个人试试他到底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总归是舍不得。 唐妩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林珞然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唐妩自然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出情况,苏灿再从旁说了一下,尽量忽略了当时比较紧迫的情况,也就说对方出言不逊他气不过出手,毕竟那种情况下再不出手对方气场彼长次消的,他也占不到上风,而就是果断出手才能出其不意得手在那么多号人面前把郑明川丢翻在地。 唐妩没想到这件事是苏灿和张岳父亲闹翻的当天发生的,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苏灿会在和她的短信中说那一天的状况是“波澜起伏”。 林珞然有些黯然的道,“这件事总是因我而起,苏灿我想对你说一百个对不起,很真诚的。” 苏灿忍不住笑道,“林珞然你够了啊,再装我就亲自把你送回上外啊。” 回复不驯表情的林珞然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好玩,苏灿你是不是因为有唐妩了,面对我这么一清纯可爱的女孩就这么无动于衷呢,根本不懂得我真正的心情。” 苏灿心忖我要真信了你林珞然就可以把自己剐了,要不然被你怎么玩死都不知道。 请了林珞然一顿烧烤小吃,接着就陪着她逛南大学校。 手上都捧着一杯奶茶的唐妩林珞然走在自己旁边,三人这一路在学校沿路闲庭信步,再加上林珞然开朗的性格使得这么一众有说有笑,而交替嗅得到两女身上体香的苏灿,尽管面对周边那些诧异于两系花级美女在自己旁边莺莺燕燕关系匪浅,苏灿还是感觉了一把内心深处很邪恶的幸福。 走累了,两女就找了个路边的椅子坐下来,翻着刚从书报亭买到的杂志,路灯昏黄,华灯初上的南大校园,笔直的行道树和街道生长出来的梧桐,斜斜的灯光将两个在夜晚见到绝对惊艳的女生脸颊轮廓勾勒得有些梦幻。 苏灿站在旁边,实在没那副脸皮凑过去挨着两女挤过去坐下,虽说那里的温柔乡滋味应该不错,不过要真付诸行动了也许会被过往的人群敌视吧。所以面对精致漂亮的两女,苏灿没有亵渎之心,只是想着或许找一天下午和唐妩来在这里并肩而坐…聊聊天,说说最近的烦心事和趣事…应该也是挺舒心的一件事。 两女一人抱了一本书在椅子上休憩,唐妩抬起头看到苏灿,就在自己旁边空处拍了拍,对苏灿道,“坐这里吗。” 苏灿摇摇头,“算了,我站一会。” 浏览完一本财经杂志的林珞然这才抬起头来,看到路灯下的苏灿,光粒子打在他身上晕染了一层淡淡的亮边。 林珞然突然恶趣味来了莞尔一笑,“苏灿,怎么不在我们旁边坐下?怕挤着我们啊。不怕,你顶多也就吃点唐妩的豆腐,想吃我的你还嫩了点…啊,非礼!” 林珞然不说还好,一说苏灿大感这小妮子当真是挑衅自己成瘾了,不反击一下说不过去,也恶趣味来了的猛地上前紧贴着唐妩香软的身躯坐下,引得林珞然吓了一跳,唐妩咬咬嘴唇微嗔准备去掐苏灿腰肉。 林珞然举起手中的财经杂志,封面男子只穿着一件露出胸肌的衬衣,极有魅力和味道,用那些上海无数富家千金和少妇的话来说就是“气质性感”,足以梦入深闺。 林珞然又指了指这位封面男子道,“苏灿你在我心里面的形象一下塌陷了知道吗,刚才我看到你站在路灯下的样子还勉强和封面人物的绅士气质沾边,但现在你已经完全ut出局了。” 苏灿看清楚封面的人,指了指,“你说他?可能不久过后我会和他吃一顿饭吧。” 林珞然摇头莞尔笑道,“詹化晚餐是拍卖的好不好,刚效仿巴菲特拍卖晚餐三小时呢…嗯…你的意思是!?” 林珞然内心笔走龙蛇,苏灿在夏海的时候就看到她经常泡在王薄的书房里面,看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她的理想是学经济,学哲学,在上外里面就读的也是国际金融贸易,所以知道詹化,实在不足为奇。而她们在学校的老师,也鼓励他们多看财经方面的杂志,甚至是国外的,拓宽知识层面。 只是这一刻,林珞然和唐妩一样怔怔的盯着苏灿。 那些从这条路路过的学生,简直是痛心疾首啊痛心疾首,这男的和两个大美女挤一个长椅上面,如此软玉温香,这般醉生梦死。 大哥大姐,学校的欧式长椅不是你们这样用的啊,三个人会不会让公共长椅不堪重负,提前个四五十年退休啊,要为下一代南大学生考虑,未雨绸缪,任重道远啊… 男孩,路灯,以及愕然的女孩,这幅场景温馨柔和,像是油画,附近的综合楼里有人练琴,小提琴拉的是韦瓦尔的《winter》。 这个季节,还没有飘雪,而也将过去。 苏灿在这个罅隙之间,挑战了以往绝对不可能的人生界限。 第五卷 第八十六章 目标 第八十六章目标 晚九点四十分,苏灿和唐妩在校门口将林珞然送上了去往机场的出租车。 林珞然就这样离开了上海,而估摸着她也将给在北京的王威威,带去一个震撼性的消息。 临走打开出租车门的时候林珞然转头笑道,“南大小吃街的东西就是不错…让我觉得,我每天都在这里和你们一起上学一样。苏灿我看好你噢,才多久不见,你现在隐约成我们这里面最牛的人了,相信大家都会对你持续关注的,你好好干,这样以后夏海和蓉城的同学会我们才倍儿有面子的把你带回去啊,本姑娘和唐妩一身荣辱都系在你身上啦,好啦,再说飞机延误了,掰啦,想我的话你就背着唐妩偷偷给我打电话吧。” 苏灿哭笑不得,这什么和什么啊。 送走林珞然,和唐妩沿路返回宿舍区,唐妩道,“你代表杂志拍下了詹化的晚餐,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苏灿能够和上海财经人物詹化同桌吃饭,唐妩还是很高兴,在大学里面攫取财富创业的学生不是没有,像是经济学院和管理学院大有一些开着跑车来听课的学生,他们多少都是自己创立了企业,而他们圈子里的朋友大多也都是企业家的子女,早熟的不少,高中毕业或者大学几年就开始带兵磨资历建立公司打拼的人很多,现在在学校继续学业不排除真正想学以致用的人,但不过虚晃混文凭的同样多。 唐妩对苏灿商业和学业并重并不抵触,虽说苏灿在唐家晚宴展示一定实力过后会让很多人缄口,也让唐妩以及唐父唐母惊奇的发现到苏灿另一面的闪光点,但是唐妩还是担心苏灿过分注重商业领域,注重在社会的实践,忽略了学校里理论的学习。 再者,虽说唐妩对苏灿现今的成绩有种坐飞机一样的感觉,还是有点不可思议,毕竟现在的苏灿,就这样执掌了一个企业,就连唐妩也能感觉他肩膀的压力,对于一个还是大一学生的苏灿来说,就要承担这些,会不会有责任和负担,而这一切对他来说会不会太大了。 “拍下詹化的晚餐,有好处也有坏处,媒体的作用是相互的,负面新闻也会到来。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唐妩理智的续道。 苏灿说道,“1995年中央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2010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中提到,经济体制从传统的计划经济朝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转变。这代表着市场这只手开始影响中国经济。1994年,央视顺应高歌猛进的市场需求启动标王。95年标王桂冠获得者孔府宴酒,一夜之间‘喝孔府宴酒,做天下文章’的广告播出,让这家名不见经传的企业家喻户晓,当年销售就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企业经济指标位于全国白酒行业三甲,可以说是一夜成名。” “尽管很多人说这不过是吸引眼球玩弄噱头的造势炒作,但无容置疑这是一场极其成功的广告营销。中国市场知名度就是生产力,有了知名度人际关系这类资源也会源源不断而至。这就是和媒体沟通交往的一种方式和艺术。做企业,只有兼具专业态度和娱乐精神,才能最大限度的打造提高品牌效应。” 唐妩点点头,南大经济学教授拿出过这套案例在课堂讲解分析过,“但是接下来的这个酒业也出现了问题,决策失误盲目扩张也让企业很快进入了困境。不仅如此,接下来的白酒和vd企业都不好过,詹化的晚餐可以为杂志造出势来,但是有了这些的前车之鉴,真的就没问题吗?” “第一,央视标王和詹化的晚餐不可等同,无论从影响和规模以及资金的投入上都小很多,标王针对的是全国的天下,而詹化只是长江三角的财经圈子和时尚界,这也符合我们杂志明确的定位。再者,央视标王的获得方都因为对此盲目过热,有些因为大量资金的投入使得产业结构调整时出现巨大问题,违背良心的利益获取被曝光加上危机公关不利,终于导致企业营销和品牌出现不良后果,被市场淘汰。爱多vd也适逢行业由盛转衰,行业背景和爱多的扩张发展形成了根本矛盾,这个时候的爱多没有囤积现金规避大范围投资,反倒是用尽力气的砸钱,最终后力不济新力未生的当儿,被市场和内部股东冲突反戈一击,一败涂地。” “而杂志相对而言就比较特殊,因为必须要造势,在用这种方式打入长江三角时尚圈过后,我们也会闭门努力修炼内功,调整内部的人员规模素质,汲取国内外优秀经验,争取办到高质量的杂志,毕竟国内外媒体行业发展至今的经验已证明,内容为王的铁律才是最终极的东西,以广告经营为中心的杂志运营模式最终会把杂志引入歧途。正如我所说,要兼具职业精神和娱乐精神,最大限度的开发打造品牌。” 唐妩点点头,苏灿的分析的确有理有据。 “苏灿,你未来到底想做什么呢?”唐妩在宿舍楼的园区口站定,转过头目视苏灿。这个时候两个人还不过是大一的年纪,唐妩现在刚刚才接触自己所学习的专业,但是偶尔也会对未来产生遐想,他们仍然年轻,未来更充满了无数的变数。 苏灿建立起了自己的公司,或许可能比起学校那些家境不凡早已经被父辈打下基础的人来说差了先天因素,但是当他成功拍下詹化晚餐过后,这种成功的广告营销,足以让他无形中高上一个层次了。 “刚才说到标王,其实从历届央视标王就可以看出中国民营企业的一些端倪,这些风光一时的标王因资金链的断裂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除去必要隐藏的内部隐患之外,仍然有外部环境之痛。申请贷款难,股票上市难,发行债券难。这普遍困扰民营企业家的三难也是让中国民间企业难以发展壮大的一个原因,在我看来很多很有潜力的民营企业,都将因此夭折,融资困难是他们的最大问题。” “这次我拍下詹化的晚餐,就是和私底下一些做资金生意有高利贷性质的商人合作过,通过这些商人我也进行了一些民间资本的了解。很多民营企业家为了盘活企业,又从银行申请不到贷款,一般来说只能够用铤而走险的方式借助民间资本运营自身。这里面本就有着风险,一方面是民间资本缺乏规范的高利贷的风险,另一方面是资金缺乏有效金融机构的监督管理而导致的资金运营风险。” 苏灿笑了笑续道,“1998年,两位还没毕业的穷学生,去向sun公司的共同创始人贝托尔斯海姆讲述他们的创业梦想。讲了半天,老头也不是很理解,但是被两个年轻人的激情和梦想所感染,对他们说:我听不懂你们的商业模式,先给你们一张支票,半年之后告诉我你们在做什么。于是,靠着这20万美元支票起家,两个人步步打造出了今天的ggle,而贝托尔斯海姆的20万美元后来演变成近3亿美元。” 唐妩微微一愕,“你的意思是天使投资?” 如果说风险投资v处于投资金字塔的上层,那么天使投资就位于下层潜游状态,v投资毕竟是少数,而天使投资却在大多数,对苏灿来说,这是他理想的一个模式。 苏灿找了个长椅坐下,拍了拍身边,唐妩上前坐下,长睫毛律动的看着苏灿。 “创业者需要天使投资的推动,尤其是即将到来的中国无与伦比的创业潮,现在的天使投资为代表的是2000年前后涌动出来的亚信、新浪、搜狐首批网络新贵。在上市公司的年报中查得到第一批在nasdaq上市后套现的创业者、高管们,大部分都在做天使投资。我也希望能够从这里做起。” 从未来的易查,迅雷,风行,奇虎网等等这些兴起的互联网it行业,拿放大镜仔细观察,都能够从这里面看到一批明星天使投资人的身影。对苏灿来说,作为一个缺了一定时代的重生者,现在对他而言最适合的应该就是天使投资,走这条路扶植一些因为缺乏资金支持而夭折的企业,打造出一系列天使投资帝国,造就一批中国的新兴创业者,才应该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毕竟一个重生者要想最大限度的利用自身的重生资源,介入各行各业,最可能的方式就是资金介入。 资金是一个企业的流通的血脉,将一切企业打上他苏氏的血液,应该也是很激动人心的一件事。 想了想苏灿对唐妩笑道,“距离这个目标还早呢,我还要媳妇的宝贵支持。” 唐妩莞尔,似乎对苏灿这句得寸进尺的“媳妇”也没有深入追究,问道,“什么意思?” “我媳妇成绩这么好,一直以来都这么优秀,我估计到时候疯抢你的人不少,没办法只有金屋藏娇了,我可舍不得你去给别人做事,引领人家的经济风生水起,有你加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咱们双双合璧,其利断金啊。” 唐妩脸颊微红,还是被苏灿没遮没拦的一句话给打败了,轻轻打了他一下,任由苏灿那只不安分的手抓住自己,返回宿舍楼之下,就看到一抱着吉他的哥们正准备在楼下高歌一曲,看到唐妩又看到牵着她手的苏灿,直接败退而去。 就在林珞然离开上海去北京散心时间中。 詹化在上海的拍卖个人晚餐三小时活动,一时间沸沸扬扬,成为了业界茶余饭后,街头巷尾热议的谈资。 南大学院气氛浓重,除去外面进来的商业杂志报刊,最近正因为太过于“突出”而逐渐进入教师视野里的苏灿自然不敢太过分心,不希望成为大一学年挂科典型的苏灿开始规规矩矩的学习,还没体会到外界的这种热度。 而苏灿是不去星巴克的,和唐妩还没玩到那么遥远的情调。但是如果他要是去bd商业中心下星巴克餐厅,会发现那里在bd大厦中常来此午闲之余的白领握着星巴克的纸杯,摊开手中的杂志,讨论得也大致是现今这个事件。 第五卷 第八十七章 会合 第八十七章会合 《项庄舞剑?超值还是噱头?》苏灿看着商报上面刊登的这份新闻,心忖终于来了。 现在上海的财经金融圈,一些关注詹化新闻价值的时尚圈,甚至一些外企小白领,认识詹化的高管金领,以及詹化的各方各路朋友,关注这件事的人,都觉得这詹化的三小时挺值钱的,这可是一百万大洋啊!詹化三个小时就值一百万?还是让很多人感觉自己相比之下挺摧悲的。 而同一时间,众人也开始按图索骥的寻找拍下詹化晚餐的人究竟是什么公司,什么样的神秘人物。 苏灿开始在几份杂志上找当初拍卖会的现场照片,但是无一例外,很多杂志上面除了詹化在财经时尚杂志的个人写真之外,毫无疑问没有曝光当时拍卖会的照片。 没有拍卖会的照片,而当时是有媒体的,那就很明显,根据现场情况,或许是詹化授意,或许是钟山慈善会出于业内多方考虑,都没有公布现场的照片。 一般来说拍卖会现场禁止拍照和摄像,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拍卖法》第二十一条也有说明,委托人买受人要求对其身份保密的,拍卖方应当为其保密。只不过钟山慈善会公关一向做得很好,而出示相关证件进入的媒体也很配合,詹化应该是提出了不要公开照片,也许是更多增加一些神秘性,所以这次的照片并没有外露。 而也已经充分的调集起了很多人想要知晓的兴趣。 不过苏灿也有清醒的认识,这次拿下詹化三小时晚餐只不过是提高杂志业内知名度的一种方式,而不能作为完全的营业形式,真正的一份有内容有思想有深度的杂志,就如同其名字“文化”的含义一样,不是只靠广告营销就可以使其走得更远的,这只是一种手段。 而苏灿也并没有过高估计詹化三小时晚餐带来的效应,毕竟这不过是一个上海圈子里小吸引眼球的一桩事件,在很多人眼睛里面,也不过就是平添了一份大家朋友之间,在保龄球馆,在咖啡厅,在高尔夫球场,或者在一些休闲酒吧等等城市商业休闲场合里面旁带可以涉及到的谈资而已,没有到什么好了不得。 苏灿也不要求对杂志如何如何关注,只是希望这本原本只是在书报亭,或者书城里面捆绑式销售的杂志,可以进入这个圈子视野罢了。 不过高估计这场午餐的效果,也不妄自菲薄,苏灿的心态拿捏得很好。 “王玥,是我,你和任莹在这个月七号来上海一趟吧…嗯,已经定了,詹化方到时候会有团队过来接洽,双方的职业经理人见面,你们要多交流,你们那边可以拟一个方案,就相关营销推广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到时候可以提出来。这一百多万,说到底还是不要白花了。” 听得出电话那头王玥的出其不意的惊喜,王玥压着心头的情绪,到是让苏灿好笑,她估摸着没有想到苏灿在读大学这个份儿还弄出这么大动静,原本在她的心里面,苏灿恐怕要在大学毕业过后,才会以最终bss的身份,掌控手中的各条舰艇。现在证明了,这个苏灿果然是一个财迷啊,在大学都不好生读书,还顾着生意呢。 苏灿的电话通过电波越过几百公里传播,开始联系自己手中的各员大将,进行集合。 “赵厂长…呵呵,别叫我苏董,要真论资排辈,我还得叫你一声赵叔叔…你已经听说了吧,嗯,王玥告诉你的,是…的确是詹化…王玥之前只是告诉过你情况吧,现在时间定了,七号。对了,你可能要带上你那两位副总过来。好,到时候见,喝酒…老赵,我还是大学生,烧刀子烈酒你老喝得是挺顺畅的,可是放我身上就是摧残啊,你要找人单挑别指名道姓的点我啊。”赵明农在蜀山的凝聚力是无容置疑的,只不过考虑到和詹化团队的接触之中,有些领域的东西赵明农可能不是很清楚,叫上那两个辅佐的副总过来,必要时为赵明农解说。 “哈哈,行,行,看我这脑袋,怎么忘了小苏总是喝不得酒的,行,那就七号了。” 挂了电话,苏灿耳边还响着赵明农爽朗开阔的声音,又拨了手机,“老林啊,七号过来,你动身吧,已经差不多了。主编陈凯瑞也要过来吗,可以,要不然你先过来,给大家安排一下,我这边实在不好行动。” 林光栋就笑,“得了,我看你,恐怕也得在学校里配个秘书什么的了。” “我们这学校挺倔,我要真这么做了掀起风口浪尖,恐怕下一年就要退学了。我辛辛苦苦保送进来容易吗,要真考没准还上不了…你这个建议简直让人天怒人怨。” “那就行吧,我和江茗,以及主编陈凯瑞先过来,詹化的晚餐是在香格里拉酒店吧,我们就在酒店安排一下,订一个会议室,咱们先设计一套届时和詹化投资团队沟通的方案,再者大家聚会,也就尽量happy,就当做一个沙龙的形式吧。” 苏灿当然抽不出手来安排这些,快临近期末了,最近学科教授方面盯得很紧,且当初班级上面和自己抢夺班长位置的那一帮人,在辅导员的后面估计没少打自己的小报告,再加上苏灿今年的学科选得很多,现在注意到他的校方让苏灿最近必须得规规矩矩,否则如果期末真挂上几科重修,他还真有点玩不转。 不过林光栋的人员中,这个陈凯瑞倒是引起了苏灿的注意。这是时尚杂志高新聘请过来的主编,业界很知名的人物,这两期杂志就是由他操刀做成,这个陈凯瑞的嗅觉还是很敏锐的,尽管苏灿看来不一定达到高水平,但是时尚杂志先期登陆战的成功,还是有他巨大的功劳,这点无容置疑。 这个人也是苏灿的职业经理人之中,他只是听闻,几乎没有正式见过的人物,不知道这个人的性格,也不知道他会在杂志社做多久,而他又是现阶段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值得苏灿重视。 林光栋,江茗,以及陈凯瑞在翌日抵达上海,林光栋迅速和香格里拉酒店订下了苏灿集团的接待室,江茗倒是忙上忙下,所幸不是年会性质的大型活动,就他们几个人随便弄得过来,而江茗等人也有点小兴奋,毕竟也是苏灿手下的旗下经理人第一次的聚会,而且尚是和詹化的三小时晚餐。 这一项举动,无疑是让众人士气大振的。类似于王玥,类似于任莹,类似于敦煌的副总经理,当时从夏海百货出来帮忙的王凤,她们在苏灿领导下面的时候,并不认为一个不过高中生,有点见识的孩子可以带领她们走到一个什么阶段和程度,现在敦煌商城在蓉城的地位,因为苏灿作用的淡化,让她们只认为苏灿不过是一个很有远见的投资者,但是未必就是一个公司的真正核心人物。而现在苏灿拿下詹化拍卖的此举,无异于稳定内部人心。 在上海安顿下来,林光栋拖着三人去了南大。苏灿来得及在学校的小西餐厅里面,见了三人。 西餐厅是一家意大利人开的,因为面向学生,所以比起外界的西餐厅来说还是有距离,粉刷的墙面掉着细碎的粉漆。桌椅的木制表面,也有一些剥落了。只是窗外的林荫,在门口用飘逸英文写着今天菜谱的小黑板,让这里多了几分恬静的味道。 唐妩的短信发过来,苏灿告诉她在咖啡馆。收到短信的唐妩正抱着书准备去另一个教学楼,当下蹙了蹙眉,因为现在是十二月关键时间,很多专业课已经开始走重点了,苏灿怎么还有心思到处去玩呢,真不是同一个班啊,要不然把他绑身边监督着,也免得他到处乱跑。 不过唐妩想到苏灿最近可能要忙詹化晚餐的事情,就试探性的回了一句,“陪朋友?” “杂志社的主编,运营总裁,人力资源部经理都来了,今天没办法,必须过来。” “嗯。回去了告诉我。” 收到唐妩的短信,因为学校很大,基本上两个人课业又比较分开,所以能联系的就是手机短信和电话,不过那也能够让苏灿心暖和着。 苏灿开始打量自己面前的陈凯瑞,陈凯瑞一头油亮的头发,因为做杂志而穿着dirhe的t恤,下身是剪裁完美的arjabs牛仔裤,一双尖头bttegavea铮亮的皮鞋,戴着一副大眼遮了半个脸庞的蛤蟆镜,现在蛤蟆镜大概是为了对苏灿以示尊重取了下来,拿在手上,一对桃花眼上下打量,挑剔的面对这个学生西餐厅,手没有碰桌子,苏灿估摸着这堪比女人漂亮的家伙是怕脏。 林光栋看到苏灿和陈凯瑞的互相打量也觉得好笑,今天也真难为他了,林光栋没有钥匙,没有去取苏灿的宾利车,三人打了的来到南大,陈凯瑞这么光鲜无比的人物又被塞到这学生餐厅里面,想这个在病态的时尚圈干了这么多年的家伙,哪里没一点毛病,洁癖的他为了见苏灿这大老板而塞进来,一副委屈扭捏的样子,让人好笑。 第五卷 第八十八章 荡漾 第八十八章荡漾 陈凯瑞对苏灿也同样有点讶异,林光栋介绍了一下,陈凯瑞瞪大了桃花眼,仔细打量着苏灿,“r苏?创立杂志的就是你?” 苏灿和林光栋对视一眼,林光栋眼神表示这家伙就这样子。 自问自己可以忍受这家伙微翘的小指,可以忍受他临近三十而有点伪娘的外表,也同样可以忍受他一对挑剔自己的目光,点点头。 “你太年轻了!”陈凯瑞摇头表示不敢相信,尖锐的声音惹得周边人目光纷纷聚焦。 “确实是我。”苏灿被这表情夸张的家伙弄得额前青筋直跳,提示自己要淡定,怎么能够有想打人的冲动呢。 “你真的拍到了詹化三小时晚餐?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个什么吗,简直是个surprise了,这太让人振奋惊喜了。”对苏灿的职业经理人来说,这些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陈凯瑞对创立一本小打小闹杂志上来的苏灿带着轻视之心,但他能够拍下詹化晚餐,已经变相代表了这个年轻的幕后老板实力。 “要不然我让你过来干什么?”苏灿觉得两人的对话不像是上下级,大约也就是这家伙比较非主流一点。 “回归杂志的问题,陈凯瑞,听说你有改观杂志的建议,不妨提一提。”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叫我凯瑞陈。或者凯瑞。” “蓬!”苏灿拍了一下桌子,这个时候才面对那个面带惊色的意大利青年小老板道,“给我一杯咖啡。” 接下来面对陈凯瑞,苏灿尽量用柔和的语气,“那么…凯瑞,继续。” 陈凯瑞仔细打量了苏灿一眼,眼睛深处有一丝闪烁,双手手肘轻轻搭在桌子上,一时间整个人似乎有所不同起来,“中国的期刊赢利模式有两种,一种是发行收入为主,譬如《读者》《家庭》《知音》,这是传统模式。另一种是广告收入为主,印制成本高于杂志发行收入,需要用广告收入来实现赢利点,这类杂志以《瑞丽》、《时尚》,也就是我们时尚圈杂志为主,也包括财经类、汽车类及其它类型的大众消费杂志。相对而言,圈内大多认为第一种运营模式属计划经济体制产物,不太适应当今期刊运营,而对后一种运营模式是我们目前的普遍采用模式。” “因为有这种模式,发行便成了广告经营的附庸。现在中国的媒体普遍是重内容,轻发行。但是我要说一本杂志要发展起来,发行是很重要的一环,而这一环目前被我们忽视了,要重视起来,我听说老板你需要培养人才,我赞同你的眼光!” 苏灿觉得这陈凯瑞拍自己马屁有点隐讳,不过还是挺舒服的,点头示意他继续。 陈凯瑞一直在注意苏灿的面部表情,这个时候续道,“现在中国杂志的问题很大部分就是人才的滞后,我们要走在前面,要突破,凭什么突破,也就必须要从这些细节上突破。现在中国高校新闻、策划、编辑、广告等专业的开设,远远早于发行专业的开设,没有专业成熟的发行人才,也是现今的一个弊端,所以这方面,我的意见是从国外引进人才,对我们杂志的发行部门进行培训,要对发行重视起来,才能做成我们的杂志,要扩增发行量,才能让杂志做大。” 苏灿开口道,“可是发行量受制于广告经营额的多少,如果你们不把广告经营额带上来,发行量就不能再多增加。我可以出钱从国外引进培训师,但是我不会为更多的发行量再投钱。现在是每销售一本杂志,就多一份损益,杂志这种亏损只能由广告收入来冲抵。当广告收入不足以弥补这种因发行量增加带来的亏损时,杂志整体运营便会出现亏损。你们要找到这种动态盈亏平衡点,这是你们自己的事,为杂志的造势今年我已经砸出近五百万了,不会再投多余的钱进来了。” 陈凯瑞神色如常,丝毫不因为苏灿一针见血的点出他内心深处最隐晦之目的而端不住架子,相反觉得苏灿是一个难得的老板兼对手。 同时他叹了一口气,看着苏灿微微摇头,“老板,眼光不要太狭窄。” 江茗自然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被逼得竟然有点喘不过气,觉得陈凯瑞对自己老板,未免太过咄咄逼人了,也真正让她看到了,一个业内大牌在面对自己老板的时候,并不是毕恭毕敬的,甚至还有这样的一面。 林光栋目光聚缩了一下,这陈凯瑞竟然如此和苏灿说话,是苏灿威信不够,还是陈凯瑞胆大包天,势大欺主? 陈凯瑞伸出一根手指,虚空打了个圈,“发行量做不大,影响力便永远有限。我这样来说吧,就以普遍业界来看,由于数据服务商主要依靠报摊抽样获得期刊相关数据,再加上国家相关部门出版物发行量审核机制的不健全。有些杂志社为了得到个漂亮的数据报告,以作出一个好看的市场影响给厂商广告公司的案前搁上,不惜私下给报摊商一定“展示费”,在报摊显眼位置陈列展示该杂志。这虽然是很多业内杂志的弊端,是一种只求表面功夫,不求销售,内容,实力的二愣子商业逻辑。这种商业逻辑尽管不能立于长久,但还是有一时的效果,很多广告商和厂商,竟然也就愿意蜂拥投放广告,结果造成不少泡沫。” “苏总,你可以试想一下,当这些泡沫在我们的面前,终究成为实体利润的时候,该有多么的激动人心?” 这个陈凯瑞桃花眼,外表伪娘,没准打扮一下比女人还漂亮,但是绝对比真正的女人心机更多更细,通过赞同发行的渠道,迂回侧重让苏灿追加投资,最终目的还是希望从苏灿手上抠出更多的钱来。 “那么你希望的理想状态是什么。”苏灿不得不承认,陈凯瑞还是一定程度上让他对他的方案动了心。 “詹化的三小时晚餐,拉来的投资一定是不少的,我希望老板你不要扣下来,把这些都拿给我来做杂志。”陈凯瑞嘻嘻一笑,用蛤蟆镜点了点桌面。 林光栋不得不佩服陈凯瑞的想法,通过詹化三小时晚餐的后续效应拿到的投资,这是要等着反哺给蜀山文具和敦煌商城的,这都是默认的东西,当初蜀山文具需要全国范围内建立物流铺货的时候,就筹集了敦煌和杂志的资金,而现在杂志发展起来,虽然自负盈亏,但是拉动到的投资,按照惯例是应该给蜀山和敦煌使用的。 苏灿内部的产业链这种方式很灵活,这种资金流通的方式让三大产业成品字形,互换血液,始终保持新鲜的活力,虽然不至于可以壮大到什么了不起的地步和某个重型航母集团死磕,但是灵活生存,多方发展是没有问题。 得益于几大职业经理人都是苏灿真正衷心的下属,大家为了共同的目标,通过苏灿这个自然人,有这样的资金流通,大家都没有异议,这也让苏灿产业内部没有太大的矛盾。 而如果陈凯瑞说服苏灿占用杂志社拉到的投资资金,继续扩张杂志,虽然这是苏灿的决定王玥和赵明农不会说什么,但是未免两人不会对他波罗传媒有意见,不会心生罅隙。 但是林光栋清楚,如果陈凯瑞真有这个把握,他也很难拒绝这份诱惑。 苏灿何尝不明白这一点,三大企业资金因为他这个大老板而相互转移腾挪运用,将一手乾坤大挪移用得炉火纯青,虽然灵活,但是怎么平衡内部的矛盾是他一直都在思考的问题。 苏灿续道,“不要以为那是白送的钱,那是需要固定回报率的投资,我并不认为这些钱用来扩展你的发行量,就可以获得极大的广告额度,获得丰厚的利润。这里面的风险你有没有一个评估。我个人认为这些钱运用到其他产业上面,会比你这个冒险的计划拥有更大的产出。” 苏灿这句话也算是很明确的拒绝了。 江茗想要说点什么打破目前的这种局面,事实上她工作这些时候也逐渐锻炼出了酒量,有时候在各种场合下面,也能够帮林光栋应着,但是现在,台面桌子上只有巧克力慕斯,提达米苏,没有酒啊,怎么也不可能转移矛盾中心。 陈凯瑞目光炯炯盯着苏灿,随即点头,“好!既然老板不愿意追加后续资金,那么是不是可以解释为,我可以用我的方式,来达成我需要的目的呢?” 陈凯瑞气势逼人,苏灿不受影响的一笑,“可以,我说过杂志从现在开始自负盈亏,要是你们可以拉到资金,当然可以。” “拉资金?不不不。我要将定价十元的杂志,提高到十二块钱一本!” 定价是苏灿和林光栋当初经过专业的计算过后拟定的,陈凯瑞这番话让苏灿很想拒绝,但是到了喉咙边被他咬了回来,没有说出口,毕竟他已经率先拒绝了陈凯瑞一次,同时苏灿知道自己掉入了他设下的陷阱。第一次,苏灿感觉到自己作为一个本可以主导一切的龙头,却反过来被牵着龙头走。 陈凯瑞桃花眼佻然,“这个调整已经可以让发行收入应付印制成本,这样发行就不会是亏本的买卖,既然不再是亏本的买卖,那么我就加大发行量,这也就可以达成我曲线提高发行的原则。k?” “如果老板没什么建设性的改进意见,我决定在这次詹化晚餐之后,下个月元旦的第二天就开杂志经销商大会,定我决定的新政策,签订新的协议,加大发行部门的人力资源投入和营销投入。老板,我有没有告诉你,如果不经常笑,人会很容易老的,虽然你还年轻,可也不要板着脸嘛。呐,我算是从你的沉默中,获得你的默认了噢。” 苏灿起身送三人出校门,对这个桃花眼的陈凯瑞,已经是有点牙痒痒了。他无缝不钻的精明眼和设下的圈套,以及那种“只有我最摇摆”的荡漾,让苏灿拳头屡次捏紧。 临走之前陈凯瑞戴上自己的蛤蟆镜,挑小指,转过头捋了捋鬓角的一缕发丝,“老板,别忘了,请国外培训师过来的费用,你可要给我报一下。” 苏灿终于按捺不住,在梧桐树下,以一个最温和的微笑回应,“你最好快点滚。” “经常会有新同学问我什么是几何概率,和古典概率又有什么区别,什么又是样本空间。所谓的几何概率,如果我要问你,在一个5万平方公里的海域里有表面积达40平方公里的大陆架储藏着石油,假如在这海域里随意选定一点钻探,问钻到石油的概率是多少?这个概率就是几何概率。又譬如说在40毫升自来水里有一个细菌,今从中随机取出2毫升水样放到显微镜下观察,那么这个细菌被发现的概率,就是几何概率。” 南大的六教经济学大课教室,经济学教师李昌隆正在面对两百来号上大课的人滔滔不绝的灌输演讲。 这个教师三十出头,能够在这个岁数上成为南大教经济学的讲师,眼前的教师可谓是春风得意,其本身也相当之有名,在南大属于少壮派教师中比较脱颖而出的一个人。 外人看来南大这类重点一流大学教师或许风光无限,教育着天之骄子,每天带着光环出现在校园各条大街小巷上面,受人尊崇。 实际上不然,大学教师少壮派是尴尬的一类群体,地位比较低下,因为受到所有的管理人员管制,大学教师少壮派分为海归派和土鳖派,海归派稍稍好过一些,土鳖派当真算是大学金字塔的底层,体制上是被管理者的角色,理想上受学霸一级的压迫,暗无天日,从少壮熬到中年仍然是一团浆糊的也大有人在。 李昌隆算是少壮派之中很杰出的一个人物,因为独到的授课方式,受学生推崇,被誉为北区四才子之一,四大才子是年龄在二十五岁到三十二岁的四个北区授课经常出没的少壮派教师,风格各异,讲课水平不一,普遍都有一帮学生fans,经常在bbs上论战不休。 “李昌隆那个手势啊,帅气十足。我挺他。”阮思鸥笑道,把玩着自己刚画的水晶指甲。一边做着笔记,今天的课又是年级上两百号人的大课,阶梯教室人头攒动,不过因为是南区四大才子李昌隆坐镇,多少很安静,阳光斜着从阶梯教室明堂的窗户射进来,一片大好河山。 “说到底这也是北区四大才子,你怎么不挺挺咱们南区的三宝?”童彤不满道,南区三宝和北区四大才子对应,也是三位教师,两女一男,亦是少壮派,当初北区四大教师被热捧起来过后,南区学生觉得不能弱了气势,于是公认评选的三宝教师出炉。 “谁让咱们那男教师长得太磕碜了呢,这个李昌隆好歹也算是一帅哥啊,你问问这里面多少女生是冲着他才来上课的,要不然《概率论与数理统计》这种课程不是这个专业谁会碰?选修《会计学》以后都要吃香一点啊。” 旁边的程葱葱面前只有一本小说,她本不是这个专业的,也没有选修这个课程,今天就是因为时间很空,过来上这个北区四才子之一的大课的。她和唐妩坐在一处,两女都很吸引眼球,程葱葱评头论足道,“我觉得李讲师屁股还是挺翘的,你们说一会要是我邀请他吃饭,她会答应吗?” 阮思鸥很不满意道,“程葱葱你真不择手段了啊,连李昌隆都要勾引,人家是无数人心中景仰的教师,你这个白素贞就别玩人家了好吧。要是他落了你的毒手,我敢保证你会被北区那些女人的愤怒吞噬的,没准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会被钢管偷袭,你会被刺杀的。” 程葱葱大概觉得阮思鸥这句话里面“勾引”这个词很刺耳,挑了挑眉头,又嫣然一笑看着前方神采飞扬的李昌隆,“学生邀请老师吃一顿饭,很正常嘛。为什么不可以,还可以进一步请教许多问题嘛。” “我看你真的是寂寞了,记得学生会那位学长才帮你搬了新买的意大利桌子吧,人家满头大汗眼巴巴你好歹说点好听的安慰一下啊,前几天我记得体育系那个系球队队长还专程骑自行车来接你…程葱葱你有时候感情方面稍微认真点好不好。哪怕你是找个长期饭票,你也要长期一点行不行。” 最近整个17号宿舍楼都知道程葱葱似乎和一个相恋多年的男友吵架分手了,这个男友她一直没有暴露,后来才听说起。童彤等寝室女生暗地很阴暗的数落程葱葱活该,原来她正牌男友目前在国外,初中时代这个男生追她,身为校花的程葱葱就答应了,不过似乎高中伊始对方留洋,程葱葱后来就有脚踏几只船的嫌疑。总归是被留洋那男生通过多方渠道打听得知,于是这回刻意回来,结果没挽回,程葱葱就甩手告诉他分手。 那天似乎就是苏灿骑车去买房,唐妩去了穆家两泰山的时间。 程葱葱的爱情一斩而断。 不过这女孩似乎毫不在意,第二天就开始和阮思鸥童彤聊着男人的话题了,这让阮思鸥和童彤觉得这程葱葱实在有点过分,可尽管就是这样一女人,年级上也有不少人暗中打探她,准备跃跃欲试下手的。所以阮思鸥和童彤不由得感叹男人就是贱啊,人稍微长漂亮一点,简直就趋之若鹜了。 “长期饭票…”程葱葱目光巡弋看了看隔着阮思鸥和童彤的唐妩,又看向后面阶梯教室纵深的苏灿,咯咯笑道,“要是哪天唐妩突然想通了把她家那位给蹬了,我就把他把过来做饭票,也许考虑朝着长期化方向一点…” 阮思鸥和童彤不约而同的觉得这女人邪恶啊。 苏灿这难得和唐妩共处一个教室,亮堂的教室,坐满的人群,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阳光,苏灿是实在有些舍不得走啊,但今天就是七号,和詹化的晚餐会在晚上进行,职业经理人们,已经在上海集合了。 就算再舍不得,时间也差不多了,苏灿收拾了书,给了旁边的肖旭。 肖旭抬了一下眼镜,“又要走了?”最近班上一些小人在背后的风评对苏灿很不利,苏灿无疑再次授人口实。 “我也知道快期末了,估计这是最后一次逃课了。拜托。”苏灿拍拍肖旭的肩膀,后者很义气的点头。 苏灿起身沿着过道准备出教室。 早上他这个时候在上课,林光栋已经负责接机的工作,现在陆续在酒店待命的人不少了,林光栋也在来接他的路上。 在教室里有事情要离开和出去,一般都是自己静悄悄走就好,不会有人在意。但至今为止,这堂课还没有一个人离开,苏灿一起身,那头正讲在精彩的地方,于是苏灿就突兀了。 李昌隆不高兴了,看到苏灿走下来,出言道,“苏灿,你又要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教学方式有问题,你在我这堂课上面已经中途离开不止一次了?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这下大讲堂里人们精神都振作了。李昌隆能够叫出苏灿的名字,不足为奇,苏灿是一班之长,有时候交点名册的时候也打过交道。 更何况,李昌隆是和张小桥的世敌钱仲远称兄道弟的人,李昌隆为什么要和钱仲远走得这么近这么接触,当然因为钱仲远那个在南大一方诸侯的老爹,钱仲远学霸父亲和经济学院院长交情匪浅,而李昌隆以前没考研前还是钱仲远老爸门生,如此就走得近了,李昌隆现在在南大少壮派里面有这般地位,说实了一些地方还是托钱仲远父亲照料着。 钱仲远和苏灿结仇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当然不会插手些什么,今天到没想到苏灿撞枪口上来,借题发挥,也不算无的放矢。 第五卷 第八十九章 溜 第八十九章溜 看到苏灿撞李昌隆的枪口上,在座位前排的钱仲远一行人最先起哄,目光幸灾乐祸的盯着过道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苏灿,南大上课的氛围比较轻松,所以更加的助长了钱仲远的几个朋友很针对性的怪叫。 四大才子之一的李昌隆拿苏灿开刀,这人一般是不发火的,然而触及底线发起火来,没准会撕破脸皮的把你所谓的自尊和面子一扒到底。 苏灿没料到李昌隆会因为自己这起身而走突然发难,作为一个言传身教两百人大课的讲师,这么一停顿将矛头对准苏灿,压力可想而知,很多苏灿班上的人都为他捏了把汗。 唐妩也停下了手上的笔记,她难得和苏灿共处一堂专业性大课,但是却没料到这个教师对苏灿已经很有意见了。 “作为一个教师,我每周要上20节课,我在努力的为期末赶进度,但我的学生却一点没感觉到火烧眉毛的紧迫…对这个情况,我其实一点也不悲哀…”李昌隆冷咸不定的说道,“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只可能是一个学生个人的悲哀,个人人生的悲哀。一个学校接收了此类学生的悲哀。” 人群中传来“哦哦…”的声响,这句话说得重,李昌隆看来是动了真火。 苏灿自然不知道李昌隆内心深处的心理,但是现在的确有些局促和脸红,毕竟他位于理亏的一方,而且很不巧最近他逃过的课之中,李昌隆的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就是苏灿杯具的地方,被教师当场发难,这不是偶然引起的,这是由历史沉积原因的。 苏灿现在很尴尬,即便有两世灵魂支撑的厚脸皮也感觉面目无光,并酝酿着如何低声道歉,说明自己的确有事,不得不离堂。 李昌隆将手中的书搁桌子上面,拍了拍手,事实上他手上没有什么粉笔灰,一般上课他会在黑板上写划机会很少,但是现在,无疑是架势十足。 “你知不知道这是一所什么学校,这又是一所什么样的大学?你知道在全国,每年参加高考的有多少人吗?我告诉你,今年的全国高考,各地中学汇总有465万人,这个庞大的人数规模参加,而这个数字每年都在急剧攀升。465万是什么概念?” 李昌隆看着苏灿,明显不置可否,“我想一个对概率论没有兴趣的人,应该也是一个数字迟钝的人物,你不知道这个人数是什么概念,我告诉你。我去过山西晋城一带,也就是古长平之战遗址,白起当年在那里杀了四十万人,西起骷髅山,东到鸿家沟,北起丹朱岭,南到米山镇,长约三十公里,后人在这里纵横东西两山,丹河两岸的河谷地带,发现了无数当年尸横遍野的残骸。可谓是让整个河谷两山,都成为一个孤冢!” “而全国高考465万人,参与人数几乎是白起屠杀人数的十一倍。这里面有人一百五十万人落榜,掉万人坑里面了。又有近两百多万人被二三流大学大专录取了,相对于在这所顶尖大学的你们来说,就是6个40万人掉万人坑里面去了,这足以让黄河流域尸横遍野。而在只有少数突围的学校里面,你们幸运的站在这上面来了。你们是少数逃过大逃杀,而来到这个学校的人,你们值得自豪,更要懂得,世界是残酷的,外面填满了无数想进这所学校人的尸体,他们的血可以从学校大门染进校园,而我也因此有理由告诉你们珍惜!” 李昌隆不负北区四才子之名,说话铿锵有力,抑扬顿挫,伴随着手势,攻击性十足。 “也许你们现在并不明白自己站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我的大学同学聚会,有一些上下铺的哥们,当初和我一样在这所学校为了博取优异成绩而就差没有挑灯夜读的兄弟,他们现在很感谢母校,为什么?因为这所学校给他们提供了可供自己挥展人生舞台的机会,他们学到的知识给了他们前途光明的人生,以至于现在他们有的在国外定居过着上流生活,有的拿到ba被企业追抢,有的玩私募风生水起,有的开公司名声显赫,在外企的已经混到了高层管理,甚至有的在国家机关把握实权。这些人,他们都在一个领域玩到了一定的层次,都朝着各自行业金字塔的高端走去。只有少数个别当初根本不懂得珍惜这一切的人,他们永远是同学会最黯然的一群!苏灿,你现在告诉我,就你这样的态度,你以后要站在什么位置?” 李昌隆摇头低笑,“对了,我不应该问你,你有事,那你就快走吧。以你觉得风光的方式走出这个教室,因为那外面就是万人坑。” 有人附和性的笑着,钱仲远等人对苏灿百般从旁嘲笑,李昌隆给他们出了气啊,当初苏灿就这样当着大庭广众让他钱仲远出丑,现在苏灿也被李昌隆这么损了一套,这就是他的下场。 苏灿有点郁闷的从楼道下来,定住,想了想,这才抬起头来,道,“李师,我并没有任何对你表示轻视的意思,对概率论我也没有任何轻慢的心态…” 李寒和肖旭对视一眼,觉得李昌隆所说的,和他们的人生其实很遥远。 李昌隆摆摆手,一副你要走快走的模样,至于苏灿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whare? 然而苏灿却抬头,“…只是你所说的,有一些我并不是很认同。譬如你所说,你们同学感谢母校给他们提供知识,但是他们感谢的不是母校培育他们造成的思想和人格的升华,感谢的不是这些知识给他们的快乐,对自身能力的充实。而是所谓的光明未来,一份薪水不低的工作,一份在聚会中能够让大家羡慕的位置,那么的光辉耀眼,而不是黯淡无光。” 全阶梯教室都因为苏灿的说话而静了下来,只有他最后的说话声,“权力,以及财富。这才是他们感谢的东西。” 李昌隆把苏灿盯着,笑容凝固在脸上,他面对全场所以最直观的感觉到因苏灿这句话,很多人陷入思考。于是他脸色由笑转沉道,“你的意思是,你比我更有生活经验和阅历?如果不是知识提供给了他们人生的升华,他们怎么可能达到目前的高度?用知识获取社会回报,这不是一件耻辱的事情!否则你以为你的父母省吃俭用,用他们低廉的劳动力供养你的大脑吸取知识,就是为了让你学成过后抱着你的知识学诸葛亮躬耕南阳自娱自乐的?没有刘备,没有他的家底,诸葛亮什么也不是,就是一个农夫罢了!而现在你一个十九岁刚上大学还没读满一年的学生,来教育我什么是人生的追求?那么现在你就当着全班,以你的生活阅历,教育一下我,教育一下大家,让我们看一看你的高见。” 李昌隆听闻苏灿能言善辩,有点歪才,现在苏灿这般,让李昌隆火不打一处出来,也执拗劲上来,要和苏灿顶牛,直接让苏灿面对大众。 李昌隆当年在南大的时候相当优秀,成绩名次一直以来都是名列前茅,否则也不会在南大留校,成为助理研究员讲师,这样的社会地位,也是他这个年龄受人羡慕的。 很多人对视一眼,都等着苏灿敢于挑战四大才子李昌隆这等权威的下文。 阮思鸥,童彤,以及程葱葱和唐妩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的神情,绝不乐观。 “我没有这个意思,李老师,我只是说,应试教育这种方式,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因为我们的社会,我们的教育机构,所看重的正是冷漠的分数…”苏灿看到李昌隆并不听他解释,一副请大家聆听的表情。 苏灿知道现在骑虎难下,面对全场或眺然,或兴致盎然,或目光鼓励,安静等待的状态,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知道在场有没有同学,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大家有没有计算过,每一天你们平均要上多少节课?在这个所谓顶尖的学校,你们每天在学校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但是没有人回答,因为现在谁都看得出来李昌隆的目标是苏灿,谁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响应苏灿,站在北区四才子的彼岸,恐怕很快就将被染成一片血花? 然后阮思鸥等人就看到唐妩轻轻的举了一下手。 “呃…嗯,这位同学,你说。”眼看没有人回应他,苏灿正有点下不来台的感觉,现在看到唐妩,心头虽然是大定,但是转念一想,这可是询问到一定隐私的问题啊。 果不其然,在无数狼一样的目光下。 唐妩站起,身体在过滤的光线下修长,柔唇的嘴唇启道,“选修课两节连堂,专业课三节连堂,一天有时会有三门课,早上五节,下午三节,晚上三节,平均课程,大概一个星期在9节左右。每天上午课程结束,我会在寝室午休一个到两个小时,然后继续下午的上课,如果晚上有课…就要在六点之前吃过晚饭,才能够提前不迟到的去学校教室。” 一阵哄然。这可算是唐妩的作息计划了,更多人眼巴巴盼望着苏灿询问更深入一点,譬如中午午休的寝室在哪一号宿舍楼,晚上在哪个教室上课之类… 看到一帮男人听闻唐妩午睡眼睛一亮的样子,苏灿这个心头不爽啊,当然不可能深入下去,点点头,“谢谢,已经很好了。” 童彤对有勇气站起来的唐妩心生欣赏,同时对坐下来的唐妩道,“你们两个一唱一和,让李才子脸都白了啊,简直是夫妻档,果然很强悍啊。” 唐妩一笑,不置可否。 “正如刚才李老师所说,你们是以极为优秀的成绩考入这所大学的。我相信大家中学阶段,你们的父母,亲戚,家长,同学和朋友,都因大家名列前茅而自豪,也都告诉你们,你们是第一,你们永远要在最好的学校学习,要一份很好的工作。所以你们宁可放下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去做能够让大家认可的事情。” 不少人沉思。反思自己这十几年来从没有反思过的人生。 “李老师你刚才说你每周有20节课的任务,你们要完成学校的教学计划任务,刚才这位女生也说了,公共课两节连堂,专业课三节连堂,有时一天十一节课,我们都忙碌的生活着,我们都奔波着,从这个学区到下一个学区…神色匆匆,忙忙碌碌…只不过,是在为完成任务,挣学分绩点忙碌…而不是为教育,为获取知识兴奋忙碌。” “同样的,我们毕业,会趋之若鹜的找一份好工作,为了获得优渥的薪水,找一个漂亮老婆。在外企混到高层,事业巅峰,很多人也都忙着移民,拿美国绿卡。我们提到谁去了国外工作一脸羡慕。在同学会不甘居于最弱势的角落,希望获得大家的认可赞扬。我们仍然奔波生活着,从这个城市到下一个城市,我们在追逐什么,人生的意义吗?不是,是财富,是权力。”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的教育机构,教师,家长会在出生时,入读前告诉我们,你以后要学什么,你要考什么大学,你这个专业出来会不会有钱途,会不会吃香,会不会受到各用人单位追抢,会不会受那些女孩子们青睐。谈恋爱女方会隐讳的询问你一个月赚多少钱,赚少了都不好意思和朋友出去泡吧。” 一片哄笑,但是哄笑之余,很多人感动。阮思鸥看到旁边有一些女生笑出了泪花。 “真正的一流的教育,应该不是去丈量批发式量产大学生的多少,不是丈量大学教学楼的高度面积奢华环境,而是在周末的夜晚,看看那些自习室,是否灯火辉煌。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为丰富自我,真正想要掌握知识而学习。” 这是苏灿重生的经验,为什么重生后他会暂时搁下心底利用先知先觉优势谋取巨大财富的时机,而转为对自身实力,知识量的充实积累,不是为了考上一中那几百分,不是为了南大这顶级名牌,只是为了,这里面有他所要获取的,可以武装充实他的资本,上一世他所欠缺的,死在很多人手里不明不白的东西。 两百人的阶梯教室上空凝固的气势由此一滞。 苏灿带着歉意的咧嘴一笑,“抱歉,我是真的有事离开,不过今天缺下的课程,我会在周末的自习室里面补回来的。希望到时候见到在座一些人的时候,不要暗地骂我破坏课堂氛围。” 苏灿一气呵成,时间是的确不够用了,这个时候还不快溜,没准李昌隆反应过来,他也就不好走了。 苏灿溜出教室四五米之后,才听到身后的教室由静转动,一片热烈沸腾。 阳光灿烂,苏灿在那条老路走了很远。 第五卷 第九十章 晚餐 第九十章晚餐 五星级大酒店是一个发达城市重要的政治,经济,金融场所,更是许多外事活动和社交活动的集会地点,历史上有很多重大的决策,都是在奢华的五星级宾馆中诞生,更是一座城市高位者们所青睐交流的平台场地,这里也是闪光点和新思想的诞生之地。 好吧,以上是官方说辞,外表奢华无比的城市地标大酒店,那些在这里聚会的政客和经济上风生水起的高位者来往之间,不光诞生着阳谋,还伴随着阴谋。甚至蕴藏着其中许多人如墨黑乌云一样的绝望。 苏灿正被林光栋开着的宾利车带往这座风云之楼。 这座酒店的外表很像是一大块反着明堂亮光的盒子,插入天空,全玻璃的外表干净到可以倒影蓝天白云以及更遥远的城市延展水平线。 苏灿透过车窗看出去,酒店距离他们不过几个街区。 “蜀山的老赵昨天就到了,听你在上课就没有过来,也没让我告诉你,拉着咱们去海味大排档吃了一通,喝了两件啤酒,结果喝高了,还是我和他们那个副总给扛回去的。” 林光栋又说了一下他们昨晚的趣事,说到高兴处哈哈一笑,扳着指头数道,“老赵,王玥,任莹,王凤,都后续来齐了,现在都在酒店会议室,就等着你这上课的老板了,咱们现在过去,再定一下,过一下晚上会餐的方案。” 苏灿手下的职业经理人平时各归各处,分散得很开,再加上苏灿比较低调,乃至于个人身份的原因,这些人虽说平时大都知道他们老板苏灿旗下有这么一条链,但彼此之间因为各司其职,没有太大的联系,这里面就王玥属于苏灿的天使联络人之外,更多彼此都不太熟悉。 现在能够在上海这么聚会,立时效果就不一样了。 苏灿将学校的那些沸腾抛之脑后,也没去顾及刚才他在大教室里面对北区四大子之一的李昌隆炮轰而可能导致的园区热闹和南大bbs论战。 全副心神集中于此,准备全力应对接下来的詹化晚餐。 酒店的二十二层高楼,那层很明亮的玻璃窗会议室之中,苏灿和他的各员大将总算汇集一堂。 一个不大的小型会议室,更像是休息室,一张茶几,两排沙发,挑高的两个座太师椅,除此之外顶多有点盆景的摆设,或者镂空云格的椅子,整体古香古色,就是那种普遍小强蟑螂色。 场景半明半暗。 王玥穿着一件大红旗袍,头发后盘,一半躯体因为侧面落地窗,显得明亮,一双腿在座椅上很有体态的交叠。饶是坐在她正对面最为挑剔的陈凯瑞,也找不出纰漏,倒是挺欣赏王玥于旗袍下展露出的一双经过spa阳光浴专门晒出来的咖啡色皮肤。 赵明农脸上还带着四分质朴,三分兴奋,以及三分忐忑。相反精炼的王凤没有加入敦煌前从来就是百货体制中的中高层,现在身份也不差,所以时不时扫描的眼神中看到这有点土气的赵明农并不感冒。 江茗和任莹虽然相貌一个清秀一个普通,但丝毫不掩饰对这种聚会有着年轻人的激动。 这些人们神色各异,立体而真实的在苏灿面前,在这个有点狭小的会议室。 陈凯瑞看了众人一眼,撇撇嘴笑道,“这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开会嘛,我以前在新视野干的时候,那场面可不一般啊,下面编辑员工管理层一大把,黑压压一片。就算是有时候去咖啡厅开会,也没这么少人的。” 众人对陈凯瑞的这种冷不丁压冷场的劲道功夫早已经习以为常,都知道这伪娘不说一点让人不舒服的话来,他就不舒服。 “我说你整这么多名堂干啥,大家就是一起商量个事还咖啡厅呢,这些洋盘玩意儿搞个小酌,非学香港那些连续剧干啥呢,猪鼻子插根大葱?咱不装那象。这地儿不是挺好吗,玻璃多大多明亮,这椅子多好,桐油料子足,上朱砂,够贵气的不是?哎你要看黑压压人头去我们场看看开大会,那可是…我老赵上去振臂一呼,下面几百号人安安静静,那比你规模够大吧。”横的怕愣的,要说真能够镇得住陈凯瑞的,非赵明农莫属。 陈凯瑞桃花眼白了赵明农一眼,被顶得气不过,要跟赵明农说也是对牛弹琴,他总有一套土理由说得你找不到北,只得撇开头去,“俗气!” 众人忍俊不禁。 苏灿暗叹这两活宝,同时对陈凯瑞笑道,“这就是精兵的区别,咱们不求人多,只求人精,我们都是精兵强将,要是人来得多了,可人家詹化就那么几号人就把咱们打发了,这说出去多掉面子是不是。更何况,我相信我们这点规模,相对于我们的未来来说,只是冰山一角。” 王玥起身笑道,“好啦,苏小老板总是能找得到一套理,你那张嘴什么时候不忽悠人了,不知道大学里面有多少女孩子惨遭毒手了吧…” 苏灿尴尬,“哪有。” “你不用跟我解释,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将大家的方案问题进行一个汇总吧。”王玥拉开椅子轻身弯腰坐下,不理苏灿很专业的将手中的范本搁桌子上。 “…”众人的掩嘴轻笑中苏灿苦笑摇头坐在会议桌前,这年头,都说慈不带兵果然不假,因为兵是越来越难带了。 “基本上就是这些条条款款,不过这只是我们做的事情,根据情况征求了他们的意见,三十六楼的翡翠餐厅为我们提供地点支持,到时候只有你和詹化在主餐区,那里面对黄浦江,有最开旷优美的景色,只有你们两个人。而我们则在分餐区,主要商量的就是我们各自公司的一些问题。虽然翡翠餐厅是被咱们全包了,但是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刚才和酒店的经理聊了一下,翡翠餐厅虽然是免费为我们提供了地点,但是它的配套酒吧,已经订满了位置。估计也都是准备看看这场天价晚餐来的人呢。” “人很多吗?怎么弄得我还有点紧张,打仗一样来着…”被王玥等人这么一分析,苏灿搞得还有点患得患失了,又喃喃说道,“这翡翠餐厅真够会做生意的,免费为我们提供晚餐包场,虽然可能亏个十几万,但打响了知名度,而其配套的酒吧,可是获利不浅啊…丫的够精明的。” 纽约知名设计师adadtihany亲手打造的翡翠餐厅在酒店有得天独厚的景观优势,最特别的是此设计师对中国元素拿捏得极为到位,进门就是传统中国饭碗形雕塑,高四米有余,金属和瓷片打造,观感就不一样。进入用餐区餐厅正中就是鼻烟壶的雕塑,最妙的是空间感能够让这里每一张桌子都能看到黄浦江上,所以得天独厚。 餐厅旁的酒吧里面坐着各式各样的人群,交头接耳的白领,一些邀三五好友的各帮派商人,这里不缺乏腆着肚子的男人和打扮精致的女人,但普遍众人所关注的,就是餐厅那个位置。 那里决定了一些人未来的项目方向,要朝着什么地方捞钱,一些人能不能保住自己缩水的资产,一些人能不能成功寻找到利润方向,在未来吃得很饱。都要看今天詹化和谁见面,谈了什么。 在此之前就有十几个安立信集团后勤部门的人在现场和苏灿方布置,这些人男人统一穿着真丝黑衬衣的,女人则是气质黑色套裙。 詹化带来的团队有七人,都是资产管理部,投资顾问部,基金,咨询,董事会董事这些方面的人物,这些人相比起很标致的后勤部门男男女女,多少良莠不齐,但是各个都深藏不露。 苏灿一看就明白,可以知道詹化还是很有诚意的,拿出的可能的确是核心人力资源,尽管只是他安立信集团中一小部分,真正的核心除非有詹化的死命令,否则这些分布在香港国外的安立信支柱型人物,一般是不会过来的。 “请跟我来,我们詹总已经早等待多时了。”说话的是一个瓜子脸,外表有点混血气质,甚至有点希腊感的妙曼女子,只是脸上说这句话没有笑容,没有任何表情,冰冷的仿若机器。 “你脸上没笑容无所谓,可声音调子都平缓的不像话。这也说不过去了吧…”苏灿暗忖。 和詹化的七人队接触,众人看到苏灿并不意外,似乎已经知道了拍卖会那天的事情,那个带路的女子走路很模特,走在前面,腰摇臀翘,魅力惊人,惹得林光栋等一干男子目光老实得很,不敢四处乱瞅,不过找机会还是要在她身上狠狠的剐两眼,猜测她和詹化是什么身份。 不过詹化没有耍大牌拖到最后才到,反而先到等候,还是出乎众人意外。 来到一张一张宽阔的大圆桌之上,上面已经摆上了精致的开胃菜,头顶上是堂皇的水晶灯光,一切奢华到浮靡,只不过詹化团队就不前进了,都停了下来,不进分寸,这样的队伍,严密得宛如军队。 “苏先生,我们詹总在里面等你,请进。”带队的女子仍然用平缓到不像话的声音给苏灿指示,在空旷而带着锐利光影的大厅里犹如窗外景致的淡漠。 这场晚餐是单对单的,虽然只是形式,但是也毕竟要讲个形式规则,这个晚餐严格意义上来讲也就是个交流会,苏灿花了百来万买了张交流打广告的门票,不过这也只是团队和团队的合作,詹化带一个团队来,就代表着这些事情他的团队可以解决,苏灿企业的问题,都可以咨询安立信集团一流的顾问,那些东西,不是詹化要亲自处理的内容。 苏灿点头走入,身后众人在桌子上和詹化一群机器人般的团队接触。 在主用餐区,靠着透明玻璃窗有一张桌子,很大,一个人坐在那里,很休闲的pl衫,这个年代商人都喜欢穿的白色休闲parda皮鞋,桌子上有中餐预先摆好的小菜,开了一瓶酒,詹化用大拇指摸索着高脚杯边缘,望着面前这个在拍卖会见过一面,也算交锋了一场的苏灿。 眼睛眯了眯,开口道,“徐征徐老爷子,现在可好?” 第五卷 第九十一章 设计 第九十一章设计 分餐区那头双方团队已经碰面,詹化那边的那个美女秘书让人眼前一亮,而大致也没有想到苏灿这边有王玥,江茗,任莹这种年龄并不大的公司高层,不过一联想到能够拍下詹化晚餐苏灿的年龄,就有一点见怪不怪了。 詹化的团队这边和林光栋等人碰面都表现得很低调,说话声音也不大,毕竟很是安静,一众西装革履的人物,他们每个人平均手上掌管的流动资金不低于一亿,手上掌握为他们工作的员工不低于一千人,他们或许在城市豪华的林立的小区拥有住宅和高级轿车,他们出没于那些各种豪奢场合,任何一个提出来,他们的名字都可能让人耳熟。 而现在,这众善于用头脑风暴解决问题的精英,正坐在光洁如镜的餐厅,地板一片澄明,头顶水晶灯光线柔和绮丽,浮世绘般的画面。 然而每个人都消敛了本身的锋芒,掩藏了他们锐利的眼神,很平易的与面前苏灿团队交流,尽可能小声。 因为这边和主餐区的距离并不长,任何大一点的声响,或许都可能打扰到那头的詹化密谈,而能够将这么些精英人士统治在手上的詹化,理所当然也不是易于之辈,这些人的表情,看得出詹化在他们心目中的威信。 这让王玥等人不由自主的朝着主餐区的进口看过去,心里面也有点担心起来,自己一草根派,甚至不过是大学生身份的老板,在詹化这孤狼面前,能够应对自如吗? 正对透明落地窗的位置,长江三角金融圈风云人物的詹化早已经等待多时,见到苏灿,开口问道,“徐征徐老爷子,现在可好?” 如果此刻有第三人在场,恐怕早已经会因为这句话愕然,这句话什么意思?代表着什么,他和面前的少年其实早已经认识? “前一阵子身体有点问题,现在慢慢将息好了,正在康复中。”苏灿在他对面坐下,很平静,一点没有詹化会问出徐老爷子而感觉到半分的诧异。 酒廊和餐厅有玻璃相隔,不过那酒吧的纱曼背后,总是看得到一对对眼睛,通过独特的角度,盯着他们的方向。 这里面有一双眼睛,很敏锐,来自裴凤山。詹化晚餐的地点不算严格保密,不过也绝对没有张扬,不过通过“秘密”渠道得知将在这里晚餐的人着实不少,这个餐厅连带酒吧早在三天前就已经一座难求了,而裴凤山自然是通过关系取得了一条门路,和他同来的是罗致一,双方都觉得詹化是知道了他们围标的事情,在这之后赶忙做了一些措施。 虽说裴凤山活到这份上怵的人不多了,不过詹化真要有心集合能量找他麻烦他不免还是要暂避其锋。这段时间里面他铺下了消息节点,保持一个最敏锐的戒备姿态,然而詹化那头却没有任何动静,几次有动作都不是针对他们而来。 这让裴凤山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终于和初生牛犊的罗致一商议一同前来,终归是要看看他詹化心里面想的是什么,就当真能够对他们这些拍卖会上搅局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现在为苏灿捏了一把汗的不光是苏灿的团队经理人们,裴凤山和罗致一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任由得众人究竟是如何猜测思量,总归是预料不到在默剧一样的餐厅区域那头,产生的是这样的对话。 詹化将酒杯放下,笑道,“人老了,该操的心也一一操持完了,但这老爷子还是不消停,终归是将手伸到上海来了。” 詹化叩叩桌子,示意苏灿可以看一下面前的东西。 苏灿的桌子面前放着一个牛皮档案袋,苏灿坐下很自如,对这东西视而不见,尽管心里面很是想打开看看是什么,甚至恶趣味的一想会不会是詹化朝着里面放的大把钞票准备哭喊着送自己的吧,那这样可真赚了。 保持着目不斜视的苏灿这才将牛皮袋打开,不是苏灿所想象的钞票,而是一些a4纸打印的资料,苏灿抽出来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学生档案印件,细化到高中阶段每一科的成绩。 “我一直很想知道设计我拍卖会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我们的公司情报部门可以获得最精准的信息,于是我就让他们帮忙了一下,你手中的东西只有一件,我这里绝对没有保留任何附件,这份材料目前为止除了情报部门的同事,也就只有我看过,你不用担心隐私吧。” 苏灿收起因为看到这东西而引发的心情小动荡,咧嘴一笑,“不怕,我没有隐私。” 詹化眯着眼扫了苏灿一眼,这才续道,“拍卖前个星期我去了西川,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苏理成是你的父亲…” 詹化脑海里电光火石的闪过在蓉城的酒店里面,那些觥筹交错,那些低声耳语,那些在宴会场走转的人物,那个和自己言谈的老者,各个线条集合起来,汇集在一起。 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早知道这一切,这件事情可以重新来一次…你知道吗,我绝对不会,让你出现在这里。” 苏灿暗忖只可惜你不是重生者,而我是。所以不幸的是,一切也该我说了算。 后世并没有詹化的拍卖会,就算是巴菲特的午餐拍卖过后,国内也没有正式的出现过这种名人午餐拍卖形式,而史玉柱三小时,就已经算得上是国内很领先的版本,此后这种名人午餐形式的拍卖,才开始在新闻报道中彰显出效果来。 詹化在上海的拍卖会,2001年是没有的。詹化是徐老爷子的旧部,参军的时候也在徐老爷子旗下,只不过建设兵团已经成为了过去的产物,时代浪潮更迭,当年的建设工程兵团成为了蓉城领跑的百亿级国企,而他詹化也从当年一个比苏灿的年龄还小的小兵,变成了长江三角金融圈子里很鼎盛,福布斯中国排名前二十的风云人物。 他的一举一动都可以掀起新闻舆论,带领各种风向。 但是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在财经杂志媒体上可以侃侃而谈,可以引导手下投资基金公司进行战略布局,拥有前所未有绝伦眼光的他,竟然被人给算计了。 在蓉城的新西部能源开发战略投资大会上面,徐老爷子和自己就茶而谈,有意无意的提及过他的拍卖会,而无形中,也有对他拍卖会的提点,今次詹化为什么会临机一动拍卖他的晚餐,这背后和徐老爷子的推动不无关系。 “你很聪明。如果这件事的满分是一百分,我已经可以给你打到九十的高分。你的父亲苏理成跟我谈过拍卖会的事情,和徐老爷子也一并提出过效仿巴菲特午餐的建议,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些都是为你打在基础…徐老爷子亲力亲为,这可不多见…苏理成,可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苏灿不确定此举是否让詹化心里面别扭,不过就算是他别扭,事到如今也已经顾不得了。 詹化在蓉城有不少投资的公司企业,和大榕建工关系密切,甚至有很多共同进行的项目,和自己父亲有进一步的合作,亦和徐征这个能量深厚的老爷子有不浅的联系。 苏灿当然不可能奢望因为有这样的关系,詹化就会和自己商量做一场秀,进行他的拍卖会之秀,帮助打响苏灿企业的名气。这是一种天真且妄想的想法。而徐老爷子,也不可能开口对詹化提出这样的要求,顶多从旁提点,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支持了。 按理说,或许徐老爷子打个“招呼”,苏灿在上海也能走的平平稳稳了,詹化会投资,会因为这层关系给杂志投钱,接下来杂志走得估计也能算平稳。至于拍卖会,就不用去想了。 但是那不是苏灿所要的效果,他也从来不希望詹化所谓的因为自己家里面这层关系,而对自己开放钱袋子,拿到他作为支持的一笔投资。 他应该有一条自己的路,有自己的运营本钱,有自己打出知名度的方式。而不是坦然因为家里的关系,接受这份带着人情的施舍。 那样的话,詹化手底下一个小部门经理就可以把他苏灿打发了,哪还用得到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在这三十六层的餐厅,带着他的团队,在这面朝风景的地方,和自己如此对话。 果然还是要靠打,才能赢取自己的地位啊。 第五卷 第九十二章 效应 第九十二章效应 一个大学就开始创业的企业家,一个有蓉城首个跻身百亿俱乐部国企重量级人物做后台支持的富家子弟,这就是詹化对苏灿的印象。 也是詹化对他感兴趣的地方,他成功的用了一次隐晦的布局,利用自己和大榕建工高层的关系,通过第三方渠道巧妙的提出了拍卖午餐的创意,而将自己所影响。 “我很好奇,如果我不接受拍卖晚餐的想法,你会怎么做?”詹化微笑道,煞有介事的打量着苏灿。 苏灿很干脆的摊了摊手,“这个世界上面没有什么非要做成的事情,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有这样失败的可能,我也想过有可能你不会接受这个创意,这都是考虑的范围之中,我不一定要不停的努力用尽一切办法,只不过我做到了自己应该做到的,如果不能达成目的,那也就无所谓了。” 对于苏灿来说,一点也不强求,毕竟詹化的晚餐在他所熟知的前世,尚未出现过,詹化所涉及的更是上海的金融财经圈子,这和苏灿之前所接触过的那些不同,以前面对大事件,都是有据可查,都有他先知先觉的线索,他只是将一些事情提前了,或者尽可能的规避了。而现在是要要凭空影响这样一个人,来达成一桩可以说会有一定影响力的事件。会在接下来有什么样的后果,苏灿只能看到短期,不能放眼未来。 “不过,我相信你的眼光,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的。” “正确的判断?”詹化笑了,拿出随身携带的雪茄盒,抽出一支雪茄仔细的嗅闻,左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中间摩挲到两端,然后点燃,放在嘴边啜了一口道,“我不觉得现在这样是正确的判断。” 詹化暗喻拍卖会因为苏灿围标而搅局一事。 “你所要的东西,我的团队会和你们商量,如果真的有什么好的方案和项目,如果他们觉得可以合作,我这里只需要最后签个字就可以了…这不是问题。”詹化拿着雪茄烟虚指,“我也乐意扶持一个聪明的青年佼佼者出来,你需要获得支持,这很困难吗?我见过无数想要获得我投资的商人,有拿着什么生态养殖厂计划书骗钱的,也有本身的确很有能力的人,但是没有一个人有你这样的毅力和胆魄,肯花大价钱拍下晚餐…甚至负担这里面的额外费用。在我看来,有的时候,你也是一个危险分子。也许再过十年二十年,你可以和我站在同样的位置上。在这个前提下面,对你进行资助其实也是一份不错的投资。” “我做投资都喜欢看企业报表,分析损益,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做,也不会因为对方是我的朋友而网开一面,但你确实是我第一个意外,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一百万美元,或者三百万美元。只要你在一年和两年后,告诉我这笔投资的回报是多少,就可以了。” 詹化有条不紊的道,随即觉得似乎苏灿已经得到了他一份不错的承诺,同时续道,“当然,如果你想将你的杂志做大,这不是问题,我投资过不少杂志,所谓触类旁通,还是可以给你一些建议,现在杂志圈谁都知道内容为王,谁动辄不是不断改进自身的内容,力图不断丰富杂志的可读性,内容同质化的趋势已经出现,围绕内容的竞争,迟早会进入胶着战状态,你就确定你的杂志,能够比其他杂志在内容形式上面更杰出?谁都不敢说这么一句话,你也不敢说。” 苏灿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可以说他们现在的杂志不是内容更杰出,甚至于有些并不太契合人意,和人家拥有一个优秀编辑文字团队的老牌劲旅,仍然有差距,只能靠这种方式拉近距离,否则苏灿估计不说三年,五年有没有可能在时尚圈子站稳地位都是未知之数。 过于强调炒作会误入歧途,这只是杂志成功的一方面,但绝对不是决定性方面。 詹化是投资大师,运营资本的高手,但并不代表着他就只对资本运营有极高的造诣,同样的,詹化仍然是一个优秀的企业家,一个投资大师同样也必定是一个对各种商业模式都有所涉猎嗅觉灵敏的人物。 资本市场就像是烟雨缥缈的那年江湖,一个行走其间的顶尖剑手必定有着最敏锐的感知,时刻保持着自身最佳的状态,以及绝对妙之毫巅的技术。 通过大量阅历的接触和各种项目投资分析,这让詹化早已经是一个对各种事物的看法都极为高明的人,大繁至简,以詹化的阅历底子,对苏灿所做的杂志,看穿看透不足为奇。 “说到底,中国的期刊发行渠道太脆弱了。而将陆续进入的海外期刊,这些才是隐藏最强势的竞争对手,这些亟待进入中国市场的海外期刊杂志早已经形成专业,有着丰富运营经验的他们一眼就能看出中国的发行渠道问题,而这也将成为未来期刊业决胜的战场。在淤堵的国内期刊发行环境中,谁最先拥有和建立一个通畅便捷的发行通道,谁就有可能最终掌控市场。“班,有本事,就把她吃下去。” 苏灿笑笑,“这次来,企业什么的都只是次要,同样的,如你所说,那些都是你的团队可以帮助我们解决的问题。我也带来了一个项目,看你能不能接?” 苏灿将faebk的风投意向书,递给了詹化。 苏灿看得出詹化很犹豫,这对詹化来说,不亚于一枚凭空抛出的炸弹。原先他只是看到一个胆敢连通资本圈子里几个不怕死的人物串通对自己围标,他想要见识见识,特别是知道这里面有徐征老爷子的背景,苏灿是苏理成的儿子,他就更加有兴趣了。想看看怎么和这个苏灿玩,想看看他有多大的胆子,要做什么样的事情。 尽管詹化对苏灿的估计已经是很高了,但是还是没有料到,这个苏灿竟然还创立了一家海外公司。 这让詹化大为出离意料。 最后这场晚餐以詹化答应考虑苏灿这份意向书而告终。 苏灿的团队似乎兴奋的从詹化那七个人获得了相应的信息,一些经验,詹化团队的管理模式,这些都是可以好好借鉴学习的东西,最后大家握手道别。 詹化的团队从始至终仍然只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对林光栋等人的任何问题也是耐心的讲解,只是看得出来,那个詹化秘书的美艳女人多次朝着主餐区张望的时候,有那么一丝心不在焉,甚至不耐烦。 之前认为能够花大价钱拍下詹化晚餐的会是怎么样的人物,结果事实上在这些人的眼睛里面,苏灿的产业和他的职业经理人旗下的这些产业,委实有点微乎其微。 虽然詹化的经理人表面不说,可是每个人心里不免都会犯点嘀咕,就苏灿团队而言,或许只用出动他们这全真七子的任何一位,就可以完全搞定,哪里还用这么大的阵仗,他们这里有的要赶着去美国和老婆度假,有的要忙着参加一个名人在黄浦江灯光游轮上的晚会,有的准备和一个政府方接触洽谈当地投资…但今天全为了这么而来,会让他们觉得未免有点大材小用。 不过这多少是老板詹化的安排,尽管心头有些不爽,抵触情绪也不是太大。 然而对那些酒吧里的泱泱大众来说,无疑已经对此津津乐道起来,很多人八卦的宣扬打听时尚杂志,同时力图深入挖掘和詹化共进晚餐的时尚杂志董事长是何方神圣,竟然这么年轻。 “呵,《时尚文化》这份杂志拍下了詹化的晚餐,那个小帅哥未免太年轻了一点吧…嘻,难道詹化真有对投资这份杂志的意思?”说话的是一个坐在靠窗一个弧线雅座位置上,经常在上海香港台湾三地跑,一些媒体上见得到的二线女星。 她旁边还有几个侃侃而谈大献殷勤的男子,其中一个男子语气里不免带了分得意道,“这份杂志最近崛起迅猛,据说在上海车展提走那台宾利的,就是这个杂志社的大老板,我一个朋友就在杂志上面投放了广告,信任这家新杂志的原因就是人家这宣传攻势可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一点不含糊啊…” 旁边亦有人不甘示弱的“表现”道,“我看詹化十有八九会对这个项目投资。一旦詹化参与,相信很多投资者都会开始考虑对期刊方面跟进投资,恐怕会有一个拉动效应,这方面恐怕要成为近期的热点落。” 此刻的前卫酒廊之中,因为詹化这个晚餐的落幕,众人开始畅谈起来,说着圈内的是非,兴致十足的讨论于今天出现的苏灿那群人背景如何,打听着他们的来历。 裴凤山和罗致一知道差不多了,于是结账走人,对苏灿和詹化出来过后一脸轻松表示极为困惑,不过也大致让他们看到了一个风向标。 詹化,似乎并没有太过于在意围标的那件事,也没有准备在这之后,进行报复的趋势。 然而无容置疑,苏灿这小子,果真成为了这场事件的最大得益者。 至少他的《时尚文化》,在那些咖啡厅矮眉低语交谈,或者在游轮上高谈论阔,或者在那些富家千金子弟道听途说的小渠道,或者在城市那些高楼大厦空中廊亭跑茶闲聊的集会处所,口口相传。 第五卷 第九十三章 霎然 第九十三章霎然 今天对苏灿来说收获颇丰,但是事实上他能够明白和詹化之间的差距,如同詹化所说过的一句话,他和他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而两人竟然却能够双双一起面对面而谈,苏灿能够将faebk的融资方案送到詹化的手中,这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出离预料,但是有徐征徐老爷子和自己父亲苏理成在蓉城商会上面和詹化的交流,无形中将拍卖晚餐这种模式灌输给了詹化。 换其他任何一个人,苏灿都没有这样做的必要,因为根本就不确定别人会不会这样做,甚至就算是有,迫于媒体和社会舆论的压力,相信上海的知名企业家恐怕会起念的很少。 但詹化本身就是做投资的,甚至能量触手也已经扩展到了海外。做v的和做pe投资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v风投讲究的是小投入大回报,一元收获十元,这样一种形式决定了v的赚钱方式是创新和冒险。 这方面詹化有点风投的性格,他本就是一个喜欢走创新和冒险的人,所以别人可能不去干的事情,在他身上就不一样。因此苏灿有一定把握詹化会借鉴巴菲特午餐这种形式,缺的只是将这股风吹入他耳朵里的渠道。 苏灿的这次规划带着不确定性和投机性,当然不成功的几率也很高,如果詹化没有再考虑拍卖晚餐,这之后的一切导致他们能够共坐一处的后续,都将流产,所以此次事件可遇而不可求,带着很大成分的运气因素,但是这种在暗中隐隐调衡,最终达成目的,给苏灿带来的成就感却是不小的。 让他和林光栋王玥等人从香格里拉酒店内部观光电梯下来,一路只觉得行走轻松,一身舒畅,这就像是一晚上连做了一百道高深艰涩的高数题还要充实舒服。 走到门口王玥终于憋不住心头的疑惑,道,“投资和做股票相比,到底什么更挣钱呢?苏灿,你有想过买点股票吗?” 现在他们都知道苏灿打算集合资金走创新投资的路线,于是众人心里面都有一个思忖,有独到眼光的苏灿,如果做股票,会是什么样子?毕竟对各行各业他都能对大局观了解个大概的他来说,会不会从这里面提钱算是相当轻易的事情? 加上今天和詹化投资团队的接触,王玥突然有了这种异想般的疑问。 “这能够扯在一处来说吗?哪条路线最赚钱,这谁能够给一个真正的结论啊,太笼统了。”陈凯瑞倒是被王玥的这个问题逗乐了,说道。 “说起这两者什么最赚钱,我倒是想起一个轶闻,就当是个有趣的小故事来看吧。”苏灿想了想,众人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的时候道,“投资行业里举办过一个聚会,参与的都是国内有名在投资圈子和股票圈子里面叱咤风云的基金经理,风险投资高层管理人员等等,因为通知了要喝酒,所以让大家都不要开车过来,活动结束过后,众嘉宾打的回家,这个时候有趣的事情发生了。当天做投资的一群高官经理目的地是上海有名的几个豪宅区。众人存在集群扎堆居住的情况。而做股票的那群人也是惊人的目的相似,但目的地并不是豪宅区,而只是中次一级档的住宅区,也是集群扎堆居住。大家可以理解为做股票的低调,做投资的高调,但是如果光从居住条件来看,显然做投资行业的收入赛过做股票的。” 苏灿这才对众人开玩笑式的一笑,“所以我既然都做了投资了这个赚钱行业了,做股票就是二级选择了嘛。” 众人恍然,心想难怪自己这老板,一副天使投资人的模样,敢情成天扮猪吃老虎,背后是一颗贪婪的心脏啊。 出了酒店赵明农就提议去喝酒,也为正式的摆上一桌庆功宴。 苏灿就和大众转移去了另一家餐馆,在外商务用餐本就是这样,有时候几万十几万一席的酒宴,一般都是吃不饱的,事后往往还要在街头转角吃一碗五块钱的面条。 刚才在晚餐桌子上更多方面是大家的商务交流,喝了不少葡萄酒,现在才是真的饿了,找了家火锅,众人坐下就抡开膀子大吃一通犒劳犒劳千里迢迢聚集在这里的彼此。 时值腊月冬至之前,路上的行人都多穿了一些衣服,行道树下的木椅上三三两两的坐着小憩的路人。 火锅的热气腾出来,将窗户内晕染出一片水汽,颇有点热火朝天的味道。只有这一刻才有几分刚才在香格里拉里面的拘谨转变成和睦的氛围。 众人开始说起趣事,现在每一个人无一例外都对苏灿很有兴趣。 作为众人的老板,苏灿无论从年级和阅历上比起他们都差了大截,但是每一个人都对其很为心服,众人觉得自己的境界是越来越升华了,面对苏灿年轻的外表,竟然有一种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刁钻目光了,有时候面对苏灿还有一种面对老板上位者的微小敬畏。 大概只有苏灿还是南大学生的身份,可以让他们心里面稍微平衡一点。 喝多了些酒,王玥的脸颊红扑扑的,在众人有意无意的询问中讲起了苏灿建立敦煌的过程,当然王玥和苏灿有很深处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估计是永远会留存在心里面的。 后来王玥告诉过苏灿,觉得他不光是忽悠功力一绝,而且很狡猾,因为他用了一个几乎不可能说的秘密,一个企业家的“原罪”,桎梏了她的人生。 众人纷纷感叹苏灿走到这一步,起点竟然只是一个家里小小的文具店,这不的不说是一个很难想象的奇迹。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诞生奇迹,总是有那么一些光环耀眼的人出现,譬如一个拾过破烂,捡过垃圾的孩子没有走上大城市桥洞之下或者穿街走巷的乞丐那般永远弓着身子乞讨的宿命,反而一步一个脚印取得了自己的财富,拥有金字塔顶层的未来。 这样的传奇人生并不多见,但是也有很多可以举出的例子。 而苏灿现在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在小城市里原本挣扎于体制教育和社会制度下面的学生,已经用他非凡的头脑,永远不懈怠的实践创新精神,跳出了属于他身份和年龄能力所不能及的束缚,走到了一定的高度。同样的也带动着眼前这些原本应该是失败者的人生,逐步迈入辉煌。 他们以前没有信仰,败给了面前的生活。 也不知道要相信什么,但是苏灿在他们面前,他们选择相信这样一个年轻的决策者。他们对面前的年轻人有着深刻的亲切和敬佩,因为无形中,命运已经和苏灿联系在了一起,苏灿如果有天如流星般坠落了,他们也将打回原形。他们的家人,那些信任着他们的人,那些在苏灿产业下汲取着生活资本的人们,都在翘首以盼着,自己这位利益集团的领导,能够走向更高一层的那一天。 看着窗户外的冬天,华光异彩的世界,辉煌的灯光与盛大的城市。 苏灿再看看自己面前的这些人,王玥仿佛如同当年,扎着两条辫子,在自己家的店铺里,下班后会邀约自己喝附近新开的台湾奶茶。 任莹在会议室的黑板面前书写她的营销管理模式时候的激情飞扬。 林光栋在那所学校永远带着些抑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 赵明农当年为了一百多号职工张着口要吃饭的焦头烂额。 已经成了过去,而如今,在上海的冬季天幕下,总是让人觉得物是人非。 苏灿突然对比了一下三年前和三年后的现在,未来的三年,又将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没有答案,但是应该会让他无法想象。 吃过饭赵明农还要拖着人转场喝酒去,苏灿摇摇头道,“我就不去了,今天还要回学校,你们去吧,林光栋我就先借用一下了。” 林光栋因为知道自己有开车的任务,所以一开始就没有怎么喝酒,当下起身拿了车钥匙,“我先送苏灿回去,大家继续玩吧。” 王玥江茗等几位女生也起身告辞回酒店休息,毕竟为了今天的晚餐筹备计划是相当伤神的一件事,再有什么活动,她们也就不继续参与了。 林光栋载着苏灿返回南大,他开车不快,这让苏灿可以充分饱览夜景,进入临近南大的街区,南光路的酒吧一条街地带,这里一向是附近大学城的学生很喜欢的场所,亦是大学生夜间泡吧的后花园。 苏灿眼神锐利,一眼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南大唐妩寝室的室友,正是童彤程葱葱等人,在欧式露天酒吧的围栏里面,似乎正被一些外国人纠缠着。 童彤今天是被程葱葱给打动了,说南光路这边的酒吧基本上来的都是大学城的学生,帅哥成群结队的出现,不知道程葱葱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据说这里也是号称大学城的艳遇聚集点,被称之为光棍集会地,更是一些寂寞男女搞点邂逅的极佳场所,早已经暗中驰名。 上大学无论男女多少都有一点寂寞难耐,难免不会有一些浪漫而美好的憧憬,寝室里的唐小妩就给大众做了一个表率,虽然明地里或不屑或褒扬,但暗中嫉妒唐妩的心态人皆有之。 童彤听程葱葱说得这么好,心头大动,于是也就换了一条百褶裙,一双黑袜,背着她最喜欢的小包,和同样打扮妖娆的程葱葱跑南光路体验了一回小资。 其间果然有男生上前搭讪,不过不是长得太戳就是说话没品太俗,弄得童彤和程葱葱意兴阑珊,正大叹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准备结账走人,几个喝醉的外国人就凑上前来,拍桌子上的是一千块钱人民币,说了句,“跟大爷喝杯小茶。”眼看着就要去抓童彤的手腕。 天知道这几个俄罗斯留学生哪学的一口地道京片子,估摸着也是混得挺烂熟的中国通。 “收起你的臭钱!”反应过来的童彤抓起桌子上的钱就撒了回去。 纷纷扬扬的钱钞下面,程葱葱意识到事情不对,就道,“不好意思啊,我和朋友赶着回学校,都等着咱们呢,以后有机会大家在一起聚啊。”说完拉着童彤想走。 结果那几个俄罗斯青年也不动气,一脸晒笑,中文有点生涩,“回学校,不急啊,给我一个电话吧,这些钱不够?多少钱我带你,出去玩?” 同时靠着他们的身躯堵住两女出路,一副摆出不让两人离开的架势。俄罗斯青年牛高马大,店主也没敢上前调解,且多少这还没到要打电话叫警察的地步。 程葱葱虽说一脸笑容的紧急和这几个青年周转,但另一只牵着童彤的手相互彼此已经捏的很紧,童彤抿着嘴不说话,双脚在几个青年高壮身躯和一些难闻体味带来的压迫气氛之下轻轻颤抖。 虽说是冬天,但是背心已经满是汗水,胸口起伏跳得极快,程葱葱虽然面露笑容,可内心不知道对这几个青年已经咒骂了多少遍,心想姑奶奶的没准今天可能要栽。 露天啤酒吧周遭也是敢怒不敢言,认出这众俄罗斯青年是经常在条酒吧厮混的一众,似乎和附近大学的一些子弟圈子关系很是不错,经常看得到他们和一些开跑车的大学生模样富家子男女混迹,身旁也经常坐揽着一些姿色不错附近大学城的美女,倒是让一些青年不免喟叹这些水嫩的女生日夜要顶住这些高壮毛子凶恶的冲刺,那是多让人窝心的事情啊。 吭!得一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嗡鸣,一辆车插上人行道,在露天酒吧栅栏门口戛然而止! 吭的声音是宾利车斜插上人行道梯坎轮胎碰撞的声响,而带着初速冲上人行道坎却又急剧停下,表现出这辆宾利车强悍的性能,由动转静,前后不过短短时间。 车头具有穿透效果的雾灯,以及照明灯大量,直直的透过酒吧栅栏射入进去,一瞬间将童彤程葱葱和那众俄罗斯青年笼罩在内,白得剌人,他们看不清楚这边,只看得到一台前运动格栅大气具有压迫力的轿车,以及车头明亮刺目的两盏大灯。像是两只虎视眈眈的眼睛,把他们怒视瞪着。 这么一霎而至,有股子一往无前的气魄,露天酒吧一时安静,二楼顶上也被这一变故惹得频频朝下张望。 噔。苏灿开门走出,迎面走来,面对仔细分辨出苏灿后险些掩嘴惊呼的童彤和程葱葱,道,“你们怎么回事,收了钱不做事,专业点好不好…上车。” 面前的这几俄罗斯青年面对苏灿孤身一人当真有些愣了,他背后的这台轿车直杀而至,这么强光照射本就是很具备挑衅意味的,但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杀得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有些手足无措,毕竟那台豪车,威慑力还是十足。 程葱葱不是笨蛋,拉着童彤,不忘恶趣味的对面前这众青年咧嘴一笑,指了指苏灿,“抱歉,他给的价钱较高。”随即和童彤赶忙去往车里。 这众青年没人出手阻拦,都有些神色不定的打量苏灿以及他背后的轿车。 苏灿咧嘴一笑,谁说外国人不懂见风使舵一贯直来直去的,眼下这些人就是典型的势利眼嘛。在中国混迹久了,还是懂得什么需要忌惮。 苏灿返身走回轿车,林光栋这才继续发动,宾利一个圆滑的倒退,很流畅的呼一声加力,迅速攀升到一个极高的速度,霎然而去。 第五卷 第九十四章 夜路 第九十四章夜路 “江湖救急,出手挺娴熟的嘛,看来苏少没少干这样的事情嘛。”程葱葱从后座探身上前,拍拍副驾驶座苏灿的肩膀,童彤坐在车里面,有些拘谨,抿着嘴不怎么说话,车内的环境和刚才出现有些高深莫测的苏灿,以及刚才发生的事件,让她实在没办法如平常一样和苏灿自然说笑。 对程葱葱有意无意的用苏少来称呼苏灿,这也让她没法有从前轻松的心情和苏灿闲聊。 宾利车真皮的座椅很凉,让她不由自主的将短裙压低一点,再压低一些,甚至有点觉得坐立不安。 程葱葱反倒是挺洒然的样子,对苏灿笑道,“老实说,你是不是没事的时候就蹲那地儿,专门等着我们这样羊入虎口的。”说着程葱葱眼睛眯了眯,一只手轻轻一握,刚才的有说有笑立刻变得冷意十足,“最好那群高鼻子白脸以后别让我再看到,否则姑奶奶必定叫一帮人好好的让他们吃吃苦头,一群毛子,什么玩意儿!” 程葱葱对之前的事情心有余悸,但是总归是不会太过表现出来的,更何况面前的还是苏灿,怎么说也算是她引以为对手唐妩的另一半,多少也不能示弱。 苏灿丝毫不怀疑程葱葱极有可能纠集一群人去找那队俄罗斯小青年的麻烦,只好道,“以后大晚上的,尽量别朝着外面跑,这种事是可以避免的。” 苏灿这话对童彤或许还引以为戒,然而对程葱葱可谓是对牛弹琴,要换另一种情况,如果对方绅士一点,没准程葱葱也不会抵触,在酒吧虚与委蛇这种情况不是少数,谁知道对方先惹恼了童彤,而没有太多经验的童彤又反应过激,若换经历这些事情比较圆滑的程葱葱,将那叠钞票返还回去,顺便掏出钱包结账再付给服务生几大百钞票,没准这种事也就不会发生了,结果导致事情恶化。 双方都在气头上,谁知道那帮俄罗斯青年会不会怜香惜玉,回想起来,若不是苏灿这台宾利气势十足的横插过来,凭空给那众青年浇了一盆冷水,冲突起来也是她们俩吃亏啊。 童彤看着窗外,南大校区在望,翻覆起之前犹有余悸的一幕,透过后视镜隐隐约约的看到前面那个男子的面容,想到早上他还和将北区四才子的李昌隆顶的哑口无言,这大一开学到现在,他已经屡屡做出让人瞠目结舌吃惊的事件。 他仿佛是一个异类,总是喜欢在不可能之间寻找到可能,挑战很多既定的规则,然后做出许多人梦寐以求,却迫于现实,压力,而没法去做的事情和突破。 这样一个人,会被唐妩喜欢,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进入南大,学校人流不少,看得到一些学生会人士在指挥下于那些树枝丫上挂上了彩灯,那些灯火通明的教学楼间,来来往往的人流也较多,苏灿有点恍惚道,“这是怎么回事?” “马上就是圣诞了,圣诞过了就是元旦,不少社团在准备圣诞活动,而学校方面也在筹备元旦晚会了,你这日子过得昏天黑地啊。”程葱葱笑道。 苏灿“哦”了一声,最近全副身心扑在落后了的学科上面,就算是有时间也是在考虑詹化的晚餐,自己产业的发展,是有点颠倒黑白,也不知道元旦悄悄地临近了。 这样一来,这一年似乎又要过去了。送了程葱葱和童彤回寝室,现在南大有新规定,车不能进入宿舍区,最多只能够到新闻系大楼那片区域,林光栋就将众人放在了那里,和苏灿在男女寝室岔路口分手的童彤终于憋出了一句“今天…谢谢你了。” 让程葱葱也说不得对苏灿表示了一下谢意。 苏灿笑着摆摆手,要让程葱葱对自己打心眼里表示谢意,苏灿并不指望,他能看出程葱葱因为自己和唐妩关系亲密的身份而有点别扭,看来潜意识里,她对唐妩是有几分攀比和戒备的。 苏灿在早上从李昌隆的课离开过后,唐妩一天都在想着苏灿和詹化晚餐的进展,她的课桌上摆着好几本的财经杂志和商圈杂志,只可惜这些杂志上面并没有时效性,尽管有对詹化晚餐的报道,那也是几天前的报道,而今天正是詹化晚餐的日期。 上课的时候周围人众有点讶异这些杂志竟然是唐妩这一好学生带到课堂上的,于是尽相传阅。 事实上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看这类杂志报刊,这里面有些人如果可以,更愿意捧本女报,《看电影》一类消费类杂志或者小说,之所以要从唐妩手中借阅的原因是第一次觉得唐妩似乎和他们走得很近,她也不是一个在课堂上就只会用心听讲的乖乖女嘛。 因为借杂志,让周边一众男女和她距离拉近了起来,毕竟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和唐妩走得更近一些。外加上也希望关注一下,唐妩平时所关注喜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苏灿回了学校就给唐妩发了短信,这个时候她刚刚晚课下来,上课的教学楼和宿舍所在的园区隔了网球场,出版社,还有一片植满树木的绿坡地,夜里学校的灯光从树林间若隐若现的透出,很多人三五一群,来来往往。 即便是在这个时候,校内还是很有人气。 有在外学校社团活动结束手上拿着些插花,羽毛球拍一类物件的学生朝回赶的,也有一些从校外去了网吧回来的,穿着拖鞋,勾肩搭背,朝着园区晃悠而至,让苏灿产生一种亲切而熟悉的怀念。 几年后,这些看上去落拓不修边幅,穿着拖鞋的学生们,也将会走出这所学校,西装革履,周吴郑王的出现在各个单位的岗位上面,加入轰轰烈烈的就业大军,为攫取一份生存资本而奋战。也许偶尔会想起在大学这么闲散到可以不用去想明天的日子。 唐妩窈窕的身线出现在视野的那头,随后抱着书走到苏灿面前,红唇轻启道,“回来啦,有收获吗?” 苏灿连忙帮唐妩抱过去书本,嗅到一股令人沉醉的书香和唐妩清新的体香。 随即将和詹化见面的过程对她边走边说,一方面说詹化的精明,另一方面则说香格里拉大酒店的风景,以及整场晚餐的感觉,总结道,“其实詹化也没什么,也就是普通人而已,对我的年龄是有点诧异,其实晚餐聊得东西不多,一些是他管理公司的资料,另一方面,也说了一下投资的问题。” 詹化并没有就立即答应对faebk考虑注资,这方面有他的考虑,风险投资的行规是最后进来的v有对公司的优先权,优先级别在发生利益的时候就会生效,所以前面的融资方是很吃亏的,如果公司做不大,拿不到投资回报。 而如果公司做大了,那么后面的v跟着进来,股份被稀释,同时优先级别也归结于后面的风投公司。 詹化即便能够通过自己的情报部门分析出faebk的价值,但是他愿不愿意打头阵进入faebk,还是一个未知之数,詹化有目前faebk发展所需要的资金,而一旦詹化融资进来,苏灿对远在美国的faebk,控制力将进一步提升。 苏灿深明faebk到后面产生的巨大市值,那个时候会有更多人想要进来,会有无数人要插手染指这份蛋糕,为了谨防自己的股份在未来的融资中被稀释过度,甚至有出局失去地位的危险,苏灿必须从现在开始就要打算。就这样将faebk扔给在美国的扎克,自己做个甩手掌柜,于情于理来说,也是有点不负责任的。 “这么说来,今天过后…”唐妩歪过头,眼眸在丛林掩映的路灯光照下,轻轻泛亮,伸出手指指了指苏灿端着的一本杂志封面,“苏小灿…成名人了什么感觉啊。” 苏灿看着阴暗下唐妩红润牵起的嘴角,惊心动魄,有股子想要恣意凑前玷污亵渎的冲动,不过当下这条路人是来来往往,再加上自己这手上抱着唐妩的书本,总归不是太方便行动。 忍了笑道,“可能不会报道是我,到时候可能会报道《时尚文化》杂志老总拍下詹化晚餐共商投资事宜,而大概很多人会想象,坐在詹化对面,和他一起讨论着那份很多人想知道的商业计划的,只会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吧。” “小隐隐于野。”唐妩做出一个让苏灿很惊艳的打趣表情笑道,“比起很多在大学创业的,你已经超过他们不止一步呢。” 苏灿哑然,“小隐于野…我就是一小人物。不过南大也是一野地方倒也没错,这周边的发展,和郊区也没什么区别嘛。就算和詹化一起吃了顿作秀的晚餐,可是我走到学校,还不和从前一样吗,不认识我的仍然不认识我,人家管我是谁。” 唐妩微笑道,“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我的父母,也知道你是谁。” 苏灿在唐穆两家的亮相不得不说将他推向了一个风口浪尖,苏灿最后的一笔结尾有些太过凌厉,原本两家亲戚朋友间都在猜测苏灿的身份,众人由苏灿从一个普通家庭孩子到一富二代的转变中回过神来,随后自己母亲穆璇多少向三姑二姨透露了一点有人在宴席上称苏灿为“苏总”是因为他自己办了个杂志社的事情。 到了一定层面上眼界视野就不一样,譬如唐穆两家当初对苏灿集体愕然,是因为唐父唐母竟然默许苏灿和唐妩之间的关系,而众人纷纷打探掌握的情报上面,苏灿根本不过是一个并不起眼,没有显赫家世,也没有什么震耳欲聋的来历,总归是一个并不怎么惊世骇俗的男生,所以唐父唐母此举惹人非议,未免不会有人不忿不甘,好事者暗中嘲笑讥讽。 然而苏灿震撼表现过后众人迅速调整了对苏灿的看法,迅速归结到那种因为家庭优势所以很早就开始涉足社会历练的那种子弟,对苏灿的看法相信很快会涉及到他父母是谁,出了多少钱作为启动资金让他做生意?是五十万还是一百万,这大致是普遍有点底子,却又望子成龙家长的理想天使投资数字。 或许会有很多人知道《时尚文化》这本杂志,但是却有很少人知道他的老板是谁,苏灿是谁?但是唐妩知道,自己家族那些所有质疑苏灿的人,他们也将会知道,他们总归知道是谁拍下了詹化的拍卖会,能够有资格坐在他面前的人,又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唐妩又觉得有点可笑,尽管自己的二姨,三姑,大舅,大张叔叔等等,轮到他们的时候也会说自己的儿子女儿以后找的男孩女孩不看家世不看样貌,只看才品。这样的话谁都会说,且说得极其容易轻巧,但是做出来的时候会包含着多少虚伪水分,他们就真不用过政审而直接让自己儿子女儿带着另一半回家吗。现在没到那时候可以对此说笑,不过真到了那份上,事实上办不到。 对她这个在唐穆两家最为受宠的晚辈,相对而言位置敏感的苏灿,他们依然是品头论足,又何尝没有隐晦的打听过苏灿的背景,是不是两个家庭的强强联手? 望着盯着自己有些憧憬神色的苏灿,唐妩微笑道,“很多人总是对耀眼的事物投以关注,但是他们往往只能够看到玉石外表的光华,却不知道璞玉到底是怎么打磨出来的。他们都看到你的杂志,但是并不知道你背后做着怎样的努力,没有人会相信你在高中时期就带着理想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所以他们妒忌、怀疑、疑惑…” 唐妩顿了顿,目光移向苏灿,“但是你用无容置疑的事实,给他们上了生动的一课。相信明天过后,不会再有人对你指手画脚。” “我牛吧。”苏灿在唐妩面前肆无忌惮的咧嘴一笑。听唐妩对自己悦耳天籁的说话,怎么就这么舒坦呢,想谦虚也谦虚不下来啊。 这个笑容以及苏灿的无耻让唐妩留下了深刻印象,只得哭笑不得的点点头,“嗯。” “有没有什么奖励?” “奖励?”唐妩有点羞赧外加戒备的盯着苏灿,他有时候的不要脸外加无耻猥琐可以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好不容易翻了个小山头过了个守门bss,总得给点什么奖励才有动力啊。”苏灿轻轻把脸朝着唐妩精致恬美的面容凑去,就差没有用手在自己脸皮上指一指示意唐妩“自觉”了。 “没奖励。”唐妩半闭着眼,脸颊微微发烫,心跳加快道。 “真没有…?”苏灿失望确认。 唐妩最终妩媚一笑,上前双手挽过他的右手,在怒放的星夜下行走。 上海入冬,在这个偌大的学校,在这个无论学期课还是时光都不会为自己所停留的地方,温暖的不仅仅是对面高耸亮灯鳞次栉比的宿舍楼,还有身旁的体温。 第五卷 第九十五章 BBS 第九十五章bbs 送了唐妩回宿舍,自己回了寝室,虽然寝室里面没什么保暖措施,不过至少比楼下吹着冷风凉渗渗的气流好多了,苏灿也没有文青到要和唐妩不顾受寒流鼻涕的后果在这一年萧瑟的冷锋天下闲逛学校园区,以留下点什么动人的回忆和风景线,以后有的是那样的幸福时光啊。 苏灿进入寝室就觉得挺暖和,寝室人数众多,都在电脑面前或坐或站围了一圈,其中以王东建这种专业串门户为代表,苏灿开门进来那边围着的众人就裂开来,露出坐电脑面前的肖旭。肖旭揉了揉眼睛,看到苏灿就像是逮着一万年不出没的跳山兔一样,指着屏幕道,“苏灿你可算回来了,bbs今天爆了。” 南大目前内网比外网优秀,外网速慢的伤心不说,下载东西更是一绝,可能当天下的bt种子一部电影,可能要第二天晚上才能收获,而内网一定程度上充当了学生圈子里新闻的来源以及资源的分享的平台,总归这里通过虹吸管的电缆线,流通的纯能量脉冲之中,看得到在那些高耸宿舍楼一台台电脑背后猥琐的身影。 李寒从床上跳下来,道,“你上午和李昌隆那番对话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个当时上课的人把大致的情况记录下来了,发到了bbs上面去,呐,现在经济系版区都快爆了。” 南大bbs作为国内很著名又极有影响力的校园bbs论坛之一,这里面从来汇集的就是海量的南大园区学生信息,学生的旧货跳蚤市场,医学系,心理学系,汉语言文学系等等院系版区都集中其间,从艺术新闻,电脑技术,社团活动,校园资讯,体育健身,甚至于学生自驾游等等丰富内容都包罗万象尽在其中。 结果今天的经济系版块就爆出这么一新闻,将他和北区四才子的李昌隆在课堂上的那番对答发到了网上,一时间引来跟帖无数,短时间里就汇集了四五百封回帖。 一些说“我是今天中午在北区吃饭才听说这个事,回来从头到尾了解了一下,什么都不说了,顶,中国的教育的确让人泪流满面。” “权力和财富,的确是我们的教育应该深思的,当有一天一个民族不为获得知识进取的本身而进步的话,那么这个民族就将很危险的丧失了纯粹的进步本源动力。”一个id“三枪箭鱼”的网名发帖回复。根据王东建渠道消息说这人是南大一社会学的教授,嗜喜逛南大bbs,都是老枪老江湖了。 “很难相信学弟学妹里面有这样思想锐利的人物,我想至少我大一的时候,绝对不会敢在权威老师的讲堂上面,站起来抨击体制的弊端,很勇敢,再接再厉,学姐挺你哟。” 王东建说这个id叫“冰鲟鱼”的是法律系大三的一学姐,美貌艳丽,南大bbs法律系板块斑竹,今趟也被惊动过来了。可见这事造成的影响力规模不小。 再下面不少回帖就比较猥琐了:“说得好啊,真正的一流大学,不是要看园区的奢华面积和设备硬件的先进程度,而是周末的自习大楼里面,是否灯火通明!上面的学妹,求通宵自习伴侣,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学分加倍。” 一个叫做“猫耳娘”的女子回复,“宿舍管理员阿姨说要防火防盗防师兄,抱歉,我一向都是很乖乖听话的,不要失望噢…” bbs上经济系板块因此大热。 而后各方诸侯在里面的言论更是让苏灿大感南大果然强者如云啊,让自己委实招架不来,譬如文学系那边开始有女生公然宣召想要给他写情书,希望能够认识一下,留下qq联系讨论一下人生或者理想之类。 开始从各种渠道打探苏灿的人也不在少数,有人挖出了苏灿之前在和外语系辩论赛上的事情说事,说他就是那个南大场子上喊出“神舟七号”的辩手,这让苏灿一阵汗颜。 又有苏灿的同班同学冒出来,说自己和他是一个班级,对苏灿的评价是这个人老老实实的外表下有一颗闷骚的心灵,以第一印象作为他的参考必定会大错特错。 苏灿心想自己这些同学的眼光也未免太犀利刁钻了一点。就这样把自己定性死了,那么那些学校漂亮美眉看自己岂不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那可是漫山遍野的花儿和森林啊。 今趟的事件反倒让苏灿知名度在bbs上跃升一截,作为南大那些无数风云人物其中之一进入人们的视野焦点,很难让人想象苏灿现在不过是大一的新生。 唐妩的寝室里面阮思鸥正在用自己涂红的指甲啪啪的敲击着自己的粉红色联想笔记本,这台笔记本是阮思鸥考上大学的时候家里的奖励。 一万来块钱,赛扬400的处理器,12g的大容量硬盘。属于个人电脑的中高端机种。 她记得当时还让自己的闺蜜王书涵狠狠地羡慕了一把,而现在她正在bbs里面坚定地和一些四大才子的拥笃者们展开唇枪舌剑。 好歹是唐妩的男友,且今天苏灿在教室里所说的那番话的确是戳到了她们的内心痛处,她怎么也要前来顶贴一下。 阮思鸥和那众一起上学校的死党家里在江浙只能算中等家境,家里面门路并不多,所以她的人生如果不想碌碌无为那么要过的精彩都需要靠她自己的努力。于是阮思鸥从小就被灌输着要不断努力学习,但是鲜有认真思考过自己学习拼命去专研的这些东西,到底出于什么动机。她知道,她身边的大多数朋友也都知道,为了改变家庭的命运,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追逐知识,并用此换取财富或者权力。 苏灿没有说错,但大多人都并不愿意坦诚面对而已,并对此理所当然,麻木不仁。 能够真正触动到自己心灵的有时候是一本昆德拉的小说,也有的时候,是开学时那个拖着厚重行李箱在地上骨碌作响,以一个绝对不算显眼的姿态进入这所国内顶尖大学行色匆匆的背影。 所以在bbs上面对四才子的拥笃者们对苏灿的针对,阮思鸥插口加入到跟帖之中,扯开大旗旗帜鲜明的站在了苏灿的那方。并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的评论,后面立时得到同一个宿舍楼上层下层的女生们坚决的支持。在这种问题上面十七号宿舍楼的舍友们还是很有团结精神。一时间论坛对骂不断。 然而三零一寝室的其他两位室友童彤和程葱葱都没有消停,在电脑面前对一些发帖笑得前俯后仰,童彤就道,“唐妩,据我保守估计,你家苏灿今天可以说在bbs传开了,想要认识他的人回帖起码有一百条,除此之外还有新闻系,外国语言文学院,中文系一些花痴女…” 正在用热毛巾敷脸的唐妩取下毛巾然后用保湿水拍了拍脸,接着打水准备在这样的冬天烫脚,对想要看到她紧张表情的三女淡淡一笑道,“那有什么。” 唐妩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这让三女仔细的分辨唐妩的平静下面是不是有另外的想法,相处这么久,多少也知道唐妩属于外冷内热,如果不仔细分辨,是难以知道她内心的思想的,而仔细观察的三女最终放弃,不是他们功力不够,就是唐妩更加的高明了,修长的脚伸入盆子里洗濯,优雅的神态实在让人看不出她半分慌张。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家里面已经有很大财富,可以提前用钱买到与众不同人生的孩子,竟然愿意恪守学生的本分就学,不是为了牟取更大的财富,而是单纯是为了充实自我武装自我而学习。也必定不是普通人。 唐妩和苏灿的默契,真是想想就让人嫉妒。 继苏灿在课堂上和李昌隆那番对话牵起的bbs经济系版块这方江湖热潮,各方言论尽相对拼交锋过后,十二月的冬天仍然这么热火朝天的过着。 只不过新的有关金融圈、时尚界、投资界的杂志期刊随即出世。 《三小时,是热闹的晚餐,还是商业盛宴?》这是《财经》杂志的一份专题。很多期刊都专门有版面报道这次詹化的晚餐,当然如果是面向国内的杂志媒体,不会这么浓墨重彩,大多可能只是一两段新闻带过,而面向长三角的杂志,大多都有版面专门辟出。 这次虽然拍卖方和詹化并没有透露苏灿的名字,但是《时尚文化》这本杂志,不出意料的大热进入公众的视野。 对于这本因为詹化的标王而突然蹦出来火爆的杂志,第一时间成为了众人青睐的对象,很多银行系统,金融机构,时尚圈子,也开始尝试着订阅这份杂志,杂志社的订单突然增量不少,给发行部门带来不少的压力。 而现今乃至于未来一段时间,杂志的发行部门可能都将成为负荷最重的一个部门,人力资源上面需要扩宽,培训,而另一方面发行渠道的扩展营销计划还要马不停蹄的继续进行,这下子有的陈凯瑞那家伙忙碌的了。 苏灿会突然想不知道陈凯瑞在累趴下过后,还会不会还有力气翘起他的兰花指,挑动他比女人眼尾还长的桃花眼。 就在这个时候,苏灿接到了林光栋的电话。 “范支梁那家伙慌了。” 第五卷 第九十六章 装 第九十六章装 杂志成功的消息,通过詹化的晚餐,纷纷扬扬的散播了出去。苏灿和林光栋的波罗传媒,无容置疑的打了一场很经典漂亮的广告营销战役。 詹化本身个人的身份比较多端多元化,他是国内的投资名人,投资范围之广,手下的参股控股公司形成集团,在很多行业都有所涉猎。 其中包括了一些媒体行业,可以说,现在长三角几大知名媒体集团的血液里面,都找得到打着他詹化旗号的资本血液,而政府一些扶植的能源企业,也有詹化的参与。改革开放三十年有一段少见的稳定自由经济时代,有一大批人都是在这段时期成为了中国最先富起来的人,而如今时代在更迭,资源空间开始无形中被掌控监管,詹化更需要和政府保持着密切关系。长袖善舞造就了现今一个投资人,金融圈人,甚至于时尚圈人詹化。 所以詹化在时尚娱乐圈子里,仍然算是一个“明星”。 这样的广告效应是无容置疑的。 虽然这里面有詹化的名声因素在起作用,但是无容置疑,任何名人,只有制造出“话题”,才才能将所谓的名人效应实质化。 苏灿搏来詹化的晚餐,和詹化找苏灿吃一顿晚餐这是绝对不同的,后者就算是詹化请一个广告策划公司如何大肆炒作,也绝对做不到让孜孜不倦追求着细节定向的杂志统一的对这件事情进行报道,甚至别说业界普遍的对这一事件,对新兴的投资名人晚餐带来效益的关注。能否让上海滩百分之三十的业界相关期刊杂志报道,都还是未知之数。 一定程度上,就连詹化也不确定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这就像是武侠小说里两个誉满江湖的高手交锋,谁把谁干掉也许只会引起一时欷歔,然而若是一无名小卒冲上前来两三拳摞倒一高手高手之高高手,恐怕这江湖立时也就high大了。 《时尚文化》这一新兴杂志乘风借势算是走上了黄金航道,开始朝着肉眼可见的巨大利益蛋糕奔去,在詹化晚餐的消息前脚放出来过后,后脚林光栋的电话就是响个不停,一天接三四十个电话实在算是平常之极。 这里面有的是林光栋的老同学,朋友打过来直接说恭喜的。有在蓉城报业集团的领导为此战慰问的。也有业界一些记者媒体朋友过来关心的。 林光栋每天接起电话基本上就一个套路,对朋友的祝福报以谢意,对领导的关怀表示感谢和斗志,对这件事隐瞒过的人表示抱歉。 也有出版社发行渠道那边的电话,原本出版社可能要因为有印刷任务而推迟两天的杂志第三期印刷,如今也不用推迟了,只要这边杂志出来,这边可以立即投入印刷,根本不用加入等待序列,时尚杂志在长三角地带的登陆成功,无论是渠道商还是出版社,眼尖目利的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要保下来的未来大客户。 时尚文化第一时间炙手可热,并逐渐在那块长三角中国经济核心地带,发光发热。 苏灿的波罗传媒这条产业链,开始进行了扩张升级,时尚文化杂志再发展一阵,等到明年,也将作为核心发动机带动整个菠萝传媒的前进。 如果说以前算是一艘从蓉城走出的小艇,那么现在可以被称之为进驻长三角地带的舰船了,虽然不至于成为一艘配备重型火力的可以海战悍然对轰的巡洋舰,但是至少也应该算是一艘有中小口径舰炮的导弹护卫舰。 维安国际会所。 一间有套房的包间之中,范支梁和他的一干商务伙伴正在于此搓着麻将,麻将桌上皆是四个老板,旁边的沙发坐席上面还有三人喝着盖碗茶交流,都是在上海的一些代理商,以及it业硬软件的设备公司老板,这些人属于设备商,中间渠道,大多都是私人老板,不过做的都是外企和国资公司的生意,倒是挺眼高于顶。 包房带着些茶香,没有参与赌局的一老总喝茶间隙,不忘扫向刚才过来倒茶的服务生,维安国际不愧是上海顶级会所之一,这里的女子虽然没有外界传闻一流姿色,同时全剃光头这么夸张。 不过一流姿色,这是的确有的,据说这个会所挑选程序比空姐还严格,素质上面果然过得去。 牌桌子上有人就道,“范总,还真的说对了,不知道那小子走得什么狗屎运,竟然让他把詹化的晚餐拍了下来,我说这《时尚文化》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还是老赵提醒我才想起来,这就是和你打赌这小子啊…” “他多少岁?十九?二十?这个年龄做生意的小子,是有股子狠劲!”一个人摸了一张牌,打出一个一筒,摇摇头道。 一个嘴角叼着根烟,面相粗糙的中年男子道,“有个屁的狠劲!砸一百万在詹化的拍卖会,这人不是脑袋有毛病吗?钱不是这样砸的。现在这些做生意的年轻一辈不知好歹,砸一百万搏得只是风头而已,你看看他能走多远?他老爸挣再多钱,给他儿子拿来做这种自毁根基的事情,家底迟早败精光。” 有人就笑起来,同时指着那男子说道,“你们别看老江这一副样子,他这是善妒呢,这个事我知道,昨天我们在临江阁喝酒,他那苏大的小情人一听这事,也很有兴趣的打听,还不相信那个苏总的年龄…结果这老江不知道是吃了那味药不对劲,当场就给她一巴掌,把人家打得是那叫一个楚楚可怜啊,眼泪跟着就掉。我说,你老江这心病,得治!” 那叫老江的男子很不耐烦的摆摆手,“打牌打牌,那女人就一没见过世面没出大学的学生,什么都不懂,做个人都不会…烦了,过阵子找个时间和她分了,我也腻了,暂时就不找女人了。” 一众人干笑几声过后,一个人就道,“老范,那个苏灿什么时候过来,这协议你今天就跟他签?” 范支梁摸了把牌,弯肘捧在手上,大拇指在牌面上搓了两把,这才慢条斯理道,“为什么不签?我愿赌服输,他有那个气魄拍下詹化的晚餐,我范支梁也不是那种输了不认账的人,签,他可能一会到。” 众人暗骂范支梁老狐狸,人家现在杂志因为和詹化对等进餐,正是热火朝天沸腾的时候,这家伙找个台阶下,就拿下了上面的广告。 还说的一副愿赌服输冠冕堂皇的模样,谁不知道他心里面打得小九九,这牌越打越乱,看上去平静,心里面指不定多焦急着,刚才打了电话,还就准备下了麻将桌赶去见人,结果一听人家干脆过来,这才强作镇定,在牌桌子上一副大牌模样。 装,谁都会装。 第五卷 第九十七章 社交 第九十七章社交 “范支梁这个人确实反复,而且极其懂得见风使舵,但他这次给的价钱的确很诱人,扉页广告页面,一个月二十一万,合同要签到明年三月,这个价格已经是跨页的广告位置价钱。这个扉页广告的位置,也有几个公司想进来,可是开价就在十七万到十八万不定,范支梁比最高价还要高三万,这次他姿态放得很低,我觉得还是可以去见见他。”林光栋在车里,对苏灿说道。 杂志的广告位置包括封底,内页,封二,封三,甚至版权页,第一跨页,4开海报等等等等,有些发行量极大业内很有影响力的杂志,甚至还有立体页,加印页数来装填广告,充分利用杂志页面每一分寸的空间,因为这些平面空间,可以真正的换成真金白银,这可是具备着极高的含金量。 之前苏灿在杂志初期找上范支梁等人,是希望用最优惠的价格,让出很大的广告版面为他做,但是时过境迁,不过短短两期的差距,现在的《时尚文化》和之前已经是不可以同日而语。 现在苏灿和林光栋如若贱卖这些广告位置,才真正是败家遭天谴的将钱往外推了,这些每一个版面广告位置,都是不少的钱啊。 杂志目前被细分作十七个广告位置,而这十七个广告位置的广告费用,价格从最少的三万到二十五万不等,现在策划部几个手头上捏得很紧的广告位置,已经开始有公司作竞价竞争了,苏灿初步估计了一下,这些广告位置全部满打满算,一个月的广告运营收入将会在一百八十万接近两百万左右。 之前他砸出近五百万的钱出来造势,如果不出意外,明年三月,杂志就可以收回成本,盈利运营。 而这个过程中,杂志还在以飞速的状况发展。 “我们可以和范支梁谈谈,商讨一下价钱,上一次既然他可以跟我们打赌,不朝着他身上多掏点钱出来,似乎也说不过去。这些都是机会成本,也算咱们杂志的成本,是也要算进去的,他出这个钱,至少还要高上一些。”苏灿笑道。 林光栋觉得苏灿这份明白的账算得很精很细,原本在商业场合上打过无数公关交道的林光栋倒没什么,他只是担心苏灿的年轻,养气不到家不到位,会因为个人好恶而来做生意,但看现在这个架势,苏灿虽然是有个人好恶,不过确是得罪过他的人,他不会甩手了之,反而是要狠敲一笔让其出点血,表现出的手腕一点不像是他此刻年龄会做出的事情。 恐怕范支梁知道,也该欲哭无泪了。 不过林光栋确是很欣赏的,也是很放心的,现在杂志社波罗传媒越做越大,虽说这一切都是由他所操持,但是这背后,和苏灿这个幕后老板是息息相关的,苏灿的年龄就决定了他在走向一个常识性的成熟阶段,会有极大的变数。 最近和赵明农一群人在上海出差期间喝酒他们就有这样的担心,尽管苏灿有真知灼见,有远见卓识,但是无可置疑的一点是,他太年轻了。 他要走的路很长,谁能够保证他不会在学校里面,在进入社会的途中,因为什么事情,而改变他以前的观点和看法,作为一个十八九岁的大一学生,作为一个刚刚被社会法定成年的成年人,他的思想根基其实并不牢固,仍然很容易会被外界动摇。 但是林光栋现在看来,苏灿不光是有远远超过他年龄表现出的远见卓识,更有超过他年轻的气度,一切以利益为核心,这是充满杀气的商人,以及多少有点阴沉的政客才会做出的事情。 车在维安国际停下来,苏灿和林光栋开门走入会所,第一次来到这里是詹化的拍卖会,如今再次回到这里,已经是詹化拍卖会收获之后了,苏灿这么一想,似乎自己刚刚拍下詹化的标而轰动整个拍卖会走出的事情,才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唐穆两家的晚宴,自己开着宾利车的出现,这些一个一个在九月开学以来突兀而起的事件,正是这段时间里面,他开始逐步走向一个与众不同人生的契机。 苏灿觉得现在自己就像是一只鹰,但绝不算老,顶多刚刚从雏鹰的状态脱离,从夏海走出,从蓉城走出,直到伴随着他的人生阶段学业而来到这个中国的经济中心,并由此展开翅膀,迎着一股从海岸呼啸而来的风浪,轻轻的凌空悬浮,他的正前方,说不得就是那些广袤而肥沃的土壤,他要大展拳脚的地方。 今天过后的明天,乃至于未来,除去在南大的象牙塔,会有人认识他苏灿吗。这座由钢铁混凝土组成造就,层级森严的钢铁森林,他会从这里展翅而崛起吗。 范支梁是亲自上前迎接的,对苏灿和林光栋没有表现出谦恭,只是笑容更加爽朗,“哎呀,苏总咱们很久不见了吧,上次撞到你和家人吃饭,那太巧了,不过没有在酒桌子上碰面,否则是一定要和你喝两杯的。” 范支梁处得很高明,知道有时候处于弱势的时候,需要谦恭的并不是如影视剧里面那些矮下去的腰杆,而是自己的语气和基调。 而同样的,他对苏灿的认知应该是,一个有着很好的家庭背景,想要在家族面前表现自身的一个年轻气盛的人。 因为他的年轻,又做出这样的事业,所以范支梁分析,苏灿这样的人恐怕你因为他的年龄而以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态度,无论你是对他和蔼可亲还是照顾周到,他必定会心生反感。他所需要的是一种认知,自我实现的价值。 所以范支梁对苏灿这次以平辈的口吻说话,虽然和一个比自己小两轮的人这般说话让他有点别扭,不过现在只有隐忍心头的不适,他在生意场上的打磨同样让他外表看不出任何不妥。 倒是范支梁有点聪明反被聪明误,苏灿一向习惯了扮猪吃老虎,习惯了别人以常规方式因为他年轻而有所轻视,从而有意识的忽略他,苏灿才能从这里面牟取到利益,现在范支梁反倒一副忽略苏灿年龄平辈相称,甚至还带着些拔高自己的态度,不习惯,非常不习惯。 苏灿很想对这家伙得你还是别装了吧,你累,我也累。不过还是忍了。 俱乐部的包房不光有牌桌,还有闲聊的茶室,整一个按照别墅居家布置的场所,进入范支梁就介绍,“各位,这就是苏灿苏总,别看苏总年轻,却是少年如虎啊,《时尚文化》这本杂志,就是苏总的企业,旁边这位是杂志的总经理,林光栋。” “原来你就是《时尚文化》的苏董,果然是年少有才啊,太年轻了吧。” “苏总,林总,幸会幸会…” “苏总,我们不是第一次见了吧,上次你和范总打赌,我可是见证人啊,刚才范总才说了,他愿赌服输,你可要高抬贵手啊。” 众人纷纷笑起来,和两人接触。 苏灿和林光栋和前来招呼的人握手微笑,又在沙发上坐下来,两人对视一眼,明白现场的喧然,多少有点作秀的嫌疑,实则哪有这么夸张,只有那些坐在原地打量他们,看到他们的目光点头致意的人才算稍微正常。只不过这些都是逢场作戏的老手,现在之所以不吝啬热情,只怕之前就和范支梁对他们两人讨论得不少了。 坐下过后不时有人凑过来和林光栋苏灿聊天,讨论一些生意上的问题,范支梁陪坐,但也没有说起广告合同的事情,苏灿也不着急,看着范支梁喝茶聊天神采奕奕,他也端起盖碗茶,啜一口茶水,老神在在,虽说年轻,但当真有股子深不可测的味道。 谁都不说,谁也不先说。 现在的问题是,范支梁要以最小的代价拿到广告合同,苏灿要拿到更多的钱,这里面任何一个沉不住气提出这个广告合同问题,就会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落于弱势。 现在不是在和国家机关打交道,不是一方扼住另一方的咽喉,乃至于不得不屈服,而是一种角力,属于商场的心理博弈,牵扯到的将是攸关的利益。 范支梁斤斤计较,现在显然也不是苏灿该大度的时候。还有这么多广告商等着看范支梁和苏灿的结果,苏灿要处理好不容易,苏灿如何对待这个曾经给他们设下过绊子的广告商范支梁是个问题。 太软弱,自己的市场部将面对很多广告商强势施压,很难做。 太硬,会给人一种不通情理的姿态,让广告投入商本身就对这个新兴杂志的安全感遭到动摇。 不好办。范支梁对苏灿的心理抓得很紧。 眼看时间差不多,范支梁打了个电话,不一会门口传来小声的敲门声。 房门打开,一众穿着各异的漂亮女生进入,引起一阵沸腾,带入进门的一个三十岁少妇对众人很熟,笑道,“咱们的美女们到了哈,今天大家玩开心一点,一会诺亚房产的张总还要过来,他说手早痒了,还想和几个老友打打牌呢。” 苏灿注意到进门的几个女生都打扮的不错,绝对不属于俗气的那种,而且相对于时代很潮流很时尚,每一个都颇有姿色,眼神灵动,显然很有想法,这些女孩子必然不是有报酬的那种交换形式,而且彼此介绍一下和人聊天过后,一些是毕业了公司的白领,一些还是在校的大学生,其中有个还是开车过来的,座驾是一台宝马。 出现在这种社交场合,实属平常。 第五卷 第九十八章 越来越有兴趣了 第九十八章越来越有兴趣了 林光栋轻轻的靠着沙发,对苏灿打趣笑道,“左边那个很有味道,我们的苏总有没有兴趣?”林光栋说得是一个头发瀑布般后披的女生,穿着一件白色小礼服,背部弧线很好。 旁边一个人道,“怎么,苏灿对她有兴趣,那不妨大家交流交流啊。” 这说话的男子咂咂嘴,他也早瞄中了这女孩,不光她是这里面最年轻的,而且似乎底蕴气质还不错。 苏灿没有回答,目光只是扫向这些进入的女生,不过的确,让整个环境活跃了起来,他旁边的一个男子身体都直了些,甚至还轻轻掸了掸身上的褶皱。 苏灿没有回复的原因很简单,范支梁一直在观察着他。 看到苏灿似乎有点兴趣,就上前去,在那个女生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那女孩转过头看到苏灿,眼睛一亮,端着酒杯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范支梁坐回座位就道,“这位是苏灿,苏总,这位是刘晓静,苏总是做杂志的,晓雅你不是做模特的吗,那你得多向苏总请教请教,就多聊聊吧。” 刘晓静眼睛炯炯的盯着苏灿,然后伸出手来,对他一笑,“你好。” “你好。”苏灿对这么一女子坐在自己身边还有些不习惯,特别是她身体有股香奈儿香水的味道,不过只得伸出手和她柔若无骨的手轻轻一握,只觉得手心被她伸出小指挠了挠,又轻笑着收回手去。 丫的这算不算是勾引。苏灿看了范支梁这老狐狸一眼,他正一副垂目半闭的姿态,安然看着刘晓静表演。 刘晓静对苏灿一笑,“苏总是做什么杂志呢?” 苏灿不理林光栋在旁一副挤眉弄眼的表情,说道,“一本时尚杂志,还在发展过程中,还需要各方多多扶持。” 旁边就有好事者指了指桌子上的那本《时尚文化》,“这就是苏总那个杂志。” 刘晓静温婉一笑,探手取过那本杂志,放在自己膝上翻开仔细看,这对林光栋来说很有画面感,因为杂志不亚于他的孩子,而刘晓静捧着杂志的样子,多少有点光辉。 苏灿却暗忖这幅模样如果放南大校园里面,估摸着南大会有那些不少牲口直接上去递玫瑰啊。 随后刘晓静抬起头,对苏灿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惊讶道,“你好厉害啊,你几几年的,不会比我大吧,竟然就有这么出名的杂志了?” 苏灿觉得她越加靠近,朝着旁边挪了点,这女人不可置否诱惑力还是相当足的,有一股子天生媚骨的味道,刚才和她握手就知道了,素手柔若无骨,现在说话更是莺莺燕燕,就连旁边几人都对他略带妒忌。 这范支梁丢过来的重磅炸弹当量很足啊。 苏灿只得回避说投资是多方面资助,成功不是偶然云云。不过倒是苏灿比较出众,再加上刘晓静在这众社交女生中似乎挺有人气,大都有人拿两人开玩笑,有股子渐渐升温的暧昧。 随后刘晓静起身去洗手间,她一离开,周遭的环境立时轻松许多,但也有股子怅然若失。 范支梁看着苏灿的局促,林光栋的怂恿,心里面则是嘿然,你的东西再有影响力,再出名,总归是还得乖乖为我服务,就算是一匹好马,掌握马头的缰绳,还是在我手心上。你再能折腾,和詹化能折腾到一桌上去,也不过是疲于奔命… 喝了茶,苏灿这时也正巧想去厕所,上了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了刘晓静的身影。 维安国际会所的单独包间很大,洗手间,宴会厅,客座,茶座,影视厅一应俱全,甚至于是奢华的卧室,也是有的。 而洗手间这头和客厅那边相聚有一段距离,刘晓静抹着眼泪,楚楚可怜。 苏灿微微愕然,也来不及吹干手,走上前去,“怎么了?” 刘晓静受惊的肩膀一耸,眼泪婆娑的抬头看到苏灿,连忙用手背抹去眼泪,摇摇头,“没什么。” “没关系,有什么可以告诉我。”苏灿笑了笑道,随即放目,朝着客厅那边一众人看过去,眼底掠过一丝精芒,“是不是来到这里,你不情愿?” 这样的社交聚会全上海每天都有无数人在上演,但是苏灿并不确定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是不是另有隐情。 譬如她租着一个小套房,家里有个男朋友什么的,却不得不被模特公司安排过来搞公关,搞陪客接待,一方面要保持清白,另一方面还要周转于那些大叔老男人之间,虽然狗血,但是是有点我见犹怜。 苏灿同情心泛滥。 女孩抬起头来泫然欲泣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苏灿被她这副模样搞得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刘晓静这么脸上带着泪渍,精心画了的眼线被水花染得晕开去,但不可否认有一种独特让人怜悯的柔软。 苏灿知道她所谓的不喜欢是什么,刚才她就在自己身边有意亲近,却被苏灿多次有意识无意识的避开,甚至刻意和她保持身体的距离,所以刘晓静脸色一暗托辞起身,苏灿也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如何是好?说单纯意义上的喜欢她长相和气质不妥,说不喜欢,更是不妥。只得道,“没有啊,你很好嘛。” 看到苏灿的犹豫,刘晓静有些哀婉的道,“我知道了,你是《时尚文化》杂志社的董事长…”刘晓静凄色一笑,“而我不过是一个小模特呢…你这样的男生,自然是很受欢迎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妈妈做手术需要钱,我也不会答应范总过来,他答应过我,如果我今天陪你一晚,他会为我免除我妈妈住院欠了他的费用…就算你不喜欢,就当是逢场作戏,帮我把戏演下去好吗?我保证不会太过接近你的。” 苏灿顿在原处,看着面前的刘晓静,心里面也不知道什么滋味,点点头,“我明白了。” 刘晓静破涕为笑,挽住苏灿的胳膊,和他一并朝外走出,这一刻无数人的目光聚焦过来,辉煌的水晶吊灯之下,林光栋嘴巴张成形,诧异的看着这么任由得刘晓静挽着的苏灿,不明白刚才在洗手间里面,发生了什么,同样心头猛地担心起来。 要清醒镇定啊,老板! 有人鼓起掌来,指着两人笑道,“这才是郎才女貌啊,原来苏总才是一个泡妞高手。” 范支梁眼神里流出一丝美妙的笑意,大笑道,“晓静,你运气很好噢,苏总年轻有为,受到他的青睐,说不准下一期就请你去做杂志模特了。” 刘晓静抬起头来,和苏灿对视一笑。 来到范支梁面前,范支梁在桌子上推出一份合同,打开一支蜀山钢笔,道,“苏总,你不能要美人不要江山啊,这是咱们的合同,你看一下,我老范对你是愿赌服输,这不,就是你说得那个一个月三十万的价格,实在拿不出来了,这也是我老范的底线,要知道,我老范如果签了这个合同,那么我到明年的广告费,都掏了一半出来给你们了。这动辄就是几十上百万的东西,我老范手头也紧啊…” 苏灿笑了笑,摇摇头,“不用了,我看,这个合约…还是不签了。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还有这二十一万,我觉得也是不是要商议一下…”范支梁正说着,突然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扼在了半截,在客厅打牌的人,也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什么?”原本挽着苏灿手的刘晓静,这一刻抬起头,愣愣的望着苏灿。 在周边诧异的神色下苏灿笑了笑,面对众人道,“我刚才突然想通了一个问题,就是品牌意识,我在杂志广告上打广告,要给那么多读者看,一方面不只是宣传广告商的品牌,还要宣传我自己的品牌,如果中央电视台整天都做泻立停的广告,那它就没层次了。而美国有一本最著名的杂志叫《商业周刊》,它上面的广告少之又少,精益求精,你们有人看过吗,没有人看过可以买一本看看,上面全是顶级公司的广告。” 范支梁看出味道不对,也不顾刘晓静此刻咬着嘴唇的苍白面色表情,连忙道,“苏灿,苏总,我一定要拿下你的广告,这不光是我个人的事情,还是我上面高层的意思,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咱们再说,你不要这么快就下决定嘛。” 苏灿感觉到刘晓静挽着自己的手自动的放了开来,回应过来这才连忙道,“哎呀,这不是钱的问题,这点要向老美学习,杂志是好东西才登广告,而中国的杂志呢,不管什么公司,不管是做什么的广告,只要给钱就登。不是只要有钱就好,一定要提升品位才行。所以我不仅仅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几十万的读者负责。老范,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林光栋,备车。”苏灿抬头道,林光栋应声,掏出车钥匙就朝外面走去,这一刻心情激荡。 苏灿随即面对有些颓唐的范支梁,以及众面色发愕的众人,双手十指并拢合十摆了摆道,“抱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大家今晚玩得开心愉快。”最后一眼落在刘晓静的身上,这个女子柔媚的目光直视着他深处却有一丝桀骜。 苏灿还以洒然微笑,返身离开。 维安国际雾灯照耀的欧式建筑外观下,苏灿走出会所,广场上停着自己的那台宾利战车,苏灿坐入,林光栋哈哈一笑,“苏灿,你越来越高明了。说说看,发生了什么事。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说不出什么不对劲,现在出来,觉得一切都好了,就算是不签范支梁的广告,也无所谓了。” 林光栋踩动油门,轿车迅速加速发动,轻盈的离开,苏灿透过车窗看着维安国际会所,笑了笑,“老范这么狗血的美人计,我总不能上当吧。” 会所之下,范支梁和刘晓静站在大门口,看着苏灿的那台宾利车迅速越过街区,消失不见。 老范苦笑,肩膀有点扛,“刘总…这个苏灿…是有点不简单。” 刘晓静掏出唇彩补了一下唇色,眼睛里还有刚才梨花带雨的水花,望着视野尽头,惬意的凉风拂面,她惊心动魄的笑了笑,“苏小灿,姐姐对你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第五卷 第九十九章 班长的业务 第九十九章班长的业务 圣诞节即将来临。 这是真正意义上苏灿和唐妩第一个大一的圣诞节,作为海派文化盛行的一座城市,圣诞的气氛尤其浓烈。上海那些各个繁华的市区,开始挂起了彩灯,在城市bd中心上班的那些中高层白领,脸上开始为看得到的假期而微笑。 各个商厦,店铺,憋足了劲开始进行紧急的圣诞前夕突袭,准备开辟圣诞优惠卖场,怎么也不能错过这么一个捞钱的节日。 苏灿深喑此道,王玥王凤等人在上海出行过后,又很快返回了蓉城,她们将在蓉城大本营召开连续大小会议的奋战,同时准备迎接媒体和商场内部的调整,为接下来的敦煌商城圣诞促销而接连备战。 圣诞和元旦两个中西合璧的“双蛋节”步伐临近,让整个阡陌纵横的城市一寸一寸的感染节日的热闹,每一个区域,组织,单位都逐渐被感染,而在南大里也可见一斑,学校的各个典礼堂开始不够用了,有些院系学生组织打起了教学楼的主意。 作为班上的班长,苏灿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了自己身上责任的重大,他前段时间因为的确商业上的忙碌,而导致忽略了学业上面的东西,现在开始恶补学业,同时融入自己的大学生活。 大学生活太美好,苏灿商业起步,他既然不为争霸全球统治世界,那么也就有的是发展机会,所以对一闪即逝的大学生活,他倍加珍惜。 说到底学科的东西才是他很看重的层面,这是生命一个重要去体现的过程,否则当初在李昌隆的会场上,他当着他的面说的那番话,也就有点像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所以最近苏灿破天荒的在唐妩眼睛里很乖让她很满意,每天放课只要没有接下来的晚自习,都会和苏灿约定在食堂见面,两个人吃过饭如果不是去图书馆静静的看书,就点杯奶茶咖啡在食堂休息厅或者咖啡厅做题补习。 于是经常惹得路线上的图书馆和食堂上座率高了几个百分点。 苏灿有一种再度回归高中日子的充实,以及内心被装填满溢的小满足。 过惯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生活,陡然融入班级班长的这个职务,苏灿立时感觉到了堆在自己面前的累累案牍让他有些罪恶感,以及辅导员苏迤一对他的些许不满。 也不怪苏导,让苏灿做个通知,打给他电话,找不到人,只能把可怜兮兮的副班长从区寝室喊出来临时挨着去通知。有意让苏灿主持一个班会,提高点班级凝聚力,这小子没空,于是副班长一群管理班子只得自己主持一个干巴巴皱恹恹的班会。 当然,苏灿在班上的地位是很有耳闻的,苏迤一这点知道,他的威信也比较高,影响力也大,但是如果这样的影响力和威信,不能用来为他辅导员掌管班级而服务,苏迤一无疑是很不爽的。 所幸苏灿回归,压在他面前的首要任务就是为班上找到圣诞活动的场地,元旦节多少是中国人的节日,所以是学校院系之间统一的晚会,就统一起来了。而圣诞节倒是挺紧俏的,各路人马开始发展自己的关系网,人脉,四下里拉活动场地。 “我们不能够和学生会比啊,学生会那是在高层挺有话语权的,什么好东西首先是他们先消化,消化不了了,才能将地盘让出来啊,学校几个大礼堂学生会有占用,学生会搞的圣诞晚会肯定是得优先啊,这样一来学校叫得出名头的大礼堂就被瓜分了。接下来就是各个院系的学生会,管理学院的礼堂咱们是没戏了,上海音乐学院大一的新生就在这里学习基础管理,系学生会和他们那边的学生会已经达成共识,咱们的礼堂是肯定要拿出来给他们做圣诞音乐会的…不过要弄到那礼堂,就太上档次啊,人家说第一眼看到咱们礼堂,还以为这是艺术学院,而不是管理学院呢。据说校学生会当初是看上看上了这礼堂,想要拿下咱们礼堂做学生会的圣诞晚会场地,但是管理学院院老大亲自出面给校领导保了下来,就连学生会都坳不动,要轮到我们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苏灿的班委会将学习,生活,团支书,组织,宣传,班级各大委员召集了起来,大家在借到的小教室集思广益,开始策划苏灿作为班长,在大一最重要的第一役。 说话的是挺伶牙俐齿的班宣传委员,因为苏灿在班上的地位,对他很是亲近,也丝毫没有对身为苏灿的班长许久不主持政务而带着不满,这个时候还憧憬道,“不过上音在管理学院的音乐会…那可是美女如云啊…” 苏灿现在还是比较希望挣一点表现回来,和北区四才子之一的李昌隆事件在教师圈子里近期比较热点,苏灿还不想成为不少教师眼睛里面的眼中钉,这可关系着自己学分绩点的问题,如果任何一科教师要卡他,这是相当轻易的。 所以似乎这个圣诞会相对而言比较重要,苏灿想了想道,“没有礼堂就算了,礼堂用来开咱们班的班会,也夸张了一点,没准还要被校报上面批上一顿,要不然多媒体教室吧,你们谁和教室管理处那边关系好,给借一个教室怎么样。” 众人尴尬的盯着苏灿,这个时候要说和校方接触最密切的,应该是他这个班长吧,无奈他这个四班班长实在没朝着大学高层专营,校方没有对他有什么注意的地方。 苏灿同时注意到副班长杨磊一众班上管理方对他是很不屑的,都冷冷在旁听着,时不时附议,说出来的话也不乏一些冷嘲热讽,有人扯了扯杨磊的衣角,低声道,“还是宽容一下吧,毕竟他还是咱们班长。三班那个班子都在问咱们是不是在内耗了。” 对苏灿有支持的干部,也有对他不屑的人。苏灿知道这也不能怪人家,毕竟自己这个班长的确有时候没尽到职责,很多时候就把担子给摞下来了,底下的人哪没有怨言。 大学的管理就比较民主化,毕竟都是为了班级的利益,个人的小利并不突出,所以对他苏灿该捧则捧,该骂就骂,丝毫没有心理压力。 这让苏灿很无奈,大学班长这压根就是一吃力不讨好的角色,有些班长在毕业多年后还被学生诟病责骂的不在少数,苏灿深知满足每个人不容易,要想给这些未来纵横四海的学生留下深刻的印象也不容易。 苏灿并不指望着毕业过后这些未来混入外企公司高管,国家高官的天之骄子们,握着自己的手哽咽无语,说感谢班长感谢你给了我们一个美好的大学时代,我身后的黄金白银,美人如玉,你尽管挑吧谁叫你是咱们恩人呢…这无疑是做梦。 不过前辈子咱不是没体验过大学班长么,现在也得体验一回,丰富生命啊。 “哪有这么容易,多媒体教室那边学校管理处绝对不好说话,如果没有过硬的关系,他们是不会借出教室的,而且现在多媒体教室也是僧多粥少,各方面都在出动关系,空间被压的很紧,就我知道的,偏远的五教普通教室都很难借到。如果是留学生还好,校方是专门有给留学生准备的礼堂。而我听说fee俱乐部那边就比较夸张了,有的干脆是定在了市中心的酒店,有的在俱乐部成员的别墅区家里面,有一批好像是干脆去了海边…”比较喜欢打听的生活委员羡慕道。 “我说苏灿,你还不好好干,说不定把我们班的圣诞晚会办的风生水起,到时候fee俱乐部就直接找你入伙了。” 副班长杨磊不屑的觑声,“呵,他能进这个俱乐部?” “fee(未来企业家俱乐部)…?”苏灿愣了愣,进校的时候就有听说过了,南大有个隐秘的学生私密超级俱乐部,效仿的是清华企业家协会(teg),北大创业投资会,耶鲁名校“骷髅会”等等世界名牌大学的秘密社团形式。 每所学校的校友网络都是一笔财富。哈佛有企业家俱乐部,耶鲁有神秘的“骷髅会”,普林斯顿有“饮食俱乐部”,哈佛商学院1949届更是“美元堆筑的班级”。中国的大学也都有各自的校友俱乐部。 而形成一定规模和影响、具有自己的理念和特色的,能够代表自己学校的超级俱乐部,大概每个顶级大学里面也只有那么一两个。 这些俱乐部之间甚至有着固有的脉络和圈子,除非拥有绝对非凡头脑和表现的普通学生,否则一般来说这样的秘密社团是不会在大学里对普通学生开放。 所以这个协会就连南大的普通学生都鲜有听说,里面招揽的是南大顶尖头脑的精英,社会名流子女,高官子弟,这里可以联系他们在学校乃至于未来十年,通过交换合同,资源共享,提高扩张自身影响力的关系网。 这里对他们这个群体来说是一个网络,一个和普通学生交流交友不太一样的地方,是一个接头暗号,一个秘密组织,一种圈子的认同感,甚至一种归属感。 不过很明显,这样的俱乐部和校方联系极为密切,也极为低调,很多即便是这个俱乐部成员的学生,有时候和他住了几年寝室上下铺,在多年以后于社会上翻起巨大风浪的时候,才知道从各种八卦渠道知道原来这哥们就是以前学校秘密校友会的风骚人物。 苏灿因为和张小桥的关系,多少知道点这个俱乐部。但现在不是他关注的对象。 现在当务之急是圣诞晚会,举办晚会是他挽回学生民心,增强班级凝聚力,甚至改善自己在教授辅导员心目中印象的极好方式,但学校也绝对不会希望看到到时候全校遍地开花的庆祝一个圣诞晚会的事情,一个高等学府如果这种风气太浓,校方势必是会控制出面压一压的。 所以对于场地来说,这是一个问题。 在三分之一支持自己,三分之一中立,剩下的等着看笑话的班委团体中,苏灿觉得自己有必要带给自己班的学生一个比较难忘的圣诞夜。 第五卷 第一百章 圣诞邀约 第一百章圣诞邀约 苏灿骑着自己的捷安特自行车横穿校园去往那些清冷天气里有着锐利线条教学楼的时候,学校里的叶子铺天盖地的在这个圣诞前夕掉落了下来。 第二期的杂志稳稳的摆在书报亭的显眼位置,第三期也在制作之中。 任何人都有一个底线,对于没有把握可能招致损益的事情趋利避害,苏灿也不例外,没有和范支梁签约,在那种场合下离去,想来给范支梁的这一耳光扇得很响亮,他并不是对那个专程跑来和自己表演欺骗的小女模特而感觉愤怒,毕竟别人也只是忠人之事,他只是不惯范支梁因为自己的年轻,用这种方式来挟制自己。 或许在范支梁看来,事故和精明大多出现在他这样早熟的富二三代上面,但年轻气盛同样是他的弱点,只要稍用手腕,他这样的老江湖要把他苏灿牵着鼻子走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苏灿不吃这一套,范支梁没有料到他的小聪明已经引起了苏灿的反感,所以即便是不做他的生意,也不希望和一个老在自己面前心机不纯的人物打交道。苏灿觉得自己又是要上课,又是要操心产业,没这个心情和范支梁一类的人玩。 苏灿拿了苏迤一的条子,蹬着自行车,前往各个教学楼教室管理分处,拿着条子借教室,苏迤一的教室申请证明效力不大,人家管理处拿着单子一看,摆摆手,“这不行,上面还要加盖院系章,还要盖校资产管理部的章,把两个章补了再过来。” 苏灿没法,又只能蹬了自行车返回院系,沿路掠过,那些校园三三两两男女往往指着他打趣,“还真是风一样的男子。” 苏灿又有点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份搞笑和矛盾,从自身的身份来看,他脱不出一个南大大一学生的范畴,然而从企业家来说,他已经是一个可以和詹化共进晚餐,手上掌握着大笔资产的人物。 但是现在却要蹬着自行车,来回学校为了尽自己班长身份和义务,挽回班上同学对他信心而努力。不过这也算是一份责任,现在这个学校的学生未来的成就不一定比他低上多少,既然自己走到了这个位置,就要做好现在的事情。 和苏迤一沟通过后盖了章,拿回来给管理处审核,管理处翻开教室使用表,揉了揉眼角又道,“你们搞圣诞晚会借教室?教室不能用这种方式出借…而且现在,我们教学楼的教室也紧啊,目前已经没有教室可以借出去了,那段时间教室都有用…要不然,你再去别处看看。” 苏灿一连走转了好几个教学楼,不是无功而返,就是借到的教室实在不能作为晚会用度,位置偏门不说,环境也不太好,一个是在旧厕所的旁边,那厕所常年不翻修,味道比较大,用作晚会相当不适合,恐怕不会有人享受到和睦的气氛,倒是一鼻子怪味。 另一个就是要通过冗长的甬道,而甬道的灯坏了,有关这个教室的灵异事件已经在高年级的卧谈会传开了,苏灿估摸着自己如果将晚会办这里,恐怕这个晚会也会相当“难忘”。 苏灿借不到教室的事情在班上已经不是秘密了,圣诞班会是苏迤一老早就提出过的事情,所以班上也在很用心的去准备,一个班人数可不少,99年大学扩招过后,类似于苏灿班这种一个班六十多人的情况出现的还是比较频繁了,所以圣诞晚会还是有点规模。 很多人都准备了节目,然而现在迫在眉睫,显然没有找到场地一件事,大家心头都没什么底,都悬着的呢。都看着他这个班长,这几天很紧,有没有什么进展? 相对比起来,三班的圣诞晚会竟然拿到了学校的草坪搞露天晚会,这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据说三班这边蒋少华的手头下很有几个有能量的人,跟校方出借了草坪,有人父母出面和校方这边谈了一下,结果草坪就当真的借了下来。 三班整体形象立即在南大大一学生里面突出不少。因为光想一下就觉得很完美,摆好的自助餐点,翠绿的草坪,夜景灯,以及穿着礼服的女生。 当然实际情况可能是蚊虫叮咬不断,让人不堪其扰。不过当然这种情况是很容易被人忽略的。 三班班长蒋少华也因此经常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最近很是风光得意,在教学楼下经常看到他身边围了几个莺声燕语的女生,在楼层上说话底气也足了,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子凌厉的自信,让人对他生出一种后台无穷的观感。不过楼长王东建一行人都不太喜欢蒋少华那一众。 苏灿的副班长杨磊就是蒋少华一个寝室的,而苏灿的四班至今场地没有着落,这让蒋少华心情大好。 自苏灿作为四班班长过后,他经常感觉得到自己被人私下里拿来和苏灿对比,一方面,苏灿可以算是大一年级的风云人物,而且在整个楼层之中,无论是风评还是影响力,都好得很多,人缘也不错,这点从王东建一行人把他们六零二寝室作为青年活动中心可见一斑。 南大这个英雄辈出的环境,作为一个统领一方的班长,还是比较有点受人瞩目的,和苏灿在一个楼层,难免不会有个比较。蒋少华为人比较小气,王东建一行人不喜欢他,他看在心里,且一向传言三班美女没四班这么多,他的威信没苏灿这么高,他也记着的,而如今能够压过苏灿一头,自然觉得在宿舍楼各方面底气十足得多。 张小桥主动请缨,“要不我去跟我爸说一下,让他看看化学系那边有没有教室安排一个。” 李寒和肖旭一致拥笃,肖旭道,“老三你真该跟你学霸老爹说一下,要不苏灿嘛…这次很难做。” 苏灿就看到张小桥视死如归的拿起电话到了阳台,竟然是立即去找他老爸疏通了,到是让苏灿挺感动的。因为最近张小桥和其父又闹了矛盾,关系很僵硬。 这点寝室众人早摸透了,只要星期五张小桥没接到家里要回他们家四百平方米的房子去住的电话,反而窝寝室里看几本翻了n遍的艺术设计书,这就代表着又和他老爷子闹翻了。 结果打过去没多少时间,张小桥又和电话对面面红耳赤的争执了起来,其父很明显对张小桥的电话意外之余又有点不耐烦,说起更是他班上活动需要教室,张父在那头一副教训语气的厉道,“你不要去搞这些东西,玩什么活动,你们圣诞晚会我还不知道,就一群男生女生跳贴面舞扭来扭曲的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你这个星期好好把你的专业课再看一下,马上就要期末了,你还想不想要出国学习名额?这个东西多宝贵知不知道,多少人为了这个名额抢得头破血流?你们系主任那边我可以给你争取,但是你的成绩好歹要争气啊,前面人家成绩比你好得多,我凭什么说踢就踢…” 根本和自己父亲无法沟通,张小桥挂了电话,走进来看着苏灿,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 张小桥这边走不通,辅导员苏迤一这边就算有院系章和字条也没有效果,苏灿第一次感觉到一个自己面对一个圣诞节的到来竟然是坐立不安。 结果之后就接到了林珞然的电话,“苏灿,圣诞节要到了,你送我什么礼物?” 苏灿汗颜,你林大小姐还真是直接得一如既往。 “林绉舞给我空运了几朵玫瑰,就连王威威那一贯大手大脚的小子都攒钱给我邮了一条项链,喂,你有没有什么表示啊,要不然我给你的巧克力,实在送不出手啊。反正我也挺想吃的,正觉得馋呢,你说我这盒巧克力要是不送给你,该多好。” 苏灿洒然,“既然你想吃的话,我也就送你巧克力吧,没什么新意,不过我估计你收的东西也不少,我送不了你什么更贵重的,不过似乎你也不缺这些,还不如实际一点。” “你当我是猪啊。”林珞然那头传出咯咯的笑声,“送得好不如送的巧,好呀,我就要巧克力了…还有一件事,我们埃塞克俱乐部可能有个圣诞晚会,很好玩的哦,现在正式邀请你和唐妩到时候到来,位置不偏,这次就在你们的皇冠假日酒店里面,这可是私密聚会,不过你和唐妩我都叫了的噢。” “埃塞克俱乐部!?”苏灿打电话一般来说寝室三不偷听绝对不正常,特别是唐妩和林珞然的电话,更是让李寒三人恨不得从苏灿手上抢过去贫两句。 不过听苏灿说上外的埃塞克俱乐部要在皇冠假日酒店举办圣诞晚会,张小桥也不得不讶然。 “埃塞克俱乐部,那是什么东西,没听过?不会和咱们学校fee俱乐部同一个档次吧。”肖旭问道。 张小桥点点头,“埃塞克俱乐部全称aiese,意为国际经济学商学学生联合,是由高校或更高学术机构在校学生和新近毕业生运营的全球性、非政治性、独立、非盈利性组织。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大的学生组织之一。在国内很多学校里都有分组织机构,在上外的地位等同于我们南大的fee俱乐部。也是一个很难进入的俱乐部,不过相对于我们南大的fee,这个俱乐部进入要更容易一些。” 李寒叹道,“又是一个对咱们而言遥远的东西啊。也只有苏灿能够享受啊,你这个靠女人吃饭的家伙…” 张小桥也有点吃味不甘示弱道,“埃塞克,fee这类俱乐部也没你们想象的这么神秘…反正当时我哥,就是fee的人,他还准备介绍我进去,只是我嫌面试麻烦,而且就算进去了,里面的人看似亲和,实际清高的很,都是强人牛人,进去说不定也是垫底,我不习惯被人歧视。” 第五卷 第一百零一章 场地 第一百零一章场地 从林珞然的电话中苏灿得知了三个确切消息,第一,林珞然加入了上外的私密俱乐部埃塞克。第二,埃塞克的聚会,将定在南大的附近的五星级酒店。第三,林珞然邀请了她和唐妩。 埃塞克俱乐部既然和南大的fee俱乐部一样,同样属于精英俱乐部,这里面聚集的都是在这所大学里面知能,财富,技术极有造诣的人物,也是诞生tt产业精英人士的圈子,这个圈子的进入门槛很高,你可以不是现在成功的,但是你未来会是e,会是企业高管,会是一些高官人才,会是将来成功的人。 而仔细一想,以林珞然的身份,能力,她被吸纳进入这些群体,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自己可没有你林家大小姐这么闲啊,圣诞晚会顶多就是过来打一头,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如何安顿落实自己班晚会场地的事情。 最近没有太大的头绪,这天苏灿下了课去找唐妩,和她在南区食堂二楼比较悠闲的环境下点了两杯茶,看着茶叶在杯子里上上下下,苏灿有股子难得的悠闲休憩。 “你们班的圣诞晚会,还没有进展吗?” 唐妩最近在意最多的东西就是苏灿要举办的圣诞班会,成功举办这场班会对苏灿来说有利无害,一方面可以让个别讲师对苏灿印象改观,而且听说苏灿班级有点散,正需要这样的集体活动让班级重新凝聚起来,唐妩当然不是对苏灿做了个班长感兴趣,她只是不希望听到流于苏灿不负责任的负面评论,且这应该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她希望看到苏灿将这个晚会办得成功。 “场地上面问题有难度啊,我现在挺羡慕你们班的,不用开圣诞会,自由啊。” 唐妩微笑道,“不开圣诞晚会一点不好啊,冷冷清清的,很孤独。” 明知道唐妩是在宽自己的心,她从小的独立让她可以在孤独和冷清的环境下孑然兀立,卓尔不群。冷冷清清?或许唐妩会感觉到一点,但是她总会有自己的方式去排解,就像是以前中学有时候洋盘了晚自习后过一回圣诞,她都是默默的穿过那些烟花和夜晚盛放的热闹,独自在摇过小城的公交车里归家。眼睛里倒影出的是车外那些燃着烟火庆祝的放学学生,那是不属于她的世界。 苏灿觉得自己就像是闯入唐妩冷冰世界的一个异类,摧枯拉朽的卸除她的矜持,当然这个过程是旖旎到不足以外人道的。而且据唐妩说貌似是有点无耻的… “没关系,以后有我呢,我有义务保证你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不孤独。”苏灿说这句话很没心没肺,早豁出去了。 果不其然唐妩美目瞪了他一眼,“你意思不明哦。” 唐妩一如既往的束着小马尾,没有头发的遮掩将她精致的瓜子脸和白皙的颈项展露无遗,一件长袖纯棉收腰紧致的v领t恤露出滑腻的锁骨,越来越饱满完美的胸型是苏灿多次走神的罪魁祸首。 加之这个时候唐妩媚眼如苏,红唇微亮,让苏灿很有忍不住恣意轻薄的变态想法。 “还有更不明的意思,想听吗?”苏灿觉得自己有点得寸进尺了,但看着唐妩就有些小小的兴奋,停不下来啊。 唐妩微笑道,“苏灿,你能不能照照镜子,你口水要流出来了。” 唐妩的微笑让南区食堂二楼不少视线也由此抛了锚,苏灿快速抹了抹嘴角,“这就是所谓的秀色可餐,唐小妩在我面前,我不垂涎若渴要遭雷劈的。” “哦,说说看,你对我什么地方垂涎若渴。” 唐妩轻轻放下茶杯,若有若无的直了腰,让上半身的曲线很流畅的出现在苏灿的视野之中,但是苏灿从她那对明亮到刺目的眸子里面,本能的察觉到危险啊,于是准备脱口而出的譬如胸部啊,细腿啊,屁股啊,立时转变为,“气质,知性,以及你的聪慧。都是我垂涎若渴的地方。” “挺聪明。”唐妩微笑着给了苏灿这么一评价。 而苏灿丝毫没有觉悟厚脸应道,“还行,多谢夸奖。” 看到唐妩缓和的神色,苏灿拍胸暗道好险,心想要真依自己的意思说出来,没准会直线被唐妩打落到下流无耻的流氓地步不可超生啊。 唐妩发现苏灿越来越贫过后转移话题,“珞然会来南大吗?” “嗯,她们的埃塞克俱乐部要在皇冠假日这边过圣诞晚会,说让我们两都要过去。”接着苏灿补充道,“埃塞克俱乐部是上外的精英社团,这个有点像是我们学校的未来企业家俱乐部fee。” “未来企业家俱乐部。”唐妩愣了愣。 苏灿敏锐的察觉到唐妩的异状,问道,“嗯?有什么问题?” 唐妩摇摇头道,“没有问题,他们来找过我了,希望我加入进去。” 推荐唐妩进入的是学生会的一副会长,就是当初招入唐妩进学生会的学姐。 这个学姐大三,家里是一家做电器的名企,本身就是fee的成员,了解到唐妩的情况,也就推荐唐妩加入fee,毕竟期中的测试上面唐妩的成绩在整个大一年级也是名列前茅,而推荐方那边,fee有两个人当天新生晚会上面也见过唐妩的表演,一方面觉得唐妩可能有艺术表演的天分,她又在成绩上面能够有这样的高度,同时fee的能量情报能力对唐妩的家庭背景也大致有所了解。 更重要的是唐妩长相清美,加入到fee无疑会立即引起这个圈子的轰然,毕竟平时见过不少有样貌有气质的女人,但是如果再有一个很有头脑的才貌兼备的女人,无疑对俱乐部的整体品质和形象上面是一个提升。 就如fee的名字所说,加入到这个俱乐部的人不一定是现在已经创业成功,或者获得风投的人,这些人有可能是富二代,有可能是官家子弟,也有可能是书香世家,但他们都是未来会成功的人。唐妩在大一中被选入俱乐部,这已经可以说是很能证明了问题。 “你就确信这里面不是白眼狼?”苏灿对那个大学“兄弟会”式的俱乐部没太大好感,一方面是觉得飘渺,第二方面里面全是外表谦和骨子里却清高骄傲的人,当然纨绔和富二代,乃至于这些思想有深度很锐利的人不一定就嚣张跋扈,但必定会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淡薄,而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正是他这个有着前世小人物灵魂的人觉得很飘渺难以捕捉到的。 “觉得这个俱乐部比较上进…”唐妩用剔透的手指拨动着茶杯,轻轻问道,“你不想我进去?” 苏灿平白的回忆起当初重生后于高一的夏海重遇唐妩的情形,唐妩也问过自己这样一句话,当初的苏灿是为了防止唐妩误入歧途,而现在,苏灿觉得如果在阻止唐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就不是保护,而是一种自私了。 “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这点我没意见。”苏灿摊摊手。 “我也不确定,到时候看情况吧。”唐妩微微一笑,她会考虑这个俱乐部,也是因为苏灿,现在他们来找她,如果她进入,自然可以推荐苏灿,而现在的苏灿,自己创业成功,有自己的杂志,如果在这个俱乐部里面,他的思想,他的理念,都可以找到和他想法相近同样思考的人,他可以有和他们交换资源,甚至交流的空间,唐妩没想太多,也没为苏灿规划后续更大更广阔的天空,她只是觉得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以让苏灿思考对话,他们的大学生活应该会丰富许多。 苏灿搓着手道,“不过上外的俱乐部挺有钱的啊,还定在皇冠假日酒店这边举行圣诞晚会,哈…看来她们学校场地也挺紧俏的…咦…场地…” 苏灿和唐妩对视一眼,目光一亮,心里面一直飘飘忽忽举棋不定的荡漾玩意儿,终于尘埃落定。 苏灿下午吃过饭,背着包来到教学楼,叩开自习室,相当娴熟的在黑板上写了一个这个教室七点有会议,请大家配合云云的字样。 等到六点过,自习室里的人也就陆陆续续的收拾东西起身离开了,七点左右,大一新生四班的全体班委陆续来到这个自习室。杨磊等人姗姗来迟,对苏灿频繁举行此类会议不太满意,看得出漫不经心。 等到全体班委来齐了过后,苏灿开始宣布班上圣诞晚会的地点,“既然学校里面场地基本上已经被征用,我们很难找到合适的,我看不如就在校外的皇冠假日酒店,包一个小会议厅作为晚会场所,这样不就解决了,更何况酒店就在学校旁边,不远,结束全班也能安全回寝,更何况那里无论气氛还是各方面来说,也都是很好的。” 一群人目瞪口呆的把苏灿给瞪着。 生活委员有些踌躇的举手道,“苏总,你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我们班班费总共才一千二百块钱,全班是有活动很积极,交钱是绝对不积极的,要在那五星级酒店包下一个会议室,就算是小会议厅,在皇冠假日酒店,至少也在六千,或者一万块钱以上啊…” 最懂得围魏救赵的组织委员点点头,“苏总,我们挺你,要是咱们把布告贴上去,我们班在皇冠假日酒店举办圣诞班会,那可是真牛叉了,保管引起轰动啊,但是我觉得,咱们现在班费军火有限,咱们玩不起这样大的东西…不如就在皇冠假日酒店旁的小馆子找个地儿吧,到时候海报上就写‘皇冠假日酒店之侧’,这‘之侧’两个字一定要小,让人一晃眼看不到,乍一看还以为是那酒店呢,一样效果很好啊。” 杨磊等人终于忍不住对视讪笑,这就是苏灿的最终定论?恐怕说出去能够将百般不容易的辅导员苏迤一气死。 “不用这么麻烦…”苏灿环视众人,目光炯炯,“我已经和皇冠假日酒店定好了,24日晚上,是咱们的圣诞晚会。” 和林珞然那边达成共识,幸亏得林珞然帮忙,否则苏灿还真订不到最后的会议室。 看着一众傻眼的众人,苏灿平白的想起去年的圣诞是在美国,和唐妩在异国的天空下,相依为命。 而一晃眼,今年的圣诞元旦,又在这季风掠过的时节,悄然降临。 第五卷 第一百零二章 神奇班长 第一百零二章神奇班长 企业家有没有圈子? 在中国这个圈子文化盛行的国情情况下,无容置疑,圈子普遍存在于企业家的身边,甚至于他们的子女,二三代继承人的身上。 零九年牛根生蒙牛引资,和中粮集团董事长“一拍即合”,在这个过程中,中国企业家俱乐部这个名字频繁出现于大众的视野之中,达到史无前例的高度。 在蒙牛被“外资并购”危机中出手援助,让牛根生含泪感激多是这个组织的成员。8个月过去,当同为俱乐部理事的宁高宁与牛根生,在蒙牛的lg下把双手握在一起时,围绕周围的仍是俱乐部这个“圈子”的磁场。 牛根生应该庆幸他在零六年的冬天成为这个俱乐部的一员。 这个聚集了tl集团董事长李东生,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马云,吉利董事长李书福,中国顶级经济学家吴敬琏,万科集团董事长王石等等31位中国最有影响力的商业领袖、经济学家、外交家发起而成立的企业家俱乐部,在一定程度上的互助互信,在遇上危机和困境中从不同角度,人力,物力,财力,给予的支持,这也是圈子的力量。 而俱乐部中各方成员的“信任”,分享的资源,也带了最直接的商业机会,利益的攫取。 在中国企业家俱乐部这个“江湖”盟会尚未成立的二零零一年年末,冬。 苏灿在这座海派城市里于高等学府之中感觉到了一股中国高校的“俱乐部”兄弟会文化。 林珞然被吸纳进入上外顶级俱乐部,而唐妩也正处于南大的fee俱乐部的面试期中,一贯对这类没有好感的苏灿也不得不承认,顶级俱乐部形成的圈子抱团是很有能量的。 这就如同政治官场上的派系一样,企业家之间的派系也是有所分明,无论是按照地域范围来划分的沪帮,京派,江浙帮,川商,宁帮等等各个帮派,还是依据俱乐部来分的中国各大高校校友会,产业圈,江南会等等各种商会俱乐部,都聚集着一个个派系,一个个群体,这正是中国企业成长不可或缺的圈子问题。 任何上位者之间都在千方百计的用各种方式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以期待形成联盟,搞事业需要一个团队,而发展仍然需要一个圈子团体,从这里获取资源人脉各种各样的关系,这是商业场上不可或缺的部分。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在商业或者政治上有所成就的人更希望自己的孩子和同一个层面的子女接触,同那些天生下来就比别人拥有更大人脉财富战略资源的人相互交友的原因所在。 当然,身居高位者并不一定全是都为了利益和资源才聚集于一个圈子。 上位者的孤独感,以及对周围人普遍超过一般情况下的“关心”和“爱护”的难以分辨,让他们迫切需要找到适合他们这样的人扎堆的地方,找到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从而获取平等的友谊要求,以及可以平等倾诉的朋友。 因为当一个人身处金字塔顶端,那么他就只有下属,而没有同事。这种“孤家寡人”的位置尴尬到一个人往往分不清楚身边人接近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那个为他开了十几年车的司机会不会有一天临时倒戈,这个敢打敢拼的下属会不会已经私下里和对手公司有所联络。或者说这个接近自己女儿和儿子的男女究竟有多少不是为了钱和权势而来? 所以这方面来看,企业家有自己的圈子,这是一件可以说比较需要,甚至于悲哀的事情。 但是这些对苏灿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冲击和诱惑力,他显得比较淡泊。 他是重生者,一个重生者的先知先觉本就带给了苏灿在时间和空间上面展开三维资源的力量,他能够洞悉时空的发展,他的资源获取渠道来源并不是人脉圈子,而只是自己对时代脉搏的把握。 这本身就是超越很多上位者的强悍实力。 由苏灿组织的大一新生四班圣诞晚会因为林珞然的提醒,苏灿猛然想起自己也可以公然邀请全班吃顿饭举行个圣诞party什么的,这不是苏灿一直以来都是以学生的身份出现的,一直以来也没有大咧咧的邀请过谁大宴四方,所以不会张口动口就是请客,只怪他太融入环境,没有一下子想起来也是情有可原。 于是这才赶紧弥补。 四班将在皇冠假日酒店举办圣诞派对的消息通过在宿舍楼园区公告栏张贴的海报,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海报本身制作得比较精美,苏灿专程在班里面集思广益,在班委的普遍意见下定了海报的基调,在教室里定调子的时候,苏灿看到众人情绪可谓是空前高涨,就连平时最喜欢附议的几个班干部,这个时候也争先恐后的对海报提出意见。 苏灿觉得这就很好,之前整个班毫无生气,死气沉沉的,给人一派相当低迷的感觉,这都是他这个核心作用的班长不作为带来的恶性后果,也导致外界对自己班诟病颇多。 肖旭,李寒等人身上,还是为苏灿反馈了自己班上成员对他的不满,很多人在和别的班级混搭公共课的时候,他苏灿没少被提点出来批判。 那些较为八卦的群体往往是以这样一句话作为开头,“你们班怎么,又搞活动啊,公益活动,和新闻系那边合搞?帅哥很多吗…好安逸哦。你问我们班?我们班的班长有负过责任吗?” 而现在广贴布告栏的消息则是:“南大二零零一级新生学院四班全体同学:为提高本班集体荣誉感,团队凝聚力。兹定于十二月二十四日晚,于南大外皇冠假日酒店会议厅举办圣诞晚宴。这是本班第一学年来第一个重大活动,请每一位同学,准备正装,务必于九点前出席。另,晚宴可以自带家属,并可以现场领取精美小礼品一份。四班班委会宣。” … 苏灿的班委身上不乏一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物,所以海报也就这些能人自写自画,制作得在苏灿看来已经很满意了,大显身手的班干部一边说着不满意,一边从苏灿满意的表情上大感虚荣。 海报公布出来的时候,时值学生下课返回寝室准备打饭打开水的人潮汹涌时期,于是海报布告栏面前一下子聚集了大量人众。 人们耳边全是周遭旁人的欷歔之声,觉得不可思议的,羡慕的,亢奋的,夸张的… “班上的圣诞晚会定在五星级酒店?有没有搞错啊…”一个学生会这边的干事还准备拿着浆糊和海报张贴自己的活动公告,看到这份海报当即就傻眼了。 “太奢侈了吧,这个班,不会是有学校资助吧,还是在校外拉到了什么资金吗。” “靠,人比人气死人啊,不过这个创意,有意思…” 有个四班的学生甚至忍不住有些油然的站在公告面前道,“这不是咱们班吗…我们的圣诞晚会,什么时候定在假日酒店了…!?” 整个宿舍楼园区,因此一片哗然。 人们开始讨论这个四班究竟是怎么联系到酒店开展宴会厅的,简直是有如神助,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应该是南大拉出红色条幅,“热烈欢迎相关领导入住假日酒店”之类种种,而不是一整个班级进驻这个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开办圣诞晚会。 校学生会的几个头头脑脑第一时间为这份小道消息传来的情报惊诧,这丫的是个什么班级,这么牛叉,已经够得上学校新闻了。 新生学院这边也开始有些动摇了。就连辅导员私下里面也在说起这个问题,苏迤一进入办公室,遇到一个踱步而出的辅导员,属于少壮派的海归洋派,平时不太怎么交流说话的那种,这个时候竟然主动问道,“哎,你们四班是怎么做的,竟然在皇冠假日酒店举办圣诞晚会啊,”随即这个海归派意味深长的看着苏迤一,“有钱啊…” 每个班的班费是进校时统一收取的,用作于一些班会活动,这点苏迤一是有数的,进校的时候班费大概有一千八百左右,这几个月下来用了一些,那么在生活委员身上应该只有一千来块钱,不可能越消耗越多吧,连两千都不到的班费,是怎么能够在五星级酒店宴会厅搞圣诞晚会的?这不是完全彻底的胡闹吗。 最近让苏灿处理活动场地的问题,他倒好,给自己搞到了五星级酒店去了,班上哪里来的这一大笔费用?从没有听说过一个企业会赞助一个班级活动的。 面对校领导这边对他的提点,同事这边的羡艳,要知道在学校少壮派的教师是很难以出头地位极为尴尬的一个群体,一个大学这么多号教学辅导员,这么多讲师,要真正脱颖而出,好好干工作,搞出绩效,被校方高层青睐这是一个方面。而关键是这么多人都在干工作,谁能够脱颖而出进入校领导的视野,这谈何容易? 所以四班辅导员苏迤一四班的此举,立刻引起不少人同事的羡慕,议论,甚至一些说他苏迤一想在领导面前表现想疯了,竟然自己倒贴钱搞这个名堂的人也有。 是以苏迤一是脸红一阵,白一阵,将苏灿叫到了办公室,看到苏灿进入,苏迤一一肚子慌张和火气暂时压了下去,皱眉问道,“苏灿,你这是什么回事,场地怎么会选在五星级酒店,人家怎么会答应提供我们场地?还是你哪来的这笔钱?这样会不会影响不好…噢,对,先说说你这钱是怎么回事。” 苏灿无奈道,“苏导,酒店费用的钱是我垫付的,班上经费不够,我也想给班上省点钱,所以这次圣诞晚会,是我个人出资邀请全班同学参与,也不算班上组织的活动,如果你还怕影响,可以给他们这样解释。” “你出钱…”苏迤一愣愣的看着苏灿,在当初学校大一报名的当天,有无数开着各种好车来到学校报名的学生,而苏迤一对苏灿的印象是比较深的,他印象中苏灿的父亲是一个很有点质朴的中年男人,还为他扛来了一箱土特产,那个时候苏迤一觉得苏灿也挺顺眼的。 但是却硬生生的因为苏灿这句他出钱宴请全班的话给堵了回去。 “苏导,其他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苏迤一在心头的震动下回应过来,点点头,努力平静的道,“哦,是这样啊…这个事情我知道了,不过你应该事先给我说一声嘛…” “是你让我们班委会自己讨论决定的,我们刚决定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苏灿无辜道。 苏迤一有些语塞,他的确是让苏灿他们自己决定,不过这也是因为最近对苏灿有些失望了,多次教室场地也都申请不下来,苏迤一也就不抱太大希望了,就让苏灿他们自己决定,到时候如果还没有弄下来,也就任由得夭折。 但是没料到会有这样的逆转,苏迤一怔了怔过后用力点头,“好,这件事你们落实得很好,说我担心影响…”随后他走到桌子那边摸出一包烟,点燃一支,干笑道,“呵呵,这有什么害怕影响的,校领导还把我吃了不成!” 苏灿转念一想,又道,“苏老师,我们班的圣诞会也确定下来了,你和学院领导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帮助,到时候一定得光临我们的聚会啊。” 苏迤一愣了愣,随后摆摆手笑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来掺合什么。” “苏老师,这可不一样啊,在五星级酒店过圣诞晚会,是我们开始走向成熟化的标志,我们提倡了多少年的素质教育,但是素质教育没有载体是不行的。领导力、创造力、协同能力、社交能力,这些都可以在我们班的圣诞晚会上体现,所以我们全体同学诚邀院系领导和苏导过来指导光临,希望到时候苏导和校方领导,可以在现场为我们在酒店自主举办的酒会提出建议。” 苏迤一微笑,“这…恐怕不合适吧。” “到时候我们会将请帖发给苏导和院系领导,我想全体同学听到这个消息,也会很振奋的。”苏灿继续说道。 苏迤一点头,“那好吧,到时候我们尽量过来,你们一定要把晚会办好,既然要办,就办一个让全班难忘的晚会,不要浪费了这次好的机会。” 苏灿心忖这算什么好机会,以后如果有空,自己再请客就行了嘛。不过这个时候只有点头。 看到苏灿应承离开,苏迤一这才有些感叹,这个苏灿,埋得很深啊,怎么说他来着,有时候简直不像是一个才上大学的学生,在辩论赛上大出风头,在班上和李昌隆平等对论,这哪样是一个才上大一的学生能够做到的? 不过苏灿所说的,也让苏迤一感觉到深以为然,这件事情必然会引起学校一些喧然,自己班立刻会成为讨论的对象。说不定还得上那些盯着他们南大的报纸媒体,而自己再同时邀请院系方的领导光临他们班的晚会,整个性质就不一样了,这可是可以媲美南大一些社团协会的大型活动啊,组织能力,策划能力,公关能力,表现了学生这些诸多素质教育成果的晚会,没道理不让领导们亲自指导一番。 这下他苏迤一旗下的四班,也可以说立刻受校方校领导所关注了。 苏迤一突然觉得苏灿很懂事。 “唐妩,看通告了吗。”开门进入的阮思鸥搁下挎包,原本很淑女的声音在这一刻立刻彪到了一个高度。 “嗯?”唐妩这个时候正在独立卫生间洗自己的粉色小内衣,听阮思鸥这么一说抬头朝她看了过来,同时手背轻轻抹了抹下颌的小泡沫,动作风情万种。 寝室里其他程葱葱,童彤都望着终结者般杀入的阮思鸥。 阮思鸥用自己的杯子在饮水机这边取了水,用力的喝了两口,女生牛饮还是比较少见,这才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夸张道,“苏灿的四班竟然在五星级酒店开圣诞晚会,现在都在说这事呢,大一年级这边总共要办圣诞晚会的就四个班吧,而其他班很多也想办,就是学校教室不够用,但这也太有创意太大手笔了吧,在五星级宴会厅办晚会,这个消息一出来,其他班学生都傻眼了。” 端着自己迪斯尼水杯坐在凳子上,阮思鸥续道,“而且他们四班的人还可以允许带一位同伴家属,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其他那些在学校活动室里搞圣诞晚会的,人家怎么想啊。” 唐妩微笑道,“因为在学校里没有场所,所以定在了校外,其实无论在校内还是校外举办,都是一样的。” 阮思鸥为唐妩的淡泊佩服得紧,“那是你好不好,其他人可不见得是你这样想的。哇,想起来很不平衡啊,我现在考虑换班到四班去行不行啊。” 童彤和程葱葱相继莞尔。 童彤打趣的笑道,“唐妩,要过圣诞了,你是不是为苏灿准备了礼物呢,哎,说说,他准备送你什么东西啊?” 程葱葱也一如既往说道,“是啊是啊,去年有位男生送我四千多块钱的项链,前年礼物里面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不过就是一个朋友从香港带过来的ty香水还不错。今年能受到什么呢,我也很期待噢。” “准备什么礼物吗…”唐妩静静地注视着水盆,略微有些波纹的水面倒影出她的清亮面容,高中三年,直到现在大学,唐妩真正的想了想,似乎每年的圣诞都没有和苏灿有什么相对独处的机会,高一她和苏灿仅限于普通朋友的认识,也许两个人心里面都有点微弱的好感,但是并不突出,属于那种在一个学校或许见面相视微笑过两三次,转眼就可能毕业各奔东西的人。 高二那年她离开了夏海,来到了认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苏灿的蓉城,面对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中学时代。 高三那年的圣诞在美国,苏灿只是一个在艾克赛特中学花边新闻不断笑料层出不穷的中国交换生。而她唐妩因为比较孤僻而不受美国高中生所喜。 于是两个人的圣诞节相对是比较简单的,只是听着乐队的演出,相互肩膀挨靠着,感受彼此的体温,看着手上的报纸和书本,度过对他们来说并不算热闹的日子。 大一这年的圣诞即将到来,她应该送苏灿一份很好的礼物。 南大的fee俱乐部也不消停。类似于上外的埃塞克组织这样的俱乐部有什么样的活动,一般来说都是比较低调的,一些本校的学生都不知道的组织,更别提知道这个组织的具体活动细则。 但是同属于学府里高等俱乐部的fee组织的情报能力知道这件事不足为奇。 本身南大的fee成员方打算和上外这边做一个联合,用以扩展两边的社交圈子,毕竟南大的社交系统本身是有一定局限性的。 身为fee的精英成员,他们能够一眼看得出来南大学校的社交有不少弊端。 fee俱乐部比起南大创业投资协会,管理者协会,ba校友会来说,都要更胜一筹,不仅仅是因为它是南大最有渊源,最有威望的俱乐部,也因为加入他的门槛更高,在某些圈子里说在南大大三就是一个转折点,如果大三还没有收到fee的邀请书和推荐,那么很可能就不太能够加入到这个俱乐部了,很多人从大三加入进来是常有的事情,当然类似于唐妩这种在大一被推荐是极少数的情况。 这不光是因为未来企业家俱乐部严格的控制加入人数,保持品质。 毕竟从fee里面走出来的创业者企业家,有大量在各行各业都能做到排名前十风生水起的人物。 这样高成功率的大学精英社团,无异于带来了这里的成员一种骨子里的骄傲,很多人说他们看似淡泊,对谁都彬彬有礼,然而这其实是一种“我们形同陌路”,不是一类人的距离感。 所以对他们而言,要扩展社交圈子,就必须是同样两所高等学府间代表各方校友会的俱乐部对话。 这次埃塞克组织能够在南大这边来举办圣诞晚会,事实上也是和南大俱乐部这边共同举办的社交活动。 上外的埃塞克组织里面美女如云这点是早有耳闻,fee的俱乐部理事们希望俱乐部里的优秀男孩们,能够从他们的专业课教室,封闭的研究室,足球场,棒球场上走出来。能够有更多更广阔的渠道认识那些更多的精品女生。 而现在的南大未来企业家俱乐部的成员,就在南大外的一家英国人开的咖啡馆,在最上等的雅座里面叫了咖啡,聚集于此,讨论着学校里突然冒出来的话题。 “我们南大的一个班级竟然和埃塞克俱乐部撞车了。也在皇冠假日酒店。”一个白面,戴着副金丝眼镜斯文的男生说道,他是fee的理事,叫刘梦辉。 “听说了,是大一新生学院四班,班长叫苏灿,据说是自己掏钱包下的宴会厅…”一个同样戴着副玳瑁黑框眼镜,胸部很大的女子笑道。说话的女子叫莫雪,学生会副主席,fee俱乐部理事,就是她推荐唐妩加入俱乐部的。 旁边的第三人叫梁清河,也是俱乐部骨干,一笑道,“怎么搞的,这新生没有组织没有纪律的啊,难道不知道那里有活动吗?” “要不要我去说一下,让他们出局呢?毕竟让人打扰一个美好的圣诞晚会并不好玩,跟他们院系方沟通一下,让他们换一个地方就行。”刘梦辉露出洁白的牙齿道。他的话语里似乎如中世纪的巫师一样带着无形的魔力,以及不容辩驳的能量。 莫雪皱了皱眉头笑道,“别这么霸道,大一新生挺不容易…作为学长我们要好好保护的噢。” 虽然苏灿的班会和fee与埃塞克的联合晚会撞了车,但是并不知情的苏灿依然热火朝天的布置构思着晚会会场。 却不知道惹得南大里面一些人蠢蠢欲动,是啊,自己掏钱在外面搞个圣诞晚会多牛啊,怎么这么好的创意之前就没想到呢。也有些人骂苏灿搞形式化主义,但有的也觉得在这风声鹤唳的校园里面,苏灿就敢把班上的晚会开到校门口的五星级酒店去。这种敢于天下先,突破体制的勇气,还是让人对他这么一号人津津乐道。 于是现在园区里面开始缓缓地流传出了苏灿一全新外号。 “大一新生最牛班长。” 第五卷 第一百零三章 崩了你 第一百零三章崩了你 苏灿热火朝天精心准备一场聚集全班凝聚力班会的时候,并没有料到会引发这样的激荡,其实南大里的学生去酒店或者更商务娱乐化的地方举办晚会实属平常,南大里还曾有一小个班的学生组织起来利用十一假期集体去希腊度假游玩的事情。九七年的时候有位深藏不露的学长毕业,在黄浦江包了条邮轮,大宴四方。南大一些当年受邀参加过这场宴会的讲师和系领导至今还有深刻印象。而那学长目前在美国冷泉港工作,已经移民。 至于卧虎藏龙的南大内部更是不乏各种新奇古怪的聚会方式,女生群体去夜店high个昏天黑地第二天照常顶着黑眼圈出现在教授课堂一副乖乖女样子的情况不在少数。 受海派文化所影响,南大内部风气还是比较开阔。 这些学生可以在课堂上悄悄塞上耳机听p3讨论流行音乐,也会在下课过后立刻马不停蹄奔进网吧切星际玩游戏挂论坛,同样也经常有泡酒吧,或者其他大学城溜达,用南大学生身份周转宴会场合泡女生的人物。 不过这些聚会和小离经叛道都比较低调,都不太敢拿到台面上摆出来,就算是混到了大三大四的学姐师兄老油条们,大都练就了一套背后尽管疯魔,但外表必须纯洁的功力。而校方顶级fee俱乐部更是低调的在背后默默进行此类聚会活动。 类似于苏灿这种还在大一就公然拖了一个班的人去酒店搞晚会的班长,着实还是第一次出现。 所以苏灿这份被人议论之下,还被评了个愣头青的外号。 一班之长想要做出成绩无可厚非,但这种情况就有点越位了,校方毕竟还是要顾虑一下舆论,特别像是南大这种被外界广泛关注比较敏感的地方,会不会对校方名誉不利?会不会觉得你这名牌大学的学生有些张扬,奢侈倒是不见得,不过未免太过商业化,和这座底蕴深厚的学府相比太多世俗气了。 但苏灿偏偏就如此做了,而且还做得风生水起,不仅通知了不同宿舍楼的班级成员,更是和酒店那边接洽,全部班干部都调动了起来,提前准备布置会场,到时候如何安排活动,如何开场,如何结束,酒店提供的自助餐的一些要求,晚会的细节,都井井有条。 出奇的是这种行为引发学生圈子的热议,但是至今还没有任何学校方的官方意见出炉,如同视而不见一般。 实际上这个年代网络仍不发达,这种消息就算是被报刊知道了,也没有无聊到从这里面深挖细嚼,零一年和后世遍地都是新闻不一样,现在想要上新闻,还是很要有点新闻价值审核的,更何况南大区域周边媒体和南大的口风基本上一致,南大的公关能力当然无容置疑。 二零零一级四班突如其来的班风良好。苏迤一屡次前来视察。这段时间就怕学生因为快圣诞和元旦了有些坐不住,现在看来班上并没有浮躁的迹象,保持得很好。这让苏迤一很是满意。 在宿舍楼道口三班班长蒋少华给苏灿的副班长杨磊递过一支烟来,点上,蒋少华吐出一口烟圈,“你们班这苏灿挺能折腾的,bbs上面说他和北区四才子的李昌隆论战还没有结束呢,得,现在就搞出这么一出来,论坛咱们新生学院版块都在传他是大一最牛班长,这个最牛蕴含的情况不少吧,开学的时候冒充辅导员把钱仲远赶了出去,顶替咱们的辩手参加上外的辩论,而现在更是带着你们一个班在酒店搞圣诞,你说苏灿这人我怎么就搞不明白了,他咋这么能整呢。” 蒋少华烧着手中的烟杆,又吸了一口,心头是郁闷的,好不容易可以在班集体活动上面压苏灿一头,结果这还没来得及让自己班看到他的能力,这苏灿再一冒头,他原本刚冒尖出来的气场声望,也迅速的萎靡了。 更重要的是之前院系这边的两个领导原本是和自己的辅导员沟通好了要来自己班会这边的,结果今天辅导员说悬了,被苏迤一的班级请过去了。 而去苏灿那里人家领导也是冠冕堂皇,美其名曰进行素质教育的指导,校外的监督,同样是体现素质教育的班会,苏灿这变个花样,这结果也就不同了。 “校外办晚会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只是他苏灿今趟恰好在圣诞节这个当儿钻到了空子而已。”烟气从杨磊的鼻腔里缓缓流出,拍拍蒋少华的肩膀,“这是正该他撞上了,没事,好好办,还是你们在学校办圣诞会有气氛,有亲和力,这也是你们的优势。” 说完杨磊抽完烟返身回了宿舍,之前因为不喜欢苏灿所以和蒋少华这类不喜苏灿的人走在一处,而现在谁都知道蒋少华不待见苏灿,又在苏灿声望正高的时候,杨磊不想被宿舍楼的人认为他是蒋少华那个圈子的,从而一并对他孤立。 杨磊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能力比不上苏灿,觉得他要干起实事来,成就定然是比苏灿更大的,无论是在学校里,还是未来毕业走出学校进入社会,说到底还是被当时唐妩在早操上面为苏灿出头给当真的震撼了一下,那时他尚未睡醒,但是看到清丽的唐妩,一时醍醐灌顶睡意全无。唐妩为苏灿给出的那一脚,让他至少连续两个夜晚辗转难眠,他觉得自己比苏灿帅,比他有钱,比他聪明,比他能干,但偏偏就没有那个大一的清晨,为他走出来如同定格于画面中的马尾束清亮女孩。 男人可以游戏人间,享受颠鸾倒凤的乐趣,但终极幸福仍然是某一天牵着一个女人的手,隐身在世界一角。 杨磊知道自己将在大学四年,乃至于毕业后的很多年后,都忘不了大一那个秋天清晨的靓丽身影。 苏灿在圣诞临近忙碌的日子里接到了来自各方很多人的电话,王威威显然得知了苏灿圣诞将和林珞然,唐妩一起度过的消息,所以电话里面带着几分让苏灿听出吃味的话,“记得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们都觉得大家没心没肺的,现在我觉得你这小子在环境优渥的上海才真正的是没心没肺,元旦快到了,最近我是跟着我妈去各路神仙尊者那里串门,忙里忙外快累死了,哪有你这么享受啊。” 苏灿就笑,“你们家那是在为你以后打基础做准备呢。你爸对你的期望其实挺大的。” “看出来了,否则就不会让我上这所巴掌大的大学了。”王威威无奈叹道。 “不注重经营一隅,就无以得天下嘛。”苏灿莞尔。 “是,我也希望跟着我爸我妈他们为我划定的路线走,我也知道如果没有他们我王威威其实什么也不是,我也知道生活其实挺辛苦的,我爸不容易,我妈不容易,都不容易。但谁又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固定局限经营一隅,甚至于经营整个天下的人呢…相比起来,我更喜欢背一个相机,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环游世界。这才是我的追求,是不是很小白。”王威威在电话那头很无奈的笑了一下。 苏灿没有回答,也许王威威这个年龄和身份的不少子弟不是游戏人间,就是经营事业早下放锻炼去了,而王威威的理想在王薄和其母的强势下面无异于是根本不靠谱乃至于是小儿科的东西,根本不可能让他实现,所以这让王威威对自己既定的人生走向很无奈。 在很多人眼睛里面,王威威这种理想中的行为恰是本可以继承的巨额财富和权势的自我放逐,自我放弃。然而若真能放弃,这里面又要蕴含多大的超然,这份超然即便是重生的苏灿,也坦然难以做到。 林绉舞这小子电话那头永远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在军校里有效的收敛了他的匪气,不可否认老林家的长辈还是很有先见之明,不过苏灿总觉得林绉舞这小子的性子是被压住的,之前被王威威压着,而后被自己压着,现在则被有自己父亲盯着监视的军校给压着,然而如果当他真正从那里走出来过后,脱离了一切的桎梏,林绉舞会不会来个大逆转? “苏灿,别说我最近经常做梦梦到你了,以前和你,王威威,林珞然在夏海蓉城的日子,挺有意思的,还记得咱们夜晚不归的打游戏吗,那个时候林珞然脱了鞋蜷在沙发上,我们就集体说空气味道不正常,结果被她大发雷霆的揍了一顿。记得在王朝酒店,那时候咱们多牛啊,当着上百号人的面,说走就走,一点也不给孔家面子,那老孔算老几,虽说现在他们家族企业发展得是挺好,我听说孔老二还对以前耿耿于怀,下次逮机会继续收拾他…不过别说,要不是遇上你,我们估计和孔家,赵家那些每天进跑车俱乐部,玩漂亮小模特的大少没什么两样…你这家伙总是在各方面给我打击,游戏,说话,做事…但是我这人就是贱,我和我老妹一个德行,就喜欢亲近你。” 这怎么扯着扯到林珞然的身上了,苏灿笑骂道,“你那肥头大耳的样子就算了,你老妹我还可以接受啊。” “滚,我知道我老妹那个什么劳什子俱乐部要来你们南大开圣诞晚会,你别打我貌美如花细皮嫩肉老妹的主意啊,一句话,你要打她主意不仅要过唐妩一关,还得过我这一关!” “你就放心吧,你老妹狡猾如狐,我要打她主意,恐怕还差点道行。”苏灿汗颜,一想到林珞然的尖锐,自己如果对她有心思,还不得被这女人给玩死。 “那你就看着点她,一个女孩子在那头,谁知道她那个什么俱乐部里面没有狼子野心的人物,我老妹聪明的时候挺聪明,傻得时候挺傻,要是谁背后对她想入非非趁着宴会趁虚而入什么的,这种不开眼的人你就尽管拿出苏少风范打断他的狗腿…反正我不管那么多,她如果喝醉了,第二天躺上的床不是你的,我亲自搞把枪过来把你崩了。” 第五卷 第一百零四章 晚会 第一百零四章晚会 在苏灿举办的第一个班上集体活动到来前夜,四班群体班委早已和酒店方进行沟通,晚上酒店宴会厅有功能作用,九点过后才能过来布置,众人也就顶着冷冽的空气从宿舍楼走出来去往会场,每个人手中拿着蜡光纸,气球,彩灯,圣诞树,海报,水粉笔,用箱子计数装的彩带喷罐等等物品。 在酒店门口就看到架势不简单,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旁边还列着几辆宝马一类的轿车,不少人手正在将面包车里面的物品朝着酒店里面搬运,有些人指挥着,有这个社团似乎地位不低的女生打着电话,很匆忙的和电话那头沟通,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 无论是人手还是阵仗来看,都比苏灿他们大许多,众人大致知道这就是上外的那个在这里举办宴会的埃塞克组织了。 苏灿四班的宴会地点是在酒店二楼的宴会厅,这个宴会厅规模并不大,但是对于一个班的活动来说已经是绰绰有余,甚至还有些温馨。想要订到这个会议厅是不容易的,现在临近圣诞和元旦,不少公司,会议,都选在这里召开,苏灿还是托林珞然订下最后一个大厅。 而据说埃塞克组织和南大fee俱乐部合办的晚会在19楼顶层的假日酒店国际校长俱乐部,这是一个酒会式的活动场所,是酒店之中档次最高的一个宴会厅,设施齐全,有酒廊以及可以俯瞰整个学校夜景的露天阳台。 这让苏灿大感这两个俱乐部果然挺有些高高在上姿态,这不光是超然,更是一种另类的低调。 不过苏灿眼下还是将精力放在了场地的布置上面,等到众人忙碌出来,临近十一点,从酒店沿着街道走回宿舍的过程中苏灿还和唐妩煲了会电话粥。 “我可以去帮忙的,晚上的课是可以逃的。” 苏灿哈一口气,夜晚的冷冽就将气体变作白雾,在透过园区树丛间的路灯光影下染开来,很冷,手有点麻,周围人数稀少,教学楼和宿舍楼却灯火明亮,唐妩的声音从电话进入耳朵里面,好听莫名。 苏灿就道,“说了是我们班的圣诞晚会,你们都是客人,布置什么的当然是咱们来做,到时候就安心的进行宴会好了。” “你这样说的话…大家都很期待噢。”唐妩微笑道。 现在唐妩寝室里童彤,阮思鸥都被邀请加入四班的圣诞晚会,两女都有些兴奋。而程葱葱显然是要去市中心和她的那众朋友狂欢,不参加苏灿班级举办的晚会。而四班的晚会班上每个人都可以带一名同伴,这个亲民的设计倒是大受欢迎,苏灿也自此赢得班上更多的支持之声。 在寝室里苏灿打开电脑,登上faebk社区,然后收到了扎克的信息,苏灿在南大的班会扎克是知道的,在地球另一面的花岗岩州艾克赛特中学,今年的圣诞也没有闲着,只不过众人都习惯了用脸谱网来互送电子贺卡,互祝圣诞快乐。 今年的圣诞扎克却没有这么轻松,他不光要修改网站方面收到的用户信息反馈,用他在perl语言上的造诣针对脚本不断改进,扎克用苏灿提供的资金聘请了几位在哈佛的程序员,用来处理faebk的日常工作,这项事业带给他强大的动力,但是同样的他也从没放弃考上哈佛的梦想。 苏灿知道根据后世的路线,扎克对faebk的创造是在他就读哈佛的那两年里面,现在将这个进程提前了,自己强行介入了这之中,但并没有摧毁扎克考上哈佛的梦想。 不过苏灿知道这本就不是一个困难的事情,当脸谱网发展壮大过后,哈佛大学相信会很乐意接收扎克,这个将创造现代历史上最巨额财富之一的年轻人。 当然苏灿是其中之二。后世的马克扎克伯格只拥有了脸谱网四分之一的股份,然而就成了全球最年轻的亿万富豪。苏灿目前持有近一半的股份,未来将会有什么样的价值? 那将是一个更盛大的时代。 二十四日。二零零一年圣诞前夕,平安夜。 晚六点四十五分。上外的埃塞克组织早已经集结起来,有车的是开车去往南大就先行一步,不用等待集合,有的则是聚集等待接送,埃塞克俱乐部调动了上外的一辆大巴,载着这里的成员直赴南大酒店。 很多人都在校门口看到了载着上外这个俱乐部组织成员的大巴车,以及其后跟随的轿车,一些人因为酒店车场有限,就把车停在了南大园区,自己再步行进入酒店。 若非是看到大巴车上面的学校标志,很多不明就理的人估计还以为是某个旅行团拉来的人群。 而后这辆大巴车里面走下的就是不少穿着礼服鲜艳服装的青年男女,让人不得不感叹上外果然美女如云,下来的女大学生身材窈窕,穿着时尚而新潮,因为天气比较冷,有些罩了一件外套,穿着衬裤和黑色丝袜,一条条细腿很是晃眼,让旁人羡艳不已。 苏灿和一众班委在酒店入口看到了林珞然。 她正在埃塞克组织者和fee俱乐部成员交洽和双方人马见面进入会场的时间段孑然兀立,红唇很亮,林珞然正踩着一双红色高跟鞋,远远看上去高佻而靓丽。 用这之后的班委会成员的看法来说,她这副模样简直让人睁不开眼啊。 而苏灿旁边那个拿着晚会x板的男生还啧啧对苏灿道,“老班,这女人挺性感的,瞧她那屁股。看她那皮肤…白啊。” 也不怪他,林珞然这样让人随着距离的走进,呼吸越发紧迫的女孩虽说有一种难以接近到她世界的傲然,然而正因为是有这样的傲然,所以让人在背后狠命的yy两番也是人之常情。 “早给你打了电话,怎么才到?”走到近前林珞然对他轻浅一笑。 “我们班也在这里举办晚会,总得将人组织起来吧。”苏灿回应,刚想看旁边那小子,结果这小子直接抱着x板羞愧泪奔先冲进了酒店。 林珞然有点愕然,随即对两个埃塞克俱乐部的成员道,“你们先进去吧,我和朋友说两句。” 看起来林珞然和这些人关系不错,林珞然在上海如鱼得水,圈子也越加发展壮大,在上外的埃塞克俱乐部有她的朋友,所以加入进来不是偶然。路过的上外方打量了几眼苏灿,似乎在猜测林珞然口中所谓的“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是单纯意义上的朋友,还是建立在人脉资源意义上的朋友? 苏灿第一时间把握到几个看上去挺和气走过的男生眼神里对他的某种戒备,心下倒是有趣,看来林大小姐在自己的大学里面,是很受欢迎的啊。 “哎不说了,唐妩呢?” “我们的晚会在九点才开,我是带着班里先过来的,他们等会才到。” 林珞然点点头,再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时间,“那好吧,我先上去了,一会见。” 苏灿点头,两人走入电梯,电梯里面一个女子,到是让苏灿愣住了,俨然是刘晓静,当初去和范支梁那边接洽,他请来的一准备俘获自己的小模特,两个人显然都愣住了,不过只是短短的一两秒钟,刘晓静随后抿起了嘴巴,头侧向一旁。 苏灿心忖这是她不愿意和自己打招呼。 也难怪,看这幅样子刘晓静多半也是参加这里的一些酒会,而像她这样的女孩子,自然是这些酒会上面的重要点缀,刘晓静其实很会穿衣服,一身黑色带蕾丝边的小礼服,气质上面也有模特特有的杰出,再加上样貌也很不错,在这样的酒会上面,任何一个男人带着她都不会丢脸。但是当初自己和刘晓静之间有那么尴尬的事情,她现在装作不认识自己,一方面也是对她自我的一种保护。 苏灿能够理解,在挤了不少人的电梯间里,也就装作不认识不揭穿,摁了二楼的按钮。 二楼门开,苏灿和林珞然暂时告别,电梯门关上,林珞然余光悄然打量身边的刘晓静,两女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礼貌的笑了笑。刚才苏灿进电梯和刘晓静对视那短短的一簇停顿,其他人也许不会察觉,不过并不代表着敏锐的林珞然没有察觉到。 关了门,电梯朝着顶层快速升上去,林珞然一直在猜测,苏灿和埃塞克俱乐部里自己和她都不太熟的公主级人物刘晓静,难不成认识,而他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临近九点,四班的圣诞晚会也要开始了,苏灿在酒店门口看到了盈盈而立的唐妩,黑色高跟鞋,这是开学的时候穆璇特地给她买来宴会上穿的,跟比较细,足以衬得身体曲线优美妖娆。 唐妩深知苏灿的色狼,这双鞋再加自己这一身打扮对他杀伤力估摸着不小。但她还是咬咬嘴唇在镜子面前束起发髻装扮起来。 素雅的裙摆,修长而光滑的双腿,线条柔润的腰肢,两支水晶耳坠衬着瓜子弧度的俏脸,这副打扮属于让南大fee俱乐部那些再见惯各种世面挑剔的精品女人圈子都难以找出瑕疵,明亮得宛如大一新生开学的典礼堂她表演的那副模样。 与之相比,阮思鸥和童彤虽说也是精心打扮,不过倒是都逊色一筹。 唐妩上前拉了拉盯着自己发呆苏灿的手,“晚会开始了吗?” “对他们来说已经开始了,对我来说,你来了才算刚刚开始。”苏灿拉起唐妩纤柔的手一副不要脸的幸福道。 旁边俩苏灿打了招呼但是并没有打算马上上去的干部大感自己这班上果然不是非常人,就连说肉麻的话也这么有水平。果然要把唐妩这等女神级人物泡上手没两把刷子是不成的。 唐妩脸微红,目光倒映出圣诞的灯火,温婉明媚。其实她内心远不如外表这样的镇静,这是苏灿班的圣诞晚会,里面的是苏灿的班级同学,她现在的任何一分寸的表现,都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留下印象和注目,成为别人对苏灿的看法一部分。 尽管唐妩的清高和骄傲让她在很多场合甚至于是人头攒动的礼堂也可以平静自然,但她自出了寝室到酒店门口的现在,她仍然在想自己哪里的装扮没有到位,这幅耳坠是不是搭配合适,她怕自己不够好,心里面装着像是第一次站在一个受人瞩目舞台上的紧张。 但来不及体会这种紧张和反省,唐妩就被苏灿拉着进了会场。 尽管很多人知道唐妩是苏灿的谁,一些没有见过唐妩的人也听说了苏灿有女友的事实,然而两人手牵手进入,云集了近七八十人很喜庆的会议厅气氛还是一时怔了怔,且这股异样的安静由近及远,渐次推迭。 唐妩在这种打量的目光下心脏平白的漏了半拍。 随后会场立即爆发出一些让人松了口气的口哨声和起哄,弄得唐妩脸颊一片绯红,指甲挠了苏灿手心一下,有些恼怒他的鲁莽。 苏灿傻笑。 去年美国圣诞节他们不是主角,今年终于比较热闹了。 第五卷 第一百零五章 这么近,那么远 第一百零五章这么近,那么远 圣诞晚会上面作为主持人的是有班花之称的郭青沫,另一个就是苏灿能说会道的宣传委员张亚奇,随后是苏迤一发表讲话,欢迎院系领导的光临视察监督指导云云,两院系领导平时在院系里面的身份还是比较尴尬,大型活动上面出风头的是高层领导,小型活动上面一般没他们的份参与,而苏迤一这次开班圣诞会特别邀请他们过来,再加上四班这个事系上面还是比较关注的,所以两人立时感觉受了莫大荣焉,再感受到一众年轻活泼女学生的目光,当真是飘飘然,只觉得年轻了不少岁。 接下来就是班上编排的节目,笑料不断,更有四五个活宝男穿着抹胸披着假发,跑上去跳动感舞蹈,一度引得全班女生尖叫,苏灿觉得当真是有才。 苏灿送唐妩的圣诞礼物是一条精心从玉石铺求来的吉祥物手链,手链是用和田玉雕出的十二生肖肖像。 裴凤山在上海有一个玉器行,类似于他搞这样资金生意的多少都和玉器行和典当铺有隐讳关联,正巧他给自己发了个问候短信,苏灿也就让他这个内行给介绍一款送人的玉器。裴凤山找出了几件珍品让苏灿选,苏灿最终挑中了这款十二生肖链子,今天揣在身上,坐下来的时候将手链拿给唐妩。 唐妩一眼看出这条手链价值不菲,摇摇头拒绝,却被苏灿拉过手不由分说的戴在了皓腕上面,他们坐在会场中央,台上正在活动,不过就这份亲密举动还是引得不少视线侧头注目。 唐妩心头气苏灿的霸道,却又挣不出手,只得乖乖的任由苏灿将玉石手链戴在右手腕上面,在周围目光视线下脸颊发烫,内心的强大又让她轻轻扬起修长的手臂,对苏灿晃了晃,“玉石太白了,这样会让我的手显黑呢。” 苏灿咧嘴一笑,“哪里白了,和你的手比起来不是刚刚好吗,不过太嫩白反而不好,我喜欢你是麦其色,像巧克力一样,让人有忍不住想咬的冲动,这样多健康啊。” 唐妩有时候真的很想扑上去咬苏灿两口,这家伙说得话总是让人手痒对他动手的冲动。 随即唐妩更加感觉到苏灿的异样,循着他的目光唐妩看到他正盯着自己锁骨下白嫩一片充满无限诱惑的前襟,似乎能够看透自己小礼裙里衬的v领保暖内衣遮挡弧线里面有怎样的惊心动魄。 内心已经窘迫到无以复加,甚至有点哭笑不得的唐妩捏紧了拳头轻咬嘴唇正准备发作,结果就看到苏灿转开头去若无其事的观看台上活动,同时冷不丁冒出一句让唐妩刚刚平复的心情突然拔高的一句话,“嗯,似乎越来越大了。” 唐妩掐了苏灿腰肉一下,同时黑曜石般的眼瞳勾魂夺魄的狠狠瞪了他一下,“流氓。” 眼波在光景中流转,苏灿感叹唐妩的惊人蜕变,上了大学了,这小妮子越加成熟,魅力是越来越大了,已经逐渐的开始有祸国殃民的迹象了。 不过这所谓伊人,并非在水一方。而是被自己牢牢攫住手,为了避免她祸国殃民,自己只有舍身成仁,尽情的相互祸害吧。 林珞然的晚会现场在这个酒店最高的一层楼顶,多少云集着两大高校身份不低的那些学生,俗话说混一样的生活。每个人所处的环境,接触的人,决定了他的社交活动混迹范围。家里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不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就读普通中小学高中和其他孩子同样受约束受压力参加高考,然而其到了人生一个阶段譬如大学,必然会希望其所学习的东西能够为继承家族事业而服务,否则就是去国外拓宽眼界吸纳新思想,或者就是希望其所接触的人能够为他(她)以后的人生起到帮助。 于是大学是一个真正开始出现分水岭的时期,真正上进的无论是纨绔子弟还是富家女,或者说忍着一口气希望出人头地的凤凰男,总归都是开始会为自己的人生未来规划打算了,那些忙着挥霍青春懵懂不醒的一般来说也进入不了上外埃塞克组织,南大fee这类顶尖社团俱乐部。 所以这么来说苏灿大致可以分析出埃塞克和fee里面俱乐部人的层次,估计也都和林珞然,王威威,林绉舞这样同一级。 作为南大一号新生,总是从张小桥这种深刻洞悉了南大内部不少秘密的人口中才能够听闻fee这样的有一些渊源和低调的俱乐部,一个让张小桥进入只可能受歧视的地方。 这让苏灿对它很是好奇,不光因为它的低调,还有这个校友会俱乐部的成员一些还是目前叫得出名头,对中国商业很有影响力的学院派商业精英。 这些商业精英每年都会通过这个俱乐部作为枢纽联系,甚至提供资金,组织校友会资源交换,进行创业投资的形式,对这里面无论年龄大小的“兄弟会”成员提供帮助和支持。 临近会场中间,苏灿想着也该去顶层一趟了,就准备唐妩他们俩一起上去。 唐妩摇摇头意思她还是不去了,阮思鸥和童彤都在,唐妩就这样走了,阮思鸥和童彤两个人在这里并不太好,另一方面聚会结束了还可以和林珞然见面,苏灿就自己上去好了。 假日酒店顶层十九楼的国际校长俱乐部汇集着南大未来企业家俱乐部,上外埃塞克俱乐部的成员,这些家底和本事不小的男生和精品女生。 这里和其他学校的圣诞晚会都不一样,甚至和楼下苏灿班圣诞晚会也不一样,这的自助餐酒店提供得相当丰盛,男男女女的社交方式弄得就像是鸡尾会场一样,有一些成员穿着圣诞老人的服装,来回走转于男男女女之间,分发糖果,倒是很有圣诞气氛的欢乐。 平台上面有一个伶牙俐齿挺机灵的主持人用近乎于专业的语调调侃打趣,组织着活动,苏灿进门的时候只感觉到这个宴会厅的气派程度比起自己的那些会议厅的确超越太多了。 两侧镀金的门廊,挑高的大顶灯,很休闲摆放的沙发,酒廊上坐着的男女,乃至于露台上面闪动着不少美眉靓影。 苏灿进门被要求出示身份证明,和几个男女生正商讨着什么的林珞然看到苏灿走了过来,给拦路的酒店保安打了个招呼,苏灿被请了进来,解释了一下唐妩陪同学的事。 路过的圣诞老人就要求苏灿来个拥抱,苏灿刚刚抱上,旁边“咔嚓”一声,一个巧笑顾盼的美女拿了专业照相机拍下,对苏灿一笑,“你是苏灿吧,林珞然老说起你噢。” 苏灿和女孩握手,不过这女孩说话促狭,对苏灿和林珞然挤眉弄眼,惹得林珞然摆摆手哄她走,“你快去,fee的那个姓柳的男生对你很有意思,赶紧搞定他吧。” 女孩吐吐舌头,“他上来就告诉我他有几辆车,家里怎么怎么样,还准备送他读哈佛呢,我看他能走旁边的波士顿大学就谢天谢地了,本姑娘看着这类人就烦,躲还来不及,糟了,他看到我了,我先闪了。” 女孩一走,苏灿和林珞然倒显得有些尴尬,苏灿就道,“你同学?真有趣啊。” “是啊,她是我们俱乐部er对外关系部门的副部长,这次聚会的组织者之一,和你们学校社团接洽的就有她,不过你们fee俱乐部的人,还真是挺死缠难打的噢。”林珞然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匆匆走过来朝着那女孩过去的一高瘦男生身上。 苏灿就笑,“和我没有关系好不好。” 肩膀就被人拍了两下,转过头来,是一胖一瘦两男生,一人就惊喜对苏灿道,“哥们,我认识你啊,上次在南大辩论,你就是其中一辩手嘛。” 林珞然在旁对愕然的苏灿掩嘴轻笑,巧笑盼兮的模样让不少男生目光发亮,苏灿暗忖这小妮子挺能装淑女的,别看现在靓丽可人的,恐怕还没人知道她卸下淑女的伪装,在卧室家里面不修边幅常穿着睡衣出没是个什么模样吧。 当下苏灿连忙回应这两位上外学生的热情。 其中一人和苏灿握手,对林珞然笑道,“上次我没有去,不过从南大回来,董小佳气成那样,原来就是因为他啊。”又转头对苏灿道,“幸会幸会。” 接着有这么一个跳板,开始过来认识苏灿的人越来越多,林珞然在旁陪同一一介绍,苏灿心忖这就是这些高等俱乐部优越的地方,每一个人不管内心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们表现出来的亲和和与你用各种方式都能毫不突兀亲和的拉近关系,这不光是一种社交强悍的能力,更是当这些人走出象牙塔在外界各行各业上面,覆雨翻云的其中一个因素。 有林珞然陪同,气翻董小佳的这一前提,苏灿立时有些受欢迎起来,前来通过林珞然和他认识碰个杯的人不少。 林珞然都在旁微笑介绍,为苏灿打开突破,时而轻浅微笑,时而明眸皓齿,让前来说话的男生怦然心动。而林珞然只是视而不见,却为苏灿开始融入这个环境而欣喜。 走到露台这边,两个人单独相处,倚着玻璃栏杆。 “你老盯着我干什么。”苏灿对林珞然盯着自己的侧脸,挺不自在,笑问道。 “你猜猜。” 苏灿厚颜无耻道,“是我很帅?或者很有型?” “你是不是脑袋烧了。你觉得我有这么花痴吗。”林珞然白了苏灿一眼,喃喃道,“只是觉得你离我挺近,也挺远的。” 两人在露台上被灯光投下两道剪影,面对着旷大的夜景,南大的斑驳校区,远处的城市灯火,还有吹起来让林珞然黝黑发丝散乱飞扬的风。 第五卷 第一百零六章 三生 第一百零六章三生 “只是觉得你离我挺近,也挺远。”林珞然如是说道。 苏灿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始于小城的第一次见面,因为共同的爱好而跨越了身份差距玩闹在一处的日子,曾经一起买了烧烤在市委家属院晚上吃喝玩乐,串门时看着她风风火火的从二楼跑下来打开冰箱拿可乐,在学校操场逃课无所事事的等待日落,或者毕业在酒吧里畅谈未来的理想和道路选择,林珞然说她想学金融和哲学的事情,仿佛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只是苏灿没有对林珞然说,当初在夏海,在蓉城,自己看着她的时候,同样觉得她很遥远。 不过苏灿还是尽快转移了话题,“卫丁丁也在?” 他在露台这头,看到了大厅里面的卫丁丁,他正和几个青年有说有笑,刚才林珞然拉着苏灿一路走过来,刻意忽略了他这边。 林珞然的目光从苏灿身上收回,看了看卫丁丁那方,卫丁丁和旁人说话间抬头朝着他们望了一下,依然和旁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这让苏灿感觉到了卫丁丁和林珞然之间关系似乎有点紧张。 卫丁丁对林珞然他有绝对的征服心理,但是似乎却因为苏灿而陷入了窘境,这让卫丁丁很是后悔。林珞然讨厌的是背地里搞小手段的人,偏偏他又和林珞然生疏太久了,结果鲁莽的后果他总归是付出了代价。 虽说在夏海在蓉城他就通过朋友密切的关注着林珞然,后来也听说了苏灿,先以为是夏海官面上的子弟,结果打听也不是,后来蓉城有知道苏灿底细的人告诉了他,卫丁丁才觉得有些荒诞,同时也感觉到了危机。 一个本应该是边缘人的苏灿进入了他们的圈子,那么就代表着了一种反常的征兆,说不准林珞然对他真有什么意思在里面了,喜欢上了还是爱上了?或者发展出非常关系了? 卫丁丁小时候经常朝着林珞然家跑,那个时候彬彬有礼,七拐八拐的过了那些林荫院落,去了林珞然家也不说话,就看着她在小案几上面勾画毛笔字,鬓角有汗渍流下,一身小裙,映着窗外的那些桑葚,看上去就真的美妙异常,那些日子往往这么一跑就是一个夏天。成为双方老一辈人时常拿出来取笑的话题。 可卫丁丁觉得这挺舒服,就看着林珞然越长越大,越来越高,喜欢在那时的中学看她走出教室的背影,喜欢在她家父亲的书房捧一本书喝茶的神态,喜欢她在花树下不耐烦看自己的表情,卫丁丁那个时候还不懂,等长大了阅女无数才深刻的感觉到这种优雅。 然后他开始在异地想着林珞然,开车时想,走路时想,在豪墅大房子做爱时也想。 于是林珞然大学了,来上海了,他觉得有机会了,苏灿这小子又出现了,被人议论纷纷,据说王威威和林绉舞和他关系很好,卫丁丁一直搞不明白,这种半路出家的人有什么资格可以真正的融入到他们这些早就有老一辈人建立巩固的圈子里面进来,在国内保存了三代财富的人很不容易,而在国内能够保持三代的友谊也很不容易,一个苏灿凭什么横插在他们之间? 所以他做了堵苏灿的那件事,结果反倒是郑明川吃了亏,因为苏灿又和王威威他们认识,很多人也劝他说算了,倒没有惺惺作态说什么其实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一类话,只是告诉卫丁丁苏灿不外乎就是一小人物,而且是一个有点倔的小人物,要真能用武力让他屈服也就算了,但关键是这种人极有可能不见棺材不掉泪,但如果真见了棺材,4事情闹大了对他卫丁丁而言有损无益。 再说如果真打起来,也很伤感情,这打起来指的是他们双方内部支持的两边,伤感情自然也是王威威和他卫丁丁之间的事。 卫丁丁其实还算是一个好孩子,不属于上海最纨绔的那众子弟,但最纨绔的子弟多少也知道有他这个人,但卫丁丁也是一坚定的学院派,除去正常的社交交友之外,大部分时间也不出位不过界,老一辈人口中经常将他与一些很出色优秀年轻人作比较的时候,他也不作反驳。 偶尔对别人腹黑一下,偶尔对生活荒唐一下,同时认命的接受家族和社会对自己的改造。在林珞然没来到上海之前,卫丁丁觉得自己这日子也就这么过了。 然而林珞然来了,卫丁丁的心就乱了。 但是林珞然因为苏灿而打在他脸上的那一巴掌,彻底的让卫丁丁醒了。这个圈子都知道卫丁丁在上海一隅偶尔有些走神总是忘不掉和等待的是谁,然而林珞然那一耳光彻底的震惊了整个圈内。 家族的财富和权势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是一种好东西,不光可以作为亲密友谊甜美爱情的来源,更可以在不爽不开心的时候制造出不可一世的距离感和让对方自惭形秽的沟壑,卫丁丁可以善用这种东西对旁人表达这种情绪,这份不爽,这份愤怒,但是对林珞然不行。 于是现在卫丁丁虽说和旁人有说有笑,但是盯着林珞然和苏灿,目光多少有点阴沉。 “我们不说他。” 林珞然似乎不想和苏灿就此深谈下去。苏灿也没有深问,这种事情一般来说都牵扯得很深,林珞然这众圈子之间的友谊也不仅仅只是简单的友谊而已,背后连带着背景深厚,构成复杂的各种关系,在他们交际的时候,就会考虑进去。 “加入埃塞克俱乐部,找到你青睐的那位青蛙男没有?”苏灿转移话题,咧嘴笑道。 圣诞会上面有各式各样的人,而苏灿觉得自己或许是这里面最简单的一个人,但是也有可能是最复杂的一个人,同样现场所谓的精品男人也不少。这让苏灿又想起高中毕业的时候林珞然对自己的那番对话,这小妮子没准也存着这份心思。这么想起来让人有点惆怅。 “你认为呢?”林珞然转过头促狭的看着苏灿。 线条疏密有致到近乎于苛刻的一头黑发,随着林珞然歪了歪脑袋的瞬间瀑布般沿着粉颈斜流而下,清澈的眼瞳盯着苏灿。 苏灿觉得自己好歹还是和她混迹了这么多年看过她人前人后的那些糗事,见过她才睡醒只穿睡衣不修边幅冲闺房冲出大咧咧的样子。多少已经有了点免疫力。还是不得不承认林珞然此刻犹如置身圣诞绘卷般的神采,如果这个时候不是自己而换成其他人,估摸着恐怕得掉入她魔爪心甘情愿为她唱征服了。 “不知道啊,纠结中。”苏灿耸耸肩。 “我要真找到那条青蛙了,我现在还会跟你单独站在这里吗?” 在苏灿愕然的当儿林珞然一笑道,“我怎么也得站对位置和他表明心迹吧,我们孤男寡女的站在这里,如果让他误会了怎么办,虽然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但我不希望他心里面留下一点点阴影呢。” 苏灿哭笑不得,“所以你这叫做见色忘义对吧。”心里面却想虽说咱们孤男寡女很纯洁,但好歹也能算蓝颜知己,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啊,这女人可用天使外表蛇蝎心肠来形容。 “我其实没多大的要求,对男人的选择就是“三生”,这个三生非“三生三世”的三生那么浪漫,但实际。第一个“生”是生存的能力。第二是生活的情趣,一定不能小气要大气。第三自然是生育的能力。我还想抱个白白胖胖的宝贝儿子。”林珞然猫一样腻的声音。 “为什么不能是女儿?”苏灿对林珞然对儿子的情有独钟诧异,出身外交官世家的她应该很开放啊,家里面应该也不存在森严的重男轻女思想吧,再说了据苏灿所知林珞然就一独女,没那么复杂的家境纠纷,还达不到要抱个儿子提升地位的境地。 谁知道林珞然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瞪了苏灿一眼,“你不觉得生个儿子很好吗,白白胖胖像我哥林绉舞啊,小时候没欺负够他,生个儿子蹂躏一下那个小胖小子的脸蛋不行啊,还有诸如大购物的时候他可以帮你提口袋,上楼帮你扛东西,诸如此类的一系列好处啦,当然他还可能像你,这样就能再现一下你的成长轨迹,同样再蹂躏一下嘛…” “你到底是打算抱个儿子,还是想单纯有个佣人和蹂躏对象?”这女人果然是妖精,苏灿苦笑。 林珞然随即长睫毛下的眸子不满的盯着苏灿,微涩道,“苏灿,我们能不能不纠结于生孩子这个话题,你不会是对此有特殊癖好吧?” “明明就是你先提到的。”苏灿怒了。 随后看到林珞然扑哧一笑,苏灿也老大无语,然而却又有一点温馨。 像是回到了夏海和蓉城的那段日子,那段除了他之外,也许不会有人去担心下一个阶段他们会在哪里,下一步棋怎么走,明天到底是是更残酷还是更美好的日子。 那头有几个男女招呼林珞然,林珞然就告辞过去了一下。 苏灿没想到刘晓静径直走了过来,看着林珞然的背影微笑道,“你们关系不错嘛,林珞然虽然只是大一,但是却已经小有名气了,难怪,苏总当初没瞧上我。” “我们以前一个学校的,是很多年的好朋友,关系很好。”苏灿说道。他没想到在电梯里不愿和自己打招呼的刘晓静,怎么会突然转了念头。 不过苏灿也没看低别人的意思,刘晓静甘愿出没于范支梁那类场合走转,这也不过是她的选择,生活都不容易,类似于她这种吃青春饭而又要算计许多的女人更是如此。苏灿没有看不起刘晓静,也抛开了卑劣的同情这一情绪。 “就算你说和她刚认识,我也相信。”刘晓静打趣道,却被苏灿说话的真诚愣了一下。 刘晓静经历极其丰富,自小眼界就在跑过的名山大川胜地中开阔,再加上家里面的一些业务模块她也在过渡打理,估摸在二十五岁左右就能全盘接手家业,而她十九岁被吸纳进入埃塞克组织,辗转中法两国机构做交流,一个不过二十一岁的女孩这个年纪和不少三四十岁的人物谈业务聊人生,勾过心斗过角,对如何驾驭苏灿这一年龄级数的人自然驾轻就熟。 但是她似乎又一次把握不到苏灿的心理,按理现在苏灿的眼睛里面她是一个当初被广告商买通,一起坑他的一和小姐干净不了多少的女人,但从他的神态表情和语气刘晓静没有察觉到他对自己的任何负面情绪。 这让早已经准备看蒙在鼓里的苏灿如何表现出尖酸刻薄的她大感意外。 刘晓静知道不能以常理来踱论苏灿,毕竟一个不过十九岁大一的男生现在就已经是詹化的座上之宾,更有敏锐的洞察力,现在这个晚会上面有不少二十出头却可以在一干失意中年人面前训教的人,苏灿有可能比他们更高明。 “有空陪我过去坐一下吗?”无论苏灿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不过毕竟他外表并没有当初反将了自己一军的得瑟,这让好强的刘晓静多少平衡了一点,她又不是天生脑残喜欢树敌无数,当初让范支梁摆开那么一个架势,无非是想要从广告费用和宣传力度上面做文章,要降低广告费给出去的风险,获得最大的回报,只是对苏灿手中的蛋糕有兴趣,对他到没有什么恶意。所以这句话倒也诚恳,想多了解这个苏灿一点,看看他能量到底有多大。 林珞然正在和上外那边讨论下个星期西班牙那群帅哥的活动行程,几个女生说得很起劲,估计说完还有一时半会,如果现在苏灿打道回府下去他们班的地方,毕竟刚来不久,说句不好听的话屁股都没坐热就走了未免有些敷衍,林珞然还是挺要面子的。 苏灿也就点点头,和刘晓静到了一个小吧座,酒廊有不少这样的小吧雅座,被盆景和木框架隔开,和刘晓静走入这里林珞然是看得到的,林珞然和旁人说话之间,眸子里疑惑神色更重了起来。刘晓静和苏灿分明就是认识的,可是为什么刚才在电梯里面,却又故意视而不见呢。 雅座里面还有三人,说着什么,看到刘晓静和苏灿进来,三人立刻停了说话。 刘晓静哑然失笑道,“你们有必要搞这么神秘吗,不就是讨论所谓的sns网站模式吗,又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创举,人家脸谱网已经走到最前面了呢,搞这个faebk的人好像叫马克…什么来着。” “马克扎克伯格。”刘梦辉取下戴着的金边眼镜,擦了擦自己镀了黄金膜的镜片,抬起头补充道。“据说另一个创始人还是一个华裔留学生,搞出来的这个faebk,已经成了美国很风行的一种社交服务类网站,很多学生他们用这个网站来相互联系,留言,找到对方,就像是我们上sn,或者iq一样。不过现在调查显示sn的使用率因为faebk的出现而降低,估计未来会占比更低。” 他旁边同是fee俱乐部骨干的莫清河补充道,“或许和sn,iq有一定程度上的区别,这两者都是功能性比较强的联络方式,而脸谱网是交际圈的一种网络社交形式,不太一样,不过定位将不同,这比社区bbs的形式更加直观。” 苏灿愣了愣,印象中零一年国内大学生和国外的交流互动并不多,留学出国热潮也是几年后才爆发出来的,现在还处于网络逐渐发达的阶段,大部分还是活跃在自己的圈子里面,对国外的情况知之甚少,faebk到目前为止发展不超过一年,竟然就已经成为这些人嘴里的交谈内容,信息获取的灵敏程度,还是比较高啊。不愧是两个超级俱乐部的成员。 苏灿这才感觉到了压力,类似于埃塞克,fee俱乐部这些人或许在他眼里或许还比较细小,一些人尚没有淘到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获得巨大财富,但是纵观现在的每一笔暴富神话,tt行业的不少佼佼者,很多是学院派空降的,也有很多是三十而立事业上可以说年轻到不能再年轻的人物。 这些人的前身,何尝不就是自己眼前这些人。更何况,苏灿又怎么敢否认,现在这个晚会上面的,将不会成为以后他耳熟能详的公司企业e董事长。 他们拥有良好的教育,掌握了技术的优势,天生自带名校光环。同时拥有独特的人脉资源(校友俱乐部乃至于其延伸的社会影响力)。甚至有些人本身就来自于财富保有量巨大的家庭。这也就是高等学府超级俱乐部创业成功率居高不下的原因。 所以这里说卧虎藏龙一点不为过,面对这么一干轰轰烈烈的未来社会支柱大军,苏灿感觉紧迫,真是不进步稍不留神就会被淘汰啊。 刘晓静和他们看起来很熟,在三人旁坐下,对苏灿招了招手,这里面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埃塞克组织的干部刘洋超,其他两个都是fee俱乐部的人,三个人警惕的看着苏灿,其中莫清河和刘洋超看到刘晓静带着他过来的,表情不是很好。 刘晓静就介绍了一下,拿着金丝眼镜的刘梦辉“哦”了一声,对苏灿点点头,“原来你就是那个苏灿啊。” “我们南大的大一新生最牛班长。”莫清河语气里带着调侃笑道。 刘洋超补充道,“还有一个外号是愣头青…” 三人相视而笑,其中取笑苏灿的意味明显,这让刘晓静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瞪了瞪莫清河和刘洋超,两人分别追求她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这么公然“排外”还是太明显了。 苏灿一屁股坐下,也不多说,心忖丫的几个牛什么,你们所谓的“脸谱网创始人华裔留学生”就在面前,只不过为什么会是华裔留学生而让苏灿有些迷糊和不爽,不过想想也释然,都知道登月第一人是谁,但是谁知道第二个是谁。 “你们想被写入历史吗?想想现在faebk在美国的发展,也许它的成功只是迟早的事情,而我们中国却没有这样成熟的sns社区网站,我们如果做了,那会怎么样?我们很快能够拥有人生第一个赚到的一百万,甚至一千万,没准还有一亿,十亿。我觉得这么一号网站,如果能够在我们毕业之前弄出来,那么全国的应届毕业生,将没有一个有我们这么牛叉的。” 确定苏灿这个大一新生对他们来说无威胁过后, 三人继续讨论在中国创立脸谱网中文版的事宜,力图将美国那方兴未艾激动人心模板复制到中国来。 苏灿静静的听,如果自己不是现在脸谱网的创始人之一,一定会觉得这些人将美国模式复制得很彻底,很精辟,但是苏灿是现在脸谱网的创始人,有了经验,也深知过去未来,现在在美国土壤发展的脸谱网进展并不是苏灿想象中的那么迅速,这里面必然会有一个历史环境因素在起作用,就算以美国市场的庞大,蔓延都有所限制,更何况是在中国市场,想要将这种模式突破iq,sn针对中国客户群体功能性极强的聊天系统,是很困难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sns网站一定程度上也是被数以千万计的应用所撑起来的,没有偷菜,谁会天天记着去挂开心网?所以以现在三人口述来看,苏灿觉得他们所创立的sns想要成熟,至少也有五年的路要走。也注定在苏灿面前是悲剧的。 苏灿只需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将faebk进行中国版引进,将在美国运营得十分成熟的系统中国化式移植过来,将迅速打开市场,占领份额。 饭始终要一口一口的吃。 苏灿一边听着,却突然感觉手肘有股极为软胀的感觉,然后惊异之间,只觉得香风扑面,刘晓静半个身体靠到了自己侧面,将自己手臂双手挽了起来。然后凑到耳边道,“一个常缠我的人过来了,你帮我挡一下。” 苏灿讶然,放目看过去,正面走过一青年,果然看到刘晓静这翻突如其来动作表情瞬间面如死灰。事实上不光是这个青年,就在苏灿旁边大谈faebk中国化的三位俱乐部精英男士也一时睁大了眼睛。 苏灿不是柳下惠,所以刘晓静这么亲密挽起自己胳膊他还觉得一阵恍惚,抵着她的胸脯这种事让苏灿有罪恶感,但是还是隐晦的浅意识感觉很柔软,很有弹性。 随后刘晓静大半个身子趋前,偎着他苏灿。苏灿立时脊柱挺直,任何一个年轻气盛的男子在这么接触中都能感觉到身边这女人惊人媚骨的滋味。 虽说刘晓静这幅亲密的样子有把他当枪使的味道,不光哒哒哒打翻了纠缠者,更是哒哒哒一阵扫射让旁边两对她有野心的精英男险些没从椅子上摔下去。这么一千娇百媚的大美人靠上来,任何一个人想要将其推开都需要前所未有的勇气。 但是苏灿抓住她的两片香肩,唰!得推开来了,这个时候倒抽一口冷气,“有意思吗?” 这句话说得很没名堂,似乎无头无尾。 然而刘晓静非但没有茫然,反倒笑道,伸出一根指头极为挑逗的摆了摆,“我这个人比较好奇,真的想看看林珞然和你到什么关系了,之前你说得好朋友,我一点都不相信噢。” 苏灿这才朝着刘晓静这么做的正主望过去,林珞然站在朝着他们酒廊走过来的路上,突然的顿足,酒廊的灯光比大厅昏暗,空间里明暗交织的柔和光影却将林珞然的停顿剪裁得锐利而清晰。 她的小礼服,红色高跟鞋,柔蜜的红唇,一时突显得与周遭格格不入。 随后林珞然转身,她的路线就像是硬生生被人弯折的稻穗,折向了另外一边。 这一刻万籁寂静,刘晓静的行动太过震撼,这个在上外公主级高高在上的女人竟然今天会对一男人投怀送抱,这在众人眼睛里面不敢想象和不可思议。 但他们也同样的无法理解刘晓静这样高傲佻然的女生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这样亲密依偎接触其实只是为了心头一个念想,一个颠沛苏灿的恶作剧。谁都没达到她那般好胜颠仆的高度,所以都下意识的接受刘晓静委身与人的事实。 苏灿的面前挡住了三个黑影,阻隔了他去往站在落地窗边林珞然的路。 是卫丁丁和另两个青年。 卫丁丁低沉着声音对苏灿道,“你最好走,没看到她不想见你吗。” 卫丁丁身边的是一个叫李杜的死党,让郑明川去堵苏灿就是他安排的,也是跳的最凶的一个,此刻目光惊讶的从刘晓静身上收回来,眼睛里闪过妒色,阴阳怪气道,“林珞然已经是被卫丁丁玩过的女人,你他妈在这里捡破鞋不嫌丢人吗。” 这显然不是事实,然而卫丁丁脸上平静,不做置答,更何况这句话李杜说得小声,也只有他们三人听清。 苏灿当然知道这是这小子的口花花,然而内心火起,心忖上次的账还没算完,现在你们到撞枪口上来了,顺手抄起酒桌子上的一瓶红酒,脱手照着李杜的头就砸了过去,“给我滚开。” 人群惊呼声响作一片。李杜捂着头踉踉跄跄的飞退开三四步,酒瓶子没有如电影里面的那般碎掉,反而砸在他头上弹了回来,摔地上才啪!一声碎成一地晶莹。 苏灿出手太快,再加上这里面富家子高干不少,遇这种事都猜不透苏灿来历背景,都是不会帮衬的,相反都是或呆,或旁观。 苏灿上前两步要揣半跪的李杜,卫丁丁却正好半蹲抢上去扶他,这一脚蹬在卫丁丁肩膀上,两个人重心不稳一下跌翻。 苏灿一直都是心平气和的解决问题,但是在某些特定不受控制的场合,佛都有火,也就无须再忍。 林珞然冲过来牢牢扯住他的手,“够了,苏灿!” 这边校友会才反应过来,保安也立刻过来分开两方。牢牢抓住他苏灿,担心他再突然发难。 检查了两方没什么伤势,本着这种事情闹开对谁都不好的埃塞克组织会长走了过来,看着苏灿道,“这不是打架的地方,有什么事你们出去怎么解决都行,但是不能在我的地方…” 停顿了一下这会长有伸出手对向大门,“你没有会员证吧?你也不是我们两家任何一个俱乐部的,所以不好意思,你没有受到任何人邀请就进来了,请配合一下出去好吗。” 卫丁丁似笑非笑的盯着苏灿,似乎这一刻他被踹了一脚无关紧要,真正重要的是苏灿要被赶出这里,当着这么多人面被赶出这个国际校长俱乐部,这让他感觉很有快感。当初自己让人堵了你苏灿,结果被林珞然知道大发雷霆,今天你所做的,和我做得不无二致,也一样是林珞然最讨厌没有风度的作风,呵呵…… 林珞然赌气不发一语,却在一旁攥紧了拳头,刘晓静欲言又止,说到底还是她将苏灿弄到这一步的,她心虚作怪,没能出言解释。 林珞然澈然深黑的眸子复杂的盯着苏灿,忍着心头说不出来的搅动,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站出来对组织者说明。 苏灿却露出一个让所有人愣神的微笑道,“是,你说的很对,我不属于这里,今天的事我表示抱歉。” 说着苏灿转身将厚木的大门推开而去。 第五卷 第一百零七章 过去 第一百零七章过去 静谧的走廊大厅,正在***着自己手指甲无所事事的服务员,脸上的麻木被突如其来的开门之声打破,国际校长俱乐部大厅紧闭的房门嘎然而开,苏灿推门而出,面无表情的走向走廊的电梯口,而后背后开始有人探头张望,电梯门叮咚打开,上来两三个勾肩搭背,看样子是来赶赴这个晚会的人。 都打量望着苏灿,或许也因为俱乐部那边探头探脑的人而察觉到什么反常,边走不忘回头瞅着苏灿,最后进入俱乐部,看到一团狼藉。 两方俱乐部成员都有一种惊心过后消化不掉的悸然,卫丁丁李杜这边立刻被人扶了出去,俱乐部高层人士打着电话不知道是在给校方,还是在给其他人联系汇报情况,现场不少人对刚才事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林珞然静静的坐在窗户边一个吧台的位置上,看着窗户外面的城市,半阙落地窗倒映着她的面容,她一只手牵起裙摆,两条长腿惊心动魄,而另一只手始终攥拳,接下来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而在她身后不远,刘晓静一身黑色套裙,环抱双手,目视着林珞然的背影,同时也知道她通过玻璃窗的倒影也在打量自己,然而两个女人之间都没有任何实质上的交流。一堵映上了虚影的落地窗,就这样分隔了两道纤瘦靓丽的影子,像是分别立于不同的位面空间。 在这个看上去不同寻常的夜晚。 电梯在二楼停下,开门就能感受到下层空间的圣诞之热闹氛围,比起楼顶的那股超然,这里显然让苏灿更觉得莫名亲切,宴会厅大开,时而有人兴致不减的出来去往洗手间,显然里面组织的内部活动挺热闹的,看来整个晚会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学生们的兴致也挺高,这让苏灿放了心。 去往旁边的露天酒吧,在一角坐着,如同苦行僧的静默。 假山石流淌的池水给苏灿一种隔绝万籁的平静,今天是圣诞节,酒吧里面有不少忙着搞浪漫烛光的男女,而苏灿却在这种光雾粒子微朦的情形中笑了笑。 原本是希望自己的大学生活有意义而值得怀念,然而今天却被两大学校最顶尖的俱乐部赶出了人家的晚会现场,苏灿也知道刚才在顶楼他的行动这多少有点惊世骇俗,甚至有那么些胆子粗到挑衅埃塞克和fee权威的意思。 光是想想就知道明天会有怎么样的轩然***,引发怎样的麻烦。 不过转念一想,不知道这也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精彩纷呈?苏灿随即摇摇头,心忖自己还真有点阿q精神。 每一个方面都是偶然,偶然遇到的刘晓静,谁知道这女生转眼就落井下石。 林珞然恰好撞上,也不怪她对自己的生气甚至于不予理睬,估摸着在她的心里面,自己多少就是左拥右抱嫌疑的误会。 林珞然性格有双重性,一方面或许开放放纵,另一方面或许多少是有点传统,她也仍然有她的底线,再加上苏灿想要上前解释一时被卫丁丁李杜两人惹火发毛,在埃塞克和fee的聚会上摔瓶子打人动了手。 所以当俱乐部组织者在询问是谁邀请他过来的时候,林珞然没有开口为他说话,只是紧抿嘴唇站于一旁,苏灿也可以理解。她的内心也是矛盾而挣扎。 而那样的场合显然也没有苏灿继续呆下去的理由,否则仅仅凭负责组织人的两句话,他要真不走了,两个俱乐部如果不是想把事情捅得全上海都知道,谁又能够奈何于他? 但离开未尝不是冷静下来的一种方式。 苏灿不知道自己摔出酒瓶子砸向卫丁丁那一幕会在林珞然眼睛里留下什么样的恶感,但无疑那家伙的那番言辞彻底惹怒了苏灿,所以下意识动手,苏灿没有考虑太多,也不需要过多束手束脚的考虑,背后的后果未必他不能承受。 这件事情也许卫丁丁会知道,林绉舞很快也会知道,他们这个京津,江浙沪线的大圈子都知道,林珞然在其中也许很尴尬,相信每一个和她接触的人***都会偏向卫丁丁,因为无容置疑,他苏灿不过是一个在他们圈子里叫不出名头的小人物,卫丁丁则不一样,根深蒂固。 于是很明显,相信明天那些针对他的闲言碎语都会迅速流传,说不准被自己砸了酒瓶子的那小纨绔还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在那些口口相传之下,会不会动摇到王威威,林绉舞,甚至林珞然和他之间的关系。 他们曾经有过一起长大的岁月,这是苏灿重生过后宝贵的一笔财富,但是也正因为苏灿的经历丰富,也同样知道其实那些之前很多人认为一成不变的事情,在之后的人生历程之中,最终都面目全非。 特别是王威威,林珞然他们这样的圈子,过于早熟是一个趋势,同样也让人过早娴熟的学会了趋利避害的道理。是亲近还是疏远?有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的好恶所决定的。 所以相比之下,那些似乎直率的纨绔,虽说张扬不羁了一点,但是应该比较可爱。 在苏灿心里面王威威等人永远有这份直率,但是逐步长大的他们,逐步适应这个社会的他们,有时候轻易就可以让过去的观念随之伤筋动骨。 苏灿还真是头疼,看向窗外,南大在丛林间掩映的灯光,树上挂有很喜庆的彩灯,这让他郁结的心情似乎得到了些许缓解,耳朵里酒吧dj放着柔软的歌,不知道是老美哪个蓝调腔女人唱的,这个时候有点煽情。 苏灿有些心不在焉,装面巾纸的编织精致小筐子被手肘碰了下去,弯腰俯身下去收捡,一双踩着素面宴会高跟小单鞋的脚,轻浅而无声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高跟鞋上是两条光滑优美的小腿,像是玉石的精雕细琢,真是一不小心就让苏灿怦然心动。 抬起头来,唐妩有着削尖面容的俏丽脸颊,像是这个夜晚窗外出现最动人的那抹星辰,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 黑色的眼瞳深邃而远,似乎无论怎么隐匿的内心都会在这么一双目光下面毫无秘密可言。苏灿心想此刻的这对眼神目光,到底是有怎么样的力量,可以让人彻夜不眠。 而她淡淡道,“怎么到这里来了?”在走廊看到苏灿转进了酒吧,现在又看出了苏灿不好的心情,但是唐妩没有追问,她不善于安慰,但是如果有必要,她可以陪着他呆上一大段的时间,一整个夜晚。 “有些事情,让我堵得慌。”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可以让苏灿将两世城府下的快乐悲伤都与之分享,面前的唐妩必然是一个甚至有可能是唯一一个。没办法,谁让大家都知根知底的。 聪明的唐妩可以不用苏灿说就大致猜到了出了什么事情,微笑道,“小的时候我很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老师的评语,同学的评价,因为我不光是班长,还被寄予厚望,别人对我的评语,我书面上的成绩,家里面的寄望,都是让我骄傲的地方。我努力去这么做,为了让别人在意,为了维持这份被架得很高的骄傲,维持在别人眼睛里的形象。却从来不觉得自己到底有多累。后来有个人出现了,他告诉我其实我可以率性而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活在别人的意志里面,走出去也许是更大的世界。就算是有阻拦和障碍,也不要忘记前往自己选择的方向。” 苏灿愣愣的盯着唐妩,唐妩虽然被他盯得脸红,却没有如往常那样转开眼瞳。鼓起了内心深处某种底气续道,“后来我不明白,于是我想过放弃,我没有办法在很多压力下面,做到和他像傻子一样的坚持。但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我错了。但现在这个傻子却同样的想不开,你说我要怎么跟他说才好呢。” 在唐妩剥离了冷然的眸子注视下,苏灿白齿突然咧得很森然灿烂的一笑,“你就说,不如让我抱抱你安慰一下吧。” 苏灿觉得这句话说出口自己都被强大的无耻感笼罩了。 光影微淡的酒吧,窗外是城市的灯海,烛光燃起在酒吧每个桌位上面。 唐妩心跳加快,微愕而脸色发烫的盯着在自己面前的苏灿,柔润的嘴唇轻轻咬起来,点点头。 苏灿起身,手揽过唐妩腰线,将她搂抱,那一刻两人线条紧密贴合,脊椎的血液在此冲击到四肢五骸,就这么静静的抱着,苏灿没有多余的动作,唐妩咬着牙也准备忍了苏灿那只可能很不安分的手,但苏灿只是轻轻抱着唐妩,没有杂念,这个时候任何的杂念也许对怀中的唐妩来说也许都是一种亵渎。 去年圣诞前夕,波士顿很冷。今年上海的温度也不高,窗户上有霜棱,唐妩和苏灿在昏黄的灯光下,微促的呼吸都形成了雾气。 即便很冷,但两个人相抱在一起,就有了温度。 ......... 皇冠假日酒店十九楼国际校长俱乐部,林珞然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在落地窗面前轻轻踱步,随后她挂了电话,踌躇半晌,最终还是奔跑出门,乘了电梯去了二楼。 到了宴会会场,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进了门,苏灿的四班圣诞晚会临近结束尾声,开始有秩序的散场,林珞然的出现无疑让班上一阵惊艳。 李寒肖旭等人认识林珞然,看到她出现连忙迎了过去,“你找苏灿吧?这小子不知道跑哪去了,还不回来,要不然你打他手机吧。” 林珞然“哦”了一声,点点头,走出来,这个时候双边圣诞晚会都临近散场,自己那边打了电话过来,让她准备返校。 来到酒店外部门口,两旁圣诞树的彩灯之下,组织方的大巴车,以及不少俱乐部会员的轿车已经开到,停在空地水池两边,一些是要直接回学校回家的,一些则是还准备外出继续夜聚会的。 卫丁丁等人去了最近的诊所医院处理李杜头上顶着的大包,不少俱乐部成员仍然对此事议论不停,这可以算是今年平安夜发生的一大惊世骇俗事件。 林珞然在此期间接到了不少电话,都是朋友打过来询问此事的,她到最后烦了,全部没有接。 林珞然在电话里翻出苏灿的信息手机号,但是却迟迟没有打过去。刘晓静从酒店走出来,上了一台深蓝色的甲壳虫,发动,径直离开,越过她的时候,两个人目光透过车窗玻璃对视,这两个在任何场合都绝对是焦点俏丽明亮的女孩,眼神里或许都对彼此有点敌意。 那边大巴转了个头,门口有一带队的学姐招手,“珞然,快点,上车了。” “嗯,好。”林珞然快步上了大巴,找了一个无人打扰的座位坐下,透过窗户看着面前高耸的酒店,以及面前的南大校区。 大巴车发动机开始嗡鸣,在彩灯覆盖的道路,驶入了主干道。 林珞然最终还是没有拨出那个电话。 这个平安夜就这么过去,而2001年的最后一个月,也就这么过去了。 2002年来临。全上海乃至全中国的大学,学生期盼已久的学年假期,终于也将降临了。 每一个假期都让人激动,当然今年也不例外。 第五卷 第一百零八章 重量 第一百零八章重量 零二年的元旦是在星期六,又是一个比较欢庆的日子,南大各大院系办起了自己的元旦晚会,迎来全新的一年,而所有人都知道元旦这一个月,事情就多了,人心也浮躁了,同样痛苦的也要开始痛苦了。 一个学年即将结束,就意味着期末考试的到来。期末考试乃至最后的学分绩点才是重中之重,南大的有些学科教师心理变态,下死了心一个班不整一半下去,就显不出自己的水平。所以整个学校都有一股磨刀霍霍的味道,南大的学生走路上也不觉得讲师教授是那么和蔼可亲了,这些白天衣冠楚楚的家伙,晚上在书桌面前设置试题的时候,在台灯下亮着辉光眼镜背后的红色眼睛里透露着的是怎样禽兽的光芒。 谁都不想被那一刀切下去,腰斩在后面挂科补考或者重修,要是明年还要为今年的学科背上重壳步履维艰,这样一年一年累下去总归被拖入到学奴的深渊,所以想要在这个泥潭中轻盈舞蹈,是需要水平的,这些水平属于那些在学校里评级b+到a等的变态,让很多人是羡慕不来的。 这最后一个月不易过,首先那些铺天盖地的复习资料和南大教授避重就轻虚实相间的所谓重点勾画就让人头大,另外则是累积到最后一个月的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在学生会和社团的那些忙着交接工作,各大高校的占座风也自此乘着势头刮了起来,甚至有人将砖头放自习室凳子上面,很坚挺的搁那里,于是人人绕道。更有女生直接将卫生巾放椅子上,观者莫不叹此女彪悍。 不过还是有不少教育工作者认为这多少是一件好事,至少学校各大自习室的座位紧俏,旁系证明了学生踊跃学习的劲头,却不知道所有人这么拼了命的前进,一部分原因是赶鸭子上架不上不行了,另一些原因是相信这一切度过之后,就将迎来假期的美好时光。 “下午是《金融经济学原理》,我赶快了,谁知道金毛狮王那女人会不会因为迟到看你不爽,据说她早有前科了,这门课你之前逃什么的她不管你,但是最后一个月她眼睛就尖了,谁迟到逃课她暗中记着的,反正是期末别逃她一节课,只要逃了,那是铁定了过不了的。” 程葱葱在桌子面前匆匆收起书本。见惯了她上个星期慵懒的面对两个对她极有好感的医学院和法学系师兄,对她这个一般像是波斯猫一样昼伏夜出的女子,在这个时候急迫挺起浑圆翘臀的俯身寻找课本资料,这个冬天很亮眼。 童彤笑嘻嘻道,“葱葱,天这么冷,你还穿个米字裙,虽说有厚长筒袜,不过你这个动作,前凸后翘,屁股再高一点你内裤都要露出来了,衣服领口低的都能看到沟沟了,怪不得让那些男生神魂颠倒的。我听说那个医学院师兄还跟你约好了寒假去古镇徒步游做驴友吧?” 程葱葱伸出手拉了拉自己的前襟,又理了理棉裙,对童彤笑道,“你不知道有个东西叫缓兵之计吗,谁有空跟他跑小镇里溜达啊,我和我妈约好了去香港购物旅游,大冬天的跑古镇上去吹冷风?驴友?我脑子又没病。”随后程葱葱露出一个甜笑,哎呀一声,“糟了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看着程葱葱背影,童彤无不羡慕的道,“还去香港购物旅游呢,正是很憧憬啊,可惜我爸让我这个寒假带我弟补课,估计我的寒假挺无聊的...” 阮思鸥就莞尔笑,“那有什么,这样很有意义啊,好好教育你弟弟,再让他考南大吧。” “南大有程葱葱这号女王祸害着,让我弟来南大,我这心里就不踏实。” “本来也是嘛,还有我不太赞同程葱葱所说的,比起去香港购物,在去江南古镇游玩也不错啊。”这一个学期里面,对阮思鸥来说,经历了很多事,开心的和不开心的,平静的和不平静的,和年级上很突出的唐妩成了室友,遇到了新的朋友,同样的也遇到了寝室里面,多少和她有点思想上不大对路的程葱葱。不过似乎人生就是这样,并不能处处完美。 “对了,唐妩,你和苏灿是一个地方的吧,真有点羡慕你们,就算是返回家乡,都能够在同一个地方。那你们这次可以一起回家落?” 想起来的阮思鸥突然问道唐妩,唐妩正平躺在床上,并在不久前被童彤簇拥下试探性的做起了瑜伽的俯卧姿势,而童彤对此蛊惑唐妩的理由是她的瑜伽是授自一个全国都小有名气的健美老师,主要作用是丰胸,收臀,并让你从肩瘦到脚踝。任何女生对此都毫无抵御力,唐妩也不例外。 于是童彤和阮思鸥这几天里经常大饱眼福贪婪的望着唐妩做瑜伽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偶尔让唐妩也有点脸红,同时两女觉得当真是春光无限,这幅场景要是让北区的那群狼看到了,那还不瞬间将她们对面宿舍楼的栏杆给挤垮了。 “应该会一起回去的吧。”唐妩静静的望着天花板,轻轻呼气。现在母亲和外婆都在上海,她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回去,和苏灿也没有邀约,不过似乎听家里面那边的意思,近期还准备再次让苏灿过去吃顿饭的。 两女说到底还是羡慕之极啊,真是不光让一众年级男生嫉妒,就连她们一干女生,也忍不住妒忌,两女忍不住有点妖精打架的想要爬上唐妩的床,媚笑道,“苏灿送了你手镯,平安夜那天,你送了什么东西嘛,神神秘秘的?不会这次又不说吧。” 唐妩微笑着摇摇头。两女满足不了好奇心的感叹,这唐小妩还真口风挺紧呢。 “不过苏灿举办的那个圣诞晚会还是挺有意思的,里面虽说是他们班的班会,但是最后起码有两百多人,都是我们新生学院这边的...最好笑的是,当时有个男生还一个劲的亲近童彤,看那样子是想追我们家童彤呢。”阮思鸥掩嘴很捉促的笑道。 童彤被搞得脸有点红,挺拔丰满的胸脯轻轻起伏,啐道,“也不知道当时是哪个跟我说那个拉着她做活动的六班男生小帅小帅的...人家给你电话啦,还是你主动要的?” 阮思鸥有点被童彤反攻得手忙脚乱,又镇定道,“你觉得我会主动要吗?当然是他给我的。” “看来圣诞晚会...办的挺成功的。”唐妩看着互有攻守的两女,总结而笑。 “是啊,我说苏灿他们四班挺有能力的,几个班委面面俱到,主持人也找的好,俊男美女的,多有气氛啊,去了的人都受到了小礼物,是小王子的糖果,挺精致挺有心的。”那盒小糖果正放在阮思鸥的书桌台上面,小盒子做工精细,阮思鸥也舍不得吃,放着做摆设也挺好看,相信当天的不少女生都为这个小礼物心喜,同样能够凸显圣诞晚会的效果。 当然会很有效果,这种小糖果搭配连带盒子一个成本近乎要二十三块钱,三百六十个都是苏灿掏的钱,前一天就让全班班委干部帮着装填搭配,第二天发放在每一个人手上,挺讨喜,外观也很漂亮,听说当时晚会散场,一些嘉宾教师被组织方送了揣了不少回去,其他的都被苏灿的班委用来讨好女生瓜分了。 “反正我倒是觉得,这样的人,如果埃塞克和未来企业家俱乐部的那些人看不上他,瞎眼的只可能是他们。”阮思鸥终究还是说了。人生在大学里面就已经开始了走向和规划,每一个人都开始在这个阶段成熟成长,保护自己,融入这个环境,这让人会说许多言不由衷的话,附和一些并不认同的观点。但奇特的是阮思鸥说出这么一句话,和平时和旁人说话时相比,没有任何的虚假成分,只觉得打心眼里这样的认为。 苏灿在圣诞晚会的那天,不知道的人自然不知道,但有资格知道的人都清楚这算是挑惹到了两家俱乐部的面子,虽然不至于打脸这么严重,但多少两家合办的晚会上面,出了这么一桩事,也算是很大的一桩了。 有的人幸灾乐祸,你苏灿不是挺牛的吗,结果在两大俱乐部面前还不是该软就软,被人家赶出晚会,这恐怕算得上是两校俱乐部难得一见的一遭吧。俱乐部高层,担任俱乐部顾问的学校领导,面子上会好看?在这些绝对的权威面前,你不过就一普通之极的学生,根本扑腾不了什么浪花。 而那些对高校俱乐部这套系统熟知的人却有点惋惜,觉得这个苏灿原本挺有潜力的。人生的规划在大学趋近于成熟,如果他真有自己想要奋进的目标,未来想要达到一个高度,那么走这个高校俱乐部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途径,只要苏灿继续这么保持优秀下去,想来在大三之前出头被吸纳进入俱乐部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出了平安夜这么一茬,很可能这前路就被堵死了。 对一个曾经被赶出去的人来说,俱乐部无疑会对他关上大门,虽说这个俱乐部又不是天王老子,也不是信此得永生。 但成为其信徒,不可否认将有很大可能从这里淘到人生第一个一百万。或者说,十年,二十年之后,一整个聚集在这个大旗之下的人脉,庞大的商业政界影响力集团。这些价值放大了来看,可能是一亿,十亿的未来空间,或者说是处于危机之中,大家的雪中送炭,出手扶持帮衬。 总之对这件事,一些人是幸灾乐祸,一些人是啧啧惋惜。甚至有些人认为,苏灿这个大一最牛班长,可能也做不了多久了。 在一场俱乐部之间的晚会上的冲突,和做不做得了班长有什么关系?多少有点荒谬。 但是苏迤一随后将苏灿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询问了苏灿当天晚会后期不见了是去了哪里,听苏灿说自己去参加了另一个晚会,苏迤一也就道,“你的班级集体活动,是办得很好的,但是没有坚持下去啊,到了后面,没有了主心骨,就甩脱手了,不合适啊...”说着苏迤一忍不住抬眼看了苏灿,“我听说你在另一个晚会上面,闹了点不愉快?” 苏灿没有迟疑的点头,苏迤一能请他来办公室,对那件事就必然已经是明白来龙去脉,要是这事在南大其他的社团甚至于学生会组织,哪个会在意会去管,校方领导顶多说句“那是年轻人的事情嘛”。置之一旁。 然而类似于fee俱乐部这种东西,挑动的是学校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你当时怎么能打人呢?不要找酒瓶子脱手这回事吧,现在这个理由都用烂了。”苏迤一叹了一口气。 “那就是动手了,我不否认。”苏灿也不解释,心想苏迤一会找自己谈话,这估计就是被自己砸了的那卫丁丁朋友不甘心了。通过学校给自己施压了。 苏迤看了看苏灿,点点头,“有的人的确欠揍。” 苏灿愕然的望着苏迤一,他接着道,“学校上面那帮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也跟我谈过你了,我的意思是,你继续做你的班长,继续做你的事,不光要做,还要做得更好...至于晚会那回事,如果有下一次,你就低调一点,别在那么敏感的地方。” 苏灿瞪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辅导员苏迤一,还有下一次?让自己低调解决? 知道苏迤一为自己负担了不少来自上面的压力,苏灿点点头,心想如果这个时候说不干这个班长活了,或许才会让支持自己的人失望。 一个小小班长对苏灿来说不过只是为了体验大学生活的尝试,无足轻重,对苏灿而言不过是一片彩云,如那些环绕身边的无数浮云一样。但是那些因此聚集而支持着自己的人,才具备重量。 第五卷 第一百零九章 维尼熊的 第一百零九章维尼熊的 “你们要到期末了,马上就是寒假回家了,而我们的双蛋跨新年庆才刚刚结束,累得都快没边了。”王玥在电话里对苏灿挺抱怨的,并笑谑道,“要不干脆在上海设立一个办事处得了,一方面可以让你这个翘脚大老板更加直接的处理事务,另一方面也有利于集团在未来连锁中构建京津沪的架构。” 和苏灿可以在电脑上与马克扎克伯格视频互道圣诞快乐不同,与敦煌集团的王玥,菠萝传媒的林光栋等人的交流大多只能通过电话和传真,所以王玥有此设想,也不足为奇。 苏灿笑了笑,“你要连锁京津沪,设办事处是可以的,不过千万不要专程为我设立这个东西,人力是很宝贵的,与其负担一个办事处的人事开销,仅仅是给我打杂跑腿,这种烧钱的事还是算了。” 在蓉城一号商厦顶层办公室之中,王玥正面对落地窗,手握手机和苏灿打着电话。 集团管理层办公层在透过窗户可以看得到敦煌商场主体的街区,和敦煌商场相隔并不远。 王玥的办公室和王凤等人相依,拉开百叶窗,就可以通过透明玻璃看得到。 只不过现在百叶窗都关上了,门口刚刚出去的是和王玥汇报工作完的营销部长,而在商场内部,所有人对王玥的印象,都是一个很年轻,然而很有冲劲,同时也有能力的女性。也同样的惹人讶异,在蓉城的圈子里,多次聚会之中,也会有人对敦煌集团的年轻女老总津津乐道。 当然仍然有流言蜚语。譬如她居住在今年蓉城城南泡桐路拔地而起的中华园,泡桐路区域是蓉城城西富人区的聚集地,其初始一炮打响出奢侈品商圈和欧美人士居住最佳环境的正是中华园复式别墅项目,也开启了蓉城复式别墅的先河。 建立这个项目的苏灿自然耳熟能详,是自己父亲大榕建工的旗下政府委托控股房地产公司,这个时候的中华园开盘均价是2900一平方米,敦煌集团股份改制过后,苏灿作为自然人持股80%,王玥持股20%,所以敦煌商场前期的分红,足以够王玥买下这里的一个两百平方米的跃层小别墅。 一个掌控一家商场集团的单身年轻女性居住独身公寓,当然让人浮想联翩,一般来说一个看上去很了不得的年轻女人,你永远猜不透她背后有多少后台来历不凡的男人,所以反而并没有什么登徒浪子上前打她的主意,而集团内一些中高管理层男子,对王玥憧憬的有不少,然而真有那个胆子追求她的却是寥寥无几。 于是对王玥的猜测就更加传神,甚至有说她是某个***情人的,独居空房,对方只是一年中抽几个时间和她幽会,此类云云。 对此王玥自然并不理会,说起来也让人好笑,自己的后台并非某省市***,反而是那位此刻正在上海安然读大学的大一新生,他在这几年里面,创造了这一切,并且还将编织得更大,更壮阔。 “房子很大,你放假了回来,正好可以过来看一下。我养了条狗,一条小泰迪,不过最近工作忙碌,饿得它皮包骨头,让我挺心痛的。”苏灿对王玥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他比自己小,但是给她的感觉却远远比自己睿智和聪明,所以更像是王玥人生路上的导师。然而另一方面,她的朋友很少,特别是登上敦煌集团总经理这个位置过后,她的朋友就更少了,很多时候就算是对人笑,那也不是发自肺腑的微笑。而苏灿似乎就成了她的朋友,可以相互交流很多东西。 “大房子,你一个女人住也不好,让你妈妈过来吧,可以帮助你照顾小狗,做点饭,要是她闲着没事难受,可以让她自己做点什么吧。”苏灿想想,王玥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他们走出了夏海,又在蓉城为自己照顾产业,苏灿光在上海对文件报表进行过目就觉得麻烦了,更何况是身处竞争激烈商圈的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妈妈就别看店了,在夏海的店铺,转让出去吧,让她来蓉城住大房子,夏海就偶尔回去避暑度假吧。” 听到苏灿的声音,王玥还是莫由名来的感觉一阵温馨,他像是自己的弟弟,又像是自己的兄长。平心而论,如果说有两个人她必须要感谢,一个是生了自己在父亲死后养育自己的母亲。另一个,则是改变了她命运的苏灿。 王玥温和道,“嗯,好,我让她着手处理在夏海的事,尽快过来蓉城...” 王玥办公室挂着一副地图,是敦煌商城所在的商圈地图,标注了最近的超市,商铺,学校,公园,商业街等等,地图上面有些区域被方块状的紫色阴影覆盖。 这是未来敦煌商城的远景规划图,敦煌商城的“造城计划”。打算在未来五年时间内吃下人民路的商圈,构建国际顶尖品牌密度雄冠蓉城的“商业巨舰”。 这不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诚然在蓉城百货业,无论是历史最悠久的茂业百货,或者打着“细节决定一切”旗号的伊藤洋华堂,亦或者让蓉城市民第一次知道时尚的太平洋和仁和春天,乃至于龙头老大的王府井百货,目前的敦煌商城无疑是蓉城十大百货商场里面资历最浅,进驻商圈最晚的一家。 然而位置决定了她的危机。危机既是危险和机遇的并存体。 危险是指因为使用的是原老牌人民百货大楼的壳,地理位置上和王府井百货隔远相望,所以可以说是强敌当前,双方从商品搭配,客户的争夺,营销模式,等等各方面的博弈也从来就没有停止。 而机遇则是敦煌商城的发展因为背后政策的扶植,和王府井这种“贴面开店”的良性竞争模式,良性的竞争无疑同样带动的是商圈的进步升级,而敦煌商城因为对精品时尚百货的定位和商城内功能丰富的组合,形成了一定的优势。 “今年的销售额在资产评估报告中有目共睹,预计可以达到四亿元左右,利润在一千八百万到两千万的范围,净利润估计有一千七百万,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应该在两千万以上。”王玥压抑住心里面的欣喜汇报道。 “已经有这么大盈利空间了啊...”苏灿感叹,三大产业里面,敦煌集团反而是盈利最高的公司。相比之下今年刚完成铺货,有八千万营业额的蜀山公司,算是一个大部头了,而林光栋的波罗传媒时尚文化杂志要和王玥比,今年估计是没指望了,明年再说吧。 苏灿很直观的用自己那台宾利来衡量敦煌集团的盈利,今年有一千七百万利润,那么自己一年估计可以赚五台停在曼哈顿首座地下车场那样的宾利车了。 丫的还是挺让人心动的。 那么接下来敦煌商城的第二个发展模式,就是开始从京津沪入手,打开中国脊柱的连锁架构,就像是造船一样,打造出未来万吨级航母的支架。 这是目标,也是未来十年,可能完成的事情,时代在发展,快捷的进步和发展,中国改革开放二十年到改革开放三十年,这之中的未来十年,将带来更加迅猛的变化,九八年的时候中央电视台播出了《改革开放二十年》的第一部大型纪录片,而在之后十年,中央电视台有关改革开放三十年的纪录片就有十几部之多。 时代更改了我们的记录方式,也更改了所有人回忆的记录方式。 譬如十年后的那些人们,不一定能够理解为什么当初会抱一根小板凳眼巴巴的等到六点钟太空堡垒,或者葫芦娃的开播,在未来对电视剧挑剔成性的年代,没有人理解为什么那时候电视方盒子里演绎的故事,就是少年的一整个世界。 林明美的歌声有没有湮灭在浩渺宇宙之中,七个袒胸***的青年有没有欺负一个蛇妖少妇,毕业那年有没有哭。 十年后在网络里覆雨翻云的那些人们,没有人知道。 但是苏灿重生后生命里一一出现的那些人,被自己命运之力带动的那些人们,他们已然别无选择的上了自己的贼船。 一个重生者的贼船,想必也是很是有点惊涛骇浪惊世骇俗的,也有可能遭遇雷劈电打,在风暴中拖曳前行,但必定前方,驶入的将是时代的黄金航路。 .......... 唐妩家的第二次晚宴,是在一月中旬,在元旦之后,又在二十三号南大期末考试之前。 只不过这次不同,是唐妩新家装修敞气完毕,可以正式入住。这是在上海分居的一次庆礼。这段时间里面唐母穆璇来回在蓉城上海两地跑,除去公务之外,私下里还有的就是这个原因。只不过装修进度时快时慢,倒是拖了很长一段时间,相对而言敞气的三个月也就长了。 不过上次是唐父主持下家族里的一次大聚,而这次应该是参与者有限,估计也就是家常宴,但是应该是家族里比较核心的人。 “这次是你爸强烈要求,还是你妈妈强烈要求我参加的?”和唐妩一起走在从教室回宿舍园区的小道上面,苏灿问道。 唐妩自动忽略了苏灿的那些添油加醋,“都没有,是我让你去的。”说完唐妩觉得或许会引起苏灿的误会,轻声补充了一句道,“他们已经不会管我们了。” 苏灿哭笑不得的迎向唐妩黑曜石般的眼瞳,“怎么说的咱们快成了没人管的私奔一样。” 说完苏灿一只手爪自动覆盖在了唐妩的手上,心里面却是想着自己当初在唐家晚宴上的出现,当真是让唐穆两家的那些三姑六婆,亲戚姐姐邻居家表妹的二叔都集体失语了吗。 这样挺好,不会再有背后嚼舌根子拼命想要推销自己良家青年的人,这下两家里面那些还想对唐妩的未来指指点点抱着不切实际幻想的人,也应该可以退散了,所以这次的家庭晚宴,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征兆。 ........... 星期六下午。唐妩家新居团圆宴。两人上了课过后,一同在校门口搭了公车,在地铁站乘坐一号线,随后去往唐妩家所在的“雪海逸居”大盘。 在飞驰的地铁高架桥上面,景物快速后退,苏州河远远在望。 沿着吴淞江苏州河盘踞的雪海逸居住宅区出现在视野之中,唐妩束着马尾,夕阳斜着射入地铁车厢之中,照在她的半阙侧脸之上,景物在飞驰,而夕阳也在逐渐由黄转为金黄,苏灿在这样的光线下端详唐妩这张轮廓分明的俏丽容颜,心想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女孩是一个人,那个时候自己和周边的人一样,或许只是发现她惊鸿一瞥从自己生命***现又离开的靓影。 而现在,他正被邀请去她在上海的新居,或者香闺...这趟地铁轻快的带着苏灿去往一个对他而言很神秘,很憧憬,或许还很难忘的地方。 在飞驰的地铁上面,圣诞平安夜那时的不愉快,气冲冲回了上外的林珞然,以至于学校里那些议论纷纷的言语,自己在fee俱乐部传出的鲁莽名声,似乎一切都抛之脑后了。 踏足唐妩家所在的小高层复式别墅,楼下已经停了一些好车,位于最高层六楼的屋顶花园上面,穆楷竺正端着一杯咖啡,踩着双拖鞋,眼睛正朝着进口路搜寻,看到苏灿唐妩走入,连忙挥挥手招呼,“老姐,苏灿哥!” 门口的邮箱,高层的绿地,以及那些从围墙里面想要拼命长出来的桑树,这里的环境果然如宣传那样,有一种苏格兰宁静庄园的味道。 却因为穆楷竺的这声呼唤,引得附近小墅的停车走下的妙龄女子,在阳台照顾花草的女人,侧目望至。看到唐妩倒不觉得怎么出奇,这个复式别墅住宅区里美女如云,每天下午吃过饭散步,早晨如果有兴趣慢跑都能大饱眼福,所以唐妩如果住在这里,在旁人眼中也算理所当然。 进了将两人直接送往五楼唐妩家门的入户电梯,静僻空间里的唐妩,苏灿突然有一份小小的激动,他想起唐妩在平安夜那晚送给自己的圣诞礼物,一套维尼熊的睡衣。 很可爱。 更可爱的是唐妩当时不忘对自己说,“这是情侣的。” 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章 前倾的木偶 第一百一十章前倾的木偶 唐妩的家在雪海逸居的复式别墅b区,内部纵深很大,再加上又是低密度住宅,所以这里面越加幽静,远处河边水带旁的地铁拖成一条线移动过去,偶尔一两只飞鸟飞翻,这些远景都没有声音。只有身边车道上时不时呼啸远去的轿车碾过地上叶子噼啪的干脆声响。 刚才上楼之前苏灿就看到停了好几辆车在下面,两台帕萨特,一台奥迪,一台奔驰,其中也有凯迪拉克和沃尔沃这样的牌子。小高层复式建筑只有六层,唐妩的家则是五六两层的复式住宅。 在此之前,苏灿对唐妩家的印象仅仅是停留在夏海市司法局的那个小区,那里留下了对两人来说很美好的回忆,虽然现在夏海已经成了过去,但那个时候放了学一起做饭一起看书的日子,当时总觉得会那样一直持续。 而当时夏海的那年放学独处的日子,估计两人也想不到,三年后苏灿会重新踏足在上海唐妩的新居。 唐妩摁了门铃,没过多久穆璇开了门,看到唐妩,又看到苏灿,点点头,眼睛里没有任何异样的笑道,“来了啊。” 穆璇系着围裙,穿着一件修身棉毛衣,***是一条及膝裙,挽起袖子,看样子是在厨房做事,旋儿温和的说,“下午课很多吧,你和苏灿是怎么过来的,坐地铁?本来是想让李岚开车来接你们的,你不是坚持不需要吗。” 说着这么一句话,穆璇的目光却注视在自己身上,已经透露了许多信息,至少穆璇对苏灿在南大的表现,是有一定知道的。 苏灿并没有在学校里开他那台宾利车,这个举措让她对苏灿此举显然是比较欣赏的,有那样的家底背景,但是仍然在学校进修充电,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这样的隐忍和低调。 穆璇亲自为两人开门,那张一贯在她脸上看得到的冰霜面容多了一些微笑,这份微笑带着些唐妩影子的明艳,让苏灿心情自然好上许多。 在开门之前,苏灿隐约听到和玄关相隔的客厅传来说话声和笑声,而开门到穆璇说话的当儿,这样的声音立时就小了下去,窸窸窣窣,明显压下来的声响。苏灿心想自己估计也成了一个受人争议的人物,在晚宴那晚开着豪车杀到,而又在这之后因为卫丁丁等人事件迫不得已和张岳之父在大庭广众下对立,这件事不用说也会被好事者传得远远的。 恐怕在一些人眼睛里,多少就有点认为自己张狂不羁了。 想想看就连李岚这种唐父公司副总都有所耳闻,那在两家家族企业那些白领金领精英圈子里还不沸反盈天,都大睁着眼盯着这边的热闹呢。 进门的玄关就有一股大气,大理石地砖透着明亮的光,玄关岩壁般的质朴墙面前方有一个小平台,上面搁着一尊褐色质地的精致佛像,佛像盘腿闭目,端庄。背景是红桃实木屏风,立时给人一种清新静目的感官。 在这种环境下,客厅里传来的骚动并不影响苏灿观察唐妩家在上海分居的环境,他对两家人那些三姑六婆或者公司企业骨干私下里讨论他什么,是怎么讨论,对他有什么看法并不感兴趣,与之相比他更有点贪婪和好奇的打量唐妩的新家,这有一种寻幽探秘的刺激。有关唐妩的一切都能够从心底的激起他这种刺激感,譬如第一次深深的嗅闻唐妩身体的体香。 而唐妩自然在进门看到苏灿一副左右打量的样子就已然明白他的想法,自然的想起在夏海的那段日子。 唐妩上前打开鞋柜,取出一双棉绒拖鞋,递给苏灿,然后自己再换上一双,再将苏灿的鞋和自己的一起放回柜子里。 “你们先休息一会,过会吃饭,穆楷竺和张岳都在上面...一起的还有黎叔叔的女儿黎莹,宋云耕...宋叔叔的儿子宋鹏程,唐妩你帮妈妈照顾一下。” 唐妩的表妹穆楷竺和张岳在都不出奇,然而黎莹也在?让苏唐两人都愣了愣。 黎莹是市发展计划委员会主任黎严的女儿,当初黎莹在蓉城二十七中读书的时候,就因为家里面疏于沟通,怠于关心,乃至于黎莹在一个小挫折上面选择了走极端,有一次跳楼事件,最后被苏灿所救,这件事让黎严一家对苏灿倍加感激。在大一刚开学的时候,曾经在一起吃过饭,随后就读上大的。而黎家又因为穆老太的关系,和唐穆两家关系匪浅。之前的唐父晚宴是宴请两家的亲戚朋友,这种场合上面自然不会邀请黎严,而今趟新居落成,一顿核心家常宴的形式宴请黎严才显得比较妥帖周到。 唐妩家是复式结构,中间挑高,一盏水晶大灯悬吊,看得到二楼的卧室,客厅地板延伸至户外花园的小亭,从玄关进去就看到客厅坐了一些中年男人,女人们坐在餐厅那头,唐妩二姨夫就对两人笑道,“唐妩,下课啦。” 苏灿注意到张岳的父亲张朝阳也在,朝着他看了一眼,继续和旁人说话,没有多说什么,相反张岳的母亲杨映华却在餐厅那头看到苏灿,就显得更激动,对旁边几个女子说得更为起劲,这里面有唐妩的三姨,二姨唐楷竺的母亲钱瑜,想来张母说得也并不是什么好话,惹得众人也频频朝苏灿看来。 唐楷竺倚在二楼走廊栏杆上,摆摆手招呼两人上去。两人沿着弧线形的楼梯走向二楼,苏灿想这样也好,到避免了和大厅众人打招呼的尴尬。 这个时候坐在大厅这边才有人朝着苏灿的背影低声道,“那位...就是唐妩的朋友?”眼光却对苏灿充满了各种打量。 看得出近期对这个少年的事情,传闻有不少啊。 “老宋家的媳妇,也想看看这个孩子,说到底她的儿子已经是很争气的了,宋鹏程不过大三吧,就已经开着跑车去上学了,而这些东西却不是来自他父母,他在大学时获得投资,福禄苑连锁会所就是出自他之手,据说现在自己又开了家贸易公司,和他们家的森川集团遥相呼应,做得很大,还是***高校精英俱乐部的成员...老宋家这一儿一女,都能耐挺足啊...什么时候我家那小子,长大后能有这一般的能耐,不要给我惹事,我都起码多活几十岁。” 在这个情况下有人提及宋鹏程,并不是单纯的感慨而已。老宋家当年是北洋军阀血脉,后来辗转颠沛,才安定下来,这些年下来,家族男性大部分在政坛浮沉,女性亲属不少从商,家业庞大,在国内国外都有企业,算得上国内少有的财富保持了三十年的家族。 宋云耕有一子一女,女儿高中就被送到了国外,留学深造,不过近期准备返回国内,在国内大学就读。而其子宋鹏程在大学时代就开启了自己的事业,虎父无犬子,但宋鹏程从来不想掉入其母为他设下的人生历程,所以他宁可自己打拼江山,事实证明了他的商业潜力,就读上交的他被***高校精英俱乐部接收,并从中获得了经商的资源和能量,取得现在的成绩,一定程度上这也是对他能力的一种体现。 宋家和穆家在***上的派系相辅相成,联系也较为紧密,甚至还有人预估过极为出众的富三代宋鹏程有可能会成为唐家的女婿。人们会有所相传,总归是空穴来风,相信这里面,两家不是没有考虑过。 这样一号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今天在这个家常餐上面,也就让人不得不将唐妩的“朋友”拿来和他作对比,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当人们聚集在一起,很多时候不得不进行攀比,这不算是人类的劣根性,相反是人类社会的一种本能。人是群居动物,在群居过程中的参照以及落差所产生的动力,一定程度上也就是社会这个大圈子进步的原力。 所以多少都会将宋鹏程和苏灿有个衡量,众人下意识的看向今天和自己儿子过来的杜冰一眼,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漂亮的那种,但是极有气质,而在她气质的背后,也忍不住在苏灿和唐妩并肩上楼的时候,循目观察。 三姨父转头对张朝阳笑道,“老张,你可是和苏灿打过交道的,你也是长辈,怎么,对他有什么看法?”唐妩三姨父是坚定的挺宋派,让张朝阳这个被苏灿冲突过的“长辈”来评价苏灿,他说出来的能有什么好看法? 和旁人说话的张朝阳脸色比较沉,看了看唐妩三姨父,摇摇头,生硬得道,“我没看法。”又继续和人交谈。惹得三姨父肥胖的脸笑了笑,下颚的肉抖了抖。 ......... “苏灿哥,你来啦,刚才我就打赌了,黎莹说你不会过来,但我想你怎么可能不会来,这不,我赢了。” 穆楷竺上前对苏灿嘿嘿一笑,又对唐妩做了一个鬼脸,“老姐,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越来越漂亮了,让人自卑啊。”随即穆楷竺随着两人走入露台,亭子里坐着两男一女。 女生看到苏灿已经站了起来,正是黎莹,这个单眼皮的女生没有苏灿印象中的素然,穿得倒是很醒目,上身是卫衣,***是长筒休闲裤,挺娇俏压抑了心头激动的对苏灿一笑,“你来了。” 刚才穆楷竺招呼两人的时候,她就想探头出去,不过最终还是坐着,忍住了没有出去招呼,要是自己和穆楷竺一样热情,那未免本末倒置,显得突兀了。她对苏灿有着很大的好感,没办法,当她站在二十七中教学楼顶楼准备往下跳的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苏灿出现得太光辉了一点,终于说服让她心甘情愿的走回到平台这头,放弃了跳下去的念想。在这种情况下对苏灿自然是满怀感激。 而坐在凳子上没有起身的是一个眉目轮廓很好的青年,甚至可以和帅字沾边了,但是如果和他深入相处,就会让人知道通过外貌对他评价只会是庸俗的一种表现,他不属于第一眼看到就给人多么了不起的冲击印象,但是绝对是越相处越会觉得他心底很深的人。 宋鹏程是一个内心骄傲的人,所以当穆楷竺迎身出去,黎莹和张岳都纷纷站起来的时候,他可以面对唐妩和苏灿不动分毫的坐着,脸上只是挂着应该有的微笑和两人打了个招呼,他既然都没有站起身,原本屁股已经离了座的张岳也就坐了回去。 宋鹏程和苏灿眼神交汇相对,短短时间又分开来。宋鹏程有些不明白穆楷竺和黎莹怎么会对苏灿的到来有这么大反应,但是身边两女孩这种反应,乃至于唐妩对苏灿的态度,变相刺激了宋鹏程内心的骄傲。 他于是只不过对苏灿点到即止的淡淡一笑,又转头继续和张岳摆谈。 张岳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想要和苏灿打招呼,毕竟当时在那家茶楼里面苏灿的表现,让他是有心想亲近的,然而现在宋鹏程这样的人要跟他说话,光凭他在年轻一辈圈子里的名声,张岳就不敢有丝毫怠慢。不过幸好苏灿随后转身和黎莹穆楷竺交谈,说得都是一些学校上面的生活和趣事。 过不久唐妩二姨钱瑜就上来招呼大家过去吃饭,众年轻一辈陆续走下,说是家常宴,事实上也不尽然,在厨房忙碌的两个大厨是宋家旗下餐饮集团专程抽调过来烹饪的,而其余类似穆璇,钱瑜,还有一些预约了要在新居乔迁展露手艺的人,都是在其中做了一两个自己拿手的好菜,否则要真让他们做那么多,恐怕都精力有限。 ......... 众人在宽敞的餐厅坐了两个桌子,一张是穆家两老为上宾的圆桌,小辈和男性大多都坐在这一桌上面,而大部分女性则坐在长方桌这边。 而今天在场的苏灿认识的除了穆家两位老泰山之外,黎莹的父母黎严和赵瑕瑜,也是苏灿之前打过交道的。其余的是就是穆璇这边的亲戚,相对而言唐父这边的很少几乎没有,其余的估计也就是两家关系不错的人,看着宋鹏程的母亲杜冰入座,这个女人吸引了不少目光,大多方面是因为她的儿子宋鹏程,会和穆璇家女儿走在一起的传言。 苏灿算是最近因为唐穆两家默认而进入大家视野里的人,而宋鹏程是公认的年轻一辈佼佼者,两相对比,又有什么样的高下? 虽说老宋家和穆家亲上亲的设想可能化为泡影是一种遗憾和可惜,但作为老宋家媳妇的杜冰,未尝就不想借此观摩观摩苏灿这一本尊。 正准备就坐,黎莹的父亲黎严这个时候开口了,对苏灿道,“苏灿,你坐我这里,一会和我喝两杯。” 众人都朝着黎严看了过去,对黎严的身份,乃至于他这种“点名”的方式要苏灿和他喝酒,不免让席桌多了一份遐想,这让杜冰那一惯不会表现出内心的脸色还是平白多了一分讶异。 宋鹏程也不免多看了苏灿一眼,他心知这个黎严,是母亲杜冰想要攻克下来的隘口,某些政策上只要他松一松口那么他们家族那些涉及能源,生物医药领域的东西,回旋余地就将更多,可以取得的东西也将更多。 苏灿还是在末席坐了下来,“黎叔叔,我还是坐这边,一会我单独敬你。” 原本之前和旁人添油加醋说了不少,铺陈了不少,现在想要看众人给苏灿脸色的张岳的母亲瞪大眼睛看着黎父,又看了看黎母,正看到黎母面带微笑的盯着苏灿,似乎刚才自己所说的苏灿那些没大没小,丝毫没有在她心里面留下印迹。不过只要想想也就可以知道,苏灿是救过他们家女儿的人,人品早已经不需要检验,也根本不是旁人说三道四就能够动摇改变。 这个小插曲一过,宴席上面气氛倒也比较轻松,黎严还当真没忘要和苏灿喝酒的事情,苏灿也就连忙拿起杯子和黎严喝了两杯,看着自己父亲是越喝越高兴,黎莹心头也是欣喜的。 苏灿喝酒不是很强,但看黎严的架势,他是越喝越到位,黎严平时看上去挺平和,然而一到酒桌上喝开了,苏灿也不敢不作陪,眼看着两瓶过去了,苏灿已经有点打头了,唐妩也就轻轻的拽了拽苏灿,示意他酒量不好就别再喝下去。 唐妩三姨父却察颜辨色较强,心里面想着对黎严投其所好,这时也就敦促苏灿,“苏灿,你要和黎严叔叔好好喝,喝高兴,你黎叔叔可不常有这么高兴的时候啊。” 苏灿推却不过,正要再度举杯,一直话语很少的穆老太爷终于开口,斥了苏灿一声,“你能喝才喝,喝不了就不要勉强,你自己有多少酒量,难道自己不清楚,能喝多少喝多少。” 众人连忙称是,似乎一下转了口风,苏灿这杯子举在原地不是,收回去更不是,上了年纪的人脾气都比较怪,苏灿不明白自己哪一点惹得他要出言训斥了。 黎严将酒杯搁桌上,这才对苏灿笑着点头,“那行,到位就可以了,你还在读书,也该少喝点酒。” 所有人脑海里都在思索一个问题,钱老爷子亲自出言为苏灿解围,这究竟代表着什么? 不了解钱老爷子风格的苏灿被一股热血激了一把,自己来唐妩家晚宴,竟然被小看了? 什么时候该迂回转折,什么时候该拿出气魄,现在就是应该有个选择的时候。今天就是把自己摞这里,也要在唐妩面前杀出气势,血拼他个片甲不留再说啊,当下苏灿心头一横,战术重视,但是战略上却藐视,淡淡道,“怎么可能喝不了。” 于是一口饮尽,将杯口对着黎父一侧,露出里面空彻到没有一层酒液的杯底,这才底气十足的坐下。 心想上辈子自己好歹说也是在千杯浸泡,经常烂醉如泥引领一代风骚的人物,这辈子不过就是生活习惯好了点,弄得对酒精敏感一点,否则要是上辈子的骨子,还真想看看一斤两斤白酒放不放得翻你们这一群吆喝者。 一群人不知道是什么表情,都怔怔的盯着钱老爷子,钱老爷子也是错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小子竟然跟自己倔起来了? 苏灿会错了意,但他这大有气势的一举,还是让众人竞相附和起来,在场这些在官场商场都有所造诣,酒力功夫自然不俗,都能喝上一盅,渐入状态。而苏灿既然抱定了血拼一场,也来者不拒。 以酒为攻。要打出自己的气势啊。 酒过三巡,聊天的气氛也就热烈起来了。 张朝阳就对苏灿笑道,“苏灿啊,张叔叔还没和你喝上一杯...” 说话的的确是张朝阳,微笑的也的确是张朝阳,而在此之前,他没有正面和苏灿说过一句话,然而这句话这么一说,让知道张朝阳和苏灿有过冲突的人,可谓是大跌眼镜,就连张岳的母亲也难以置信,她之前还在对询问情况的人说起当天的情形,说苏灿这个孩子怎么怎么不成熟,怎么的没大没小,结果在酒席上面,自己男人居然就临时反戈? 这让唐妩的三姨父都忍不住愣了愣,心里面吧唧吧唧揣摩一番,才回味过来:张朝阳这只老狐狸... “你那本杂志,我看过了,办的不错,难怪只是新兴,就可以在业界有水平,但是还有不足,还要更进一步,当然,这也是在保证你成绩的前提上。”张朝阳端着酒杯,颇有指点江山味道的道。和当初在茶楼对苏灿那番慷慨激昂的打击,完全是两个概念。 苏灿点点头,眼睛虽然是飘的,是疼痛的,但脑袋仍然保持着理智,和他碰了一杯,“上次事情是我考虑不周,如果有什么,还希望谅解。” 张朝阳豪爽的挥挥手,和同时饮尽。苏灿的杂志在场一些人当初在唐父主持的晚宴上就知道了,当时谁都没在意过,而随后这本杂志就可以拍下詹化的晚餐,可谓名声大噪,谁还会将苏灿当成是一个普通大学生来看待? .......... 随后众人说着说道了唐妩学业的问题,唐妩三姨父就说唐妩要多参加一些学校活动,拓宽一下人脉,有空也可以去宋鹏程所在的上交去相处接洽一下,让宋鹏程多带着见识更多的东西。 穆楷竺一直不太满意自己这个三姨父,觉得他太过趋利。 也就开口道,“老姐怎么可能没有人脉,据我所知,南大的fee俱乐部老准备让我老姐加入进去了,这可是南大最顶级的俱乐部...” 穆楷竺本身所处的位置就属于一个高层面,想想穆楷竺所在的圈子就连福布斯***四十位,三元稀土控股董事长的儿子都能认识,通过自己的朋友关系,介绍唐妩进入fee,在背后推波助澜也属于平常事。 南大未来企业家俱乐部在现场这些人眼睛里可不是学生组织,平心而论,就像是唐妩三姨父这样的人,没准也难以和这里面走出来的高层人物拉上关系。 这里面现任管理层虽说是在校学生,背景不俗但能量有限,倒还好说。关键是在俱乐部的背后,那些在各个领域位置支持着这个俱乐部并以此作为一个团体“帮派”的人,这些人却是不得不让人重视的。就连现在发改委的一个副主任,也曾经是南大俱乐部前身组织走出来的,严格要说起来,也是这个社团成员之一,只不过每年聚会没有参加而已。 “说起fee,我还听说圣诞节你们俱乐部和上外这边合办了一个晚会,结果闹了个不愉快的事件,这事都传得沸沸扬扬的...”穆楷竺毫无遮拦的道。 和苏灿唐妩同一个学校的张岳立时不发一语,这件事他当然知道,他不光知道苏灿是南大大一最牛班长,也知道苏灿被赶出fee俱乐部的事情,他身边恰好就有在俱乐部社团的朋友,对这事的看法是这个苏灿估计没戏了,如果没人和他计较就算了,要真有人要追究他,他吃不了兜着走。张岳没敢对他那俱乐部的朋友说自己认识苏灿,而且还算熟。 这个时候宋鹏程终于开口,“不巧,这件事我知道,不光知道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好像在圣诞晚会上面被赶出去的那个人...好像是叫做...苏灿?” 众人没有因为宋鹏程的幽默而笑起来,反倒是有点傻眼,穆楷竺瞪了苏灿半晌,得到确认后,掩嘴一副“原来就是你啊!”的恍然兴奋表情,她本身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对这种事发生在苏灿身上,只有惊奇和兴奋。心想自己这个苏灿哥果然是一个人物,能够被埃塞克组织和南大未来企业家俱乐部一并轰出去的人,这辈子还真是第一个,果然不走寻常路。 穆璇,唐父唐宗元对视一眼,对这么一出倒是很有兴趣。 黎严笑道,“我们在党校进修,从来还没有说什么不让人参加的聚会,都是那些辅导员求着我们参加,国学大师的讲座,话剧院的表演,这些都是很好的活动。现在的大学,要真搞那么多门门道道,就是山头主义了。” 也有人在旁以此喃喃教育现场的几个年轻一辈,“还是要注意正确的交际,多参加一些活动有助于拓展自身素质...当然成绩是最最关键重要的。” 穆楷竺这时兴奋的拍了苏灿肩膀一把,“苏灿哥,我去跟你们俱乐部那边说一下,没关系的。我看好你哦。” 靠,刚才喝得太过气魄...撑不住了。 苏灿头晕目眩,伴随着穆楷竺这一拍,在众人的视野下。身体像是断了线木偶一般前倾,这个动作很缓慢,几乎看不出来。然而下一刻。 苏灿倒在了唐妩家花梨红木餐桌上面。 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回家 第一百一十一章回家 无论苏灿之前是如何臆测唐妩家新居落成的这顿晚餐,唐母穆璇的手艺会不会不错,唐妩的新居会是个什么样子,唐妩的闺房是什么样的? 就像是九五年《大话西游》紫霞仙子的经典台词一样,他猜到了经过,却猜不到结果。 喝下去的酒后劲一上来,苏灿也就撑不住了,木偶般扯脱了线,倒在了饭桌上面。最后被扶到了沙发上,耳朵里听得到电视的声响,依稀还有穆楷竺推动自己的声音,“苏灿哥,苏灿哥...那你好好睡,我们走了...” 夜幕已深,酒宴散去。 复式二楼唐父唐母的卧室之中,唐父气急败坏的骂道,“他赵忠达什么玩意儿,什么时候苏灿要和谁喝酒,用得着他在旁边指手画脚。哎,凭什么黎严说要和他喝就要和他喝!?这个家里好歹我还是主人,什么时候本末倒置,要黎严在那里指指点点的。” 穆璇在宽大的卧室中俯***去,打开衣柜,取出暗金色的真丝睡袍,递给在床边上愤怒异常的唐父,目光扫了唐父一眼,“你这么大动肝火,不会是因为苏灿和黎严喝得痛快,但是却和你喝得少吧?” “怎么会,怎么会...”唐父面色微微怔了怔,又干笑了一声。 穆璇懒得去看唐父的神色。 苏灿喝醉倒在沙发上,是唐父将苏灿扶上了客房,但别说是新居,就算是在蓉城的家里面,一向有轻微洁癖的穆璇是从来不会留客在家里面住宿的。 每个星期必然有一次家政打扫,要是类似于今天这种家里有人聚会的形式,那么第二天必然就是大清洗扫除。 所以家里虽说是有客房,但用上的几率很少。除了两家的老泰山人物,就算是穆楷竺唐妩二姨三姨这样的亲戚乃至子女,穆璇也不会让他们留宿。 而今苏灿正美美的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面,原本只打算让唐父将苏灿丢床上盖个毛毯开点空调就万事大吉的穆璇没想到唐妩踮脚就开了储存柜,怕苏灿冷着取下了一床棉被盖他的身上。 穆璇看得眼睛有点大,这是上好有些年头的棉被,记得还是当年她和唐父结婚时候的嫁妆,那个时候物质匮乏,穆璇认死理的要和唐父在一起,穆璇虽然是在机关单位,但是却是夏海那小地方,再加上穆老太放言决不会支持两人,一切等同于是要重新做起。 两个人结婚那年没有大***大办,也没有钱大***大办,两人工资合计一个月五百元,穆璇从一大院***子女,突然就成为了要为房租水电,柴米油盐担心的家庭主妇,但是依然幸福。 唐父当时带了一整套结婚礼物做彩礼,没有金项链金耳环,一尊石膏的断臂维纳斯雕像,八床可以盖上二十年的棉被,一斤半到八斤的,那些被面子,是真正的好缎子,手工绣的龙凤,属于一洗就皱,丝线要褪色的娇气手工,说,“我给你买不了什么首饰珠宝,但是我不能让媳妇冷着饿着,所以多置办一些,这几年都不用再花那个多余的钱去买了。” 那一大堆的棉被里面,因为舍不得,有几床精心保存到了现在。但估计盖过了,面质也就不结实了。 现在物质是优越了,但那些个棉被,也都没动过了,有时候想起来也是一种回忆。但就是连自己都舍不得盖的结婚时的被子,却在客房这少年身上美美的盖着,而且还是唐妩拿出来的,穆璇当时觉得自己要赶紧走,否则恐怕心里那个纠结,今天晚上别想睡好觉了。 ........... 二楼有五个房间,在苏灿的客房相隔了两个房间的唐妩闺房。唐妩正泡在温热的浴缸之中,听着水声的流淌,原本今天唐父是安排了李岚开车一会准备将苏灿接送回学校的,有了新居,又是周末,唐妩当然必须要住在自己家里面,谁知道今天苏灿竟然醉倒了。 不过想一想唐妩就忍不住微笑,想着自己外公,钱老爷子被苏灿行径弄得哭笑不得,有些吹胡子瞪眼,却又拿会错了他意的苏灿毫无办法。唐妩想起自己那想批评人就批评人很率性而为的外公,今天却头一次担心自己再说些什么苏灿会不会更倔,而思忖再三的样子,将一切看在眼里面的唐妩还是觉得挺有趣。 明明酒量就不行,却还要倔强的逞强,但是这份执拗的倔强背后,似乎也正是他有时候比较吸引人的原因。 唐妩也看到了不少人对苏灿的欣赏,当然这里面仍然有苏灿的那本杂志目前在众亲戚朋友圈子里也算耳熟能详的因素。否则张朝阳也不会当时有那么不动声色的变化,就像是他和苏灿之间的芥蒂,根本不存在一样。 至于宋鹏程,估计很多人都将他作为和苏灿对比的一道标杆。 今天晚宴临走时宋鹏程还对自己说了一翻话,“唐妩,你不要进fee了,苏灿当时被赶出去,你也看到了,他们处理很不恰当,有失水平的同样还有他们。你要真想进入个俱乐部锻炼锻炼,以你的家庭情况和能力,完全可以选择更好的地方,譬如***高校联谊会,这是我的名片,无论怎么说,如果想要找人聊天,或者让我介绍一些朋友,尽管打这个电话,我随传随到。” 宋鹏程所在的***高校精英联谊会原则上不会接收外地的学生,只不过当然通过会员的介绍,是有可能加入的,宋鹏程去年加入这个俱乐部,就获得了一定实质上的好处,这里面也很认识了一些人,江南酒液集团的公子,中华网的营销总监...这让宋鹏程生意上面扩展突飞猛进,今年下半年甚至处于半休学状态。 有这样成绩的宋鹏程,自然在什么地方,骄傲一点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唐妩家最具备风闻素质的莫过于唐楷竺,所以唐妩也多少知道了一些宋鹏程的一些荒唐事,对这个人说不上反感,但绝对不太喜欢,也不喜欢身边的人将苏灿用来和他做比较。 至于那些中年女性们口中流传的找女婿应当找宋鹏程这番话,这是连一贯崇尚优质生活的唐楷竺都不会赞同的事情。 唐妩自然更不在意。 只是想着苏灿就在自己隔壁的隔壁,这个出乎意料结尾的夜晚。浴缸里温热湿气下熏陶得脸颊泛红的唐妩,还是忍不住双手抱起,轻轻的滑入热水之中,只留下***的鼻尖撅起水面,以及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于氤氲中若隐若现。 .......... 苏灿一觉醒来,身上除了棉被樟脑丸的味道,就是一种淡淡的香味,这种味道让苏灿似曾相识,等到意识接管大脑过后,才觉得酒气已经退散得七七八八,年轻的身体就是很好,如果换成后世,第二天一觉醒来别说这样的神清气爽,脑袋里估摸着还是一团浆糊。 观察四周,墙壁,大门,家具,拉下来遮盖的住的窗帘,天光却寻缝觅隙的透了进来,隐约透过薄纱的窗帘能看到对面建筑的楼顶花园,再一看这上了年纪的棉被,然后拉起一截再提高,自己这还是穿着衣服得嘛... 咂了咂有点干涩的嘴巴,这才回想起来龙去脉,同时心里面有股满足,不光是睡醒过后身体机能得到充沛补充的舒畅,这股满足还有一种心理上的,油然而生。 自己这...是住唐妩家里了啊。 拉开门走出,因为是复式结构的五六层,光鲜透亮,客厅装修大气,开敞的花园让整个屋子显得越加开阔亮堂,甚至大客厅空气里还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头天晚上忘了关圆庭门,复式结构又挑高空旷,冷天家里就会出现这种雾气,有股子仙境般的感觉。 晨七点,唐妩的房门也打开了,刚穿好衣服的唐妩走出门,两人就在二楼走廊上碰了面。 “起来了?”唐妩打量着苏灿这一副宿醉后的模样,笑道。 “嗯。”没想过在早晨能听到线条修美的唐妩用这种柔软的声音和自己打招呼,总归是比在南大早晨舍友李寒等人猛地一声暴喝“要迟到了!”从床上诈尸起来,更加让人舒爽得多。 乃至于让苏灿进了洗手间,接过从唐妩手中递来的毛巾擦脸,还忍不住回味这幅颇有点居家恬适的味道。 心想这应该是2002年难忘的一个良好开端。 早饭是面,用的是头天晚上的豆瓣鱼汤头,穆璇的手艺,鱼汤下面苏灿认为这是一绝,光闻到那股味道就有食欲,上面撒了葱花,香气扑鼻。 唐父大咧咧的穿着睡衣踩着拖鞋走下,对苏灿就道,“昨天睡得好吧,以后别喝那么多,就算是年轻,也伤身得很。”随后又对唐妩道,“一会我送你们返校。要期末了,唐妩你周末就不回来了吗,那也行,在学校好好复习一下,只是新家刚刚落成,就要回去了。你妈妈后天回蓉城,爸爸在这里把事情处理完,也就回去了,我就不等你了,放假你自己回来,有没有困难?” 唐妩自然摇头。 苏灿吃着面,眼睛还直直的盯着唐妩,唐妩随即变换冷然的眸子盯了他一眼。苏灿觉得还是安心吃面的好,这小妮子刚才又是道早安又是给自己递崭新的洗脸毛巾还挺温柔的,在自己父母面前脸就薄了。 当苏灿在唐妩家这场新居有惊无险的晚餐过后,在南大圣诞晚会掀起的风波过节暂时被南大期末这学分绩点杀手的到来冲淡过后,苏灿和唐妩开始对过去一学期在《统计学》、《财务管理》、《财政学》,《经济学》,《营销学》等等课程知识做最后***整理。 尽管很多人焦头烂额甚至有明年重修,或者放假拖几天下来补考暂时回不了家的觉悟,对这次期末的检验,苏灿就像是自己的产业也经得起新一轮市场检验一样,信心满满。 就在南大冬天稀疏的梧桐叶下面,周围人行色匆匆面对假期人心惶惶的时候,苏灿收到了林珞然回复给自己的短信。 “你寒假要回蓉城吗?” 苏灿诧异之余连忙回复过去:“当然。我在蓉城等你们。” “哦,那你等我哥和王威威就好了,我不回去了。” 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情归故里 第一百一十二章情归故里 二零零二年在上海的冬天措手不及的来临。身处南大的苏灿这个时候不光要准备自己这一学年的功课,还要进行商业学业的双线发展,今年敦煌集团准备将新店开在京津沪,至于是上海,天津还是***,都需要进行进一步的调研,还有无数场在清晨的会议室,晚上咖啡厅的那些管理高层会议才能最终定论。 为此苏灿要处理的文件繁多,不过期末的这个月,他暂时给压下去了。 时尚杂志走得顺风顺水,这本新的杂志和苏灿大学同期登陆过后,在这些时间里面已经取得了足够的影响力,每天都有投资方和有合作意向方面的人通过各种渠道和林光栋联系。 希望将钱投入进来,想要染指的人很多,这也得力于前段时间在上海圈子里面沸沸扬扬的詹化晚餐拍卖事件,无论这个晚餐引发的评论成将是如何,但总体来说,詹化的晚餐的确给苏灿的企业带来了极大的发展空间。 以前的长三角和京津门户老牌消费杂志强力***,根本插不足脚站进去,现在则是被来势强猛的波罗传媒杂志撕开了口子,光是发行销售量和客户的接受程度,就让所有这段时间新兴的那些杂志望尘莫及和羡慕不来。 苏灿从林光栋那里也有所听说,甚至一些消费杂志都直接将他们杂志抛在内部会议各个部门部长面前,让旗下各部门研究摸透,甚至还有集团老总让下面的人直接照搬风格,最好一个模子的做。 这是目前业内很多消费杂志的弊端,期刊杂志创新不足,一些杂志刚和监管部门达成共识开办起来,却因为蛇吞象的资金链,外行指挥内行等等问题,使得杂志能撑过市场培育期的微乎其微,更多的明显带着拙劣的模仿,缺乏创新,很快被市场淘汰。拖欠稿费甚至编辑工资这种现象也是屡屡出现,所以除去一些真正做出品牌的杂志,有自己一套规则的中规中矩之外,这里面很大部分都有些松散滞慢。 在苏灿看来,自己杂志的成功无非是两点优势,精准的定位是后期中国期刊提出“细化市场”才开始的,而苏灿在这时候就能指导杂志精确定位。《时尚文化》杂志并非宽泛的做商品广告和进行一些与普通人似乎毫不沾边的奢侈品稀有物品的吹捧宣传。 相反细节深入到生活之中,倡导科技,技术性的时尚消费观念。这让普通人也觉得读来很有趣味性,不会被边缘化。 第二点则是广告营销的杰出,在车展提出宾利,以及与时尚界和资金圈子很重量级的詹化于bd酒店之巅的晚餐,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所以杂志一时间能够火热起来,两点因素都有。 而苏灿相信类似于唐妩家宴席上的张朝阳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媒体和詹化共进晚餐的报道上面没有提及苏灿这个名字,但是苏灿却亲口告知过唐父唐母杂志的事情,为他们解惑。想必在这之后迅速在家族亲戚之间流传开来,知道苏灿搞了个杂志,大概很多人看起来这都很正常,很多富二三代这个时候搞起公司来也算司空见惯,有些甚至一边开着自己的店,另一边则西装革履的去往背景深厚,构成复杂的一些国企担任职务工作熬资本结人脉,这都很正常,苏灿被人挑剔攀比,也很正常。 当然这应该是在没有发生詹化晚餐之前,而晚餐之后,《时尚文化》杂志在一些媒体的口中成为了谜一样的东西。 相对于那些蜂拥的打听的各路记者渠道,作为知道《时尚文化》拥有者是苏灿,也知道媒体眼中和詹化共进晚餐的神秘杂志社老板就是苏灿的两家族家长们,也都不得不对苏灿的评价高了一筹,这个时候就算是在背后对苏灿的嚼舌根也收敛了许多。 .......... “我手头上现在有一张后天在“假日”号邮轮的上海商业年邀请函,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林光栋打来的电话之中,一如既往对苏灿有着怂恿。 假日号邮轮上属深圳中达邮轮有限公司,拥有131间客房,同时配套ktv,3d影院,西餐厅,酒吧,会议厅,购物中心等等设施,可容纳三百人,是目前上海乃至全国最大,星级最高的一艘邮轮。 这艘邮轮自九九年改装投入运营以来,在上海举行的一些大型商业活动,模特走秀,或者世界顶级品牌的商品发布会,都选在这艘邮轮,所以现阶段基本上在黄浦江上举办商业活动这种洋盘事件,开始随着时代渐渐的进入人们的视野。 而能够受邀参加在上面的商业年会,这表示苏灿的杂志已经明确的进入了主流社会。 “我的内幕消息这次主办方是从松江大学城,上外,上音这些学校直接招募的酒水侍应服务员,清一色的美女,我们苏总有没有兴趣?” 苏灿不理林光栋在电话那头的臆笑,道,“你怎么看?这份邀请函来得真的是心甘情愿?” “你总是每次都保持着醒觉。”电话那头的林光栋笑了笑,道,“媒体都无论怎么深挖,也只能够到我这一层,谁都知道我林光栋是时尚文化杂志社的总经理,用句现在时髦点的话来说,我只是一个e,他们只知道是我,还有省报业集团的持股推动,但是这背后的大老板,他们仍然有着浓厚的兴趣。” 苏灿心忖其实媒体也并非那么无缝不钻的可怕,就像是对杂志社,很多媒体关注,想挖,但是通过一系列口风和保密,苏灿的信息始终没有泄露出去。不过这并不代表着这些媒体不会在背后用什么手段,譬如这次。 “在媒体的眼睛里面,我们这不能算低调,低调应该是有强悍的底气和实力,相比之下我们仅仅是一份新闻价值点罢了。” 林光栋深表赞同的说道,“的确,只是对你感觉好奇罢了,给我发了邀请函,真正目的是想要看看***持杂志社的管理层到底是什么人,不去也罢,只不过是一些人背后的***作而已。” 不光是一些媒体想要苏灿给个正面,还有很多想跟风詹化投资走入杂志社这个圈子里来的人,没有门路,这倒不失是一个方式,可以面对面直接接触到苏灿。 但苏灿对此一点不感冒,这不过是携着詹化晚餐的余热罢了,苏灿也根本没兴趣去出这种虚名,他向詹化借势可以,但是如果要将自己建立在詹化大手余荫的印象之下,这样的事,他不会做,而这样偏门的风头,他也没打算去出。 .......... 对于二零零二年的到来,苏灿记得清楚的事情不多,也不少,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虽然无限趋近于后世,但他的记忆相对却更加的遥远。 二零零二年中国人最重要的***事件无异于十六大的召开,今年的一中全会,胡总将当选为委员会总***。十六大真正清除了中国经济改革中有关于意识形态的障碍,在这之前的争论都将尘埃落定,以前所争论的,自今年往后,也将捋顺,成为常识。 年底在摩洛哥蒙特卡洛,上海将进行激烈角逐,淘汰其他四个城市,一举赢得2010年的世博会主办权。这是继***申办成功2008年奥运会过后的有一个重大的国际性胜利。 苏灿记得自己后世的二零零二年到二零零八年的这段期间,基本上浑浑噩噩,在大学成天逃课,不是挤进音乐学院看那些可望不可即的美女,就是在网吧游戏,或者虚度时光,最后无所事事的毕业。 二零零八年的***奥运,苏灿依稀记得和一些朋友聚在路边的啤酒广场,看着投影电视直播,听着有人说以前的一些同学,一些人风生水起,在各自行业发光发热。混得好的去了***奥运,混得差的人连同学会也没有参加。那一年全中国都为奥运热血沸腾,苏灿也没有参加那年的同学会,那一刻他只能够感觉到身为一小人物的渺小和失败人生的卑微。 那些他所忘不了的人,那些曾经走在一条线上,却相互错过走得很远的人。在后世那些短短几年的时间里面,就面目全非。 在马克扎克伯格还没有在25岁成为全球最年轻亿万富豪的年代里面,苏灿这个整个全国只有他一人知晓未来国家最高领导人姓谁名谁的怪物,目前正在南大冷风天的宿舍,用微烫的热水泡着双脚,感受这冷风天威力下面难得的温存。 天冷。苏灿又一贯懒得买电热毯,所以每天脱了衣服进入被窝捂热活的间隙,可以说是最痛苦的一件事。 如今想起来,在唐妩家里面的睡上的那一觉,虽说自己喝了酒,但睡的深沉,馨香,有没有做春梦记不得了,但可以说是自大学以来睡眠质量最高的一觉。只可惜这种享受转瞬即逝,估摸着自己下次如果还打算来这么一出,恐怕得迎来穆璇一个“你做梦!”的白眼了。 不过下个学期据说唐父穆璇会不常来上海,这意味着某个让苏灿难忘的地方,也许会成为他和唐小妩的小爱巢。 人生还真是让人这么轻而易举就堕落沉沦啊。 ........... 星期三,苏灿接到了来自林绉舞的电话,这小子拿起电话就开骂,“苏灿,你小子怎么欺负我老妹了,弄得她跟我发脾气,小心我拼了一身剐,也要把你给先办了。” 就在苏灿不知道如何作答的当儿,林绉舞突然很飘逸的一个甩尾,话题一个大转折,“不管了,我都快在学校里被呆得淡出鸟了,这个寒假挺热闹,很多人都会过来,你小子就洗干净了,准备待宰吧。” 苏灿差点忘了林绉舞这个活宝是不能以常理踱之的。 在笑骂调侃了一阵过后,林绉舞的声音立时低了下来,“苏灿,在卫丁丁这件事情上面,就算林珞然不高兴,我们还是站在你们一边的...” 苏灿神色轻轻的顿了顿,苏灿一直知道林绉舞和王威威,也不如他们外表所表现的那么简单,其实不论是他们两个,还是智商挺高的林珞然,每个人心里面多少对人情世故都有所明了,都说争斗决定意识形态。在王威威和林绉舞成长的环境之中,少不了接触到各种冲突,这让他们更加的早熟,也从而能够和苏灿这个两世灵魂的怪物有更多的契合。 苏灿和他们相处在一起,也并不觉得面对的就是不喑世事的子弟,而更能让苏灿有一种同样成长的朋友感觉。 苏灿其实不过是一个普通没有什么背景的人,王威威和林绉舞,未必就能够看得到苏灿能带给他们的利益。 然而卫丁丁却是实实在在看得到的关系,如果就单纯家庭情况来看,或许卫丁丁比他苏灿背景深厚太多,能量也大不少。从利益的角度来讲,一旦遇上这样的冲突,如果调解无效类似于发生圣诞节那夜的事件,在旁人站队表明立场的情况下,卫丁丁明显比苏灿更有优势。 但是林绉舞和王威威毫无疑问的仍然选择了自己这一方,不管此举会否让他们这个圈子伤到“感情”。苏灿突然有点想如林珞然一般***林绉舞那胖胖的圆脸了。 林绉舞的电话过去,随后便是王威威的电话,“...林珞然是不好应付的...女人都是不好应付的。” 苏灿不太明白王威威想说什么,只得等他继续。 果不其然王威威引入重点,一副对苏灿深切的语气道,“其实我能理解,我们这边有几个聚会我也去过,逢场作戏哪里没有一点,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失误的地方,是招惹到了刘晓静...我托朋友打听过了,刘晓静是大禹集团董事长女儿,心气很高,心机也很重...这不是我所说的,而是她一个很要好的闺蜜亲口说的,我的朋友听说你中了她的毒手,都心痛不已,虽然还没有见过面,但是很多人对你苏灿的大名还是知道的,不过这次你在fee俱乐部的事情,还是让我意外,也真可惜的,我以前认识的卫丁丁,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你就别感怀了,难缠的女人和男人我都招惹到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感叹了。得了,你好好考试吧,回去了见。” 期末考试来临。 虽然南大bbs上历来流传着“考试不作弊,明年当学弟。宁可没人格,不能不及格”的说法,但是要真正相信,也就只能是二愣子。 经过圣诞一系列活动到期末二十五天的突袭过后,平台课和专业课的考试陆续到来。在南大的考试结果之中经常会看到一些平时逃课,抄作业,甚至在外面自己搞创业,进行实习,或者社交活动的人之中也经常看得到成绩比较优秀的,甚至gpa绩点都在3.0以上。 这里面涉及到一个独到的学习方式方法问题,这些人的复习方式往往很有逻辑系统,这样就算是平时学习并不怎么样,但考试却必定是高手。 对苏灿来说,这近一个月的突袭消化,还是让他掌握到大部分的脉络,公共***类的课程每天临睡前苏灿都会将每章摘要和在他看来比较能够考到的重点问题背了一下。白天的复习都很系统化,所以考起试来感觉还比较轻松。 这种系统复习说起来比较抽象,拿张小桥选修的通讯举例。模拟电路,高频电子线路,电磁场,微波电路,光通信。这些课程之间只是研究的东西频率不断增加罢了。信号系统,数字信号,通信原理,数字通信,这些课程不过是把理论应用到实践上罢了。虽说大一还接触不到那些东西,但大道相通,很多课程的逻辑联系性还是比较强的,苏灿的管理学更是如此。 也索性并不繁重,苏灿得益于平时基础还是比较牢靠,加上从进校第一天起就制定的复习框架,事半功倍。 这段时间在蓉城的母亲曾珂不断打电话来询问情况,要苏灿注意营养,保证体力和睡眠,到让苏灿感觉怎么有种回到中学的错觉。父亲苏理成打来的电话主要是让苏灿协调好商业和学业,现在他从最初的诧异,到支持苏灿在大学从商,毕竟是看到了苏灿这方面的天分,苏理成现在的思想开阔很多,明白要正面引导的作用,当然如果苏灿要为了经商而辍学,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这也是他对苏灿支持的底线。 刘睿说他大概在二十五号考完,到时候从重庆到蓉城,随后返回夏海。薛易阳要更晚一点,无疑会到蓉城与刘睿苏灿会合,到时候在和刘睿做火车回夏海。 王威威和林绉舞的返家日期并没有确定,事实上两人的家几乎都不在蓉城,王薄在蓉城做市委***,在蓉城花园有一套购置的小别墅,而王威威的母亲,一个雍容的女子则在***,王威威在***会呆上一阵,才回去蓉城,林绉舞则同样,对两人来说,家这个概念并不浓烈,因为他们几乎没有所谓固定的地方,所以朋友,才是他们所看重的友谊。 对于林珞然是否正如那天给苏灿发送的短信一样不会再回蓉城了,似乎总归是一个悬念。 “买到票了?什么时候的飞机?”电话里的曾珂对苏灿的返家日期要确定之再确定。 “二十三号我们考完,飞机票还没有拿到,不过说是二十五号早上的,晚上到家,到时候我直接回来,你和老爸就别接了。”和唐妩的飞机票在唐父离开上海的时候,就已经托人订下了,不用说也是两张。 “你要把东西带上,别掉了,电脑带不带回来,不带回来要保存好...”之后就是父母一阵嘱托。 在faebk上面,马克扎克伯格告诉苏灿,因为他杰出的表现,哈佛大学已经提早通过扎克的入学申请,他将在零二年也就是今年八月三十一日进入哈佛大学就读心理学。而在这还有个小插曲,哈佛大学的面试官当着扎克的面告诉他期待他进入哈佛,因为这个面试官目前也经常登录脸谱网,他觉得这一切都酷极了,哈佛需要这么一个社交网站。 faebk绝对不是最原始的创意,在此之前,美国也有类似的站点,在faebk从艾克赛特高中扩张的时候,新罕布什尔州的一所高中就曾经拒绝过它的进入,理由是这所学校已经有了一个叫faeash的学生在线花名册,当时苏灿和扎克并没有选择正面和这个小小的高中在线花名册交锋,而是侧面迂回,将周边使用了脸谱网学校的数据收集起来,交给了这所学校的校方。 学校方面通过数据立时就明白了,是他们需要faebk进来,而不是faebk乞求进入。于是一路畅通。 至苏灿在美国发展建立起faebk以来,到此为止不足一年的时间,但是也看出了这尊神器巨大的潜能,苏灿在此前期投入的三十万美元,在扎克租住房子,聘请程序员,扩充服务器,并且准备在哈佛大学附近租赁一所专门工作室的时候,用的七七八八。 扎克说现在已经有风投开始盯梢,这里面还有一些软件公司和网络公司代表,次数频繁,每个人都暗示会给予巨大的资金支持,就像是atz-ball(玛索球)一样巨大。但是事实上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家风投和公司真正拿出钱来。 苏灿和扎克达成共识,他们要出售一些股份,但是并不是现在。扎克相信苏灿的原因就在于他所说的,这个网站会很值钱。学期即将结束,无论是美国的,还是中国的,他们要开始为接下来的理想和事业做打算。 圈钱不是苏灿最终的目的,无论是将国内的詹化拉入进来,还是其他的什么,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通过这种风投的方式,炒高faebk的股价,每一场战争都会有些损失,以牟取更大的利益。对苏灿来说,损失的或许是他和扎克手中的一小部分股份,但是获得的,却是和后世faebk相同的轨迹,强大的市值。 因为他的重生让这一切提早出现,所以苏灿不得不开始着手准备,在faebk没有成为一个庞然大物之前,他仍然比较脆弱,仍然具备着一些后来崛起,旗鼓相当的对手,他和扎克需要将这些对手远远的摆脱在身后,不让他们威胁到脸谱网的地位。 二十五号,上海冬天很冷。 这个时候,全国的高校开始陆陆续续放寒假,无数学生踏上了归途,和人类历史上最大的迁徙——春运这股潮流一并,散落天涯的人开始返回故乡。 苏灿收拾了行李,和唐妩在唐父在上海公司副总李岚的接送下,上了回蓉城的飞机。 在飞机机舱里面,看到身边取下围脖,脸上被上海的冷风刮得红扑扑越加清冽的唐妩,苏灿心想这算不算双双情归故里? 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繁忙 第一百一十三章繁忙 唐妩取下围脖,靠在座椅上面,旁边椅子上一个看航空杂志的中年男子不忘斜着眼睛,间断性的朝着他们这边偷觑。上机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周边有一些高鼻***的外国青年,普遍一米八以上,倒是比较开放,在放置行李或者相互交谈的时候,目光多数游弋在唐妩身上。 唐妩一对冰彻眸子倒也回视回去。脸嫩,大概身处异境也有点注意的英国青年坐回座位上面,一些还时不时回头打量唐妩,其中对方一黑人看到苏灿,友善的一笑,苏灿虽然回以微笑,但基本上很不由衷,脸上的微笑乍现陡逝,心忖没看出这位女士名花有主吗? 唐妩又看到旁边苏灿的表情,侧开头,脸转向窗户外面,唇角却浮现出若有若无的微笑。让原本很有意思想要前来用一口普通话认识的外国青年也大感失去了最好时机,只得乖乖坐回原地。 无容置疑,苏灿和唐妩在机舱里面,是属于比较显眼的一类,就连过来分发食品的空中乘务小姐,对两人的笑容都多了很多。 中途苏灿去往洗手间,正在机务室旁聊天的三个空中小姐盯着他,立时也就停了说话,估摸着话题也就是在他们这众乘客身上,而且也有极大的可能有聊到他和唐妩。 因为之前空管繁忙,飞机在上海耽搁了近一个半小时,抵达蓉城已经是十点左右,和唐妩出了机舱打开手机,电话里塞满了一大堆短信,普遍都是询问他是否已经回到蓉城的信息。 出了航站楼,前来接机的是唐父,两人上了唐父的suv普拉多,唐父笑道,“苏灿家住什么地方,我先把你给捎回去。” 蓉城天气清冷。 在大门口苏灿看到的是等候在门口穿着毛外套的苏理成,小区门口有棵榕树,去年苏灿走得时候,还枝繁叶茂,今趟回家,看到叶子枯黄掉的七七八八,像是古稀的老人,但是望着这一条街道,让苏灿莫名亲近。 苏理成站在门口还十分显眼,路过家属院门的人不住和他打着招呼,看到唐父的车停下,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思忖送苏理成家公子回来的是何人士。 现在自己父亲俨然是大榕建工总经理兼总工程师,和当年一家人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受人排挤俨然是两个概念。 苏理成能在短短时间内上位,一方面和他是原大榕建工董事长徐征的嫡系不无关系。另一方面建工集团内部东窗事发,适值内部管理层大变动,苏灿有蓉城市委***王薄的鼎力支持,谁都知道去年的买凶致伤案件之中,起到破案关键的是苏灿,而苏理成在大榕建工内部的能力虽说中规中矩,但是针对论资排辈的国企行之有效的制定了一套人事制度,很善于定势。这是徐征所夸赞的地方。 唐父的车只是在苏灿家的小区门口一停放下苏灿即走,苏理成没和唐父正面接触。只是suv开动的时候,无论是车里的还是在小区门口的两老,都能感觉到彼此隔着一扇窗户的打量。 “又是人家女孩子家接的你?”苏理成促狭的看着苏灿说话,“本来想让小王来接你,他都主动请缨多次了,想想既然你和唐妩一起回来,这么晚专程让别人跑一套,也不是个事。” 苏灿在南大的时候,通过电话陆陆续续也知道一些自己父亲最近的情况,他口中的小王叫王著,蓉城人,是大榕建工司机组二十人里面资质很平庸的一个人,集团公司给苏理成配车过后,苏理成就点了王著作为自己的司机,在苏理成看来王著最平庸的资历反倒代表着在集团公司内部这潭深水里面牵扯纠葛不深,正为好用。 而王著自然对苏理成是感激万分,他有个家住对门青梅竹马的女孩,一起长大,本来两家有结亲的意思,但人家嫌他到了三十岁还是一个小司机没有前途,而现在水涨船高,给蓉城首家百亿俱乐部的国企老总开车,出没的场合世面都见了不少,这让王著立即身价倍增。据说今年中旬就打算办婚礼,女孩一家大为满意,都夸王著以后大有前途。 苏灿就点点头,拗不过苏理成,提包给他大手抓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入小区,背影被路灯拉得扉长。 现在小区院子一到晚上到很为热闹,在下面组织跳***的中年妇女不少,看到苏灿父子,都竞相得招呼起来,其中有聒噪的,不忘笑嬉苏灿,“苏灿回来了啊,哎哟都这么大的小伙子了,一表人才啊...” 苏灿尴尬的笑了笑,在一干大姑大妈的评头论足之间逃回家里,心忖这下整个公司都知道他回来了,郭小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回家?据说吴诗芮在大一就被选入了川航当空姐,现在估摸着已经上岗。 这个年代空姐和后几年的泛滥不同,还属于稀缺资源,待遇优厚,地位较高,是人们眼中优雅浪漫的代名词。一些有家庭背景,官员或者商人的女孩,通过家庭走关系进入的门路较多,零零年的时候有一次中东海湾公开在蓉招飞,100人的职位里面有三十人是研究生。零一年东航在宁招生,江苏省有一千四百名女孩报名,其中百分之二十是在校大学生,宁可放弃大学文凭,也要报名参加这一职业。 不过这个年代空姐素质普遍较高,自然是指长相方面,苏灿在这趟飞机上的几名乘务员,无一不算是百里挑一的美女,只是相对起清丽的唐妩起来,要逊色一筹,也不怪她们在飞机上对唐妩如此关注。 二零零一年,川航开始启动重组谈判,今年的谈判对象之中,大榕建工极有可能以神秘股东之一的身份入股川航,王薄的思路是蓉城需要有一家参股的航空公司,来扩大蓉城招商引资和内引外联的需求,才符合蓉城对外交往越来越大的利益,川航一直是亏损运营,缺钱,王薄要迫切打开蓉城的格局,实事得引进更多的外境资金,通过蓉城首个百亿俱乐部大榕建工参股川航无疑是明智之选。 这种背景下,还是有不少人得利,吴诗芮父亲想必也是为自己女儿考虑,通过了点关系让她进入了航空公司。 而除此之外,公司内部子弟的赵鑫和杨昭等人,一个在六朝古都南京,一个就在蓉城蓉大读预科,一个大公司内部各家不免会有攀比,但是公司的那些妇女们普遍的承认整个总公司里面,最了不得的莫过于苏理成的儿子苏灿。 回了家曾珂就指挥着苏灿去洗了澡,又端上了专程因为他回家而炖得骨头汤,让苏灿喝了一盅,问东问西,在上海的生活,吃住,学习各个方面,最后苏理成才道,“苏灿,在电话里面来不及细说,你的那个杂志社是怎么回事?” 苏灿知道自己父亲在这方面出力很多,詹化能够“突发奇想”的搞晚餐拍卖,就是苏灿通过大榕建工在西部高峰会议上对詹化影响的结果。今年在上海发生的事情,苏理成自然已经有所知晓,只要不是孤陋寡闻,都知道这个杂志和詹化的晚餐。 在苏理成曾珂眼睛里面,那是自己儿子和詹化一同进餐在讨论生意上的事。 即便他们对苏灿表现出的成熟思维很为认可,也知道苏灿懂事,亦是一个成年人了,但此举仍然让他们匪夷所思,苏理成还是带着半信半疑的心情为苏灿提出詹化的事情奔走。这一年以来,他打过交道接触的上市公司老总,***不少,很多时候看到他们的子女成熟,悉事,甚至老练城府,都觉得羡慕不来。 那些孩子的成熟有着其家庭的因素,起步也比较高,就像是自己公司的配车是一台帕萨特,但是一些老总却开着宾利,凯迪拉克这种豪车一样,这个年代在国内买任何一台豪车都要付比国际市场高两三倍的价钱,所以可想而知。自己总归是觉得自己的座驾舒服,虽然价格上和认可度上及不上别人,也没想过要去如何攀比。 但是对苏灿却不一样,一定程度上,除去现在唤起他雄心的大榕建工总经理这个位置,苏灿就是他全部的希望,能够看到苏灿节节成长,他心头自然是宽慰的,只是觉得这孩子也太能折腾了。 苏灿就将与杂志有关的资料摆在了台面上,发行到现在已经是第四期了,一些企业法人复印件,税务本,即便是有心理准备,还是让两老一时无言。 苏灿觉得如果现在告诉自己母亲现在在全国获得良好口碑,让韩国***的文具制笔业在国内输入都遭遇挫折的蜀山文具也是他的产业,老妈会不会干脆今天一晚上都别睡觉了,不把门门总总问个详细清楚,恐怕是不会罢休的。 看到了苏灿带回的资料,将尚存一丝做梦感,和不真实感的苏理成和曾珂也再无疑虑,心情自然一阵飘然,这代表着苏灿毕业,也许不用为工作的事情发愁了。 大学起码还有三年时间,三年过后,也许苏灿也就是身价不低的富豪了,原本曾珂还准备给苏灿摆一下谱,说妈妈的连锁你如果想要,就先打工凭本事去争取。但现在,曾珂这个谱怎么也摆不出来,她是担心没准苏灿还真不会继承她的家业。 大舅曾全明定了一桌家宴,这些天里面蓉城各路饭店吃紧,也是因为外出读大学的学生陆续回归,大饭店里面基本上都有餐会。 家宴前夕表姐曾娜的母亲尹淑英打电话过来和曾珂聊家常,笑道,“曾全明那些办公室的,都在问什么时候,单独请你家吃个饭,见见曾主任口中的这个侄儿子,就连他姐曾娜的实验室里那些研一研二的师兄,都成天听曾娜讲起你家这苏灿,他们实验室的一个同学,也都试探着准备将她堂妹给苏灿介绍一下,那妮子是省医院院长的女儿,和我也认识,说哪天和你打打麻将,约出来两家人认识一下吧...” 苏灿在落地窗边上,端着杯茶摆弄着天文望远镜,时不时接到王玥,林光栋等人的电话,推掉了一些邀请,就看到自己母亲在沙发上和舅母打着电话,一边谦逊,一边望着自己打量而似笑非笑的笑着。苏灿突然觉得挺不自在。 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聚餐 第一百一十四章聚餐 大舅曾全明的宴席在苏灿回家的四天后,在临江中路的银杏饭店进行。饭店地靠锦江,一水连带,这个时候锦江水还算清澈,路边绿树浓荫,两岸有摆着象棋桌对弈的老者,河水与岸堤勾勒出古蜀文化的大气悠扬。 饭店门口有两株高大的银杏,与饭店门庭若市的繁华景象相映成趣。这个后世将成为蓉城老牌饭店的酒店目前却还属于新兴饭店,颇为吸引蓉城社会名流光顾,光今天曾全明的车开至,就看到门口停了不少熟悉的车牌,一些是市政府的,省办公厅的,当然这些不是办公用车牌,但是以曾全明目前的身份,一眼就能看出这些普通人看来平凡的车牌归属哪方大旗之下。 苏灿在阳台和唐妩煲了会电话粥,回来这些天里面他和唐妩的联系方式主要是依靠电话。 背后就是家里面亲戚陆续进门就坐,苏灿眼看着越来越热闹,再加上老姐曾娜还带了她一个很铁的同学过来,小弟曾圆也在那头招呼,唐妩听出了苏灿那边的热闹,就在电话那头笑道,“你还是忙你的吧,大忙人。” 挂了电话的苏灿推开门走入,大舅曾全明就对苏灿招了招手,介绍他旁边一个看上去较为敦厚的中年男人道,“苏灿,这是市新闻出版局的路中华路局长,你叫路叔叔,路叔叔是蓉大电气信息工程专业的毕业生,工程学硕士,以前是核工业部西南物理研究院的研究员。”说着曾全明不免有些傲然,“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工程学家,管文人的事情,这就是能力,让路叔叔给你指导一下,你还要改进的地方。” 重生前苏灿知道自己大舅嫌贫爱富,尊权重威。而重生后苏灿看事物的方式发生了许多变化,知道有很多人误读了曾全明,一定程度上,他只是尊重肯于专研,有文化造诣,并且取得成绩的人。对于那些在机关单位里呆了几十年如一日,只顾着讲体制如何僵化陈旧,却不懂得钻研,充实提高自身,寻找突破口,希望一劳永逸,坐着铁板凳就能青云直上慢慢登天的人,他是痛恨的。 这让他博得了一些懂他的人欣赏,同样也树立了不少敌人,官场上面并不是人人就油滑世故,有些人有自己的做官做人准则,尽管有锋锐,反倒是一种极佳的利器,让高层信任,更可以放手一展政治理想。 如同打掉了刘成掀起大震荡的王薄,也如同曾全明这样有点怪脾气但看得到执拗的人。相反一些太过油滑的,只顾着专研人事的,反而得不到重用,最简单的道理,就是领导看不透你或者看太透你,如此,也就不太信任你。 路中华注意到一个细节,曾全明在给苏灿介绍自己的时候,先是道出了自己全名,才尊称路叔叔。 一般来说长辈对晚辈,不应该会有这样的说话,但是路中华想到眼前的少年是上海南大的尖子生,更在大一就整出了《时尚文化》,对曾全明给苏灿表现得态度,也就不足为奇了。波罗传媒的林光栋他见过,很有风度,想必很吸引女人,谈话有时候也很有魄力,这样的人很难相信会受苏灿驾驭。所以可想而知,路中华立时转变了谈话策略,对苏灿虽说还是长辈对晚辈交流的亲切,但是语气里已然不把苏灿当成一个孩子,说了一些很实质上面的问题。包括了一些国家可能出现的政策法规,监管因素等等。 苏灿知道这是大舅在为自己搭建人脉,亦是很宝贵的,毕竟苏灿不是王威威,林珞然那样出身底子深厚的家庭,有大把的资源可以随意挥霍浪费,只会有更多的资源人脉送上门来,而根本不用自己去寻找,置之不理,也不觉得可惜。 勤奋的人总是可以吃到面包的,有时候苏灿也得兢兢业业。 和路中华聊了一下,虽然会餐前时间很短,但是还算聊到了实质,而这些有用的咨询林光栋自然不可能从新闻出版局党组书记口中接触到,所以由苏灿将这些转给林光栋听,想必对他受益不浅,可以有效的规避一些东西,让杂志更加健康和顺风顺水。 开餐前夕路中华就告辞出门,原来今天在银杏这边会餐的人不少,路中华同时收到了两个饭局,他是要去赴那边宴的,只是怕怠慢了曾全明,就在饭前过来打上一头,承诺了一会过来喝两杯过后,这才离开。 路中华这么离开,很快今天在饭店就餐的一些机关人士,信息也都串了起来,曾全明一家在此吃饭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一会就有人轮流进来,有些嗓门大的,人还未到声音就先行,给苏灿留下了深刻印象。也有人阴声细语的,斯文得很像白天教授晚上那个什么,但是已经是一个省厅的正处级干部。走马观花的进来,其中有一批还有两三个漂亮的女干部,能说会道,可是曾全明却皱眉,他颇不吃这一套,反倒引得舅母尹淑英不高兴了,频繁催了几次动筷子。 家庭聚餐这才进行。 一银白色的法拉利360dena在银杏酒店门口停下,银杏川菜的服务生并不负责代客泊车,而且站在面前的只是迎宾,两个漂亮女孩俨然放目过来,目光神采熠熠。 银白色的法拉利轿车有着一种概念型的曲线,这个年代,在蓉城见到这样一台车,还是比较吸引眼球的,是以路人纷纷侧目。而即便是有着后世眼力,对现阶段大部分车都很难进入法眼的苏灿,也保证对这台车赞赏有加,法拉利360dena车头线条宽大扁平,可以说是法拉利传统的技术精华,这样的技术造型无论是在八零年代,九零年代,还是零零年代,这样略带概念感的造型仍然没有过时,只会有细节的变形修正。 在法拉利的内部,有两个男子,一个大约三十五六岁,另一个是看上去二十八岁,但事实上只有二十二岁的男子。 “是曾全明的车。”那个中年男子道,准确的定位出那台停在两棵行道树之间的别克是曾全明的座驾。 “曾全明?”那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眼睛眯了眯,仅有一线的眼睛里映着光照,却有点阴沉。 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土储战争 第一百一十五章土储战争 法拉利360dena里的中年男子叫刘平,是副市长陶昌平的秘书,而开车的二十来岁男子叫陶褚红,是南宁集团的董事长公子。 南宁集团在八七年于浙江成立,涉及房地产开发,建筑工程,担保投资,百货超市,稀土开采,制造业等等二十多个领域,是一个大型集团,称之为航母并不为过。 零一年十二月的胡润在伦敦和家人团聚,曾经承认零零年的中国大陆百富榜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正确率,零一年有多少正确率不敢说,但绝对漏了太多人物,相对而言纵深较广,又较为低调的南宁集团绝对是其中之一。 谁都不知道陶家有多少能量,但是能够同时在西南部和江浙四个地级市开发大型房产项目,其中两个城市修建城市广场和工业园区,就可以知道这个结合政商两面的集团有相当强势的资源牟取能力。 今趟川航启动重组计划,也是导致南宁集团西进的战略要素。 而陶家的南宁集团并非没有资格,现任蓉城副市长陶昌平就是陶褚红的三叔,是陶家第三代较为杰出的人物。 第四代这一批人陶褚红却并不是最出色的,相反陶褚红一个姑姑的儿子比他受宠一些,这也和陶褚红在家族里较为纨绔的性格有关,这让陶褚红很不爽。虽然他正读大学,不过文凭拿不拿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开始渐渐走入家族重要的位置上面。 刘平道出是曾全明的座驾,陶褚红的脸色就变了,“一个小小的发改委主任,就有这么坳?” 刘平知道陶褚红所说的是最近一场案子,有关蓉城的土储中心主任章照巍被蓉城发计委起诉的事实,这也牵扯到零一年十月份发生的一项事件,土储中心以“旧城改造”为名,以市政府立项批文为据,对南片区府河路周边一带发布限期拆除通知。 而拆迁户认为政府收储目的并不是为了公共利益,而是进行商业牟利,意见搁置不下。协调未果之后,土储中心进行强拆,结果导致一幢宾馆负责人爬上房顶,以身引火,最后虽然被救下,不过已经造成人员伤残。就此事件,发计委特别是以挂西部大开发办公室牌子的曾全明提出强烈质疑,认为土储中心借土地储备之名,行商业拆迁之实,从而获取巨额土地利益,盲目提高土地财政。 土储中心对此强烈反弹,一些主管部门甚至联合对发计委施压,这是比较罕见的唱反调现象。而土储中心不过是事业单位,就敢和发计委对立,背后如果没有支持,这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陶褚红知道土储中心主任是自己三叔陶昌平一系的人,这次陶昌平回收南片区的土地,正是为了南宁集团西进提供支持,南宁集团打算在府河路段打造一片新兴商业和住宅区域,力图打造出蓉城另一个高档社区,这对集团利益来说有莫大的裨益,也是在西部战略重要的一环。 结果就卡在曾全明这上面。如何不让陶褚红心头火冒三丈,特别他心里面不过认为曾全明就是一小小的发计委副主任,竟然敢和自己三叔叫板,还闹出这么大动静。 “这个曾全明,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陶褚红如是评价。 秘书刘平皱眉道,“曾全明这次能够公然搅出来,也是因为章照魏那边没控制住,对方将汽油泼自己身上,他没敢信对方要真点,结果真点着了,也亏得准备了灭火设备,控制住了,没闹出人命。” 陶褚红看上去极没有耐性,即便是坐自己法拉利里面,也很疏狂,刚才一路过来,刘平从法拉利几次违反常规的大马力加速之中,从自己的心跳已经感受到了这陶褚红的轻狂。但无容置疑,有时候他这种轻狂,配合本身的家世,有点强势,否则也不会接连有几个他知道本身能量也不小的纨绔,都在他手上栽过。 这个时候陶褚红双手重重的捏了一把他的方向盘,声音突如其来拔高尖利道,“章照魏这人脑袋是不是被门板夹过,要搞强拆,还让人浇着汽油爬到屋顶上面,他们手下那些人干什么吃的?我看要撤,先把他下面那些人都撤了。不过...我不喜欢那些动辄就用自己性命要挟的人,既然都烧着了,曾全明横竖都要告,那还灭什么火?” 刘平看了陶褚红一眼,心想这陶家公子对生命的漠视程度,有时候是不是也淡漠了一些。 陶褚红看着曾全明那台车,眼睛里掠过一抹最深彻的笑意,随后道,“一会干脆,让我们顺道去见识见识这个牛逼哄哄的曾主任怎么样...?” 接下来的事情,让刘平眼睛都立时瞪大。 苏灿在饭桌上面,才知道最近蓉城竟然发生了这么一趟事,而尹淑英面对全家针对此事很义愤填膺,“在庭审调解上面,土地中心竟然说发计委的职责就是配合土地资源部门做好土地收储的工作,最气人的是国土局那个老邹,也和土储中心那个章照魏站在一块,竟然告诉我们这是国土局,建设局共同的批文...” “批文个屁!”曾全明忍不住怒道,“我当年在建委的时候,就不知道他们这一套?法律明文规定土地收储只能用于公共利益,而说是府河地一块进行‘毛地’拍卖,事实上几家公司在里面进行股权转让,这种房地产商倒卖土地的方式,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如果南宁集团在背后直接参股,这就不算是他陶昌平的招商引资,也没有税收方面的减免优惠措施,股权方式转让,避开直接出让土地,变相免去了土地交易税。” 说着曾全明冷笑,“差点搞出人命,他陶昌平很敢干啊,南宁集团,也真有魄力啊,一旦这件事弄成,陶昌平的政绩好看,他们南宁集团更可以获得极大利益,但是这政府以公共利益收储的土地,就这么白白的拱手送出去...” 桌子上熟悉曾全明的一家人大都明白他的怪脾气,就苦了老姐曾娜的同学,噤若寒蝉,平时也知道曾娜的父亲是蓉城高官,却没想到竟然是报纸上最近很热的那位曾全明,今趟再听闻他饭桌上发火,一时偷看曾娜,曾娜也就对她吐了吐舌头,也不敢再言。 小舅虽说现在在蓉城一家注册资金五千万的民企做部门经理,但是也收敛了从前谁都看不起的张扬气,一来曾全明的地位很高,而现在苏理成更是大榕建工的总经理,相对而言,苏灿的小舅并没有太大浮夸的空间,这个时候难得的从旁劝说,尽管他平时如何如何显摆自己的人脉,也知道这种层面的争斗,已经超过了他所处的位面。 苏灿重生到现在,通过自己对大量信息知识的攫取,也大致明白今天这个饭桌上众人所说的玩意儿,土储中心这个名词还是九六年在上海兴起的,上海那时成立了中国第一家土地储备机构“上海市土地发展中心”。接下来国内土地储备机构就呈现遍地开花的架势。目前法律对土储的监管有一定机制上的困难,所以土地储备行为往往不在制约之中,也容易滋生腐败,更是成为为利益集团服务的工具。譬如今趟西进的南宁集团。 目前也是和父亲的大榕建工在航空业也打起仗来。 房门洞开,五个人端着酒杯走入,哈哈大笑,“老曾,一家人在这里吃饭啊,我还是听邹局长那小舅子说得,你在丹枫厅这边,你老曾也不够意思,怎么,怕我们来打搅啊,不出声不作气的。” 曾全明看到来人,尽管刚才是如何的不耐,这个时候也端起酒杯站起来,面前这人是省厅副主任,旁边跟随的是陶昌平市长的秘书刘平,其他三个人有男有女,他不认识,不过能够和这两人到来,想来层级不会低到哪里去。 尽管来者不善,但曾全明也没做其他的姿态,笑道,“只是一家人懒得在家自己做,听说这里有正宗的家常菜,再加上我侄儿子回来了,就过来聚一下,也给他接接风。” 老蓉城习俗习惯示人亲和,所以即便苏灿是曾全明的外甥,在曾全明口中也是自己的侄儿子,这也是在夏海就养成的,难以改口。 气氛虽说看上去和睦,但实质紧绷,苏理成做总经理还是挺锻炼人的,现在面色平静,脸带微笑。 刘平看着苏灿,就笑,“噢,这就是曾主任的侄儿子,果然一表人才。说道小一辈,我这还有一个人想给曾主任介绍一下。这位是浙江南宁集团董事长陶潜的公子陶褚红。” 陶褚红事实上较为显眼,因为他自一走进来,拿着一杯与众人白酒不同的红酒干邑,站在旁边就一脸似笑非笑的打量众人,摇着高脚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特别目光还狠狠的在苏灿老姐曾娜脸上身上扫视,众人都看出来了,不过也都没有明说。 只有曾娜觉得不自在,狠盯了陶褚红两眼,反倒让他表情更绝得意。 “原来是陶老的儿子...”曾全明看向陶褚红点头。 而陶褚红竟然没有上前伸出手握手,相反面对曾全明呵呵而笑,“原来这就是曾主任啊...” 话语惺惺作态,让人大生反感,随即陶褚红连忙上前伸出手,和曾全明相握,用力摇了摇,用一种很轻佻的语气道,“我也是久仰大名了!对了,曾主任,你们那发计委用车是不是别克啊?我看到下面一辆别克,车窗被太阳晒裂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是不是你们发计委的车?” “吖!”曾娜原本想惊呼出声,却在瞬时压制住了,看着佻然表情的陶褚红,一众人震慑至于,立时蔓延出一股火气。 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战斗 第一百一十六章战斗 曾娜掩住了嘴巴,显然为这个消息吃了一惊,曾全明脸色虽然变得很难看,但总归没表现出来,舅母尹淑英却第一时间紧张的过去打开了窗户,朝下张望。饭店的包房隔音效果很好,窗户以及推拉门只要关上,外面就算是车水马龙,传进的声响都很弱,刚才倒是听到了一声汽车报警的声音,也认为是误响忽略了过去。 直到现在陶褚红这么说出来,众人才一时震动,苏灿,苏父苏理成,曾全明,是最短时间里面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 苏灿看着面前的陶褚红,陶褚红则将主要注意力放在了曾全明和苏理成的身上,对苏灿大概根本提不起他的注意力,自动忽略了。 刘秘书侧目看了陶褚红一眼,他虽然是陶昌平的人,说来事实上是和曾全明对立的阵营,但是这个时候还是能够感觉到曾全明心头的震惊,心想这一击给曾全明算是一记重拳。都听说陶市长的侄子,南宁集团工资陶褚红是混世魔王,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假,刚才他在路边捡了块尖锐的石头朝着曾全明的车窗砸过去的时候,刘平心脏是倏然跳到了最高点。眼珠子突出来,觉得有种阴暗的血液,一下子冲入了脑门顶,让他都不免生出一股被陶褚红戾气感染的感觉。 曾娜并不笨,从和自己父亲虚与委蛇的陶褚红身上,曾娜意识到什么,还算优雅的起身,不过话语的微顿凸显了她内心的慌乱,“我...去下面看一下。”说着老姐有些失神的出去,尹淑英,小舅曾兆丁也随即跟出。 曾全明在短短时间里面迅速回复过来,对陶褚红道,“这个天太热了,中国加入wt了,但是车质量却越来越不好了,好在上了保险,是可以理赔的。” 曾全明这临机一番话,倒是引得前来敬酒的人找了台阶而笑。 陶褚红就说道,“我听人说曾主任总是臭着脸,怪脾气,现在看来,也不是那样嘛。” 众人又笑,但陪着陶褚红,刘平过来敬酒的人却暗自抹了把冷汗,暗骂自己怎么看不清形势,插到了要掐架的陶褚红刘平中间,谁都看出来了双方的火药气十足,他们知道最近发计委和土地储备中心的矛盾,牵扯的高层博弈,料想没这么赤裸裸,没想到陶褚红今天玩了这么一出,这下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苏灿一家人这边人人脸色都不好看,陶褚红觉得达到了目的,转身即走。 随后一家人回来,继续吃饭,吃到中途,曾兆丁将碗重重的在桌面上一顿,刚才一直憋着,现在肺都气肿了。小弟曾圆看着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怎么去劝。曾娜的那朋友望着这头,心里面已经一团乱麻,没想到遇上了这么一件事,虽说从头到尾双方不是虚与委蛇就是笑脸示人,但是这份表面现象下面,带着一种无形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气氛。 这大概就是生活给人的无力感。 .......... 曾全明的车窗玻璃是从外给砸裂的,从靠驾驶处一侧龟裂开来,一路延伸,整面玻璃像是挂了无数的珠链子,一碰,立刻就熵碎了。 看着那些“噼噼”“啪啪”掉落在地的车窗玻璃碎块,老姐曾娜紧紧咬着银牙,而舅母尹淑英也气得身体发抖,想酒店方理论,曾全明却挥手给制止了,砸车的是陶褚红,这件事要是在这里闹起来,恐怕明天蓉城官面上就更加无人不晓了。 苏理成让曾全明上了自己的车先走。为了给苏灿回到蓉城接风的晚宴就这样结束,每个人心里面都耿耿于怀,也为发生这种事情充满震惊。而在陶褚红来敬酒过后,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前来,可以看出目前的趋势。 虽说苏灿的大舅当初为顾全大局还是选择了隐忍,但是曾全明的座驾被砸了的事情,还是不胫而走。 那天在银杏饭店吃饭的人,私下里和人交往的时候,都不忘将这件事拿出来说上一说。 “曾全明告土地储备中心,这土地储备进行了这么多年了,早就是潜规则了,曾全明想动陶昌平?土储中心的章照魏前些天喝酒的时候表明他根本不担心,说他曾全明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迟早有人要动他,这不就来了。” “据说砸他车的是陶市长的侄子,南宁集团董事长的公子,我早说过了,发计委是一个卖力不讨好还经常得罪人的活路。曾全明毕竟力量太单薄了,想在这里撕开陶昌平那些人的旧疾,动到了多少人,这里面有多少人的肥肉要受到影响,张三娃,赵李那些人,还不狗急跳墙?发计委这次车被砸了,恐怕只是一个开端,一个信号,或者一个警告...” 有人就叹道,“那辆车我见过,发计委新配的别克,五个主任级别的领导才有的配置,曾全明当初来的时候还是老车,现在发计委挤出了点财政来配新车,屁股还没坐热,可惜了...财政局这边恐怕也得罪了,不得不说曾全明这个人是有能力的,也有一点敢为,但是...毕竟还是没有对这滩水看清楚啊。” 这个时候原本是蓉城入冬,但是就在这个时节,却因为这件事,蓉城却掀起了热度。 那些还是老式中间种有矮草隔离带,城市血脉一样的公路连通的各个区域机关大楼大院里面,那些私下里暗涌攒流的熙攘声音之中,有的是对这件事的钻研关注,清谈论阔。算是零二年年初,蓉城官面上的一件突出事。 这里面涉及的各方利益,矛盾的突出和对立,各方势力的交结和碰撞,在春节来临之际,呈现蠢蠢欲动的爆发性迹象。 ........ “那个陶褚红不得了,才多大?比苏灿大不了多少!你看他当时那样子,把苏灿他大舅气得脸色都变了,他当时要在我面前把大哥的车砸了,我不管他是哪个的儿子,我就要把他逮住,让他家长亲自给我说说,他们怎么教育自己孩子的?” 半掩的窗帘幕布,在家里面的老妈曾珂有一副战斗般的表情,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激动,这种战斗状态几乎是集结了她全部的能量,这不同于商场上的打官司,对权益明打明的捍卫,或者肢体碰撞而产生的冲突,反而是一种势态的交锋。是***和人生的博弈。 曾珂小时候经常跟着曾全明,曾兆丁四处调皮,打架,那时候曾家就他们三兄妹,被人欺负也就是他们三个,记得小时候曾全明被单位那些子弟纠结着欺负,曾珂曾兆丁上去帮忙,最后曾全明惹毛了提着砖头要拼命才把人赶走。但三个人拼人家十几个,哪里有什么好结果,都鼻青脸肿,头破了,鼻血也跟着流,虽然输是输了,挨了不少拳脚,但好歹打出了曾家的气势。告诉别人相依为命的三兄妹不是别人想捏就捏的软柿子。 那时候老公司单位里的打架,只要你打不死我,总有一天能捡着砖头报复回来。 而现在则不一样了,现在的争斗不见血,也没人提着砖头打得头破血流,但是却更凶恶险诈百倍。与人为敌是苏灿父母向来最不愿意的一件事,更何况现在更是动辄就是官面上或者政商界的人物,***永远都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利益上面的博弈永远都沾染着血腥和残酷。 曾全明现在最关键的是动到了蓉城一些人的利益,这是一种无形之力,看不到,但是却能够如黑云摧城般感受得到的碰撞,一旦顶不住,碾压下来,将会摧枯拉朽的毁灭他们现在的生活。 “陶褚红是南宁集团董事长的儿子,把苏灿和他比什么?苏灿我告诉你,你绝不能和他一样!”苏理成有些严厉的瞪着苏灿,这个时候不忘拿出点家长的威严。 苏灿尴尬道,“爸,你又不是第一天了解我。”好歹也是二世为人,尽管是自己父亲,被苏理成这么一训,苏灿还是啼笑皆非。 苏理成想想苏灿的表现,还是欣慰的点头,“这个陶褚红我是有听说的,南宁集团的大公子,劣迹斑斑,才多大?难怪现在都在报道有钱人家的子弟怎么怎么,都是他这种人给抹了黑。” 苏灿深以为然,听说陶褚红在家族里面并不是最突出的人,想来也是,这么一等纨绔,又有劣迹,就算有点道行,但还不算可怕。 “陶褚红三叔就是陶昌平,他们南宁集团这次要进来,我们集团公司也有压力,陶昌平的意思就是不想让我们参股川航谈判,虽然没有明地里面说,但是一些动作都看出这个意思,更是公开的支持他们南宁集团,陶昌平想什么,想把王薄给顶下去?要***我们大榕建工,他还不够格!徐老爷子将摊子交给我,特别重申了这次对川航的态度,这个项目必须上马,无论任何人阻止,都只要一个结果。” 苏灿点点头,“老爸,我支持你。徐老爷子选择你是看重你骨子里的硬朗,建工集团多大的摊子,你能撑起来,我觉得我能办上那个杂志,跟你的优秀基因分不开。” 苏理成笑骂,“你这孩子!”虽说对苏灿这拍马屁表面上很不以为然,但是脸上的虚荣是跑不了的。 尽管头上压着蓉城风云起伏的局势,但是蓉城的这座小区,和唐妩家能够隔远相望的苏灿家里,还是有一股其乐融融的温馨。 抛开了争斗,抛开了压力,这是小人物的钻石。 陶褚红砸了曾全明的车,这件事情看起来很小,但是其背后的影响却极为深远,尽管曾全明吃了这么一记重的,想要压下来,但是还是蔓延开了,结果自然是对曾全明极为不利。 陶褚红摆明了没把他曾全明看在眼里,也同样表明了他背后土地储备中心,国土局,建委,乃至于主持这一套潜规则的副市长陶昌平一脉的势力对此都哧之冷笑。官面上不可避免的站队又出现了,对目前蓉城***局势天平也开始朝着陶昌平倾斜,蓉城被陶派系掌握了喉舌的报纸,开始对这件事有针对性的降温。这次发计委却不占优势,曾全明不占优势,甚至***生命,人身家庭都会受到威胁,有消息说土储中心的主任章照魏列举了一些所谓的“曾全明打击报复的检举材料”,提供给了上级监察部门。只是暂时纪检检察部门没有动静。 这个春节前夕一些人在笑,一些人却忧心忡忡。 苏灿在这个当儿,接到了电话,王威威,林绉舞回到蓉城了,和他们一起到来的,还有扬言今年不会回蓉城,但是现在却丝毫没有对自己承诺觉悟迹象的林珞然。 ===================== 今天只有一更,明天三更,节过完了,***也该猛烈一点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如果 第一百一十七章如果 回了家的唐妩,就像是回了巢的候鸟一样,都不见挪动了,唐妩本身社交就不宽泛,她在高中阶段只有极少数的好朋友,有一些这个时候还没有回蓉城,有几个有自己的事情,大都和唐妩性子有点相像,双方相交也是淡淡的,有时候通过电脑,短信聊两句,或者定个时候逛逛街,都属平常的交际。 所以唐妩除去穆璇安排的一些正常健身逛街活动安排之后,基本上也不会出门四处活动,那也不符合唐妩的性子,倒是唐妩有时候偶尔心血来潮,告诉苏灿暑假他们去旅游,只不过那也是下个暑假的事情了。 一个学期没有回家了,苏灿也没有打扰唐妩在蓉城家里面的休适日子,这段时间他也没空到处去玩,就是郭小钟大学回来,拖着他在门口的碟碎咖啡喝了两杯,期间遇到了杨昭,赵鑫,两人都很热情的和苏灿招呼,并邀约了苏灿近期活动,苏灿都点头说尽量到来。 吴诗芮没有回来,她的确已经在川航上机,春节才有假,郭小钟在咖啡馆用的还是当初苏灿给他的那张白金卡,看着手头的卡,里面的一千八百块钱到今天还没有用完,却已经让人感觉到了时间过得挺快。 随后苏灿并没有去赴杨昭赵鑫等人的邀请,只是在家里的书桌面前整理商业上面的各项文件报表,再看了带回来的南大大一经济学课本,两本苏灿最近比较关注的《国际商务谈判(上)》和《随机运筹学》,随机运筹学苏灿仔细精读的是决策论这一部分。 决策论就是博弈论,田忌赛马就是典型的博弈论问题,对确定型决策、风险型决策和不确定型决策苏灿都能从中得到一些对现实生活中的启示。 大部分学习了经济学或者管理学出来的人都觉得自己肚中空空,几乎没学到什么东西,有种纸上谈兵的味道。就像是某个有影响力的企业人说ba毕业出来的进公司一般都打下手,无实践没发言权,要做经济,要做经营,光有理论基础更不行,还要大量的实战经验。更何况很多人恐怕连自己学了什么都不清楚,如何运用到实战之中更是一团雾水。 所以苏灿将自身对企业的处理和再和自己现在所学的结合起来,自然就顺利很多,两者都有裨益,结合得相得益彰,理解得恐怕更为深刻。 停下笔的时候,苏灿会想到当天在银杏酒店发生的事件,陶褚红那副似乎吃定了曾全明的模样,让苏灿心里面很是不爽,这几天里面将能够收集到的报纸和资料都摊在了自己的桌子上面,几本杂志和报纸上面苏灿可以窥豹一斑,摆开南宁集团的报道,陶褚红的父亲陶潜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企业家,公司能够做到这么大,触手涉及方方面面,也可以看得出陶家的能量。 不过这陶潜,护短似乎严重,家庭教育的问题,导致了陶褚红目前的纨绔状态。当初苏灿即便立时反应过来是陶褚红砸了曾全明的车,苏灿还是不能有所动作,毕竟当时那种情况,一举一动都会在不少人的关注之中。要是自己沉不住气,反倒是和陶褚红在那种情况下对立起来,恐怕现在蓉城的***更加的沸沸扬扬。这对当时造成的坏影响于事无补。 这件事情上面,苏灿想过如果自己和王薄交流一下,会怎么样?发计委撕开蓉城土地储备的潜规则,可能直接动到了第一副市长陶昌平的利益,陶昌平在常委会上面虽说可以排到第六把交椅。但是这次曝光的土地储备中心潜规则的确确有其事,发计委站在理上面,所以起诉这一条路很有可能会走到底。 但苏灿转而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心想自己未免也太小看了王薄,这件事情上面王薄应该有自己的调衡,他也至始至终没有对此表态,而苏理成是受王薄领导的市委间接管理,相信自己父亲和王薄有过联系,这件事情没到最坏的时候,王薄应该也不会出手。 苏灿心想事情最不济很可能也就是一个低调处理的局面,王薄是个老狐狸,这件事情会查办,但是也会注意打击面。如果王薄将调子变低,苏灿倒是暗暗叫苦,不免会让发计委留下一个虎头蛇尾的态势,这对牵头此事的曾全明不会有好处。 对曾全明有没有什么好处,王薄是不会在乎的,他在乎的是在处理好这些内部疑难杂症的同时,给外界留下蓉城班子正面的形象,苏灿更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和王薄是忘年之交,他就会对自己方方面面照顾到,包括自己的大舅。 .......... 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是同一时间抵达蓉城的,三人在学校放假过后,在***集合,那里耽搁了几天,估计也是林绉舞林珞然和家里一些亲戚见面,串友一类事情,最后集体回了蓉城,到了的时候林绉舞给苏灿打电话,笑道,“苏灿,你猜我们在哪里了?” 林绉舞正顾着打电话吆喝苏灿,却不留神的腰腹处被林珞然狠狠的扭了一下,吃痛转过头来,看到林珞然一对长而大的眼睛利落的盯着他。 林绉舞在军校这半年长得是结实了不少,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小跑,准军事化管理,倒是将人给锻炼出来了,虽然身体结实了,不过性格倒还是那样,除了成熟些了并无其他,但是看着自己这妹妹,却是感觉大变样了,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相处久了不觉得,现在陡一分开,突然觉得自己这妹妹不光越加水灵漂亮,而且看上去更加有祸害广大青年的潜质了,如果素颜放三里屯那一带,就是一祸国殃民的主儿。 “别让他过来,别告诉他我在。”林珞然就这么目光凌厉的向自己一瞪,那对原本明亮养眼的双目突然就带着肃杀的气势,如果说林绉舞之前违逆她的意愿有皮肉之苦,那么现在恐怕就有生命危险。 林绉舞心头一突,也就硬生生的截断了许多要说的话,和苏灿顾左右而言他,弄得苏灿倒是很为奇怪,这不像是林绉舞啊,来之前还告诉自己抵达了大家要如何如何相聚之类的,而现在到了竟然对此事绝口不提。 苏灿也就道,“那要不然,我请你们吃顿饭吧,今天在外面给你们接风怎么样?” 林珞然耳朵都快贴到自己电话话筒这边来了,林绉舞腰腹再吃痛,要说出的话临时改口,“这个...今天在王威威家里吃,有专人给我们弄呢,就算了,我们再联系,再联系...” 苏灿就摇摇头,轻轻笑了笑,难怪林绉舞口风大变,原来是林珞然在旁边啊。 又想了想,心忖看林珞然这副样子,心里面的气也是还没有消,要说生气,当时那种情况下面,自己也挺生气的。不过自己不是很容易消化吗。 苏灿知道人生里面有很多误解或者误会,一些原本要好的朋友,或许有那么一天,因为一件事情,就彼此闹矛,甚至心存芥蒂不在来往也有可能。想来林珞然这样的女孩从小出身娇贵,根本也就从未受过挫折,虽然没在他苏灿面前表现过什么大小姐脾气,但是多少心存高傲是有的,而当时,她的这份高傲,让苏灿也觉得有点遥远。 挂了给苏灿打的电话,林绉舞转过头来,看着林珞然就道,“我说这是何必呢,苏灿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咱们这不是好久没见了,这小子听说照样祸害着南大人民,大家好不容易见一面,珞然你和苏灿有什么事情,不妨大家摊开来说嘛。” 摊开?怎么摊开,林珞然从林绉舞身边让开,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的摁着。 心里面却想这应该怎么摊开来讲,而且自己不是原本就打算准备潇潇洒洒的生活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多自在啊。然而看到刘晓静挽着苏灿手臂的那一刻,她心头先是一酸,然后就是毫无觉悟的一怒,当时是忍住了,没有上前去给刘晓静一巴掌,心头是气苏灿怎么是这样左拥右抱的人,但是事后静下心来,知道这或许有可能是刘晓静的花招。 而刘晓静不过是引子,真正深层次让林珞然失常的原因,未尝没有其他。 如果那一年的夏天,苏灿这该死的家伙能准时应约在游戏室里面再度出现。如果那时候,正在漫无目的,处于绝对***期间的王威威,林绉舞,还有她,能早下决心,提早在夏海入读。如果苏灿没有遇到唐妩,如果在那年挽着他的手走在教学楼此起彼伏人声之下的人是她而不是她。 那么他们的人生会怎样? 只是没有这么多如果。 这就是棋局一样的人生,不能悔棋,只能杀伐果断的前行,经过一个又一个蕴含着无数机会成本却又无法回头的路口。而你也许永远也不知道前面的是什么。 林珞然轻轻的抬着头,目光倒映着窗外冬日的光,有一些熙攘的光影出现在她浅棕的瞳孔上面,她想自己一定要让苏小灿可怜巴巴的仰视自己,然后这个时候,应该再给他一个华丽的背影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样他就永远忘不了自己了。 这么想着,林珞然就偷笑,笑得王威威和林绉舞觉得她就一神经病。 =================== 第一更送到。貌似还有两更吧,吃过饭继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邀约 第一百一十八章邀约 王威威接了电话,就听到对面的声音很带着几分兴高采烈和故作姿态,“王威威大公子啊,哎呀不容易啊,你到蓉城啦,那好啊,我是陆鹏啊,我也到蓉城啦,什么时候吃个饭啊。对了,你们那朋友苏小灿在吧,得了,你帮我联系一下吧,我也请他吃个饭...” “陆鹏,就那陆剑超的儿子?他怎么跑蓉城来了?”等王威威打完了电话,林绉舞凑过头就问道,陆鹏的父亲在省公安厅工作,倒也是一号领导人物,陆鹏也就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不过人不是在重庆吗,怎么跑蓉城来了,张口就是要请苏灿吃个饭,这也根本就是在拉关系嘛。 陆鹏也不真就是冲着苏灿来的,只不过真正的目的还是请王威威他们吃饭而已,只不过要明里面说的话,就太露骨了。没个借口要请吃饭还真不是那么回事,不过要介绍一下苏灿,搭个线头,那就名正言顺了,都是圈子里常用的一套,请苏灿吃饭,苏灿还不是王威威一帮人,转来转去还不就是意在沛公。 只是让王威威意外的是省公安厅的公子陆鹏也知道苏灿,开口说要请苏灿吃饭,让王威威都愣了一下,随后也就释然,想必现在苏灿的名头,传得算是挺远的,敢情连陆鹏都听说了,也不怪。孔家当初搞宴席,因为苏灿王威威就当众洗刷了他们一把,想来那个时候苏灿这号人也就不是路人甲乙丙丁了,早就和他们融成了一起,再加上张菲菲,张贤,庄志羽这些人对苏灿也是最先很看不上眼,最后还不是挺赞同王威威眼光,对苏灿敬服有加的。再加上苏灿在南大两个顶级俱乐部上面的那一出。 他早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了。 “陆鹏说他参加了一个什么车友会来蓉城给东道主车展壮势的,找个时间说一定得让他请一个客。”王威威虽说对陆鹏邀请感觉意外,但是心里面为苏灿能为人听闻而感觉高兴。 王威威经历过家在夏海的低谷,知道世态炎凉的这个道理,而苏灿恰是救星一样出现的人物,再加上苏灿的确是一个不安分得主,就随便搁什么地方,他都能迸出火花来,王威威潜意识之中,是希望苏灿有更大的舞台,能够自由的绽放他的光彩,那时候就是他王威威以认识他为荣。 这也是一种认同的价值观,就像是一个好东西,你知道他是好的,但是敝帚自珍,并不能够让你获得成就和认同感。 只有拿出来让所有人看到了,被认同了,才有成就感。王威威想看到苏灿发光发热,这是无容置疑的,因为苏灿能做到他们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和苏灿在一起感觉每天都是愉悦的。王威威后来仔细想想,觉得自己应该是将苏灿当成了他的理想生活状态。 “但是我最后还是说算了...陆鹏这小子听上去听不乐意的,还有点不高兴。” “为什么拒绝啊。”林绉舞问道,陆鹏要对王威威表现出不高兴,是有资格的,他当然也能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他的“不乐意”。 王威威朝着沙发上看了一眼,苦笑道,“你觉得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林珞然正一脸端详的看着王威威,对他展开一个媚笑,“乖。” 林绉舞忍不住了抗议道,“老妹,这是根本不科学的,我们迟早会和他吃饭去,不说这些请客,就蓉城大小聚会,躲得了吗,何必呢,要不我让苏灿站稳了,让你好好当沙包发泄一下吧。” “谁告诉你是我在生他的气了?这种邀请我不想去,我既然都不去,你们难道还要去,就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我听说最近还有入室抢劫的。你们就真的忍心,认真?确定?...” 两人看着林珞然,林绉舞嘴角抽了两下,半晌后吐出一句话来,“我还以为你要说入室强奸呢...害我小小的担心了一下。” 林珞然已经从沙发上跳起搬着抱枕砸了过来。 .......... “其实不公平啊,既然邀请我们的你不去我们都不去,那么邀请你的,应该我们不去你也不去啊。” 王威威,林珞然,林绉舞回了蓉城,各方面的邀请也就多了起来,特别是在这之前还交友广泛的林珞然,简直每天不下接三四个电话,这些电话里面有的是以前班上的同学,但大多的是一些私密的朋友,林珞然受人欢迎自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对此王威威不乐意了,提出意见。 提着包包,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的林珞然倒是不以为然,“那不一样,我也邀请过你们啊,只是你们自己不去的,你们选择在家里面打游戏嘛,你们有可以消磨时间的玩法,就算是遇到入室抢劫,两个大男人难道还制服不了区区小贼么?” “邀请你们出去的又是那个陶褚红?”林绉舞发言问道,皱了皱眉头,“我不太喜欢这个人,你也少和他接触。” 林珞然转过身,皱了皱眉对林绉舞道,“为什么?因为其他人对他的看法和报道?真让我意外,一向直率的小五,不受他人左右的王威威,什么时候就这么跟着别人的风言风语行事了?” 顿了顿林珞然续道,“他的爸爸陶潜以前在境外有批货被扣住了,向国内求助,最后是我爸去帮他疏通解围的,后来他爸就和我爸成了故旧,以前我见过他,挺老实的,不是传闻中那样的,人家在蓉城请我我们还是挺诚心的。为什么不可以去?” 林绉舞深知自己这个妹妹有自己的思想,现在也不同以前了,小时候是跟着他们屁股后面跑,现在是有自己的活动范围和空间,有自己对事物的看法,所以在苏灿的事情上面,他和王威威也没敢深劝,只是偷偷的给苏灿打电话说不是哥们不聚啊,实在是林珞然那母老虎太厉害了,咱们私下接头吧。 当下林绉舞点点头,“他这么频繁的邀请你,还不是想通过你邀请到我们...威威,你怎么看,要不去的话,恐怕这人还不消停。” 王威威拿起了ps2的手柄,迟疑道,“他又不是和我们耍的很好...不过都邀请了林珞然这么多次了,不去也说不过去,这样吧,下次,下次我们在过去,今天就不去了,在家好好地打打游戏,林珞然你早点回来。” “安啦。”林珞然一笑,摆摆手开门离去。 .......... 陶褚红邀请的人很多,有一些蓉城官面上的子弟,行程是在蓉城周边一些旅游景点自驾游玩,这种驴友行动再加上美女,一般都比较趋之若鹜。 陶褚红在蓉城不忘彰显一下自己的能量,找了几个朋友的越野,往往组成一个车队上路,邛涯的古镇,青城的景区,百工堰等等一系列景点,不过这个车队开到哪里,哪里就能引发一阵焦点,整齐的路虎或者悍马,自然引人围观。 林珞然往往也就背着自己的相机,每在一个景点,驻留拍照,取景摄下最美好的画面,在蓉城生活了多年,但是还真没有这么仔仔细细的到处走过,这么走一走,她心情又好了许多。 陶褚红给她的印象是在人前倒是一副三分腼腆,同时聊到兴奋的话题会一脸专注的样子,这副样子引得随行的一些女生对他有意思的大有人在。而且听说最近陶褚红在蓉城还挺沸沸扬扬,知名度大增的,很多人都在私下里议论这个南宁集团的公子,林珞然自然没什么兴趣去打听,对陶褚红的几次亲近,她都恰到好处的和他保持距离。 王威威和林绉舞并不太想和他接触,就算其父是自己父亲的故旧,林珞然也没打算和他关系走得再近一点。 她没兴趣去看陶褚红现在对人的亲切是发自真心,还是背后戴着面具,那些对他的流言如果不是无的放矢,那么也许会破坏一点他在自己心头的形象。保持现在对他的印象,一个有上进心的青年,至少现在感觉还不错。 而就在林珞然随着车队在蓉城周边景区散心旅游的时候,她或许已经猜到了自己哥哥和王威威此刻在哪里,在干什么。看到一处碧绿小山包连着的清澈湖泊,很绝佳的取景点,林珞然抬起相机,摁下了快门。唇角似有似无的浮现出一缕微笑。 这是王威威林绉舞第一次来到苏灿的家里面,打量着苏灿家,王威威啧啧嘴,没有什么不适,虽说苏灿的家比起他和林绉舞的家来说,可以说小太多了,没有明黄奢华的装饰,相对于他们的两层楼小墅来说可以说是朴实,但每一样都朴实到让人心安,在苏灿家给他们俩的感觉,就是一种安然,更有一种家的味道。 苏灿泡了两杯茶,笑道,“你们俩突然就说要过来了。都来不及招待,就将就着喝茶吧。” “成,尝尝...最近爱上了喝茶。”林绉舞就笑。 “都不知道林珞然这次这么生这么大气...”王威威端着茶杯暖手,他有些担忧,看着苏灿,心里面有些冲动,他永远记得当年,当自己坐上叶徽裳轿车的时候,看到留在原地林珞然素雅而难过的样子,那个时候王威威心里面就一直是歉疚着的,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没有完成,总觉得欠了林珞然什么,没有补完,现在对苏灿和林珞然之间的误会,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他们不清楚来龙去脉,就算隐约知道,但有些东西,也不能让他们深究,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 “林珞然老躲着你,你们俩有事情,没有摆开来谈,这样也不好,要不然这样吧,十二号春节之前,五号有个聚会,你到时候来一趟,反正也特别请了你去,都是圈子里的朋友,中国美院的张菲菲回来了,张贤,庄志羽,这些闷骚男也在,都说你最近躲家里不出门,不知道在忙什么,好歹到时候去一趟吧。” 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千六百万美元 第一百一十九章一千六百万美元 二零零二年进入二月份,苏灿在这个略显动荡不安的蓉城,在这个大部分树都裹上了一圈草绳防止树木枯死的时候,接到了詹化的电话。 詹化在那头显然对faebk进行了确切的考察,提出了投资的意愿,并希望能够在年后和苏灿尽快见上一面。 苏灿心想总归是有条大鱼要上钩了,要把詹化给钓上钩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苏灿目前的产业规模,约莫着看上去各方综合下来,可能近一亿的市值了,想当初从百万级,到千万级,再到现在的亿万级富豪,这一路走来对苏灿来说极不容易,自己尽管掌握着先知先觉的优势,但是可惜的是,他对股票大盘的各类走势是没有后世记忆的,由此也错过了不少可以从股市上开启巨额财富的机会,但是他仍然毫不气馁,走一条自己的路。 苏灿对先知先觉的运用比较宽泛,最大的建树莫过于成为了faebk教父,苏灿是重生者,他本身也没揣着一种要改变国家命运的想法,事实上,光凭他这十年期间,要做到这个无非是天方夜谭。 他的价值观比较简约,他不是救世主,也没有寄托着民族产业的希望,更不愿意在身上背负起让他步履蹒跚的责任,难不成未来还要成为国家领导人? 苏灿只是循着自己所选择的一条不后悔也尽量不要有遗憾的路,走下去。让周围的人人生跟着自己一起走向一个新的方向和阶段,他没想过要影响到多少人,但是有时候身不由己,周围的环境因素,迫使着他不进则退,要不断强大自身。 正如同每一个人创业都需要一笔初始资金一样,人生的每一个阶段也许都需要一个机遇,正如同苏灿这样,他如果需要一个飞跃,想要正式的跻身进入亿元俱乐部行列,走上一个高速发展的序列,也就必须要有相应的实力。 实业的发展从根本上来说自然没有玩资金***作那么绚烂,进境也缓慢,但是总归是一条最基础的途径,苏灿没有放弃。而faebk所涉及的融资,就是苏灿正式在未来能否和马克扎克伯格一样,晋升成为全世界最年轻的亿万富豪,未来比尔盖茨的终极捷径。 根据苏灿的印象,后世的脸谱网,似乎经过了六轮融资,以后的每一次融资,都将给这个越加壮大的神器注入全新更是让人瞠目结舌的市值。无论这里面是否有溢价的成分,但是至少说明了一点,faebk的巨大商业潜能,至此才刚刚开始。 脸谱网在后世的第一次融资是五十万美元,来自一个天使投资人,现在对大量资讯掌握的苏灿已经可以准确的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彼得蒂尔,天使投资人,贝宝公司的创立人,是lariu基金的主管,这家基金掌握着十亿美元的资本,他亦是象棋大师,更是美国最富有的人之一。这个人在如今对他和扎克的faebk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亦是有意向投资的人之一。 只不过原本应该属于他的首轮投资,被苏灿以自己的资金给充填了。 现在faebk正面临第二轮融资,这一轮融资初步估计需要一千六百万美元,这可能在未来一年给faebk带来前所未有的几率,苏灿是没有能力在用自己的钱来进行这一千六百万美元的投资的,除非专业的投资机构,国内没有任何一家银行或者私人投资单位,可以为一家兴起一年的网站投入这么大一笔钱。 “苏灿,我现在可以给你开个价,但是我也希望我能够拿到赢得的部分,你和你美国朋友运营的这个网站让我感到欣赏,但是你知道,你需要的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你希望我出这一笔钱,我可能要给你一个预期,我的专业团队分析的,我们需要占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而且我们毕竟是第一家正式的v融资,我们需要为自己留一点后路,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这是一场冒险,苏灿,你要明白,我在跟着你一起冒险。” 詹化在电话那头衡量尚久,这才对苏灿道。这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他打算介入,但是要四分之一的股权,詹化背后有一大批风险控制等专业团队为他策划这种东西,这是一个严谨的数字。 心想这应该已经可以让苏灿低头了吧,张口闭口一千六百万美元,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国内不过大一模样的苏灿跟自己提出的数字,他只不过是一个十九岁的学生!但是谁说得到呢,毕竟经过调研过后,苏灿和他的美国同伴,的确创造了一个奇迹,近一百多万的客户基群,并且还在不断放大的sns社区网站,这本就是一件夸张到超越苏灿年龄所能创造的事物。 不可思议。 “百分之二十五?”苏灿抑制了摔电话的***,纯粹吃人,不过在美国的v也不是什么好鸟,对faebk虎视眈眈也没轻松过,开价要百分之三十五股份的都有,苏灿恨不得将这些资本家脑袋瓜子提着磕地板。 不过苏灿当然不可能那么没有城府,城府到了一定境界看上去便像是没有城府,一切自然而然,所以苏灿眯了眯眼睛道,“百分之二十五?这不是我能接受的心理价。” 詹化知道苏灿不好对付,但是他没有想到苏灿面对一千六百万美元的天价,竟然还能这样镇定自若,詹化学过一些密宗的练气***,通过电话的细微声响辨别对方的心理状态是他很本能的一种技能,可以说他现在接着电话,脑袋里面就已经完整的勾勒出来电话那头苏灿的神态动作,心理活动。 但是今趟他的确没有从电话那头的苏灿听出什么异样,平静,古井。这就是詹化对苏灿的感觉,他不怕那些看到钱就心花怒放的人,他担心的恰好是面对巨额融资诱惑,还能保持清醒的人。 “那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詹化这句带着嘲弄,是刻意要让苏灿听出来,用以击垮他的心境。 苏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让对方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一顿的道,“一千六百万美元,你们可以拿到5%的股份。” 让手中faebk神器的股份保有率占大头,同时也要让股份增值,这变相也是一个炒作的过程,后世微软投资2.4亿美元,仅仅融到faebk1.6%的股份,这和媒体对faebk的炒作,它的庞大客户基群代表的其后后台,以及想要加入进来的那些风投公司的竞相角逐有决定性的关系。 现在要让詹化拿出一千六百万融到5%的股份,还是让苏灿肉疼,但是现在舍不得孩子,就套不住狼啊。 詹化心头的震惊无与伦比,他下意识觉得这苏灿不仅过分,而且狂妄之极,苏理成竟然有这么一个儿子? 短暂的心理激烈碰撞后詹化并没有表现出心头的极端震动,道,“我不是在买钻石。” 苏灿点头,“的确,因为这比钻石贵多了。” “在美国的v会接受你们这个价吗?我想我们还是再冷静一下,等见了面再详细谈好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 苏灿开始在faebk上面和扎克就此开会,并要求扎克对美国的红杉基金,v投资提出这种苛刻的融资条件。 苏灿暂时不着急,如果美国的那些基金们对此感觉苛刻而不准备投入,那么他宁愿等,可以用自己的钱,来维持faebk的运作,尽管增长缓慢了一点,但相信能够拖到他们妥协的一天。 扎克对此异常吃惊,“苏,这很疯狂,你要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我们在一夜之间,很可能就会成为千万富翁!?这真的很酷,很伟大,我没法用语言来形容。但是我也担心,这些风险投资不是傻瓜。” 苏灿只回复了一句话,“是的,他们不是傻瓜,我们也不是傻瓜,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觉得,我现在这样苛刻,是明智的。” ===================== 第三更送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章 肖恩·帕克 第一百二十章肖恩·帕克 詹化当然是对苏灿憋了一口气的,砸出的一千六百万非但没有砸的苏灿头晕脑胀,反倒这小子竟然大肆压榨,将faebk可供出售的股份逼到百分之五的空间。 这匪夷所思,太不可思议了。詹化心头的不爽可想而知,但是一个是老鬼,一个是小鬼,詹化没表现出来,苏灿也没表现出来,两个人在电话里面的对答如流,但是寸步不让。 然而苏灿这对他来说近乎于严苛的一刀,让詹化再度拿起了境外红叶基金对faebk的分析报表,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意气用事的人,所以尽管是感觉自己被苏灿搅得头脑发胀,怒意也被压制,心想你苏灿这么大口气,好我看看,你到底底气在什么地方。于是詹化再度摆开桌面上这一大堆材料,看各项指标分析远景,看来自专业部门为自己整理出的美国脸谱网ebit和ebitda。 ebitada既息税前利润,二十世纪八零年代,随着杠杆收购的浪潮,ebitda公式开始广泛为投资者使用来作为一个公司偿债能力的指标,这种计算方式非常适合评价一些前期资本支出巨大,而且需要在一个很长的期间内对前期投入进行摊销的行业。 脸谱网的ebitada为詹化粉饰了一张诱人的蓝图,但是詹化并不认为这张蓝图能够让他拿出一千六百万置换到5%股份的地步,而且詹化觉得一方面苏灿不可能看得到这种由专业机构分析出的报表,那么苏灿到底底气在什么地方?他的自信来源于何处,凭什么就相信他的脸谱网有这么强悍的市值? 因为如果詹化认可苏灿的这套方案,那么代表着苏灿心里面,他和马克扎克伯格共同创立的faebk市值是三亿两千万。 而且是美元。 拥有三亿两千万美元的网站?代表着在国内,苏灿极有可能成为全国最有钱最年轻的钻石王老五,比他这个詹化还年轻的王老五。 詹化既然被称之为上海的一头银狐,是国内资本市场少见的大师级人物,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詹化在资金兵法之中善于用奇,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打什么牌,但是他下一步打出的牌,有可能就将牌桌子上的所有人给牵着鼻子走。 詹化的嗅觉极为敏锐,所以当他看到faebk乃至于创始人之一的苏灿之后,他直觉的感觉到这里面不简单,能量巨大,因为能够拍下他晚餐的苏灿本就不是一个普通平凡的人物。 苏灿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物,但是并不代表着詹化对此就对他难以压制和驯服,据詹化所知,苏灿的另一合伙人马克扎克伯格在faebk的分配上面是拿了大头的。 苏灿大方给了他百分之五十五的控股权,同时这个马克扎克伯格还是一个技术派核心,为faebk提供技术支持,苏灿既然不好对付。那么自己如果找上扎克,那又怎么样? 苏灿和扎克是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一个是e,一个是兼f,i的混合体。显然苏灿这个负责商业运营的家伙很难对付,然而在詹化的心里面,所有搞技术的,他们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其实人比较单纯。 苏灿既然能够忽悠到马克扎克伯格为他在美国出力,那么自己同样可以从美国对马克突击,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当马克意识到他需要这一大笔钱,而他,这个和苏灿不一样的中国天使投资,能够在纷目繁多的v基金中给予他们最高性价比的一个投资方案,能够让他在一瞬间成为亿万富豪,想必马克是会很动心的。 只要马克扎克伯格能够成功被自己说服,那么在中国的苏灿,你能拿什么和我对抗?在我面前,你毕竟还是年轻了一点。那时候尽管苏灿想要做任何挣扎,都将是回天乏力,必须俯首称臣的接受他的这份投资方案。 詹化需要静下心来将这个构思完善。 他如果出现在马克扎克伯格面前,明显和那些普通的风险投资或者天使投资人是没什么不同的,马克扎克伯格现在在美国被众多风险投资互联网公司给包围,自己要动摇他,根本没可能。 然而马克是技术派,所有技术派都盲目的崇拜那些硅谷之中创造了互联网传奇的人,如果能够从硅谷中找人代表自己的意志,动摇马克扎克伯格,曲线达成让马克拍板自己投资方案的建议,你苏灿在中国再怎么蹦跶,都已经尘埃落定,无济于事了。 詹化心头掂量,神色中浮现一股自得而淡然的微笑。在上海的bd高楼之中,詹化在落地窗面前,喝完一杯浓烈的咖啡,转身拿起电话,“水泉,来我办公室一趟。” 詹化心腹叶水泉很快到来,尽管穿着西服,他的身体仍然有一股子强悍的笔挺,他知道老板又有动静了。 “红叶基金上次接触的一个硅谷人,他叫什么名字?” “肖恩.帕克。九九年的时候创立了na***ter(奈普斯特),这个著名的音乐网站,安立信在境外的红叶资金给予了其投资,需要我联系他吗?”叶水泉以前在特警里面担任的是外事保卫,可以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和西班牙语,和詹化既是下级,又是保镖,更是秘的精英高手人物,是个世界级的创业者,推出的na***ter音乐网站成为成千上万美国青年的吹捧对象,这个音乐共享网络在中国看来或许很不可思议,因为也许遍地都会有这种提供下载和上传音乐的网站,用户几乎可以不用付费就可以听歌随意下载歌曲。但是这在美国世界看来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正因为如此。这个网站最近惹恼了唱片公司,这些唱片公司对这个网站展开了全面的法律攻击,这使得他的合伙人不得不将肖恩帕克给开除出了网站,而现在,处于事业低谷的肖恩.帕克正获得了很多美国青年的同情,詹化相信他能给肖恩带来另一个事业的起伏,当然,也能够作为他的代理人,横***马克扎克伯格和苏灿的中间。 “你去安排一下,年后,我们飞一趟旧金山。” 叶水泉点点头,“那么,裴凤山那边...”你裴凤山一伙不是挺拽的吗,还被苏灿撺掇起来协同围标,詹化的标也敢动,裴凤山你就等着慢慢被收拾吧啊。 詹化扫了叶水泉一眼,“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叶水泉点点头,詹化这么一句话,就等于定了性,宣判了裴凤山结局,他一个星期过后如果还能在上海做资金生意,叶水泉可以将名字倒过来写。 詹化心里面也平衡了一些,百分之五,苏灿只为他准备了百分之五,这完全是对他的藐视,真是气得人嘴歪...动一动裴凤山,也好报报心头的憋屈,顺带敲山震虎。 你就算是徐老太爷眼中的香饽饽,大榕建工苏理成的儿子,你也最起码要懂得什么是尊重。 ......... 蓉城天冷,早上起床的时候玻璃都罩着一层霜气,苏灿能够感觉到春节来临的气息,一种焕然的新意,在这个清冷的天气一点一滴渗透入心房。 农历的新年要来了,代表着旧历的一年,终归是要过去了。 这种采用天干地支三合历的纪年方法,历来让苏灿感觉一股神秘的味道,特别是在他对自然界越加敬畏的现在。时空对苏灿来说是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存在,他担心有一天苏醒过来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南柯一梦,但是很明显这就是生活,正在用一种类似于电脑闪存“覆盖”的状态,深刻的印入他的记忆里。 要过年了,今年和往常都不一样,曾珂要开始安排为连锁店的员工发春节福利,苏理成也要协调大榕建工年前的各方面事宜,林林总总。各公司,各部门安全性问题,还要巡视各大项目,这些项目有些在外省,有些在蓉城附近市区的县份,保证节前的安全。 春节来临之前,大榕建工集团内有四万名农民工需要返家,部分重点工程项目节日加班弃大假忙生产,也有少部分农民工返家困难需要留守的情况,这些都需要督促集团内各级部门针对这些情况进行汇总,妥善安置。 苏理成每天忙忙碌碌,不过晚上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到还能歇下来,和曾珂整理送礼的腊肉,***一类,或许老妈曾珂唯一感觉到省心的事情,就是过年自己不用灌***做腊肉了。 几天前在蓉城大会堂倒是有建工集团机关及直属经济实体联合举办的春节联欢会,蓉城有几家电视台现场做了采访报道,苏灿在联欢会现场看到了徐征徐老爷子,他人感觉萎靡了不少,想必去年的事件带给他的震动是很大的,这个在战场上从未被打倒的老人,似乎在生活上有点蹒跚了。 徐老爷子摸了摸苏灿的头,“你小子的事,我都知道,好好干。”很简单的一句话,仍然中气十足。苏灿点点头,自己父亲能够走到这一步,和徐老爷子的支持是分不开的,他心里是带着感激。 随后苏理成倒是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给徐征提出,虽说徐征现在已经不是大榕建工的董事长,但是对给出意见这些方面,对大榕建工的发展还是很有建设性意见。 隐约说起了“南宁集团”,“陶潜”,“陶褚红”这些字眼,苏灿知道和南宁集团交火,不光是大舅曾全明在今年蓉城冬天引燃的一件事情,还是大榕建工未来的利益博弈对手。 苏灿当然也没停着,自从学校放假回到家里的这些时间里面,处理的大部分公司文件也是涉及三大产业过年的事宜,闲下来的时候他会看看电视新闻。 2月3日,***奥组委主席刘淇在美国盐湖城国际奥委会113次全会上陈述***奥运会筹办工作进展情况。 4日,国务院公布《奥林匹克标志保护条例》。 苏灿知道接下来的奥运会标志,也知道接下来的姚明,这个上半年还是上海东方队的球员下半年将成为nba选秀状元,成为中国零二年出口国外的最大“单宗商品”。 有人后来算过账,如果姚明在nba打球到38岁,可以有2.7到2.9亿美元的收入,相当于中国出口了102万吨的大米或46万吨钢材,或239万台电视机,或630万辆自行车,或98万吨的原油,或6489万米丝绸。 只是谁都不知道,在美国新罕布什尔,一头苏灿植下的未来互联网的庞然大物正在缓缓崛起,苏灿没法给自己的企业算账,这样算下来,相当于他对美国出口了多少万吨大米,多少万吨钢材,多少万台电视机...? 算法让人有些不想去理清的头疼。一如苏灿在这个冬天慵懒的人生。 5日,就是和王威威,林绉舞他们约好的聚会时间了,想到在这上面要见到林珞然,苏灿头天晚上还有点小忐忑。不过随即又释然,要林珞然还跟自己怄气,这小妮子真该把她翻一个个来打屁股了。 当然苏灿也仅仅只是yy一下而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同世界 第一百二十一章不同世界 早上苏灿是被唐妩的电话叫起来的,苏灿昨晚看dvd入睡,是一部冯小刚葛优演的《大腕》,这部2001年最火的国内电影苏灿这个时候才抽出时间来重温,记得上一次看距离现在,已经是一个遥远的年头了,让苏灿有些唏嘘。 接到唐妩的电话就是,“我在你们家大门了。” 苏灿很意外,分明记得今天唐妩下午和其母穆璇去逛街,是不会和自己去和王威威他们聚一聚的,怎么会一早在自己小区外面等着? “给你买件衣服。”虽说阳光展露苗头,但是天气还是比较清冷,站在门口的唐妩脸蛋被吹得有点红。 苏灿心头大为感动,回来这些天里面他和唐妩见面机会很少,苏灿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唐妩也要陪着家人,原本还以为两人的见面会在年后去了。 新年来临前夕苏灿心欠欠的,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现在和唐妩相见,心里面有点缺失的那么一小部分,小小的补足了。 两人随即去了敦煌商场,大清早十点刚开业的逛商场,时间上是早了,但是实际上等着开业进来购置货品的人已经很多了,他和唐妩不是最早的一批。敦煌商城里只有高层知道他苏灿是何人物,普通工作人员还是不认识苏灿的。 两人相互拉着去了几个专柜,两人连续看了不少专柜,试了一些衣服,甚至唐妩还让苏灿试了试最新潮的一些款式,在一向比较沉稳的苏灿身上不伦不类,惹得唐妩轻笑。 这是唐妩除去为自己父亲买衣服以来,第一次为另一个男人选衣服,新鲜感和一些生涩还是存在的。 看着苏灿钻入换衣室换衣服,坐在凳子上,倒映着店铺里的灯光宛如一个精致瓷娃娃的唐妩自然成为路人焦点。 今天来给苏灿买衣服并不是心血来潮,今天苏灿和王威威,林珞然和林绉舞相聚,这是之前她就知道的事情。她和苏灿虽然没见面,但是平时上网聊天,短信和电话,还是少不了的,唐妩也知道苏灿最近被很多人邀请,都被他都一一推了。 眼看着今天苏灿和王威威等人的聚会推不了了,他必须得去了,而苏灿平时穿衣打扮大多都不讲究,唐妩当然希望对苏灿精心打理一下,为他准备一些新衣服。 现在苏灿和人交际并不是单纯的聚会这么简单,伴随着他们高中毕业迈入大学门槛,很多东西,都逐渐的成人化了,否则别人也不会变着法子想来认识苏灿。 苏灿现在也不是一个单纯的大学生,他在高中就开始了创业,并在大学有了初步的规模。和王威威,林珞然他们的朋友相处,对苏灿人脉的扩展无疑是很有好处的,因为这里面也同样有着和苏灿同样优秀的人,或者能够给予苏灿帮助的人,唐妩自然是希望苏灿能多和他们接触,兼听则明,总好过闭门造车。 唐妩比别人眼界更开阔的原因就在于她看出了创业这是苏灿想做的事情,他也许不适合在体制机关里面一步一步朝上爬行,他向往***和心境让他更愿意去做随心所欲的事情。苏灿有这样的天赋,并且这里面蕴含着他激动人心的事业和理想,那么为什么不去支持和发扬苏灿的这种天赋和理想呢? 尽管在家里面,现在唐父偶尔会半开玩笑的说什么时候让苏灿来他们公司工作实习啊,有暗中为苏灿铺路的潜意思。而唐妩一直觉得选择权在苏灿,她并不希望强迫苏灿做什么,桎梏他走某一条路,他应该是***的。 苏灿从更衣室开门走出,简约派的浅蓝色衬衣,一件小毛背心,***是休闲裤,搭配刚买的一双匡威帆布鞋,很有点休闲,也符合苏灿的年龄,这么一看,倒是突出了苏灿面目和身材的明朗,颇有些洒逸的味道。 照了照镜子,苏灿拍拍裤线,站在唐妩面前,“怎么样?” 唐妩很仔细的看了看一些细节,点点头,眸子亮了起来,“还不错。” “那就真不错了。”苏灿相当没有觉悟的附和。心里面却被感染,此情此景,很有居家的味道啊。刚开门出来的刹那,看到等在外面身线优雅的唐妩,苏灿就很有一种蠢蠢欲动。心想每天看着这没吃到手的小妮子,果然诱惑挺大的啊。 提着大包小包走出商城,蓉城仍然带着雾气,市中心交错了天线,路边的车辆拥堵,行人如织。 “你真不和我去?”苏灿还是问道。 “我也有我的事情啊,今天你好好玩吧。”唐妩抬起头,对苏灿浅笑道。 苏灿是***的,她也是***的。她不和苏灿一起前去聚会,是因为从小穆璇就告诉过唐妩女孩要***,唐妩知道自己和苏灿要走的路是不同的,她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苏灿的创业尽管激动人心,但那是苏灿的事业,她为苏灿骄傲,甚至有她不曾表露过的小虚荣,但今天的舞台,并不属于她,而是苏灿。 ........... 晚上的聚会在蓉大后门,蓉大后门就是国锦路,这条路商业比较发达,不是外国人开的洋房餐馆就是一些休闲咖啡厅,牛排馆,国锦路十九号是一家外观大气,低调而极有名气的饭店,五层楼高,紧挨蓉大。 饭店和蓉大仅一片绿化隔离带相隔,而饭店也毫不吝啬的使用一看就知道价钱昂贵的草皮,以栅栏围出大片绿地,于闹市中自然有一方雅静,夜晚如果在二楼以上的楼层餐厅或者酒吧休憩,一边可以俯瞰蓉大校景,恬然安静,另一边则是繁华的市区,很是相得益彰。 所以在这里停驻的豪车不少,蓉大学生经常相互窜校都有津津乐道过国锦路,说要说蓉大有什么牛的,可以去看看蓉大后门,蓉城有点名堂的车牌,都曾在那里神奇的出现过。 聚会就在这里,苏灿到了的时候是吃过饭的六点半左右,蓉城不比上海,上海这个点,加上又是冬天,基本上天已经全黑了。而今天天气比较好,太阳下山的也晚了点,所以六点半左右,天色看上去还比较绯靡。 苏灿下了公车,寻到地点过来,远远的就看到国锦路这边有一些好车正朝着饭店开进去,有几辆很有秩序的转入街口,苏灿在要过街的人行道停下,看着这几辆车行驶过去。 一辆沃尔沃,一辆甲壳虫,后面跟着一台宝马。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开车的人都普遍较为年轻,身边的女伴也挺年轻的。 宝马车里副驾驶看上去挺漂亮的女子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就看到手***裤兜里,站在人行道上等灯绿过街的苏灿,两个人目光对视了一下,苏灿心想这也是自己先打量对方的,就自然的笑了笑。 那女子估摸着没见过这么对车里面的自己微笑的人,一时也就有些发愣,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苏灿,倒是让苏灿感觉不好意思起来,想来人家一点也没有转过目光的意思,毫不避讳的盯着自己,这年头女孩脸皮都不薄啊。 他旁边的男伴倒是注意到了身边女子的异样,朝着苏灿这边看来,看到苏灿一脸阳光的笑着,脸色不悦,前面的车刚好开出去,当下也就踩大油门,轰了过去,将苏灿抛之身后。惹得这个宁静但是人潮熙攘的街区为这阵发动机的嗡鸣抬头望来。 那女子还很恶作剧促狭的回过头瞅了苏灿一眼,享受着身边男子轰下几百马力轿车油门的醋意,这一眼的意思也很明确:姐姐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 女孩本身就是蓉城音乐学院的学生,然而自小因为家境不错,接触的东西也就水涨船高,在蓉大这一块,她见过不少像苏灿这样的大学男生,追求她的更是不少,素质比苏灿高的也有。但是在女子看来这些会给自己写情书,或者在球场上打一通好球惹得自己尖叫就满足的男生,其实都挺单纯挺普通的,自然和她所接触到的瑰丽圈子不属于一个世界。 她也许有天玩累了可以去找一找类似苏灿这样的干净男生体味一下暧昧的美好,但是却不是现在,今天晚上的宴会让她心情激动,有种荷尔蒙分泌的***。 “你们音乐学院在音乐房子驻唱的那个蒋薇薇,今天要过来吧...?”男子突然问道。 女孩笑了笑,“怎么...王章今天还要不弃不舍的追蒋学姐啊?” “那小子家境不差啊,人今年都买悍马了,我说你们那蒋薇薇有点绷噢,这个女人要咋个,真准备进军演艺圈所?那王章也找得到人捧她啊...”男子不满道,不过旋儿又道,“今天王章不得,开玩笑,什么场合嘛。今天的人来头都不小,省军区要来两个...还很有几个家头是副厅以上的娃儿。王章他爸不过是地税局二把手,今天敢蹦跶个什么。我还听说今天来得还有一个家头有这个数的人。” 男子比了个手掌,女孩疑惑道,“五千万?” “五千万...”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不以为意,男子随即脱口,“五十亿!南宁集团的董事长公子,蓉城常务副市长的侄儿子,陶褚红。最近听到说最多的就是他了。” 女孩掩饰了心头的震动,表现很矜持的“哦”了一声,不过已经从脑袋里盘算思忖了起来。 现在正在停车,那男子说道兴头,还不忘继续道,“还有,我也是通过几个铁哥们儿的小道消息才知道,今天这个聚会上面...市委***王薄的公子也会过来...” 驾车的男子压抑着心头的起伏,尽量做出很平静的表情,而身边的女伴已然掩饰不住,露出了一脸敬畏和惊奇,“吖!?” 女孩的反应,让他感觉一些虚荣。嘱咐道,“反正一会不论怎么说,喊你要喝的酒,你就喝。” 女孩对男子抛了一个媚眼,体态姣好的身躯已经依偎了过来,无限软糯的道,“怎么嘛,你怕我给你撑不起面子啊,在外面我还是能给我男人顶起的呢。” ======================== 今天再休息一下,蓄足力气,从明天起,后面四天补欠下的***。应该会让大家看得爽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那是我妹 第一百二十二章那是我妹 走到国锦路十九号,栅栏外的一排车已经让苏灿颇为眼花缭乱。 有点个性的譬如雷诺梅甘娜,斯巴鲁翼豹,凯迪拉克,这些都是零二年比较稀罕的车款。中规中矩的类似于奔驰宝马奥迪都有排列,还有车通过正门朝内行驶。苏灿心想原来传说蓉大后门一到夜晚就好车如云不是没有道理。豪车这东西果然是好东西,毕竟是工艺品和工程学集大成的玩意,吸引眼球也不为过,毕竟人都有爱美之心,对此嗤之以鼻的人不能不说是有点假清高了。 苏灿这正观望着,突然就听到王威威的声音,“苏灿,这边!” 放目望去,白色栅栏后面是草坪上的各种露天座椅,还配套了遮阳伞,想来要是太阳大的某个午后,还可以坐这里喝两杯冰水,感觉是很好。此刻的这些座椅这边三五成簇的坐满了人,只有少数两张空桌,王威威和林绉舞和一个看上去有些恭维的男子就坐其中一张,王威威眼尖,老远的就盯到了苏灿,这边挥手示意,他立时就有点显眼了。 苏灿走入饭店来到王威威旁边的桌子坐下,周遭一些极为个别的人目光频频射向这边,想来是知道王威威的来历身份,或许有些都苦于找不到机会,和王威威结识。 “介绍一下,这位是曾致远。这个是咱们铁哥们苏灿。”虽说和他们同桌的男子不免有结交的意味,林绉舞还不至于置人于千里之外,就对苏灿介绍道,不过并没有提及这个人来历,想来也就是出于礼貌的打个招呼。 曾致远连忙站起来,和苏灿握手,“你好你好。” “你好。”苏灿对这个曾致远这么客气大生好感,不过一想难免别人不会因为王威威的身份在背后起作用,也就释然了。 曾致远只是简单的坐了两下,没有久待,又立刻转向其他的桌子,很快又有些人上前来和三人打招呼,一些人是首次见过苏灿,一些人倒是对苏灿并不陌生。庄志羽和张贤也到了,过来就直奔这边,从旁拖了张桌子和他们拼起来,也没有直接就杀往楼上会场,大家许久不见,见面自然倍感亲切,不过张口对苏灿一句就是,“苏灿,你真行啊,我在南大的朋友一说起你,都有听过,你在南大新生里面挺有名的啊。” 苏灿回之以尴尬,心忖有时候非我所愿啊。要说冲突,自己或许可能是两世灵魂和现阶段一些固守陈规的老旧套路的冲突,有时候是一种必然存在。 “对了,林珞然呢?”苏灿看了这么久,倒是没看到林珞然身影,心忖这妮子该不会是因为自己今天要来她就不来了吧,那两人之间的误会和疙瘩,还怎么解?今天苏灿过来的主要目的也就是缓和一下当初在圣诞节夜里的那桩事情。 王威威就道,“和张菲菲以及几个朋友去逛街了,中午就出去了,说是下午直接过来,我们还不是在这里等她的,一会要去五楼,等到她了我们一起上去。” 苏灿点点头,这时才看到刚才在宝马车里的一男一女走到草坪区域这边来。 两人看到苏灿显然有点意外,那男子不过匆匆一瞥,自然有旁边的人热闹的相迎,惹起一阵交际喧闹之声,那女子有趣的朝着苏灿这边看来,没想到之前自己倒是对苏灿误判了,不过也是,到这里聚会的大多都是开着车来的,自己走路过来的倒也少见,苏灿当时那样,也太像一个去蓉大的学生了,是以女子又看了王威威众人一眼,倒是露出几分轻慢,想来对苏灿等人的估计和评价不会很高。 草坪这边突然产生出一阵骚动,林绉舞循着骚动的来源看过去,骚动的来源是旁边蓉大,蓉大和国锦路十九号隔着一道绿化带,事实上可以相互对望,看清楚骚动来源,林绉舞忍不住歪了嘴巴,“这个...不是吧?” 众人纷纷由此转头,看到蓉大的学校公路车行道上面,一连串的高档轿车为首的是一台法拉利,之后便是保时捷,宾利,奔驰,排成一字长蛇阵缓缓行驶,跟着前面的一个女子,赫然正是林珞然。 分明就是这个车队以林珞然为尊的示好,她停车也停,她走车也走。这又是哪家公子在摆阵仗追女孩的? 这幅阵势一时间别说让蓉大此刻车行道两旁的人目瞪口呆,就连他们草坪这里也一阵哗然。 王威威端起在半截的水杯也停下了,“怎么回事?” 就算苏灿在愕然之后,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远望着这个分明是对林珞然示好的车队,觉得事有蹊跷。 ........... 林珞然和张菲菲等人逛了一下午的街过后,本来打算打的到蓉大后门下车,就直接去王威威他们所在的国锦路十九号,结果刚到蓉大正门,随行的一女伴就让的士停了下来,说干脆穿过蓉大去后门,张菲菲还一个劲的埋怨自己高跟鞋太高了走的脚痛极了,早知道就把她爸的车开过来了,还这么麻烦,林珞然倒是随意,从蓉大穿行也不错,刚才林绉舞就给她发了短信,说苏灿到了,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真是好笑,苏灿到了管她什么事。尽管这么想着,不过如果车直接开到后门国锦路,她还是觉得心里面必然有点慌的,穿过蓉大过滤一下心头的紧张,也是不错的。 刚走到半途,身边的女伴就轻轻把张菲菲拉住了,林珞然回过头来觉得不对,就看到旁边的停车场接二连三的行驶出来无数豪车,为首的就是陶褚红那台两人座的法拉利360dena,身后自然是和陶褚红认识,又在车友会的那些二世祖的豪车们,用陶褚红的话来说,都是哥们儿过来撑场面的。 陶褚红还很绅士的打开车门来到林珞然面前,“真巧啊,正好碰到了,这里距国锦路还有一段路,不知道珞然有没有兴趣让我载一程?” 很明显这股阵仗不会是“很巧”,也不会如陶褚红所说的“正好碰到”。林珞然脑袋瓜子只需要一动,再看看陶褚红背后那些轿车里面人一副兴奋的表情,就知道这是有预谋有准备的。 当下心头自然是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陶褚红可谓是用心良苦了,不过自己相处这些日子里面,竟然没看出他对自己有意思。倒是有点失算。 而张菲菲一听,她脚疼,听到又是碰巧遇到,当下点头“那敢情好,我脚都快走断了...”正要弯腰进入一辆车,又看到林珞然的表情,迈了一半的脚只得又退回来。 在大学城里面这般公然开来一个车队,自然有点惊世骇俗,林珞然也不喜陶褚红这样刻意摆下的场面,摇摇头道,“这里距后门没多少路程了,你们走吧,我自己走过去。” 陶褚红没想到林珞然会拒绝,这么精心摆下的局面要成为泡影他自然也不甘心,只得笑笑,“我就在你后面,你要改变主意,我的车随时为你停下。” 当下也不理林珞然拒绝,就开着车在林珞然身后跟着,一个车队这么浩浩荡荡,还是挺牛掰的。 林珞然本来是很不耐烦的,结果远远地透过绿化隔离带看到了草坪王威威这边。 同样的,她还看到了许久没见的苏灿。 所以等到她走在人们看得到的人行道上面的时候,林珞然原本对身后车队面罩寒霜的表情已然换上了微笑。 当即是让人目眩神驰,一些***感释然,这么一号车队,前面的女生这样好看,难怪这么趋之若鹜。 后方是一长串车队,跟着林珞然的步行速度,林珞然脸上带着一点对身后这种堂而皇之的追求淡淡的微笑,王威威和林绉舞看得面面相觑,丫的这里面每个人出场都不简单,就你林珞然能折腾啊,这么大阵仗怎么回事,你事先也没跟你青梅竹马和老哥商量一下,整的我们一愣一愣的。 旁边桌子已经有人油然道,“那是陶褚红的法拉利嘛,我说啊,今天在蓉大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跟我说,说是南区停车场这边停了不少豪车,我还说是哪号人物,觑,原来是陶褚红这小子,这小子最近来蓉城,挺折腾的啊,这女人又是谁,不过那脸蛋,那身材...啧啧,果然是极品啊,也难怪陶褚红这小子,一个车队都出动了...” 林绉舞站起来,走到旁边桌子上那开口的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人转过头一脸愕然的看着林绉舞,林绉舞就遥遥的指向车行道那头,“哥们儿,她漂亮吧,屁股也***的,要是在家里面,你看到的绝对和她现在不是一个样,她没这么精心打扮,不修边幅的情况比较多,对了,忘记给你说了,那是我妹。” 一席话说的对方瞠目结舌,恨不得打个洞钻下去。 苏灿尴尬的苦笑,心想又是陶褚红,不知道这算不算冤家路窄? ======================== 第一更送到。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礼物(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礼物(上) 国锦路十九号草坪和其他楼层都有露台,似乎每天这里都是歌舞升平,今天也不例外,每个女人想必都会将自己想象成公主,但是林珞然这么一出现,估摸着不少人妒忌的妒忌,羡慕的羡慕,仅有的攀比也迅速掩埋了,实在没底气和她比。 进了大门,林珞然很自然的成为焦点。身后的车队也比较显眼,不过跟到了这里,如果再不见好就收,陶褚红也不用混了,立时就径直率先开入了饭店之中,停在待客泊车的牌子面前,他现在没空自己摆车,还得过来和王威威他们打招呼。 林珞然是自然不会管身后车队的,径直和苦了她磨破脚的张菲菲来到苏灿他们这边,林珞然拍拍林绉舞的肩膀,将手中的大包小包递给他,话语有点刻意道,“逛了一天,累死我了,帮我拿着。” 说着倏然在苏灿旁的凳子坐下来,紧身小毛衣紧致到让人不欲转目的腰腹收挺,气场十足的伸了个懒腰,拿过服务生放下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无视苏灿,然而这幅慵懒妩媚的姿态,早让从她在蓉大路上就一直盯着她进来的周边不少人吞了吞哈喇子。 林绉舞不乐意,“你买的东西,凭什么要我帮你拿。”想来这兄妹两从小斤斤计较的战争仍然持续着。 林珞然就白了他一眼,“这里面我给你和王威威买的衣服,怎么不该你帮我拿着。” “我也有份?”王威威受宠若惊,林绉舞大手就已经把口袋打开翻起来了。被林珞然起身越过桌子打了他手背一下,“回去看行不行?” 林绉舞立时做投降状傻笑点头,“成,我老妹最好了。” 庄志羽和张贤一脸羡艳,两位哥立时有点娘的不依不挠,“不满意不公平啊,怎么没有我们的份?” “我之前也不知道你们要来啊,”林珞然一脸无辜,摊了摊素白纤细的手,这才指了指张菲菲,明媚的笑道,“得了,你们的有人给买啦。” 张菲菲这才将手中两个口袋塞给庄志羽和张贤,“呐,我刚好碰上了有适合你们的。” 拿到手中口袋的庄志羽和张贤没表现出太多的兴高采烈,都和王威威林绉舞一样,挺不知道如何自处的看了苏灿一眼。苏灿出言打破尴尬,洒然道,“看样子大家都有礼物啊,成,就我是编外人员。” 能想通,林珞然这妮子还和自己闹着矛盾,矛盾尚未解除,别看刚才她在车队面前挺淑女挺刺目的,但骨子里就她那刁蛮的性子,哪里会为自己买礼物,没多来几个白眼就够让他庆幸了,再说的确自己还没到那份上,王威威是林珞然青梅竹马,林绉舞是林珞然她哥,而自己无论从哪个角度,也不能强求。 苏灿一席洒然的话引得众人打破尴尬笑起来,张菲菲踌躇的看着苏灿,道,“苏灿,你又长高了,我不知道你的身码,也不知道给你带什么合适,下次一定给你补上。” 林珞然一手支着下颌,转过头来,这才正式第一次和苏灿说话,“你不是编外人员,不过我今天也恰好没碰到合适的,所以苏小灿,不好意思噢。” 苏灿点点头,“能理解,也不强求。” 看着苏灿一脸悻悻然的表情,众人都对其提心吊胆的林珞然突然笑得那叫一个妩媚动人。 林绉舞不忘给苏灿抛了个眼神过来,那意思是“兄台,我精神上支持你,没办法,毕竟是拿了人家的手软啊。” 接着众人就看到陶褚红径直走了过来,苏灿起身道,“对不起,我去趟厕所。” 陶褚红过来的时候,苏灿已经背着众人走了,陶褚红是看到苏灿离开的,只是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当初在银杏酒店他砸了曾全明的车,那副嚣张和肆无忌惮自然不用说,在苏灿家宴上面,就连曾全明都不放在眼里,其他还有什么人能够入得了他的法眼? 陶褚红的纨绔也并非毫无头脑,如果他的家里面是一般的水准,这恐怕就是自寻死路的纨绔。但是他背后有着支持他的底力,所以有时候也就变得有点可怕和强势,也不怪他砸了曾全明的车,虽然都心知肚明,但现在发计委也没敢对他采取什么措施,只能在土地储备中心这桩事情上紧盯不放。而反倒因为陶褚红这么一件事情,陶家南宁集团在西南部的这次西进大有一种乘风借势的势头,许多关节不打自通。 “王、威、威!哈哈,有两三年没见到你了,听说你现在在中青院,未来***摇篮啊,挺有能耐的啊!这几天里面我是请了你很多次啊,这不你都没时间,今天是终于空了!那今天咱们得好好喝。都是好哥们儿了嘛!”陶褚红声音中气十足,一看就知道从来就没受过什么挫折,语气中蕴含的能量可以感觉到这个人内心十足的气魄。 这让庄志羽和张贤都不由得心里面暗中打量,这就是南宁集团的公子?最近蓉城子弟圈里面名声挺旺的人物? “酒我是不太能喝的,点到即止就好了。”王威威虽说对陶褚红这号纨绔不太感冒,也听说过不少人在他手上吃了亏的事情,不过也没有过于表现,然而心里面不想和他亲近,不免就摆了点谱。 陶褚红比起了大拇指,对身边的人道,“看吧,人家中青院出来的就不一样,说话都不一般,点到即止。成,一会咱们就点到即止。” 这番话不免有揶揄的味道,王威威这些天久请不至,陶褚红此刻终于又对王威威有些敷衍的语气的不满。 听出味来的林绉舞心忖得,你陶褚红果然是南宁集团大公子,踩过不少纨绔的家伙,果然是挺不卑不亢的,在友人和大众面前,也不甘堕了气场,有点脾气啊。得,你别犯在我手里面,要不然咱们比比谁更横啊。 当下双方就交谈介绍起来,张菲菲瞅着苏灿的背影,低声对林珞然道,“我看他肯定生气了。你也真是,要知道你没买,我就送他一个小礼物了,这样换谁都会不高兴的。” 林珞然瞅了苏灿背影一眼,想到他之前的悻悻然,心里像是今早打倒的酸奶,有点酸涩,轻轻的咬了咬嘴唇,却道,“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苏灿临时借上厕所遁走并非就是要避了陶褚红的锋芒,而是看到陶褚红的那台法拉利车被待客泊车的服务生坐了上去。 “过来,这车停这里。”苏灿打着手势,那负责泊车的饭店方司机虽说搞不懂苏灿哪来的,不过也大概认同为车主的同伴,在苏灿的指示下将车停驻,开了车门,拔出钥匙,将泊车的号牌放车窗前,钥匙自然是酒店方有专人保管的。要凭刚才陶褚红登记拿到的号牌亲自来领。 泊车员走后,苏灿站在高大的饭店之下,仔细端详看着陶褚红的这台法拉利360,的确是台好车啊,外形可以说和自己那台宾利各有千秋。这车头大灯挺水灵的。 站着看了一会,蹲着又看了一会,苏灿觉得自己这模样就像是打量着一小姑娘的怪叔叔。草坪那边人到的差不多了,也开始陆陆续续的转入饭店,苏灿也接到了林绉舞的电话,“苏灿,你上个厕所这么久啊,人都上去了,我们在门口等你啊。” 苏灿这才收起手机,起身,伸了伸懒腰,让蹲麻了的脚舒展开来,朝着饭店正门而去。 在饭店门口看到王威威一众人都站那里,旁边还有几个站着抽烟聊天的,陪着他们一起等,看到苏灿过来,从头到脚的观察着苏灿,刚才聚会这边组织方招呼大家上去,王威威就说等个人,具体等什么人他们也不好多问,现在看到苏灿才知道让王威威等的是这么个青年,但是任谁都知道在圈子里越是看上去不起眼的人,没准背景能量大得惊人,当下他们也不敢怠慢,对苏灿是倍加关注。 众人这才通过电梯上了五楼,林珞然在电梯里就在就在苏灿侧面,幽兰的气息逼人,林珞然还不忘对苏灿恨恨道,“浪费别人时间等于谋害生命,苏灿你是在谋杀我们。” 不过苏灿接下来一句将林珞然堵得够呛,“要不然你也去上个厕所,我保证在门口等你。” “你!无耻恶心。” 逼仄的电梯里众人笑了起来,也有人不明就理,认为苏灿惹上了林大小姐,有够他担忧的了。 饭店五楼就是一个融合ktv,酒吧为一体的休闲大堂,沙发环绕在大厅u字形绕了一圈,面前仍然是u字形和那长条沙发一个转折的长玻璃茶几,随便坐一个角落,也能够在大厅里面相对而望,不给人以空旷生疏的感觉。 进门就能听到陶褚红的声音,听起来很张扬,在那头一张沙发上和众人说着什么,时不时引起一片爆笑。 大厅正对沙发有一个大型背投,这个时候一个看上去精心打扮过的女子正用略带沙哑的声调唱着歌。苏灿等人进来,立时有人迎上前来,他们在沙发一处落座,过来打招呼的不少。 不过大都是针对王威威而来,苏灿则打量了一下大厅,大概今天有三十来号人左右,人还是算挺多的了,难怪要找到饭店五楼这个休闲吧,想来王威威林绉舞在蓉城来也被人请得多了,今天也推却不过,在春节到来之前,是必须要出来一趟的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礼物(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礼物(下)(本章免费) 逼仄的电梯里众人笑了起来,也有人不明就理,认为苏灿惹上了林大小姐,有够他担忧的了。 饭店五楼就是一个融合ktv,酒吧为一体的休闲大堂,沙发环绕在大厅u字形绕了一圈,面前仍然是u字形和那长条沙发一个转折的长玻璃茶几,随便坐一个角落,也能够在大厅里面相对而望,不给人以空旷生疏的感觉。 进门就能听到陶褚红的声音,听起来很张扬,在那头一张沙发上和众人说着什么,时不时引起一片爆笑。 大厅正对沙发有一个大型背投,这个时候一个看上去精心打扮过的女子正用略带沙哑的声调唱着歌。苏灿等人进来,立时有人迎上前来,他们在沙发一处落座,过来打招呼的不少。 不过大都是针对王威威而来,苏灿则打量了一下大厅,大概今天有三十来号人左右,人还是算挺多的了,难怪要找到饭店五楼这个休闲吧,想来王威威林绉舞在蓉城来也被人请得多了,今天也推却不过,在春节到来之前,是必须要出来一趟的。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发泄 第一百二十四章发泄 蓉城最显着的一个特点就是酒吧文化,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当然夏天更盛,酒吧文化可以说是深入骨髓,也不怪这个时候晚上在国锦路十九号这里大肆聚会。 “威威啊,你真是大忙人啊,倒是电视上经常听到你爸,但你根本是头都不冒一个的,你比你爸还忙啊,那一定是得喝上一杯的了...”一个看上去还挺挺拔的男子和王威威碰了杯过后,这下才四下里看了看,询问王威威,“威威,对了,你们有个朋友叫苏灿吧,他人呢,没跟你们一起过来,你不够意思啊,我早说过要请他的...” 苏灿在旁边听得不知道这个时候脸上应该表现出怎样的表情,王威威就转头指了指旁边的苏灿,对那人笑道,“呐,他就是了,苏灿,认识一下,陆鹏,这是陆鹏,以前我小学同桌。” 叫做陆鹏的男子挠了挠后脑勺,“后来我搬走了,不过和威威都有联络,早听说过你了,南大的大一最牛班长...还有,你以前在二十七中也是个名人啊,我妹妹就在二十七中读书,我小小的透露一下,她暗恋过你哦...”陆鹏随即又心虚的左右看了看,对王威威道,“别透露出去了,要是被她知道了我还不得被她杀了。” 王威威笑着对苏灿解释道,“陆鹏他妹也是二十七中的,以前我们高二的时候,她高一,现在恐怕已经是高三了吧...对你大名自然是知道的。” 苏灿和陆鹏喝了一杯,旁边的林珞然就狠狠的盯了苏灿一眼,走向一旁,她自然是很受欢迎的,张菲菲那众女伴立刻就把她拖了过去,显然现场有不少青年才俊想要和林珞然认识,倒是引得一旁和人大肆聊天的陶褚红频频转头过来。 今天这个聚会组织者是蓉城本土地产巨头博得置业的公子,当然这场聚会也有他老子在后面出面,邀请到场的这些人里面,随便抓一把来头都不小。有个戴着副眼镜,说话声音不大,甚至还有点内向的男子坐在沙发一角,有人来敬酒就起身喝一杯,没有人就和旁边几个朋友讨论特种部队的一些军事问题。丝毫看不出这个男子在蓉城军区里有位获得过二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的参谋长上将军衔爷爷。 不多时这个男子就凑了过来,和王威威碰了一杯,道,“威威,一会你得给我爸打个电话过去,他不信我今天出来,是和你在一起呢。你要不帮我,回家我憋着会被收拾一顿。” 王威威就点点头,这个叫张洋男子的父亲是蓉城市委常委,警备区政委张登阳。其父和其爷爷算是军部典型的太子党了,只是怕他爸怕得严重,经常要王威威挡驾,王威威看着张洋就想笑,心忖这大概也就是他从前的典型模样。 而张洋大概也是和王威威比较亲近,也就和他们融在了一处,有说有笑。 不住有人打量谁谁谁是什么来历,叫什么,王威威逐渐被人传着,而相应苏灿的名字也被传了起来,有人端着杯子私下里低声道,“苏灿?就上次孔家聚会的时候,王威威就为了他和孔老二撕破脸皮?” “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噢!似乎我有上海那边的朋友,听说过他...” 一个从上海过来的人就道,“对,他的大学在南大,杨浦大学城恐怕对他这个人并不陌生吧...现在南大俱乐部那边对他是毁誉参半,上外埃塞克他们家举办的圣诞晚会匆匆结束好像就是因为他,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他真人了...” 众人集体低低的“唔”了一声,真没想到这苏灿还真不是无名之辈。 因为王威威的关系,或者其他一些之前无论是蓉城,还是上海,有听说过苏灿的也上前来,和他喝酒认识的,苏灿一下子有点忙起来。 .......... 坐在沙发一角的是之前苏灿进门前宝马里的一男一女,刚开始进入不觉得,现在聚会越来越热烈就能看出来,分明苏灿王威威那边人气是很高的,参加过很多这种场合的不用说也知道,除去陶褚红这边,就是王威威苏灿那边为中心,这让刚才轻慢过苏灿那边的宝马女心头憋着老大一个疑问。 等到一漂亮女子从那头喝了一轮,端了酒杯返回来,宝马女就拉着女孩问道,“薇薇姐,那边那几个人是什么来历啊。” 女孩瞟了她一眼,低声道,“市委书记王薄的儿子...王威威。” “啊!”那一男一女表情就有点凝了,之前就在猜这个,还以为市委书记的公子在和陶褚红打作一片的人之中,谁知道竟然是那个看上去斯文男子的朋友。女子呐呐然盯着苏灿这方,又想起之前他散漫的在街区手插裤兜的模样,心忖老娘这次怎么会走眼了。 和前来敬酒的人喝了七八杯合起来也有两瓶左右了,苏灿感觉有点打头,转头过去就看到林珞然坐在沙发另一头,这一刻她也正好抬头,两人目光相对,林珞然盯了他一眼,又转开了,苏灿笑了笑,还不知道怎么从林珞然这边入手才好。 陶褚红就端着酒杯过来了,虽说王威威之前惹得他不高兴,但陶褚红还真不会出现就此不理睬王威威的愚蠢行为,端着酒杯过来,望着苏灿就道,“威威啊,介绍一下啊。” 王威威在楼下等苏灿这么一号人,等到了他们才动身上来,这事很快传到了陶褚红耳朵里面,看出王威威对他的重视,陶褚红当然过来认识一下,类似于王威威这样的人,也许根本就不需要旁人对他怎么示好,但是对他朋友示好,却是可以让他大涨面子的。 “苏灿。”苏灿盯着陶褚红,举了举酒杯,没等王威威出言介绍。 陶褚红一看苏灿的作态,心想这人好大的作派,我都亲自过来和你喝酒了,你还在沙发上坐着是个什么意思?当下也不说破,压下心头不悦,点点头,“那这是第一次喝酒,干了!” 随即陶褚红在王威威身边坐下来,“我们哥俩好久不见,总得喝两杯吧。”又道,“那几天我让珞然来叫你们,你们有事情吧,真是可惜了,倒是我带着珞然去蓉城附近的景点采风,玩得还算愉快。呵呵,说到底我也是个外地人,这里面还有珞然提供的地图,才不至于跑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这句话说得刻意。 此话一出,周边不少人都一脸诧异的的盯着陶褚红和林珞然,虽说都在今天看到了陶褚红追求林珞然的车队,架势逼人,但是林珞然不一直都保持着底线,没有被这小子冲昏头脑啊。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看这样子,陶褚红和林珞然还有私下活动,还去的景区?采风? 一想到这样的女孩和陶褚红四处游玩,总归是让人心头不爽。其实陶褚红长得还不错,只不过有关他的信息未免负面,众人眼睛里面,自然不愿意看上去明丽动人的林珞然被这小子攻陷了。 众人不由得纷纷转头,包括了苏灿,对此他是极为意外。 林珞然微微愕然,她没想到陶褚红会这么说,但是面对苏灿的目光她想当然的将心里对陶褚红的一抹厌恶给压抑住了,微微笑道,“还不错。” 随后看到苏灿微黯划开的目光,林珞然拳头捏紧,这一捏像是捏中了自己心脏,差点要立刻改口。 林绉舞一听周围人的“咦”声,连忙补充道,“不是随行的是个驴友车队吗,你们还缺向导啊,林珞然还告诉我她一个人拍照挺无聊的。”心想暗恨,要我老妹和你闹出绯闻,我不掐死你。 众人这才释然,敢情是你陶褚红自卖自夸的想吓人啊,又不是单独出行相处,还真以为你将林珞然给攻陷了。 陶褚红大感挫败,对林绉舞有几分不满。不过陶褚红转念一想,看样子今天得从酒场子上面给找回来。 陶褚红又是一个常泡夜店的家伙,找得到新奇的玩法,当即让服务生拿了些骰子玩意摆上来,要和林绉舞斗酒。 林绉舞若不是遇上王威威苏灿,也就一号纨绔,恐怕也不会比陶褚红安稳多少,当下也被激气了血性,他在军校喝酒就没怵过谁,还怕玩不过你陶褚红。 气氛一下被推高,周围摇旗呐喊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一时间热闹非凡。 双方摇骰子比大小,第一场林绉舞输了,拿起一支啤酒就吹了瓶子。第二场陶褚红输了,自然也毫不示弱,引得一片喝彩。双方斗得旗鼓相当。 还准备接着拼下去,苏灿挡住了林绉舞的手,看着陶褚红,“接下来我和你喝怎么样?” 陶褚红这边几个死党一阵嘘声,有人道,“怎么,车轮战啊?” 陶褚红摆摆手,他早看不顺眼苏灿了,也是估摸着自己如果和林绉舞斗下去,没准会啃上一个硬骨头,但苏灿这小子他可不怵,心想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啊,说道,“你要和我喝,成,这一箱子里面还有两瓶,这样,我们接下来比大小,谁输了,两瓶对瓶子吹,怎么样?还是老规矩,一分钟喝完。” 苏灿点头,“好。” 立时引起一片喝彩声。 刚才看着自己哥哥和陶褚红喝酒还煞有兴致的林珞然笑容不见了,被林珞然掐了一下腰腹的林绉舞随即拉了拉苏灿,道,“苏灿你傻啊,一分钟喝两瓶,你那酒量,你想死啊。” 苏灿喝不了多少酒他们众所周知,要让他吹瓶子喝急酒,一分钟灌两瓶,估摸着苏灿直接翻了都有可能。但这小子竟然答应!?失心疯了? 苏灿捏了捏林绉舞的手,让他放心,这才道,“我还要加一个玩法,我们大学里经常玩,谁要是输了,不光要把酒喝完,还得把瓶子抱到寝室窗口,扔下去全砸了!” 全场停顿了一下挺清楚规则过后,这才立时纷纷表达看法,“挺刺激的啊。”,“这不就是大学毕业玩的那一套吗,砸酒瓶子算什么,我们寝室还把电视机丢下去砸了。”苏灿所说的窗户谁都知道是饭店的后面,就像是大学宿舍寝室楼之后一样,几乎可以容纳任何垃圾。 现场都是追求刺激热闹的人物,苏灿这么一说,立时点燃了他们无数的想象,丫的在高级酒店砸瓶子,那得多大动静,多刺激? “有意思。你们大学挺能玩的!”陶褚红随即探手出去,将桌子上的空酒瓶子一支,两支的拣进啤酒箱子里面,排得满满当当,随即再把两瓶啤酒抽出来,搁桌子上,又指了指酒廊的窗口,“谁输了,不光喝光这两瓶,更要把这箱子瓶子,从那扔下去,当然,包括喝干到砸箱子,一切要在一分钟内进行。” 众人立时热血沸腾。 “我先来。”陶褚红拿过骰子,哗啦哗啦的摇了一阵,磅一声搁桌面上,打开,一颗一点,两颗一点,第三颗四点。众人大笑,他哭的心都有了。 原本想到胜率是一半的一半,苏灿没准还得自己亲自动手,看陶褚红这模样,苏灿心定了不少,后世他也经常泡吧玩骰子,想来手艺生疏不少,手一抄哗啦哗啦的随便摇了一阵,搁桌子上,翻开盖子,一颗三点,一颗两点,一颗六点。 稳赢的架势。一片呼喊之声。 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才不约而同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众人这一刻爆发出天价的喊声,“喝光!喝光!喝光!...” 苏灿这才笑着拍拍陶褚红的肩膀,随便拿过旁边一只光滑的手看了看手表的时间,“你有一分钟时间做这一切。” 握到这只手温氲软香,抬起头才发现是林珞然,一副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美眸狠狠的盯着自己,林珞然皓腕既不是烫手山芋,有很光滑柔嫩,但苏灿不亚于握着块烙铁,心忖怎么又惹上这妮子了,赶忙放开。 “怒了!”看到林珞然这幅模样,但陶褚红却又无从战起,在旁人“五十八,五十七,五十六...”的数数声中,拿起两瓶啤酒,猛地灌下去,像是要发泄全部的怒火。 在倒数二十七秒的当儿两瓶喝得精光,周围人看得战战兢兢,“这么强悍!?” 陶褚红觉得自己喝出了男人的威严喝出了男人的气魄,喝得敌人胆寒,侠客一样将两支啤酒像是匕首般一手倒握一支,朝着酒箱子一插,力拔山兮的端起啤酒箱子,朝着窗户冲了过去。 在他端起箱子,再到冲向窗户的这个刹那。 无数人为他这般英雄形象倾倒,那些目瞪口呆的男子,那些鼓掌的女孩,那些心中带着点背背山的人,都明眸皓齿的看着陶褚红,这个发着光的男人。 “喝啊!”冲到了窗户边,陶褚红用尽全力,肌肉肱结,将手中的啤酒箱子,猛地推了出去。 苏灿一看这个力道心头就咯噔了一声,再度从心里面用他理科生的思维计算这啤酒箱子的自由落体抛物线轨迹,心里面无比紧张。 夜幕之下,国锦路十九号这个宫殿一样的夜生活场所,一箱子像是从b2轰炸机里面装载的集束炸弹,空投而下。 这箱子啤酒,毫无任何偏差的猛力惯落,就像是被某种命运的力量设定了轨迹,无法逃开,无法规避。 宣告了在这下面,那台漂亮如少女般的法拉利360dena,悲惨的命运。 像是日本偷袭了珍珠港,像是美军轰炸了巴格达,钝器重击和玻璃碎裂,以及尖利的报警声,响彻这个夜晚。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对抗 第一百二十五章对抗 当箱子扔下的时候,所有在房间里的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下面的动静,从五楼投下的啤酒箱子第一次让他们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慢,随即听到的就是嗙宕一声巨响,酒瓶子碎裂和急促的汽车报警声鸣响起来,这般动静甚至让旁边不远处的蓉大夜自习楼都纷纷探头出来,张望国锦路这边发生了什么。 饭店二楼的露天咖啡厅,三楼的空中观景平台,四楼的夜景餐厅,那些靠在扶手栏杆上的人,那些坐窗户边上点着蜡烛正有点小情调的人们,一方面抬头看着刚才落下的黑影,一方面朝下看尖利鸣响的汽车,但只看到一片狼藉。 酒店管理层被集体惊动,楼道上,楼道中,楼道下,都有不少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急步快行,每个人脸上如临大敌,都意识到这是考验酒店危机公关的时刻。 而此刻的五楼之上,听到下面的响动,陶褚红心头就是咯噔一沉,整个大厅里的人也愕然,目光电一般唰唰唰的射向陶褚红,现在唯一的焦点,也就只有陶褚红。看这个样子,陶褚红丢下的啤酒箱子,是将别人的车给砸到了。 眼看着全场都注视着自己,陶褚红气急败坏,指着苏灿,“还不是你出的主意!要不然我会将啤酒瓶扔下去?” 这句话成为此刻大厅里面死寂的环境里最响亮的声音。却又带着分明分摊责任的腔调。 随即他就一脸风雷密布的走回沙发,一屁股坐下,旁人都不敢劝他,但是他大脑却慢慢反应过来,刚才指着苏灿鼻子那番话,的确是不应该说的,这样别人会怎么看他,他并非没有脑子的纨绔,但这一件事情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发生,亦让他大失镇定,所以导致失态。 现在最重要考虑的,就是接下来面对被砸车主的问题,原本在蓉城过来顺风顺水,没想到没到一个月,他就砸了两台车了,前一台如果说是自己有意为之还好,这一台看起来是真的当了自己的冤大头了,只是想着下面那是一辆什么车,根据饭店停车的规模来看,估摸着也是一两百来万的车,但想必不该损毁得太严重,顶多车篷报废,还达不到蓉城事故车辆报废制度的标准,但就这样把钱赔出去,他是真的极不甘心。关键是他的面子朝哪里搁? 苏灿还站在窗户边上,探头朝下望着,这个时候看到下面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朝着他们这边张望,苏灿开着窗户,下方不少人指指点点,想来刚才那一下动静挺大。 转过身来,大厅里也有不少人把他给望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林珞然带着一丝忧虑不定的神色看着苏灿,这件事发生,让众人都措手不及。 苏灿朝着陶褚红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这幅架势让更多人都纷纷转头看着苏灿,感觉气氛古怪。 苏灿在陶褚红一对沉郁的眼睛盯向自己的时候开口问道,“那天在银杏酒店...是你砸了曾全明的车?” ........... 蓉城今年一月土地储备中心的强拆导致拆迁户在自己身上引燃汽油***,三人特重度,深二度烧伤,三级伤残,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已经是生活难以自理,发计委针对这起土储中心以牟取私立强制拆迁违宪违法的事件起诉土地储备中心,却被南宁集团公子泄愤式的砸了轿车,南宁集团既是这场拆迁过后诸多眼花缭乱土地股权转让的最终得益人。 陶褚红砸车自然是没有直接证据,酒店外没有安置摄像头,对此根本没有影像证据,且***部门是收到风声的,和稀泥一般的就过去了,谁会真正的对这件事情彻查,毕竟是官告官的东西,里面涉及的各方博弈,谁都不愿意惹一身湿。 但谁都知道是陶褚红做的,但陶褚红很不高兴,因为这个时候问话的苏灿,带着审判的语气,陶褚红目光眯了眯,不耐烦道,“是又怎么样?” 周围不少人也怔住了,不明白这个苏灿怎么会突如其来的问出这么一桩事情,但是谁都隐约感觉到背后并不是外表这么简单,隐约有不少的东西,现场紧迫得连呼吸一口气都很困难。 王威威这个时候也停住了手上的事情,林绉舞注视着苏灿,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林珞然的目光中更是回归了她一直以来的那份倨傲,他们和苏灿相处时间很久,大都知根知底的,对苏灿有什么事情,多少都有预感,也知道事情不会如所看到的这么简单。 “曾全明是我的大舅。”苏灿只说了这么短而包含了无数内容的一句话。 陶褚红的表情变得极为难看,而他身边坐着的那帮铁哥们,立时“喔!”了一声,感觉到一阵喧腾,有的已经站了起来,剑拔弩张。 其余更多人,则在咀嚼苏灿这句话里面的味道,曾全明是谁?有人补充说是发计委副主任。于是豁然贯通,曾全明不就是陶褚红砸了车的那个倒霉主任吗?怎么...现在两边杠上了?曾全明的外甥和南宁集团的大公子对立起来了? 陶褚红阴沉的盯着苏灿,眼珠子不动声色的动了动,想来已经前后连贯了起来,突然笑了起来。 ........... 陶褚红笑得很肆无忌惮,他旁边的死党也反应过来一起笑,随后他说道,“我是记得当时失手砸过一个什么曾主任的车,怎么,你这是要讨回公道?我的车就在外面,你出去砸啊,我让你砸,看你有没有摆得平的能力!” 苏灿点点头,“我是很想自己动手的,谁知道你刚才冲那么快,先我一步了。” 全场寂静。 陶褚红还想说点什么,却平白无故的将后话给硬生生的掐断了,瞪着苏灿,“...你说什么!?” 房门突然传来敲门的声响,然后打开,进来的是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女子,两旁的是负责他们这个大厅的服务生,人人脸上都有压制住的惊惶,那女经理就道,“陶先生,对不起,能跟我们出来一下吗...是这样的,你停在我们酒店下面的车...” 陶褚红已经箭一般起身,推开两个服务生,急步朝着门廊出去,身后传来那女经理叫喊的声音,“陶先生,陶先生,哎...” 人群这才哗然一片,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苏灿率先带头跟着陶褚红走出去,林绉舞心情激奋的紧随其后,随即便是王威威和林珞然,即便是陶褚红那帮死党,此刻就算视苏灿为敌,也纷纷让开,不敢阻拦。 如果换其他情况,是苏灿砸了陶褚红的车,或者当着他面怎么样,陶褚红都决计不会如此沉不住气,接连失态。 最重要的是他意识到极有可能他砸的是被苏灿设了局自己的车过后,这股子羞愤自然不必说,出了房间一方面是憋了一股让脑袋生疼的闷气要下去确认,另一方面知道自己栽了,要还再呆在房间里,岂不是任由让人耻笑?这个脸面算是被毁的彻底。 当真看到自己的车过后,吃陶褚红气的是捏紧的拳头都在发抖,一箱子啤酒瓶倒扣下来,盖在自己的车顶棚上面,碎玻璃渣像是垃圾瀑布一样覆盖整个车身,整个车外形估摸着已经是被挂得七七八八,没剩一块完整的区域。顶棚呈现凹陷状,车窗玻璃蜘蛛网般的皲裂,一片狼藉。 “你们酒店是怎么处理的?这个位置怎么可以停车!?”陶褚红潜意识拼命的将城府给搬出来罩脸上,但是嘴皮子却因这场阴谋而气得哆嗦。 负责经理不急不缓得说,“原则上来说这里也是我们酒店的停车带,更何况要求停在这里也是你的朋友示意我们泊车员的,当然,你们从窗户外抛任何东西都是酒店明令禁止的,更何况是一箱啤酒瓶...” 陶褚红的发飙并没有持续多久,如果是其他人砸了车,尽管有责任人,但酒店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然而你自己提着啤酒瓶子砸自己的车,还要我们酒店负责,这是哪门子道理? 更何况这边酒店的负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也是很看不惯陶褚红这种二世祖作为,想这就是你搞荒唐事,最终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事你要闹,我们酒店也不是好欺负,奉陪到底,看到时候你老子会不会和你一起成为新闻笑柄。 苏灿众人早就从五楼上下来了,一群人站在边缘,那些男男***,都对此窸窸窣窣,更是看着自己身旁的苏灿,这件事情只要不笨的人,都已经融会贯通,前前后后早已经明了。 苏灿让陶褚红自己把自己的车砸了。这个说法可能听上去古怪而拗口,但是估摸着明天将成为蓉城子弟圈子最大的笑话。不过这个苏灿,也太敢干了,众人无一不瞪大了眼球,想着他到底有怎么样布局的魄力,才可以报这一箭之仇。 “谁让泊车员把车停在这里的?妈的是不是你!?”陶褚红哪能再忍下去,转过身指着苏灿的鼻子,“妈的我不光要砸你曾全明的车,你叫苏灿是吧,你给我等着!” 众人中有人暗地为苏灿捏了把汗,对方可是陶副市长的侄子,恐怕任谁都难以对抗其怒火。 陶褚红一堆污七杂八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前出现的靓丽而又逼人身影让他顿时愣住,是林珞然。 而下一刻,他看到林珞然高高扬起了她那只让他最近经常意淫的素白皓腕,不是一耳光,而是一拳,横着打在他的右脸颊上面,发出啪!清脆的重响。陶褚红由此退了一步,脑袋发懵,用了几秒钟才重新定位面前的女孩。 林家大小姐挥拳砸人!? 一瞬间凝固了很多人的眼球,愕然的看着这个基本上有点优雅又有点淑女气质的青年才俊向往对象。 “陶褚红你让我觉得很恶心。”林珞然***了***自己的拳头,心想这家伙皮子比自己从小打到大的老哥还厚。 王威威,林绉舞怕林珞然吃亏,立时挡在了前面,王威威无比大气的道,“陶褚红,你最好把自己的嘴巴放干净一点。” 陶褚红看着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等人在苏灿身旁,这才清醒过来,咬咬牙,点点头,“好,好,你们很好。” 随即陶褚红也不管自己身边的法拉利,立即离开,他的几个死党这才反应过来去开车,酒店方本来想拦住等处理事故的警察到来,不过还是放弃了,车队在酒店门口搭载着陶褚红,这才一辆一辆加速轰然而去,消失在城市纷繁的车道上面。 众人惊心动魄的看着苏灿王威威这一众,刚才林家大小姐那一拳还定格在现场无数青年才俊的视网膜上,每个人面面相觑,似乎发现了彼此心里面最隐晦的信息,这女人...够味啊。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人一半 第一百二十六章一人一半 又是蓉城花园门口的那条街上,夜晚的路灯昏黄,路上车辆来来往往,倍加增添几分萧瑟,而冬天又带着些清冷,呼一口气,就立刻成了热雾散开去。 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苏灿,在蓉城花园的别墅小区外漫步着,大有一股子如从前那般无所事事的味道。这幅闲逸的样子浑然看不出是刚从国锦路那边散播开来事件的主角。 “今天...谢了。”苏灿拍了拍王威威的肩膀,对今天林绉舞和王威威前来帮衬心头是很暖的。 “你在说什么啊。”王威威白了苏灿一眼,显然对他说出这句话大为不满。 林绉舞呵呵的笑了笑,他身上的皮肤因为这一学期的军校生涯显得更古铜更深了一些,咧嘴开玩笑道,“我们不是苏灿军团嘛。” 这句话让人短而狗血的感染转瞬即逝,林绉舞随即又说,“陶褚红这小子就是欠得慌,没被收拾过,我早就看他很不顺眼了,近段时间听了不少传那小子的东西,说什么他有多牛叉的,有什么人在他手上吃亏,我早就说过了,他要不就别惹到我们头上,否则,我就让他知道胳膊始终是扳不过大腿的...不过要说的话,今天最大的功劳还是在我老妹。” 苏灿看着林珞然,直到她终于忍不住对对苏灿道,“别误会啊,我就是觉得陶褚红很烦而已,今天那样也不是单单因为你的原因。” 苏灿“哦”了一声,点点头。 看到苏灿这幅一贯不愠不火的神色林珞然又有点牙痒痒。 “不过话说回来。苏灿你也真是的,当时你阻止我,你自己要替我喝酒,我还以为你是人品爆发了呢,你是什么时候让陶褚红那法拉利乖乖停那里的?” “我不是借口去了趟厕所吗,那个时候,陶褚红刚刚下车。”苏灿笑了笑道。 林珞然心头悄悄的别扭了一下,当时她故意针对没有给苏灿买礼物的事情,看到他借口走开还以为是自己的针对让他暂避自己,谁知道苏灿这小子竟然是跑去设计陶褚红去了,根本无视自己对他的“特别待遇啊”。还说一些“他是编外人员”,或者借口离开的气得自己够呛。 这下林珞然盯着苏灿的眼眸子就有点幽不可测了,像是千年湖水的深潭,在这样的目光下,苏灿提醒自己要镇定啊镇定,不能被这小妮子蛊惑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不过你怎么能够保证自己就可以摇骰子稳赢他?要知道如果输了的话,一分钟内喝下两瓶啤酒的就将是你,而要抱着啤酒砸下去的也是你?”林珞然蹙起了眉头,打量着苏灿,虽说心头仍怨苏灿,但是这不影响她的理智。谁都知道丢骰子是一个对半开的胜率,苏灿也不可能有绝对的把握就可以让陶褚红自己砸自己的车,这种戏剧性的事情出现也极为偶然。 他们已经走到了可见蓉城花园正门的地方,周遭是热带树林的布局,倒是给冷天带来了几分温暖的味道,苏灿摇摇头,轻松的笑了笑,“如你所说,我可能输,也可能赢,要不然就是我喝了酒砸瓶子,否则就是他喝了酒砸瓶子。什么东西都不是绝对的,我只能保证一个目的,那就是把他的车给砸了。” 转过头来,看到林珞然三人怔怔的盯着自己,苏灿解释道,“你们要亲自在现场,看到他砸了我大舅的车过后是什么模样,就知道我为什么有砸他那台法拉利的理由。” 林绉舞点点头,“虽然说如果换成是我我可能也会这么做,不过苏灿...想做,敢做和真的去做是完全的三档子事,我挺佩服你的就是,你不光可以想,还真可以将事情付诸实施。” “决策力,行动力。这不是就是一个合格企业家的标准嘛。”苏灿打趣道。 三人这才回过神来苏灿实质上已经是有一家传媒公司,还在大学就已经开创一个全新未来的创业者了,这就足以让人觉得他与众不同。类似于南宁集团公子陶褚红这样的人,或许年纪轻轻就有了继承大量财富的能力,但是其本质比起来,哪里有苏灿这样一步一个脚印为自己打拼上来的让人感觉真实和不可思议。 在场的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原本都是和苏灿是不同人生的人,他们也许决计走不到一处去,他们的生命线段不会重合,或许仅仅是在那个夏天的匆匆一瞥都已经是命运一次不小心出轨。 王威威等人虽说生活在一个权力家庭,但是他也同样知晓生活的残酷,如果他换成是苏灿那样,他还不能像是苏灿这样一步一向前,欣欣向荣的走向远方? 有的人最初看上去就像是一簇野草,随意生长,但是总有一天,这种野草,会爆发出让人惊叹的生命力。 他的思想,他的敢作敢为,他对生活不合理的抗争。很多人也质疑过王威威为什么会和苏灿走得很近,然而王威威林绉舞他们却知道,有的人,总是不需要看他的背景,后台,甚至对自己有没有长短期利益而亲近和存在的,有的人,他存在的意义,是一种榜样,或者是真正的朋友...亦或者兄弟。 *********** “珞然,多少青年才俊啊,都被你那一拳吓着了,看来你苦心孤诣的女人味形象,恐怕不保了。”林绉舞调侃道,又从头到尾的打量着林珞然,“啧啧,可惜了这么水灵***,恐怕嫁不出去了。” 林珞然咬咬牙追了上去,“林绉舞你吃里扒外,想死了是不是,把我给你买的东西还给我!还有你说话能不能别文绉绉的,联想到你的长相,我都快吐了!” 看着两兄妹打闹,在这个有温和灯光下,热带树和绿草铺就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别墅的远端,苏灿和王威威在旁边供人休憩的木长椅坐了下来。 “陶褚红丢了脸面,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王威威皱了皱眉道。 “所以要早一点让官告官事件摆上台面处理,我才要拉到你嘛。”苏灿看了王威威一眼。 王威威顿了一下,险些想破口大骂,指了指别墅那头,“我爸有三四天没有来这边了,不过我估计,今天晚上如果他没有在家里,明天也决计会回来的,你捅下的篓子,我还要给你擦屁股...” 苏灿也知道王威威夜里在蓉城花园这个别墅区外面徘徊,而迟迟不敢进去的原因,不是对他苏灿惺惺相惜依依不舍,而是担心黑面神王薄,已经在那栋房子里面,恭候一群子弟的回家大驾了。 苏灿不置可否,“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拉着你爸,说王叔叔,你一定要关注发计委的事件啊?你爸最近都躲着我呢,我要不采取一点措施,他那么狡猾,怎么可能露面。” “我要是被我爸修理了,这个事情一定记你头上。”王威威随即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你别逼我坚决的站在林珞然的一边...” “我恨你。”苏灿狠然道,看到林珞然和林绉舞打打闹闹的过来,他又连忙缄口。 王威威得瑟之意十足的瞥了苏灿一眼,伸了个懒腰,过去揽着林绉舞的脖子,“好困啊,我们回去了。” 这下就把苏灿和林珞然撇在了后面。 林珞然刚跑了一阵,喘息有点紧,胸口起伏,没办法太显眼,苏灿一不小心瞥了一眼,挺饱满,几乎和唐妩不相上下了。这么一想苏灿觉得自己很罪恶。随后看到林珞然准确而敏锐的捕捉到自己刚才那一眼的眼睛,苏灿恨不得立刻在路边招手个的跳进去跑了。 “好看吗?”果不其然,苏灿看到林珞然的眼睛眯了起来,朝自己很花枝招展的笑着。 一般来说林珞然这女人生气起来都会和她的表情截然相反,也就是说她越是迷人温和她心里面越是不定在盘算着什么让人难以承受的玩意儿。 “是我的大还是唐妩的比较大呢?噢,对了,刘晓静的好像也不小噢。” 这番话如果换一个环境或者时空说起来没准得让人血脉贲张,但苏灿何许人也,那是对林珞然的性子了如指掌的人物,转身就在马路上招手的士,心头那个惭愧,“我先回去了。” 一辆的士飞驰而至在苏灿面前停下,林珞然在苏灿身后道,声音虽然仍然带着林大小姐特有的傲慢,但是不免有些急促,“苏灿,你的承诺呢,你要不是男人,你随时都可以走,我不拦你。” 苏灿开了门又转过身来,看着面前柔光下的林珞然,错愕道,“什么承诺?” “我的圣诞节礼物,你有给过我吗?”林珞然叉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苏灿在冷风中有点呆滞,心忖当初我不是准备了礼物,谁知道发生了那档子事情,不过眼下是很好的解释机会啊,“当时,刘晓静是突如其来的...总之,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刘晓静的那个事情,我早知道了。”林珞然头侧向一边,眼皮却半垂,扫向苏灿,“现在我是问你,圣诞礼物啊。” “那个东西可以有,只不过我现在没带。明天补给你k?”苏灿尴尬的掏了掏裤兜,示意自己真的两手空空。 “勉强相信你吧...”林珞然叹了一口气,“今天我每人都买了礼物,就没送你,你不生气?” “我说了,可以理解,但不强求。”毛的不生气,但是我能表现出你这种有差别对待的不爽吗?苏灿笑了笑。 “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言不由衷。没想到现在仍然没学会掩饰。”林珞然莞尔一笑。 好歹自己也是两世灵魂有尊严的人,你丫就算聪明伶俐看出来了我言不由衷,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苏灿牙痒痒。 林珞然抬手一抛,手中一块东西脱手掷出,苏灿接住,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我还没那么没心没肺,这是给你买的礼物。”林珞然很佻然的摆摆手。 苏灿顺手打开来,竟然是一盒巧克力,而且看上去是意大利品牌,估摸着挺贵的,让他愣了愣。 林珞然脸色有点红,“你别误会,这是补我们圣诞说好了的礼物,我当时也没有给你啊,好了你不走我可要走了,困死我了,回家洗澡睡觉!” “等一等。”苏灿想了想,然后把巧克力打开,扳了一半出来,拿在手里,另一半塞入盒子之中,朝着林珞然抛了过去,林珞然接过去,不知道什么意思,“你!?” 苏灿将手中那一半的巧克力塞嘴里咬下一块细细品尝,笑了笑,“我要送你的也是巧克力,也就不用回去拿了。正好,一人一半。” 等到苏灿上了已经等得极为不耐的的士车远去,林珞然怔怔的拿着手中的半盒巧克力,脸上鲜红欲滴,随后将巧克力揣外套兜里,转身走入别墅区大门,嗔道,“谁要和你一人一半...” 这一年的礼物事件,美妙异常。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包容 第一百二十七章包容 那过后的一段日子,春节很快就到来了,今年春节家里面挺热闹,老姐家在自己小区的房子是租了出去,而大舅曾全明在发计委有分配的一套住房,自来到蓉城任职过后,曾全明炒股的热情不减,不过倒也都是很有节制,在股市上投的钱不多,现在算起来估摸着有五六十万,一旦赚了钱超过这个数就拿出去,始终本钱也就五六十万,挺有节制。 一大家人也就在老姐南岸发计委的小区里过春节,和刚来蓉城的冷冷清清不一样,今年的春节热热闹闹。 就连苏灿也没闲着,被老妈曾珂和老姐曾娜两位女人指挥着,“苏灿,你把碗拿过来摆上啊。” 一会又是老姐的声音,“苏大少,你能不能帮忙下去买几瓶饮料,对了还有啤酒也拿一点来,把曾圆叫上吧,看他抄着手玩也没干什么事儿。” 曾圆因为在蓉城读书,经常朝着老姐家的小区跑,在机关小区里倒是认识了一些朋友,家里人过年的时候,也有前来串门的,曾圆现在也就十五六岁左右,和他玩得好的另一个发计委主任的儿子邹小强十六岁,进门的时候还受到舅母尹淑芬的热情接待,只不过让尹淑芬奇怪的是,这孩子原本来自己家的时候挺大方的,怎么一会就变得如此拘束? 邹小强家里和曾全明关系较好,也没把曾全明和尹淑芬当外人,再加上对曾娜有天生的邻家姐姐般少年微弱懵懂的好感,所以在曾全明家落脚过后,一到节假日只要曾娜在家,他是肯定要过来蹭吃蹭喝的,曾全明家也没把他当外人,也养成了邹小强大大咧咧的习惯,这么发展下去,未来也是一号子弟。 他原本还和曾圆做沙发上吃干桂圆和杏仁,然而听到一个名字过后,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愣住,随即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曾圆,你哥,叫苏灿?” “嗯,有问题?” “他就是苏灿!?”邹小强吞了吞口水,他或许还没有达到真正能够进入谈论那天发生在国锦路十九号的事件地步,但是他从自己一个有那个资格的表哥身上,听说过这个名字,这种道听途说让他连苏灿的来历都不清楚,然而传闻中这个家伙,是一个强势到令人发指的人物。 现在再看着苏灿端碗端菜的样子显然和传说不符合,但是邹小强没打算当真去验证这到底是同名同姓,还是真确有其事,不过一贯的大大咧咧和私下里对曾娜居家模样的悄然打量,已经收敛不少。 不到家人招呼,邹小强已经忙不迭的走了。 开席之前,曾全明在书房让苏灿过去一趟,苏灿走入,看到不光是大舅,苏理成也坐在靠窗的侧面,看着苏灿进来,示意他把门关上。 曾全明和苏理成仍然在做沟通交流。 “这件事情年后就将开庭审理,市委碰头会上面,王薄已经明确的指出,认为陶昌平出具,土储中心和开发商“同意府河路开展前期工作”的批文属于行政越权,不得作为规划和拆迁的依据。” 苏理成点头,“我听说陶昌平在搞浑水摸鱼那一套,要把水搅浑,说市政府出具的批文只是指前期工作,这个前期工作的定义比较宽泛,土地收储并不就是前期工作的一部分,所以这是极个别的情况,是土储中心和开发商擅做主张的行为,市政府要严厉彻查,这个陶昌平,很滑溜啊。” 曾全明就看向苏灿,“你这孩子,这个事情是大人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出面了,你出来也就罢了,结果还伙同市委***的儿子,把人家的车给砸了,这样说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你大舅,觉得我小心眼,被砸了车就要报复回来?这不是小孩子打架是什么?” 这个事情流传出来到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最近还都听到大舅给自己父亲打电话,苏理成也对自己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春节来临之前,都没有和曾全明见面,现在见了面,这事是揭不过去了,毕竟已经在蓉城子弟圈里传得很宽泛,他苏灿是没办法逃了,曾全明自然也不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其实真不怪我,是陶褚红自己砸了自己的车,又知道我的身份,非要赖在我头上。”苏灿说道。 “如果不是你让泊车员把车给停楼下面,陶褚红又怎么可能砸到自己的车?”曾全明抬头扫了苏灿一眼,想来是洞悉无比,苏灿也吃了一惊,怎么就像是大舅亲眼所见一样?这么说来,之前自己跟老爸那套说什么自己很无辜的忽悠,估摸着也早就被识破了? 苏灿看着苏理成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也有点尴尬。想来是太低估曾全明和现在的苏理成了,连忙转移话题,“陶昌平真这么狡猾?这么一来土储中心的那位章主任可得成替罪羊了?当然,还有开发商,不过这个开发商的名字,可不是南宁集团吧...” 这么一来就推得干干净净,陶家的太极推手功力,当真是有点道行啊。 对苏灿的表现,两位家里面地位权柄最高的人丝毫不觉得苏灿这么成人化的说话,会不会别扭,反而理所当然。 曾全明这才道,“重要的是去年八月份的市政府会议纪要中的第178号纪要里面,要求府河一带项目由市规划局在十月二十四日前确定规划,之后由土储中心负责土地收储工作。当时就是由常务副市长陶昌平主持,市***院长、法院院长与会。这份会议纪要被土储中心和南宁集团那边作为是和我们对抗的重要依据,而现在王薄已经明确的指出,这份会议纪要并不能够作为越权的合法性,恰好说明了事实是存在的,是需要整改的。” “王薄既然能够从会议纪要上面打开突破口,这已经基本上为这个事情定了性,陶昌平再怎么抵赖,178号会议纪要是抵赖不了的了,虽说不至于就此把他陶昌平打倒伤筋动骨,不过南宁集团在府河区西进是不可能了,这无疑是给陶昌平和陶潜一个钝挫,现在南宁集团的陶潜,恐怕很后悔让他儿子来到蓉城吧...” “不过...”曾全明意味深长的看了苏灿一眼,慢悠悠说道,“王薄会动陶昌平到这份上...人家这份情面给得挺大啊,难道就真因为你把他儿子给陪绑了进来?” 苏灿汗然,他帮助王薄,林国舟这些事情,自然是机密,要真说是他用照片摞倒了刘成,帮助王薄洗清冤罪,还不得让全家炸翻天,老妈还会不会让自己去端碗?曾娜还会不会喊着“苏大少”给他钱让他去买东西,恐怕全家看他都得像是瞅一天才宝贝?自己一点不习惯那样的目光,还是该怎么就怎么的好,还是习惯被喝来呼去,毕竟都几十年了,想改不容易了,改了也没有家味了。 “也有可能,王薄是从***权衡考虑,要给陶昌平这边加一点压力。”关键时刻,苏理成出言道。 曾全明就点点头,这也有可能,高层的东西,很难琢磨和考虑,要说王薄因为苏灿,也太夸张了,这种想法不务实。 苏灿大为松了口气的朝自己父亲看过去,却看到苏理成看着自己,目光柔和,这份柔和,却让苏灿一时间分不清楚,自己老爸的眼睛里面,究竟自己还有多少秘密被他看透,从而被他包容呢?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烟花 第一百二十八章烟花 “看你们大榕建工的工作报告,一点也不比看政府工作报告轻松,恐怕除了国防部,宣传部的开支,什么都应有尽有,就连军工都有所牵扯。”除夕的晚宴上面,曾全明在饭桌上面对苏理成说道。 大榕建工是蓉城商报最近一期经营模式专题刊登过一直在做“加法”的企业,建工集团几乎四面出击,投资遍布十几个城市,北上沈阳,南下海南,东至上海,西进拉萨,涉足的行业也有十几个,从地产业,贸易业,零售业,制造业,文化产业,广告业,印刷业,军工业等等都有涉及,利税三亿元,去年苏理成担任大榕建工总经理,这个位置惹人显赫却又风口浪尖,这么多人盯着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着宝座,而今年市里面也有让国有资产保值的指标。 在外界看来,大榕建工在去年事件中的管理层重组可谓是伤筋动骨,老董事长徐征在背后的推动力无疑是给大榕建工推入百亿俱乐部的强劲发动机,徐老爷子的人脉,影响力,这些东西使得大榕建工在蓉城是一家领先的龙头国企,亦是蓉城经济的强力定心剂。 而大榕建工出事,徐征卸任,集团内部管理层调整的时间里面,建工集团股价就下跌了百分之二十四,这是大榕建工在十年来最大的跌幅,这个跌幅变相说明了外界对大榕建工集团的信心缺失,很多人都不看好新任董事长孙家勇和总经理苏理成的这套班子,没有徐征的强硬大手,想要将这台航母顺风顺水的开动,实现国有资产的保值增长,虽说这是国资委最低等级的要求,但是恐怕也很难办到。 所以去年苏理成刚上任的那段时期,可以说是霜雪纷飞,今年顶着压力过来了,股价略有回升,但仍然是对苏理成这个掌舵人还很是考验。 “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虽然说多方投资,资源分散,可以说鸡蛋不是放在一个篮子里,但是这种稳妥的做法也同样的***了集团的进一步发展,反倒是束手束脚,这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业务架构的不合理,以前有徐老董事长在的时候还好说,今年我们明显感觉到很多地方已经推不动了,一些原本畅通的渠道,现在也有了淤积...集团有一个很好的管理制度,有不错的工作效率,但是利润回报就是在这些方面,给摊薄消耗掉了。” 苏理成和曾全明碰了一杯,喝了酒,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苏灿踌躇了一下,思索了脑袋里的一些有价值的信息,这才道,“我看了最近的报纸,蓉城商报虽然说大榕建工的经营模式是做加法,但是老爸,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做减法更适合建工集团,多元化的道路也许对集团公司来说并不适合。我说一个例子,譬如康佳,没有大榕建工这么厚重的历史,但是八零年代中期发展起来的康佳电器和大榕建工集团的改制经营几乎同步,而康佳一直走的是专业化道路,所以销售每年都在攀高。再譬如做空调的格力,一直坚持专业化路线,目前也成为了亚洲最大的空调制造企业。大榕建工可以走适度多元化,并且根据自身内部能力动态管理经营范围,简单来说就是确立产业思路,砍掉产业思路之外节外生枝的细枝末节,在这个企业上面,一些人在做跟跑者,一些人却要做领跑者,我希望建工集团是行业内的领跑者,不光是在蓉城...还有全国。” 南大这个苏灿二世为人的大学让苏灿感激的是不光是给了他人生的另一种方向和平台,更是给了苏灿更多他所想要汲取的知识,如果说苏灿大脑里面那些对后世的一些记忆是干柴,那么那些新鲜的各层面知识就是烈火。干柴和烈火的相遇,自然是很激荡的。 大型企业集团有时候经营并不缺乏一堆出谋划策给出专业数据的人,但是很多领导者困扰最大的困难就是企业的方向上面,现在自己老爸苏理成也是这样,大榕建工集团每一步棋落下,背后都有无数专业人士护航,但是关键是要走哪一步棋,这是取决于领导者的意志。苏理成正为建工集团的走向问题而困扰,要如何迎合市场规律,谁又知道市场未来的真正规律是什么。 这里面,苏灿能够给予意见,再无他人。 “做减法?”苏理成沉思,曾全明也没有对苏灿所说提出任何异议。 在饭桌上面女眷也就低声说着自己的话题,在饭桌上面谈正事的时候,大多是会让出空间给家里的男性的,只不过耳朵还是在听着。 苏灿就将以房地产为主营业务,住宅为核心规划,对大榕建工的一些业务架构提出自己的意见,苏灿再说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模型规划,现在只是用语言将这些模型给阐述出来,“...确定主导业务这一条清晰的脉络,其他的产业,都属于旁枝末节,要大刀阔斧的清除出去,哪怕是一些市场前景看好的企业,譬如广告,文化产业,对于主导业务无关紧要的产业,哪怕是当年很赚钱的,都应该舍弃,分期转让股权,从而将集团的精力和资源,全力调动在地产这一块,这样才能做整个房地产业界的领跑者,而不是给远远的甩在后面。” 苏灿心里面不是没有一个蠢蠢欲动的庞大设想,也许,真的会因为自己这融合过去现在的一席建议,而让父亲的大榕建工集团,在这个关键转折时期,成为业界的领跑者,成为全国房地产界的领袖。这也是自己在改变着所熟知世界的力量,一想就热血沸腾。 而如果自己父亲真能够办到这一步,那么对他苏理成来说,又是怎样辉煌的业绩和影响力? 耐心而静静的听完苏灿所陈述的这一切,苏理成轻轻的靠在座椅上,双手交叠,五指***着指节,说道,“苏灿,你知道你今天所说的这些,如果实施,会有多少人的命运都跟着改变?” 饭桌子上面一时也寂静了下来。 苏灿点点头,他当然知道会有多少人的命运因为这一句话而改变,在九七年的那个夏季,这一切庞大的转变就已经开始了。 久不言语的苏理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很多企业会脱离,很多市场前景看好的企业会被卖掉,会有很多人不愿脱离建工集团这把大伞...” 只要一想,或许都会知道此举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指着大榕建工高层骂,多少人的利益会受到影响。曾娜知道现在的苏父已经是一个掌握了十万员工集团的总经理,他们现在所说的任何一个方略,都会有无数的家庭,命运变化转移。 苏灿沉默,半晌之后,说道,“这也是一种保护。” “产业调整,优化配置,这种工作是永远都在做的,也永远都是做不够的...调整的唯一依据就是市场,只要市场在变,所做的这一切,都需要去迎合市场,现在让这些企业砍掉脱离,也总比他们依附在建工集团这柄大伞下面,在襁褓中失去战斗能力任人宰割,还是在残酷的市场环境中生存下去?...两者...要如何选择?” 苏理成久久的看着苏灿,半晌后点点头,“苏灿,你真的...长大了。” .......... 从家宴聚会回来,苏灿站在自己家的窗户边上,看着那些深邃的夜幕,远处有一条微末尾焰轨迹的线条升上半空,然后炸开成夜里最灿烂的烟火。 苏灿悸感闪电般掠过心间,蓦然间惊惶的发现,后世在夏海的工程四处,不正是因为公司内部调整重组,而导致如没人要的孩子一样被抛弃了吗!?那些年工程四处没落,公司失去了活力,很多人下了岗,小区花草枯萎了,屋顶长满了杂草,公司里大部分子女的家长,都在外另寻出路,包括薛易阳,包括了刘睿,那些曾和自己相同命运的朋友们... 而现在,这一切却又在自己的手上促成...后世是因为大榕建工管理层被分割,集团被打散,而现在却是战略主导产业的调整,为了加快建工集团的步伐,整合资源,必然会动到工程四处这样的旁支末节...而更多像是工程四处这样的下属分公司,都会被一刀切,脱离集团,会有很多人,他们的人生,在接下来变革得面目全非。 曾经的自己,也就是这其中感觉到无力感的人之一啊。 自己这样做,对了吗,错了吗。但是这一切有对错之分吗? 城市的夜空被烟花点亮了,耳朵里面是春雷般此起彼伏的嗡鸣。 手机响了,唐妩的短信送至,“苏小灿,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回了这条短信,苏灿却莫名其妙的掉了眼泪。 零二年的除夕,烟花灿烂。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登山 第一百二十九章登山 年初一的时候一家去登青山,苏灿接到了王玥的电话。 “蓉城第二店建设计划书你要赶紧看,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签字画押,最好在初四以前能够给我。”王玥在电话中对苏灿说道。 所谓的蓉城第二店是敦煌商场于去年筹建的在城南领事馆路,总面积逾八千平方米的敦煌百货棕光店。领事馆路的棕光片区拥有一百万的常住人口,三十万高消费群体,二十万流动人口,六十个大小楼盘所构建的核心生活圈,厚达数百页的计划书里面对此已经有详细的分析,而现在敦煌也逐渐成为蓉城集购物、餐饮、休闲为一体的综合性高端百货,融到了这个城市的血脉和文化之中,成为了城市的一张名片。王玥逐渐成为蓉城媒体界业界时常出现于报刊上的企业家。 苏灿大概也已经预感到了敦煌正朝着蓉城最繁华的地域***的力量。 “另外,我们联手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设立‘敦煌儿童救助专项基金’,关爱蓉城的公益活动就在初六,如果你希望出席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安排,毕竟做了好事,也不用不爱名誉到这种地步吧?”王玥在电话那头轻笑。 苏灿正在青山半山腰,下方盘山路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直延伸到山顶,偌大一座山,挤得人连落脚的地方都快没了,从山脚停车平台上星罗棋布的汽车就可以看到初一登山的人数之众。 曾兆丁正回过头招呼曾圆和他跟上,老姐曾娜倒是紧随大部队,今天登山的不光是苏灿一大家,还有曾全明的一个战友,现在老姐身边的就是大舅战友的女儿,在中央民族大学就读大二一个文静女生,和老姐曾娜正时不时说笑,偶尔回过头看着他们,显然有时候话题也在苏灿身上,苏灿也不太舒服曾娜老爱拿自己和那女生开玩笑逗得别人面红耳赤,也就自动的落在了后面,趁这个时间也可以和王玥联系。 “我一向喜欢做好事不留名,出席这些由你来就成了。”苏灿笑道。 “你想偷懒就明说。你只是一句话的功夫,但接下来可让我有得忙的,不光是这个基金会,新年促销庆典,还有阳光助学金的事情。蓉城工商业联合会,蓉大方最近和我们确立了接触时间,希望这个助学工程能够在初十前就可以出个大略,想来是很振奋人心的,媒体那边也希望约个时间,方便很好的报道宣传,毕竟我们是省内民营企业第一家设立的针对企业基层员工和大学学生的助学基金。” 阳光助学工程是敦煌商场今年的第二套回馈计划,敦煌捐资四百万元,开展阳光助学工程,其中一百万用于持续资助敦煌商城内部基层员工子女上大学,其余三百万在蓉大设立助学金,用于支持成绩优异但是家庭困难的贫困学生。 以至于现在媒体对敦煌商城的此类一系列活动称之为今年是敦煌的“慈善年”,敦煌商城这么接连设立了两项基金,亦是为了响应市委市政府今年提出的“八大民心工程”的执政指标。 君投之以桃,当报之以李。 苏灿此举,未尝没有对王薄挥手示意的意思。苏灿和陶褚红的冲突让王薄不得不从低调转为高调表态,处理府河地带土地收储出现的问题,这或许与王薄的初衷相违背,但是却可以为自己大舅正名,将曾全明从泥潭中拖出来。这个时候苏灿自然是得老实一点,否则哪天王薄一个电话也就打过来和自己清算了,王威威岂不是将会被他爸收拾得更惨? 登山的一家子在前面似乎遇上了熟人,曾全明和苏理成都笑脸相迎的打着招呼,对方看样子也是蓉城官面上的人物,在这里碰上不足为奇,初一登山蓉城附近的名山有老庙的也就那么几座,大部分都开车出城涌这里来了,山路又狭窄,一路上见到些许熟人并不是什么诧异事。 打过招呼,苏灿才知道这是市文化局的王局长,对曾全明倒也热情,还硬要拉着曾全明一家去这青山一有名的素卿后院休憩,“张道人泡的道茶不错,这登山也累了,刚好可以休息一下,咱们再去看看一代道门画手张素卿的大作。” 王局长对曾全明也只是在去年一次文化局立项资金审批上面见过面,平时也就是相互知道彼此,这在登山途中遇到了,一方面是刚刚和几个熟人还在说起蓉城官告官这个事情,而现在就碰上了,倒是挺巧。 不过王局长这般很有结识意味的邀请,苏理成也没拒绝,只是看了苏灿一眼,这一眼的含义让苏灿转开头去,现在恐怕都知道曾全明背后的后台是王薄,所以结交什么的倒不好说,只是见着曾全明,不免会亲近一下。 到了青山的素卿后院,这里围了篱笆,但是装修得却是挺好,没有土墙砖瓦的气氛,看上去像是市政府的一个现代化会议厅,接待的张道人已经四十多岁了,看上去还像是三十出头的样子,倒是驻颜有术。 只是此刻,另有一波人,也朝着这边过来。 “蒋介石年轻的时候在这青山遇到过一个道士,这个道士跟他说过这么一句话,“成不离川,败不离湾。“世间万物皆有天数,恐怕蒋介石也没有想到,一个路边的江湖术士,用寥寥八个字,就把他一生给道了个干净。当然这也算民间相传青山的一桩轶事。前面就是素卿茶园,里面***了一些道门画家张素卿的作品,陶市长,这边请。”蓉城常务副市长的秘书王志刚带路,陶昌平和其家里侄子陶褚红一行人登山上来,悠悠闲闲。 陶昌平四十来岁,正是事业风生水起的时候,如果不出意外,这届结束,就有极大可能升任蓉城市长,所以对这次发计委事件并不在意,至于王薄的亲自出面,倒是让他感觉一些难堪,只不过王薄也动不了他什么,然而陶家原本准备在西南部立足根基的战略目标,却因此打了个折扣,这事陶昌平心里面是暗暗郁结,虽说当着王薄接受批评,但是也通过一些渠道恰到好处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只是现在还没到和王薄正面冲突的时候,他仍然要积蓄力量。 “府河区的地段如果拿不到,川航重组,南宁集团这次有没有把握?”陶昌平对陶褚红道,陶褚红那天晚上砸车的事情也被陶昌平说过,是不成熟的,但那有什么办法,对方是有王威威站在一边的,而且关键在于砸车的并不是苏灿或者王威威,反倒是陶褚红自己砸了自己的车,这样一来这个哑巴亏还是得自己硬吃了。 陶昌平虽然提点了陶褚红两句,但是也没有多说,一直以来他是知道这个侄子,陶褚红虽然有时候有顽劣的性子,但还是有一定本事。这次要让自己业绩漂亮起来,南宁集团是一柄利器,府河区的开发可以暂且搁置,但川航重组南宁进驻入股这个谈判必须是势在必行,一旦有南宁集团介入川航,对他拉动投资,开通航线这种极好的政绩工程,是完全一揽子朝着自己身上收,有漂亮的经济数据,这可是仕途畅通的最佳话语权。 “我爸和川航高层已经接触,李副总是希望我们南宁集团能够进入的,我们可以以高溢价购入川航的权益,这正是川航方面需要的,不过要板上钉钉,这里面恐怕三叔你也要多走动一下。” 陶昌平知道王薄也在暗中用他的势力在做这件事情,如果南宁集团能够在这上面参股,那么也算吐出发计委事件的一口恶气。 陶昌平正思忖着,他们这众人在素卿茶园这边却被拦住了,“对不起,今天张道长有客人。” 问是陪什么客人,道童也不清楚,陶昌平的秘书脸色就有点沉,这个时候里面出来个人三十来岁的道士,也善于察言观色,一看这众人就感觉不简单,实话实说道,“是市文化局的王局长和市发计委的曾主任在里面,诸位是他们的朋友,要不然我进去说一声?” 陶褚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还真是冤家路窄,一想到苏灿当时在自己面前的那股样子,乃至于林珞然对自己的反戈一击,陶褚红一想就气闷的心胸,这个时候就连表情也难看起来。 陶昌平神色不变,他的秘书就极为不满了,正要亮明身份,陶昌平就摆摆手,“算了,茶就不喝了。” 转身就朝着一边走,一群人也不敢逆他的意,立时转了路线。 “陶昌平来了?”知道这个事情,曾全明还是极为意外。 苏灿一家下山过后,市委办的一个副秘书长上来和曾全明他们碰面,这才说起这个事情,“原本是要进茶园的,最后也没有进来。据说陶市长的车就停在青山停车场,很多人是看到了,从素卿茶园下来,直接就走了。一起的还有他的侄子陶褚红,市政府办的秘书,大江贸易的王总,还有几个男女不认识...” 文化局的王局长虽说和曾全明亲近这事被陶昌平知道让他心头震动,但是并没有在众人面前有任何显露。只是心想陶昌平竟然在青山避着曾全明,恐怕年后这桩事情,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 曾全明和他的这个最近很沸沸扬扬的外甥,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怪胎。 第五卷 第一百三十章 可惜 第一百三十章可惜 和苏灿一家一起登山的赵小璐就读中央民族大学生命与环境科学学院大二年级,以前在夏海的时候就和曾娜在是政府大院的时候毗邻而居,两家关系算是很好的,后来以前政府老院拆迁,建设局那边集资建房,曾娜一家也就搬过去了,赵小璐家里也调到了蓉城,两家也都有联系,都笑说如果曾娜或者赵小璐结婚,无论相隔万里,都是要参加的。 现在同在蓉城,自然关系非同一般,赵小璐父亲是省机关里的一个处级干部,在省府蓉城这个地方自然不算什么。 陶褚红是她一个很要好,住别墅区的一个姐妹挂在口中辱骂的人物,那位姐妹的闺蜜据说被陶褚红抛弃过,这足以让所有女生同仇敌忾,不过赵小璐感觉有时自己融入不了她们的圈子,在她们眼中男人抛弃女人就罪大恶极,而玩弄别人的情感就叫做情感投资。然而陶褚红就是祸害过不少妇女的花花大少这点无容置疑,在男生中他的风评是不好惹的纨绔,在女生眼中他则是花心败类。 但无论是“南宁集团”,“陶褚红”,还是“副市长”,“陶昌平”这些词语对赵小璐来说,都多了一份厚重和遥不可及。 今天的登山给了赵小璐很多的信息,譬如曾全明就是最近新闻上那桩发计委事件的主导人,而陶昌平这号人物竟然在他们过门而不入,最让赵小璐感兴趣的莫过于苏灿这个人,他是最近砸了陶褚红车的人,这件事传得挺广,恐怕被陶褚红祸害了的那些妇女圈子是拍手称快,单纯为陶褚红吃亏而喝彩。 但看着苏灿,赵小璐还是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普通到像是单位里那些男生的青年,就是敢砸陶褚红车的人。 所以这一路上面,赵小璐是和曾娜没少说苏灿的话题,有时候面对曾娜诸如“苏灿,你看你有没有风度,人家女生落后了也不伸手出来拉一把,像话吗?”此类的调笑而面红面红耳赤,却也不予反驳。 后来下山来,有电话也打了过来,赵小璐和曾娜是去年拿到的驾照,上的也是同一趟车,车里面还有两男一女,都是和赵小璐差不多大,在一个车里大家彼此混熟了,也挺谈得来的,拿到驾照过后也一直有联系。打电话的也就是这两男一女,说他们的车已经到山脚下了,等他们下山在一起出去玩的。 从市区三环进入快速通道抵达青山的两辆车一台是马自达323,一台是大众捷达,到了之后那台马自达下来的是一对情侣,另一边则是一个男子,都是二十来岁上下。 那对情侣男的叫陈克帆,据悉是在民航飞行学院,已经和川航签了协议,下半年只要完成高教机阶段的理论,飞足飞训日航和夜航小时,拿到毕业证就可以直接到航空公司上机,而其家里面也是航空公司***。这让曾娜在说及的时候,都不忘小小的花痴一阵,也不怪,飞行员毕竟是稀缺人才,不光待遇优秀,还大多是俊男,即便是自己老姐曾娜,也不免憧憬一番。 而那女孩叫宁娇娇,蓉大学生,家境也很殷实,两人也算郎才女貌。另一个男子叫岳闵,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同样是民航飞行学院的学员。苏灿这才心忖为什么之前老姐说起他们要过来,竟然会有点反常的激动。 果然还是俊男效应啊。这下让苏灿都不得不为目前正追求曾娜的蓉科大邓松奇暗地捏了一把汗。 三人看到曾娜和赵小璐就打了个招呼,穿着粉色连身裙黑色腿袜的宁娇娇就仔细的打量着苏灿,眼睛不免一亮,虽然俊男见多了,不过苏灿另有一番味道。 陈克帆有些善妒,看到宁娇娇望着苏灿就有点不太高兴,一时也猜不透苏灿的身份,曾娜倒是率先道明了苏灿身份,“这是我弟弟。” 陈克帆点点头,也没有深问,就道,“我们先过去九里堤喝点东西?晚上是直接去babilub?还是去星光灿烂或者好乐迪k歌?” 说着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接起来对话筒里道,“嗯...我们在青山这边,马上跟着回来,呵,是啊,我请客,你小子还蹭得少了吗。嫌少?我妈刚给了我一张可以透支十万的卡,够了吧?” 挂了电话陈克帆就对众人笑了笑,“一死党,市国安局局长的儿子,听说今天有活动,他那边也嫌和家里过没意思,就过来了...”说着他朝着苏灿扫了一眼,“反正人都这么多了。” 有针对性啊,苏灿听出了些味道。宁娇娇靠着车窗,笑意盎然的盯着苏灿,似乎不介意多给陈克帆施加一点醋意的来源。 赵小璐自然看了出来陈克帆对苏灿不太感冒,心头也不知道是该提醒陈克帆一下还是怎么。 曾娜反倒是盯着陈克帆和苏灿,面带捉促的笑容,她是觉得这么一来有两女孩都对苏灿表现出了好感,变相表示了自己这个老弟不赖嘛。 岳闵自顾自的玩着手机,对这等争风吃醋不感兴趣,有点清高和倨傲。 曾娜随即对陈克帆笑道,“怎么,你今天打算请客啊,拿到零用钱了?还十万的卡,这么多?” 陈克帆就带着谦虚道,“也不是,一周零用钱也只有四千,信用卡是防止我没钱取给的,用了多少还是要还回去。”虽说谦虚,但是里面的一股优越感是抹消不去的。 他大抵知道曾娜家里也是一个干部家庭,具体不太清楚,不过想必不是什么***,再高总也高不过自己那死党,所以刚才故意搬出国安局局长公子这个大牌子出来压人,再琢磨着苏灿,恐怕也就是一普通青年,光是自己这么有意无意的透露这些信息,只怕他今天在自己面前就得收敛了。 “那么,曾娜你是不是要给你家人那边说一声,我们准备走。”陈克帆就问道,岳闵就已经自顾自的打开他的那台大众捷达坐了进去。 宁娇娇对苏灿显露出比较特殊的关注,打开后车门,转头对他笑道,“你坐我们的车吧?” 陈克帆这时间歇又才看了看苏灿,心想好歹一会也一起玩的,自己虽然不高兴多加他这么一个人,但是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就伸出手要和苏灿握一下,“陈克帆。” “苏灿。”苏灿和他握了握。 “苏...灿?”陈克帆琢磨着这个名字,连松手一时都没来得及,脸上挂着愕然的抬头。半开门的宁娇娇手停在车门边缘,眼睛立时聚焦在苏灿身上。 就连从刚刚起就一脸摆酷漫不经心的岳闵,这个时候坐在座驾里面,也从车窗朝外望,但只看到苏灿的侧脸,然而也让他注目。 苏灿。这两个字,只要最近不是太没有交际孤陋寡闻,估摸着一二线的子弟圈子,都不会对这个名字陌生。 苏灿从陈克帆握着的手中抽手出来,转过头对曾娜道,“我就不去了,老姐你去玩吧,早点回来,别玩得太晚了。” 对身边几人表现出来的恍惚神情,苏灿也大致知道是为什么,只是他没有和眼前几人继续深交的意愿。 他就是苏灿?陈克帆暗中吞了口口水,他就是那个让纨绔到有点可怕的陶褚红吃亏的苏灿?这个冬天发生在国锦路那边的事件,像是瘟疫一样蔓延在这个灰色的圈子里面,陶褚红在蓉城被阴了,这事估摸着传播速度是够快的,无论是那些讨厌他的人,还是他一个圈子的人,大都有在议论陶褚红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 陶褚红自然不是智商不够,***出来自己干公司,并且取得两千万业绩,被其父承认,随后担任南宁集团旗下三个重要业务公司的总经理,今年又频繁在一些对南宁集团的媒体报道中见到他的名字,这份能耐都证明了这小子不是智商为负数,但是偏偏被一个叫苏灿的人物报复性的摆了一道,这一道直接影响到背后南宁集团这尊庞然大物啊。还不知道被多少人传为笑谈。 不过陈克帆还没那么不济,心头的这份波澜被他迅速压了下去,看着苏灿,笑起来,然而却已经看得到很明显他的前后态度转变,“没关系,如果下次有机会,大家再一起耍...反正都认识了。” 这句话既没有表现出他的恭色,又赶忙弥补留了后路,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么以后要是找你,或者通过你姐姐联系你,总归是有大家一起玩的,拉入一个圈子的机会。 “嗯。好。”苏灿自然听出了陈克帆的意思,这份回答的也淡得很,分明都有漫不经心的意思。他也没必要对陈克帆这行人戴什么面具,要真对任何人都戴上一副面具,那也太累了,自己是什么样的心境,也就怎么样表现。 陈克帆心头就顿了一下,虽然为苏灿的态度不爽,但是没办法啊,人家牛啊,要不你去砸了陶褚红的车让他吃了这么大一亏还能压他一头,你也能这么说话。 不爽归不爽,但是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那就改天一起玩之类云云,心想再不走就自讨没趣了。宁娇娇进车里面的时候倒有点缓慢,只是觉得苏灿这么一号人物,竟然没把他拉进来,挺可惜的。 第五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状况 第一百三十一章状况 过年的时候王威威林绉舞和林珞然都不在蓉城,说是去了***的家里面,初十可能会回来,也有可能不回来等开学直接就去学校了,林珞然临走时给自己发了短信,“要是我没有回到蓉城,苏灿我们就上海见吧。不要想我。” 看着这封短信苏灿心忖林珞然果然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然而似乎有多了一些不同,具体是什么地方,苏灿也说不上来,加上最近事情挺多,他一时也没有深入思索。 不过陶褚红那件事情之后,的确给苏灿带来了意想不到的一些插曲。登山那天遇上的陈克帆等人后来还通过自己姐姐曾娜给他打过电话,约他外出,说是很多人一起玩想见他认识一下。 苏灿却给推了,陈克帆没有继续坚持,只是语气里听得出失望。 殊不知挂了电话的陈克帆却遭到了自己身边一众人的嘲笑,一些人怀疑陈克帆认识苏灿这件事本身的真实性,一些人则是认为陈克帆话里面的真实度很高,但是别人不给面子,这也罢了,不来也好,大家似乎没什么共同语言。另有人则认为这个苏灿姿势也摆太足了一点吧。总归苏灿是被人暗地里洗刷了一番大牌。 对此一无所知的苏灿仍然在我行我素的继续自己的生活,对于陶昌平和陶褚红一行人在青山和他们擦身而过的那件事,苏灿还没头脑发热到以为陶褚红一行真的在避着他们,尽管这件事在旁观者的眼睛里面,值得深入挖掘内幕很多信息,不过苏灿看来,陶褚红的三叔陶昌平对曾全明能够这样隐忍,看来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而相对来说,陶褚红的确是在家族里要嫩很多。 这种沉寂,对手的退让,非但没有让苏灿感觉沾沾自喜,反倒是觉得有些不安,陶昌平要是真气急败坏,倒也不足为惧,现在这份沉静又算什么意思? 虽说可能不会有什么你死我活的争斗,但对方未免不会积蓄力量暗中使力,使得曾全明和苏理成在蓉城的根基遭到动摇。说实话,陶家能量还是挺大的,特别是陶褚红的三叔陶昌平在蓉城这边,打两个招呼,苏理成大榕建工可能就有遇到数不尽的麻烦。要知道他苏灿家的背景和身份,也很轻松,恐怕现在陶褚红也就拿着自己的资料,冷笑不已。 不过苏灿觉得这也不是他能担心的事情,毕竟还有王薄这尊大山在上面镇着的,也是曾全明和苏理成的最大后台,陶家如果有什么反弹,都不得不考虑这个因素。 苏灿接下来在faebk上整理信件,竟然看到了扎克的来信,在春节前后几天苏灿上网的时间不多,看到扎克的信件也是三天以前发过来的,扎克内心似乎极为矛盾,原信件是这样说的,“远在中国的苏,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和你交流,我们在这之前一直都能很好的相互沟通,你在中国做了很多,我们事业的资金,为了我们能走出更伟大的一步。” “要知道,我已经看到了我们成功的方向,一个壮丽而广阔的未来,但是我们不得不为眼前的事情而发愁,我们需要确立为此工作的市值,这是证明我们价值最好的方式,也是为了让我们日益增长的服务器费用买单。但在这个事情上,你出力很多,我们都在为更好的未来,以至于那年冬天我们的伟大构想而努力是吗?你做了很多,但我却不像是一个e,我是说真正的e那样实现自己的价值,去做最公司最重要的事。我想的是,是时候让自己参与一场竞逐和挑战了,如果这一步能够迈出去,那么我至少能够为你分担一些压力和工作,并且带回捷报,如果我认为不合理或者失败了,那也没有损失什么。” “希望我能给你惊喜,祝你在中国的新年快乐。谨记住我们正在改变世界。——马克.扎克伯格。” 苏灿看到这封信件,立时有点不详的预感,因为他不确定扎克所谓的竞逐,或者给自己的惊喜,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shit,苏灿气得很想破口大骂,丫的他哪里需要什么惊喜!?詹化的投资只要落实,faebk的发展将比后世还将迅猛,倒是喑合他和马克的说法,他们正在改变世界,当然因为国内的一些***政策,faebk的影响力会小一些,必须要以符合中国国情的方式进入,但是在这之外,在美国,faebk将有五亿,十亿的用户,这代表了什么? 他将不仅仅是一个社交网站,还将成为人们网络的一种生活状态和方式,将拥有最大的信息量,将成为互联网历史上最大的分享网站,将真正的聚合全世界!将深入成为全世界不同地区的人们特别是年轻人的文化理念,未来的零零后或许不知道自己隔壁住着什么样的人,邻居家小孩长什么样子,但是没准他可以和千里之外城市的朋友聊天分享生活,并不仅仅是魔兽世界。 不过苏灿迅速的冷静下来思考,他必须要冷静,才能够确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必须要镇定下来,因为他既然成为了faebk教父,这也是后世根本就不曾出现过的事情,带来的相应蝴蝶效应不确定因素也会很多,苏灿知道后世的faebk也并非是一帆风顺,外界往往只能够看到媒体对其吹大牛皮的描述,而很难深入其本质,他到底是如何发展起来的,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内幕和困境。 对苏灿来说,他只知道faebk的大方向,但并不代表着大方向正确,就不会出现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状况。 因为从他高三那年和唐妩离开蓉城,登上波士顿航班的时候,世界开始改变了,faebk也开始改变了,他和扎克还将面对无数异军***的困难,任何认为回到过去只要做了一件预知的大事件,就会有所收获就会立时发展壮大到天下无敌的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 这么一想苏灿也能平静下来,并且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他开始给扎克回信,“扎克,对你想给我惊喜,我个人觉得感动,但是这个举动未免有些孩子气,我们国家中世纪有个叫三国的故事,有位君主得到了一位谋臣,有天扎了顶草帽给这位谋臣,结果谋臣却反驳这位君主,为了他花费了扎草帽的时间,而忽略了军情政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是一种很没有意义的行为。” “我们是伙伴,我们的战略目标是改变世界,但是我们必须知道彼此的想法,我不需要惊喜,请你对我敞开心扉,你现在到底有什么想法?” 发送了自己的信件过后,网络显示扎克不在线,苏灿只有等待,同时他开始反省,自己真的能够让詹化为了百分之五的股份,投资一千六百万吗?知道脸谱网未来庞大能量的只有他,这也不免让他苏灿多了强大的自信,但是在别人的眼睛里面,很可能不知道他这份自信到底从何而来,就如同詹化,知道自己的这个投资方案,他本人是很吃惊的。 而且是带着震怒的,在他眼睛里面,恐怕自己成了一个狂妄自大恃才放旷的家伙,詹化也有可能就此不答应。 一切都是未知数啊。 夜空下面,苏灿静静的靠着旋转皮座椅,只觉得这深邃的夜空,像是未来,无比瑰丽,那里却又有自己作为一个重生者没法预知掌握的部分。 这极有可能是faebk创立以来,最具转折性的事件,也极有可能是自己重生在商业上面,最具突破性的事件。 “在苦恼什么?”唐妩的电话打来,这段时间唐妩走亲戚串门也挺忙,穆璇和唐父每天都有饭局,不过每天的例行联系是少不了的,唐妩感觉到了苏灿情绪的低落。 “有些东西,我不确定。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了。” “在这之前,你不是也不知道吗。”唐妩说道,“既然都不知道,为什么不选择自己认为是对的一条路呢?并不是要知道会发生什么才会去做。为什么不先去做了,再来确定所发生的呢。” 当局者迷啊,不过苏灿心想好歹唐小妩我们关系这么亲密了,你怎么还一副成熟语态说教式的跟自己说话?还真是不习惯,不过因为唐妩这一席话,苏灿又豁然开朗,他习惯了先知后觉的去行动,而现在的faebk,却很明显让苏灿这种行动方式无计可施,从而必须采取主动攻势。 “嗯...你说得很对...对了,唐妩,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苏灿鲜有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唐妩无形中轻轻捏了捏手机,难道苏灿遇上了什么难题吗?让人有点焦虑。 随后她道,“嗯,可以...你说。” “介不介意亲一个。” 在电话那头的唐妩原本还听着苏灿和自己正儿八经的说话,还大为意外苏灿竟然还有情绪低落的时候,这也让她分析最近的原因而为苏灿开导,谁知道下一刻他就以一种没心没肺的姿态强势反扑,立刻回复了他的状态啊。 在自己家的阳台上面,因为这句话,明眸怔了怔的唐妩,忽而微微一笑,说道,“...你又不在我身边。” 言下之意是自己在你身边,你就会行动了? “这倒是个问题...要不然就电话里来一个,听到你的声音也心满意足了。” 感觉到那边长久的沉默,苏灿立时屏息,这个时候是真不能漏掉任何一丁点声响。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听到苏灿梦寐以求的那个“啵”声,反倒是唐妩微嗫的声音,“不要。” 苏灿悻悻失望道,“从过年到现在,连个约会牵手都没有,要不然作为补偿,你今天晚上睡觉就别拉窗帘好吧。” 苏灿是垂涎三尺啊,连忙拿出自己的望远镜。要真唐妩睡觉卧室不拉窗帘玉体横陈的,苏灿这个通宵简直可以说美妙到不用入眠了。 “不要。”望远镜视野里的唐妩朝着自己这边微嗔的横了一眼,然后转身从阳台走回了家里,随即来到卧室,哗啦啦的拉了窗帘,最后狠狠一击让苏灿直接死了这条心,“色狼,我洗澡睡觉了。” 唐妩每天都睡得很早,这也是她近乎于严苛的休息习惯所致,每天十点过就基本上洗漱,十一点准时睡觉。所以过年这段时间晚上有活动的时候,苏灿也没有强求唐妩出来陪他。 不过和唐妩这么一聊天,原本郁结的心情,立刻也就风轻云淡了起来。 苏灿没有等到扎克的回信,不过苏灿却在那之后接到了来自美国的电话。 打电话的是詹化的一个姓叶的经理,原来詹化已经在这段时间,去往了美国和扎克接触,希望从扎克这边打开突破介入投资,结果扎克临时答应了另一家风投公司的方案,而这个事情他们是刚刚才得知,詹化希望苏灿尽快来美国一趟,否则无论是他詹化,还是在中国的苏灿,都将因为扎克的这个事件,遭遇到不可预估的损失。 苏灿震动之余,没想到自己在年后还是不得安生,这个事情引出来的状况,恐怕要让他不得不暂时离开蓉城一阵了。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平静 第一百三十二章平静 上海已经进入了夜幕,浦东机场一号航站楼,十点钟的时候苏灿正坐在座椅上面,面对巨大的玻璃幕墙,正对着的是登机通道闪烁着明灯的一台波音飞机,尖锥而巨大的舱头正对玻璃墙,像是下一刻就将透墙而出,不少美国好莱坞的电影都有此类场景,要是在加上一些超人拯救美女这种商业元素,将一如既往的吸引着全世界的观众。 这台波音飞机是美国联合航空公司(unitedairlines)的班机,也是苏灿接下来要去往美国旧金山的飞机,蓉城二零零二年还没有开通直飞旧金山和纽约的航线,所以苏灿七点从蓉城机场出发,九点左右到了上海航站楼,等待着十一点飞往美国的航班。 上海的天气很冷,蓉城也差不多,这段时间冷锋登陆内陆,全中国的天气都差不多,一样的冷,回想起几个小时前苏灿还在蓉城裹着长衣收拾行李,苏理成安排了他的公务车送苏灿,上了车的苏灿远远地看着一个长街之外唐妩家的小区,原本以为司机会绕一下过去,但是很可惜,背道而驰,苏灿只能看着和唐妩家越来越远。 这个城市的灯火很快就在上了高速路后抛之脑后。 想来去美国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苏灿也没有声张,静悄悄的离开了。 只是当然对为自己办理护照的父母苏灿说了在美国的一个网站合伙人遇到了点麻烦,需要他过去处理。 苏理成和曾珂的表情自然是可以想象的,对苏灿此举措手不及。什么时候苏灿在美国也有产业了?而且这么一去就是跑那么远,原本一个学期苏灿在外面就读,已经是第一次离开两老这么久,然而曾珂一想到苏灿这过年还没过安稳,又要朝着美国跑,心头就似乎空了一块。 苏理成只是问名了具体情况过后,还是问了一句能不能不去,得到苏灿否定的回答后,也就点点头赞同了。为苏灿跑护照,办理手续,倒是并没有想太远。至于苏灿和美国同学搞得什么网站,苏理成不是很留意,大概也根本无法想象在未来的很多年后,苏灿当时所做的事情,就是那个被外界称呼即将连结全世界的那家公司。 而苏灿在上海的表现,菠萝传媒在长三角地带的登陆,对苏灿家来说无异于是一场大震撼,乃至于现在曾珂虽然很想如从前那样阻止苏灿这次美国行,但是她第一次感觉到面对自己这个儿子此举的无能为力,她总归只能够看着苏灿翅膀长硬了去飞翔,而她也已经没有张开大手去阻拦,保护的能力。 所以苏灿此行是迅速的,而他也必须迅速,因为极有可能从现在的每一刻开始,未来都将会发生改变。 感觉到身边人的骚动,苏灿循着身旁一位拿着一份当日的《hinadaily》但是却走飘了美国大叔的目光。看到的是正在前方座位上落座的一个亮眼女孩,穿着一件英伦格子连衣棉冬裙,外罩一件红色马甲。同款格子围脖搭在胸前,褶皱都勾勒出慵懒的美感。黑色长袖t恤衬出的是一对纤细修长的手,此刻正随意放在她搁腿上的包包上面,看不出包包的牌子,但想来和她谨素的外形完全配调。 她从刚才走过来到左下的这个区间,空气里像是留下了些许印迹,仍然残存吸引着周遭在自走带上行人的目光。 女孩在苏灿对面坐下,湖一样深的目光却和苏灿对视,然后一笑。 苏灿愣了愣,随后也为之对其点头微笑示意。人家女孩都如此大方,自己自然不能落了下乘。对于有这般样貌,但是却对自己一个旁人也能给予不吝微笑的女孩,苏灿是很有好感的。 然而随即就看到这女孩目光越过苏灿投到他后面去,笑容微微滞了滞。 还等不到苏灿回头确认,他身旁立时穿过一个身穿黄色厚衬衣,第一眼看上去就很佻然的男子,身高估计有一米八五左右,看上去也很顽劣,来到那女孩面前,讪然笑道,“美女,介不介意给哥抛个正面。” 这一声绝对不小,但是足以让周围的人神情都怔了怔,要放地铁上面,这也完全够得上一骚扰的小混混,而在这个地方,则更让人感觉惊诧。 苏灿心想不是吧,竟然来这么狗血的一幕,美女遭遇骚扰,这个时候总归是得跳出一号主角,上前狠狠教训这小子一通吧,横看竖看这里像主角的也就自己这一号人,这么想着苏灿觉得还挺不害躁的,但主角得做主角的事情,还得掂量着下一步怎么收拾这小子。 不过一看四周,想来想端着主角这碗饭吃的并不是只有苏灿一个人,周遭一行人脸色已然带着怒气,很明显,美女是很美好的事物,而美好的事物一旦遭遇了可能卑劣的威胁,引发的效应可想而知,不光是周围的国人,就连听得懂中文的几个外国青年,都跃跃欲起的盯着佻然的男子。 也怪这小子玩什么不好,非要玩一出电影小说里面最拙劣的反派出场。 但随即就看到那女孩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这个表情让苏灿立时意识到...自己判断失误了。 果不其然那女孩对男子笑道,“别闹了。” 男子嘿嘿一笑在旁边一个位子坐下来,手中的包随意一放,大咧咧的坐下,本来这个动作挺潇洒,但这小子摆出来的样子,就是带了些许佻然的味,“虽然你故意早了半小时出发,也故意在这个时候关了手机,更故意以订不到头等舱换经济舱的借口让我们的座位不在一处,但是我想要更靠近你一点的心情,是不会有丝毫动摇的...”说着又突然以微低的语气道,“只要还有一丝机会。” 那女孩就像是看大孩子一样微微笑了笑,不反驳,也不和他计较,转开头去。 苏灿心想这小子还真像是在念台词,不过里面表达的意思倒也明白,你讨厌我,想甩脱我,但是我就要死皮赖脸的贴上来。 很明显周围没能表现出主角风范的***多都比较悻悻然,飞机不久后开始登机检票。 苏灿进了机舱,然后走入到自己的座位上,却看到原本座位旁的竟然是那女孩,苏灿怔了怔,那女孩却抬头看了苏灿一眼,显然认出他来,笑了笑,身体朝里面避了避,好让苏灿能够将行李放上去。 结果苏灿肩膀就被拍了拍,转过头来是刚才那男子,指了指机舱前面,对苏灿道,“哥们儿,我和这位小姐认识,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下,和你换个位子?” 看到苏灿盯着自己手上的一副墨镜,男子就将手中的墨镜递上去卡苏灿的衣领上面,“ray-ban的墨镜,你挺有眼光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换个位。” 也不怪男子如此举动,他和这女孩都有不小的来头,且坐经济舱的人在他眼睛里能有多大的能耐?有时候顶多不过就是交换而已,这个世界都这样,大部分都是资源交换,在这种交换面前,所谓的尊严,礼节,荣誉等等一系列,都是一份份的砝码罢了。 ray-ban是美国空军专用太阳镜品牌,就不信这小子不动心。不过还是隐约让他肉疼。 那女孩看着这一幕,盯着苏灿,显然没有料到这个看上去还比较顺眼的男子,竟然能这样。不过她难道不清楚,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么? 但随即又让女孩感觉到柳暗花明,苏灿将男子卡在自己领口的太阳镜取下来,重新的交到那男子手中,笑了笑,“抱歉,你误会了,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还没有换的打算,”随即看了自己旁边座位的女孩,“至少风景不错。” 这才将行李搁架子上。 男子一脸愕然,随后脸上阴晴不定的从头到尾打量了苏灿一番,细化到苏灿的纽扣,随后露出一份不屑的神情,那表情是看你也不怎么样啊,装什么清高? 随即捏了捏手上的墨镜,对女孩一笑,“那真是意外,看来没办法让你靠我肩膀睡觉了...只有我们下飞机再见罗...” 这家伙到也光棍,说完潇潇洒洒的转身就走,虽说不一定打动得了这个叫宋真女孩的心,但至少让机舱里不少女生大感兴趣。 不过这句话让苏灿和那女生都挺尴尬,潜意识说只要在她旁边的座位,就会被她依靠了?那还真有点小艳遇。 这番搅局倒也算一插曲,飞机起飞。 飞行在中美两国的空中航线上面,那女孩倒是对苏灿歉意一笑,“刚才的事,谢谢你。” “谢我什么...没有接受他的礼物?”苏灿说道。 不得不说这个叫宋真的女孩的确极为美丽,而且看得出有一定的混血血统,就外貌上来说,已经直逼唐妩和林珞然,这个时候面对苏灿的反问,她抬起头,深瞳黝黑,嘴唇弧线扬起,露出一个不失自信却又给苏灿一种被她看透的凛冽笑容,“谢谢你没有让他坐在我旁边,也庆幸在你眼中,‘风景’比一副墨镜更吸引你。” 这句话潜意识是含对之前苏灿针对她所说“至少风景不错”的轻佻语气的反击,她也看到了苏灿注视男子的墨镜,也不会想到苏灿的目光只是恰好巡弋在那里,却被别有用心的解读了。 苏灿大感尴尬,也感觉到了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美丽女孩身上,平静可以被称之为一种力量,这份平静并非是唐妩的那种天性冷然,而反倒是一种见过了太多,而写在脸上的风平浪静。 若非自己有两世灵魂,后世的自己就算是站她面前,除了她让人不敢逼视的美丽之外,也看不出这许多门道来。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独行者 第一百三十三章独行者 看到苏灿注视着自己,叫宋真的女子皱了皱眉,“知道了别人的姓名而自己却稳着,很不礼貌。” 苏灿大感难以对付,笑了笑,下意识伸出手来,“苏灿,你好。” “哦。”宋真甜笑着点点头,伸出纤手和他一握,“你好。” “是好朋友?”苏灿想打破些许尴尬,回头朝着那个男子那头看了一眼,心想那小子还算是屡败屡战,这个叫宋真的女孩明摆着了有许多针对他的事情,他还仍然不锲不舍,如果脸皮厚也算优点,那么这小子倒是刀枪不入。 宋真摇摇头,“不是。是我家企业一个工程师儿子。” 就如同之前在经济舱的候机厅宋真见到苏灿这个陌生人也会投以笑意之外,这个女孩似乎永远对任何事物都玲珑有致,她的性格让她对一切都表现得那么恰到好处,当其他人认为她这样女孩不会对平常事注意的时候,她的笑容往往能够毫不吝啬的给予每个和她对视的人。有礼,谦和。只不过难以触摸她真正内心。 不过面对苏灿,大概是不像宋真见过的那些想要在她面前大献殷勤的男子,同样有着年轻面容的苏灿身上也注入了一种平静的力量,没有对自己长相的垂涎,这份平静到让宋真和他相处起来很舒服,而且看样子苏灿的养气功夫更胜一筹,至少宋真感觉看不透,所以她也有兴趣和苏灿多说说话。 你们家公司工程师的儿子能这么和你说话,缠着你?同样还如此轻佻?苏灿有些讶异,问道,“那他这个样子,你不生气?” 想来这位姓宋的女生家里面是有企业的,而那是他们企业员工子女的小子竟然对大老板的女儿这么样?苏灿虽然知道毕恭毕敬那种情况也许不会存在,但是也不至于像是登徒浪子,这就有点夸张了。 宋真头转向窗外,她的侧脸也很明艳动人,苏灿甚至嗅到了她身上一股淡淡兰花般的体香,很是心旷神怡。而后她说道,“公司需要他。” “原来如此。一切为大局着想吗。”苏灿愣了愣,随后笑了笑。心忖这番话从宋真的口中说出来,有些不符合她的年龄的深沉,因为家里的企业需要那位工程师,所以对他儿子的行为,也可以容忍么,真是很不错的大局观,但是这种心智,全是为企业着想的想法,却又让苏灿感觉到一丝残酷。难怪她的表情里有一种平静的力量,这个女孩的心智,早已经有一种看惯世界冷漠残酷,以及洞悉世情的成熟,她的身上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内容呢?到让苏灿感觉一丝好奇,也有一种淡淡的神秘感。 而在宋真的眼睛里面,对一个同样说话能够深切入她内心的苏灿亦感觉到更甚的神秘。 “不过,也未免太冷酷了一些吧。”苏灿续道,如果说他身上平静的能量来自他的两世为人灵魂重装,那么宋真身上的这股成熟感大概就来自她的家庭背景,让年轻的她也必须有着自己的担当,这里面未尝没有一种无奈,甚至她说出来的话都有一种只重视价值的冷酷。 宋真被这句话刺得顿了顿,一个女生被人说成是冷酷,到底还是会让她心里有些恼怒,转过头来看着苏灿,随后绽放出一个笑容,“只是开个玩笑,那只是其中一个因素。柳明这个人虽然像刚才那样鲁莽讨厌了一点,但是并不是坏人。”一脸“这样你满意了吧?”的表情看着苏灿。 苏灿点点头,心想这才从有些令人敬而远之的冷酷,回复几分应该有她这个年龄段女孩的明媚了。 “你去美国是为了什么?旅游?留学?”宋真续问道,首次因为对苏灿感兴趣而发问。 苏灿想了想,“算是旅游吧,你呢?旅游,度假?” 宋真对苏灿一笑,“算是留学吧。” 第二天飞临旧金山已经是八点钟左右,苏灿拉开夜里空姐披上的褥子,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转过头心脏平白漏了一拍,难怪肩膀有点沉,宋真一头顺发正从自己肩膀垂下来,头靠着自己肩膀一侧,估计是夜里的事情了。 刚去洗手间却从他们旁边路过的那柳明受了惊一样,指着苏灿和靠着他熟睡的宋真,震惊了有几秒,这才结结巴巴道,“你,你们...” 苏灿这才对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那意思是看来你一语成谶,只不过她没靠你肩膀睡觉,而改靠我了。 宋真这才为飞机上提醒的预报和苏灿肩膀的动静惺忪而醒过来,看到苏灿和惊异的柳明,突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有些脸红的伸出手将脸前襟的顺发捋到耳鬓之后,依然是一副较为优雅的姿态,但随后对苏灿道,“不好意思。” “没关系。”苏灿笑了笑,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早晨是美好的醒来,不光是有充足的睡眠,还有安宁的心境,至少在去美国的早晨醒来就能看到宋真这等美女和带着些迷离味道的靠自己肩膀上,真是让人心情都会不由自主的好上许多。 然而站过道上的柳明却一脸懊丧,怔怔的看着宋真,才转身去了厕所。 在他离开的那一刻,苏灿头侧开的瞬间,宋真原本惺忪迷离的表情,唇角轻轻上扬。 旧金山,这个又叫做圣弗朗西斯科的美国西部***经济中心的工业大城。以参差起伏的钢铁城市景观,出现在苏灿的视野之中。 旧金山的空港俯瞰上去像是触脚分明盘踞的蜘蛛,飞机就跑道上降落下来,然后滑行到蜘蛛一条腿的侧面停下,和通道口对接,收拾行李的时候,宋真抬起头对苏灿淡淡笑道,“有朋友来接你吗?” 有朋友来接自己吗?苏灿微眯了眼,朝着登机口那头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当然。” “哦,那再见了。”宋真对苏灿动人一笑,拿了自己的东西,走到前面去。 前面那个叫柳明的青年已经等待多时,示威性的盯了苏灿一眼,明显是对之前的情况心有介怀,对苏灿道,“送这里就够了啊,难不成你还要随时护送?” 宋真却因此对苏灿歉意一笑,想来今天早上那一事,这小子已然把自己作为戒备对象了,苏灿没工夫和他计较,心情到因为宋真的微笑而好上一分,通过登机口到了航空港的g号国际终端。 刚在门口就看到了前来迎接两人的一个中年男子,身边还有两个黑人保镖,外形酷吏,黑色的脸罩在太阳镜下面,看上去当真气魄十足,红色格子冬裙的宋真走上前去,来接他们的中年男子面露笑容,“宋真,到啦,怎么不坐头等舱?要真订不到票,也是你说一声的事情嘛。难道王叔叔还会让你委屈了?” 这么一幕让周遭的人都不免斜视,越加衬托出了宋真的不凡身份。 而那个叫柳明的青年还不忘转过头朝着路过的苏灿傲然的盯了一眼,以显示他们和他的差别,而苏灿也就别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这天鹅旁边还围了成千上万向他这样的黑天鹅呢。 苏灿之前就知道宋真并不是普通的女孩,这么一看也差不离其,心想这大概只可能在头等舱才能遇见的女生,在普通的经济舱莫名其妙的碰面,还有一段让人愉悦的对话,也让自己的这段旅途并不枯燥。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苏灿摇头笑了笑,背着自己的包,从旁擦身而过。这个细节没有逃过宋真斜瞥的眼光,看到苏灿干笑着要走,她想了想,然后出言道,“等一等。” 苏灿回过头看过来,这下不光是宋真旁边的柳明,就连前来接两人的中年男子,也一脸“哦”然的打量苏灿,他身边的两个保镖明显身板子绷紧,处于戒备状态,很是专业。想必就这两号保镖,也及得上普通七八号保卫吧。 宋真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本便笺,然后用笔写上一些东西,撕下来,上前两步将便条递给苏灿,“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在美国呆着无聊了,或者你一个人的旅游闲来无趣了,可以通过这个打给我,没准我能够替你找一个合格的向导。” 苏灿看着写着她飘逸联系方式的信笺,趣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做我的向导,结果是为我找一个啊。” 旁边的柳明终于忍耐不住,“你别得寸进尺啊。”随即又极度郁闷气馁,宋真亲自给一小子留下找到自己的方式,这恐怕说出去,得让那些多少自忖有实力竞逐她的青年才俊悲愤啊。 旁边的柳明自然成为两人一致忽略的对象,苏灿又续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一个人的旅游?” 宋真极为神秘的一笑,“要不是一个人的话,怎么你这么孤独?我说我看到了你的孤独,你相不相信?” 苏灿愕然,宋真返身走回,随即对苏灿摆摆手,“骗你的,你要是真的有朋友来接的话,为什么到了美国,还没有电话打进来呢?” 苏灿看着手中宋真的便条,心想这是这个女孩的善良,还是一种变相的施舍呢? 看到了自己的孤独么?自己看上去真的是独行者吗?苏灿扬了扬手中的便签,“谢谢,你挺聪明。” 宋真很宠辱不惊的一笑,“不用谢。” “不过这次,你猜错了。”苏灿这句话让宋真神色微微一滞的当儿,却听到通道口传来一阵明显的高喊声,“苏!这边!” 那头招手激动高呼的是一个踩着拖鞋,穿着牛仔裤,上身一件白色连帽衫的卷发青年,那位如今的faebk创始人之一,搅动了全美国校园的明星人物,硅谷风险投资家们目前狂热追逐迷醉的对象,马克.扎克伯格。 他脸上洋溢着单纯的激动,而在他身后,另站有一位穿着暗纹印花淡绿色衬衣的四十来岁美国男子,他的头发蓬松而凌乱,但身边的八位黑衣保镖,却已经突显了他决计不俗的身份,这个人是维亚康姆公司旗下电视台的总裁迈克尔.沃尔夫,在他目光的示意之下,已经有四位保镖,在扎克朝着苏灿迎来的当儿,紧随其后,气势十足。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走出登机口的男人,这位背着旅行包,踏入异国他乡的独行者,他的背影在旧金山清晨的阳光中线条化。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两套方案,造神 第一百三十四章两套方案,造神 旧金山是中国到美国旅游留学探亲的重要转机机场之一,这里也将是苏灿和扎克重新会面的地方。 和扎克取得联系过后,苏灿就确立了来美国的日期,在到来的前一天,苏灿还和扎克在脸谱网上确立相见的细节,扎克显然对此极为激动,他正要回纽约州自己的家,而苏灿在这个时候到来,刚好可以和他一同回家一趟,苏灿将受到贵客一般的待遇。 扎克也提及过一位希望介入投资的投资人会邀请他们一同返回,苏灿就已经看到了那个带着八个保镖的迈克尔,这人正站在机场通道厅上面,和身旁偶尔有几个从电视或者杂志上认识他的人作了匆匆交谈,事实上目光已经放在了苏灿身上。 扎克亲热的和苏灿拥抱了一个,苏灿能感觉到这小子的热情和久别重逢的激动,两人来到迈克尔面前,苏灿注意到周围的八个保镖,外加上迈克尔这个名人,以至于机场不少人都盯着他们这边,而下飞机来的宋真,柳明一行人也在看着自己这里。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维亚康姆集团的tv电视台总裁迈克尔.沃尔夫,是一位极有名望的人,就是他邀请我们同机回纽约州。这就是脸谱网的另外一半,我跟你说过的,我的另一位战略伙伴,艾克赛特高中的明星苏灿。” “你不光是个明星,也和扎克一样,是个天才。”麦克尔伸手和苏灿一握。 苏灿看着周遭八个保镖就道,“太夸张了吧?”这人带八个保镖上路,刚才过来气势汹汹,惹得机场候机厅这里人人侧目,弄得苏灿怪觉得有点不太习惯的。 扎克打趣的笑道,“迈克尔先生最近正被人威胁,那是一桩新闻,认为他是一个善于制造谎言的人。” 从苏灿的身上俨然看不出他是脸谱网这个崛起正甚网站的另一号创始人,迈克尔的目光朝着苏灿这个中国人打量,他向来的社交方式和混迹美国上流社会的经验让他对苏灿不免或多或少有些轻视。 提醒他对苏灿保持耐心的是他和马克扎克伯格一样,从外表看上去都是一个普通家伙,就以美国人特有的黑色幽默打趣道,“一些被触及了利益的股东,背地里一些图谋颠覆的阴谋罢了!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别让这件事影响我们旅途的心情。我保证你们将有一个难以忘记的美好旅行,走吧,我们的飞机已经等候多时了。” “不是还没有检票么?”苏灿诧异的看了登机口一眼。 迈克尔朝着航站楼玻璃幕墙外面指了指,苏灿顺着看过去,饶是有两世灵魂,这一刻也不由自主的瞠了瞠眼睛。 不光是苏灿,那些站在玻璃幕墙面前的人们,那些路过的人们,无论是美国人,还是亚洲面孔的人,都无一例外的看着外面的这架飞机。 天蓝色,鹰隼一样的尖头机噱,镜头感十足的机身延展出两条漂亮的机翼,尾部是分别在尾翼两台的涡轮发动机,整体看上去像是一架战斗机。这架飞机不得不让很多人驻足观望,它不比波音飞机高大,但是却有着绝对贵族一样的气质。 这让它同样在旧金山机场里面鹤立机群。 这是湾流5飞机,被誉为全球超级精英才会拥有的飞机。 迈克尔不免有些得意道,“是私人飞机...随时起飞。” “祖母,好酷的飞机。”候机厅里面,一个美国小孩拉着其带着翡翠玛瑙戒指的祖母,扯着指向玻璃墙后的湾流5。 在此之前很多人注视着这架飞机,但是没有人发表过自己的看法,因为必然这架飞机代表着另一种阶层,一种他们触及不到的人群,而小孩的声音就像是皇帝的新装那样毫无掩饰,但是却说中了每个人的心声。 “什,什么...!?”柳明艰涩的吞了口口水,在他的眼睛里面,那架湾流5型私人飞机的登机口...开放了,为他们在机舱上见过的清高男开放了,为那个占了宋家大小姐便宜的苏灿开放了。 不过这个时候,宋真和他身边那位称呼为王叔的男子,目光都聚焦在前来接苏灿和扎克的美国男子身上。 宋真淡淡道,“迈克尔.沃尔夫?” 中年男子点头,“是维亚康姆集团,这个全美第三传媒巨头下属tv电视台的总裁,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我喜欢每周末八点档看他们电视台的脱口秀节目,那是一个高收视率电视。只不过,那中国男孩和美国男孩,又是谁,宋真...你的朋友?” 宋真抿着嘴,看着苏灿的背影,想到之前的那一幕,亏得自己还以为他在美国独自旅行很孤独,看来真有点自作聪明,失态。杯具了... 机舱里面华丽到让苏灿无所适从,就算自己是重生者,但是真正登入这架漂亮商务机宽敞奢华的机舱内部的时候,还是让苏灿有种抑制不住的激动。 进入飞机,透过舷窗已经可以看到候机大厅那里不少朝着这里张望的人,苏灿看到有一对情侣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而紧紧地拥抱,这让苏灿微微感触,意识到还不是自己飘飘然的时候,在后世的自己,也不过就是那些在外面注目着这一处风景的普通人而已。 这么一想苏灿迅速的清醒过来,正好瞥到迈克尔一脸打量盯着自己的隐讳目光,苏灿立时反应过来这极有可能是精心安排的一场行动,而显然在迈克尔的眼睛里面,他和马克扎克伯格已经沉迷在了他的精心布置之中。 “这是维亚康姆集团的专机,正好公司的专机有空,而我正需要回纽约州休假,所以顺带可以捎上你们,同时我还可以听听你们脸谱网的伟大构想和未来方向,不用担心,这是私人飞机,除去保安之外,只有我们三个人的私人空间,除非f22,没有什么能够将它从41000英尺的高空打落下来。” 迈克尔语气里不免带着些得意,又拿起了手头边上的话筒,“机长,我们的贵客已经来齐,我想可以起飞了。” 留在地面的柳明正站在英伦冬裙的宋真旁边,有些庆幸的笑道,“倒真是没想到,还以为坐经济舱的是一个普通人,结果看来他来历不浅呢...看这个样子,他在美国,好像不需要向导吧...?” 宋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身朝着通道口行去,在她身旁的玻璃幕墙后面,那台载着苏灿和马克,被称之为飞机中劳斯莱斯的湾流5商务机,正缓缓升空,在阳光下泛着蜡一样的光芒。 像是某种命运线条的征兆。 机舱明亮的灯光,以及内饰让这里看上去不像是在飞机上面,也不是苏灿回忆里所能搜寻到的所有对飞机的印象,这里就像是一处酒店,有奶油烤饼和从飞机厨师手上做好新鲜寿司的一家酒店会议厅。只有舷窗外面那些起伏壮丽的云海,提醒苏灿这是在飞往纽约州的高空。 想来所有知道自己离开蓉城来到美国的人,也不会预料到下一刻他正在全球最先进的商务飞机上面,俯瞰着美国的版图,高谈论阔着未来。与之相比,苏灿在中国的一切都像是那么的不真实,圣诞节那晚和上海两大高校俱乐部的冲突,在蓉城国锦路十七号对国内纨绔陶褚红的教训,这一切让苏灿恍惚。 仿佛那都不是真的,只有在这架飞机上面,触摸到的红木桌子,这份触感才是真实的。 “这架飞机实在太棒了!”马克扎克伯格抑制不住自己兴奋的道,“苏灿,你相信吗,我们正在湾流飞机上面。” 苏灿点点头,表现出和扎克一样的兴奋。 “当然,这是维亚康姆集团诸多专机里面最酷的一架。”果然只是青年,迈克尔撇撇嘴笑了笑,将手中的两份资料搁在桌子上面,“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谈谈有关脸谱网的投资事宜呢,只要你们将公司的一部分卖给我们...” 迈克尔沃尔夫拍了拍飞机的真皮座椅,“然后你们就可以拥有一架自己的湾流了。” “想想看,你们可以开着它去世界的任何地方,包括神秘的中国,这漂亮的娇贵小姐能够将你们带到世界各地任何地方去旅行。” 马克扎克伯格朝着苏灿看了一眼,“那的确很吸引人。” 这个迈克尔的说服力很强大啊,难怪扎克会因为他而动摇。 迈克尔沃尔夫将手中的两份资料拆分开来,一份摆在苏灿面前,一份摆在马克扎克伯格面前,道,“这里面有两份方案,第一份,我们拟用两千万美元,收购脸谱网百分之十的股权。你们想必已经看得出来,这是维亚康姆的慷慨,提供这些钱的目的,是为了帮你们度过难关。” “第二份是什么?”苏灿问道。 “至于第二份,那就是另一套方案,而它充满了激情...八亿美元,以及一些条款,譬如未来脸谱网如果客户达到一定规模,你们可以得到一些资金补偿或者股票期权。之类种种的优惠性,总值十五亿美元...” 迈克尔掷地有声,“十五亿美元,我们将全盘收购脸谱网。” “这是维亚康姆集团的底气,而你们将会因此成为全世界同龄人的佼佼者,成为全世界最年轻的亿万富豪。所有国家的青年都会讨论你们,会以你们为榜样,这和faebk一样。你们的同伴,都将因此为你们自豪,为认识你们自豪。” 在三万英尺的高空,苏灿感觉到了另一个时代正在他和扎克面前开启。 而此刻在维亚康姆集团的总部,还有无数人在等待着四小时后的飞机降落,迈克尔会带给他们振奋人心的消息。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改变世界 第一百三十五章改变世界 从三藩市到纽约州的飞机,从地理上来说基本上是横贯美国本土东西,航程估摸着要五多个小时,即便是以湾流飞机的航速,电子显示板也提示需要四个小时二十三分钟。 苏灿手中之前飞抵美国ua858的客票还搁在他随身携带的原本为了打消旅途枯燥而带来的一本书里面,但这本书已经被他随意的搁置在红实木桌子上面。 在苏灿和扎克的面前,精心安排了这一切的迈克尔.沃尔夫正抛出了他的重磅炸弹。 这颗炸弹保管任何人站在他面前,都会被轰得外焦里嫩,毫无抵抗能力,就连马克扎克伯格听闻过后也惊呼一声,“这很酷!” 最重要的是,现在他们正在完全封闭的飞机环境之上,上天有道,但入地无门,他们的谈判主场地不得不被迈克尔.沃尔夫所掌控,在世界上最先进的商务飞机之上,有一流的厨师为他们送上大餐,包括法国鹅肝和***寿司,触目所及的任何一处都可以用奢华来形容。 最重要的是迈克尔还郑重的告诉苏灿和扎克,你们也可以拥有这一切,只要你们把公司卖给我们。 苏灿大感厉害,十五亿美元拿下他和扎克目前所做的事业,一个人也能分到七八亿美元,这笔钱可以让普通人无法想象,在苏灿面前,这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如果他没有重生,恐怕也会被懵晕了头脑,因为这个溢价远远高于苏灿和扎克融资过后的faebk市值,也许他们心里面没准还会诞生出一个想法,或许再发展下去,脸谱网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价值,也达不到这样的水平。 他们都是人,并没有谁是神,就可以完完全全的预料到这后面的一系列结果,若非苏灿重生,他也不知道脸谱网后世远不止这个数目。不过重要的是,维亚康姆集团的这个举动让苏灿所有对脸谱网无法发展到后世规模的担心击碎到灰飞烟灭。 他的灵魂燃烧了,因为另一个时代之门已经打开了。 维亚康姆今天如此手笔的举措,证明了这个传媒巨人的强势眼光,以及运作它的背后那些智谋团队的强悍远景预测能力。但他们在这场博弈中,本身就已经输了,那些华尔街的精英们在这个战场上输给的不是苏灿,而是他身为重生者的先知先觉。 而苏灿现在可以有的担忧也许并不是来自于外界,却是马克扎克伯格。苏灿不确定迈克尔此举会给扎克带来怎么样的震慑,如果他认为该卖掉脸谱网,而自己则非要强势持有,尽管结果可能如自己所愿的主导,但是这不可避免的会带来分歧。 涉及到这样重大的事件,扎克也并不是就毫无自己的想法,如果勉强被自己说服,难免两个人不会心生裂隙产生障碍,这种障碍有时候却是非常致命的。 苏灿当然还是不能全盘否决,他看向扎克,“你认为呢?” 迈克尔.沃尔夫感觉到棘手,他原本以为一个远道而来的中国佬会因为自己的安排而被唬得一愣一愣,因为估计他在自己的国家,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谈判架势,事实上这在美国,也能够算得上一个经典的“美国梦”事件。 来自华尔街的巨头精英们会让他们为这笔巨额的财富而感恩戴德,在为他们个人身上披金戴银的戴上皇冠之后,传媒巨头将拿走他们认为只有他们才能运作成功的核心价值,而对于苏灿和扎克这种创业者来说,他们获得了财富,是的,难道这也不是他们最初创业的真正目的么? 然而苏灿不如自己预想的那般激动,这让迈克尔感觉受挫。 但他在短短的时间里面调整过来,知道心里面将对这个苏灿再度重新估计。 扎克正在沉思,显然这个事件给他带来的动荡极大,内心正激烈的冲突着,如果这股矛盾看得到,那将是两股山洪一样的相互冲撞。 两千万美元的投资,十五亿的收购计划。这的确能够让年仅十九岁的扎克无所适从。 迈克尔觉得虽然受到了阻力,在苏灿这上面似乎碰了块硬骨头,不似他所想象的那么势如破竹。 不过他觉得,这种心理上面的博弈他仍然是占尽上风,他说服集团高层用湾流5型飞机来迎接两位脸谱网的创始人,同时力图为他们营造出一个天堂一般的环境。在此之前他也通过一些隐秘渠道或多或少知道一点苏灿,那是他留在艾克赛特高中的资料。 在他看来,扎克是一个技术性的创始人,他负责的是脸谱网技术团队和一些推广运作,而苏灿可以说是一个情报官,或者是财务官,他负责脸谱网的一些重大商业决策,而对他来说,两人都不足为惧,甚至只不过举手言谈之间就能搞定,这也无怪他的托大,在此之前他也曾经应付过无数更为精明的人。 迈克尔打开机储冰箱,拿出一瓶威士忌,倒了一杯,然后将瓶子搁桌子上,“你们可以再仔细讨论讨论,飞机三个小时后将在韦切斯特降落,在此之前我们仍然可以谈谈,不过在这之后,就是我的休假日子,这段日子我会将工作放于一边,也就是说,如果你们在这三小时里面讨论不出结果,那么我们只有一个月后再来商量这件事。当然,我并不确定那个时候维亚康姆高层仍然对这个计划保持浓厚的兴趣,你知道,时间总是会冲淡很多东西。年轻人,现在时间留给你们,我去驾驶舱的活动座椅那边呆一会,也许看看风景能够有益于你们作出决定。” 这明显是策略,迈克尔想要用紧迫感来制造一种让两人认为转瞬即逝的良好机会,作为一个演员和资本家来说,他的确表现得很到位。 “扎克,这是你想给我的惊喜吗?”等到迈克尔离开,苏灿对扎克笑了笑,同时手指了指天顶。迈克尔的确想通过此举为两人制造点什么紧迫气氛,然而未免这资本主义世界的资本家就不会躲在驾驶舱那边隔墙有耳的通过窃听器掌握他和扎克的说话内容,从而进一步拿捏到他们的底线。 马克扎克伯格并不笨,自然了解到苏灿这一举的含义,不过他大咧咧的一笑,示意无所谓,笑道,“只是很多惊喜之一罢了,但是你难道不认为那两千万美元,很让人诱惑吗?” 苏灿愣了愣,反问道,“是两千万美元,而不是十五亿?”言下之意是扎克其实真正关心的,是两千万美元的投资。而十五亿收购脸谱网,他和苏灿一人分个七八亿然后游戏人间一类乱七八糟的事件,他并没有考虑。 这大概真的是很不一般,试问有谁会在不知道未来自己创业起来的公司会发展到什么样地步的时候,有人抛出十五亿收购,竟然仍然不为所动? 苏灿看着面前的扎克,觉得他有后世那样的成绩,也许正因为他同样与众不同。 “十五亿?不,为什么我需要十五亿?”扎克看着苏灿,神色变得有些惊惶起来,“苏,你曾经说过,这是我们的事业,我想就算我拿到了十五亿,但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可能想出这么好的创业点子了,我再也找不到这样的理想了,再也做不了这么伟大的事了。十五亿,你需要这十五亿吗,而我又需要吗?” 这么一席话,却让苏灿哑口无言,想想国内的情况,无论普通平头百姓还是***子女富豪子弟,询问任何一个人,你需要十五亿美元吗?我用十五亿美元的溢价来换你一个还看不到广阔前景的公司,你换不换? 十五亿美元代表着无数的豪宅,豪车,奢侈品,女人,乃至于你可以掌控的不少人的人生走向,这个时候问任何人需要这十五亿吗,恐怕都会换来一阵嗤笑——“你脑袋被门板夹了吧?” 然而现在扎克却看着苏灿,担心他为十五亿冲昏头脑,卖掉他们的事业和理想。 “怎么样,小子们,有没有头绪了?”从驾驶舱走回的迈克尔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然后在他们面前坐下来,心想事实上不用说他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结果,甚至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希望在韦切斯特的家人为自己开一瓶香槟。 谈判桌既是战场,那些琥珀色的酒液和灯光就是武器,局促不安的创业者想要知道他们公司的报价和价值,而在巨额财富的诱惑面前,任何所谓的梦想和远见都会被巨人企业触手可及的合同低下高昂的头颅,每个人都会窃窃私语的低头交涉,他们语气搅动着空气的粒子轻轻跳动,只是为了自己争取每一分卖掉公司过后,所获得的最大权益。 但是今天的迈克尔似乎不同,他遇到了两个厉害的对手。 坐下来的时候,迈克尔.沃尔夫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端着酒杯的他怔了一下,然后歪头笑了笑,“怎么?有问题?” “我们还是讨论一下两千万的投资吧...”苏灿用手指压了压资料。 “噢,不打算让我们维亚康姆集团收购公司了?”迈克尔撇撇嘴,“据我所知这是维亚康姆集团很难得才做出的决定,上面的高管们,可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好说话。” 扎克笑了笑,“我们并不打算出卖公司,无论他是不是可以卖到十五亿。除了脸谱网必要的投资之外,我们并不需要什么钱,而且我觉得我们再也没法想出这么好的点子了。这条路对我们而言很有意义...也很酷,因为...我们正在改变世界。” 湾流五在韦切斯特降落,停靠在私人飞机的专用停靠航站楼,有两辆汽车早已经等待多时,一辆是维亚康姆集团为迈克尔配置的奔驰房车,一辆则是马克扎克伯格父母的旅行车。 迈克尔在保镖护送下走向奔驰房车的时候,他的手势动了动,房车里通过精确训练已经明白了他手势的人按兵不动,房车工作室里的电话已经打了出去,那些等候多时的媒体,也同时收到了取消采访的消息。 美国传媒巨头维亚康姆集团高层很快得知了消息,迈克尔.沃尔夫没有拿到集团想要的结果。 他被两个毛头小子摞倒在了他的湾流5型飞机上面! 进入汽车,迈克尔远远看着草坪上和扎克父母见面的苏灿马克扎克伯格,私人航站楼那边有不少穿着黑衣的媒体人士,正紧张的朝着他们这头张望。迈克尔撇撇嘴,心想今天过后,这些好事的媒体恐怕会不知道怎么报道维亚康姆集团在脸谱网上绊了个跟头的事情。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改变世界?这两个毛头小子还真他妈敢想。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价之宝 第一百三十六章无价之宝 “帕洛阿尔托,这个名字来源于西班牙语的词,意为高树,这棵树就在帕洛阿尔托公园中心,年龄已经超过了一千岁。和我们的人见了面之后,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在这里闲逛。附近的斯坦福大学城有不错的美女,并且他们以能获得华裔女生的青睐而为之骄傲,这对苏灿你来说,有天生的优势。” 苏灿现在正在一台扎克从加州二手市场上淘到的福特野马汽车之中,横穿帕洛阿尔托县,扎克正在车里为他介绍帕洛阿尔托的风景。 这是苏灿来到美国的第三天,在和扎克于纽约州的家里呆了两天过后,他们于的飞机返回加州旧金山。前来接他们的是一个叫达斯汀的青年,扎克的朋友,哈佛大学的学生,现在的脸谱网成员,接到人过后进了这辆二手野马,一路通过旧金山湾区南部的圣克拉拉县境国道公路,在茂密的丛林和蜿蜒的山道上进入帕洛阿尔托。 苏灿终于能够体会到美国青年的西部情节,这里的蓝天让苏灿下意识的想到夏海到蓉城的高速公路,加州属于海洋季风性气候,是以在这个季节里面,仍然是阳光明媚,蓝天白云,沿途丛林茂盛,只不过没有想象中沙砾铺满的旷野和时不时冒出的仙人掌,只有二手福特车里播放的电波音乐,six-pak_f_beks(六罐装的贝克乐队),这个让美国青年荷尔蒙加剧分泌乐队的音乐。然而这种整个天地只有他们一台车行驶人在旅途的感觉,还是十分惬意,让苏灿感觉自己此旅不像是独行者,不像是在工作,反倒像是在度假。 帕洛阿尔托这个名字或许很多人根本不太熟悉,然而那是所有技术行业人员心目中的圣地。 这个看上去根本不起眼的小镇上面不光有斯坦福大学,更是许多高科技公司的总部,这里被称之为硅谷的中心,起源是来自于两个斯坦福大学的年轻人,在1939年别墅的车库里成立了惠普,于是由此便带动了硅谷的出现。总有一些类似于这种个人英雄主义的事件,在这里流传被人吹捧。 而在帕洛阿尔托街上看上去也许毫不起眼的一两个人,都可能是昨天的财富期刊和报纸上热议的人物,在这里一个商厦楼里某一层的人,也许就是鼎鼎大名公司的团队,这倒并不假。也是吸引马克扎克伯格将脸谱网简陋的总部安置到这里的原因,因为他也同样坚信,未来一定会因此而伟大。 从旧金山过来有五十公里,脸谱网的大脑指挥部位置在斯坦福大学校园旁的一个带游泳池的公寓,只不过已经完全改装成了工作室。 当野马汽车停住,苏灿和扎克达斯汀三人进入公寓内部,看到的是一派繁荣的景象。 里面已经被改造得适合做一个休息娱乐和工作的场所,每个人的工作桌都是五颜六色,分为视听区,休息室,后面游泳池还安装了一个简易的篮球柱。这里面最少有十五人为之工作,其中还有四个女生,除去暴雨的季节,加州似乎永远都是阳光明媚,天气炎热,所以有两个女生也都穿着牛仔热裤,长腿亮晃晃的,倒是让人觉得这里环境也不错。 “这就是苏灿,我们的同伴,大家应该对他并不陌生。”在面前的这些成员面前,扎克郑重的推出苏灿。 “真的是你和扎克一起创立了公司吗?”有人问道。 “来自中国的大富豪?”也有人笑道,毕竟到目前为止,维持脸谱网日益扩大客户群的服务器以及日常运作,都是来自于苏灿,将总部搬到帕洛阿尔托过后,有一部分钱是扎克自己用打工攒到的零花钱出的,但是这一举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短短一周时间他就用了两万美元,这的确相当烧钱。扎克由此也充分的意识到了他们现在亟需资金的想法是如何的迫切。 “在一万五千公里以外关注着我们的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一个来自密西西比的女孩环抱双手明显对苏灿有不信任的因素。 眼下这些不是来自斯坦福大学,就是来自哈佛假期工的高材生,尽管扎克经常提及过苏灿,但是在他们眼睛里面,苏灿仍然是陌生的。 明显对这个巡狩的自己带着些排斥啊,苏灿心想自己总归不是过来做花瓶的,要让这些成员融入自己,不拿点威信出来,还是不足以服众,就道,“你们的‘黑箱子’在哪里?” 黑箱子是内部用来处理悬而未决或者棘手方案的一个箱子,如果所有人对此的想法都不满意,那么就将这个建议封入黑箱子,等待日后裁决。 有人已经将一个纸箱抱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灿。苏灿拿出这里面一份份脸谱网高层悬而未决的方案,一份份研读,“太过专业的东西我看不明白,不过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这一大堆数据代码所设计这个功能有什么用处就好了。” 工程师就是那个密西西比白人女孩凯瑟琳,看了周围人一眼,对周围人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在他眼睛里面,这个来自中国的脸谱网另一号人物正在通过一些“行动”,来彰显他的地位。 周围人此刻看着苏灿,像是在参观一个大熊猫,不过马克扎克伯格却兴趣十足的看着苏灿的表演。 来自斯坦福计算机系,脸谱网的工程师凯瑟琳无奈对苏灿解释道,“这是一个历史查阅功能,你可以知道你所关注的人最近一周在做什么,他***过什么日记,做过什么样的改动,这更吸引人不是吗?” “哦,放弃掉这个功能吧,他并不实用,只是一个累赘。” “累赘!?你敢说它是累赘?”心高气傲的凯瑟琳不敢相信的盯着苏灿。 “抱歉,原本我想说是垃圾的。”苏灿摆摆手。 看到凯瑟琳气得眼看就要火山喷发,她的一位同伴不服气道,“那么这一份呢,我们推出状态功能,让用户自己填写完善他正在做什么的状态,放在好友的‘最近***区’里面...” “很好的创意,这份可以通过。”苏灿扬了扬手中的资料,看向扎克,“这样不越权吧。” 扎克抱着手,酷意十足的点点头,“你也拥有公司的控制权,当然可以帮我处理这些黑箱子。” “为什么他的可以,而我的历史查阅功能却不行,你这是在针对我吗!?”凯瑟琳叉着腰质问苏灿。 “并不是...这里面涉及到一个我们最必须要小心对待的问题:隐私。我们必须掌握到这个度。所有的人都希望偷窥到别人在做什么,进行一场网络社交,这就是脸谱网的功能,但是我们并不能够真正的将所有人的一切动向显示在别人面前,这样会让人感觉很没有安全感。”苏灿转头看着这个漂亮的白人女孩,“就像是你家的对面有个帅气的男孩,每天在阳台你都能看到他在打量关注你,这当然很不错...但是你愿意你的卫生间和浴室都对他透明吗?” 众人一片哄笑。 苏灿才补充道,“所以我们也应当考虑每个用户的隐私权,我更倾向于他们自愿去公布那些他们希望别人了解他们的内容。想想看,你们希望你们周围的邻居关注你们,但是你并不希望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一览无余的视野里面。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这能增加别人想要了解你的神秘感。” 苏灿当然知道,因为后世关于隐私的问题,faebk曾经经历过好几个危机事件,而对这些,他自然能够提出很不错的改善意见。 凯瑟琳陷入深思,如果苏灿无理取闹针对她,她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不要一个假期4000美元的工作,也不会在苏灿面前妥协,但是这一切很有道理,就另当别论了。 接着有不少人就黑箱子里不少的问题询问苏灿,苏灿都可以一一给出信服的解答,整个堆积的箱子,没过多久就已经全盘清空。 这才让这帮名牌大学拿着高薪的家伙们刮目相看,承认了苏灿的地位,气氛一下子又活跃了起来。 律师到来,一份faebk股东书面确认函放在了苏灿的面前,将要苏灿签字同意公司的股份由这之前的一百万股增加至被许可的一千万股普通股,而在这些股份之中,马克.扎克伯格拥有创始人股份占其中百分之五十五,也就是五百五十万股,而苏灿则同样作为创始人占有其中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拥有四百五十万股份。 苏灿在这上面签了字。 这份股份确认函只是为了确认为了的融资方便和将公司市值推向一个新的高度的手段。 一千万初始股在未来,经过多轮融资过后很可能会攀升到一亿到两亿股之间,如果这样每股定价是一百美元,那么脸谱网的市值将是一百亿到两百亿美元。而如果定价每上涨一百美元,这个估值将上升一倍,如果真如后世那些市场分析师所预计,假如脸谱网进入ip阶段,创造近两年的公募之最,上市后市值有望达到一千亿美元,那么这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在这个帕洛阿尔托简陋的公寓总部之中生成发展的东西,将成为未来最不可思议最夸张扭曲的存在。 而此刻大部分人都一无所觉。苏灿像是丢入了深深的水井之中,孤独得莫可名状。 为了欢迎苏灿,在帕洛阿尔托的公寓里面晚上进行了一场狂欢,酒桌上面摆满了贝克啤酒和杰克丹尼,紫醉金迷,醉醺醺的凯瑟琳来到苏灿旁边,有点挑惹的笑道,“他们说你能够为脸谱网找到最合适的融资方,前几天那场维亚康姆集团收购失败也有你的因素吗?” “那么,你们是怎么看的,希望公司被维亚康姆集团收购吗?”苏灿笑了笑。凯瑟琳属于美国名牌大学那种穿着学士服举手投足气质高雅,但脱了学士服过后就可以换热裤短裙在派对中狂野的典型。 “当然不,如果被收购,我们都会很失望的,你知道吗,这里面其实有很多人希望成为脸谱网的元老,但如果换上那些大公司,我们的团队都要被解散开除了。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没有对你失望噢。” 周围不少人都朝着他们看过来,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看这样子,技术美女凯瑟琳,好像对这位年轻的创始人很感兴趣噢,这可能是因为苏灿今天对她的冲撞所致,以往任何时候,在公司里面她都绝对强势。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有受虐倾向。 凯瑟琳那比亚洲女性大一号的胸脯无形中贴靠了上来,抓住了苏灿的前襟,指了指门房那边,“那么,你到底能不能让faebk拿到最佳方案的融资呢?你不介于去那边,告诉我你的信心吗?” 苏灿心头那个汗啊,没想到还有这等艳遇。看到周遭有马克带头的男人互相捧杯之余都面带极为夸张的表情望向自己这边,那副模样对他勾到了团队头号美女大为羡慕之外,还有一份酒精催动下的兴奋激昂。 就在凯瑟琳在昏暗灯光下俯身红唇想要印上苏灿嘴角的当儿,苏灿手摁着沙发,朝后一缩,脱出了凯瑟琳的进攻范围。此举立时引来一阵惋惜的哀叹声。 丫的亏得自己还能保持灵台清醒,要是让凯瑟琳这一吻落实,恐怕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的定力能够主宰得了的了。 “我有信心找到最优的融资方案,只不过就不用去那里证实了吧。”苏灿尴尬道。 凯瑟琳又羞又怒,头扭向一侧,整理好自己胸口的衣襟,又变得端庄起来,想来苏灿当面拒绝,这还是她首次遇上,如何不让她这个斯坦福的王女气愤,立刻戴上了面具,给苏灿另一番脸色。 看到周遭众人的一片起哄,苏灿心忖这不是没办法么,毕竟还是玩不来你们这样的方式啊。 第二天醒过来的苏灿还没有完全来得及感悟享受加州的阳光,就被扎克拖了起来,说可以出门了。 苏灿诧异的问去哪里,扎克就笑了笑,当然是希望邀请我们的人。 出门苏灿就看到了黑色的轿车在门口等待,公寓原本是客厅却做了工作间的扎克的,也是他苏灿的脸谱网员工们都已经起来了,而在二楼一间打掉了墙壁作为开放式阳光咖啡厅连着二楼露台的地方,凯瑟琳和其他两个女生正穿着一件大号的白色衬衣,透明程度看得到里衬的黑色***,下面是可以让人喷血的短裤,正端着一杯咖啡喝着,看着窗外等待扎克和苏灿的黑色轿车,同时漫不经心的扫了苏灿一眼,那眼睛里面倒有一股冷傲,显然对昨晚的事情还十分在意,说出去也会让她斯坦福大学的所有朋友嗤笑,天呐,一个男人竟然会拒绝自己的投怀送抱? 所有员工都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为他们攻陷了全美学校并逐渐成为社交网站主流的公司拉到一笔不错的融资。而外面正是预约前来对他们感兴趣的风投,互联网公司。 现在faebk的资金捉襟见肘,他们必须要有一大笔钱来应付日益剧增的基础设施开销。 “一个早餐聚会。邀请了我们,也有具备意向的投资人。”出门的时候扎克这么给苏灿解释道。 结果上了黑色轿车径直将两人带到了帕洛阿尔托最富盛名的餐厅,出没的上流人士将两人作为了殷勤的嘉宾。 苏灿却没有想到,这仅仅只是这一段梦幻生活的开始。 在帕洛阿尔托的这些天里面,开始有人对他们猛烈地追逐,苏灿和扎克被邀请的酒会,请喝酒,请吃饭的太多了。 此刻的美国人简直和国人酒宴文化没什么差别,这让苏灿意识到原来在旧金山机场的那位迈克尔.沃尔夫总裁,只是沧海一粟。 宴会上有人端着酒杯走上前来,会热切的讨论一下目前网站所获得的成绩,并且悄声说出一个报价,往往都是几百万美元,几千万美元,这是真心诚意的出价,看到苏灿和扎克不为所动,不免又惋惜和失望,从旁游说。 在一场去往旧金山费尔蒙特酒店宴会的路途上,扎克的福特野马二手车抛了锚,参加宴会已经迟到了,举办人是一家电信公司的总裁,得知他们迟到的原因,当即叫来自己的助手,“为马克扎克伯格买一辆越野车,就当是我私人送你的礼物,你知道,一个e总得有一辆好车,我也希望下一次我们见面,能够看到你开悍马那样的一辆车过来。” 苏灿赶紧拉着扎克溜了。 类似于此稀奇古怪的聚会,仍然在苏灿来到美国的这段时间进行着。 苏灿和扎克的事迹在美国加州和硅谷的境地上迅速蔓延,斯坦福大学的学生都在讨论有关faebk的两大创始人正在加利福利亚南部帕洛阿尔托的真实性。 但是苏灿和扎克的动向,对于斯坦福大学上层秘密社团俱乐部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他们其中甚至有些人在旧金山和帕洛阿尔托最豪华的上层聚会上见过两人,通过这些俱乐部社团的资源共享,苏灿和扎克的动向在他们眼睛里面可谓是看自己手掌一般清晰,他们如果想要和苏灿扎克见面,可以随时通过自己家族进入扎克和苏灿即将参加的宴会,然后再在那上面和他们接触。 而事实上,除去这些俱乐部中极为高傲特立独行的人来说,还是有些人这么做了。 诞生于斯坦福大学的sun公司,其中一名最古老创始人是斯坦福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斯坦福的高尔夫俱乐部向来是会员终生制,这位创始人麦克再通过那些比自己更小辈的人讨论faebk这个近期硅谷热点的时候,决定参与到这场硅谷机器的激烈竞逐之中,他相信他的魅力能够让脸谱网这只小猫屈服。 于是扎克和苏灿被随后邀请到了他在北加利福利亚的私人游艇上面。 这艘在夜间华丽的港口下摇曳的游艇在苏灿和扎克眼睛里面看来俨然已经被耀花了眼,服务生将两人迎接到了游艇的甲板上,上面摆了一张有丰盛佳肴的桌子,三张椅子,中间是一柄点燃的烛台。 sun公司的创始人麦克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眼瞳,贴着头皮卷卷的头发,一对志在必得的眼神,盯着在他面前坐下来的扎克和苏灿。 私人游艇,远方的港口海景,戴着蝴蝶结的服务生,面前的传奇人物,这一切让不光让扎克感觉到耀眼,就连苏灿都感觉这一切的不可思议,这段时间的日子,他们尝试到了创业的巨大前期利益和甜头。 三人讨论了两个小时一下远景和如果可能融资的商业情况,麦克弹了一下手指,侍从工作人员端上了一个银光闪闪的托盘。 搁在桌子上面,然后揭开,里面是一块纤维状的精瘦肉。苏灿看得仔细,这块肉绝对不同于他两世灵魂见过的任何一块被摆上桌食用过的肉。 扎克也看了苏灿一眼,眼前这个麦克在加利福利亚贵族中是以喜好稀奇古怪的食物而闻名,他和苏灿不确定这是一块什么肉,然而麦克却率先说出来了,“这是考拉的肉,在国际市场是以克为单位称重,不用担心这一份值一台什么车的价钱,仔细品味,相信你们会爱上它。” “可是这不是不合法的吗。”扎克终于忍不住道。 麦克笑了笑,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没有什么东西,是无价的。” 在他们返回帕洛阿尔托的路上,扎克将车停在路边,然后趴在公路旁吐了起来。 那是一块考拉的肉,无脂肪,因为考拉吃的是桉树叶,所以肉有异味,难以下咽,但是拒绝,会显得很无礼。 扎克吃了一块,但是那股味道一直在口腔里乱窜,他终于忍不住了。 苏灿拍了拍他的背,吐干净后,两人在路边坐了下来。 像是梦一样,他们在旧金山最豪华的宴席上醉过酒,又在北加州的游艇上面吃过考拉肉,还有人悄声告诉他们一连串数字,那是密码,财富的密码,能够从此让他们变得很有钱的密码。 近期的这一切冲击着扎克。 他转头看向苏灿,眼眶红了,“没有什么东西,是无价的吗?” 他突然找不到方向了。 这个世界上有无价之宝吗?被打碎了灵魂重新活过的苏灿没有资格来回答这番话,只是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些东西,在没有碎掉之前,都值得我们去珍惜。”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对手 第一百三十七章对手 而就在苏灿美国之行搅动了一阕加州,让这里最钻石的贵族竞相追逐,华尔街的精英巨头们为此开展圆桌会议,并让硅谷机器运作希翼在这个冬天介入脸谱网投资的时候。 在另一个方向,地球的东半球,蓉城那些苏灿的朋友们,发现突然在一夜之间,苏灿失踪了。 这让从夏海过来蓉城的一些朋友,包括了薛易阳和刘睿,还有张锡等夏海的本地纨绔暗中腹诽不已,“我们约好了假期要过来的,怎么的,这小子临时跟我们玩失踪啊。” 他们这行人活动范围并不局限于夏海,一些人家虽然在夏海,不过大学考到了蓉城,一些家里有作准备的,在蓉城也买了房子。这次刘睿薛易阳一行人从夏海邀约过来,都是苏灿走了之后,大家却因此凝聚起来的好友,七八个人左右。这里面有苏灿的朋友,也有以前对他看不对眼的张锡一些纨绔子弟,现在也成为了他们一个圈子的朋友。 王威威,林绉舞和林珞然现在在***,得知他们过来,也特地打了电话让庄志羽,张贤等人接待。多少也和薛易阳刘睿他们见过几面的庄志羽一口答应,将众人拖上了九眼桥八号的苏荷,不光是他们这一群人,还拉了些朋友过来,这么一来就是近十五号人聚在一处,倒也热闹。 “我给他们家打过电话了,他爸说是去外面旅游了。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我们来的时候走了,等他回来了要弄他一顿。”薛易阳出言解释道。 苏灿去美国本身就是工作,也并不用四处宣扬,所以苏父和苏母也都宣称苏灿去旅游了。 “唐妩还没有对苏灿动手吗,真可惜,我还以为他们在南大已经双宿双飞了。”张菲菲是今天最出众的女生,不光因为她现在是中国美院一位担任中国油画学会副主席教授的得意门生,还因为这一年熏陶的气质,若没有林珞然,唐妩这种能够在人群中硬生生压她一筹的女生,她还是极为优秀出色。 张贤就无比徜徉的道,“没有在校外一起住并不代表着就没有双宿双飞...没准苏灿已经顺利推倒成功...如果说那小子没有祸害唐妩,我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远远看着张贤和张菲菲在酒吧二楼的露台那方聊天,薛易阳揽过庄志羽,“她叫张菲菲吧...” 庄志羽看了薛易阳一眼,“是,挺不错吧。” “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目前还没男朋友,不过不好对付,你要有信心把她镇住,哥们儿挺你。”庄志羽讪然笑道。 “我?”薛易阳表情古怪,迟疑道,“太远了,她在杭州读书吧,中国美院...” 还有的话薛易阳没说出口,刚才有人说起过张菲菲父亲是蓉城电信分公司的老总,两人有很大的差距,在薛易阳眼睛里面,张菲菲可以说是那些可望而不可即,生活和世界都和他不一样的富家女了。生活的经验告诉他,这样的女孩,最好就是敬而远之。 庄志羽吸了一口烟,道,“苏灿在二十七中遇到唐妩之前,他觉得遥远吗?最后呢,他们一起进入了南大,这所我看着就觉得头晕的学校。正如你所说,原本成绩还没有你好的苏灿,像吃了春药一样,突然奋起勃发的进了你们夏海市一中,这些在之前,你会觉得不可思议吗?” 庄志羽吐出烟圈,“在没有遇到他之前,我其实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家里面虽然为我安排了很多东西,但这更让我觉得自己离了这一切什么也不是。和朋友聚会,我觉得十年以后,大家可能还是会这么聚在一起,但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什么都没有改变...” “在第一次看到苏灿的时候,我搞不清楚王威威为什么对他这么重视,当时也说过王威威不够意思。但是王威威只是告诉我,‘和他好好相处就好了’,的确...有些东西是说不出来的。就像是他可以站在天台上,面对要跳楼的黎莹,告诉她难道她不想看看自己十年以后要过什么生活,要创造什么样的人生?更用一首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把她救下了下来。这么说你别笑,那个时候,也是我第一次碰上有这么一个人,让我感觉到一种震撼。” 庄志羽靠着窗户边,抽着烟,深思飘在了窗外很悠远的地方,“我们泡吧也玩骰子,也没头没脑的拼酒,也争风吃醋。但是在国锦路十九号,只有他可以利用这些砸了一辆大纨绔的法拉利......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但是这小子不是恶人,而是人精。但他如果是简简单单的人精也就算了,你知道他给我一种什么感觉吗?” “他不像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像他这种人,在这个世界上面,已经很少,甚至绝种了...” 在酒廊的另外一边,张贤正对张菲菲笑道,“那小子从刚才就盯着你,看来你张菲菲的伟大魅力又让别人栽进去了,我想想,那是苏灿的好朋友吧,姓薛,薛易阳。都说人与群分物与类聚,和苏灿从小玩到大的家伙还能安分到哪里去。怎么,张大小姐有没有出马将他驯得服服帖帖的想法?” 张菲菲涂了睫毛膏根根伫立的睫毛下明眸朝着薛易阳看了一眼,笑了笑,“别用这么拙劣的激将法,你们就这么想把我这个又美貌又可人的死党牵线搭桥的给推给别人吗?没有我,你们会寂寞的。” “我保证...坚决不会。”张贤尴尬道,对张菲菲看出他和庄志羽目的大为棘手。 因为张菲菲的目光,薛易阳也看过来,看到张菲菲对他一笑,薛易阳心跳也就怦怦然的加速了。 张菲菲有些千娇百媚的转过头来,看向张贤道,“我还是那句话,他有一千万吗?” 张贤一时语塞。 “当初王威威因为这件事和我生气发火,但是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在学校里我承认苏灿的确与众不同,你们都对他很推崇,他说的话,他的想法让你们觉得很有道理,但是我想问的是,这些能够为他带来什么呢?苏灿现在有一千万吗?我也承认他和唐妩的确郎才女貌。但是谁能保证这些能够持久呢?柴米油盐的生活你愿意过吗?也许张贤你会给我说为了心爱的女人可以。” “但是我不行,无论他是不是我心爱的男人,我爸给了我优异的环境,我也毫不忌讳的说我就是一个物质女孩,我的男人也不能太差,至少要以我爸为目标,我们未来作为家的房子不能花我家里一分钱。对于还需要我父母拿钱出来为我们未来买单的,我只能说对不起。” 说完张菲菲还朝着薛易阳那边扫视过去,这让薛易阳一时手足无措,掩饰性的张惶四顾。 张贤看着这一幕,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的确无法指责什么,在选择追逐一个在环境和时间里很容易改变的承站na***ter的肖恩.帕克。是互联网浪潮中的又一天才,如果天才这个词语在硅谷太多虚名里面的确名副其实的话。”在苏灿面前,扎克引进了一个高鼻梁,同样是卷发,二十出头,但是比较显老,看上去有二十七八,然而目光却有一种难以捉摸深邃的美国男子。 来者显然因为他的资历而极为获得扎克团队的关注,一些在休息室打台球的人也都起身过来相迎,二楼上的凯瑟琳一众女生也显得很关切,其中凯瑟琳表现出过于常人的热情,这分明有点针对之前苏灿拒绝了她而来,倒是让苏灿颇有一些尴尬。 苏灿从周围脸谱网员工的热切中感受到了这个肖恩.帕克他从前所做事情所获得的尊重和推崇,而对方显然在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苏灿,随即洒然的笑了笑,走了过来和苏灿握手,“这位就是那位在中国的创始人,最早提出faebk概念的那位?” 扎克点点头,“是的,他就是苏灿。” 和肖恩.帕克打了招呼,扎克兴奋的说道,“你也许根本不敢相信,肖恩帕克和他女友就住在我们的对面,当时我们刚刚搬到这里,他和一群青年走过来,我看到了他戴着的帽子,我们之前在网络上就有联络,faebk上面,后来他主动和我打招呼,我才能确认他的确就是肖恩,这太巧了,不是吗!?” 苏灿点头,“的确是太巧了。”这个当儿他看向了肖恩,肖恩的淡蓝色眼神流露出一种深邃,似笑非笑的和苏灿看了一眼。 “这就是我给你的最大惊喜,苏!”扎克兴奋得道,“肖恩认识太多的风险投资家,而他则为我们找到了其中最好的一家,红叶基金,肖恩是游说的中间人,他们答应为我们提供两千万美元,用以收购脸谱网百分之十的股份。” 苏灿皱眉道,“如果是两千万美元收购百分之十股份的话,那么维亚康姆集团也出的是这个价,为什么不选择他们,而且从知名度来看,如果维亚康姆进入我们的公司,将更加让硅谷那些人认清楚我们的价值。” 肖恩在苏灿这句话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已经开口了,“的确,但是请不要忘记了,维亚康姆集团不会这么慷慨,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收购你们的公司。如果收购不成功,这笔投资方案,其实是很大部分程度上不会兑现的,这是这类风投的普遍特点,先用一份方案让你认清楚你公司的价值,同时再用另一套远高于你估计公司价值的方案,作为收购提案。这种对比下面,你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忘了维亚康姆集团吧,他们不会为脸谱网提供两千万投资的。那只是诱饵罢了。” 众人也听出来了,苏灿似乎和肖恩之间似乎有点不对味。 苏灿看着肖恩,这个有着高挺鼻子同时挂着昂然自得微笑的男子也寸步不让的盯着苏灿。气场相当。 周围的众人很难从心理上选择站在哪一边,苏灿是创始人,也是他们的老板之一,并且最近和他们融在了一起。但是肖恩却是互联网新兴的名人,是一个很多技术派的名牌大学高材生崇拜的对象,他创立的音乐网站让他在全美青年心目中有着极高的影响力,也包括现在脸谱网的这些元老人物。 也许有人是例外,众人中可以很清晰的选择倒向肖恩的,大概就是技术美女凯瑟琳了。 夜。 二楼的咖啡厅里面,煮了杯咖啡的苏灿站在阳台上,看着夜里斯坦福大学校园进进出出的学生。 身后传来脚步声,肖恩很潇洒的依靠在门框边上,喝了口端着的咖啡,随后走上前来,“你应该接受这个投资方案,因为据我所知,在没有其他的硅谷公司,愿意给出更优厚的条件。” 苏灿转过头来,目视着肖恩,毫不犹豫的揭穿道,“很戏剧化,恰好在这栋房子的对面,恰好又碰上了马克扎克伯格,恰好你能联系到投资方...你们的安排很好。” 原本还笑吟吟听着苏灿说话的肖恩神情变了变,但这份转变也是转瞬即逝,就笑道,“这是一个双赢的结局,红叶基金请了我出面,在这件事上面我欠他们一份人情,从投资结构上来看,这个投资很合理,无论对你,还是对马克扎克伯格。连我都大开眼界。” 苏灿心头隐隐有一股火气,“你们约过我而直接找上了扎克,并且和他谈拢了事情,那么詹化的电话说情况有些无法控制,其实是要我来稳住马克扎克伯格,让我来为你们保驾护航,让这段时间找上扎克的风险投资,都无功而返对吗...?” “红叶基金没法***和阻止扎克出席这些邀请,所以只能够邀请你来。” “这么说,我是被利用了?”苏灿想到在这一系列事件后的詹化,他果然还只是一个生意人,为了争取最大利益,可以不折手段。 肖恩说道,“这样也是为了保住你和扎克的共同利益。你现在不应该是和他共同出席那些邀请,而是尽快结束这些无意义的举动,让扎克选择红叶基金,结束这些毫无意义的宴席吧,据我所知,两千万美元购置百分之十的股份,这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如果我是扎克的合伙人,那么我一定劝他赶快签字,和这些傻子们签字。” 苏灿很想反驳要真签了字才是傻子,不过的确,他有如此的信心是因为他的重生,而对于肖恩这些和美国风投经常打交道的人来说,眼前的投资,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馅饼,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苏灿会要价这么高。 “一千六百万,出让百分之五...这的确天方夜谭。”肖恩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风险投资家有时候很可怕,只是作为一个曾经是创业人的身份奉劝你,在詹先生变得可怕之前,你最好能够早一点做下决定。” “我从来不受威胁,如果詹化想要再继续和我合作,那么请他考虑之前的5%方案,否则,即便是我为了这场投资砸出过一两百万...我也可以随时反悔。” 肖恩静静的注视着苏灿,苏灿的表情很平静,说这句话也平静,没有表现出任何破绽。而肖恩的眼神随即锐利起来,传递着某种凌厉的力量,两个人都在相互交锋。 苏灿只感觉到一股无名火,詹化在玩火,苏灿提出的方案让他火冒三丈,于是他直接绕过苏灿,来到美国,找到肖恩帕克这个在马克扎克伯格这种技术派人物很崇拜的硅谷天才,利用他的影响力策动马克扎克伯格。 而他们也的确成功了,扎克表现出了对詹化所谓两千万美元百分之股份投资的兴趣,而且看这样子,已经极为心动,只要下一步和苏灿达成共识,再完善一些细节,就可能定论。 而在这上面,相对于之前一千六百万美元的方案,他们不光是损失了一千二百万美元,脸谱网更要白白从这里多赔进去百分之五的股份,这百分之五的股份,在未来将是多巨大的数额,就这么平白的瓜分出去。 苏灿不甘心。 即便肖恩.帕克是互联网神童,也是一个极难对付的角色,他的背后更是詹化在支持着,苏灿也没有打算妥协。 詹化这种小举动已经让苏灿感觉到愠怒,最厉害的是他来到美国的行动,很精准,很准确的切中脉搏,他找到了肖恩.帕克这样的人,这个曾创造出让美国青年为之喝彩网站的人物,的确有影响到扎克的能力。 而他本人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只看他一到来,让脸谱网的员工们对他敬畏有加就知道他的能量。而在此之前,这些和马克扎克伯格并肩作战的成员对他苏灿并没有相应的景仰。 也许在他们眼睛里面,肖恩.帕克是能够给他们指路的人,而苏灿不过是他们的一员。这很危险,这不光影响到接下来的融资,更影响到苏灿对脸谱网的掌控问题。这种掌控并不是对马克扎克伯格的影响,还有这些核心成员的影响力,而现在代表了詹化的肖恩.帕克介入,直接冲撞影响到了他的影响力。 肖恩看了苏灿几秒钟,眼色一沉,然后点头,“你这番话,我会代为转告...” 他转身过去,走到门口,顿了顿,意味深长的道,“作为一个过来人,我欣赏你的勇气。如果你坚持,那么我祝你好运。”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熟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熟人 硅谷的互联网公司和风险投资家自成网络,然而情报的传播速率已经当得上美国互联网的信息爆炸程度,第三方情报部门几乎每天都有发回苏灿和马克扎克伯格的动向,他们的动向几乎不是什么秘密,苏灿在美国的这段日子,他们的每一个宴会和邀请几乎都在美国这些庞然大物一般的巨大风投和公司群体之中流传。 这些动向在一些消息敏锐灵通的报刊杂志上面散布,也同样推高了脸谱网的知名度,其实这在过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接下来在软件公司代表,上层富人,名流,风投的这些玩家里面,相互之间的讨论内容几乎已经从职棒大联盟的比赛,或者昨天那场联邦杯高尔夫循环竞标赛换做了哪家风投或者某个名声显赫的人物邀请了faebk的高层,他们在聚会上出了什么价钱,如果有一天价格从几千美元购入百分之二十以及以下的股份,往往都可以让人一阵惋惜,因为无容置疑这种簇拥让faebk的市值无形中推高了不少,从而让他们自家的进入而更为困难。 至于如果某位类似于维亚康姆那样集团公司的有意收购,则又会让一些阴谋论的风投感觉到威胁,因为这变相更加肯定拉升了脸谱网的价位,这让原本就很拥挤的一个圈子,变为越加拥堵不堪。 但是谁都没有退出的想法,这些人并非是浮筹,作为金融精英他们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智慧,这让他们意识到这场脸谱网收购或者融资战争没有充分的耐心和宛如精确制导武器一样的准确,就将出局一大片没有资格的人,而每个人都翘首以待,并不会轻言放弃。因为这一定程度上已经演变成一场各方的博弈。 脸谱网的前景就像是它在美国地图上兵棋推演那么磅礴和势不可挡。介入faebk的融资不光是能够获得看得见的远景利益,赢得这场战争更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和名誉,所有的基金经理人,互联网公司高层,乃至于巨人企业的大脑,他们都会因为自己的胜利而沾沾自喜,这将是他们人生中又一场浓墨重彩的胜利。 这种各方行为让脸谱网的市值无形中被抬升,人们开始考虑对百分之十股份付出上千万美元的融资的可行性。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詹化忍不住了,埋设好的肖恩也该出手了。 苏灿知道这个情况,所以他也开始行动了,开始有计划和选择的和扎克出席一些他认为可以取得进展的邀请聚会。 脸谱网的核心团队对苏灿只有微弱的信心,在这个年代一个新兴的互联网公司,能够以百分之十的股权融到两千万美元已经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更遑论苏灿所谓的1600万美元5%的股权。 这不能说是核心团队对他们自己所做的事情没有信心,任何信心都必须建立在现实的基础,所有人都觉得,苏灿这样有冲劲是好事,但是如果不了解美国的国情,而盲目自信就是一种自大了。 谁都不喜欢自大的人,他们也不希望作为领袖之一的苏灿也是这样的人。 肖恩冷淡以对,他不认为苏灿苏灿接下来还能怎样折腾。 扎克仍然愿意陪着苏灿出席这些见面会,和那些风险投资谈判,但肖恩后面都会像是拆苏灿搪子一样的指出一些风投的吸血本质,往往让扎克感觉可怕。 在旧金山的费尔蒙特大饭店里面,宋真正在七楼的大厅沙发上端坐,一袭黑色长裙,脚下是光洁到只有倒影的地板,费尔蒙特酒店的沙发是两人坐,半月牙像是香蕉,背后有一个靠枕,旁边的大理石柱子让这里看上去富丽堂皇。事实上这里的确富丽堂皇,今天有一个自助餐酒会即将要在楼顶露台展开。 而在今天的这个宴席上面,宋真极有可能是最受关注,甚至也是最为靓丽的华裔女孩,也极有可能面对相比起今天到来这里旧金山和洛杉矶名媛淑女也毫不逊色。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宋真拿起,接通,就传来柳明的声音。 “宋真,这么说来,你已经在费尔蒙特大酒店了...今天过去的,一定有很多名流吧,唐纳德先生也在吗,其实我个人对他还是很景仰的,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帮我向他转达我的问候了。不过话说回来,费尔蒙特酒店聚会,真是让人羡慕啊。我听说费尔蒙特他们家酒店大厅二十四小时播放在他们酒店取景的希区柯克电影《迷魂记》,我一直都没看这部电影,不如明天我想办法过来找你好了...” “明天我就不会在这里了。”宋真很快结束了电话,挂断,同时也割断了柳明的臆想。原本听柳明的声音让她唇角带着些礼貌似的笑意,然而等到她挂了电话起身走到酒店玻璃窗面前的时候,她的这份笑意也就消失于无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淡淡的冷漠。 通过七楼这边上顶楼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有或者穿礼服盛装出席,也有穿着简素的,但是即便是穿着最低调不起眼的人,仔细观摩都能够看到这些来人通过高级成衣定制的衣服绝对价值不菲,但总是能够彰显各种不同的气质,沉默,阴沉,低调,张扬,炫目的,这就是一个美国每天都在上演的不少派对之一。 在那头,一个被宋真称呼为“姑妈”,有德国血统的华裔女人正在和这些人打交道,热切交谈并引入上面的露台。 “宋小姐,差不多了,我们上去吧,你姑妈要求千万不能出一分差错。” 说话的人叫露西,是《华盛顿邮报》集团总裁唐纳德的秘书,一个挺高傲的女人。这番话对宋真有着一分职业性的冷淡,宋真来美国的时候在华盛顿和她有过一场小小的不愉快。在飞机上和苏灿相遇的宋真看似美丽的外表下面,如果战斗,总归是有一种自我保护的刁钻和苛刻。 两人在美国这段时间的一些言语冲突,也让露西和宋真相互看不顺眼,看着宋真今天一身的黑裙,露西对此的评价是“宋小姐,知不知道你今天看上去,像是一个穿着丧装的中国木偶娃娃。” “谢谢,露西,你今天的打扮也不怎么样,今年流行的这种发型使你看起来像是一个会走路的蘑菇,倒是和你挺搭的。” 露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随即道,“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宋小姐,你应该知道今天的聚会不光对你姑妈来说,还有对唐纳德主席来说,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原本你是没有被邀请出席资格的...但是我不得不说,今天被邀请来的嘉宾之中,有很多常伟先生家的故交,你应该淑女一点,而不是这么尖酸刻薄,以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你不能老这么没有笑容,要知道你这么做,直接影响到的是整个酒会的气氛,我想这也不是你姑妈想看到的!” 露西这一通说话理直气壮,也挺大声,在这个七楼的大理石柱围拱起来的空间里有一种特别的响亮,她没胆量在酒会上给宋真难堪,但她可以在这里给她一个下马威。 露西这一声,打断了远处和一个电影公司总裁交流的宋真姑妈,她随即和对方说了声抱歉,走了过来,在宋真面前站定,黑色头发盘起的她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 她是戴安娜,也许很多人都知道曾经把美国前总统尼克松在水门事件中赶下台的《华盛顿邮报》,但是国内很少有人知道它背后有一个华裔副总裁。这个法律总顾问兼董事会秘书长的华裔女人“深藏”于华盛顿邮报之中,时刻守护着这家集团。 而在这位这位上过四所世界名校的华裔女总裁近二十年***期间,华盛顿邮报集团从未输过一场官司,可以知道她的能量。 看着面前的戴安娜,宋真那即便很高傲的表情,也暗地里捏起了拳头。也许她可以用一张孑然的面孔,戴上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面具面对任何一个人,但是在站在面前的戴安娜姑妈面前,宋真感觉到自己所有的防备和伪装,正在她的目光下剥离,卸除,这个女人的眼神像是一柄刀子将她浑身通体剥得精光。 宋真可以用任何尖锐的语言和露西唇枪舌剑,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与之相比她的实力差距太大,也许她口中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会让宋真浑身发抖。 就像是小时候那样,面前的姑妈一身黑装束,指着自己鼻子因为一件错事而咒骂,用的是一些类似于“***”,“恶魔”此类难听的字眼,而她旁边是她的生母,却不敢开口说上一句话,气氛像是混凝土那样凝固,灰沉沉的定格在宋真的记忆之中。和另一份回忆冲突,那是风华正茂的姑妈,她没有这种严苛的深沉装束,她单纯而自然,对她谦和的微笑。 现在戴安娜居高临下的站在宋真面前,这让两个人对比鲜明,戴安娜像是更深沉,更阴晦的宋真,而宋真相较之下,只不过是小巫见了大巫,所以她内心恐惧。 而戴安娜从上到下打量了宋真过后,只是轻哼道,在人前的庄重都像是换了一副面孔,“今天别让我丢脸,小妖精。” 说完她转身走了,露西胜利一般厌恶的扫了她一眼,只留下原地的宋真。 她的一身黑裙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怨气甚重,自己姑妈竟然像是看待妓女一样轻佻的面对自己,所以身为秘书的露西才会对她出言不逊,百般刁难,所以没有人对她尊重。 是的,今天她当然不能出任何差错,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些有多么重要,因为今天是《华盛顿邮报》集团的主席唐纳德.格雷厄姆邀请生意伙伴和旧金山当地名流的宴会,这里面还有未婚夫常伟这个纽约名流家庭的故友对自己的暗中观察打量,同样今天还有最近硅谷热点明星脸谱网创始人即将到来。 她必须表现得很好,给外界一个和自己姑妈和睦相处的形象,以断绝媒体的那些谣言。 “那蘑菇头的女人是谁,竟然当着你姑妈的面这么和你说话?” 宋真闻言立即转身,带着七分戒备的目光却看到了熟人。 坐在她后面休憩沙发上的一个男子,苏灿。他很惹眼,因为他的穿着随意,在这种社交场合简直可以说是在犯罪。 宋真看到他当然是愣了愣,但是随后就看到苏灿笑了笑道,“噢,原来你和你姑妈的关系不是很好。”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创始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创始人 尽管是在飞机上有一面之缘的人,但宋真并不想对苏灿谈论有关任何自己和家人的事情。 只是说道,“抱歉。” 这番话就有不想深谈的架势了,苏灿当然也没有要去打听人家隐私的习惯,他和扎克从另一部电梯上来,就看到了眼前的情况,发现竟然是认识的人,也就上前打了个招呼。 “你今天就这样参加这个晚会?”苏灿有要参加本身并不让宋真感觉出奇,因为毕竟让维亚康姆的旗下电视台总裁亲自出动湾流飞机迎接的人必然有点本事,费尔蒙特大酒店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的地方,他当然来得,只不过让宋真有些诧异的是在这么一个通过人们的外表谈吐穿着,来判断品评一个人素质修养的地方,无非又会授那些社交名流以口实了。在一些严谨呆板的人眼睛里,或许还会以为这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苏灿看了一眼自己浑身上下,笑了笑,“来得匆忙,没有想到这些情况,没有带什么正统衣服,临时去买也麻烦,没那个必要,也就这样了。” 这个时候走在前面的戴安娜转过头来,脸色有不耐烦的敦促,宋真就对苏灿道,“那祝你好运。”心想这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倒是有点离经叛道,至少在她看来也是极为新鲜。多少让她的心情在这样的场合好了一些。 宋真前往聚会离开,扎克从后到来,拍拍苏灿的肩膀,“这女孩不错,不过...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你和唐妩现在怎么样了?” “一直很好,不用担心。” “嗯。”想来扎克是在担心两个人还有没有在一起,平时这些话题,都是扎克尽量不会去碰触的苏灿隐私,不过唐妩给人的印象很好,正因为当初在艾克赛特高中唐妩和苏灿的存在,让扎克对华裔女孩生出特殊的好感,甚至觉得自己未来要找的模子,应该就是比着唐妩的类型来选择吧。 “不过我们真的有必要前来参加华盛顿邮报的邀请吗,我们其实已经可以拿出不错的方案了。” 苏灿摇摇头道,“多接触一些是必要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华盛顿邮报集团,并不是风险投资,他们和风险投资不太一样,从接触到了风投过后,我开始觉得让风投介入我们的脸谱网,似乎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无论是扎克还是苏灿来说,这都是第一次,苏灿虽说有着两世灵魂,但是上辈子他也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走到眼下这一步,现在他在美国的活动和商业的内容,所支持他的都是自己在南大所提前学到的很多东西,而理论和实践显然是两码事,等到真正置身美国,开始打一场脸谱网的融资战争的时候,苏灿才认清楚事物的本质真正感受到这片战场的壮观和残酷。 “你想想如果我们接受风投,就像是所有硅谷公司那样的模式,接受注资,然后想方设法的将公司上市,或者在腾挪炒作中获得估值,飞快的将公司卖掉,以急功近利加速的时间标准引入管理模式,最终只会是适得其反。而华盛顿邮报不一样,在他们发出邀请函的时候,我就详细的参考过他们的所有融资资料,在他们旗下的一些注资公司,或许没有硅谷模式那么夸张,但是走得却是很平稳,我们需要平稳的发展,不是在我们前进的过程中,会有风险投资方捣乱。干扰我们的正常思路。” 苏灿同样想到了詹化,自己之前还是天真了一些,原以为可以通过大榕建工徐老爷子派系的这层关系,引入他进入脸谱网,詹化多少也和自己能够扯上关系,和父亲的大榕建工方面也有投资,如果自己能够联合詹化,即便他不能成为自己的助力,至少也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 然而现在詹化让肖恩.帕克介入进来,这已经触及了苏灿的底线,苏灿可以判断出詹化是有野心的,他的第一步是介入脸谱网,而未来相信并不会局限满足于他现有的份额。既然自己亲手引入了一条狼,那么也只有依靠自己,亲手将他逐出去。 让这位在长三角资本界宗师级人物在美国吃一个大亏,恐怕他也只能将这个苦果给吞入肚子里去。 不过现在自己所走的路,恐怕也正是和詹化对立了。 扎克沉吟不语,显然想到了肖恩.帕克的建议,但是面对苏灿的说辞,他还是点点头。肖恩帕克所说,苏灿迟早会面对现实。虽然扎克对这番话并不是完全赞同,他是想着有一线机会也是好的,如果他们真的没有寸功,那么到时候再来面对现实,接受肖恩的建议,也未尝不可。 华盛顿邮报集团的e唐纳德是格雷厄姆家族的一员,这个家族自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以来就控制着华盛顿邮报集团,唐纳德算是一个美国典型的富三代***人。 这个下巴削尖的中年男人正在股东和广告商的簇拥下面,谈天说笑。 这是华盛顿邮报集团每年的商业聚会中很普通的一出,具体的也是一些新闻广告方面的洽谈和下属公司股权结构调整,唐纳德虽然个人才能上面没有他的母亲以及其他的格雷厄姆家族长辈这么出色,但是其本身还是有自身的优点,他是一个偏感性化的人。而现在这个美国商界名人也是众人的中心,很多人都以能够和他拉上关系为荣。 苏灿和扎克进入的时候,就有人在唐纳德耳边低语,唐纳德转过头来,端起酒杯,对众人笑道,“先生们,你们不是很感兴趣faebk的创始人是谁吗,现在,这个冬天让硅谷那些风投们闻风而动的两个年轻人就在我们面前,让我们认识一下他们。” “马克.扎克伯格,还有苏灿。”唐纳德的酒杯虚举,正对苏灿和扎克。 身边的那些社交名流和软件,媒体业高层有些小躁动,嘈杂和低呼。 苏灿首次感觉到这位华盛顿邮报集团总裁对他们的真诚,而并非将他们当成是普通的两名青年人。 但在众人的眼睛里面,他们毕竟太年轻了!很难相信整个加利福利亚州和硅谷今年冬天都在谈论这两位年轻人,他们的年轻和他们所创造负担的东西实在大相径庭,让人很难不担忧他们年轻的肩膀和智慧,是否能够承受这种外界巨大的压力和来势汹汹的追逐。 两个置身锋利如刀繁华世界的单薄青年,看到并没有太过注意穿着打扮的两人,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有同一个印象。 一些正随着自己父母而来的青年,他们穿着剪裁一丝不苟的阿玛尼西服和蕾丝边的古奇裙子,他们为酒精,社交,某位名媛贵族的私生活,以及在faebk上面,谁在他们这个名流圈子发布了谁是最受欢迎的男生和女生,谁和谁勾心斗角唇枪舌剑而窃窃私语。 但是现在,所有美国青年都在使用的评判平台标准的创始人,这个庞然大物的创始人,就这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站在角落的宋真一直力图自己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应付了一个前来想要和她接洽的旧金山名媛,对方明显想认识她,但双方都不太真诚,交往了几句这个女孩便转向一旁。另一个外表因酒色过度而苍白的青年带着一些类似吸血鬼般的贵族气质,来到宋真旁边力图和她攀谈吸引到她的注意,但是他一贯对其他女生极具诱惑的外表,却难以俘获到这个华裔女孩。 尽管宋真已经高估过苏灿的身份,但始终也没想到,他竟然是脸谱网的创始人!? 那么这么再仔细的结合媒体的报道一想,也就自然而然能够豁然贯通了,原来在机场的那次私人飞机接送,正是维亚康姆集团对他们的一次笼络,而根据新闻的报道,那一次有点历史性质的接洽,维亚康姆集团并没有获得他们想要的结果。 不过这实在让宋真感觉不可思议。 苏灿有多大了,看上去和她差不多,但是这个中国青年,却创立了让整个美国学生和青年们的社交工具,而在这后面,脸谱网还在迅速的发展壮大,并且以极为可怕的速度,蔓延美国和不同的年龄层,就连宋真和自己的朋友联系,也是通过faebk。 这是从什么时候兴起的? 似乎是在去年就有了,她的同学通过微软的邮箱给她发了一个链接,这个链接的名称就叫做“www.piatian.”。他们的同学兴奋的告诉她现在这是他们学校很流行的通讯网络,让她注册一个账号。 这个社交网进入的界面很干爽,白底蓝色条幅,而功能也很强大,也很新鲜,这里面可以联系到不同学校,乃至于全美不同州属的人,后来这就成为了一种通讯工具,社交平台,很是风靡。 而宋真现在才知道,这个网站的创始人竟然在一个星期前和她坐同一趟飞往美国的飞机,在这之后就搅动得整个硅谷和加利福利亚州不太平静。 宋真眯着眼看向苏灿,觉得似乎自己的观人之术不差,当时就觉得他不同寻常,而现在,是真的证实了他的非同寻常。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章 人情 第一百四十章人情 人们都在看着苏灿和马克扎克伯格,在唐纳德的带领下,他们见过了很多名流富人,很多人对他们表现出关注,就连之前对苏灿和扎克那副大咧咧打扮的“野孩子”称呼,这个时刻也收了起来。 这证明了加州和华盛顿邮报的广告商股东们并不是笨蛋,谁因为仅仅是穿着或者第一印象看不起眼前被时人所谈论,无数互联网公司风投都为之关注的脸谱网创始人,那么谁就是真正的蠢货。 “你们就是创始人,嗨,我的新近员工在我耳边每天重复唠叨这个网站已经让我耳朵都快起了老茧,而你们是罪魁祸首。”一个来自南佛罗里达的老头说道。他是流传了几个世纪洛克菲勒家族的成员,德高望重,脾气有些火爆,一席话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那只是一个偶然的设想。”苏灿回应道。他和扎克今天穿着虽然随意,但是这股谦逊还是让周围人心情感觉舒坦很多。 “成功总是偶然,但偶然却改变着世界。你们也许也会成为这个国家最有钱的年轻人,成为一桩最大的新闻。连我都不禁为你们的年轻而嫉妒,好好享受着这个世界的回馈吧,年轻人!”老者举起了酒杯。 唐纳德走马观花的为两人介绍一些商界精英,苏灿本身不是在美国社会成长,所知的信息也很少,但是扎克脸上的变化,却能够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名头,都不是无名之辈。 “在此之前,社交网络名声不佳。谁都知道,这一类网站都含有色情内容,会员们粗野、无秩序...我也曾经是这样认为,”唐纳德边走边说,“但是当我的秘的时候,却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知道你们网络的优势在什么地方吗,又知道为什么那些风险投资家们层出不穷的想要接近你们吗?” 唐纳德反问道,这让苏灿再次感觉到这个邮报集团的e对他们并不仅仅是敷衍而已,本身这种事情,只需要找一个商业谈判代表来就可以谈妥得了的。而他却以主席的身份亲自邀请了两人,诚意十足。 “本质上面,脸谱网不是娱乐网站,其背景十分清晰,就在大学里,就在每个人身边,方便实用。而大学生对一个营销者来说是一个宝贵群落。人们一生中关键性的购买习惯都是在这个阶段成形,譬如你的第一张信用卡,你的第一个银行账户,甚至第一辆车。但是你在读大学,营销方没有办法接触到你,而你们的脸谱网却能够将所有的大学生联系在一起,直接的接触。” 很到位,邮报集团的e点出了他所看到的脸谱网价值。但是在苏灿看来,他所见到的并不深入,其实几乎所有人也没有预料到,脸谱网后世的意义并不仅仅是一个社交网络,而正在全球范围内成为一种文化。 但是目前仅就是唐纳德的想法,就足以有为脸谱网注资的理由了。 “我更倾向于倾听你们的想法,华盛顿邮报集团对脸谱网感兴趣,原本我是想要收购下来过后和全球音乐电视网合并为一个综合性的网站,但是你们似乎并没有卖出公司的想法,所以我想听听你们的融资意见。”唐纳德笑了笑道。 “唐纳德先生,我们目前只有出让公司百分之五股权的设想,你愿意为百分之五的股权而注资吗?” 唐纳德皱起了眉头,“作为一家新兴公司,百分之五注资底线还是比较少见的,你们应该考虑到,像我这样的投资者,也许更注重的是我在公司的权利,百分之五的股权,能够让我获得一定占比的权益吗?” 的确,就脸谱网来说,虽然发展比较快,但是其本身还是一家新的互联网公司,这么一家公司,投资者只进入百分之五,很难想象在这里面会起到什么样的影响力,难道仅仅就是为了日后那5%占比的回报?” 在这种情况下,扎克并不善于应对,而苏灿则变相成为了对外的信息和财务官,苏灿想了想,补充道,“我们将在董事会设立五席,而作为最早的投资方,唐纳德先生,我们将为你预留一席,这实际上能够让你拥有超过5%股权的权益,并且可以参与到脸谱网的一些日常事务之中。” 唐纳德皱了皱眉,陷入深思之中。 显然在考略和衡量这一举是否值得。 扎克无形中捏紧了拳头,凉风吹来,他有点紧张。 苏灿何尝不为此***心,每天他看上去都是老神在在,胸有成竹,事实上一部分是给扎克和脸谱网的核心成员们看的,另一部分,则是给肖恩乃至于他背后代表的詹化所看的,他不能让他们看出他的焦虑,否则则将无形增添詹化的筹码,这个一直在背后冷笑着看着他现在所做一切的男人。他会借此从苏灿和扎克身上割更多的肉。 如果他们超过预期无法融到优势资金,那么苏灿只能从国内自己的产业调动筹集资金作为最后的支持,但是这无疑会给国内的企业带来负担和压制,损害他们目前的正常发展。 更何况,这种纯粹烧钱的举动,也支持不了几个月。 面对日益成长客户群的脸谱网,以及每多增十万用户,就会上升一个台阶的服务器硬件设施开销,这个正成长中的庞然大物所需要的资金需求也是很可怕的。预计未来一个月将有三四百万,甚至达七八百万的开销。这样的费用,除非华盛顿邮报集团,红杉基金,维亚康姆集团这样的投资方,仅靠苏灿个人根本无力负担。 这个时候唐纳德的决定,都能影响到未来。显得举足轻重。 乒!一声玻璃杯掉落地上碎裂的声响。 众人转过头来,打落玻璃杯的是宋真,正怔怔的看着地面自己刚才的失手。 她的姑妈戴安娜有点面色阴沉的走上前来,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同时又对看过来的唐纳德苏灿等人一笑,“没事,只是一个意外。” 宋真无疑打断了唐纳德正在和脸谱网的创始人的交谈,对讲究完美的戴安娜来说,这种失误在这种场合出现,足以让她毫不犹豫开除掉一名会场负责人。 “抱歉。”宋真对苏灿颔首笑了笑。 “又见面了。”苏灿点头致意。 “这位应该是戴安娜的侄女,怎么,你们认识?”唐纳德显然意外,同时正准备拉走宋真的戴安娜也顿住。 苏灿点点头嗯了一声,“是我的朋友。” 立时让宋真的姑妈戴安娜以及旁人微感讶异。 宋真也不顾旁人的目光,对苏灿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仰慕道,“是你创立了faebk这个社交网络吗,当初真的是没看出来呢...” 戴安娜努力用目光示意宋真在旁人面前保持端庄,而非这种表情。因为还有很多人在对她进行观察评价。 “具体来说,是我和马克一起创立了脸谱网。”话虽这么说,苏灿却歪了歪嘴角,心想小姐,你要玩叛逆,也不能拿我做工具啊。 宋真深彻的眸子盯了苏灿一眼,似乎把他的想法已经看的很透彻了,随即眼眉又弯弧了起来,笑道,“我给过你电话吧,别忘了打给我,上次说为你找一个在美国的向导,不知道这次我亲自来做向导,你愿不愿意呢?” 他们用的是英语交流,这席话又引起周围一些暧昧,甚至玩味的眼神。那些贵族青年心忖这女孩之前挺孤僻的不喜和人交际,谁知道转眼就这么热情。 在他们的眼中看来,宋真就差没有告诉苏灿今晚的门牌号码了,自然是有一些起哄甚至怪叫的。而那些作为常家的故友则带着惊诧和不解的看着宋真,对她这么不顾矜持的和一个男人搭白而感觉不太自在。 “乐意之至。”苏灿点头。他还能怎么说? 不过看这样子宋真当真把他作为反抗家里人的利器了,苏灿不是笨蛋,连忙转移话题的看向唐纳德,“那么,唐纳德总裁先生,你已经有考虑的结果了吗?” 唐纳德点点头,“我想过了,如果真如你们所说的,能够保证华盛顿邮报集团在faebk的权益,我愿意付出一千三百万美元,取得faebk5%的股权。你们,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啊?”扎克不敢相信的盯着唐纳德,虽然他知道唐纳德和他所见过的风投不太一样,但是他喊出的这个数字,不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吗?所有人都要他们面对现实,而现实却如此的近在咫尺,扎克心跳在勃然加快的同时,也转头看向苏灿,他现在只能看向苏灿,似乎在眼前的梦幻景象面前,失去了他的所有分寸。 唐纳德的提议已经极为接近苏灿的内心期待,而那些看似狂蜂浪蝶的硅谷机器和风投们,每一个人看似都对脸谱网展开竞相追逐,但是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面,从来就没有打心底的认为脸谱网可以值这个报价。 直到唐纳德的出现。 苏灿知道这里面还可以详谈,现在取得唐纳德的这个提案,就已经迈出成功的第一步了,也让他这趟美国之旅,并没有白来。 但在等着苏灿回应的最关键时刻。 苏灿却将目光转向宋真,这使得唐纳德在内的会场所有华盛顿邮报高层,以及那些股东和名流,都不解的和他同样的转移目光,落在宋真的身上。 饶是宋真,也在这种突然成为众人焦点的眼光下无所适从,面对苏灿有点刺目的目光,心跳急剧攀升,同时捏紧了拳头。 同时苏灿对宋真道,“那么宋真小姐,你认为呢?” 万籁俱静,宋真半晌才回应过来,呐呐道,“唐纳德总裁的提议,应该是...很不错的。” “那就这样吧。我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苏灿转过头对唐纳德笑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脸谱网的创始人因为女孩的一句话,而转为同意华盛顿邮报集团介入投资? 戴安娜精芒射在苏灿和宋真身上,喉咙里传出“呃”得一声。总裁的秘书露西则瞪目盯着宋真,其他一些已经认定宋真是常家人的那些人则略带敌意和看清分量的目光打量着苏灿。 宋真怔在原处,漂亮的眸子映出苏灿似笑非笑。这是帮助,苏灿变相的送了自己一个人情。 然而宋真又在心里轻轻的说了两个字,“笨蛋。” 同时意识到,自己的人生,也许会因为苏灿的这次介入,将变得不一样起来了。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道义的困境 第一百四十一章道义的困境 唐纳德在那场宴会之后,找出了时间亲自上门在帕洛阿尔托拜访了脸谱网的总部,尽管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斯坦福大学校园旁的公寓内的所有核心员工,还是对华盛顿邮报集团的现任e亲自到来而惊喜。 公司内部立时显得匆忙起来,用宜家的两张桌子拼在了一起,再用达斯汀从格兰德岛自己家里贡献出来的那块黑板,外加上一台手提电脑,给唐纳德做了一番业务演示。 在插电线和讲解的时候,负责这一切的公司业务骨干科勒显得十分紧张,但是丝毫不影响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唐纳德和他的私人秘书听完这一切所表现出来的赞赏。 “这场讲解十分的必要,让我更清楚你们在做的是什么,这件事到底有什么价值。”唐纳德笑了笑,拍拍扎克的肩膀。 他这次到来甚至引起了华盛顿邮报集团内部的一些小波澜,认为这些事情只需要派商业谈判代表去做就行了,身为总裁的唐纳德不用亲自去为一家将要投资的公司壮胆,从商业谈判的角度上来说这会让对方有肆无恐,认为奇货可居,从而拉高投资。 唐纳德知道这一切,也一力压下了集团内部的这些山头并论的声音,这个原本会在某个城市广场演讲的人,还是就这么静悄悄的来到了这里,加利福利亚州阳光明媚,天气炎热,他们在这里见证了一个兴起在公寓宿舍里的公司。 唐纳德承认这两个年轻人带给他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这个小小公寓里的每一个人都在为远景计划而努力,这让唐纳德觉得自己这一轮投资,也许真的有这样的必要。 技术派的扎克和以凯瑟琳为首的技术工程师团队正对唐纳德带来的秘书讲解一些与核心无关的技术纲要,而faebk的员工们,也看出了唐纳德和之前的所有风险投资家都不一样,他关注得更多的是他们正在做什么,未来又会怎么做,他们的长远目标和想法是什么。 而据说在费尔蒙特酒店融资的当天,还有一位华裔女孩的介入,促成了这场投资,这件事的流传广度就像是旧金山那些贵族们的八卦消息一样快捷,而唐纳德的到来无疑促生了这件事的真实性。现在苏灿都可以看到这件事的余温,脸谱网的成员在过上过下的时候,目光在把苏灿和唐纳德联系起来的时候,都带着一种怪怪的神情。 苏灿靠在沙发上面,觉得第一次这么放松,扎克抽了个空来到苏灿旁边,低声问道,“如果我们答应了唐纳德,那么在这之前,肖恩.帕克和他背后的红叶基金怎么办?我已经答应过他的啊...” “扎克,看看你的身边,你的周围。” 扎克因苏灿这句话而看向四周,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和激动,就连远处和唐纳德秘联系在了一起,他们都明白他们所做的是在这之前从没有过的事,也许除此之外,他们很难再找到这样的一份值得为之奋斗而又有意义的事业了。你是一个e,现在的你,代表着我们全部,所以你每做出一件事,都需要为整个大局考虑,所有人的权益都和你联系在了一起。所以我们每一步,都必须要为了事业的壮大而努力,这里不分对错,没有怜悯和同情,我们只是为了做得更好。” 苏灿叹了一口气,成王败寇,不过如此,肖恩帕克以他对风投精准的把握拿捏着底线,认为苏灿和扎克必将屈服而选择詹化,然而世事没有绝对,当唐纳德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和两个富含激情的创始人见面过后,他也许打出的是这个冬天让硅谷都会震上一震的一手牌。 至于肖恩也并不是败给了他苏灿,而是败给了脸谱网,这个苏灿所熟知后世庞然大物的价值。这种连通世界的影响力。 自唐纳德那里打开突破了过后,脸谱网的所有核心成员都集体对肖恩.帕克失语,他们已经有几天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了,因为没有一个人知道该如何告诉他这样的结果,没有人有好办法,他们尽管对肖恩很崇敬,但是在这一刻,他们似乎都集体于他背道而驰。 也许告诉肖恩这个事实的人,最终有可能也只有扎克本人最适合了。 当晚,唐纳德在帕洛阿尔托最豪华的餐厅乡村俱乐部设宴款待了faebk的高层,这家乡村俱乐部餐厅因为其藏酒而著名,唐纳德叫了一瓶来自quileda_reek的赤霞珠,这瓶酒菜单上的标价是400美元。 苏灿和扎克一样,都只叫了一杯雪碧,他们开始为投资进行谈判。 “在一千三百万的基础上追加三百万,你们要知道,这可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了,我敢肯定我的出价,比现在任何一家硅谷的风投和互联网公司的出价都要高。”唐纳德皱眉道。 “一千六百万很有必要,零二年到零三年之间,也许是一个高峰增长期,这段时间我们会很需要钱。”苏灿说道。 唐纳德最终还是点点头,“是的,也许我真的是被你们说动了,最吸引我的并不是你们所谓的脸谱网的未来发展,而是你们两个有着一股年轻的激情和冲劲,还有一种毫不留情的凌厉,我是说只给出5%这个份额的事情。你们让我想到我年轻的时候,其实今天在来到你们宿舍公司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如果我和你们同样年轻,我也会选择和你们一起进行这事业也不一定,所幸现在还不晚。” 唐纳德将一叠资料摆在了苏灿和扎克的桌子面前,“这是华盛顿邮报集团的投资条款,是我们投资一千五百七十万美元的条款,这意味着faebk的市值是三亿一千八百四十七万美元左右。如果你们觉得已经考虑清楚,那么我们可以签字了。” 事实上在这一刻,就算是城府很深的苏灿,脸上振奋的表情也已经溢于言表,扎克更是不敢相信,他和苏灿那年在艾克赛特高中所创立的公司,到如今,已经达到了三亿美元的市值,这已经是庞然大物了。 帕洛阿尔托的villagepub餐厅每天定时有为美丽dj驻唱唱歌,很多人都是为了听她这一曲而到来。 在她略带忧伤的歌曲之下,苏灿和扎克在协议上签了字,毫不拖泥带水,尘埃落定。 “faebk的账户很快会受到我们第一笔资金...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收起协议过后,唐纳德端起酒杯和两人碰了一杯,“你们的地毯不防火,公寓也不是一个好地方,你们可以选择帕洛阿尔托最高的大厦作为你们的办公地点,雇佣一批专业律师,然后铺上真正的防火尼龙地毯,再扩充你们的成员。嗯...你们应该开始着手建立一个有真正企业文化的公司了。” 这笔投资敲定,但是扎克却一直心不在焉,神情恍惚,最后他起身告退去了趟洗手间。 很久都没出来。 唐纳德和脸谱网高层都有些不安,苏灿起身,“我去看一下。” 扎克并没有惊险电影里失踪的情况,也很好找,他就坐在男洗手间的地板上面,双手抱着膝盖,低声哭泣。 苏灿在他面前蹲下来,扎克抬头,眼睛已经红了,布满泪水,“我们签了字,但是这样做不对,我答应过别人!” 苏灿叹了一口气,人生每个阶段都会经历一些东西,譬如放不下的执着,坚持,这些都需要历经无数的打磨才能蜕变,扎克虽然长得比较成熟,但是他本身还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十九二十岁的青年,他第一次做成了这么伟大的事情,足以和他所崇拜的那些硅谷偶像并驾齐驱,被无数的风投公司狂轰滥炸,他背负着各种压力,更要抵御无数的谗言,等待去分辨这些的真假。 他会因为吃了考拉肉而负罪,因为紫醉金迷而迷失,更因为出现违背对肖恩的诺言,选择了华盛顿邮报而身陷道德困境。 这一切都是他蜕变为一个世界级的亿万富豪所经历的阵痛,苏灿是他内心的导师和标杆,但是这一刻,他不能倚老卖老的用两世灵魂去开导扎克,有些黑匣子,有些内心的困窘和疑难,需要的是一把自己的钥匙。 苏灿手支地在他身边靠了下来,这家villagepub高档餐厅的地面是几乎一层不染,即便是在洗手间,所以苏灿也不觉得脏,和扎克并肩坐下,轻叹了一口气,“给肖恩打个电话吧,告诉他这件事,问问他的想法。” 这无疑是让肖恩立时知道了苏灿和扎克选择了华盛顿邮报的消息,也让他背后的詹化知道了这一切,他们第一反应肯定是震动的,随后便将采取各种措施,或者说服让扎克反悔。 但是苏灿觉得让扎克自己去选择,也总比自己拉着他的手奔跑要好很多,他总归比不上自己,他也会退缩,踌躇,甚至动摇。 扎克怔怔的看着苏灿,随后道,“这也许会让你所做的努力付之一炬...” 苏灿灿烂的笑了起来,“没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 扎克看着苏灿,很多年后他会忘记掉很多东西,但是在洗手间苏灿和他并坐在地上的这一句话,他们在这个冬天所经历的梦幻般日子,总归是忘不了的。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解脱 第一百四十二章解脱 肖恩帕克在一个加州西部的浮华派对上面,接到了扎克的电话,此刻他正在和加州的青年翘楚共聚这个派对,他们谈论着各自公司的走向,涉及几十上百万美元的业务,现场还有“vitria’sseret”这个知名***品牌的大牌模特,她们穿着包裹火辣身躯的紧身衣物,和几位加州贵族青年调笑打趣。 其中一个女子拉着一名宝石蓝眼青年的领带打着卷,两人的眼神无比诱惑。此类定格的绯靡画面在这里还有很多。 肖恩帕克觉得,伴随着faebk的成长,名利,地位,乃至于眼前这样的美女,都会纷呈杳至,如果扎克选择他的建议,他和扎克也许会成为美国所有女孩都会谈论的对象。 看到是扎克的来电,肖恩走到了俱乐部派对的拐角处,在这个相对比较静僻的地方接起了电话,“扎克,你应该来这个聚会,这里的模特都跟我说起过你,知道维多利亚的秘密这个品牌吗?那里的模特是全美国你这类宅男眼睛里的美妙***,也许今天你到来,会留下一个极为美妙的夜晚。” 但是随即肖恩等到的是电话那头微微低沉的语气,“肖恩...抱歉。” 这种语气让肖恩内心一沉,他灵敏的嗅觉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发生了什么吗?” “肖恩,我们达成一致后,我一直都没有和你谈过,后来华盛顿邮报集团向我提出了更高的报价。就在今天,他们亲自到来了帕洛阿尔托的公司,他们对我们提供了一千六百万美元,收购我和苏灿手中5%股权的计划,对于这些,我不知道怎么去做,我陷入了道义的困境。” 肖恩帕克在电话那头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眯起了眼睛,“华盛顿邮报集团?百分之五...你等我一下,我会给你打电话。” 暂时挂了电话,肖恩翻出了电话里的一个号码,然后打了过去。 手机无形的电磁波线接通了另一头的詹化,他正在拉斯维加斯和一位国内的官员在贵宾包房进行豪赌。 在拉斯维加斯这个最大的赌场贵宾包房,这里的筹码并不用换作美元,而直接用人民币结账,每场输赢都在十几万上下,这笔钱能够然国内任何一个普通家庭望洋兴叹,在没有重生之前苏灿那样的家庭,也会压垮他们的脊梁,而对詹化来说,这些自然不算什么。 在这个贵宾包房的后侧,还有四个穿着和服的少女,打扮妩媚,无论身材还是样貌,在***算是千里挑一的美女,只要詹化和他的客人愿意,他们可以随时转身带着这四位***侍女去任何地方。 电话响了起来,刚玩在一手间隙的詹化接起了手机,听着听着,表情就变得冷厉起来,“你是想告诉我,马克扎克伯格和苏灿接受了成华盛顿邮报的投资?这个集团真的为了他们百分之五的股权投入了这么多?” 然而在下一个瞬间,他这种无限趋近于厉色的表情突然定住,随后目光精芒闪烁,嘴角轻轻上扬起来,“是么...硅谷和华盛顿的那些资本家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如果只有扎克...他接受了投资,这可能是事实。但是如果是那小子...呵呵...故意放出烟幕,想要我们自乱阵脚么?” “如果你这么自信,恐怕要失望了...”肖恩帕克心思何等缜密,“根据我的观察,我看这次,很有可能是真的。也许华盛顿邮报集团真的接受了他们的报价...” “肖恩,你没有在中国和苏灿打过交道,所以你并不明白他的心思,永远别在我的面前提失望这个词,这只是他故弄玄虚放出的烟幕。你相信掌控了华盛顿邮报近一个世纪的集团,会为一个规模这么小,成立时间这么短的公司,给出这么一份报价吗?相信我,这些并不是嗜好刺激的风投,这类集团往往投资都更加慎密,他们后面有无数的分析师给出意见,答应出这个报价的机会,微乎其微。” 肖恩续道,“詹先生,你不常在美国,不知道更多的情况,脸谱网现在在美国大学的影响力...” “我不想提有关这个网站的任何信息,我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我只知道,他值不了这么多钱。我还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为我拿下它?” 顿了顿,詹化道,“按兵不动,继续等待吧,只要我们不接手,他们吹大的肥皂泡将不攻自破。我倒是挺希望看到那个自作聪明的小子,不得不找上我的窘境,到时候,我会亲自在金银岛酒店顶楼摆一桌***的酒宴作为签约仪式,亲自迎接脸谱网两个创始人的到来...呵呵...” 挂了电话,詹化旁边的副部级中年***淡淡一笑,“生意?” “算是吧,一个自作聪明的融资人想要投资,但是我会教会他最起码的家教。”詹化点了一根雪茄,喷出一口烟雾,透过窗户看向宛如天上街市一般的拉斯维加斯,“王部长知不知道为什么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开始,拉斯维加斯就没有了真正意义和规模的黑手党?” “哦?说来听听。” “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兴起是在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地产价格暴涨,人口增加,但是由于银行拒绝贷款投资赌博业,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这里的黑帮曾大肆泛滥,融资兴建藏污纳垢的夜总会,旅馆酒店和赌场。而后来六十年代内华达州通过法律,博彩业可以通过股市筹资,于是企业家借此大肆改建推翻破旧夜总会旅馆,黑手党无法抵挡企业的接管之势,在七十年代末不敌华尔街的雄厚财力,最终被逼得毫无立足之地,逐出了拉斯维加斯。” 詹化一捏手中的雪茄,说道,“资本有一种力量,无坚不摧,在这个资本为王,现金为王的时代,那两个小子,总归会体会到资金的强大力量,低下头站在我的面前。” 肖恩和詹化的看法不一样,他有些了解扎克,同样知道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真的。这让他下意识想到了苏灿面容,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还是棋差一着,输给了他么。 肖恩再次接通了扎克的电话,扎克的声音响起,不过这一次没有抽泣,只是很低沉,“肖恩,你很失望吗。” “没有,扎克,你不过二十岁,你打电话给我,并不是告诉我你决定接受了华盛顿邮报的投资,而是和我讨论这件事。这很不容易,在我应付的所有风险投资家,还有我以前网站的合伙人来说,你这种品德都是很少有的。扎克,这很好,我很希望你保持这种品德。至于那一千六百万美元5%的投资,这笔钱对你很重要吗?” “是的。华盛顿邮报的投资,会让我和苏的faebk避免陷入亏损或者逼不得已需要借贷的局面。” “那么,我会将你从道德的困境解救出来。”肖恩一贯的卷发下面露出一个笑容,这一刻无关信仰,无关压在他头上的风投,无关那些所有残酷的故事。 “放手去做吧,接手那笔投资,并且壮大这家公司。我以前有个梦想,我的音乐网站,是的,这个梦想最后毁灭了,但是从你身上,我看到了更大的能量,看到了更壮阔的前景,希望你别像我一样落入合伙人和风险投资家的陷阱,我祝福你走得更远。希望有一天,我在任何地方,都能听到人们谈起你们的理想,谈起到你们两人。” “最后...”肖恩释然道,“请代我转告苏,他的确很有能耐,我输了。”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叛逆 第一百四十三章叛逆 在这个冬日的加州脸谱网就像是一头羊,而所有那些围绕在它身边狂轰滥炸般追逐的硅谷互联网公司和风投都像是狼群,进行着一场追逐和相互角力的争斗,他们每个人都试图让两位创始人点头,但是往往徒劳无功,只有华盛顿邮报集团从这里杀出了一条血路,而和华盛顿邮报的总裁唐纳德合作,让苏灿直接的将肖恩.帕克驱逐出局。 同样的,这也在战略层面上击退了詹化的红叶基金。 这是扎克没有想到的,也是这个冬天所有认为自己可以成功的硅谷公司没有想到的,更是苏灿没有想到的。 人生总是充满着这样那样的偶然,即便他对后世的信息掌握了很多,即便他换了全新面貌来面对生活,即便他步步为营的行走,仍然有无法掌握和拿捏的事情出现,玩着各种心跳。 所谓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外如是。 以苏灿理想的方式,通过大榕建工和詹化的联系,和詹化建立一定的双赢关系,他出手通过境外资本以一个合理的价格融资脸谱网,这对日后不同投资方的进入,可以让苏灿掌握更多的话语权,如果和詹化的团队合作,相信日后的脸谱网融资一步一步驾轻就熟,可以让苏灿如指臂使的实现后世互联网时代的2.0传奇。 但是重生的不确定性,和苏灿单方面一厢情愿的想法,使得他过于乐观的估计了人性。放詹化的眼睛里面看来,人情归人情,但是生意归生意,这个要价太高,甚至于是狂妄,你凭什么!? 而詹化通过肖恩想要借削弱苏灿影响力的方式来介入控制脸谱网,这是彻底触动到了苏灿的底线,所以他不得不奋起反击。 在和唐纳德确立协议过后,这几天里面,公司来了一些律师,因为唐纳德加入了公司董事会,所以一些必要的文件签署还将进行。不过这也意味着,这个冬天惊起于硅谷的喧哗,也就这么的尘埃落定了。 苏灿回国的返程票也预订好了,心头这么一件事落实,他也该离开了。 华盛顿邮报集团和faebk的事情因为大家的一些保密措施,暂时还被媒体猜疑,这段时间也有风投和他们联系,言语里的报价放宽松了很多,看来是想验证这件事情的真假。估计在他乘坐飞机离开旧金山飞返国内的时候,可能才会发生华盛顿邮报集团入股faebk的井喷报道。 苏灿想想自己也真够得上算牛比了吧,这来美国一趟一千六百万美元就这么落实了,虽然这里面有什么厮杀啊,勾心斗角啊,那些硅谷加州的豪华聚会啊,一切都浮云了。 浮华和喧嚣一度让苏灿冲昏了头脑,有句俗话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放他的身上就是没吃过考拉肉总在中央电视台的正大综艺见过考拉纪录片,但这趟美国之旅可谓让苏灿大开眼界,第一次对财富这个东西有了更为直观的认识。心里面感叹美元真不是东西,又真他妈是个好东西。 当一切喧嚣抛之脑后,突然就宁静起来了。 苏灿开始有点想家了,有点想蓉城的那个女孩现在在干什么。 这几天这个公寓公司里面人人***,为此重大事件狂欢,扎克好友达斯汀专程用一台车拉了一车的黄油啤酒摞在墙边,到处都看得到彩蛋和纸箱,人们将桌子拼起来,上面摆满了燕麦片和薯片还有黄油面包,这让整个公司看上去像是一群混居者的旮旯,而不是一个在全美百所多所大学里面名传的公司总部。 每天晚上音乐都放得很响,持续到深夜,众人夜夜笙歌。斯坦福美女凯瑟琳对苏灿的态度也变了,敌意少了许多,对他自然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股高傲。 看得出来这1600万美元的投资,在所有人眼睛里面都是庞然大物,他们正在为一家市值三亿美元的公司工作,这很不可思议,此战也可谓振奋人心。 这天一大早在很多人还在因为前晚的狂欢宿醉而熟睡的时候,公寓的门铃就已经响了。 被扎克刨了两把的苏灿惺忪的起身,他***穿着平角花花绿绿的短裤,上身衣冠不整,这里的每个人都一样,在融资胜利过后,苏灿那精准至钟表一样的生物钟和习惯被啤酒和狂欢打乱得支离破碎,融入了这种狂欢的氛围。 眼看着倒在沙发和地毯上面的人横七竖八没一个人有前去开门的架势,苏灿只要自己起身前往。打开门来。 映着刺目的加州阳光出现在苏灿视野里的是一个靓丽的倩影。还有风送进来的兰草般清香。 面前是一个有瀑布般的栗色头发的女孩,戴着一顶女士鸭舌八角帽,头发从胸前垂下,尖俏的下巴轻轻扬起,宋真那对倏长而明媚的眼睛就看到了开门的苏灿。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汽车,和宋真同来的还有华盛顿邮报集团公司的商业代表,很显然,宋真找到了个这样的借口,登门拜访。 经过一番折腾的翻天覆地,众人终于急冲冲的穿戴整齐完毕将宋真等人迎进了宿舍。 早听说了苏灿接受唐纳德股权的一些小道消息,现在看到宋真亲自登门,达斯汀和科勒两个最惯于起哄的大青年立刻捏着嘴吹出一阵嘘声。 在脸谱网一干年轻成员男男***的笑声之间,宋真同时想起刚才开门时看到苏灿的一副样子,微微脸红。 “可以出去走走吗。”宋真显然没有办法适应周边扎克等一众成员的起哄,只得指了指门口。 两人走在宿舍公司门口的街道上,沿着道路两旁笔直的棕榈树朝着斯坦福大学的方向走去。这条路边的草坪铺满了掉落的枯叶,不远处就是没有围墙,掩映在森林之中的斯坦福大学,隐约可见一些跑步打球运动的身影,所以这里向来是散步的极好场所。 和宋真同来的华盛顿邮报集团商业代表正在他们身后的公寓里和扎克众人详谈进一步的业务。 于是在大学城,棕榈树林荫道,穿着女式牛津鞋,衬衫和丹宁牛仔吊带裙一身学院派打扮的宋真倒是引得对面沿街慢跑过来的斯坦福帅气男孩主动报以微笑。 宋真回以微笑示意,笑容让人目眩神驰。 而后她转头面对苏灿,道,“那天的事情,你挺有风度啊。” “举手之劳而已,如果你想谢谢我的话,就没有亲自跑一趟的必要了吧,倒是你和你姑妈的关系,有待改善。”苏灿道。 “你就这么自大笃定,认为我是为了道谢而来?”宋真歪了歪脑袋看着苏灿。 “难道不是?”苏灿愣了愣。 宋真捉促的一笑,“当然不是。我不是说过,要亲自为你做向导的吗?我不是一个不守承诺的人。呐,现在,我来了。你想要先领略美国哪一段美景风光呢?加州这段时间想必你已经走太多了,要不然浪漫的拉斯维加斯?最具西部自然风光的内华达州?华盛顿的林肯纪念碑?...还是许愿吧,你想去什么地方。” 苏灿试探性的指了指宋真,“都有你作陪?” “当然,就算作报答。我还从来没有单独陪过什么人,这次做出这么大牺牲,你赚很大了。”这番话宋真雍容平静的说起来,到有另一番独特的魅力。 “报答这个词听起来这么这么让人感觉扭曲,总给我一种那个什么相许的感觉。” “流氓...是你自己心理比较扭曲。”宋真微恚道。 不知道是不是苏灿错觉,居然看到宋真千娇百媚的剐了自己一眼,这个眼神平白的让苏灿在这异国想起了唐妩,心头这个痒痒啊。 “在我反悔前许愿吧,最好把你的龌龊念头收起来放好,就算旅途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我也可以让你尝到跆拳道黑带的苦头。”宋真那出类拔萃的气质中竟然蕴藏着一丝杀气。 苏灿咂舌,这丫头竟然是跆拳道高手,真从她纤细挺拔的体形看不出来啊。 “还好,你可以放心了,就算是有打什么龌龊念头,也来不及实施了。”苏灿拍拍裤腿,“我恐怕没这么多时间游山玩水了...要回国了。” “哦。”宋真有点发愣,脸上现出一丝仅微可察的失望,两人走入校园,然后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抬起头对苏灿笑道,“那天过后,我姑妈和我的关系好很多...还是谢谢你。” 那天费尔蒙特酒店一事过后,总裁秘书露西再不敢和她针锋相对,所谓的和她姑妈关系好很多,只是戴安娜倒是没有再用冷面孔面对与她,只是同样话语并不多。不过现在华盛顿邮报集团上下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对副总裁的侄女这么一桩传奇事件倒是传得挺开。不过她和苏灿在当时故意的对答,也同时让她和苏灿的一些负面消息,在某一些特定人群身上流传。 “没关系,向你这样的都叛逆。”苏灿笑道,当初若不是自己反应敏捷,还真不好平缓下台。 “叛逆?”活了二十一岁的宋真大概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对她有这么评价,这种评价应该在国内那些不羁的青少年身上,或者那些成天在外成群结队跳舞玩滑板的美国少年,但绝对不是在她的身上。 所以宋真破天荒笑出声来。 看到苏灿的不解,宋真道,“叛逆?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叛逆...我们家在中国和美国都有企业,不过这些企业的执掌大部分都是家庭的女性。” “挺有钱吧?”苏灿悠然道。 “有钱?”宋真愣了愣,对苏灿这句大俗话不以为逆,道,“算是吧。在洛杉矶的比佛利山后面,我们家在那里买了土地,修建了别墅群,所有在中国公司的高管,他们的妻子子女,都住在那里,这是公司的福利。” 美利坚的加州的别墅群,统领母系大后方的梦幻城堡,为这个家族工作的所有男性都在国内打拼赚钱战斗在前线,而后方则是一片繁荣昌盛雍容富贵,宋真的家族底蕴深厚啊。 多少在国内的金领,企业集团总裁奋斗来到美国也就是过着中产阶级的生活,一些打拼出来的富豪把家人送美国来还得准备一大笔钱养老。而通过宋真这短短的描述,苏灿就已经勾勒出了一个宏伟景象,在加州富人区比佛利山庄购置了土地,修建打造了家族母系后方的别墅群,丫的这已经是一个财团规模了。 苏灿再猛然一想,这女孩不会是宋鹏程宋家的那个妹妹吧,看样子到很有可能啊。 “看来你们家挺牛的。”苏灿这是真心话,虽然带着些酸味。 宋真抬头看了苏灿一眼,笑了笑,“也许吧,也许一个持续了几代的家族更有一些责任感,就算我是女孩,也要想办法应付家族内部的一些勾心斗角,还有将这份稳定繁荣维持下去。” “累吗?”苏灿心忖难怪如此,也许正因为家族如此悠久,可以被称之为贵族的女孩有着非凡的大局观,所以才不愿对自己家工程师的儿子的追求恶言相向,只是作了冷处理。到是让苏灿对她有点同情了。 “有时候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宋真笑了笑,“我曾经在高二的时候追求过自己的生活,那一年我的同学朋友,所有人都在准备着高考,憧憬未来。” “而我就突发奇想参加了上海国际精英模特大赛,获得了冠军,然后去巴黎,参加培训,各种走秀,那一次和我同去的还有一位亚军,她的家庭并不足以支付去巴黎的学费开销,于是我让她和我一起来了,并承担她的所有费用。我们在巴黎逛街,一起走秀,一起过夜生活,对我而言...那是我曾经理想中的生活,在舞台上光鲜照人,被所有人崇拜,被男孩疯狂的追求...” 苏灿愣愣的看着宋真,眼前的女孩在鸭舌八角帽下有一对平静到深彻的眸子,这种湖水一般深邃的眸子有着古井不波的力量,难怪苏灿第一眼看到这个女生就感觉到她美貌的外表下面经历很不寻常,这丫头以前竟然还是一天赋绝佳的模特。怪不得身材这么好,怪不得穿衣搭配这么有女人味。 人生的成熟度其实和年龄没多大关系,更多的是和经历有关。这个女孩和自己一样,年轻的外表下面,已经有着一颗阅历不凡的心灵。 从这个角度来看,其实宋真比自己更佳优秀,完胜苏灿。因为苏灿毕竟是两世灵魂,而她是真正的只有二十一岁,但是她所经历的,却超乎常人。 “那么后来呢?” “后来...”宋真抬起头看着苏灿,目光中有一种睿智,“你认为呢,一个女孩用一年的青春度过了她梦想中的日子,这也仅仅是一个梦罢了。我不可能将我永远的青春耗费在模特演艺事业上面,我们家有企业,我必须要面对现实。” “有钱真他妈好啊。”苏灿感叹欷歔。一年的时间买到了一个梦想,这难道不是财富的力量?这是重生前的他可以想象? 宋真抬起头看着苏灿,“有钱真好?是,后来我理性的回国,重新回到高考的教室,和同学按部就班的复习,直到考上美国大学。但是和我一起陪读的那个朋友,她不理解我所做的决定,被迫和我一起回国,在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现在我只是偶尔在电视剧里面看到她...心里面会想起我们在巴黎的日子,那段日子,真的很快乐。我偶尔也会想,如果我们家很普通很平凡,那会怎么样?” “你回国了,她在巴黎没有金钱的支持高昂费用,只能返回,所以对你心生怨恨么?” “很可笑是吗,用钱买的友谊,在没有钱的时候,自然也会迅速的褪色...我变相改变了她的人生,所以她恨我,也是应该的。” “那么现在呢?打算和我一男的单独出去旅游?要知道我可不是你那位女同伴,咱们一起过夜生活的话...那个,你知道,多少不方便是不是...”苏灿笑了笑,想调节一下气氛。 “没关系,我说过,我是跆拳道黑带,只要你敢,没什么不可以。”宋真一笑,“说不定我什么也不做都有可能噢。” 又是杀气。苏灿笑道,“安啦,可惜没机会了,还有几天就回国了,更何况,我也已经心有所属了。不太可能对你下手。” “那也说不定噢。”宋真妩媚的看了苏灿一眼,“我不是第一次听说到你了。” 不是第一次听说...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在飞机上,宋真就已经知道有他苏灿了吗? 失算啊,失算,让苏灿失算的不是宋真极有可能是宋家宋鹏程的那个妹妹,只是亏得她还是两世灵魂,竟然没在飞机上看出这妮子听到他名字时候的异样。 这女人是妖孽。 宋真拍拍腿起身,对苏灿慵懒道,“你可以放心了,我并不是如我对之前那位的朋友一样,想要支配你的人生。今天和你说的这些,在此之前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我也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苏灿心忖原来你想一起旅游,仅仅是这一个理由,早说不就行了。想了想,又道,“你在什么时候听到过我?” 但宋真随后一句话让苏灿气结,“那是秘密。” 随后宋真目光从远处收回,似笑非笑的望着苏灿,“十八岁那年我想去追求我想要的生活,叛逆了一次...原本以为以后都不会这么任性不理智了,但现在...我突然还想再叛逆一次。最后一次。”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迎接 第一百四十四章迎接 旧金山的太阳落了下去,但苏灿乘坐的班机却升了起来。 米国的大地和山脉抛在脚下虚空,苏灿在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过后,却选择远离这份喧嚣,独自归国。 在机场看着他的背影,扎克鼻腔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他努力转开头去,不让周围的朋友看到他表情的异样,道,“他像是独行客,就像布鲁斯.韦恩那样,白天穿行在e和企业家之间,而晚上是身披黑色斗篷的斗士,孤独的想要改变这个世界。” 尽管苏灿他们的脸谱网,乃至于华盛顿邮报集团极力想要在一切手续还没有办理完之前隐瞒这个消息,但是很明显,目前正被硅谷无数风投,公司,情报媒体关注紧盯着的,拥有脸谱网融资事件最后结果,只可能延缓,无法隐蔽。 在苏灿的飞机飞返国内的航线上面,有关于华盛顿邮报集团斥资1600万美元,收购了faebk5%股权的新闻,以硅谷为中心,在虚空下这片大地上辐射开花。这股热潮正伴随着苏灿飞速离开脚下的土地而迅速的***。 留在美国的扎克,达斯汀,科勒,凯瑟琳等等核心团队,他们将迎来一个全新的纪元。 《华尔街日报》报道说此举彰示了脸谱网其市值已经达到三亿美元,证明了全美的社交网络热潮,正在逐步走向风靡。 唐纳德本人《华盛顿邮报》上面发表声明说,“此次投资是很有建设性意义的,不仅是我们两家公司的胜利,同时也是我们的用户和广告客户的胜利。” 就在唐纳德这个华盛顿邮报集团的最高领导发表重要讲话的时候,《洛杉矶时报》,《纽约邮报》的财经板块,以及一些较有影响力的互联网金融报刊杂志,掌握到确切消息之后,也都纷纷将这份新闻打在了第二天要派送发行的报纸上面,迅速在佛罗里达,密苏里,明尼苏达,华盛顿等等五十个州属的发行站***。 只是在这些信息席卷的背后,正横渡太平洋的苏灿,暂时将在美国那些***的心情平息下来,平静的返回国内。 他在离开之前建议已经有辍学思想的扎克在他未来的哈佛大学里面选修一些有关e的课程,学一些eba的东西最是理想。 因为他们不可能永远靠着一股激情和冲劲去做事,这也是苏灿返回国内继续他的大学生涯的主要原因。 扎克想辍学的原因很简单,他找到了真正想要去做的事情,意味着他现在并不需要一个哪怕是哈佛大学的文凭,文凭在他们现在看来只是在需要用人招聘的时候的一个单纯凭证。因为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能在特定时刻找到特定的人才。就譬如扎克的朋友达斯汀和闻风而来哈佛大学的类似凯瑟琳等几个计算机编程高手。 华盛顿邮报集团的这笔钱会让公司脱离“公寓公司”的状态,真正看起来像一家正规公司,有自己的法律部门,技术部门,商业运营部门等等模块,他们需要一些人才,而这些人才只能够通过量产化的学院招聘到,一个名牌大学文凭是看上去量产人才合格的唯一凭证。 同样的在这个团队形成之后,公司成建制和规模之后,就需要管理模式和一套领导者行之有效的方式来建立他们的运作方法,他们所不了解的还有很多。所以仍需要不断的提高学习。 这次美国的试水过后,苏灿也能深刻的感觉到自己的差距,尽管他亦步亦趋的走到南大这所有一定实力的大学就读,同时凭借自身的努力和两世灵魂的洞悉力苏灿摸透不少内容走在了同龄人的前面。 但是有很多东西他仍然并不了解,譬如华盛顿邮报的那些商业代表是如何通过层次分析法模型来评价一个项目体系指标,从而确立其价值?譬如私募模式如何规避美国es的监管,有限***股权?譬如企业如何在命律转移(又叫范式转换)阶段进行协调发展?而为什么说范式转换是风险投资的灵魂核心? 他在这些有关商业运作方面仍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些都是苏灿需要学习的东西,也是扎克需要学习的东西。 他们并不能说将公司创立起来就可以顺其自然一切万事大吉,那永远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短暂的胜利过后,他们都需要成长,扎克需要成长的是技术方面,以及少量的管理方面,用以应付在美国越来越壮大甚至越来越受到关注追捧的公司实体。 技术是苏灿的软肋,而扎克可以独当一面。扎克对技术也有天生的狂热,这些不用苏灿去敦促提醒他也会在这方面进行收集,完善脸谱网的各项实用性功能。 苏灿仍然回国继续他的学业,都说学经济的等同于纸上谈兵,学到后面的专家教授也心里没底,都自己开企业理论和结合实践验证了,也难怪搞这个专业的不少人感觉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出来还是内心空空。 而一边进行着商业武装强大自身,一边不断充电学习的苏灿自然是比寻常人拥有更大的优势,对这重来的人生之路体会得也更为深刻。 飞机上的苏灿不光是透过这次美国之旅实践看问题的自审,自查,作为自我修行提高打怪升级的一种方式。 还偶然想到他一直没有琢磨透的,那天宋真对自己所说的那句还想“叛逆一次”,又是什么个意思? 等飞机一路走转终于回到蓉城的机场航站楼,苏灿意外的看到出口处竟然有人举着有他名字的牌子。 自己回国父母是知道的,但是苏灿可是告诉过自己父亲让他们不用前来接机。曾珂和苏理成现在早将苏灿作为一个有着超越同龄人成熟悉事的人,把他当成是一个孩子的情况已经很少了,在他们眼中还要大人接送也就是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所以应该不是自己父亲安排的人,他的那个司机和破车苏灿都了如指掌,那么这个戴着个眼睛一身浅色西服看上去斯斯文文会在公交车偷窥女士前襟的家伙又会是谁? “苏先生,这边。”看到苏灿站在自己面前,对方似乎也不用确认了。直接带路。 “谁让你来接机的?”苏灿询问道。 对方就像是耳聋了一般,继续行走。苏灿重复了一句,这家伙仍然守口如瓶,苏灿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牌子上的字体,若有所思,蓉城的航站楼本就不大,两三步路就出了门口。 那里有一台黑色公务车,旁边则站着一个女孩,束着马尾,包裹了纤细腿型的牛仔裤,孑然而立,立时有种逼人的美丽扑面而至。 是唐妩。 苏灿豁然开朗,难怪牌子上的字体这么熟悉。 男子这才开口,“那么,唐妩啊,我这就送你们回去,穆局长让我先送你回来,倒没想到你过来接朋友。要是不把你安全送回家,一会你妈妈打电话来,我也不好交代啊。” 男子将苏灿的行李搁后备箱里面,然后径直去了前门驾驶座。 留下唐妩和苏灿面对面的站着。 “该当何罪?”唐妩抬起头来,明眸逼视苏灿。 原本几天的旅途结果因为詹化和华盛顿邮报的转折,让苏灿耽搁了近二十天的时间才回国,这段时间他在所有人的圈子里玩失踪,就连到来蓉城的薛易阳和刘睿把电话都打到了唐妩那里,同样找不到苏灿的唐妩是什么心情,从她的眸子冰彻就可见一斑。 虽然苏灿不知道唐妩怎么有这么精准的情报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的飞机,当下还是连忙道,“抱歉,去美国的事情之前没有提前告诉你,原本想着只是几天的时间,而且是临时起意...马克.扎克伯格搬到了加州,并且已经获得了哈佛大学的入学邀请...还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你记得我们留学交换生那一年,我和扎克曾经创立的一个网站吗?” “嗯?”唐妩点点头,她当然知道这件事,当初苏灿和马克扎克伯格为了说服校方开放数据库,还进行了一场听证会,这场听证会让两人成为了艾克赛特高中的名人。而当时学校的花名册建立起来过后,迅速的风靡传开,很快传递到了附近高中。 在唐妩看来,这是苏灿在美国毫无束缚的高中发挥了他自己天赋的辉煌,但她并没有深入的去思考过苏灿和扎克在美国的这个网站,因为在新罕布什尔州,只需要500美元就可以注册一家公司,而艾克赛特的很多高中生,甚至附近的大学生都有创业。 唐妩虽然各方面素质都不错,但是对计算机技术一类却不是她的强项,而之后回国,倒是并没有怎么关注过美国的事情,不过苏灿这么一问,她倒是想起了点什么。 “在南大的时候,在学校阅览室我从一篇杂志上看到了一篇介绍美国交际网站的文章,这篇文章里介绍了一个流行在大学校园里的faebk,你这次过去,就是为了这件事?” 苏灿有点意外,国内的资讯虽然没有美国这么发达,苏灿想起当年自己的大学,谁去管美国社会的事情?好多东西都是在风靡了之后才听说,就算是信息爆炸的后面几年,美国社会资讯也远远没有和国内相对闭塞的网络环境连在一起,倒是***军事上有所牵连,老美为维护亚洲核心战略,动不动搞以中国为假想敌的军事演习,航母满世界跑的炫耀硬肌肉。 不过在零一年唐妩就有在杂志上看到了faebk还是让苏灿一阵振奋,说道,“是,这个寒假它获得了融资,这次过去,主要就是谈论这个融资问题,最终我们和华盛顿邮报集团达成了协议,融到了一千六百万美元的资金。” 坐在唐妩临时从宴席间离开让自己母亲下属律师工作管理处副处长开出来借机的公务车上面,沿着高速路进入了市区,窗外流光溢彩,然而在苏灿的眼睛里面,一切都不同了。 唐妩也在消化苏灿刚才所说的“一千六百万美元”,这个数字在零二年,在国内有着无法想象的震撼。 也许她曾经略有耳闻,也知道苏灿再用脸谱网和远在美国的扎克联络,但是唐妩却是没有想到,这个网站在美国拥有这么高的价值。 两人十几二十天没见,但是却像是很久都没有见面了一样,唐妩注视着苏灿,听着她带来的消息,在为这个数字惊讶的同时,也同样看到了苏灿这段日子脸上长出的细密胡渣。 苏灿在美国参加宴会四处奔波,以及打乱了精密生物钟的生活,长出了一圈胡子,好久没有再次尝试过刮胡子滋味的苏灿深刻的感觉到这日子流逝得匆忙啊,颇有一种风花雪月的观感。 唐妩下意识的想到不是这份价值代表着什么,而是在这个成果的背后,苏灿在美国经历了怎样的努力,才让他如此这般的风尘仆仆? 这让唐妩内心一时有点软,微微心疼,心想刚才自己和他见面的时候,不应该那样冷淡逼人的。 正想着,就感觉自己的手温热了起来,苏灿的手握了上来,然后上移,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面,于是腿上就传染了热力。唐妩目光斜瞥过来,轻嗔道,“你的手。” 苏灿顾左右而言他,“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的?” “我打电话到了你家,你妈妈接的,”唐妩脸颊微红起来,“我说我是唐妩...”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返校 第一百四十五章返校 自己母亲接了唐妩的电话,那么苏灿已经可以预料到这之后的事情了,可能回家绝对不会清闲的,毕竟他和唐妩的发展情况一向是自己母亲所关注的头等大事。 在南大上半学期的时候苏灿在接家里例行电话的时候已经听过不少有关于让自己好好照顾人家女孩子这类嘱咐。 “对了,这车,你们是怎么过来的?”苏灿看了看公务车,从旧金山转机上海再回蓉城,看到唐妩的接机无疑让自己心情开朗,这种感觉是很美好的,但是仔细的一推敲。这不对劲啊,难怪第一眼看到唐妩的时候感觉到有股子气势逼人,这小妮子站在公务车旁,简直有其母穆璇的风范,而这公务车和前来接车的那位不失锐利的目光深藏在眼镜之后的男人,又是何等人物。 “马上开学了,今天家里请客,中途我就先离开,又告诉杨叔叔要来接人,他就送我过来了。” 原来如此。想到唐妩竟然先于自己的送行宴离席来机场接他,苏灿心里面这个热乎啊,不过板着指头一算,“又要开学了...” “嗯,是很快。”汽车穿行在车流之中,半明暗的光影让唐妩明眸和***的鼻子越发有立体感,“这次的旅途,有什么难忘的事吗?” 要说难忘的事情可就太多了,苏灿于是将他和扎克在加州的那些趣闻说了出来,什么湾流飞机迎接啊,最豪华的旧金山上层宴会上的邀请,南加州的游艇晚餐等等,听得唐妩也忍不住专注入神,为苏灿在美国的这段日子惊奇之余,心里面也是很为震动苏灿怎么能够处理协调好在美国的这些关系,同时还能如此处变不惊的平静回国。 想必这无论是在苏灿的家里,还是在自己家,甚至在自己那些很眼高于顶的亲戚们的眼睛里面,苏灿的公司以5%的股份获得了近1600万美元的投资,这已经可以让任何一个人失语。 唐妩知道苏灿在上海宴会上开了台宾利刺入了众人视野未免不会留下一个暴发户或者愣头青这种观感和字眼,同时和自己大伯最好的朋友,和他们家关系匪浅的张朝阳冲突越加加重了他鲁莽的名声。但是如果他们知道苏灿在美国的这些举动,会不会立时将苏灿从头到尾的改观,从一个疑是暴发户富二代而蜕变成为天才少年?因为他们的身边乃至于他们所接触过的人身边,还没有哪一个和苏灿同龄的孩子可以单靠自己的努力而取得这样的进境。 一切来得太快,然而自苏灿在唐家晚宴上的表现而告诉了她她如何创办了一本杂志从而通过广告获得了买一辆宾利轿车的钱过后,现在的唐妩面临这样的消息虽然震动,但好在并不觉得措手不及。就像是她在高一那年写给苏灿的新年贺卡里面说过一句黑格尔的名言,“最大的天才即便朝朝暮暮的躺在青草地上,让微风吹来,眼望天空,温柔的灵感也始终不光顾他。” 也许苏灿走到这一步从来就不是偶然,他总是有的放矢,亦步亦趋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付诸行动。旁人很难关注到他所走出的每一步,背后有着怎样的努力?而他仍然一往无前。 无论是在初中升高中前的那个下午,无论是在自己去了蓉城过后那段一度失去了所有联系的日子里,还是在美国高中他们在异国他乡相依为命的生活。 当时他们那个留学项目的留学生们,每个人对苏灿挺佩服的原因就在于当他们都在尽力适应美国生活,颤巍巍立足的时候,苏灿却可以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让美国青年接纳并成为风云人物。而事实证明了苏灿的眼光还比此更高更远,他早已经为自己铺设了一条梦想之路。“唐妩,你有听说过宋真这个人吗?”和唐妩说了这么多,也让苏灿也不知不觉的想起在帕洛阿尔托斯坦福大学旁那天清晨的宋真。 唐妩摇摇头,“怎么了?” “在美国遇到的一个华裔女孩,家也是中国的,不认识的话,也很正常。”唐妩也不知道,看来有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宋真不会是宋鹏程的那个妹妹也说不定,再说了她自高中毕业就在国外念书,并不是每一个女孩都如叶徽裳那样,成为一号大名鼎鼎的名媛人物。 而至于她听说过自己,到不知道是从哪个门路,没准自己也是一号大名鼎鼎的牛人了。苏灿这样想的时候倒有点洋洋得意。 随后也就不以为意了,一个在国外的女孩为了道谢而找上门来和自己所说的一番话,尽管她很漂亮,尽管她有不俗的经历和背景,尽管她绝不是让人过目就忘毫无印象的类型,但其实,也不过就是过客而已。 他们甚至相互连电话都没有留过,也成不了朋友,就像是在陌生的时段陌生的地点,和一个陌生人说起心底最隐讳的私密话语一样,也许那个女孩,也仅仅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他们不过是陌生人,在加州那片土地上擦肩而过然后匆匆忙忙的奔向各自的人生,再无交集。 果然如苏灿所料,回到家就面临着老妈曾珂喋喋不休的追问,譬如在美国的生活如何啊,做了什么事,和朋友的事业有什么进展,他走了之后在夏海的朋友来了蓉城,纷纷给他打过电话,最后唐妩也都来过电话了,这女孩挺懂礼貌的,你们发展得怎么样了,在南大关系还好吧,有没有欺负人家等等等等。 苏灿偏又没法躲避,只能够硬着头皮回应着曾珂穷追猛打般的探听。 而自己父亲苏理成这一刻却并不成为自己的同盟,只是道,“好不容易回来一个寒假,大年你也没有过,就去了美国,回来你就多跟你妈说说话。”言下也是很想听一听苏灿在美国的事情,以及和唐妩的近况,毕竟两老对唐妩的关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苏灿折腾到挺晚才能洗洗睡,在浴室中浸入浴缸里面,温润的水温裹住他的躯体,这个时候才终于能够安静一下。回忆起刚才和唐妩在他们家小区门外分别的拥抱,唐妩玲珑极致的身段让他现在身体火热火热的,这小妮子越来越妖精了,扛不住啊。 其实下飞机能看到唐妩,苏灿一时激动的心情自然是不必说的,都说男人有时候就像是孩子,他也没那么淡定,那一刻他的确是很想将自己在美国的所见所闻,所有有关辛酸的和感慨的感触都一股脑的对唐妩倾诉,和她分享所有的令他惊奇和美国团队振奋的故事。 但最终还是考虑到唐妩不过十九岁,尽管她优秀而有超越年龄的智慧,但是有些东西她接受起来还是很困难,所以苏灿尽量平缓的向唐妩解释这段时间他去了美国做什么。 即便这样,唐妩也是很震动的。 这很正常,这本就是激动人心的事业,在美国的每一天苏灿的荷尔蒙都在不断的分泌,每天都处于***之中。 而这趟美国之旅真实的出现而发生着,并将深远的影响到他日后,甚至唐妩的人生。他现在也安分不下来。 说零二年中国出口的单宗最大商品是姚明,他将拥有2.9亿美元的身家。然而苏灿现在觉得,历史应该改写了,应该是另一半属于他苏灿的faebk,因为卜到美国,就有人用十五亿美元收购他和扎克的公司,这个数额已经标明了这一切他所作出事业的价值。 苏灿关注了一下国内媒体,除去一些资深的专业性期刊,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对这个冬天搅动了加州和硅谷脸谱网的一些报道,这倒是很正常,国内的媒体杂志总归是会慢很多,在美国加州井喷的脸谱网融资报道,并不见得就会在中国井喷,国内没道理追逐你这个目前和中国人民没有半点关系的东西啊。 当然,苏灿也知道作为互联网2.0时代代表的faebk新闻在国内爆发也是迟早的时间问题。 不过过惯了一段在加州被人追捧的日子,突然回到国内这般风平浪静,还是让苏灿有些不习惯。 然而这种平静,难免不会让人想到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安宁。 而让苏灿不得不正视的另一个问题,自然就是在美国和自己角逐失败的国内资金界,长三角沪上金融圈重量级名人詹化,他在美国无功而返,但看这人的行事作风,苏灿自然再不能够以自己以前通过旁人和新闻报道片面的来认识他。 这次在美国这件事情,算是彻底的把他得罪了。 事实上如果按照道理来讲,他苏灿是站在道义的一方,但是在生意场上,永远没有真正纯粹的道德可言。趋利性是资本的一个显著特点。 信心满满甚至还出动了肖恩.帕克的詹化却没想到铩羽而归,一度沉寂的回到国内,对信心满满的詹化来说难免他不会视作一次耻辱。 虽然不太可能遭遇到詹化接下来直接性的报复,只不过如果有机会打击到自己,詹化总不可能不“顺手”一把。 既然已经树立起了这样的强敌,苏灿自然还是得细心准备,小心应对,尽可能的规避詹化在上海的一些触角。 苏灿的这个二零零二年的春节过得忙碌而又充实,脸谱网在远隔大洋的美国开始轰轰烈烈发展起来的时候,在中国蓉城的苏灿也度过了这个假期在家最后难得悠闲安逸的日子。 南大的新一个学期临近,苏灿和唐妩返校之期到来。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建议 第一百四十六章建议 在临要进入三月各地开学的当儿,王威威三人组的王威威却独自回了蓉城,给苏灿打电话说他们年前到了***其实就散了,各自和家里分别去串门拜访去了,搞笑的是在这个和家人串门过程中还碰到过几面。 王威威说林绉舞打扮得就跟一个奶油小生一样,衬衫西裤和小绅士的马甲,倒也并不一无是处,据说挺受欢迎的,他老子林家大少在军部进境了一层,林家小弟知名度更高了。而林珞然则焕然一新,也不调皮捣蛋了,但就跟个公主似的高高在上,身边更不缺乏王公贵族的公子打交道献殷勤的。 王威威开学前来的这一趟蓉城,就远没有寒假中期的那般热闹了,人差不多都走了,陆陆续续的离开奔赴各地。南大开学在国内大学算是比较晚的,所以苏灿走得也较晚,正好也和王威威能够碰上。 王威威打电话来也就是说苏灿去他们家吃个便饭,当然如果王威威找他两人可以随便在外面一处苍蝇馆子或者咖啡馆聊天相处,而到王威威家里吃饭,也是他爸王薄的意思。 苏灿想着这老狐狸终于崭露头角了,这个寒假在蓉城发生的事情,想必让他对自己也少没腹诽过。 倒是自苏灿在国锦路十九号砸了陶褚红的车发出信号,接下来蓉城一些沸沸扬扬的事情过后,作为苏灿帮凶的王威威倒是没受到王薄的责骂,相反王薄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王威威自然乐得逃脱大难,暗呼侥幸。 然而苏灿却觉得,高位者王薄是越来越有他相应的身份了,越来越深沉,具备华山论剑那种气度的政坛高手了。 蓉城花园的别墅,苏灿基本上算是熟门熟路,也根本就不用王威威相迎带路什么的,摁了门铃,开门的就是王威威,寒假时期这栋房子基本上空着,王薄一般不住这里,王威威三人走了,自然这里也就空旷了,负责他们生活的保姆张婶自然也就不来了。 在厨房弄菜做饭的竟然是王薄,对苏灿道,“洗个手,准备吃饭。” 那声音平静自然,让苏灿一时有点恍惚似乎还在夏海的那段日子。王薄仍然具备这种亲和力,市委***亲自做饭,苏灿想想这也够牛叉了吧。不过也正好说明了,王薄和王威威一个态度,没把他苏灿当外人。 王威威在,和几个朋友聊天,指了指屏幕就道,“都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要不咱们照一张照片上传吧?” 苏灿恍惚过来,这个年代qq还没有视频版本,照一张照片上传,而且还要***大小,还比较原始,苏灿摆摆手道,“不用了。” 王威威想了想点头,“那也是,对面除了几男的就不是美女,难怪苏大少不习惯啊。要不然我让林珞然介绍一些,她那里可是大把的美女资源?或者我还有认识的几个***的朋友,北外北影的随你选?” 苏灿笑骂道,“你应该给林绉舞介绍。什么时候你和林珞然之间聊天方式进化到这种阶段了?” 王威威尴尬的笑了笑,又道,“这次在***,我见到叶徽裳了。她跟我提起了你。”随即他又停顿了一下自嘲道,“现在和她之间,恐怕也只有通过你才能找到共同的语言。” 苏灿没去想那么多王威威这个假期有什么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倒是王薄再度招呼,两人也就再度出去,苏灿从厨房将几个菜帮忙给端了出来。 王薄的手艺不错,桌子上是麻婆豆腐,水煮鱼,西湖莼菜汤,等等几样家常小菜,以前苏灿在王威威家那是经常蹭饭,对王薄的手艺记忆犹新,就道,“王叔叔做的菜味道相当不错,很怀念。” 王薄笑了笑,“怀念吧,那就多吃一点。这里就我和威威两个人,想来还是比较清淡的,就把你邀请过来了,你也好久没来咱们家了。” 王威威就道,“爸,你这样说可是冤枉我了,你不常在这里,我可是经常邀请过苏灿的。” 苏灿点点头,其实相比起自己家里的那种其乐融融,每天吃饭一家三口的氛围,王薄和王威威两父子还是挺不容易的,虽然位高权重,虽然在外也许就不愁饭局,但毕竟生活还是较为冷清。 电视里播放着每天准时的新闻联播,天气清冷,但三人桌子上倒是热气腾腾,热雾缭绕,直到让头顶的老式吊灯都蒙上了水雾。 王薄就道,“苏灿,曾全明是你家大舅?你大舅,现在还好吧?” 苏灿知道王薄指的是假期的那件南宁集团非法占地案件,这个事情的诉理是***低调开庭审理,基本上也有了答案,蓉城发计委胜诉。自然陶家派系是很不爽的,此举无疑打乱了他们在西南的布局。 苏灿就道,“王叔叔,这个假期,给你添麻烦了。” 王威威自然之道个大概,就道,“依我看,陶褚红那小子就是典型的一纨绔,家里面没怎么教好,都多大人了还飞扬跋扈,他惹别人没关系,只要惹到我们头上,就让他灰溜溜滚出蓉城。” “胡说什么。”王薄斥了一声,王威威又立时矮了些气焰。“你要是有苏灿一半懂事,我也就放心了。” 王威威听这话嘴巴都张了起来,失笑道,“爸,动手忽悠那小子砸了法拉利的可不是我啊。”言下之意他只是帮凶,顶多不算主谋。 倒是苏灿脸红了起来,心忖这两父子,一个夸自己一句,一个贬自己一句,怎么就让人感觉挺别扭的。 “你也不算做错。”王薄转过头,对苏灿说道,“南宁集团也算名声昭著,好几个地方政府的招商要挟我也很有耳闻,先以加大投资为诱饵从政府处拿到土地资源,然后再将这种资源高价转让给其他的地产公司,地方政府要不乐意,不愿意,他就用减少投资来要挟,为了政绩,很多县,市也不得不同意他们的要求。事实上,他们是在用地方政府的土地收入为他们盖房子,修商住楼和工厂嘛。这个陶潜,自以为摸透了地方招商的路数,要在蓉城故技重施,你能打击他一下,这是很好的。” 王威威一听他和苏灿的事情得到了王薄这样的肯定,那神态自然是很***的。 而对于苏灿来说,王薄能够跟他推心置腹的谈这些,也是一个自然很好的信号,王薄即便在逐渐成长为一个很高明的官员,但是对他苏灿,始终是很信任的。他们这种信任建立的基础本就很牢靠了。 不过更深层面,有关于王薄如何处理陶家在蓉城的副市长亲戚陶昌平的关系,苏灿就不便再问了。 “其实我也没想这么多,陶褚红这个人挺浮躁,做的事情的确过分了,我只是小小教训他一下,还不知道这后面和南宁集团扯在了一起...” 对于苏灿的这种装,王薄自然的就忽略了,当初如果不是他和林国舟细心,还把这小子的狐狸尾巴给揪出来,也不会想象他的年龄虽然不大,但也已经不是妄谈国事。 吃过饭,王薄也没让两个孩子洗碗,收拾完毕,既是市一把手又同时为家庭妇男的王薄坐在沙发上面,点了一支烟,他很早以前就不抽烟了,现在又抽了起来,自然是他这个身份,压力大了。 这个时候电视转到了蓉城电视台的新闻,有关蓉城开发区建设的内容,是王博上个星期视察的内容,电视上露了两面,身边一众人簇拥着,想必所有人都不知道,王薄在家里还有这么亲和力的一面。 “苏灿,你是学经济的吧,你怎么看?”王薄指了指电视,上面正播报蓉城市政府今年经济增长的执政方针和纲要,王薄看着苏灿,脸上带着微笑。对苏灿的能耐他是知道的,此举考较的意味占了多数。王威威则是自觉不自觉的竖起耳朵聆听起来,伴随着他的成长,王威威也越来越成熟了,开始对自己所感兴趣的关注了,而对苏灿,也不仅仅是友谊而已,甚至有一分推崇。 “今年蓉城拉动gdp的两大政策已经出台了吗...”苏灿看着电视,静静了看了会报道,才道,“建设拉动gdp发展,扩大招商引资规模...” 王薄点点头,“现在国家启动西部大开发战略,将有越来越多的基本投资投资在中西部的基础设施建设上面...这方面,苏灿你爸爸的单位,作为省内建筑业龙头,要起到表率作用。” “王叔叔。我听过一句话,就是说我们国家的gdp,其实是靠着钢筋水泥拉动的。各个地方修桥铺路,的确可以提高gdp增长,但是这无疑让钢铁水泥这一系列的产业占据了主导地位,在每年的gdp比重之中,这些都占据了半壁江山,而国内的消费gdp却只有相对三分之一不到,这以为着中国已经成为了消费力严重不足的国家,相比较而言,其他国家的gdp消费都占据很高的比重,至少是四分之三左右,国家严重的内需不足。建设基础设施,的确消化了钢材和水泥的过剩产能,但是当这些建设好了过后,拉动快速增长的钢材和水泥变得不需要了又怎么办?这将极有可能将这些相关产业打回原形。因为用不到这么多的基础设施,高速路,桥梁,那么这些也都将成为过剩产能。会反过来打击到经济。” “而招商引资有些地方政府因为毫无节制,毫无管制,就拿稀土举例,这种工业黄金因为贱卖的疯狂供求和无节制的开采,的确短时间内可以拉动地方政府的财政增长,但是其所带来的环境污染,资源破坏,这些都将成为遗祸子孙的招商危机。而大力的招商引来的结果是产能大幅度扩张,但国内消费力度却不足,过剩的产能只有出口到国外,但是这是有风险的,一旦外国人譬如美国人出现金融危机,泡沫消费,那么这将严重的打击到国内的出口产业,造成严重的产能过剩,动摇到国内经济。届时会有大批的制造产业实体经济死亡,而这些是立国之本,相比起虚拟经济来,这些才是能够顶住金融海啸的细胞,国家经济的基础。” 王薄陷入了深思之中。 苏灿所说的这些自然是通过前后结合,后世的一些资料片段,这一世学到的东西,让他做出这样一番分析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对苏灿所说的这些,事实上在二零零二年就已经有不少人预测到了,也有人在摇旗呐喊,王薄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那些声音很小,也没有太过深刻的看法,毕竟谁敢说自己可以预言未来?但是从苏灿的口中说起来,王薄就不得不重视了,“那么在你看来,蓉城的政策应该有怎样的调整?” 苏灿心想自己也算终于可以做一些实事了,他不认为自己可以领导一方,甚至成为振臂一呼四方响应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人物,但是能通过王薄引导一下目前国内很多走入歧途的思路,也是很好的。 “王叔叔不是在新闻上说过发展工业园区吗,在我看来这就是很好的方式,现在做实体经济,做制造业的很少了,以后就更艰难了,再加上股市和楼市这种虚拟经济这么赚钱,谁还有心思去做实体,但是实体经济没有基础,虚拟经济就是泡沫,产能过剩这些大窟窿引发的问题,很容易被世界金融巨鳄,亡我之心不死的资本主义盯上打击,出现辛苦几十年,一夕回到解放前的动荡,攫取我们辛苦累积的财富。所以鼓励发展实体经济,调控房价,扩大内需,这才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关键。” “否则的话,严重的产能过剩让国家极度依赖出口,国家成为最大的出口国有一定的软肋,如果别人眼红,譬如美国,只需要叫嚣着人民币升值,就可以停滞甚至恶化我们的经济了。” 王薄静静听完,点点头,眼睛里已然多了神采,“你所说的这些,不是没有依据,很值得琢磨。不过要做出一系列改革并不容易,首先***房地产,你爸爸就愿意?” “大榕建工有一个政策原则,超过25%的利润不做。建立健康有序的市场,反对地产业的暴利,这是大榕建工以前的教训所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相信这也是我爸所推崇的。”王薄如果真采用苏灿的建议,此举恐怕会动到蓉城的一些利益集团,不过在大的方向上面,相信未来很多人都会理解王薄,并站在他的这一边。 王薄这才记得抖抖烟灰,抬起头来,“你这孩子,我看你思路清晰,干脆毕业过后,来给我做秘书好了。” 王薄这句话带着说笑性质,苏灿自然也没当真。也没有去思索如果这事真的发生,又是一种什么样截然不同的道路。 苏灿只是想着如果王薄真采纳了自己的建议,这个城市,人们的生活,那些习惯,会有什么样的改变?想来要实施起来可能抵触和阻碍是有的,而这些都是王薄需要克服的困难,至于他做了这些,会不会让仕途更加辉煌,或者受到冲击,这些就不是要考虑的范畴了。 总是要做一些什么的。 到最后苏灿告辞离开,王薄亲自送苏灿出来,临分别的时候,王薄只是道,“王威威你以后多多引导他,多让他跟你学点东西。平时跟他说什么就当耳边风,他听你的比听我的更多。这小子爱闯祸...你也不是省油的灯,但是无论做什么...你都要帮我看好他。”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落定尘埃 第一百四十七章落定尘埃 苏灿没搞清楚这个“看好他”是什么个意思,只是在王薄家吃过饭出来,王威威知道自己父亲和苏灿有话说,也就没跟出来,时值别墅外面常青树的绿林还是挺茂盛的,形成一种华盖的小路,王薄这番话倒是有股子托付的意思。 苏灿大概觉得王薄这是看中了他能有将王威威引导向上的力量。和王威威林绉舞和林珞然这样的国内***子弟接触久了,苏灿也大致知道,并不是每个此类子弟都如陶褚红那样妖孽而跋扈。 就王威威认识的一些朋友,还有他有血缘的表亲,勤勤恳恳做事的还是不少,而他们因为特殊的家庭地位使得他们做什么都较为容易,即便是家中有分量的长辈不会为他们牵线搭桥,但是就凭出身想要做什么事情,还不是一样晃得动四面八方,一路畅通,这些人中自然出了不少显赫的年轻一代。 不过王威威成长于一个有很不错血脉的红色贵族家庭,但是就个人能量和知名度上面,却是在京城的圈子排不上什么名次的,他还入不了那些老人长辈的法眼,也没能吸引到小名媛叶徽裳的青睐。 而类似王威威这样的子弟还有很多,他们都不出众,也是良莠不齐,有被酒色权势侵蚀的,也有也不喜欢富贵荣华的,甚至还愿意清寒的生活着,不依靠家人。当然这其中也有部分在家人的安排下进入商场或者政坛打拼,最终凭借汗水和努力获得了一个不算高也不算差的成绩。还算矜矜业业。 而王威威呢?在王薄的那个层面,看多了这种他们这个层面子女的成长过程,难免不会未雨绸缪,为王威威考虑。王薄虽然是一市之长,但苏灿看来,骨子里还是一个居家男人。对后代不是放任而为,相反有一种责任感。 在夏海的时候,两父子是有矛盾的,不过这种矛盾在于王薄想要教育王威威的不正确表达,而王威威的叛逆心理。导致两父子之间关系并不正常,后来在患难之中,这种原本远离普通人生活的家庭终于有了那么一些普通人的味道,感受到了亲情的宝贵,这里面当然和苏灿的介入不无关系,原则上来说,苏灿就是一草根,但是和他在相处的过程中,王威威,林珞然,也很轻易的就被苏灿这种亲和沉稳的气质感染。 他们的相处经历了一段人生很重要的时间,旁人不理解这段日子,所以也不可避免未来旁人无法理解他们的这种友谊在混沌而弱肉强食的社会是如何维系和存在。 当明星在家族的人面前低眉顺目,当万人瞩目的女星成为京城大少又一笔浓墨重彩的泡妞记录,当那些具备社会影响力的精英人物成为身边人口中随意谈论的普通一员,王威威,林绉舞这样的子弟身上,早已经失去了榜样和偶像。 所以当初他们去往夏海那个小城市的时候,那种眼睛里凌驾于芸芸众生的目光,想来是丧失了一定的信仰和方向,所以可以如无根之草一样,随意摇摆,挥霍人生。 但是苏灿这个“普通人”,却那样以平静到如每个清晨恒定驶往市一中的公交车一样闯入了他们的生活。 在王薄看来,苏灿可以作为引导王威威的榜样和偶像,王薄是一个居家男人,是一个普通人,同样是一个眼力不凡的高层人物,他能看到苏灿目光背后的睿智,他的头脑,他目前似乎只是在南大这所学校,但结合他目前这个年龄的作为,是谁能保证未来他能走得多远,走到多高? 这个世界上,投资任何事物,都不如投资一个人来得回报那般不可思议和巨大。而王薄,有这样高瞻远瞩的眼力。 一个家族要持续三代很困难,这里重要的不是家族有多么发达,掌握着多大的资源,最重要的是父辈的那些优点,能否继承在自己后代身上,持续下去。 让苏灿作为王威威的引导力,相互依托支撑,相信这才是为这一切注入强势生命力的方式。 王薄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如此的重视一个人。 在苏灿家里,却是越来越能感觉到陶家因这个寒假事件所产生的接连一系列动静了。 陶褚红的确拿王威威没有办法,但是他苏灿却不是陶褚红这样的人在意对象,估计在陶褚红的眼睛里面,苏灿也不过就是一蚂蚁一样的人物。 所以这个假期被敲山震虎的陶昌平未免就不会恼羞成怒,他不能和王薄做什么,面对王薄那是更长远的博弈,而对苏灿,对大榕建工,陶昌平自然是可以敲打敲打。 苏灿回国后就多少听闻了这个事情,据说陶昌平开始就自己父亲大榕建工这里施加压力,名目是大榕建工目前在建的三个工程项目,一个是高新西区的基建工程,一个是在建的城西楼盘紫金枫景,一个是市三号线主干道拓宽改造工程。 最初陶昌平是说在这几个项目上,市里面反对意见很多,市委上面有意见,要延缓工程。接着国土资源厅就收到了针对苏理成的举报,说大榕建工在这些项目上涉嫌违规***作,有违法资金腾挪的嫌疑。调查组似乎也都开始着手了。 这些还是郭小钟告诉自己的,他的父亲在大榕建工地位不低,这些事显然已经不是什么重大的秘密,甚至在蓉城很多人口中,大抵都有此议论。 不过苏理成显然很沉得住气,也知道这些动作多半来自于陶昌平。 这几天里面苏灿注意到自己父亲都会接到一些电话,这些电话让他面容凝重,想必又不知道是何方给他施加压力。 电话响起,苏理成看了看来电,这又走到阳台这边,接了电话,语气尽量轻松道,“陶市长,这次有什么指示?” 电话是陶昌平打过来的,听得出那头的语气分量很轻,显然对苏理成有着一份居高临下,“我是得到消息了,这次对你们的确很不利,上次普查过后,最近省里组织了调查组,要对你们大榕建工三个项目开展调查。” “我们一定尽力配合。”苏理成不动声色的道。 陶昌平前几次就这种戳过苏理成,言语也是一种威压,倒是没想到苏理成在电话那头还能这般镇定,咂了一口茶,就笑了,“老苏啊,你大概不明白...这次调查力度很大,真这样,是要查出问题的。”言下之意省里调查组那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都不是吃干饭的,要查你大榕建工,你有多干净? “我们拿地的程序都是合理合法的,这些当初都是通过国土局,你陶市长亲自审核过的,我有信心大榕建工经受得住调查。” 那头传来干笑两声,陶昌平就道,“通达公司那边,你真不准备再考虑一下了?你要知道,那块地如果大榕建工置换给通达公司,对你们是有好处的,这是市政府关注的项目,如果你们大榕建工这么做了,政府这边自然是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当然会给你们一些补偿,其他地方都会放松一些。” 陶昌平所说的指的是大榕建工将城东南方向,一块储备用地作为资产打包装到通达公司身上,而由市政府控股的通达公司则付出一部分资金补偿,从而置换大榕建工的这块土地,言下之意是你苏理成只要同意了,那么对你的调查这些动作,自然都会放松。 而苏理成知道,这么做背后的最终得益者还是陶家。他们南宁集团***蓉城的计划因为苏灿横插了一起而导致土储收储失败,现在自然只能从大榕建工身上拿回补偿。给的地价倒也不欺负人,不过刚好足够苏理成用来搪塞大榕建工的监管高层,但是如果真做了这么一件事,这就代表着俯首称臣。 苏理成无论如何也不会松口,就道,“是这样的,对我们而言,目前大榕建工并不缺乏资金,就算缺乏,也有省上绿色融资通道可以获得担保贷款,所以并不需要这种方式,如果市政府希望那块地发展经济区,那么可以我们坐下来,再谈合作商量,至于置换土地这件事,如果真这么做了,减少了土地储备,我也没法给集团内众多高层和上级部门交代。” “哦。那你们大榕建工,就好好配合吧,省里这种接到反映的调查有时候也是一种例行程序,你们不要有心理负担。” 这番对话水波不兴但是却硝烟四起,想必陶昌平是很为恼火的,并开始调动,准备动一动苏理成了。 这段时间苏灿家里接到了不少电话,自己父亲苏理成都在处理,显然是各方,老爸的朋友,或者合作伙伴,甚至蓉城官面上的人,就连自己大舅也都打来了电话,看来这件事情造成的动静不小。 不过陶昌平越是这样,苏灿却反而越是放松。 陶昌平是第一副市长,而且据说也有一定来历,他很自负,也有自负的本钱。王薄一向在蓉城不强势,这种不搞一言堂,甚至不过多干预市政府工作的举措,有时候会让人下意识觉得王薄是渴望调衡的。 在这种情况下,陶昌平动不了王薄,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动不了搞乱了这一切的苏灿,特别是大榕建工没有了徐征,自然就如一头可以切几块肉的羊。南宁集团的损失不找大榕建工补上,也说不过去。 于是在他的眼睛里面,大榕建工其实可以任人宰割,苏理成又能兴起什么风雨? 但是陶昌平或许低估了大榕建工,低估了大榕建工和王薄,以及背后的关系,误判了苏灿这个寒假王薄的一次出手,认为他并不是单纯的维护哪一方,而仅仅是维持场面上的平稳。 却忽略了这很有可能是警告。 大概陶昌平也不会觉得,王薄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苏灿,一个小小的大榕建工,就对他发出警告这种讯号。 但是很明显,这件事情开始在不同渠道里面传播起来过后,相应的各种动作,就接踵而至了。 而这段时间,正是迈入三月的年头,南大三月五***科正式报道,在没有几天就要返校的时间里,苏灿破天荒接到了来自林珞然的电话。 “男人,在干嘛?” 苏灿被林珞然逗乐了,“女人,难得有你打电话过来慰问一下的时候啊,听说在寒假里面挺受欢迎的嘛?怎么,有没有中意的精品男了?” “又是王威威这个大嘴巴,苏灿,你说这个擅自散播谣言的人怎么这么讨厌啊,我真该把他嘴巴缝上...对了,不说这个...最近动静挺大的嘛,连我这个距离蓉城八帽子远地方的人都听闻了。” 接着林珞然声音慢起来,竟然带了几分慵懒的意味,这让苏灿怀疑电话那头的这女人是不是刚起床,她们上外也真够悠闲的,“还不是有人不省心啊...我以为陶褚红那小子挨了我一下就老实了,没想到他还敢兴风作浪的,真是惹得姑奶奶很火了。” “要不然你还能怎么样,咬他啊?”苏灿笑了笑,心头又有一丝温暖。 “咬他?你恶不恶心啊,像我这样既美丽又温柔的人物,怎么可能让他占了便宜...他既然不平静,自然会有人让他安静。对了,我是考虑到你可能心情不好才给你打个电话安慰,感动吧...我很善良吧。” “你这种变着法夸自己有意思吗...谢谢,我心情很好。这方面就不劳善良的林大小姐***心了啊。咱们上海再见,我请你吃饭。” 林珞然的声音突然变得蛊惑人心起来,“你欠我的,可不止一顿饭噢...” 颤巍巍挂了电话的苏灿一直没搞清楚林珞然打这么一个电话过来干什么,不过她所说的“让他安静”,却很值得琢磨。在这两天里面,的确很安静,自己父亲接电话的频率少了很多,更重要的是,再也没有接到过陶昌平直接的电话。 然而这份平静背后,却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沉寂。谁都知道这种背后,是一种激烈的对抗角逐。 在苏灿要离开的倒数第三天,苏理成终于再度接到了陶昌平的电话。 陶昌平在电话那头声音冰冷冰冷的,“真的是没有想到啊,苏理成,我这半辈子,难得看走眼一个人,但是第一次,却走眼到了你身上。” 苏理成不解道,“陶市长,你这句话从何说起。”他不明白还能暂时和陶昌平维持的表面关系,怎么今天从语气听起来却撕破脸皮了。 “你能耐不小啊。是,这段时间里面,我的确接到了很多人的电话。以前都说你大榕建工不简单,卧虎藏龙,现在看来真是这样,我还真走眼了你这尊菩萨。这么些人物打电话压下来,你有脾气,你很有脾气。不过你别以为这些人就能左右我什么,我就要对你屈服了?这个事情,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还真没怵过什么人!” 苏理成无奈道,“陶市长,我看你是误会我什么了,我这里不是纪委,您也不用急着跟我表态...” “你装...你继续装啊!”啪一声,看来陶昌平是恼羞成怒,甚至可以说是气急败坏了,接着直接叩了电话。 苏理成是当真一头雾水,转过头看着苏灿,心里面想必也知道了个大概,只是轻轻地吁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苏灿虽然猜到了一些内容,但是并不确切。 直到接到了王威威的电话。 王威威已经去了***,但是并不妨碍他对这件事情的耳目灵敏程度,电话中的语气笃定,“怎么样,万事大吉了吧?” 苏灿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是怎么回事,全盘道来。” “这是他陶家不厚道啊。你爸爸的大榕建工工程不是我爸牵线搭桥的吗。我爸哪能不知道,他通过省里的老领导动你爸的大榕建工,不就是想动我爸吗,这种事情焉能姑息,更何况就算没这回事,他要对你做什么,我也不同意啊。我爸打了几个电话,都是他那些朋友的,噢,对了,还有林珞然她爸的电话,听说是帮你,林叔真够义气,还不是一拍即合。” 苏灿尴尬于王威威的用词,什么“义气”,“一拍即合”,说得就跟土匪似地,不过倒也符合林国舟那份周游了列国养成的独特风格。 林国舟现在据说是调到了新闻司,他的位置实权不大,但是能量不小,难怪当初林珞然会给自己打来电话,想来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而这里面,还有她父亲的插手其中。 不过想想要是王林两家通过调动那些庞大的人脉渠道给陶昌平施压,这份压力,想想也真够他难熬的。难怪再难气定神闲,反而是气急败坏了。 这么一勾勒,苏灿基本上也能够勾勒出这背后的能量背景了。 想来这个寒假陶褚红还对他那些死党们放言“他苏灿不是在南大读书吗?成,那我们上海再见真章啊。”的威胁,一时间也就没什么重量了。 看这样子,陶家的问题,恐怕是严峻了。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价值 第一百四十八章价值 苏灿和唐妩离开蓉城,奔向大学生活的时候,估摸着正是陶昌平难受的时候,据王威威的可靠消息,陶昌平一天之内所接的二十几个电话中,超过半数的电话都可以让他从一向的阔步高谈转为沉默寡言。 市里那栋看似肃然的办公大楼里每天都有小道消息流传,这些小道消息有时候并不是就毫无根据,很多有鼻子有眼的事件,最后都会或多或少的被证实,钢筋水泥的城市里面,永远不会有不透风的墙。 自几天前陶市长的电话过后,苏理成就在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但是也已经看出了现在蓉城风向的转变。 自己大舅曾全明所说,陶昌平这几天接到的电话中,据他所知就有几个极有实权和能量的部门关键人物。电话是直接打到陶昌平手机上的,所说的话都比较重,有个电话陶昌平当时接到过后的伪装是彻底的卸了下去,把自己关办公室了一个多小时,而苏灿推测那一天正是自己父亲接到陶市长电话的时段。 这件事无疑让蓉城在这个冬天,“苏理成”,“大榕建工”,以及“苏灿”这些字眼,频繁的出现在那些愿意和不愿意听到的人耳朵里面。 在省上原本准备针对大榕建工调查组的偃旗息鼓过后,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力余波才刚刚开始推迭,自己父亲接到的电话里面,已经有了多方的转变,就连国资委上的一个原本在规划发展处,平时都是很怠慢苏理成的一号人物,这个时候也都主动的打来电话关怀慰问省上的调查一事,言语之间恳切很多。估摸着没少在背后擦汗,思忖着以前给出的那些小鞋,肠子都悔青了。 王薄和林国舟两个在王林两家目前正冉冉升起的人物都为这件事而出手,使得蓉城立时被无数的眼球聚焦。这种事情自然是传得沸沸扬扬,苏灿去美国前在国锦路的事情还只不过是和陶褚红层面的冲突,都足以被描绘得有盐有味,这等事哪里还包裹得住,看市政府那些传出各个渠道上神乎其神的小道消息,就可见一斑。 不过苏灿也知道这也意味着,自己家和王薄的这驾马车,现在是彻底的捆绑到了一起,双方都开始朝着一个方向而前进。在很多层面上面,他们就代表着背后的王家派系,或者还牵扯到林家系统,也同样的走入了一个更高层次的地位之上。 苏灿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因为苏灿明白,一旦牵扯到这种层级,一旦进入王家和林家的系统,那种层面上面,光是想着从现在开始有巨大靠山的想法,这无疑是很不清醒,甚至很天真幼稚的。 有得即是有失,就算是王薄,就算是林国舟,也都不过是两大家族派系里面的一个分支,这种家族往往是以价值和利益作为前提的。在这种庞大利益群体的面前,只有价值才能作为唯一进入圈子的凭证,哪怕这里面有什么情面关系,哪怕是血缘和亲戚,都要靠边而站。 就像是王薄最初调到夏海,在***层面上开始走下坡路,也没见遥远的王派如何蜂拥相助,顶多临死之余拉上一把,保得住一个底线就行了,至于其他,也就不用再想了。若非王薄一步一步证明自己,在家族派系中逐步确立了影响力和支柱,也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一呼百应。 而对于苏灿一家被纳入这种圈子层面,进入王林两家的派系系统,这个巨大的集团之中,又何尝不是被看中了他们的价值,人生如棋,他苏灿在行棋,这里面何尝又没有别人将他们作为棋子的情况,而这种情况,伴随着他手上掌握着越来越多的筹码,还将涉入更深,更远。 今天王林两家的派系可能会把他们视入己出,但是如果需要弃子的时候,谁又能保证失去了价值的他们会不会成为弃子?成为牺牲品和工具? 为了不成为弃子,不作为被牺牲被别人踩着尸体而上,苏灿知道自己仍然需要掌握更多的牌在手上,获取更多的底气。 而唯一让苏灿感觉到欣慰的,便是他和林珞然,王威威林绉舞等的关系,因为他的重生,这种感情是很纯粹的,没有任何因利益交换而牵带的杂质。并伴随着王薄在派系内日益剧增的影响力,凝聚力和从被人忽视到被重视的话语权,王威威他们也将逐步形成他们自身的优势,逐步成长,这好歹也算是一个团队,自己的死党盟友了。 想到在夏海高中的时候那句笑言的“苏灿兵团”,苏灿就忍不住微笑。 而自身的三大产业,亦是苏灿除了神器faebk之外的犀利利器,这些也是提供给苏灿底气的最大实体。 王玥最近忙着领事馆新址的事务,林光栋则是上海,台湾和香港三地的串行,参加一些媒体会,年是回来过了,又马上收拾东西飞走,当初还闹了个苏氏企业职业经理人里面人人皆知的笑话,林光栋下飞机过后在航站楼外拦了的士,上车就道,“师傅,去浦东机场。” 那的士司机想了想,就道,“你要去的是上海的浦东机场吧?可我这里是***啊兄弟。” 林光栋除去赴各地会议活动之外,基本上就是在飞机上度过,经常大脑短路不知道自己身处哪个地方的情况都皆有知。 蜀山的赵明农正和市委市政府相关部门谈进驻蓉城新规划的工业园区问题,赵明农将蜀山连锁越开越大,新的厂址定在高新西区的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 高新西区是零一年蓉城市委市政府和省委省政府开始启动建设的项目,投入的市政基础设施和公建配套设施建设就高达18亿元,很快蓉城的另一项重要招商项目:高新西区创业中心孵化器招商引资签约会就将举行。 目前蓉城招商中确立签约项目的企业就有七十多个,这里面有意向投产的公司包括了生物制药,精密机械制造,电子信息等等产业。外商投资企业包括英特尔,阿尔卡特,恩威,摩托罗拉等等都将陆续入驻。 斥资三千万的蜀山连锁新厂占地两百亩,算是蓉城本地乃至于大西南文具制造产业的龙头企业,赵明农的个人领导能力和决策能力再次证实了当时苏灿的判断,都说性格改变命运,然而有的时候,的确是你所在的位置决定了你的能力和方式。 作为目前已经走出大西南,将文具连锁开遍全国,甚至隐约成为一批增长急遽的黑马,超越国内老牌文具产业链顶端巨头的蜀山连锁,已经在全国铺开了近一万五千家的连锁加盟店,现在在任何一个大中城市,几乎都能够看得到装修漂亮的店面,里面摆放着琳琅满目具有个性化和美感结合的商品。 但几乎谁都不知道这些充满了时代感的文具是什么时候一夜之间流行起来进入生活,冲击了传统文具行业观念的。 而也就莫名其妙的流通如此顺畅。 最具生命力的企业公司往往就是那些卖着生活中显而易见看似不起眼商品的公司,譬如可口可乐。 文具产业同样有这个潜能,目前蜀山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建立了二十个省级单位的配送中心,一千五百个二到三级渠道合作商,一万五千个零售终端还在不断的开花***,和敦煌,沃尔玛,家乐福,易初莲花等大型超市和便利商店都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 预期在三年或者四年后,最终的零售终端能够发展到预计的三万家。这是以国内平均每个行政县拥有十家基础零售终端来系统计算的。 零售店的开设扩张速度并非是成正比增长,新开设零售店扩张虽然的确可以扩大销售规模,但是因为边际效益逐步出现递减,以及对管理团队和模式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所以前期分布在市一级的零售店是很好做的,而越到后面的扩张越困难,速度越慢,特别是要深入到乡镇市场的深度分销。 这也是考验赵明农团队的一次重大战役,但如果一旦这个体系覆盖到全中国市场,那么可以预知到,届时蜀山文具将稳坐全国文具产业的第一把交椅。 三万家零售店,如果以每一家预计年销售额35万计算,蜀山文具的年销售额就将高达百亿。 这显然是一个庞大的构想和目标。 蜀山连锁确立在新规划的工业园区不光是有坐享科技孵化园政策上的好处,还有在原材料上涨的情况下,获得由蓉城牵线搭桥国内外大型采购集团发展双向代理长期合作的优异条件,能够保证自己的成本控制,在政策的扶植和自身企业竞争力上面,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大概会像是赵明农打来电话所说的那样,“苏总,你就放心吧,蜀山能发展多大我不敢说,但是立足西南,我老赵就有把这个摊子扛起来走得更远的信心。”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走 第一百四十九章不走 苏灿和唐妩回学校的票是唐父为两孩子订到的。送唐妩到机场的是穆璇,苏灿和自己父亲的公务车到了,就看到了穆璇的那辆奥迪。 航站楼门口,唐妩和穆璇的确是两个极为出众的身影,穆璇在对唐妩交代些什么,唐妩在微冷的气温下鼻头微红,身旁放着装行李的拉杆箱,对穆璇点点头,所说的大概也就是过去那边的一些事情,“房子那边,才去要把窗户打开透透气,我在玄关后面准备了香薰精油,有杀菌作用,净化一下空气,如果不常去住,就把床单铺上,每次离开都要注意把屋子总闸关了...” 没想到这么碰上,苏灿看着对面的穆璇,穆璇倒是眼高于顶,自己父亲要是一起和自己出去,双方就这么撞见了,应该还是很尴尬的。但是如果不出去,自己又显得闪闪躲躲,反而更加让穆璇看不起不是? 苏灿也就告诉自己老爸不送了,天气冷,早点回家去和老妈看电视,反正这直接检票就登机了。苏灿就拖着箱子下了车,这个时候穆璇和唐妩斜光也瞟到了苏灿,穆璇望着唐妩,她的脸就更红了。 苏灿大大方方的走上前来,对穆璇笑着摆摆手,“穆阿姨,你好。” 穆璇对苏灿既不亲切也不疏离的点点头,继续嘱咐着唐妩,“在学校寝室如果天气冷,我那间屋子里还有几套棉絮,回头我给李岚打个电话,让他帮你送回学校?要照顾好自己,你独立自主能力一向很强,也很明白事理...这方面妈就不操心了。” 这个时候穆璇才看向苏灿,道,“苏灿,你们在上海要好好的。” 这番话说得是很有水准,苏灿暗暗感叹穆璇话语的高超,这句“好好的”有很多层的意思,深入浅出都可以解释,一方面对他苏灿的存在已经是默许,另一方面虽然是默许,她也表达了她不能说出口的,譬如你们俩朋友归朋友,但是不能影响到关键的学习任务,或者不能逾越某些界限之类云云。 这番话虽然说得简单,但是穆璇相信对面的这个男孩听得懂。 这话不光是苏灿能听懂,唐妩同样也懂,看了苏灿一眼,那冰湖一样的眼眸子可算是写尽了许多东西,竟然有一种想让苏灿当众表态拉起“我保证不欺负你”此类大旗了。 “嗯,妈,我们走了。”唐妩手握拉杆箱,穆璇就点点头。 看着苏灿和唐妩一并走入机场大厅的背影,穆璇又有点恍惚,竟然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似乎二十多年前她和唐父的影子,只不过那个时候不是机场的航站楼这种新一代的生活实体,而是老式火车的月台,他们何曾没有度过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和什么都没有从零开始的日子。 相比起来,现在的孩子的确是要幸福很多,而他们仍然面临他们这一代人需要面临的许多问题。 今天来送唐妩,穆璇也被唐父提醒过,好歹对苏灿收起一些平时她工作生活中的女王样,最重要的关键词是“亲和”。 要表现出他们的亲和力,多少也要以此对苏灿这小子展现一下女方家的风貌。但这个关键词似乎对穆璇来说永远都是一个陌生词汇,对这个经常在唐妩问题上摆自己一两道破局而出,早熟智慧得不似同龄人,有时候气得自己不行的男孩。 穆璇几乎都能想象得到在她露齿努力表现亲和力微笑的时候,苏灿的面具背后会有一张怎样表情的抽搐笑容。 唐妩小时候在小学时的可爱就初见端倪,会有男生欺负她而所谓的理由就是我喜欢她。那个时候通知家长到学校穆璇就会冷着脸斥责这些男孩,经常让他们眼含泪水,瑟瑟发抖,估摸着在这些幼小的心灵中树立了一种超越班主任的女皇阴影。 而现在穆璇觉得自己还就是在扮演从前的那种角色, 但眼前的男孩却再也不是那些孩子了,而女儿也飞速的长大了。都说女儿就是母亲生命的延续,而他们的生活又将会怎么样呢? 穆璇转身,对苏理成的那台公务车点点头微笑了一下,典雅而稳重,开门走回自己的车里,透过车窗看到航站楼男孩女孩开始进入检票口,这才发动轿车离开。 在沪上浦东机场降落,唐妩一开手机,手机就响起来了,接起,里面传出宁冬兴奋的声音,“唐妩姐,苏灿哥,恭喜你们逃离被老爸,老妈,以及那些唠叨三姑二姨大妈亲戚三重大山压迫的旧社会,来到春暖花开的新大陆。上海人民欢迎你们。” 唐妩轻轻一笑,问道,“你们在外面吗?” “当然,我,我爸,我妈,都在,就等给你们接风呢。” 挂了电话,唐妩转过头对苏灿道,“她们都到了。” 苏灿点点头,心里面却苦笑,好不容易和唐妩有共处的时间,没想到到了沪上也不安宁,还有宁冬一家的招待,这样子晚上就回学校了,两人相处的时间也变少了。 看到了苏灿略微有点遗憾的神情,唐妩伸出手来,轻轻的握住苏灿没有提东西的左手。 苏灿内心就这么莫名一热,再加上身边女孩适时微笑淡而甜的笑容,短暂的小失落也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和唐妩牵着手一起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航站楼,也是挺暖心的。 走过拐角就发现前面不对,候机大厅人头攒动,聚集在一起的人数众多,有些还举着招牌,有些拿着手电筒和醒目的标志,上面都有大大的人名字,还隐约听着有人喊“江恵媛!江惠媛...”这个名字和标志招牌遥相呼应,现场还有不少武警和机场保安在维持秩序,这些粉丝团体狂热而喧闹。 只不过江惠媛这个影星苏灿恍惚间想起知道点大概,这个年头似乎正是她名声正盛的时候,不过后来据传和沪上首富有秘密情人关系,后来因为这个首富涉嫌经济案件被拘捕,这个明星,甚至港台许多演艺圈不少名人也牵扯其中,算是当时为民众震惊的事件。事情闹得挺大,后来这个明星也因此淡出了演艺圈,草草嫁了个有钱的低调富豪算是有了个归宿,多少年后那些八卦媒体会偶尔提及她为人母的事情,风华消退不再绝代。 这个时候那女星出现在经纪人和活动主办方的保护之下,当真是闪耀亮眼,一时不少相机频繁响起,闪光灯中的女星穿衣打扮都很新潮,对媒体和人群优雅微笑招呼致意。 闪光灯和人群熵涌之间,苏灿和唐妩正在缓缓穿行,这种知道别人命运的感觉倒是让苏灿有一种凌驾感的同时,还有一种不太好的宿命论味道。 谁能知道这一刻对方光鲜无比的背后,延展出去的人生又是什么样子呢?如果苏灿不知道未来,也不会知道这一刻这个女星,将牵扯到日后那些漩涡般的事件之中,无法脱身,从而也不得不屈服人生和命运。会不会也不会由人度己产生出他们今后会是怎么样子的偶尔担忧? “总有一天,站在那里的,也会是我。这样算不算一号盖世英雄了?”苏灿指了指那明星所在被无数媒体和粉丝包裹的位置,无视几个听了天书一样的人看向他鄙视的目光,对唐妩笑了笑。这番话想来是牵扯到他们高二那年的一个承诺,一个咒语,要开着迈巴赫保时捷,成为盖世英雄站在唐妩面前的许愿。 当然,这也是知道当时自己注定要离开,知道他们的弱小还不足以反抗命运的唐妩,对苏灿的一种激励方式。 也许有一天,他们总将会相见,那个时候的苏灿既没有开着豪车,也不是英雄,或许是某个公司每天朝九晚五为生活奔波操劳的芸芸众生之一,而自己也并非公主。甚至他们都有了自己的人生方式,不会被外力改变打破。那个时候,唐妩希望自己当初的那番话,至少还能被苏灿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人,这样的告诉过他,鼓励过他。 而一切又从哪里开始物是人非的呢? 是苏灿的不可思议吗? 也许有一天苏灿的确可以站在那个位置,也许有一天这个男孩真的会成长为盖世英雄,但是唐妩看向苏灿,清丽的双瞳掠过几分妩媚的色泽,“不要,那样...我们就出不去了。” 说着唐妩轻轻捏了捏苏灿的手心,柔软而温润,就像是那个小城锈迹斑驳的公交牌日复一日的日子那样,浅浅一笑,马尾轻扬,“而且...我们也不能这样了。” 这小妮子很让人有想要犯罪的冲动啊。 苏灿实际行动,紧握着唐妩的纤手,两人牵着手离开,将盛大的热闹沸腾抛之脑后,没有人注意到默默无闻的两人,但是那些所有的繁花似锦都似乎比不上他们目光所触最平凡的风景。 唐妩拉着拉杆箱,苏灿背着包提着口袋,双双牵着手走出航站楼的时候,宁冬,宁冬的母亲何郭可,父亲宁裕,都大瞪着眼睛看着此刻娇媚的唐妩和趾高气昂的苏灿。 宁冬嘴巴都成了“”形,心里面对追求自由恋爱的两人报以崇高的敬意和无限敬仰,下意识看向自己这个上海总工会副主席的母亲,心想自己要和上交的某小男生这么生猛的出现在自己母亲面前,那下场恐怕就有点摧悲了。 不过唐妩姐就是唐妩姐,难怪从小就起示范作用,声名远播海内外,无数在家庭严格管教中的年轻一辈都对她久仰大名,这次可当真开了个好头啊。 宁父宁裕和宁母何郭可对视一眼,其实看到唐妩和苏灿这么牵手走出的时候无疑是有种世界观小小崩了无数裂痕的感觉,心想那冰山一样的穆璇的女儿,竟然有这么一幕,这可真是比此刻机场里面那明星戏子见面会精彩多了。 传闻唐妩的这个小男朋友是让唐穆两家都震了一震,弄得最近这两家里面被苏灿这个名字搅得风生水起,私下里那些庞大圈子里谈论得沸反盈天的,看样子还真名不虚传。 宁冬家的接风这次定在福临门酒店,一向的贵宾包房,一向的私密空间,家常菜和奢华的对景环境。 因为以前和唐妩交换生回国是和宁冬母亲何郭可认识的,所以苏灿并不陌生,倒是知道她的身份,在沪上也是有名的企业家,做厨具家电城的,在长三角都有十几家连锁,而宁冬的父亲宁裕似乎是机关里的人物,因为不便问起,所以也不清楚,不过看宁裕的谈吐内容,说话方式,以及接触到的宁冬的一些信息,整合起来,估计宁裕的职位不会很低,是正处级?还是副厅? 虽说宁冬一家的出现打乱了苏灿想和唐妩相处的时光,不过所幸的是宁冬到没有如以前那样提出要让唐妩去他们家住宿陪她聊一个通宵的诉求,何郭可也没有出言。 苏灿和唐妩之前在飞机上已经吃过了,所以这一顿虽然丰盛,倒是吃得不是很多,吃过饭已经是八点左右,出了门来,何郭可就道,“唐妩,我就先把你们送回去,正好顺路,你要开学了吧,恐怕也要忙起来了,空了的话,多和冬冬联系,教导教导她,有什么困难,都可以给何阿姨说,我可是向你爸爸保证了一定要把你照顾得好好的。” 唐妩也没有拒绝,和苏灿一并提着箱子,随后宁冬家又将两人送到了唐妩家俯瞰市区的半岛湾雪海逸居新居。 进了绿化得郁郁葱葱的小区,汽车在楼房下停了下来,唐妩提出让宁冬他们上去休息歇息一下。 宁冬就摆摆手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还回去了,唐妩姐,改天我给你打电话,再来你们家玩,好啦,你们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宁裕和何郭可都微笑着和苏唐二人摆手告别,这才驱车离开,远去在浓密的小区树林之中。 “我们上去吧。”唐妩转过头,握起了拉杆箱,手里已经拿出了钥匙。 苏灿透过半岛湾远望那暗下去灯火却明媚无比的城市,地铁拖着无数的小亮灯窗格子在轨道上爬行过去,凉风拂面,带着唐妩的淡淡体香。 通过电梯上了高层,唐妩开了门,“嗝咯”一声厚重的防盗门扭开,然后苏灿再帮唐妩把箱子提了进去,“噼啪”灯打开,纵深的空间,辉煌的吊灯,家的感觉扑面而至,立体的冲击在苏灿面前。 唐妩取了拖鞋摆在苏灿面前,然后自己换上,顺手将钥匙“嗑宕”一声放一个专门放钥匙的别致玉盘里面。 唐妩在厨房拿杯子洗了洗,才到自动饮水机接了一杯水,给苏灿搁桌子上,打开电视,道,“你先坐一会吧。” 苏灿注意到唐妩拿的杯子是一款白色的卡通瓷杯,表面是snpy这条狗,让苏灿微微有些甜蜜,想来有谁会有这个特权让唐妩用自己的喝水杯倒水的? nly_e! “我先去洗个手,洗手间在哪里,还是厨房?” “旁边就是。厨房也可以。”唐妩指了一下。 “哦。”苏灿乖乖去了厨房,洗手,才注意到旁边的一块湿巾上倒扣了不少杯子。 白色。卡通。瓷杯。每一个表面都是,snpy狗...该死的狗。看这样子自己喝水那杯子不是唯一化,而是量产。 在厨房挫败的苏灿飘忽的败退回到沙发这头,看到唐妩已经去了二楼。她闺房的门口放着她的拉杆箱,正在腾一些行李。 这个时候唐妩骄傲的身段出现在门口,轻轻的挽了挽耳鬓飘逸的发丝,对苏灿道,“能帮我把门口箱子里的东西拿上来吗?” “哦。”苏灿再度过去,打开小箱子,里面是一套脸谱,放在唐妩的闺房陈列架上面,挺漂亮。 接着苏灿再帮唐妩从衣柜顶的柜子上取下一些慢慢的收纳袋,里面是唐妩的衣物,有些甚至苏灿在初高中时代都看到她穿过,看着唐妩的这些小衣件,一股唐妩特有的淡香扑鼻而来,让苏灿仿佛回到了那段初见唐妩心襟荡漾的时光和年代。 而现在伊人就在面前,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就蹲在她的卧室之中,帮她整理要收纳起来不穿的衣服,要带到学校里的衣物。 最后把口袋塞入顶层柜子里,苏灿满头大汗,拍拍手,只是当劳力就让人这样满足,苏灿觉得自己应该没病吧。 喝了口水,苏灿坐在唐妩家宽大倏长的沙发上面,侧面就可以看得到半岛湾外面的城市夜景,而坐在他旁边的唐妩就越加衬托得这个夜晚美丽炫目。 再一看钟九点近十点了,苏灿这才起身,去拿自己的东西,穿鞋子,同时对唐妩道,“那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学校了。” 唐妩身线倏长的从沙发上站起来,道,“这个时候没车了,你怎么回去?” “打的应该可以。”苏灿笑了笑,将陪了自己一个高中年代的双肩包背上,在玄关提起要拿到学校的土特产,探手过去“咯噔”一声开了门。 唐妩清冷而柔软的声音从后响起。 “其实...你也可以不走。”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章 无人声援 第一百五十章无人声援 都说人生像是旅途,生活就如行步奔波,你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你惊喜。 像是大学毕业整理旧物的时候发现当年写给系花的情书收到了回信。像是一天工作亏空疲惫回家发现等待自己桌子上的丰盛饭菜。就像是手握一支潜力股突然有天利好频传一路涨停。像是《当幸福来敲门》那位穷困潦倒到需要为儿子卖血的推销员加德纳通过努力脱颖而出成为月入八万美元的股票经纪人。 更像是这个夜晚,唐妩突然告诉在门口苏灿的“不要走。” 你也可以不走。 是啊,外头天寒地冻的,虽然现在交通工具发达了,上千公里的距离都可以缩短到几个小时就可以抵达,然而这一路奔波从蓉城来到沪上,难免还是疲累的,特别是有唐妩陪伴的夜晚,苏灿哪里想回到冰冷冷的南大,面对寝室里李寒,张小桥,肖旭三个等着瓜分自己带来特产的家伙。 两下相比,要真有个比较,此刻半岛湾雪海逸居的唐妩家可以和甘之如饴的天堂相类,就连那杯普通的矿泉水都有股琼浆玉露的味道,而全国不少学生向往的南大现在就像是一块冰冷的铁板,回去就务必等同于贴在铁板上面,自然让苏灿从心眼里面就不想走。 但是苏灿还是没摸清楚地形不敢造次,毕竟来唐妩新居也不过才一次,而且那一次苏灿的表现也不算荣光,直接喝翻在了桌子上,竟然也算过了夜。不过看穆璇给自己的脸色可不太好,说起来也当真算是很尴尬的,至今苏灿仍然有点后悔当时自己的冲动表现,实在是不淡定。 眼下虽然回到沪上没见到唐父,也不知道他在不在上海。但毕竟这大房子里仍然有股子气场,心想要吃唐妩也不急在一时半刻,要真没掌握好情报唐父晚上回来了,那问题可就大条了。 但唐妩这番话说了过后,原本背着包提着行李准备返身出去的苏灿一只脚又迈了回来,“哦”了一声,“蓬”关上门又走了回来,把包搁在玄关柜子上,又脱了鞋,穿上拖鞋。 鞋底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击响回荡屋子的声音像是无形中敲着什么鼓,有一种战场上拼杀搏击的味道。 和唐妩在沙发上并肩坐下来,电视不断跳动着画面,声音不大不小,但是这一刻总觉得有股幽谷蝉鸣一样的寂静。 唐妩的心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慢慢揪紧起来,看得出一贯从容且极有思想的她一对纤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轻轻的十指交叉并握起来了,一只修长的腿脚跟抵在沙发边上,双手抱着膝盖,马尾束起来的长发慢条斯理的搭在身后的沙发靠背上面,娇躯微蜷的看着电视。 一种绝对在平时其他场合下面看不到的姿态,无关她冷漠的容颜和所有那些居高临下的目光。 只有在自己面前也许才会展示出来的样子。 “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夏海家里面吗,那个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子的。”苏灿开口道,唐妩虽然尽量的掩饰,而他何许人也,和唐妩之间也算亲密,当然能够看出她的紧张,所以展开话题。然而又让苏灿轻易想起在夏海那时候的日子是那样的自然安宁,他们下课之后苏灿打电话回家说在同学家做饭,两个人去超市和最近的市场买菜,烧水,淘米,弄饭,改善伙食,驾轻就熟。 就像是很早以前就这么自然而然了一样,都没有考虑以后和遥远的未来,觉得如此这般理所当然,就让一切持续吧,直到他们无法掌控而命运让人分道扬镳,结束的那一天。 “嗯。”唐妩眼瞳盯着电视,轻轻的点点头。又偏转过来对苏灿一笑,“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呢。” “呵...是啊,很久以前,那个时候,挺傻吧?”苏灿干笑了一下,心想唐妩一贯早熟,这女孩本就有一种超越常人的思想境界,以现在再来看从前,虽然他们现在的人生更加的笃定,两人的交集已经很难被斩断,但是也许还是会为从前在那抹温馨的灯光下相互举起酒杯而感觉稚嫩吧。 “不傻。”唐妩摇摇头,嘴唇轻轻咬了起来,“一点也不傻。”说完脸颊竟然微微泛红,想来是回忆起了两人当初的日子,不过怎么来看,也是记忆犹新的。 而现在佳人近在咫尺,苏灿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感觉。 这种淡淡的维系,没有什么时空可以斩断。 像是他们很久以前在看不到未来的日子互相举起红酒的碰杯,像是在那规划好的生活中,想要叛逆一番铭心刻骨的日子。那个全校最优秀的女孩会和一个普通男孩同居,在那个年代传出去估计会引发山崩地裂般海啸事件的日子。 二零零二年的现在,电视里播放着电影《星战前传》,银河共和国的杰迪武士和光怪陆离的外星文明。 电影的美式英语和此刻沙发上的两人之间的沉默形成了一种古怪的默契。 炫目的电脑特技和打斗很是吸引眼球,苏灿却借此轻轻的朝着唐妩这边挪动,直到自己和唐妩的身侧轻轻的触碰在了一起。唐妩的手捏的更紧了。 苏灿嗅到进入鼻孔的淡淡香味,一般来说这个时候苏灿应该能够感受到和唐妩身躯的触感,然而苏灿此刻更多的感觉到大脑的阵阵舒爽,和身体腰部肾上某处传来的麻痒,就着窗外吹进来的凉爽清风。 这个万籁俱静的夜晚自然是能够带来更多的丰富内容和激动人心的。 唐妩嘴唇轻轻的抿着,因为苏灿从左侧的突进受力,身躯微偏侧向右边,但是还是很正义的在看着电视,似乎全身心都注目在那上面。 这份侧脸的轮廓让她多了许多惊心动魄的美丽,比起从前的清丽脱俗,现在的唐妩则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这小妮子是很有明媚的潜质。 黝黑的鬓发露出白嫩如牛奶,又泛着红润的耳朵,耳垂清秀,上面打了两个小孔,没有戴耳环,所以戴上的是水晶透明的耳棒,看来是每个女孩爱美天性穿上的耳环孔,但是即便是在她完美的耳珠上这一丁点的损伤,也都让人生怜,且有极大的诱惑。 想着以前自己就无数次这样看着她的侧脸,即便后来唐妩对自己偶尔的轻薄也不会过激反抗,但是现在在唐妩家里面,自然会增大了这份刺激感。 忍不住了。 苏灿轻轻探过头去,在唐妩侧面耳垂亲了一下。幽香扑鼻,苏灿心脾舒畅,唐妩“呵”了一声朝着沙发右侧移开,受惊的看向苏灿,嗔笑道,“好痒。” 没等她回过神来,苏灿又上前扑进,沙发柔软,两人都控制不住朝后倒去,于是苏灿立时将她大半个身子压在身下。 逼近两人的是急促的呼吸,在两人逐渐升温的空气热度面前,这个清冷的天气简直是浮云。 唐妩明艳而略带惊吓的表情一览无遗,苏灿感觉自己已经在失控的边缘,像是贪嘴的熊一样探头,想要攫取唐妩蜜唇的那份柔软,而唐妩却紧闭着嘴唇,扭转头躲避。 苏灿有点好笑,心想唐小妩你躲得了吗?当欲加大力度,却被唐妩随手拿起的一个抱枕挡在了两人中间,同时素手轻轻推了推苏灿肩膀,语气难掩紧张,“去洗澡,刚旅途回来,换一身衣服。” 苏灿想了想也是,想着今天要回上海,他衣服都穿了几天没洗过了,身上也难免有股旅途奔波的汗味,起身。唐妩这才红着脸整理褶皱的衣服,然后从沙发下来,去浴室给苏灿在浴缸放水,拿毛巾,又在洗浴室给苏灿讲解,“这是热水龙头,这是冷水的。” “泡澡吗...那你呢?”苏灿看着热气蒸腾的浴缸,若有所指的道。 “楼上主卧还有浴室...明天要去学校报道,泡澡有助睡眠。”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苏灿的疑问,反正唐妩的脸在热气作用下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红晕,转身关了门出去。 苏灿看着浴室唐妩为自己准备好的新毛巾和挤好牙膏的新牙刷,乃至于唐妩在圣诞节送给自己的睡衣,心里面挺热乎的,这里就像是自己家一样。 洗了澡出来,客厅里电视已经关了,只有几盏壁灯亮着,一路延伸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和复式结构的长廊,有种万籁寂静的感觉,又有一种似乎将会发生无限后话的感觉。 二楼是卧室区,苏灿很欣赏这种复式结构的家庭住宅,待客和私密空间分离,很有自我的隐私感,特别是像他这样,心中有很多不能说秘密的人,这种设计喑合他的心理。 沿着楼梯上了二楼,苏灿那可以说熟门熟路的客房门开着,而唐妩的那间卧室门也开着,透出里面温馨明黄的灯光。 这就像是一个选择题,向左还是向右?向右,一切相安无事,地球继续转动,太阳照常升起。向左,世界可能都不一样了。 苏灿走过去,来到唐妩闺房门口,心脏很不小心的跳了一下。 唐妩坐在柔软的床上,身上是和自己一样的情侣睡衣,床头灯开着,手里捧着一本书,马尾辫没有了,一头秀发沿着雪颈缠绕而柔顺的披下来,瀑布一般壮观美丽,衬着她洗了澡过后的清丽脱俗,秀目的明媚让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和无边苍穹都黯然失色。 唐妩抬起头望过来,轻浅一笑,“还不睡?” “那个...想来跟你道晚安的。”苏灿指了指客房那边。 “噢...”唐妩点点头,“晚安。” “晚安。”苏灿转身过去,来到客房,把灯关了,然后把门也关了。 这才走往唐妩的卧室,迈步进入。 这一刻他的心脏都在敲着鼓,但是这个空旷的夜晚,无人声援。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睡不着 第一百五十一章睡不着 “睡不着,想和你说说话。”苏灿出现在唐妩门口的时候,如是说。 唐妩虽然捧着一本书在看,然而却不过是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刚才苏灿关上客房门的时候,她耳朵就轻轻竖了一下,但没想到苏灿来了这么一个转折,原本在原处咬着嘴的局促毕露无遗,脸色微红,点点头,身体的朝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床上的空间。 苏灿爬上床,紧挨着唐妩身边坐下,再一看唐妩,哑然失笑,这小妮子显然是怕得很了,外面穿了睡衣不说,里面更罩有保暖内衣,只是身体温热而柔软出奇,灯光打在卧房的窗户上,却倒映出床上并肩而坐的两人,在夜景下无比寂静。 仿佛此刻窗户外面的那些世界与他们毫不相关,无论是车水马龙的街道,还是那些有着嗡嗡声穿行的地铁,亦或者那些灯红酒绿下面各式人来去匆匆的生活,比起面前的这一方天地来说,一切声响都被隔绝在外,听得到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才最为真实重要。 苏灿的手伸了过去,绕过唐妩的细腰,将她搂住,异常柔软,两人隔着衣物,但是体温却在相互传递。 唐妩没有反抗,躯体却更加的热了,而这份触感和律动却让苏灿觉得是这样的熟悉。 苏灿双手环绕搂着唐妩的细腰,然后身体下移,唐妩却“吖”得轻喘一声,苏灿的头这个时候已经很不安分却又很安分埋在了她饱满柔软的胸脯之间。 像是找到了最好的归宿,安详而恬然,唐妩的脸色扉红得像是花落而其色不褪的凤凰花。 苏灿用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这份泌人心脾的幽香贪婪的吸入脑海深处,唐妩已经尽力在适应自己胸口的那抹温热和异样,苏灿的目光却向上,凝视她的面容。同时她急促的心跳亦传至苏灿的耳朵。 偏偏唐妩的表情还很镇定,长睫毛律动下的冰眸迷离,视线焦点无处安放,极力想要将胸口处的苏灿忽略,忍不住轻嗔,“你不是想要说话吗?” 苏灿却层层递进,头探取而上,两人的嘴唇触在了一起,唐妩柔唇紧抿,此刻内心的惊惶让苏灿再不能顺势而入,像是保留着最后的一份矜持。 而苏灿则在进行着刚才在客厅未尽的事业,唐妩头左右轻移躲了两下,不知道是这种情形滑稽,还是被痒得慌,忍不住笑起来,就再也躲不了了,皓齿轻启,苏灿就长驱直入,她甚至来不及惊呼,就融化在了一股柔软之中。 然而就是她热烈的回应,这一刻没有她冰冷的性子,而唐妩的热情像是被全部的点燃,向面前的这个男子倾泻。 苏灿手略微颤抖但是绝对温柔缓慢的解开她睡衣的扣子,裤子已经褪下,双腿修长而冰清玉洁,唐妩脸色像是曾经两个人在黄昏锈迹斑驳的公交站牌下,手牵手看到的绯色夕阳,凝结的荷包蛋一样壮丽的晚霞。 在苏灿褪开外面的睡衣,只剩下v领保暖内衣的唐妩隐约可见让苏灿血脉贲张的身体曲线,包括她胸前的高峰处的两点小突起,包括她内收的腰翘,每一寸都值得细细品味咂摸,尽管有一句话很俗,但苏灿仍然深以为然,如果这一刻有上帝,那么这是赐给他最完美的礼物。 唐妩被苏灿咯得有些痒痒,呼吸之间气息浓烈而粗重,在最后一刻,她拉住了苏灿褪下她贴身物件并且揉捏着胸部的手,冰滑的双腿绕过苏灿,将他姿态固定住,轻轻的喘息道,“明天早上我要离开了。” 苏灿一惊,“明天要离开,为什么?” 唐妩就在自己身下,两人亲密接触,乌黑的头发散落开去,铺泄在床铺上面,带着幽兰的香气,而她鼻翕微微收缩,唇角划出一个无比妩媚的笑容道,“每个早上,我都要离开你。但每个黄昏,你都要把我追回来。” 随后她认命似得让苏灿予取予夺的闭上眼睛,像是准备承受自己这番话激怒他可能导致的后果。 所有的浅吟低唱和细语呢喃,似乎都比不上唐妩对自己所说的这句话,让苏灿内心里某个闸门,突然勃然而动,轧轧开启,一种情感宣泄而出,那来自于他两世灵魂的情感,曾经以为会像是冰川一样被冻结封闭,而现在却宛如炽热的火山,和眼前外表冰冷,但内心火热的唐妩一样喷薄而出。 “很久很久以前,我都快要记不得你的样子了。”苏灿望着唐妩,心疼得道。他的手背沿着她优美弧线的脸廓滑下去,从尖俏的下颌到粉颈。从粉颈到漂亮的锁骨,从锁骨到以下让人心襟震动的完美胸部。 唐妩看到了他的心疼,于是自己的心脏也轻轻悸痛,“那现在呢?” 我们从哪里遇见,又在哪个路口走失了?漫长的人生总是会每隔一个时间段改变人们的很多东西,事业观,价值观,爱情观。永远不要说永远,因为每一个人每一个阶段,所记得的人,所崇尚的事,所树立的目标和理想,都不会如之前一样。这样的界限往往以三年为限,五年为限,甚至十年,二十年,但绝不会一成不变,这世界瞬息万变。如果在某件事,某个人,在某个地方错过了,那么在百折千回的变化之中,也许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现在...所幸的是,我终于拥有你了。” 苏灿把她的躯体紧紧搂住,恨不得揉碎了。 然后两人的身体曲线紧密贴合,像是原本就应该融为一体,于是就果断的融为一体。 轻蹙秀眉,苏灿看到了二十岁的唐妩最妩媚动人的那一面。 唐妩是第一次,苏灿严格说来也是他这一世的第一次,而且有着患得患失的紧张,前期并不顺利,大汗淋漓,而后在唐妩苦苦压抑到最后释放出来的天籁之声中,苏灿攀向高潮。 这温柔似醉,突然寻缝觅隙的沿着那些细枝末节,丰满了两个人的生命。 阳光射进窗户的时候,苏灿从明亮的环境中醒来,从美国回来过后他的生物钟就一直不正常,又加上还没有正式开课,所以苏灿也就一度每天睡到九十点才会醒来,今天也不例外。 睡醒过后是熟悉的淡淡香气,软绵绵的被子盖在身上,睁开眼熟悉了环境的苏灿认出这的确是唐妩的卧室,而同样有着精密生物钟的唐妩也和他一样慵懒的躺在床上,这个时候眸子正盯着苏灿,一看到他醒来,竟然有点慌乱的躲闪,但是眼瞳仍旧清澈如湖,反倒是让苏灿生出一种昨晚他的亵渎行为应该是何等天怒人怨的想法。 “媳妇,早。”苏灿笑道。 “早。”唐妩脸微红。 “今天不是报道吗?”苏灿眨了眨眼,“那我们起床?” 原本苏灿还想最后在这明媚的阳光下饱览唐妩的胴体,而却被唐妩硬性规定不准看背过身去,苏灿无奈至极的转过头去,余光只瞥到唐妩穿上了她的黑色束胸,包裹了昨晚苏灿最心襟荡漾的软润珍珠。 随后就是两人从床上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下床起身,收拾被子,床单上血迹斑斑,两人一看就尴尬到不知道目光朝着哪里放了。唐妩脸通红,望向苏灿,苏灿不敌她追寻罪魁祸首的冰魄目光,赶忙转向一边。 想来唐妩的确是有超越普通女孩的风范,再想到昨晚唐妩所说的那句“每个早上,我都会离开你。每个黄昏,你都要把我追回来”,心里面简直一片宁和,真是让自己又有点蠢蠢欲动了。 大概感觉到苏灿有点异样的唐小妩连忙把被套和床单一起拆了下来,把棉絮折叠放躺椅上面,然后抱着被套和床单走到下方,塞滚筒洗衣机里。然后打开冰箱,拿了三个鸡蛋,在炉子面前做起了早餐。 苏灿伸了个懒腰,看着唐妩在厨房的靓影,这个心情就一直平复不下去,昨晚剧烈运动过后,今天一早带着油气的荷包蛋,再撒上点糖末,相信一定是极为可口的。 但是...不出意料,唐妩做得不是荷包蛋,似乎她也煎不好蛋,于是苏灿只看到了一锅开水里,三个漂浮的鸡蛋,唐妩用漏勺舀出来,再放入冷水里面,不过也是清香扑鼻。 剥了蛋壳,苏灿吃着唐妩煮的鸡蛋,触感美味绵软,感觉这日子舒坦得让人简直有点想要沉沦深陷下去。 可人生不是还得继续是不是。 未来还有大把的美妙图景等着苏小灿唐小妩憧憬展现。 南大又开学了,这世界仍然喧嚣。问题是穿行其间的苏灿,是否仍然乘风破浪。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认识 第一百五十二章认识 “但凡美好的东西,都是短暂的。昨天一晚上,过得也挺快的。”短暂的不见得是美好的,但是那些所有美好的都是转瞬即逝的,这是苏灿从小接受的语文教育接触到的文学作品,乃至于赤裸裸鲜活的不少现实例子所彰显的真理。 他曾经历经过这种短暂如昙花一现的美好,但是那些东西都像是寂灭的烟火一样,从某一刻突然就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 “嗯。”唐妩喝着盒装牛奶,安之若素的面对苏灿贪婪盯着自己的目光,灰色长袖小体恤下是有胸有腰纤仪万千的身体曲线,美目扫了他一眼,有种尘埃落定般平静,却不失捉促的微笑道,“以后超过十点‘睡不着说说话’一类的借口,看来是不能再相信了。” 苏灿心里面这个窃喜啊,看来这同样不是昙花一现的梦境,“以后”代表着一个量产的词语,意味着来日方长,大有可为等等,于是大度的洒然一笑,“成,以后不用借口就行了。” “你。”唐妩语塞,脸略微潮红,想来对苏灿的无耻应该早有防备,但谁知道他这么无耻,撇开头给了他一个中肯的评语,“流氓。” “要是天天面对你唐小妩,我可以一辈子这样流氓下去。”苏灿淡涎得道。 唐妩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的微微一笑,像是面对那些从初中到高中直到大学无数前仆后继的追求者一样,一个浅如远山的微笑就足以格挡所有的进攻。 “你高二那年走后,后来一中学校让我在升旗仪式上做一篇什么是幸福的演讲。” “我知道。”唐妩点点头,那段日子,苏灿对她的信息一无所知,但唐妩还是从自己的极少的闺蜜那里,知道了苏灿的很多事情,让她偶尔欢喜,偶尔担忧。 “其实现在看来,一无所有就最是幸福啊,因为什么都不担心失去。”苏灿看着唐妩,“每个人一辈子所有的失去无疑都是很难熬过去的坎,所以不要失去,就是很完美的。” 唐妩目光微亮,俏目望向苏灿,问道,“你仍然一无所有吗?” “当然不,”苏灿似笑非笑的盯着唐妩,直到让她微微脸微红侧开头,“我只是不希望失去这些。” 重生以来,苏灿一直谨小慎微,为了改变所能改变的遗憾,但从不逾越奢侈,他从唐妩身上找到了那一年曾经萌发的某种思恋,但也同样担心失去。 在那年秋天两世灵魂附体的苏灿就告诉过自己,重生者动什么都可以,最好就是不要动感情。 但是和唐妩不经意间的开始,证实了苏灿他所谓的画地为牢在这个女孩的惊人穿透性魅力面前,都支离破碎而不堪一击。 于是案发了,地点就在唐妩的新家,两个人彻底的合二为一,要用一句很控诉的话来说,就是苏灿禽兽了。另一半灵魂似乎指着自己骂道你亵渎啊,但苏灿远不是什么圣人,他只知道水到渠成的道理,同样也明白他再也不是一无所有了。 “每一个人都曾如野马般恃年轻而傲万物,认为自己所坚信的信仰,理想,或者爱情,敌得过这之后的一切精彩人生中的各种变革。但往往事实是,十年后的我们不一定记得起曾经认为是刻骨铭心的人。甚至调侃笑谑曾经所崇敬认为是高尚的事物。”苏灿道。 唐妩听得内心微微有些悸痛,盯着他,轻轻道,“苏灿...我会一直陪你的。” 苏灿心坎就那么一不小心的跳了一下,盯着唐妩那张没有半点瑕疵的漂亮脸颊,心想这妮子的声音怎么就这么好听得宛如天籁呢?真是引人无限回溯遐想。 苏灿和唐妩一路坐地铁乘公交的返校,早晨的时候唐父在上海的副总李岚打了个电话来,问唐妩需不需要接送,当然是被唐妩拒绝了,想来两人要是一起共同出门,上了李岚的车,恐怕李岚还不得被自己一口口水给呛住,情况必然是尴尬的。 返回郁郁葱葱的学校,和大一开学时不同,毛主席像这边再不是车水马龙,桌子水瓶,人头攒动,所有人都低调而驾轻就熟的穿过这些地方,交钱报道,同时返回自己熟悉的寝室,遵循某种轨迹。在没有这从前卜一开学时的行色匆匆和手忙脚乱,总有一天这些有着年轻面容的人们都将同样淡定的走出这所学校,这是需要境界的。而大学四年足以让每个人都锻炼得如黑山老妖一般百毒不侵。 回了学校的唐妩也同样清丽素雅,和苏灿并肩回宿舍时,气质脱俗而身材高佻,很是吸引人群一路打望的视线。 经历了昨晚一夜的唐妩愈加出尘,更多了一种柔媚,这就更加的惹人注意,而这么一个女孩还就在自己身边,想到昨晚唐妩在身下滑腻如游鱼的肌肤,苏灿这心情热乎着就没平息过。 中途遇上一些同学朋友,有苏灿的也有唐妩一个宿舍楼的,两人对他们而言几乎也就不陌生了,这南大每年开学报道总有一些熟络的人物,但要说大一里面不知道两人的,恐怕除了比较偏远的东校区,还有奚落住在北校区的人,基本上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报道的时候还遇到了唐妩的室友童彤,同时又看到了被豪华轿车送进学校的程葱葱,和她一同下车的竟然还有一个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身高的男生,穿着一件毛背心,里衬中规中矩的衬衫,面容干净,两人一起下车来,童彤就打趣道,“霍,第一次看到我们程葱葱蹭别人车过来啊,怎么,碰到黑马了啊?” “蹭车”这个字眼估摸着有些让程葱葱心里不舒服,但是在苏灿和唐妩面前,程葱葱难免不争几分面子,“这车是他爸爸安排来送我们的,不过是一辆奔驰320,一百万不到,我爸的那辆凯雷德都比这个贵好不好。” 程葱葱仍然一副高傲的样子,据说年后的时候去了趟马尔代夫旅游,童彤和阮思鸥给她打电话祝新年快乐的时候就听她说了,算是她们一众小圈子里极受羡慕的。且也听说了程葱葱寒假的时候家里面介绍他们接触了一个男生,这男生也就读南大,家是体制内的,是一号衙内,家境给说得玄乎其玄,似乎在江浙沪都有两三套别墅。 这就更让人羡慕了,众女唧唧咋咋的刚才也都在探讨这件事,想来这种事情也只有程葱葱这样的女孩才能碰到了,让一些女生除了偶尔憧憬豪门的想象之外,现在降低指标也就是大学四年能遇上个唐妩家的那个苏灿样的男子就不错了。 程葱葱依然是那样说话毫不顾虑旁人的劲,又接着道,“对了,给大家介绍一下,任伟名。” 又给叫任伟名的男子介绍道,“这是我室友童彤,美女噢...这是唐妩,这是苏灿。” 叫做任伟名的男生一一和众人招呼,最后又和苏灿握手,点点头笑道,“这个名字我已经不陌生了。” 众人就笑了起来。苏灿去年一个学期之间,在南大的知名度不可谓不响,特别是圣诞上面还让两个学校高级社团都下不来台,广为人知,这不足为奇。 程葱葱就说,“哎,你帮我把东西提着,一会顺便提到宿舍那边吧。”又对众人道,“看你们一个个眼神挺奇怪的,你们别想歪啊,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任伟名就读南大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大学二年级,虽说比他们大一届,但是长相倒是不错,虽然个子不是很高,和程葱葱的理想男生高度有所差距,但是光他的背景,就足以弥补这些小缺憾了。所以看这样子,程葱葱还是挺虚荣的。 而任伟名却看不出程葱葱撇清两人关系的任何不悦,只是默默的帮程葱葱提了东西,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之间在那边莺声燕语。和苏灿处于同一阵营。 他们交了钱报名出来,在等正在行政大楼里排队的朋友,任伟名站在苏灿旁边,不大爱说话。苏灿倒觉得新鲜,这衙内倒也中规中矩的,挺腼腆。也是,毕竟自己以前所接触的,都是在一些夜生活场合,譬如蓉城的国锦路,成天在外找好吃好玩刺激的大少不少,放浪形骸最可以说明这种状态,但在平时白日里面,几乎也就规规矩矩,话不多说,事不多做。 “我听说过你。”两人之前都没营养的闲聊了些许,顿了顿过后,任伟名才道。 “知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苏灿笑了笑。 任伟名就道,“你还在蓉城的时候,我就听到过了。” 在苏灿眉头微微扬起的时候,他续道,“没想到见到你是这样的。” “噢,那你认为会是什么样子的?” 任伟名转开头笑了笑,“陶褚红其实人还是不错的,就是有时候的确顽劣了一点,他的一些朋友也说有时候不好劝他,都说他那性格迟早会吃亏的...因为你他砸了车的事情,现在都成了一桩趣闻了。” 苏灿微微愕然,倒没想到传得这么开,苏灿就尴尬道,“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对吧。” 任伟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只是我看陶褚红其实挺倒霉的,这件事情,在蓉城还闹着吧,他的舅舅以前是市长,现在出了问题,他也不好过,据说他堂哥陶梓听说了这件事,从北京赶回来,打了他一巴掌,陶褚红也挺不容易的...” “你对我诉说这些没用啊,这是他们家自己的事情吧。我对陶褚红没什么好感,但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恶感。”苏灿一笑,想来这个任伟名把陶褚红现在的境地,当做是自己一手促成的了。 “是。”任伟名想来看到苏灿是不想深谈,连忙点点头,“我就是说一下,没别的意思。” 这边大部队等到了人,就准备撤了,看任伟名提起东西,苏灿想了一下,就问,“对于程葱葱,你是什么想法?” 任伟名愣了愣,才道,“家里安排认识的,接触接触再说吧,这年头,能有什么想法?”任伟名有些搞不明白这个在这个冬天搅动得蓉城不平静的苏灿,怎么会问起自己这事。 “她虽然性子拧了点,但本质不坏,要是只抱着玩一玩的想法,就别找她了吧。”苏灿笑了笑,补充道,“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建议。” 任伟名慎重的点点头,提起手中的口袋,看着远处人群中靓影的程葱葱,道,“我知道了。”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倒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倒了 苏灿回到寝室,果不其然李寒,张小桥,肖旭三人早已经到齐,苏灿刚把行李放下,李寒为首就直接过来瓜分苏灿提来的土特产了,这也不怪他们,苏灿在电话里说了来学校要给他们带点好吃的,这里面有些是寒假的时候薛易阳,刘睿从夏海过来捎上的。 蓉城没什么特色一点的特产,吃得东西找不出特别出色的,蓉城平原粮仓产的东西运到大城市里面,这里面的腾挪就会让果疏受到一定的颠簸,再加上蓉城平原耕种土地少,不少的瓜果蔬菜都会到提高亩产缩短生长周期的催熟剂,所以蓉城这种大城市里的东西一般都好看不好吃,自然比不了夏海这些中小型城市和乡镇的一些特产。 三人中李寒家住农村,对苏灿带来的特产也就图个新鲜,张小桥倒是极有兴致,对他而言开学也许是一段很好饱口福的日子,虽说家里面锦衣玉食的,但类似于他这种公子哥向来是大鱼大肉的吃惯了,偶尔吃一点山里的小特产,地方的特色,就奉为美味了。 苏灿整理床铺,收拾衣柜,刚弄完不久,电话就响起来了,接起来就是林珞然的声音,“苏灿,你回学校了吗?” “这不正整理东西呢。”苏灿说道。 “什么世道啊,我们这都开学三天了,你们才开始上课。这个学期我们课挺多的,寒假末尾本来说是回蓉城一趟的,不过正好家里面有些事,就赶不回来了,怎么,失望吗,期待见到我吧?” “本人很期待见到林大小姐的光临,要是你有空了,就来南大玩吧,当然,你们学校据说有大把美女啊,就算为了饱眼福,我也要抽个空去一趟。”苏灿注意到寝室里三人无比关注他的这个电话,顺手把阳台的门给关了,隔绝了一群人穷根究底的视线。 林珞然在电话那头咯咯的笑着,随后又回归语气正色道,“好了我不跟你开玩笑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陶褚红的那个舅舅,蓉城副市长的陶昌平,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在被省调查组调查,你可以关注一下蓉城的新闻。也是意料之中,要不然陶褚红蛮横成那样,他不闻不问的护短,这不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是什么。” 苏灿怔了怔,他离开蓉城的前夕,就已经收到了风声,陶昌平涉嫌严重违纪,连省上都有所惊动了,当时传得还比较隐晦,普通人自然不知情,但是对于体制内和体制联系比较紧密的一些企事业单位,这已经不是什么秘闻。 苏灿的大舅曾全明在席桌上也说起过,这个事情正愈演愈烈,不过这事究其源头,还是从苏灿这里而起的,陶昌平没有料到触及了大榕建工就是进一步动到了王薄的根基,也许也真是心存了会从这里打击到王薄什么,于是变本加厉,甚至还通过一些暗中操作的方式想要帮助陶家的南宁集团从大榕建工手中抠出肥肉,置换到优质土地储备,而这场土储战争的发动和结束陶昌平也许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动了大榕建工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陶昌平接连不断的被一些话语说得很重的电话轰炸,传得最玄乎的是他接了一个电话过后,整整一个小时把自己锁办公室里没有出来。 在那所略带灰色的政府大院政治中枢之中,每一扇隙开的门里面,有什么样的故事,从来就是秘密,却又不是秘密,因为想要知道的人太多,使得几乎一件事上半天发生,下半天就已经传上传下的情况绝不少发生。 每个人都盯着那些开合的办公室门里门外,从那些泄露出来的信息中,找寻筛选对自己有益的情报,或许是教会自己下一步怎么说话,或者是把握下一寸的风向,总是让下面的芸芸众生,都忙忙碌碌,择肥而噬。 但是有一天,那里的一条位于食物链顶层的座山雕,突然也被打倒了,其倒下的蓬勃之势,也让所有人感觉不可思议。 这让苏灿,林珞然,王威威等都觉得振奋,然而却也意外。 虽然苏灿有存过敲山震虎的念头,而陶昌平动到了大榕建工,引得了王林两家派系的重压,但苏灿没料到,竟然随后就有了这样的结果。不过他知道,这并不是一码事,也并非就是王林两家的能量,只能说陶昌平这个人的确不够作为越来越厉害的王薄为政治对手,一个无法做到至少账面上洁身自好的政客,其本身就有最大的破绽和漏洞。 这些问题绝不可能是一两天暴露的,大概也是累积经年了,外加上这外界的风向因为苏灿等人的推动一时对陶昌平不利起来,纪检部门或者高层闻风而动,觉得时机成熟了,应该打击了,陶昌平就倒霉了。 苏灿这个时候才记起来,后世的蓉城的确曝出过高官涉嫌违纪贪腐的新闻,那个时候估摸着算起来应该是零四年的事情,网络持续增长,但网民人数还没那么夸张,人们就算知道了,也就是通过报纸小豆腐块的新闻,在街头巷尾口口相传,再加上当时省市政府的低调处理,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连篇累牍,毕竟省市一级还要顾虑班子的形象问题,顶多就是登报或者新闻上面一笔带过。 所以苏灿回忆起来,也不过是一个记忆的罅隙而已,也不确定是不是就是陶昌平。 然而可以确定的是,估计陶昌平的政治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 南大开学后的一个月,陶昌平被调查组从家中带走。同时披露的一些调查结论称,陶昌平极有可能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收受巨额贿赂,违反廉洁自律有关规定,收受巨额礼金礼品,为其亲属经营活动谋取利益,生活腐化。涉嫌犯罪问题亦已移送司法机关处理。 陶家的南宁集团在江苏算是极具实力的家族企业集团,这里面固然有陶家两代人散步各处在各自的领域里施展能量的护持,现在集团虽然是陶褚红的父亲陶潜以百分之三十五控股,而其余百分之五十五的家族参股人之中,无一不是长三角地区的商界明星,家族身居高位的也有好几号人。 陶昌平算是家族东西两派中西派的代表人物,虽然陶家内部素来有东西两派的发展理念分歧,不合,但是不过无论是那些商界明星,还是政坛黑马,都要依仗这个家族的实力,人脉,资源,用来发展壮大自身。 就算是陶昌平,也是利用陶家的各类人脉渠道资源,在这几年里面也在大力为他自己争取“看得见”的政绩。 所以现在陶昌平一倒,可以说西派的顶梁支柱人物垮了,陶家也算折了一只臂膀。那还不是让陶家庞大家族内部炸开锅了。 而通过林珞然之口说起现在他苏灿可是陶家年轻一辈的那些圈子里的话题人物,想来这个话题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苏灿就表示毫无办法,他早已经树立了陶褚红这一号敌人,再多一些,也无妨,人这一辈子,哪能没一些敌人,重要的是,不要被人踩在脚下,要奋发图强的步步高升,强大自身,才能真正想要保护住自己要护持的东西。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陶梓 第一百五十四章陶梓 林珞然从学校欧式白墙红顶的教学楼出来,今天上的是张教授的英语高级写作,并肩而出的还有自己几个朋友,虽然不见得个个靓丽,但气质方面还真不欠缺。 事实上这所学校虽然公认的是美女如云,但也只不过是一个比例上的相对数目而已,学校其实在松江大学城来说并不算大,学生数目也有限,而在这种情况下,男女比例失调,再加上随处都能碰到的漂亮女生概率,自然向来“声名显赫”,流传于那些高中教室,大学后街巷尾的江湖之中。 “英国文学的确是要比美国文学难一点,光是这个学期那教授布置的爱尔兰文学的著作,我看着就头疼,我不像你,林珞然,听说你爸会七国语言吧,真是奇才,难怪能够生出这么有语言天赋的你来,不愧是外交官世家出身,我看这些纯英文的教材就是头疼,而据说这个学期的这科目考试是开放性的,如果不能熟悉全书,我就等着挂科吧,真是悲剧啊...” 一个女生说道,林珞然就摆摆手,“我爸哪是七国语言,当然,要是连印地语的‘请问哪里有厕所’都算上的话...那也真是。” 看林珞然一副认真调侃自己父亲的样子,众女就笑了起来。 林珞然能够短短时间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众女生中的大姐大型的女孩子,和她不服输的强势性格自然密不可分。 林珞然虽然是外交官世家出身,但绝不是柔柔弱弱的世家娇小姐类型,相反仍然有些男生的性子,当然这和她从小与王威威,林绉舞没心没肺的混迹在一起密不可分,而在球场和一些运动场合,身材凹凸有致高佻而动感十足的林珞然仍然是众人目光中的焦点,被誉为是上外男生宿舍楼卧谈会中最能让人“兴奋”的女生。 是以林珞然在学校俨然是个名人,身边凝聚力不错,也不足为奇。 旁边有女生续对之前的女生应道,“这还是英语高级写作你就悲剧了,那二外怎么办?我二外修的是日语,人都快累死了,我们班上个学期上课的时候还挺有激情满满当当的,结果呢,到了期末全班逃课的起码都是十五个以上,这新学期开学前几天还保持得好,这两天里面班上快三分之一的人都逃了,我们那学姐说,要是等到大三,估计全班能有二分之一的人继续学就不错了,我总算明白当初老师说的要坚持不懈是个什么意思了,没办法,继续啃吧,谁让我大三想去***呢,再深造一下吧。珞然,你二外修的是德语,是不是有以后想去欧洲的想法呢,反正你们家的情况,想去哪里还不是简简单单。不过,就只有你一个人去吗?” 这最末的一句话引起几个女生的哧然,随后就嬉笑道,“让我们林大小姐在意的那位,在南大学得是什么啊?该不会也是辅修德语吧?两个人没准要双宿双飞,去欧洲国家享受周游列国的***啊?哎哟,那可有问题了,上次他可是让我们上外的辩论女皇董学姐吃了瘪,后来我听说埃塞克组织他们家也对他很是深恶痛绝,林珞然你要偏袒他的话,小心被打屁股噢...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听说是南大大一里很风云的一号人物...我想想...” 林珞然脸一红,笑骂道,“你们要是再这么多嘴说三道四的,今天那顿奶茶就找其他人买单吧,还喝个屁啊。” 众女被打到了软肋,正待软言好语先暂时卑躬屈膝,就看到那头一辆车停了下来,车是一台雅阁,是上外注册过的学生用车之一。 车上的人被戏称为“雅阁男”,上外西班牙语系的系草,叫施锐刚,家境殷实,朝鲜族人,父亲在韩国有企业,又是系篮球队队长,属于上外男生这个弱势群体中光芒耀眼的人物。 林珞然也就是和他在篮球场上认识的,当时为了争夺场地,双方来了场对抗,这男生是林珞然在球场上为数不多能够盖了她帽的人之一,林珞然惜英雄重英雄,又想起和自己打球的时候苏灿那蹩脚的伎俩,以及唯一还算准确的投篮技术,这才和施锐刚认识了,然而谁知道紧接着就是各种追求,明里暗地的,这不又来了。 众女就集体“噢”然一声,伴随着这一声,施锐刚从雅阁车里出来,走上前来,对林珞然一笑,“下课啦,那真巧,一起吃饭吧。” 随后又很大方的对众女道,“要不然我请大家,怎么样?” 刚爱和林珞然说话叫安婉的女生就笑道,“得了吧,就你那车,我们这么多人哪坐得下啊。” 施锐刚对林珞然一见倾心,事实上并不是在篮球场的事情了,老早就看到了林珞然,林珞然满足他对心目中女人的完美想象,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亦或者那种性格,在篮球场那次本来是可以相让的,本来一群爷们儿和一个女人争个什么劲,但为了让林珞然记忆深刻,也就和她打了个赌,完美的展现了他的球技。原本还以为很顺利,虽然听说了林珞然的一些事,但他印象中其实还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女孩,自己家庭如此优秀出众,很快父亲在韩国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们举家都要搬过去,那时候自己毕业也会继承其父的产业。就等同于豪门了,这样放低姿态,外加上从小到大从那些无数女孩周旋中获得的丰富恋爱技巧,追求林珞然这样的女孩,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结果非但没有“手到擒来”,相反还感觉女孩子比自己高明得不止一点,仿佛一眼就能看透自己的心思,还怎么玩?但偏偏他骨子里是不服输的,心想你拒绝我没什么,这不是早过了被拒绝一次就自尊心颇受打击的纯情少男阶段了,对待她这样的女生就是要在追之前忍辱负重,追到过后还不是砧板鱼肉。 当即施锐刚就对旁边的女生道,“那要不我把车找个地儿停下,咱们再选个地方吃饭?”心想林珞然没答应过和自己一起吃饭,弄得那帮哥们儿每天戳着取笑他他们在校食堂等得好辛苦,毕竟“最多两星期就能把她追到手,到时候你们就等着看她在校食堂怎么喂我吃饭吧。”的豪言壮语已经放出去了,施锐刚一直下不来台,现在也就想先找一突破。 请了这一众女生去吃饭,总也算邀请到林珞然了。 林珞然想了想,就笑,“你要真的有请他们的觉悟,正好大家都想喝生活区那边的奶茶了。” 施锐刚迟疑了一下,看到林珞然皱了皱眉,就道,“那好,反正我开车过去取,也快,你们想喝什么...” 雅阁车远去,林珞然拍拍安婉的肩膀,“得了,现在有人主动请客了,我就解脱了啊,你们自便吧。” 安婉反应过来,“难不成林珞然你是找借口支开他,自己要开溜啊?那施锐刚也是的,你说他一西班牙系的系草,家境多好啊,未来企业家啊,我们系暗恋啊,明恋他的都不少,就算他是花心大罗卜名声不太好想要扑上去的人也不少,怎么偏偏他遇上你了,真是倒霉啊。” 林珞然眨了眨眼,“你知道纪录片里非洲的雄狮子为什么基本上都懒洋洋的不喜欢动弹嘛,因为是没有拍到他们凶猛的一面,虽然雄狮是公认最懒的动物,但是只有那些最强壮的猎物和势均力敌的对手才能勾起他们的杀戮欲,所以雄狮都是择肥而噬,对最感兴趣引起他嗜杀欲望的猎物动手。明白吗,某些人被引起了杀戮欲,但我可不是猎物。” 安婉吐了吐舌头,“你脑袋里怎么这么物竞天择的血腥道理?现在看来那施锐刚根本和你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那小子的什么门路都被你看透了,实在是悲剧了...哎,到底谁才是你林大小姐的目标呢?难道真是南大那厮?” 林珞然作势欲怒,安婉赶紧跑了,心想你林大小姐平时都是古井不波的,怎么一提到这号人性子就转了。还说没问题啊? 林珞然摆摆手,笑了笑,没跟安婉计较,电话就响了起来,看了来电,捧着自己的纯英文教材,踏上了一条小桥,走向林荫覆盖的湖边,电话是王威威打来的。 “最新消息,陶褚红的堂哥陶梓回上海了。” “什么意思,陶褚红把他哥哥搬出来了吗?他们想干什么?”林荫之下,林珞然孑然兀立,握着手机,轻轻道,微蹙秀眉。陶褚红是个纨绔,倒是不足为惧,不过他哥哥陶梓倒是不一般,属于陶家东派的年轻一代最出众的人物,在***上也是潜力无限,是陶家的东派系着力打造培养的未来庞大陶家栋梁支柱,双方的***和层面也不同。 在王威威家庭式微,他们在夏海游荡漫无目标,没有打算未来的那段日子里,陶家的这位陶梓就已经于清华土木工程专业毕业,手持硕士研究生学历的陶梓就作为一个长三角地区地级市引进的高素质专业人才到地方市上挂职锻炼一年,担任市规划局主任助理。 一年挂职期满,被当地政府留任继续工作两年,三年后陶梓已经是市规划局副主任。 普通公务员从科级到副处级保守估计需要经历十二年的时间,而陶家的这位陶梓因为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不过短短三年时间就完成了这个飞跃,可以看出陶家所下的力气如何巨大。当然这也和陶梓本身就是一块好材料有关。 在地方干满三年后,陶梓被调任上海城市规划管理局规划处任处长,局长助理,而《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暂行条例》明确规定,提任县(处)级领导职务的,应当具有五年以上工龄和两年以上基层工作经历,不过“特别优秀的年轻干部或者工作特殊需要的,可以破格提拔。”,陶梓不到三十岁,就一路走到这个位置,其本身也是一个不简单的潜力型人物。 相比之下,陶褚红只可以说是陶家完全不够看的小人物。 而相对而言,王威威,林珞然这一辈之中,几乎和他没有可比性,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只有王威威头上一位争气的表哥或许和他是同一个层面。 林珞然想了想,就道,“陶褚红的表哥,应该不会参与到这些事情上来吧?”的确面对王林两家,又是王薄腹地的蓉城,陶家的西派系代表陶昌平本身就是有作风问题涉嫌违纪这些大麻烦,倒下亦是迟早平常,然而如果陶褚红的那位深藏不露的堂哥要是出手针对苏灿,配合陶家在长三角地区的能量,这可是有些棘手了。 王威威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吗,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他堂哥和他一起回上海了,还不是张贤他那边的消息,而且似乎来者不善,我又不在上海,苏灿那边你多看一下。” 林珞然就长长舒了一口气道,“这要是在蓉城就好了,那可是你爸的地盘啊,就算是陶梓,他敢有什么作为吗?就是担心苏灿天不怕地不怕的,要是陶褚红真搬出他表哥找上门来,苏灿和陶梓叫板起来,可就真麻烦了,还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他的好戏呢。苏灿虽然聪明,但他怎么可能算得过地头蛇的陶梓...关键时候,我也只有去找那几个我不想碰面的亲戚了。”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挂科 第一百五十五章挂科 南大的上学期期末成绩放榜实际上是一个痛苦的日子,新生学院布告栏会按名次张贴出每个人的成绩榜单,从第一到最末层次分明。 能考上这所大学的学生毕竟还是有骨子里的自傲,然而自傲又代表了一种自尊,但在这强手如云的地方,都是应试教育的高手,一旦被别人远超,无疑又会产生强烈的自卑。 所以开学的时候张贴出来的期末考试成绩榜往往是让人不忍目睹,颤颤巍巍的。在这张榜单第一页前百名的,基本上代表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存在。 能够考上南大本就可以被奉为精英了,而又能够踩在无数人头上脱颖而出“鹤立鸡群”,这就是精英中的精英了,这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快感?这上面真打实的成绩,代表一个人智商或者某种被主流认可的能力体现,那些所谓的体育健将啊,辩论精英啊,外语天才啊,社团骨干,学生会***啊,凭什么受女生喜欢,凭什么人气那么高,相比起这放榜成绩来说还不都是一片浮云。 而每个院系张贴出来的考生成绩单,说到底就是将少数人的快感,建立在泱泱大众的痛苦身上。偏偏校方还真有一些高手,相当懂得拿捏学生的心态,每个院系的期末考考生成绩榜,都贴在每个院系主教学楼每天上上下下进进出出都会看到的公告栏,显目而刺眼,上天下地无处躲藏,你的身边周围同桌朋友都知道你比起他们来高了多少分,低了多少分,在哪个档次。 你可以很轻易的想到隔壁寝室的那小子在考试前夕不是说他压根对这一科没复习过吗,当时自己还庆幸找到了个同病相怜的家伙,怎么一放榜这分数比我高这么多。狗日的玩厚黑啊? 不得不说,南大成功了,据说有新学期恐惧症的人每年都有持续增长的趋势。在苏灿看来,这不奇怪,正如同这飞速成长的时代,各种压力和来自外界环境的***,会让这世界变得越来越疯狂。 尽管已经很努力了,苏灿上个学期还是挂了一科,开学就在匆忙的准备补考的内容。张小桥,李寒,肖旭分别都有视情况而定四科到两科的挂科,而三人的成绩除了肖旭能够勉强排到第四页也就是两百多名之外,张小桥和李寒都着实的掉后面去了。 李寒是个硬汉,***在学院八百多号人中位于中规中矩的四百名左右,而南大大一的新生总计是三千人,要这么算下去,李寒可能也就在一千五百号名次去了,当真是朝前看泱泱人海,朝后看也是一望无际。 张小桥一般是不必看自己成绩的,往往是过而不视,但走过这块公告栏的时候,他显然没他表现出的那样淡然自若。他不去看公告栏很简单,因为回到家里面,他那位身为南大一方诸侯的父亲必然不会少开狮子吼对着他发泄,而不用说张小桥的成绩必然是让他老爸暴跳如雷的学院倒数,要真问了就有点不给他留面子了,所以苏灿等人都看到了张小桥成绩,但都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讨论。 苏灿在全院前十的***中看到了唐妩的名字,和他苏灿位于前百不同,唐妩这个名次就算是放远全校三千号大一学生里面,估摸着也能在前二十名。再在她前面的并不代表着就一定比唐妩学得更好,这就等同于武侠小说中的高手交锋,实力只是取胜的一个方面,而相应的,还有一些运气,技巧,熟练程度等等的差异。 总而言之,能够拼上全校头名的名次,几乎就已经是旁人眼睛里的猛人,妖人。和彪悍,怪物此类词语完全搭配。几乎可以和在大学时代就已经开设公司身价百万级的牛人是一类人了。他们是一类人的依据很简单,都必然有一个光辉的未来。 因为要说一个人中学阶段基本上看不出未来发展,那么在南大这样半社会化的大学里面,几乎就能预兆三四年后的每个人生活状态了。当然,一些本身进来大学就是为了镀金的人除外。 看着唐妩的高高在上,听着身边旁人的谈论,苏灿的小虚荣那是轻飘飘的升了起来。 “需要我给你补习吗?”唐妩皱着眉看着苏灿的成绩结构,苏灿挂科挂在概率论和数理统计上面,这整体的拖下了他的成绩,所以险些掉到了百名以后。 苏灿承认唐妩这么说对他极有吸引力,也让同样在教学楼前看着榜单的男男***转头打量两人,一些看着唐妩或多或少就有些心旌荡漾男性牲口们脸上毫不掩饰羡艳和较为隐晦的某种邪恶。 但多少唐妩这番话还是让苏灿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特别是李寒这小子窃笑不已,一个大老爷们儿考不过还要媳妇帮着补习,这脸朝哪搁啊。 “补习,可以啊。不过学校的自习室是僧多庙少,我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到时候去你们家吧。”苏灿凑唐妩耳边,只有两人听得到的距离轻声道。这就是反击啊。 唐妩家现在在苏灿脑海里有一种粉红色的回忆,又代表着某种具备魔力的地方,足以让两个人提及起来,心跳就有点莫名加快。 “不要。”唐妩脸侧向一旁,清丽的面庞微微一红,双目清冽高远,狠盯苏灿一眼,“我要上课了。”于是快步和几个起哄两人的朋友走向教室,只留下纤细的靓影。 回味着唐妩最后的眼神,让这大学生活都明朗轻柔起来,苏灿又有种负罪感,还真不应该在这上面进逼唐小妩。 ......... “这一科我不想为难你们,但是我也远远不是那么好糊弄,也许你们会从某些渠道上听到要和老师搞好关系,要送什么礼才能保证不挂科,但在我手上没有这个道理,我也不做‘老好人’,正好你们来问补考的细节,那么我们先来谈谈,你们在这一科挂科的原因?” 在教导室里面,准备补考挂科过去问李昌隆补考具体问题的众人都被留了下来。 教导室很大,里面不光是有苏灿的辅导员苏迤一,还有不少班级辅导员,教授讲师,院长陆川明竟然也在场,地上有几个助理放下的大叠大叠资料,陆川明正小声的和秘书与几个讲师说些什么,似乎是在吩咐一些事。 “苏灿,你先说一说,你挂科的原因是什么?”李昌隆刻意声音加大,苏灿这个名字倒是引得几个助理研究员和讲师转头过来,苏迤一也皱了皱眉,他注意到院长陆川明这个时候目光余光扫了苏灿那边一眼。 苏灿其实挺草根的,他的出名在于只是在大一的新生之中,一些率性而为的事件促成了他的知名度,但是往往这些,是引不起校领导和高层一些注意的,就像是类似于校园歌手大赛,辩论协会 辩手这些人物,够草根够知名了,但是要在校方管理层留下印象,还是少数。 只有一些班级的班长,团支部***,或者学校承认的学生组织,院系学生会高层这样经常和校方打交道的,也能谋得些好处,也能够让院系领导留下深刻印象。 而陆川明对苏灿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包括一些对学校行政有专研的助理研究员和教授也不陌生,正是因为苏灿在fee俱乐部的那场小捣乱。 fee俱乐部水很深,看似一个针对学生的俱乐部组织,但事实上亦是南大拓宽人脉的一手工具好牌,毕竟这个俱乐部还是很有不少历史,前身就是南大校友会,这里面的成员从五十年代,到现在九零年代的会员都有,很多人都是政府机关,金融银行,企业各方面的***高管,甚至上海的东方卫视,中央电视台,一些国内主流媒体,报刊,都能找到南大这个校友会成员的身影。这也不怪为什么南大的区域范围之内,基本上看不到任何负面报道,都是一路对南大的高歌猛进。谁敢得罪南大这样的集团背景? 用句俗气的话来说,这多年以来,发展出去的人脉广度,已经形成了一个深厚复杂的系统,也是学校行政公关方面重视的一大重点环节。甚至南大校长,有时候都要动用这个俱乐部的人脉来办很多事情。 当时在皇冠假日酒店最高层校长俱乐部里面进行的聚会,发生了什么事,都是有详细的报告呈上校方高层的。 所以这事当时传得是极为厉害,苏迤一都来找过苏灿谈话,只是压下了很多东西,没有谈及这后面校方的关注,给苏灿扛了很大压力,也是不想苏灿被吓到。 是以现在李昌隆提及苏灿这个名字,现场就有点诡异起来。很多人都在偷瞄他,也有人看着最高领导的表情。 苏灿心想自己找什么挂科的原因?挂科的原因固然有自己经历不集中,复习不到位的因素,但难免就没有你看我不顺眼的原因在里面吧? 毕竟当初苏灿还当众顶过李昌隆,所以现在苏灿是尝到了苦果,光逞一时之快,想把心里面的东西说出来,结果把人给得罪了,人家老师随便动动手,自己就要跟他找原因了。 不过苏灿倒也不后悔,谁说自己就要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做人了,这辈子如果不能把想说的话说出来,那自己也真够窝囊的。更何况,当时那番话,不是说给李昌隆听的,而是那大教室上百号人中,未来走向各行各业的社会精英听得,传教一方嘛,只要能够让这些人稍微的去思索一下,再朝着理想状态前进一些,那么也算是改变很多弊端了。 苏灿就道,“***,我没看到试卷,自然找不出什么原因,不过,我想这里面应该和我上学期当众顶撞你没关系吧?” 李昌隆声音很突兀,苏灿声音也不小,立时一个愣头青模样勾勒而出。不少人都低下头去,忍不住微笑。 李昌隆怔了怔,倒也镇定,当时被苏灿说得哑口无言,但那算得上是苏灿以两世经验打了他个戳手不及,现在他反应力也很灵敏,此刻立时回应,“当然和这件事有一定关系,不过不是因为你顶撞我,而是你提前逃课,试问一个上课上了半截就走的人,我怎么能够给他一个及格的通勤分?”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与众不同 第一百五十六章与众不同 “李老师,那我的总结原因也很明确了,是我半途逃课,的确没能引起重视。丢失了一些你讲课的精髓之外,通勤分也不及格,没引起重视,所以挂科也是正常的一件事。”苏灿点点头道。 原本还打算应付苏灿接下来反击的李昌隆倒是愣了愣,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被苏灿这么和稀泥一和,没了半点力道。 李昌隆自然没那么容易让苏灿走脱,也不急气败坏,轻描淡写的就道,“苏灿,你不是富二代吧。” “怎么?”苏灿没有太明白李昌隆问这句话里深刻的意思,疑惑道。 “你千辛万苦进入这所学校里面来是为了什么?你家不是特别富裕吧,你爸妈没有给你挣让你接下来几十年不愁吃不愁穿的家业吧?让你不用工作就能有车有房的环境吧?” “没有,我父母不是会溺爱孩子的那种类型。”苏灿平静道。 此时教导室里面是一片寂静,就算是一些教师有交流,也不过是低声细语,搞笑的是刚才还是院长陆川明在的时候才有这种情况,谁知道现在就连陆川明都压低了声音。而其余和苏灿一起的学生更是缄口不语,大气不敢出,想来交代个补考问题就要来这么一番审问,真是让人受不住啊。 “我倒是听说你课外活动搞得不少,什么搞辩论啊,参加什么社团啊,你觉得现在主要精力是应该在这方面吗?有些地方不是你该去的,你跑去掺合,忽视了你应该学习的学科,这不是舍本逐末是什么?你现在去搞什么社交,你有那份资格和入场卷吗?” 李昌隆这话就说得比较赤裸,暗指意味比较深,也是暗指苏灿在南大未来企业家俱乐部的事情,其实也不是任何人都对这个精英俱乐部有好感,至少李昌隆就是不爽的人之一,他不爽的原因在于一种普遍的仇富或者某种对那种需要“门槛”的圈子的自然排斥,其实李昌隆在学生时代,也曾想要加入过这个俱乐部的,只不过就像是他现在对苏灿说得一样。他没有入场卷,没有资格。 直到现在做了南大讲师,助理研究员,其实本身地位也很尴尬,每年要通过家里一个亲戚关系和照顾他的院系领导送点礼品委托照顾什么的,这样至少有点后台,在学校日子福利也好很多,和领导搞好关系的最直接作用就是有不少好处都能落实到他头上。而李昌隆自然是想五年内朝着学校行政方面更进一步,在大学搞行政谋个一官半职,要比教书轻松太多了。 南大像他们这样的教师太多了,外界看上去风风光光,事实上挺受苦受累的,学术上面被学霸压迫,权利上面更被校方管理方给管制着,想他要五年的时间才能争取到一些地位。 而相比之下,一些他当初同期毕业的同学,凭自己打拼混得不错的有之,这让他羡慕。而一些在报纸媒体上或者某些要害部门金融机构的高管,名人,富豪,据说私底下面,就是南大校友会,那个精英社团的成员,对这类人就不是羡慕了,而是让人妒忌了。在每年南大同学会上往往都是负责出钱,风风光光的那种,而他则不过是需要用五年时间去规划自己迈上一小步台阶的升斗小民,两相对比,自然会有心理的落差。 在李昌隆眼睛里面,觉得当初自己没能迈入那个俱乐部,没有走出让自己人生发生变革的一步。那你苏灿又凭什么受到那个群体邀请,还小闹腾了一阵? 李昌隆现在对苏灿刁叙的这些,也有一些他内心酸溜溜的情绪在作怪。 “所以你当时在讲台上跟我顶嘴的那些,是错的,我承认你的理想是正确的,希望每个人都为获取知识而学习,为了灌输知识而教育,不是为了牟取财富和权力,但是你不是理想主义者,你更要现实一点。现在竞争这么大,找份工作不容易,你读大学出来,不靠爹不靠妈,难道不希望有份薪水优渥的工作?你学习这些东西,难道不希望实现自我的价值,你不通过你拥有的财富和权力,你怎么来做到自我实现?那你所谓成功的标准又是什么,所以,人都要现实一点。” 李昌隆喝了口茶,续道。 “当然,我也不是全盘否定你,你当初说得,也不是没道理,真正一流的教育,应该不是去丈量批发式量产大学生的多少,不是丈量大学教学楼的高度面积奢华环境,而是晚上看那些自习室是否灯火辉煌。这我就很认同,也希望你好好总结学习下去。” 教导室众教师都在,也不觉得李昌隆对一个学生这么说有什么不妥,毕竟每个人心里面也是这么想的。 “哦?真正的一流大学,不是丈量大学教学楼奢华环境,而是看晚上自习室是否灯火辉煌,这话是这个学生说的?”一个有些沉厚的声音道,院长陆川明终于开口了。 众人都朝着陆川明看过去,苏迤一倒是暗中捏了把汗。这句话在学校bbs流传出来过后,一度很是流行,但是却让学校高层有些气急败坏。 这话有些抨击近年来校方执政方针的意思,前不久南大校长王小乙还在全校大会上信誓旦旦兴奋的说要建成新的综合性办公大楼,成为杨浦大学城的地标建筑,甚至还要拓展千亩新校区,现代化教学楼,新设备,洋洋洒洒的打造大学城计划,结果bbs就冒出这么一句话,这不是泼冷水是什么? 难怪信息部门的龚部长都是挂着一颗胖头的汗水,敦促bbs方一连删了不少贴,但是这话却是放出来了,只是无从考证是哪里的出处。 竟然是来自苏灿之口!?苏灿不过就是一学生,虽然这话引起了南大不少学生共鸣,他本身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作为他的辅导员,苏迤一不觉得别人就不会给他穿小鞋。 你旗下的学生不是抨击学校修建豪华办公大楼吗?得,现在大楼竣工了,你苏迤一就别搬进来办公啊。 苏迤一狠狠的盯了李昌隆一眼,但他和李昌隆地位半斤八两,李昌隆还是一个班的辅导员,他也拿他没办法。但是这话传到了院长的耳朵里,问题可就大条了。 陆川明端着茶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估计他刚送走了一个新加坡代表团,现在也是闲得慌,就打量着苏灿,语气自有一股渊渟岳峙,“说得挺有趣的,一流大学应该不建现代化教学楼,应该都去上晚自习?南大是不是一流大学这不是你可以评价的,也不是我们可以评论的。但是如果不修教学楼,那学生又哪里找上晚自习的地方?” 苏迤一纠结的望着苏灿,作为他的身份又不便给苏灿做什么眼色动作,就道,“苏灿,你就一个学生,正是陆院长说得那样,这不是你可以评价的,别乱说。”暗中提点说话的陆川明的身份,以提示苏灿。 陆川明看了苏迤一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心思。 院长就是院长,说话压迫力十足,光是一句“不是你可以评价的”,就置苏灿于一个弱势地位,说话自然是极有水平的。 但苏灿可不是普通学生,心想这是你问我的,只好道,“陆院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指的是心态问题,是现在出现的很多攀比盖大楼的学校心态问题,这就像是两个孩子盖积木,一个要争过一个,似乎不这样就显示不出我的综合能力,我的气派。当然,这也是面子问题在作怪,不过既然学校都注意面子问题,那么为什么不考虑学生的面子呢。” “就像是我们教学大楼的公告板,每年学校都要把考试成绩公之于众,张贴出来,大多数人都不喜欢自己的缺点被公之于众。这就好比在教导室的办公室大门口,贴一个老师的业绩排名,陆院长,你教的哲学课高分率是多少?李老师,你的概数统计有多少人达不到及格线?” 李昌隆怔了怔,我也有份? “但事实上是,那大家彼此见了面岂不是很尴尬吗?我承认学习中的对比很有促进作用,但是也可以用张贴表彰高分的人来实现这样的竞争,至于公布成绩榜全校排名,其实这很伤自尊,就像是我概率论今天不及格,但我绝对不希望站在这么多人面前找原因自我批评一样。” 一个包着一口水的女教师好不容易咽下去,好笑又惊讶的望着苏灿。 众人也都盯着苏灿,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一个学生在教务室面对这么多教师说这个弊端问题,而且这个学生还振振有词,说得也有道理,这让有的人忍俊不禁,有的人哑然失笑。 这个学生还真不有愧传闻,不光搅乱了不少衙内子弟富家公子削尖了脑袋想钻进去的俱乐部,抨击了学校大兴土木修建高档大楼的政策,甚至还告诉他们,为什么不取消南大保留了几十年传统的张贴考生成绩榜制度? 这小子是神龙斗士吗?处处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搅动得原本古井一般的南大不得安宁。 直到苏灿离开,坐在沙发上的陆川明握着自己的茶杯,吹开表层浮起的茶叶,喝了两口,又忍不住摇摇头。这小子的确有点与众不同。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个邀请 第一百五十七章一个邀请 南大大一年级新生杯的足球赛开幕了,南大的球赛文化比不上旁边同大的足球文化,赤峰路四平路同大本部的三块球场分别平均每个星期都有一两场比赛,南大的球赛虽然比不上这么频繁,但好在每一次人气也都比较足,特别是涉及院系一级的,要正规的拉拉队女生摇旗呐喊的不太可能有,但业余的倒是不少。 开始之前如同每个学校的活动一样,没日没夜的宣传。新生杯不同于校级联赛,都是各学院各班选凑出来的球队,水平参差不齐,当然也球队数量众多,往往要持续一周左右,是每天上午下午的安排比赛,总之这个日子,学生会是忙得不亦乐乎。 苏灿所在的班选出十一人的球队,也基本上是拼凑出来的,而且还是在苏灿身先士卒的基础上,原本苏灿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 但是十三楼的楼长王东建太能鼓捣,不满足于楼长这一点点职权,径直去了学生会,沾着点学长的光,在体育部混了个副部长当着,鼓动苏灿还是把班队组织起来,最好以身作则打个比赛,并给苏灿的班级抽了个好签,据说第一仗对手是个软柿子,想捏随便捏。 每一场大学时代里,排球赛,足球赛,篮球赛,运动会,甚至棒球赛等等,大多都能够形成深刻的记忆。也是揭开大学时代丰富多彩活动的一场场序幕,无疑是热闹的。 邯郸路的球场每天都有小组赛,二十几个小组赛轮番轰炸,不少宿舍区每天都在刷新球赛活动时间表和记录,都眼巴巴的盼着能打进半决赛最终进入决赛。 不过和想象中的热度不同,小组赛还是没那么高的关注度,两个班对抗,有时候除了发动自己班人观战之外,旁边的观众除了热队打比赛外,还是稀稀落落比较少,再加上看台比较宽阔,几十百来号人在观战也显得寥寥无几。 唯一比较有人气的倒是因为这场球赛炒红了学生会的几号美女干部,宣传部的一个外文学院的美女学姐,组织部的一号美女副部长,另外就是当初开学时苏灿见过的外联部那位新闻学院的大三女学姐陈郝。 两人见面的时候正是苏灿班队小组赛第一场比赛上面,陈郝是学生会这边裁判组成员之一,看到苏灿还笑嘻嘻的询问了一下唐妩,当时踢球的时候唐妩有课,没有过来。而陈郝认识两人不足为奇,她本身就是学生会外联部的,大一年级里两号出名的学弟学妹,自然是了如指掌,而且关系还不错。 小组赛那磕磕绊绊的几天,就这么过去了,偶尔有一些人气暴涨的情况,倒不是球队间踢得有多好,而是学生会的这几号美女正值裁判组在比赛当天旁观裁判,自然是吸引眼球的,倒也着实助长了些人气。 苏灿全队也好歹踢进了半决赛,用李寒的话来说,就是“运气”。 苏灿的球队是凑出来的,最显著的一个特点就是寝室里四号人物各归各的位置一号没落下,李寒是前锋,专干腾挪劈斩,扰少上抢的勾当。张小桥是边锋,伺机堵截,抢断,全凭自己心情。苏灿是中锋,基本上就是喊喊指挥指挥,没多高的理论和实践水平,也全靠他重生后在高中球场的那些个经验,毕竟都是业余的。肖旭是后卫,基本上要是突破了前面三道防线,在最后肖旭这关全队就得祈祷了。 除此之外就是班上挑选的一些良莠不齐多少沾过足球的人,不过就这样的搭配还打入了半决赛,倒是出乎全班意料,原本士气低沉并不看好,倒是一下子有了牛气的本钱,竟然引得班上不少并不热心足球的男女开始关注起这些球事上面的新闻。 进入了半决赛人气就和小组赛不同了,那是蹭蹭的朝上涨,每场比赛的现场看上去倒也不人群寂寥了,每个院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也被各路关系出马拉来了个七七八八,各个系对立山头对峙呼喝的情况层出不穷,最后发展到一个院系不够了,几个院系组成同盟的情况时有发生,于是球场几乎是半场半场的旗帜分明给包了。 惊叫喝彩声一波一波的层出不穷。 打入了半决赛的苏灿全队就在这种环境下对抗他们今天的对手十二班的班队,南大的足球水平确实不是很高,但是不高并不代表着没有,至少南大校队还是半专业的,关键是今天的对手中有几号人就是管理学院球队的成员,管理学院是公认的强队,这几号人加入,苏灿方的压力较大。 不过苏灿班级的比赛热度还是很高的,一方面后方的拉拉队雄壮,一定程度上鼓舞了士气。对方虽然是强队,但拉拉队方面还是有所不及,本身也是,一听说是苏灿班的比赛,大一这边不少班级,院系上面师兄师姐闻名来看的也有,所以助威团还很是雄壮。 苏灿在观众席上看到了唐妩,她正和旁边一众朋友一起,似乎是她们班上过来看球赛的群众,而唐妩似乎也隐隐是这群人的中心。看到苏灿的时候还对他点点头,立时引来不少人那个羡慕啊。 球赛打到中途,有几个人就来到了唐妩面前,三男一女,穿着随便,但是他们走在这边的时候,在场的一些学生会高层都不住的把目光望过来,一个在场的学生会方副主席想要走过去打声招呼,却被其中一个男子挡了下来,低声说了两句,那副主席就点点头,掏了根烟散了一支,也就离开了。 唐妩是认识这四个人的,具体来说,她认识那个女孩莫雪,莫雪是学生会副主席,同时也是南大fee俱乐部的成员,这是唐妩之前就知道的,后来陆陆续续的知道了些其他的内容。 莫雪家父母都是官员,母亲是江苏政协委员,父亲在湖南的一个城市任副厅级干部,而她本身能力也很强,大三那年就在东方卫视实习过,出学校后打算走节目主持,电视栏目策划的路线。 莫雪家和唐妩家也还算认识,所以莫雪知道唐妩的情况,当初也是她介绍唐妩加入俱乐部的。 只是当初两个俱乐部举行的聚会因为苏灿的干扰不欢而散,当初想要吸纳唐妩成为一年考察期预备会员的事情自然也就搁置了,这次四人过来,也就正是为了这事而来。 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下半场要结束的时候了,随着一声哨声,苏灿班队还是零比一惜败给了对方,能够支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对方几个水平的确很高,走到现在也是很了不起的结局。 众人倒是一阵大汗淋漓,跑过来的肖旭就道,“靠,这群野人,丫的怎么拼也拼不过,得,咱们还是只能止步八强了。” 张小桥走了过来,看着看台那边对苏灿道,“你要不过去看看,那几个都是南大大有来头的人啊,没准有比咋们输球更大的新闻了。” 四人正在看台那里对唐妩说着些什么,唐妩保持着微笑,但有些为难,而周围的人则带着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的眼神看着唐妩。 苏灿就点点头,走过球场,通过台阶上了看台,来到几人面前,问道,“有什么事吗?” 除了其中一个男生较为陌生之外,这几个人都是苏灿在上个学期圣诞节那天假日酒店见到过的。 一个叫刘梦辉,一个叫莫清河,当初在南大和上外埃塞克那边聚会上,和刘晓静在一起,莫清河似乎和那个挺会搞小名堂的刘晓静关系不错,他们也都曾一起讨论过一些赚钱的点子,而且都很有条理。刘梦辉不过二十一岁,莫清河也是二十二岁上下,但是眼界和思路都挺高,当时还让苏灿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心想南大的俱乐部果然还是很有水平。 刘梦辉和苏灿打过交道,对他点头笑了笑,“踢得不错。” 莫清河就笑,“虽然输了,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正常正常。” 另一男子只是看了苏灿一眼,抽了口手里的烟,慢条斯理道,“你就是苏灿?” 倒是让苏灿腹诽,心忖那院长陆川明都没你这么大派头来着,所以也没搭理他。 莫雪为避免尴尬,就道,“是这样的,正好,苏灿你也来了,我们未来企业家俱乐部大概你也知道,我也可以详细的再说一下,其实这就是一个由老校友创办的,倡导在高科技领域技术创新和创业的组织。前身是南大校友会,当然,这个校友会不是指你和你们同学的那些校友会。这些校友最初的成员来自北京、上海、深圳和美国硅谷等地,其中的大多数人于上世纪80年代在南大毕业,都是师叔师姑们了。” 莫雪调侃的说了一句,又续道,“这些人都有着艰苦卓绝的创业经历和骄人的业绩,每个人都拥有自己创办的企业或已经成为国内外知名企业的高层领导。所以后来改名为企业家俱乐部过后,又有这些人的推动和学校的大力支持,影响力是越来越大,我们校友的入学年代都基本上跨越了二十年甚至更久。审核也是很严格的,今天我们过来,就是征询一下你们的意见,希不希望加入到我们俱乐部里面来?” 南大的校友会要吸纳自己?苏灿愣了愣,心忖这没有听错吧?上次才等同于砸了他们的脸面,原本还以为会成为口诛笔伐的对象,转眼间过来就想吸纳自己入会,难不成这就是欠得慌的组织? 苏灿注意到三个男子迎向自己的目光有些闪烁。嗯,不会这么简单...这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莫雪看到苏灿迟疑,刚才唐妩就拒绝了,她可不希望无功而返,就解释道,“我们一方面吸收那些创业成功以及对社会有一定贡献的校友加入,另一方面也希望挖掘校内的潜力成员,每个会员的加入,都要承诺以自己的努力,提升fee的品质和声誉,并积极帮助和支持其它会员的发展...简而言之,这对你们个人的前途和未来,都是有莫大帮助的,而且是其他人梦寐以求的。”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拒绝 第一百五十八章拒绝 莫雪告诉苏灿fee俱乐部正式邀请他和唐妩进入俱乐部成为具有考察期一年的预备成员,所谓考察期也就是走个程序,基本上被吸纳进入俱乐部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此幕情形让苏灿觉得有点意外,面前是三男一女算得上是这个组织里面最年轻的成员,但想必既然能够在大二大三就进入俱乐部,每一个人当然有不俗的资本,这些都掩饰极好,恐怕就算是同一个寝室的室友相处四年,没准也不知道他们的底细。 刘梦辉和莫清河外表没有显露出任何对此事藏在心理隐讳的情绪,外表都和当初与苏灿初见不亲不疏的礼貌程度相若,都面带笑容,毕竟莫雪在为俱乐部给苏灿开门唱红脸,他们就算对此不以为然,也不会让人察觉。 只有和他们一起的张平比较外露的表现出对苏灿的不耐。 唐妩安然的坐在看台上,刚才苏灿踢球莫雪对她提出这个建议,换来的却是让人啼笑皆非的“分不出精力做这些事”的答案。 莫雪就只得从旁给唐妩深入浅出的说了一些内容,其中也包括了她们两家之间认识的这层关系,加入进来对人脉事业的各方面裨益和好处。 莫雪看人一向独到,也认为如此优秀的唐妩必然和她一样,绝不是安然毕业后在外企或者好一点的大企业找份待遇优渥,同时也有良好向上空间的工作,找一个好丈夫,于是就这么简简单单相夫教子过一辈子的那种女人。 就算唐妩愿意,莫雪了解她的家庭,也不可能答应,唐妩家庭对她的期望很高,作为一家三代都有女性优良血统支撑的家庭,也必然会为唐妩安排一个不俗的未来,而南大的俱乐部只是一个起点,唐妩终究会走上让人仰望的上层人生。 唐妩的拒绝只是托辞,其中未必没有苏灿的因素,莫雪此举也是打消唐妩的顾虑,此番说话就是表明其实fee俱乐部早在之前就有让苏灿加入的打算,至于上个学期期末发生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到俱乐部内部做出的决议。 “有听说过加入的条件苛刻,而且一般的应届生是不太可能进去的,多少人想进进不去的地方,就这么批准让我进去了?”苏灿问道。 莫雪笑了笑,“不是‘批准’,而是‘邀请’,在这里面无论你的年龄大小,入会的时间前后,我们都是平等的。我们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未来的合作伙伴,大家在这里面有共同的创业交流活动,也有老一批功成名就的会员对新会员的点子和创业方案进行投资,在这里面大家都抱着交流的目的,而这种以母校为依托的交流信任机制,也能够有效降低大家的合作信任成本。” 苏灿敏锐的把握到“合作”,“信任”这几个关键词,下细的想了想,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对这个没多大兴趣。” 众人都怔了怔,刘梦辉和莫清河干笑了一下,“那真是遗憾了,原本还以为大家以后还能共同发展的。” 张平冷哼一声,“自命清高。” 苏灿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莫雪朝着张平使了个颜色,他视而不见。刘梦辉和莫清河挺有兴致的看着苏灿和张平,静待后话。哪个地方没几个不低调的人物。大三的时候开发了一套销售管理软件,并以此创立公司推广,至今已经有五百万市值企业的张平比较恃才傲物,这人平时很有想法,经常和俱乐部的一切前辈切磋产品设计推广的看法心得,深入管理融资,扯大旗挺有一方见解,天生的战斗欲望强烈,早是对苏灿看不过眼的,今趟过来无论苏灿加不加入,就是明确的杀杀他的气焰。 “没什么意思,尊严都是人给的,我见多了一些自持甚高席珍待聘的人物,南大也从来不缺乏这样的人,多你一个并不算多。你这种过门而不入待价而沽的方式并不算特别高明,我不知道你怎么就认为自己是抢手得不得了的‘席上珍’?因为你那本长三角的时尚杂志?还是因为你在蓉城的那点知名度?想要以拒绝俱乐部的邀请这种方式自抬身价出名?倒也不失为一种手段。但往往得不偿失。” 张平目光闪了闪,吸了一口瘦削手指节夹持的中华,略显深沉道,“当然,你才大一,阅历方面有所欠缺,心高气傲,可以理解。我给你讲个故事。青蛙和蜘蛛是一对朋友,有共同的爱好,吃飞虫。年轻时,青蛙体健,身手敏捷,水陆两栖,过得很自在,让蜘蛛很羡慕。等俩人年老时,情况发生了逆转。老青蛙一生辛劳,只勉强糊口,年老体迈,将要饥饿而死,而蜘蛛却衣食无忧。青蛙觉得这这世道真不公平,就问蜘蛛其中缘由。老蜘蛛说:‘你之所以现在过得如此艰辛,是因为你靠四条腿生活,而我是靠编织一张网。’明白吗,这个故事就摆在你面前,做青蛙还是蜘蛛,全在你一念之间。” 这句话潜意识就是说时下流行圈子文化,凡是都讲圈子,门给你开了,你识不识相,就是你个人选择了。 张平又转头对刘梦辉道,“陶家的陶梓,回上海了吧,最近让他吃个饭好了,否则这家伙老是挺忙,下个月又要去澳洲调研,我也要去大连一趟,可能就没时间了。” 苏灿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南大俱乐部会找上自己了,如此证明fee倒真是神通广大,不过也不怪,苏灿开着宾利在学校溜达过,目击者不少,而他为了发展杂志在上海的活动,也算走了不少广告商,这里面难免就没有一些渠道,让fee知道了,所以他和长三角兴起的时尚杂志关系不浅,看来是没能掩饰了。 同样的,在蓉城发生的一些事情,和陶家的结,想必也传了些到上海。毕竟蓉城那个圈子还是很宽泛的,就当初在国锦路十九号的饭店里面,也有在杨浦大学城读的其中一员了。 而张平最后的那句话,显然是拿陶褚红的那位堂哥隐隐做威胁了,意思是他们可以在后面牵线搭桥,只不过就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份自觉了。 明白了大致的来龙去脉,苏灿就点点头,笑了笑,“说完了吗?” 四人都有点发愣的望着油盐不进的苏灿,张平手中烧过的烟头这才坠落下来,不敢相信刚才那番话居然没对苏灿造成什么动静。这小子就像是有金钟罩铁布衫,这一击如泥牛入海,无迹可寻。 “故事很动听,蜘蛛的确比青蛙一劳永逸,但是对我而言,只是你们这张网...太小了。” 苏灿说完再不看他们,牵起唐妩的手。 唐妩早对说话的张平心生反感,这个时候乖乖的探手让苏灿握着,然后侧身拿起苏灿的衣服,这个动作虽然自然随意,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很有几分细微处带来的清淡迷人。 两人手牵着手起身离开,留下愣在原地的三男一女。以及一干看台上对两人背影无比羡慕的人群。 “拒绝了fee俱乐部的邀请?正常,要不正常了,那是苏灿干的事吗?”这是寝室里听闻了这件事的肖旭很淡定的回答,他多少也听说过这个俱乐部这么回事,但向来也就没什么好感,毕竟和肖旭这样的广大学生相距太远了,再说那里面都是资源交换,肖旭自认为毫无起点根基的自己没什么能和别人交换的,在南大男生宿舍楼里公认的用作以物易物的2d套装毛片算不算? “有毛用,我听说经管大四的去年做了个毕业课题,搞了几个经济项目,一整套模型分析拿去找里面的人投资的,结果还不是夭折了,都一个个掖着钱袋子的铁公鸡呢,根本就抠不出一分钱来,清华北大人家能够把俱乐部搞出来,但放在咱们南大,还是省省吧。有精力搞那个还不如多考几个证书来得稳当。”李寒自然是坚决的站在苏灿这边。 南大本就是张小桥的地盘,所以他了解这个东西比李寒肖旭他们了解得多,现在诧异的是怎么会找上苏灿。苏灿拒绝了俱乐部的事情还不是俱乐部透露的,而是学生会这边说的,王东建回寝室就流出来了,也过来特别向苏灿证实了这个事情,现在这事在学生会内部传得沸沸扬扬。 但张小桥本就是一个性子内敛的人,他一向对苏灿的看法就是每个人都有秘密,而这个苏灿的秘密特别多,尽管大家都是隔壁铺一个寝室的哥们儿了,但张小桥的私人原则还是奉行坚决不去挖掘别人不想说的隐私。 所以南大fee俱乐部为什么会邀请苏灿加入一直都是一个谜,这个谜在多年以后,张小桥才了解揭开,同时感触这世界真t现实复杂。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卧谈 第一百五十九章卧谈 苏灿是一个率性而为的人,上辈子和人打了太多交道,这辈子更想活的自我一些,同时他也有谨慎的性格,对能够触及到自己利益得失的东西,自然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而至于类似于南大fee俱乐部,一个复杂的圈子代表着复杂的关系,淌入这趟浑水并不代表着自己就真能如鱼得水,如果没有旱地里平地起风雷的本事,还是老老实实走自我实现的亦步亦趋的路要好得多。 苏灿自然不用让谁来教他什么是圈子,美国前总统布什在耶鲁大学《人人可以当总统》的演讲中就说过,他在大学生活的基本内容就是结交各种各样的圈子和人物,于是他在毕业的时候结交了耶鲁四分之一的学生,这些超级精英后来在政商界给他的帝国提供了巨大支持。“大学生活”四个字内涵十分深厚,既包含丰富的学科知识和学术氛围,也蕴藏着许多支撑人生成败的观念,还有那丰富多彩的生活,以及值得结交的朋友。 虽说苏灿不用以大学生活来重新构架支撑自己人生的观念,但是这种丰富多彩的生活,丰富的学科知识和氛围,是值得他重温一次的。 圈子如果不能为自己带来值得结交的朋友,而光光是某种利益关系的维系,那么苏灿认为这只能仅仅说是合作利用的关系,而并非他所冀望的那种“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的生活方式。 只不过苏灿觉得自己那句“俱乐部的网对他而言太小了。”,想必是给了南大俱乐部一个天雷,恐怕现在fee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戳着脊梁的诽谤自己。 不过对于在南加州被风投纠缠,和詹化在帕洛阿尔托来了场影响力争夺战,同时被硅谷知名互联网公司和公司界传奇追逐过的他来说,一个为创业者和校友企业家高管服务的俱乐部,的确是小了点。 夜间的十三号楼第六层寝室里面,热闹非凡。 六零二寝室再度发挥了它公共青年活动室的功能,进来了不少串门借水泡方便面顺带看动作片的男生,这不足为奇,毕竟白天的球赛看点让人荷尔蒙分泌尤其旺盛,这种旺盛的精力自然需要有某种宣泄的方式才能保持平衡。 两张桌子拼了起来,上面摆满了花生和啤酒,以及小瓶装的二锅头,众人围坐一团聊天打屁,伴着这窸窣的夜色,偶尔透过阳台护栏看着下方包着头巾端着盆子从澡堂返回的女生,行走过那些小吃摊边路灯的繁荣,江湖夜雨十年的感触未必会有,但很多人四年毕业后会闪回很多这种悠闲而散漫的生活片段。 其实在球场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比赛结束过后双方踢球原本就有些心浮气躁,口角是有的,肖旭也和对方队的其中一号人争了起来,结果推攘之间摔了地上,膝盖蹭开好大一片,鲜血淋漓的,熟悉肖旭的人也就知道他是个敢闹不敢很真干的人,所以当时怕他吃亏,一个队里自发的杠在了肖旭旁边,最后不了了之。 在校医院包扎了过后虽然肖旭走路磕磕绊绊,但也约莫的觉得自己抬手挺胸似乎比李寒还够爷们儿了,当然也没忘掉当初站出来在他旁边的诸位好汉,挨着和众人碰了几杯,还特别大义凛然的说 那小子如果不是后面软趴了,老子早跟他干起来了。 李寒就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得了,你都说了三遍了,咱们知道你还是挺牛的。” “我牛?咱们这里面最牛叉的,恐怕还是得苏灿吧,哎你说说,你3点45的平均绩点分,我们院前百的名次是怎么考出来的?虽然咱们南大选课系统渣得不是一分半点的,但你小子就可以选到那么多课,这么多课不说了,关键是你挂了一科还能拿到这个gpa分数,我就纳闷了你是怎么学的,我自习课也去啊,图书馆也经常去按照大纲找资料啊,我除了偶尔在你电脑上玩玩星际暗黑的,基本上都扑在这上面了,丫的怎么一看你的成绩我还这么郁闷啊。” 看来肖旭还是挺有怨气的,张小桥看了他一眼,就道,“你喝多了。” 南大新生学院具体分四个书院,每个书院八百来号人,虽然大体专业和必修课是相同的,不过因为选修课的不同,导致大部分学生的课程也不同。但是学生选过所有课的课程绩点的带权平均,也就是平均绩点是可以作为排名依据和提供一个学生整体学习水平参考的。 南大公布的榜单就是平均绩点的排行。苏灿3点45平均绩点分,院内名次九十三,相当于他所修的每一门课程,平均都达到了张贴在南大教务处绩点参考表上的b+以上档次,如果换算成百分制,也就是苏灿所选过的每一门课程,平均分都在85分以上。 当然这只是一个大概,至少苏灿的概率论数理统计单门绩点为零。而据此估计,他的其他各科成绩还要更为优异,所以辅导员苏迤一对苏灿也挺照顾的,不光是在平时,就连当初在教务室也是如此。 苏灿只好道,“概率论就是我的短板,所以挂了就挂了,但是咱们都学的是实用学科,也就不能太把gpa当回事,将来是要融入社会的,最重要的还是这些实用的东西教给我们解决问题的综合能力,为了追求一个3.7而在大学放弃对综合能力的培养实在得不偿失。” 不过说起平均绩点,唐妩能够进入院前十的排名,就是因为她让人高川仰止3.87的gpa,高高在上。 这个分数是什么概念?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在就学履历上一般要求大学四年平均绩点在2.6以上,而知名的投资咨询公司要求在3.3,作为hr很看重个人学以致用能力的投资银行则要求在3.5左右。以唐妩的这个分数,本科毕业过后她可以选择任何一家外企大型国企,在南大来招生的石油能源国家战略部门,甚至可以更进一步出国留学深造,南大的绩点在国外也通用,可以随心所欲的选择任何一所世界排名顶尖的大学。 这妮子让苏灿都有一些崇拜,只有经历过这种绩点打拼之苦的人才能了解为什么说大学里高gpa其中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装比,无论是校内,还是走出象牙塔的社会,甚至于在那些各大企业部门眼高于顶高管的台面上。 随后众人就开始抱怨诟病起南大的张贴榜制度来,些许对于某些人来说不算什么,张小桥就是已经在生活翻来覆去麻木的打击之下失去痛觉的强人,自然可以做到掠过这片榜单目不斜视仍然自我的生活着,但是不少人还是没能做到他这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不湿身大婆娑境界。其实大学生活还是要看个人怎么过,不图什么只求平均绩点不至于掉到2.0以下被退学拿到学位证就万事大吉的自然可以活得潇洒轻松。 这就像是哈佛大学的两种评分标准,“pass/fail”和“grade”。如果选择前者,所有的成绩就只有合格和不合格的模式,不会有所谓的绩点评分,不合格就自己找原因,合格了也看不到得分,自然心安理得。 随后众人开始漫谈在学校这大学四年忙忙碌碌奔波在这一隅之地能换来什么的讨论,苏灿看着这群迷茫的人,心想自己也曾经这样迷茫过。 被父母送入学校,于是就开始为可以“亮明证身”打拼证界的生活奔波,围墙下面和不经意的电杆上面,都大多数是各类考证培训的张贴告栏。大学英语四六级证书,报关员证书,物流师证书,计算机等级证书,托福,gre,雅思,司法考试... 做这些何尝不是为了拼杀出个锦绣未来,在未来踏足社会获得安身之地,在城市不算边缘的地方买套房子,还算风风光光的娶个漂亮的老婆,生个养得起的白白胖胖的儿子。 看似很简单单纯的梦想,比年少时代要做飞行员,要当大富豪,要做大官,要成为韦小宝之类的妄想低多了,但是实现却并不容易。 也许所谓的成长就是这样,在高尚和廉价的梦想之间,再也无力为前者展开发育不良的翅膀,所以只能学会卑躬屈膝的选择后者。 所以当我们每天拿着豆浆油条背着公文包匆匆登上去往高架桥的公车或者地下穿梭的地铁,当结婚前夜捏着初恋的电话号码却不敢打过去,当小妹妹开始为怪叔叔害怕的时候。 早已经忘了飞翔。 苏灿的思绪在酒瓶子碰撞和这个春末嬉笑的寝室声中回过神来,电脑的提示音响起。 苏灿起身走过去,就看到了faebk上面来自叶徽裳的讯息。这个妖冶的妮子照片跳动,语气仍然轻佻,“苏灿,我在北京,听说了你和陶褚红的事情,听说陶梓哥很生气...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啊,这边的好几个小妮子都想直接冲上海来给你摞狠话了。” “其实你也别生气,他不过就是比你帅了一点点,比你有钱一点点,比你后台硬一点点,所以人缘比你好一点点也不过分啦。苏小灿,不要难过哦,至少我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站在你这边的,谁叫你还是比较可爱呢。” “我和他关系不错,他也是挺好说话的一个人,要不我帮你调停吧。你需要我的话,就告诉我吧...我尽量满足你,任何需求人家都可以哦。”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章 冤家路窄 第一百六十章冤家路窄 “老爸自然要打个电话过来,问问你最近的情况,听听你的声音才是。你说原本是想跟你聊聊你在学校的近况吧,你又要扯到别的问题上面去,我看你噢,在南大这边,不像是个学生,倒像是个总经理,搞得比我还忙。”周末是苏理成打来的电话,结果苏灿忙着问在蓉城大榕建工入股川南航空的事情,苏理成就不免抱怨了两句,旁边传来曾珂的笑声。 “下个月估计正式签署协议,重组计划基本上已经敲定,天南航空注资五亿人民币,股权占比41%,南飞航空注资三亿,拥有25%的股权,除此之外,上航和山航各握有10%的股份,蓉城的一家民营企业也有3%的参股。” 天南航空就是由蓉城市政府主导的大榕建工集团入资而成立的公司,注册资本七亿人民币。 “南飞集团?南宁集团的下属航空公司?”听父亲这么一说,苏灿就皱了皱眉头。除去寒假在蓉城发生的土储战争之外,由这家集团一手主导的另一个重头戏,对重组川南航空的参股竞逐,也是一桩大事,这里面也隐隐看得出刀光剑影,只不过相比之下,没有那么轰动。虽说陶昌平倒下了,陶家势力西派折损严重,但是没想到南宁集团还是有能力将触手涉及到川南航空里面来。 苏理成就道,“南宁集团在此之前也有参股过三家航空公司的记录,这次也是正规的谈判路子,不过南宁集团参股进来,对川南航空公司来说也不失为一桩好事,川南航空公司不光和上航,山东航空,甚至也可以和南宁集团三家参股航空公司形成干支线互动网,对蓉城航空产业的整体运营能力,客运协调能力来说都是一件大有裨益的事情。” 2000年,新世纪第一春开始是国内航空业春秋到战国的时期,先是民航界的三大航空企业集团重组,随后就是各地方航空企业层出不穷的拆分重组收购各类大战,最终从二十多路诸侯混战的“春秋时代”进化成少数大型集团称王称霸的“战国时代”。 而川南航空公司就是这其中的一路诸侯,后来川南航空因为重组过后管理不善,一度从可能问鼎国内航空业巨头的企业陷入年年亏损,甚至牵扯到不少经济罪丑闻不断的地步。 伴随着未来国内签署航空双边协议越来越多,中国的“天空开放”已经成为定局,而国外航空业无数高端品牌,以及美国具备廉价竞争力的航空公司也纷纷大举进入抢占中国市场的时候,川南航空最终萎靡不振,只能够靠打价格战促进客源,结果导致的恶性循环就是亏损严重,出现拖欠航油款而机场不给加油飞机停飞的事件。 狼狈不堪。只得寻求当时狼一样企图进驻国内航空业的国际资本支持,让当时蓉城很多人都叹惜蓉城最后一家本土航空公司也“国际化”了。 苏灿不是这些叹惜人群之一,然而却是受害者之一。 当初外地出差,也就贪图川南航空票价便宜,结果川南航空那时在业内声誉已经跌倒谷底,就连机场都跟其过不起,两个转机场都逗留了大半天,导致苏灿抵达目的地的时候,面对人家谈判单位已经迟到了好几个小时,最终就是这个单子不了了之,苏灿丢了那个项目,这成为他前辈子小人物受到过的无数厄运之一。 而这一世,苏理成成为了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总公司总经理,成了徐征老爷子的接班人,同时总公司更是参股了川南航空,成了前世苏灿经历历史的一环,只是这一次会历史重演吗? 这次天南航空的举措,看得出王薄迫切需要以这种地方国有资本进驻航空公司,提高航空话语权的决心。航空发展在地方经济发展中起到重大作用这是不争的事实。但一些地方政府盲目的扩张修建机场,还没有理论和管理基础上就开始大搞地方航空业,却是受一些不良风气影响,认为修了机场,引进航空公司,就切实提高了政绩。实际导致很多经济不发达的县市机场都荒废不堪。 不过对蓉城来说,开通直达航线,这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王薄也看到了这方面,所以才会大力的推动。开辟直达航线和省内航线不光是能够推动经贸往来,加强文化交流沟通,对城市对外形象,吸引投资旅游都有重要的推进作用。 而这次不过半年时间川南航空就具体的定了方措,民航总局也通过了此项重组批文,极快的时间拉下烟幕,尘埃落定,这也体现了蓉城市政府的迫切心态,也被市民笑称为“蓉城速度”。 不过如果可以将川南航空公司发扬光大,自己父亲和王薄,也都将有莫大的功劳。 只是在电话里面,苏灿父亲提到了一个“空地服务一体化”的概念,既是川南航空下属的酒店业务将转为大榕建工接手代理,将在明后两年时间里面在全国16个大中型城市发展30家航空特色连锁酒店。覆盖大西部,长三角,珠三角等多个经济区域和川南航空的直达航线。 在航空业推动经贸往来的同时,地面上也进行相应的配置提升。不光是推出“贵宾通道”,“机场穿梭巴士”,连锁酒店的服务人员,也将是航空公司的空姐担任。将航空文化融入酒店管理。虽然这个概念其实在川南航空已经施行了,现有的十六家连锁酒店都陆续进行,不过重组过后由大榕建工接手,资源更集中,力量也将更大。 这也将成为蓉城本土第一支酒店集团运营力量。而大榕建工的声望将无容置疑的再次提升一个高度。 “上海就要建三家酒店啊,那到时候我去是不是能费用全免?”苏灿打趣的问道。 “就当试住,不过到时候你这小子还是要交报告的。”一贯在总公司内较为严肃的苏理成也开起了玩笑,又叹道,“你也长大了,虽然也不让父母操心了,但是有的时候,特别在外面,凡是还是要多一个心眼...” 苏灿“嗯”了一声,就由曾珂把电话接了过去,说道,“我看你们两爷子,一个是总经理,一个倒搞成底下的小总经理去了,有什么东西谈不够的?回归正事,这回暑假干脆让小唐妩来咱们家吃个饭吧,虽然我的意思是你们之间不着急,但是人家唐妩父母在那边不是挺照顾你的吗,都请你去他们家吃过几次饭了,你老妈也通事理,就你这孩子,都让你让小唐妩来咱们家几次了,耳边风一样...” 苏灿只能打着哈哈应诺着自己唠叨的母亲挂了电话,心想要唐妩来咱们家吃饭,还真是一好创意,就是不知道两老习不习惯一贯外冷内热不会去刻意亲近逢迎别人的唐小妩。 不过那小妮子现在倒是越来越有味道了,罩在外表的冰川似乎也在慢慢的溶解,逐步显露她的热度。 这么一想苏灿内心就是一热,觉得这样的生活委实有些美好,尽管他们前面还有未知的旅途,不知道多少的火山巨龙,但相信他和唐小妩都有当年一同漂洋过海,一起历经流年的信心。 有信心真好,自己前后究竟有多少年没有这种信心了呢。 这天下午有节军事理论,苏灿不出意外的逃了,在楼下的小卖部买了盒统一的麦香红茶,径直去了图书馆。苏灿在图书馆找书分三个方面,一方面是找自己要看的工具书,资料书。第二个方面就是找本不错的小说,在闲暇之余读一读。第三个方面就是必然找几本游记,旅行图册,也是换脑用的。 三种泾渭分明的书凑一桌,基本上就是苏灿逃一下午课的正餐。然后就放心的吸纳营养充实自我。肖旭乃至很多人想问苏灿那3.45的gpa是怎么考出来的,其实也就是想知道,他就逃课泡图书馆,怎么着就把这个分数给泡了出来? 坐安静的图主要在京津圈子,蓉城也有一些,譬如孔家,基本上和王威威他们认识的人,自然和叶徽裳也就有联系,所以知道苏灿和陶褚红在蓉城的事情不足为奇。 而叶徽裳也是主动提出她出面斡旋,看来也有修复她和王威威林珞然他们关系的因素,苏灿自然不能当真以为真是叶徽裳那句“看你很可爱”,然而苏灿却不希望和她有什么接触。 至于所谓的调解,也毫无必要,重生两世,苏灿还真没怵过什么人,他战斗过的人多了,也一直战斗着,还没有到为了陶褚红的一个堂哥就自乱阵脚的地步。 陶梓在上海能对自己怎么样?在蓉城陶家都没对他产生什么动荡,在上海苏灿还不信陶梓就怎么动得了自己,难不成他就要铤而走险买凶对付自己?这种方式陶褚红或许干得出来,但陶梓并不傻。 而据林珞然所言,这个陶梓其实是陶家很不错很有潜力的政治新星,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而明眼人也知道陶昌平被双开只是他自取灭亡而已,发生在蓉城寒假的事情不过就是一个导火索,陶昌平只是恰好踩在了苏理成这颗地雷上面。但那些所有喜欢捕风捉影,寻风造浪的人自然也就喜欢将这种事扯大了来说。 基本上而言,陶梓如果智慧够高的话,回到上海应不会有任何动作,甚至在他规范下,陶褚红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因为很显然,如果陶梓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有什么动静,都是极不明智的。换成他苏灿,也不会这么没头没脑的干。 随后苏灿电话震动了起来,他拿起看了一眼,起身走到了图书馆内天井的阳台上接起,有点意外,竟然是吴诗芮的电话,家在大榕建工的吴诗芮是苏灿院子里的朋友之一,郭小钟的暗恋对象,不过据说已经是川南航空的空姐。吴诗芮说到她了上海,要在上海请客,特别邀请他苏灿。 其实要说和吴诗芮也不是那种挺铁的关系,只是吴家之前因为大榕建工内部斗争而遭到过打击,被苏父一脉平反,现在吴诗芮成功的保有了一份现在很多女孩都为之羡慕的工作,在蓉城的公司院子里吴诗芮母亲但凡提及她女儿都是一脸骄傲,据说很有几个吴母看得上眼有意向的追求者。听闻这个郭小钟倒是特别郁闷。 “原日清航运大楼,glaurbar。还有我的一些朋友,到时候一定过来啊。” “外滩有名的地方啊,怎么,吴小姐是小富婆了?”苏灿笑道。 “哪里比得上你苏大少。”吴诗芮在电话那头莞尔,“那就这么定了啊?好久不见,挺想念你们这些朋友的。” 第二天苏灿就在有着辉煌夜景的建筑里见到了吴诗芮,酒吧选址相当好,透过窗户就能一览壮观的外滩和浦东的景致,从1921年的建筑俯瞰这座城市的繁华,映入眼球的一切都令人振奋。 苏灿一来没开他那辆宾利,而来也没骑那辆寒假在宿舍楼放了一两个月的捷安特,不过好在乘车方便,然而十点左右是无论如何也要返校的。 吴诗芮穿着休闲的小礼服,成熟了不少,和她一众的人也有十几个,其中有男有女,四个是她的同事,也是川南航空的空姐,长相胚子不错,所以化了妆过后更是艳丽,不过苏灿打望的同时倒也不忘比较,比起唐妩和林珞然来,这几个女生气质样貌上都差了一筹,然而也是很不错了,至少在这个高佻长身美女如云的酒吧里面,倒也隐有争奇斗艳的观感。 除去两三个吴诗芮同事的朋友之外,其余就是她以前在上海的朋友,现在则是在上海读书,给苏灿介绍过后,有人倒也开朗,学生的青涩味道在这种环境下都淡了许多,就道,“吴诗芮,还用介绍啊,苏灿嘛,二十七中的名人,在杨浦大学城的南大就已经声名远播了,早就想认识了。” 旁边听在耳朵里的两个女生凑上前来,其中一个叫娜娜的笑道,“哦?是怎么个声名远播法,诗诗你不厚道啊,有这么个南大高材生也不给我们介绍,怎么,想一个人独吞啊?” 苏灿略显局促,对这众开朗大方的空姐倒也无可奈何。吴诗芮倒是脸红了一下,“你们别胡说,苏灿是我一个院子的朋友,死党了!” “原来还是青梅竹马...”又是一众调笑。有女生续道,“听说青梅竹马其实没什么感情的,诗诗你要是不介意,就让给我们吧。” 一个叫柳嫣的女生上下打量了一下苏灿,“娜娜,是让给你,不是让给我,谁叫我已经有我们家安迪了。”又对苏灿道,“其实你挺不错的,要不是我有男朋友的话,我一定选你噢,苏灿小弟弟。” 这女孩也就大了自己一两岁,但装着两世灵魂的苏灿听上去还是挺不适应的,也就坦然的笑了笑。无欲则刚嘛。面对眼前美女的顾盼流苏的确让人目眩神驰,但苏灿自然不是没有定力之辈。旁边几个大学生偷偷瞄着这些有空姐这个目前还是挺高雅身份的女孩,平时在学校哪里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这等美女。 叫做娜娜的女生对苏灿显然很感兴趣,就问吴诗芮几个在大学城读书的同学,“哎,你们说他怎么在学校里出名啦。” 她们对能上南大的高材生自然都有种好感,吴诗芮也露出聆听的神情,她高考过后选择进入空姐也是不愿屈居一所不怎么出名的学校,只要经历过应试教育的人对南大这种名头的大学都心生向往,因为一度在某些时候,那就是一种梦想,代表有时触手难及的高度。 于是吴诗芮几个在大学城的同学就东拼西凑的,把苏灿的一些事迹讲了出来,虽然不尽详实,而且有时未免人传人有些走样,倒也还是七七八八。什么在新生见面会上冒充年轻辅导员赶走纨绔啊,什么不小心顶替了辩手跟上外最佳辩手短兵相接等等,还是比较传神,众人听得嬉笑不断。 几个女生也掩嘴轻笑,苏灿在她们眼中倒成了一个与众不同大学生的代表。中途吴诗芮一众遇到了熟人,几个中年男子和两三个年轻帅气的男女,据说是今趟航班的机长,正好几个高管今天在上海,就过来了。 开了个包房,其中一个女生就跟着过去打个招呼。 只是一个小插曲,众人也熟络了起来,随后玩骰子的玩骰子,喝茶品酒,窗外就是繁华的夜景,抒写这个城市的夜生活。众人各有话题聊了起来,聊逛街,谈名牌,又有女生说追求她的企业家送了她什么昂贵的礼品,坐什么豪车,去什么奢华的地方。 不过那叫娜娜女孩倒是拉着吴诗芮的手臂,听她说苏灿以前在蓉城的事迹,时不时目光轻扫向他身上,苏灿背脊就一阵一阵发麻,心想时间也差不多了,自己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走人。回去晚了唐妩那边也不好交代。 正准备离开,刚才和高管接触过来的女生就回来了,说那边让她们都过去陪一下酒,集团的财务部彭部长今天在场,还有上海安立信集团的总裁詹化。 众女一听脸色都凝了凝,其中两人又有点喜出望外,她们可以不知道詹化是什么人,但是彭部长这个官职可以算是集团公司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是属于在川南航空内部报刊刊登上和总裁副总裁这些角色差不多级别令人高川仰止的领导,她们这些空乘在偌大的集团内部平时哪里能够接触到,难怪刚才趾高气昂的机长都唯唯诺诺。 苏灿则听得头皮发麻,詹化也在这里?那今天可谓是真的冤家路窄了。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刚才那位... 第一百六十一章刚才那位...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不明就里的吴诗芮自然对所谓的高官啊,那些在集团内部报刊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家伙不感冒,也难怪,吴大小姐的父亲在总公司也是一个中高层领导了,遵循着女要富养男要穷养的真理,所以吴大小姐眼界世面倒是都还算开阔,要说大榕建工的高管领导,她见着也是一口一个“伯伯”,“叔叔”,“阿姨”甜甜的叫着,自然对这些没有什么概念。 “这话也就只有下来说说啊,毕竟人家是领导不是,在领导面前混个脸熟,对你以后怎么都很有帮助,你还想不想转飞国际航线了?”吴诗芮身边刚才从包房那边回来的叫桃子的女孩皱眉道,她家境不好,进入空乘班子也是当年借钱去招飞地通过目测笔试专检辅检一路没少折腾上来的,所以对吴诗芮这种走了关系进入航空公司的大小姐平时心存疙瘩,只是没有表现,当下也就把她拉着,众人就要过去。 吴诗芮只好对苏灿等人道,“等我一下。” 苏灿听詹化也在这里,本就想要告辞,这个时候只好坐一会,结果包房那边的门就打开了,一众人送了出来,中心处的正是詹化,穿着一件单衣格子衬衫,身材高大而健壮,无论是作为他的朋友或者对手,很多人普遍感觉第一眼看到他就有一种凌厉的气魄,让人联想到在草原奔波追逐羊群的银毛狼王。 苏灿隐没在这边柱子的阴影后面,注视着那头的詹化。 詹化下意识的抬起头朝着那头看了一眼,只不过他所在的角度只看得到那一众坐着的各类男女,看不到苏灿,饶是这样,也让苏灿平白的生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两人在美国的对抗已经拉开了帷幕,而现在的他面对起詹化来,还比较孱弱。更何况今天的内容丰富,苏灿还要仔细咀嚼,能从暗处观察,自然是很好的。 詹化旁站着看上去应该是所谓彭部长的中年男人,三七分头,淡长的眉毛,从刚才出门就捉着詹化的手低声说着什么,表情飘浮,说话开合的嘴巴里看得出烟酒过度牙齿的隙黑。 “詹总,你坐镇中央,我甘为马前卒,我不敢叫你放心,但却可以保证你百分之百的舒心。” “今时不同往日,你们集团目前搞得很热闹,如何滴水不漏是你要亲自去把握的东西。我的要求是...”詹化拇指和食指中指习惯性动作的戳了戳,看着彭立新,却让他平白的觉得一股难以名言的心悸,“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詹总,你就不相信兄弟了是不是,还没有人能够在我手上找出什么漏洞。话说回来,你就真不愿多留一会了?”彭立新眼睛扫了扫身后的几个漂亮女孩,表情露出一丝狎亵。 詹化摆摆手,到了门口,示意不用送了,前门候着两个黑衣的保全,一脸的肃然,和詹化的轻松形成鲜明的对比,等到詹化下楼,苏灿透过窗户看下去,一台深黑色的凯迪拉克启动,沿着淮海路外白渡桥而去,酒吧一时又从热闹转为宁静。 这中途从门口还进来了两个戴着顶鸭舌帽,目前在电视上比较有热度的香港演员,苏灿身旁的男女就轻轻的“哗”了一声,说那不是某某某吗。其实在这个地倒是挺司空见惯一些名人。 彭部长一行又再度返回包厢,苏灿原本打算先跟吴诗芮的朋友说一声告辞,然后一会再给吴诗芮打个电话说他走了,但突然想到个问题,又在原地坐下来。 詹化在这里出现,是为什么?会友?谈事?而且现在川南航空应该在应付随即接下来的重组正式签约和一些审计法律文件处理问题,但作为航空集团财务部长的人不坐守阵地怎么会来了上海? 苏灿抬头看向包房那边,面前的一些雾气似乎有所明朗。 刚才彭部长出来送客,吴诗芮一行只能在旁等着,据说那贵客是国内资金圈子很有名的人,听得旁边同事和随同的机长隐讳的说是大人物,她倒是不以为然,这里到处都是名人大人物,随处可见,有什么了不起。 等彭部长送了客回来,她们这才“踱度审时”的走入进去。 “诗芮啊,坐,坐。”刚才和詹化在包房的半封闭露台谈完事情,这个时候彭立新才抽得出时间应付这众机长乘务和几个中层管制干部,面对几个空姐敬酒,彭立新看到吴诗芮就眼前一亮,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吴诗芮一个班机的机长一边笑一边以无容置疑的语气说,“吴诗芮,你看,彭部长竟然连你的名字都记得,你过来好好和彭部长说说话。” 吴诗芮长得还算漂亮,重要的是有种亲和力,这机长几次和吴诗芮搭班,示意过一些东西不成功后,后来在飞机上就特别刁难过吴诗芮,因为吴诗芮飞的头等舱,机长倒水倒果汁,要咖啡湿毛巾之类琐碎也指使着吴诗芮去做,颐指气使,还曾因为她动作慢了而训斥过,吴诗芮当时鞠躬道歉,但回乘务舱还是哭了鼻子,现在面对这个机长虽然她本人很不舒服,但也只能坐在彭部长旁边。 彭部长就道,“诗芮啊,集团航空报找你去试镜了吧?能够在上面出镜是很好的,而且还是最具亲和力笑容,这就很好,航空服务和文化最注重的就是亲和力,亲和力是什么,就是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嘛。我看过你的照片了,拍得很好,航空报是咱们集团对客源的有力宣传力量,这对提升你个人形象和集团内知名度也是很好的,好好加油,我和宣传部吕部长关系不错,只要你保持这份亲和力,以后你肯定有再次上镜机会的。来,喝酒。” “那真的是谢谢彭部长了。”吴诗芮尽管涉世未深,听这句话却没有什么惊喜的感觉,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从周围姐妹们的眼神里看到了气氛的诡异,机长以及几个中层干部有说有笑,浑然掩护了彭部长这番说话,就是自己耍得好的几个姐妹表情很不自然,男人对看上眼的女人有什么样的表情姿态,她们不用看,倒也自然清楚。 接着彭部长就继续深入交谈,越说越亲切,越说凑得越近,酒气热度扑面而至,到后面两百斤的身体都无声无息的靠了过来,吴诗芮笑得很勉强,一个劲的盯着几号姐妹,心里面都快哭了,心想你们都来救救急啊。 柳嫣只当没看到,她不是见死不救,明哲保身是在这种深不可测的浑水里她自保唯一的方式,娜娜内心和吴诗芮差不多强大不到哪里去,现在也是不敢有所动弹,真正的见识到彭部长这一级的某种企图,刚开始见识世面的娜娜噤若寒蝉。众人中倒是桃子端起酒杯凑了过来,“彭部长,来我敬你一杯,咱们喝酒。” 彭立新扫了女孩一眼,不上当,摆摆手,“不急,我先和诗芮喝了再说。” 吴诗芮勉强镇定自若,“彭部长,桃子来敬你,要不你先和她喝吧,我已经连喝了好几杯了,不能再喝了。” “怎么就不能再喝了,女人自带三分酒量,应该是比我们还能喝的,诗芮,你还年轻,更要多锻炼锻炼。喝,再喝一杯,这一杯无论如何也得喝了。” 大爷,这是伏特加啊,不是水。吴诗芮端着酒杯,双颊烫红,她刚才喝了两杯就感觉不对了,后劲打头,再喝一杯也许还能挺住,但关键是这之后的问题才是大问题,如何应付今天这种局面,才是最大的关键。 桃子还端着酒杯,“彭部长,你看,我都站在这里这么久了...” 彭部长大概很烦有人在旁打搅他雅兴,自然也看穿了桃子救急的意图,有点不高兴,头也不抬,“那你就站着吧。” 桃子十分尴尬,又只好陪笑道,“那我站着给您敬酒,我喝三杯,您喝一杯,领导,您要再不答应和我喝一杯,那就是看不起我了啊。” “我t就看不起你怎么了。哪有你这种倒贴上来的婊子?”彭部长勃然色变,今天对詹化他本就小心翼翼,实际上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喝了点酒,再有这等不顺,瞬时就爆发了。 包房里一片死寂。众女都得愣住了,不明白怎么就引发了雷霆怒火。 彭部长旁边的机长站起来,抢过桃子手上的杯子摔地上,反手就是一耳光,“你不想干了是不是!?” 包房里一阵窸窣声,让起身正准备离开的苏灿怔住,突然就看到包房那头房门打开,吴诗芮的同事,那叫桃子的女孩捂着脸哭着跑了出来。 苏灿怔了一下,随即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吴诗芮也跟着跑了出来,显然也哭了,扶着桃子耸动的肩膀。两个女孩都有些柔弱萧瑟,线条在灯光下瘦削而锐利。 此番变故倒是一时成为全场的焦点,底楼和酒吧二楼上也有人探出头来张望。 在吴诗芮之后,跟着那机长冲了出来,倒是挺狼狈,脸上都是水,指着吴诗芮,手都在抖,“吴诗芮,你赶快进去给彭部长道歉,你,你自己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你泼我酒就算了,你还敢把酒泼到彭部长身上...你简直狂妄到极点了!这就是你对领导,对上级的态度?这就是你接受的专业训练和教育给你们的态度?” “我的专业训练是让我服务乘客,保证航班生产!而不是用自己去取悦逢迎领导!”吴诗芮哭的梨花带雨,不过倒也是不卑不亢,刚才桃子被打之后,她脑袋一热,脾气一范,也不管不顾了,这小妮子可是当初离家出走过,让苏灿和那帮朋友一阵好找的人物。当即就把酒泼机长身上,还顺势拿起另一杯淋彭部长头上,做完这一切又矛盾的后悔了,但木已成舟,这才哭着冲了出来,感觉这下子什么都完了,父母托了不少关系路子让她进公司,但是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吴诗芮这么一说,酒吧周围也就轻轻的传出一些哄声,也大致了解到了缘由。 那机长一看影响不好,气急败坏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诽谤,污蔑,你们就等着被停飞处理吧!” 吴诗芮身体晃了晃,但是却被人扶住了。 苏灿皱起眉头,“什么事?” “关你屁事,最好少管闲事,小屁孩!”机长一看扶住吴诗芮的苏灿,就知道是吴诗芮在大学的同学,在他眼睛里比起他这种有地位不缺财富的成功男人来说自然渺小得不是一星半点。 但他日后为这句脱口而出的“小屁孩”是相当的悔之不及。 苏灿不管这个机长,拉着吴诗芮的手腕就到了门口,看到坐在沙发上大马金刀的彭立新,这人正拿着手中旁人慌忙递来的纸擦头,转头问吴诗芮,“他骚扰你?” 看苏灿这个架势倒像是要打架的,所以那副机长和两个中层干部就立时上前,无形间横亘在了苏灿面前。 “骚扰?我他妈碰都没有碰到她一下,小东西,你在跟谁说话,你说话要负责!” 说来也是,吴诗芮没吃什么大亏,倒是彭立新倒是被泼了冰冷的酒水,看上去狼狈不堪,于是神态大变,也就成顺理成章,苏灿心忖自己要是他那副样子,也没那么好定力,破口大骂也是难免。 吴诗芮怕苏灿吃亏,拉着他的手就要朝外走。苏灿却挣脱了,吴诗芮就哭道,“你别添乱了好不好!” 这声音挺大,弄得酒吧旁观者更是耳朵耸动,苏灿心想这样子,要不了解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让他们滚,让她们两个别在我面前出现了,让她们别干了!”彭立新一挥手,几个人就要过来挡苏灿。 “彭部长,你这个位子挺大牌的啊,我看你也干脆别干了好了。” 苏灿声音很有穿透力,这一下倒是让整个房间静了一时半刻。那些原本不敢发一语的吴诗芮同事此刻都纷纷转目过来瞪着面前这个南大学生,连那彭部长都着实的怔了一下,这辈子大概能够跟他说这句话的除了川南航空集团总裁之外,他不会从第二个人口中听到这么荒谬的一句话了。 所以他下意识回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彭部长,不见得你这个位子就能干得长,你等着下岗吧!” 彭立新不怒反笑,“这小子是不是失心疯了?你有病吧,你他妈凭什么?” “就凭我爸,”苏灿顿了顿,“要买你们的集团!” 说完这句还算中气十足的话,苏灿随后拉着吴诗芮和桃子,乃至一干涌上来的吴诗芮同学朋友结账离开。 他们身后整个包房里的人陷入长时间大时段的沉默和呆滞。 鸡尾酒吧的大堂都近乎于感染了这种气氛,窗户透出上海夜晚繁华的外滩,光影间流落着一些寂寥的色彩,有种大战倏止的飘零静寂。 二楼的一个雅座上,一个在上海市名气可以跻身前十的明星主持人转过头对一个胖乎乎圆墩墩的男人笑道,“老同学,这是本年度我听过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最牛比的话了。” 那胖乎乎的男人“嗯”了一声,点点头,“那个...我有必要说明一下...” “...刚才那位...是我女儿男朋友。未来女婿。”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说来听听 第一百六十二章说来听听 “彭部,刚下去看了,人走了。要不然给吴诗芮打个电话过去?”包厢里面,坐在沙发上的机长明显失了方寸,拿着手机,刚才苏灿那番话的确值得让人回味,如果换以前,恐怕他们不免怀疑这小子是失心疯了吧,不过现在在航空集团重组这么个风口浪尖的敏感时期,这番话的威慑力就无容置疑了。不得不让他们考虑这里面的真实性和分量。 在包房里留下的机组成员都面面相觑,呐呐的消化刚才出现的一幕,今天可能对其中一些人来说,一贯的处世观念想法都有所震动而为之改变。也没想到刚才还略带些腼腆并不多话的吴诗芮那位南大高材生朋友,那句掷地有声的话竟然让人感觉到一股极具威严的气魄。 至少从目前依旧面带怒容的彭部长就看得出事情的不一般。 吴诗芮一行走后,机长反应过来不对劲匆忙下去要找人,结果自然找不到了,这么一走回来,看到不说话的彭部长,不过领导就是领导,虽然脸色有被忤了面子的不善,但气度是很足的,至少让他心里面稍定了些,就开始做起了吴诗芮机组几个空姐的工作,“你们看,吴诗芮这女孩子就是冲动,这才说了她几句,就气冲冲的这个样子,大闹天宫嘛。” 众女连连应是,娜娜抹了抹刚才脸上的泪渍。 “你们都住一个宾馆,回去好好劝劝她,女孩子有干劲是好事,要放在工作上面,刚才我也喝了点酒,态度不好,也给她道个歉。” 竟然刚才苏灿出现的事情,就自动的忽略到避而不谈了。机长走回来再看彭部长,先无论苏灿所说的事情是真是假,或者说是不是真有这个能量,至少他能第一时间屈伸处理,倒是不笨。 只是众女虽然应诺,但是眼睛是冷的,面前的机长刚才还叫嚣着要如何如何,现在倒是归结成喝了点酒的小冲突了,竟然还托口先道歉,倒是很能屈能伸啊。 不过这机长也有恃无恐,这不还有个领导顶着的吗,彭部长能定得住气,自己也不能在领导面前落了下乘,被一个还暂时来历不明的人物给镇住,出了丑,那以后还怎么沉浮于这个层面? “彭部。我看那小子就未必不是虚张声势。就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屁孩。” 彭部长身上还有点湿,但刚才的魑魅状态浑然不见踪影,只是略微抽搐的面部纹路,看得出在他看似沉凝的外表下压抑了怎样的怒意,对说话的机长摆摆手,拿出手机来,竟然是毫不避讳面前的一干人,打了个电话过去,“王卓,我彭立新,我向你问个事...” 很简单,他只是给人事部那边打了个电话,问起吴诗芮的来历,如此再大致推测一下,对苏灿的身份也就差不多知道了。 彭部长表情阴沉的挂了电话,机长忙不迭问道,“他是谁?” “大榕建工,苏理成。”彭部长只短短的回了一句话。 机长面部肌肉抖了抖,再也没法从容下去,刚才七上八下还有点码不实在的心态,于此重重钝落。 半晌过后,彭立新又神情阴暗得道,“让我别干了?一个毛头小子敢跟我叫板,我倒要看看,怎么个让我不干法!?” 一晚言谈甚欢,刚和朋友分手的唐父坐回越野车里面,关上车门。看着老同学的奥迪开走,想起刚才谈话就笑了笑。他们喝得不多,这家酒吧也就是以鸡尾酒出名,所以开车还是没问题,也没打算让司机过来接,加之今天晚上心情甚好,带着观赏的心情在不夜城开夜车是一种境界。 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老婆,睡没?” “刚准备,看一会书就睡,怎么,和安斌刚散,没去开始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安斌没把他那些私藏的小明星给你介绍一些?” 唐父就一阵汗颜,自己这老婆当真是犀利无比,就笑,“别看这家伙在电视台风风光光,身边美女萦绕,其实这小子还惦记我媳妇呢。” 穆璇在电话那头蓉城的卧室里面,笑道,“哦,半老徐娘了还被人惦记?” “那小子,今天说当年读书的时候就是心太好了,想着这么多号哥们儿眼巴巴的望着校花,颇具哥们儿义气绅士十足的主动退出,现在觉得当时就他娘的一特大傻冒。现在眼瞅着咋们家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羡慕不已,还口出狂言说当初要不是他主动退出,今天这香饽饽也就没我的份了。你说他说这话我想不想骂娘?”唐父在那头气笑道。 穆璇故作沉吟,“不算狂言,比起安斌,你的确有差距。” 唐父就难堪道,“这我也勉强承认。要说家境吧,这小子是确确实实的红色顶子高干子弟太子党,长得也是牛高马大仪表堂堂,最气人的是这小子竟然温文尔雅天文地理无所不晓还他妈特优秀,也难怪当初老丈母娘看他对胃口,看我自然不上眼,其实我也纳闷啊,我也仪表堂堂啊,我对女人吸引力也不低啊,怎么着在你的追求大军里面,就给淹没得这么渺小了?当年多少号人看着他对你有意思而心如死灰啊,都以为你们俩铁定了是一对了,结果这小子倒好,对你追求正烈的时候突然转意去当什么兵,就这么走了。我这才脱颖而出,要说起来这命数天定,还全是运气。” “不过这小子是后悔了吧,当了兵出来倒也四处折腾,哪里都有他一号身影,干到顶峰就没意思了,就要改行了,也是这几年兴致来了做起主持人,中央电视台他还不去,要再过几年这小子腻了还不知道要折腾出什么,始终是没他这么潇洒啊。”唐父感叹道,“哎,不过媳妇,你说,这家伙年纪也不小了,身边那么多号如云美女,就说陈部长女儿也等了他这么多年,他怎么就没想过建立一个家庭?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变相证明了再优秀完美的人依然有缺点,不敢担当,不敢承担责任啊。不会他还真忘不了以前吧?真后悔了?那不行,我得把自家媳妇看紧一点。” 穆璇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下了蛋的鸡还能跑?” “那是凤凰,咱们家小凤凰还没飞起来的时候,金凤凰就飞走了,那以后我就是孤家寡人了。”唐父也不含糊,这时候啃劲的放烟幕。 穆璇却显然对这一套处于半免疫状态,“你打电话来就说这些?我要睡了。” “我这还有个事情,保管媳妇你立时有兴趣。” “我有兴趣的事情不多,如果没有把握,最好别拿出来了。”穆璇高高在上。 “没敢干扰老婆大人睡觉...今天不是和安斌在外滩这边酒吧里吗,我竟然和苏灿那小子撞上了...这孩子,实在有趣,很是欢乐。” 蓉城卧室大床上的穆璇怔了怔,嘴角轻轻扬起,“哦?说来听听。”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结论 第一百六十三章结论 “名字叫彭立新,航空集团的财务部部长,这种猥亵事件在集团重组的这个当儿,如果不处理下去,那么以后还不知道会埋下多少祸根,这会从内部腐蚀侵蚀成不良风气,潜规则横行的集团公司内部,想必老爸你也不会真正的安心。” 苏灿对彭部长那番恫吓并非就是虚张声势而已,这个时候也就打电话去给自己父亲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述说了一番。 在电话那头位于书房的苏理成沉吟下去,就道,“这个事情如果确有其事,肯定是有所追究的,这个事情我会反映一下,到时候按正规程序处理。” “没用的,老爸,只有你当众表态,或许才有将这个事彻查的决心。”吴诗芮和她的同事两人,构不成证词,她的机组同事,当时在场的人未必就敢提供证据,只有苏理成摆出介入姿态,吴诗芮的机组同事或许才不会讳忌莫深不受干扰。 “苏灿,你也知道这是航空集团内部重组的风口浪尖,稳定压倒一切,一些没必要掀起风浪的事情,最好也能低调处理,否则会给别人我们大榕建工就是来吃下别人公司的感觉。加上外界的猜测,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新组建航空公司。” 苏理成沉吟才道,也是对自己这个懂事的儿子,苏理成才说得这么露骨直白,大榕建工入资的天南航空作为持股41%的国有大股东,将对川南航空产生相对控制权和逐步显露的巨大影响力。现在航空集团董事局都在拼命的保证他们的既得利益,但这本就是伐薪取火,按部就班的扩大收官过程,本就应徐徐图之,由微至著,水到渠成。要是在这个端口动人,大榕建工的强势会不会引起反弹? 正规程序处理,对彭立新这一级的人来说根本就毫无威胁,凭他在航空集团这么多年的淫威,想要压下这些风波无异于易如反掌。 “爸,我要是说这个彭立新有问题,你相不相信?” “这孩子,你说的话,老爸有什么相不相信的,哪能没有问题?从我手中过过的一些内部资料当然看过一些东西,但这东西牵扯比较深,而且他本身也没留下什么尾巴,一些事情不好评价。” “什么内部资料?航空集团是不是广泛存在‘三方理财’的情况,而最主要的接触者就是彭立新?” 苏理成早对就读南大的苏灿此项一语道破重点的能力见怪不怪,苏理成拿到手的川南航空财务报表有明确的记录,因行业特性而握有充沛现金流的川南航空集团,一直都有盘活资金的内在需求,早在九九年和零一年之间,航空集团就以财务公司为主,逐年扩大委托理财规模,积极寻求资金增值,大幅增加对股票,基金,债券的投资。其常用手法,就是后来才广为人知的对某些有秘密资金来源的亿万富豪敞开大门的三方理财。 三方理财既是集团财务,具备能量的背景的“市场大鳄”,证卷商的三方共事协议。 从自己父亲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那么苏灿可以进一步推动证实自己当初看到詹化和彭立新接触的推理。 很明显川南航空集团,被当做了某些大鳄的巨大资金池来源,背后的拆借资金通道,这些巨额的资金最常用的方式便是避开组合投资,调集起来集中做大盘股坐庄,集中资金打歼灭战洗盘,然后引无数紧跟的小鱼群灰飞魄散。 在这背后,必然有苏灿在酒吧见到的国内资本大鳄已经晋升于大师级的詹化身影。 苏灿对过去所知有限,然而南大的确是一个宝库,在这里所学到的东西和充实的内容,让苏灿做出一些判断来几乎易如反掌,因为只是重生前一个普通人的视角,所以苏灿只能挖掘脑海里有价值的线索,川南航空集团在后世也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进行了重组,年代上不会有太大的差异,只不过这次重组是有蓉城市委市政府牵头,所以大榕建工才介入进来。 那也即是说苏灿在这之间都未免主观化了,认为大榕建工和蓉城市委市政府主导的重组过后川南航空或许就能改变未来巨额亏损甚至委顿的局面。 而事实上,这个结局不光是会发生,而且是必然发生! 届时川南航空集团将陷入丑闻不断各类潜规则频出,甚至有空姐被潜自杀身亡的相继事件之中,厄运缠生。而最关键的是主导这件事的蓉城市委市政府和大榕建工更是脱不开关系,对王薄政治生涯必然会添上一笔灰暗色彩,而自己父亲苏理成也将因为这件事而导致不可避免的决策失误,甚至可能会引发大榕建工董事会和上级监管方的介入。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川南航空未来持续亏损,大榕建工至少也会被涉入到这口黑洞之中,难以拔身而出,最重要的是国有资产的巨额流失,这对目前刚走在大榕建工总经理位置上的苏理成来说绝不是什么前景乐观的消息。 这一切的缘由,除了航空集团管理班子混乱风气不良之外,还有航空集团不振主业,不积极改善体制结构,反而利用资金积极寻求“资本运作”的后果在其中。 最关键的问题,这是一种观念,一个整体航空集团管理班子的观念体制所导致的问题。 苏理成停了苏灿的一系列解释,最终沉吟道,“那么你看到了詹化和彭立新接触,这里面有两个关键,汉唐证劵和世纪证劵一直是彭部长主导资金业务所接触的证卷商,两个证卷商吸纳的川南航空集团上市公司资金,至少也在二十亿上下,如果是詹化在背后,这个手笔倒是很可能...” 根据苏理成所说,川南航空集团接触具体有协议的主要是两大证卷商。 第一是汉唐证劵,第二是世纪证劵。 两大证卷商背后都看得到詹化的身影,苏灿通过这管窥一豹立时感觉到詹化长袖善舞的能量所在,此人被称之为长三角地区大师级资金高手,资本为王时代的一代风云人物,必然有其强横的理由。 川南航空集团这一套的施行就是证卷商主动融资行为,詹化是资本运作的大师,但是并不代表着他能每次都对,再则他触手居多,更能够在关键时刻心狠手辣的当断即断,保存己身。航空公司将内部资金拆借给证卷商代理理财,在股市做大在二级市场捞一把的行径,真正来说是极不可取的行为。 苏灿于是截取了零零年和零一年的基金重仓股数据,再按照所学到的经济学动态面板数据来搭建样本研究变量。 这个过程并不复杂,其实就像是数学公式理论带入一样简便,只是建立模型需要点论证时间。 为此苏灿还看了一些相关可能在他大二大三才会接触到的经济学络将理财网的一些重仓股数据报表下载下来,研究汉唐和世纪两大证卷商重仓持股变动对股票价格波动性影响。 在旁人看来苏灿除去一些要逃的课外,就几乎钻入图书馆,就连唐妩的寝室室友都大肆表扬最近苏灿的勤奋。 于是旁带效应,连几个女孩约唐妩一起去图书馆闲恬的一泡一下午的情况也多了起来,这个行为直接让图书馆大堂比平时多增了一个品次的人数,望着那众轻颦浅笑的女孩,大多数男生目眩神驰,不可方物。 苏灿设定的模型这东西有点繁琐,但对苏灿来说整体不亚于做一篇两三人为一个课题的经济学论文,就像是南大那些每学期末教授所布置课题的一样。 然而以苏灿3.45的gpa,这种两三人的课题在他一个人也可以勉强拿下,这里面寻求了一些唐妩的查缺补漏,虽然建立的东西有点简陋,要通过南大教授那一关还得深入加减一些东西理论支持,只不过对苏灿而言虽然是骨架,但是却是一目了然。 于是接下来的步骤比较简单,拿到南大经济学那些高材生面前也能看得明白他的意图,要是唐妩来亲自操刀,苏灿估摸着她所做出的模型比自己更精简但更精巧。 苏灿将截取的样本细分为持股基金数,股票收益率,基金持股比例,股票换手率,季度持股比重变化,流通a股市值,股价波动率这些个变量。然后通过解释变量回归系数,得出持股基金数回归系数为负。也就是说在控制了其他所有变量的情况下,增加基金持股,对分散股权波动风险作用并不明显。 而季度持股比重的变动对股票的价格波动出现正向关系,说明即便是在牛市行情,基金重仓持股不仅不能稳定股价,而且加剧了股票市场的市场波动。这说明证券投资基金运作还不规范,还存在着一定的“羊群效应”。 于是进一步证明投资的盲目性和泡沫的产生,苏灿用现有在南大学习到的知识理论,再结合后世的零星回忆经验,于是一个可能让整个经济学界震动,也可能在此各门各派学者专家学术对掐之际,会嗤之以鼻的理论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如果以目前的两大证卷商为普遍基准,证卷商主动高成本融资坐庄,重仓持股的投资行为,无异于饮鸩止渴,在这之后紧跟大势所趋步步向下的 股市,在零三或者零四年大市崩盘的时候,无疑会瓦解这条食物链参与者的所有幻想。 在这种情况下,疏离航空运营主业,将改善财务状况归结于资本运作的航空集团,陷入巨额亏损境地也就不是天方夜谭了。 当苏灿将这个结论提供给苏理成,苏理成在董事局会议上提出,要求航空集团解释财务公司存款为何在零一年底骤减,这里面还有没有财务管理漏洞,有没有“拆东墙,补西墙”的模式?倒是引发了一阵震荡,川南航空集团董事局三分之一的独董,无一人知道集团内部理财失利的事实,可以知道苏理成抛出的这番话力量多大。 于此航空集团诸多高层都有意见,彭部长更是以“高层信不过,大不了辞职”用作威胁,这一招以退为进的确有效,引发了几方势力的大碰撞,更让集团内部隐约传出要清洗老干部权益无法保障让人心惶惶的说法,一些机长群体更是打算以停飞罢工为威胁。 直到这一步,苏理成苏灿也清楚,彭立新只是其中一个节点,这里面牵扯的各路涉水之深,尽管是占股41%的大榕建工和市委市政府主导,也不一定就能坳得动这背后的某些庞大抱团势力。 彭立新如惊弓之鸟,但也孤注一掷,抱定了在大佬护佑下,苏理成动不了他这等元老的死抱大腿心态。 情势陷入胶着,如火如荼。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女人缘 第一百六十四章女人缘 蓉城川南航空集团内部重组事件逐步升温的时候,在南大的苏灿暂时回归了每天按点按时上课奔波来回于那些教学楼之间的如常生活。 吴诗芮在那之后发了短信给他,虽然话语里不乏打趣的意味,但是感激的情绪溢于言表,在那之后那件事绝口不提,那位机长更是视她吴诗芮如猛虎,现在基本上都避开和她一个机组,让吴诗芮倒是有了很大的一番传言。 又说她同事桃子对他很是感激,更因为随后航空集团内部的这些动静,被传闻成苏灿那番话的实际作用。 其实当天吴诗芮和桃子众人回到宾馆,一路回来的机组同事虽然又来劝过两人,但毕竟安静下来仔细一想,又觉得未免天方夜谭,吴诗芮的那南大高材生朋友虚张声势意味倒是更让人信服一些。桃子原本都准备好了辞职信,吴诗芮也七上八下,娜娜当即就为两位好姐妹即将离去而掉下泪来,那晚就连一向冷脸的柳嫣也哭了,大家抱在一起,为短暂的相聚而倍感珍惜,大致觉得人生无常。 结果第二天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在此之后更是一帆风顺,没有想象中的后续情况,就连拿捏着辞职信,原本准备只要高层施压她就会主动有尊严离开的桃子也没搞明白这唱得是哪一出? 更有甚者那机长还刻意避开和吴诗芮的同一机组航班,对吴诗芮畏之如虎,自然更没有再对她任何刁难的动作。 再接下来据说就是天南航空董事长苏理成在董事局会议上提出财务制度的漏洞和问题,彭立新立时陷入泥泞的境地,现在勉强依仗集团元老身份,又和副总裁等人属于同一阵营,暂时还能占据脚跟,不过谁都看得出他前景不妙。让明眼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上海外滩日清大楼那家酒吧里那个少年的那番掷地有声的话语。 于是集团内部针对她吴诗芮的一些传言就出来了。 说她可能傍上了一位大佬的公子,又说苏大少和她关系匪浅,吴诗芮早已经成了苏理成看上眼的媳妇。又有说这次彭立新惹大祸了,竟然惹到了苏家大少,而关于这个苏家大少的传闻还很多,据说蓉城副市长的一个有名的纨绔侄子,在他手上就吃过大亏,而这苏大少和市委书记家关系匪浅,两家曾经有过命的交情。 此类传闻不断,就连吴诗芮听上去也啼笑皆非,和苏灿的电话中就道,“苏大少,现在你在我那些同事里都赫赫有名了。哎,娜娜那傻丫头最近老惦记着飞上海呢,上次自己在家做了巧克力,还特别多给了我一盒,让我捎给你,做得挺精致,心形外加上点缀有上次她们在法国香榭丽舍大街买的小奶酪,我看呐,她是春心动了...” “不过你安心啦,我已经把在二十七中,唐妩和你一起手牵手当着全校众人的面放学走出学校的‘光辉事迹’告诉她了。话说到这里,你是安心还是失落呢?嘻嘻,要是失落的话,大可不必,这傻丫头居然却还偏偏羡慕得一塌糊涂,说她高三她考上空姐以前学校追她的男生不少,但是如果这里面有你的话,她可能就放弃考空乘,按部就班的读书一起上大学了。我看你不怎么样啊,怎么这么有祸害优秀女青年的潜质?” 说到这里吴诗芮心情又是一暖,也许这一辈子在没有其他的朋友,可以像是这个男孩一样,会在自己受到欺负的关头,如当初那样的挺身而出,说实话当时还真是让人心旌摇晃,这让吴诗芮又想起在二十七中的时候两个人传奇一般的身影,他们像是风一样,总给人一股清新呢喃的味道。也带给了她一个不一样的中学时代,让人深信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很多年后她和那些同学一样会忘记很多事物,但却似乎永远不会忘记在那年校园里行走的那个瘦长身影的男孩,还有那位高佻清丽的马尾辫,他们如此锐利,以至于时光都无法抹去。 “苏家大少...”苏灿对此啼笑皆非,“以后别这么叫了,我不习惯,其实你对我比较知根知底,我们家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户,至于大少,更是说出来会让真正的大少笑破肚皮的。” 当初刚到大榕建工的时候,苏灿记忆深刻的是集团年会一绺汽车从正门开出,前不见头,后不见尾,但任凭他们如何等待,却没有一辆车为他们停留。那些车上的人不是自顾自聊天,就是视而不见。那是苏灿一家第一次来到总公司所见识到的人心冷漠,世间冷暖,可窥一斑。 对吴诗芮来说,苏灿也不过就是当初一个在门口一个看似滑稽的路人甲,和她无法比较。然而这三年的时间,变化太大,足以用物是人非来形容,在这命运折腾的面目全非之间,人心依旧冷漠,但唯一真实的,是这个男孩偶尔显露出来的赤诚,超越了时代的某种血液的热度。 不知不觉之间,苏灿一家已经从一个小人物,成为大榕建工,集团上下超十万号人的领袖。在那年大榕建工内部的斗争激化之余,苏灿面对胆大包天到买凶伤人事件中表现出来的勇气和智慧,亦是无与伦比,也间接为了苏理成竞逐集团领袖地位增添了民心,这是人人都看得到的。要说苏灿是富二代,那么将没有任何一个富二代,在成长的过程中受到过这样的磨砺。懂得生活的全部辛酸和来之不易。 原本以为吴诗芮还要取笑自己句,可是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她只是乖乖的“嗯”了一声,低声惆怅说,“苏灿,你知道以前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 以前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在海边,也许在爱琴海,也许在巴厘岛,反正是有蓝天白云和飞翔的海鸥以及棚木屋的地方,已经功成名就的我们围坐在咖啡桌面前,手上捧着一杯休闲的咖啡,坐着沙滩椅,我们所有的朋友,就像是年轻时一样聚在一起,欢笑,聊天,感情仍然可以那么纯粹。但现在我知道那是一个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了。我们都伴随着年复一年,一个一个从大家身边离开了。 我现在只有一个奢望。苏灿,你永远不会从我们身边走开的,对吗?”随后吴诗芮又嘻嘻的欢笑起来,“看这个架势下去,苏灿你和唐妩一定要幸福喔,不过有一天如果唐妩要没眼光和你分开了。那么我等你...不顾一切。” 晚上烫一个脚躺上上铺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妙感觉,尤其可以缓解一天的劳顿外加上可以肆无忌惮的想念所想念的人。 不过郭小钟的一个电话让苏灿没来得及和唐妩煲电话粥听她美妙婉转的嗓音。 目前在中国东北部某省的郭小钟开门见山,兴奋异常,估计在大学寝室阳台上,握拳挥臂奋力狂呼,形象可参考老照片的愤青,“苏灿,真成了,真成了,吴诗芮答应过来看我,她大概下个月的这边航线,丫的没想到你真有这样能耐,看来假期让你在她面前说说我的好话,展现一下我的良好形象,是的确没错滴。噢耶。哦,对了,你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让她对我有这么大幅度改观的态度?” 苏灿就笑了笑,“我没说什么,很简单,就说你喜欢她,从小就一直暗恋着,只是不敢说出口。如果我不说的话,那小子估计老死也说不出口这句话。” 电话那头传来磅得一声,似乎郭小钟撞到了什么东西,半晌后他颤抖着声音道,“苏灿...我日你。” 生活似乎就这么一往如前。 林珞然依旧打来电话抱怨她们最近课如何如何多,学期任务繁重的同时,还要参加校方的留学生服务计划,不过每天在那些留学生外国帅哥面前穿梭还是挺赏心悦目的,就是着实没找到登对眼的,要不然也可以玩一把罗曼蒂的异国恋。 且不光在进行服务计划的同时,林珞然似乎还在上外图书馆报名了文献整理的工作,结果直接导致图书馆气质女的传闻诞生,于是不少牲口常驻馆区就是为了搜寻难得一次艳遇。 而上外的头号女王bss级人物董小佳对苏灿耿耿于怀,老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杀回南大一雪前耻。整个上外也只有她这么一号人物可以这么深入敌后如若无人之境左冲右突。而让这样的人物瞄准着无疑是坐立不安的。所以林珞然提及的时候语气里多了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至于上个学年曾经惊鸿一现的林珞然捍卫者卫丁丁,则明显低调了许多,也没怎么听说跳出来了,他那些朋友在南大对苏灿看不顺眼的依然看不顺眼,这倒对苏灿来说毫无障碍,生活依然要过,没必要为了一两个小群体而坏了心情。 黄昏的学校园区很美,虽然这所学校带着历经岁月的沧桑和斑驳,但一点也不影响这里面四溢蓬勃的朝气,从那些晚饭后拿着网球羽毛球拍运动短裤的轻巧“小白菜”女生身上显露出来,从那些捋起袖子干劲十足赶着明天学校活动宣传的学生组织干部身上显露出来,都说大学生活有时候唯一的印象就是被大学给上了,抛开这些被生活养成的颓废不谈,在苏灿眼睛里这些黄昏后展露的东西,仍然蓬勃,一如自己身边的女孩。 苏灿和唐妩人手一个蛋卷冰激凌,行走在这闲散至极的园区道路上,路过球场,花坛,宿舍,两个人走在长长的道路上身影默契。 “我爸说,他在外滩遇见你了。”唐妩吃冰激凌的样子灵气十足不乏浅笑,看向苏灿。 苏灿先是“嗯”了一声,随即抬起头来,盯着唐妩,愣了愣,然后才解释道,“不会是上上个星期吴诗芮打电话来去的那家外滩酒吧吧?你爸说什么了。” 靠,苏灿这才反应过来当时内容丰富,不知道自己那未来岳丈看到了什么或者会不会误解了什么。而既然唐妩都知道了,那么以唐父的性格,苏灿不认为唐母穆璇那边还能瞒得住。饶是苏灿定力惊人,不过这个时候还是有一股寒意从背脊上冲,皆是因为未来的不确定性和不可预知性,在他这个重生者面前首次感觉危险。 “嗯,”唐妩点点头,雾气弥漫的美眸扫了苏灿一眼,“他说...你女人缘挺好的。” 这未来岳丈敦厚的外表下果然隐藏着一颗闷骚的心灵。 苏灿这心情啊,在唐妩那带着雾气的眸子里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当初苏灿自然是没有把那彭部长猥亵吴诗芮这种令人心情不愉快的事细节托盘告诉唐妩,只是说起了点小冲突,那个彭部长欺人太甚云云,一笔带过,没有深入讲解过程。 而现在,唐妩这小妮子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不过是不是也可以变相证明这是她吃醋的表现? 难得啊,竟然可以看得到唐小妩为自己吃醋的一面,苏灿这厚重的灵魂也突然轻快起来。心想有纠结的地方你就尽管问,我全盘道出。反正苏灿外表就那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唐妩把苏灿的一切表情拿捏到位,一个聪明的女人自然可以看穿男人的某些小心态,苏灿虽说重生两世,但并不是怪物,依然有这种弱点,唐妩洞若烛火、 所以她微莞一笑,不予置否,专心吃冰激凌。 苏灿愣了愣,心想这妮子性格还真硬气,明明心里面想问,不想问也就不可能提起这事了,但偏偏碍于面子啊,不让苏灿得逞一类女孩的一些小心思,不主动刨根问底。 苏灿只好道,“那位航空集团领导猥亵女孩,我出面制止,基本上就这事,够坦白了吧。” 唐妩这才微笑点点头,“不坦白的话,就再也不给你煮早餐了。” 煮蛋?苏灿能气定神闲的面对很多事,但总归觉得在唐妩面前,这定力始终不够用啊,魂思飞到了来上海的那个唐妩新居夜晚,那烙印在生命里的一夜,以及第二天唐妩的“美妙”早餐。 心悸热之余哭笑不得,“你煮的蛋...也算是早餐吗?” 唐妩秀眉一蹙,神情欲怒,却骇然发现两人走过转角到了人迹罕至之地,远观得到宿舍之灯火迷离,恍然发现地理位置对自己不利,但已经晚了,苏灿探手过来绕过她动人的腰翘,一把搂住,唐妩还来不及抗议反应,嘴唇就被苏灿凑前一吻,带着淡淡余温退开。 留下唐妩又羞又惊的神色,在夜灯下泛着圣洁的光边。 面对这个偶尔有些强硬的男人,这个自己毕竟卸下所有羞怯给了他最宝贵东西的男人,唐妩虽然有时想见到他却又碍于矜持保持距离,但这个时候一切的伪装都似乎无力起来,只得任由苏灿搂着,螓首轻轻靠在他肩膀,不允许他在这种随时都有人可能出现的地方逾越行动,但又任命式的垂首他胸前,传来兰花般急促的呼吸。 苏灿想起个问题,“这个事情,你爸,没有告诉你妈吧?”穆璇在苏灿心里面是一座倒是比蜀山还难以攀登的大山,虽说他有底气和唐妩最终征服这bss,但唐父的那句“女人缘”着实让苏灿汗了好大一阵。 唐妩不出意外的点点头,打散了苏灿最后一丝妄想。 “她怎么说?” “对你就四个字评价,”唐妩捉促的看着苏灿,双目明媚悠远,道,“大言不惭。” 苏灿脑门顿时就一滴汗。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起听歌 第一百六十五章一起听歌 时间有时候快得不会让人注意到,但是就那么倏忽过去了,南大的校园里似乎永远有突然之间就忙碌起来的社团招新小路,突然就从头年的凋落变得枝繁叶茂如穹顶的行道树,穿梭其中的自行车流,或者行政楼下面停放的各式各样每天摆放位置不一的汽车群。 这所学校依旧那么从容,建筑体的瓷砖每天在清晨的阳光中泛着一些淡淡的光边,在七点半过后开始准时的人来人往,一般是大一大二仍然对大学生活带着激情的新生,或者是少数那些几年如一日保证上课作息如时钟般精密的怪物学生。 偶尔有两三簇女生过去,言语间谈论着的都是四级过没过的问题,偶尔传出几声“要命”,“悲惨”,或者“不活了”的腔调,如临大敌的面对那些横亘面前的各类考试,以期望还算体面的从这所学校毕业出去,争取找份饿不死人还能展望一下未来的工作。 相比起这些临带毕业忙碌奔波于各种招聘会,面试,等级考试累得抽筋拉皮的大四学生,依旧生活在温室中毕业还很遥远的学生们,果然是幸福的。 譬如苏灿寝室的张小桥,李寒等人,仍然会逃课,会跑去和对面宿舍楼的某寝女生泡学校简陋的咖啡馆见面美其名曰搞“联谊”,或者无所事事的因为一些学生组织活动两个校区南北的来回跑干一些学生会或者社团部搬运盖章之类的屁事。 肖旭作为六零二寝室兢兢业业的人物,每天早上上课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眼观鼻,鼻观心,气定神闲,随后当教授开始点名喊“李寒”的时候,他叫一声道。喊“张小桥”的时候,他捏着鼻子叫一声道。喊“苏灿”的时候,他则把头埋下半截,喊一声道。那教授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的转开,念下一个名号,大学老师不是老花眼,他没追究的直接原因是苏灿这个名字在他这一科上的成绩不错,至少是让他印象颇深的类型。而坐在肖旭旁边的学生,则直接对他投以佩服的目光,这就是大学里面无数坚定团结在一起并肩作战同学们的代表啊。 苏灿行走在学校街道上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起曾经的大学生活,经常一觉睡醒不修边幅,踩着有点像是马克扎克伯格在加州的那种拖鞋,然后行走在开水房和食堂中间的道路上,像是某些特别文艺的摇滚青年。那年头只有刚进校大一大二的时候会注意形象,至于以后就接待漂亮小师妹的时候可能打理一下留下个帅气师兄的形象。记得以前大学有条小路通往四号门,路边就是学校的附幼,被高高的围墙垒起来,周边种满香樟,偶尔夹杂期间的是电线杆子和变频高压箱,锈迹斑斑,高压线七七八八的拉着,很是纠结的分割了头顶的天色。苏灿就和几个同样在夏天无所事事的死党就站在这条路坡道的台阶处,一坐就是一下午,颓废得听着耳边的摇滚和欧美流行乐,蝈蝈的叫声似乎是这抹颓废画面里唯一激昂的音乐。那总是一个对毕业很迷茫的时刻。 面前是管理学院白墙方砖的教学楼,通过阶梯花台进门,走过大厅上到314室,有一个班的人在此上课,大致是零一年在南大开设的公共经济学课程,苏灿从后门走入,然后来到倒数第三个位子一位马尾女孩的身边坐下。 唐妩盯着突然出现的苏灿,问,“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突然想和你一起上上课。”苏灿咧嘴一笑。和某位系花并肩而坐听课那是大学多少宅男牲口的究极梦想,要是再被此类系花温柔妩媚的来个媚眼,就简直可以融化再投胎了,要不然图书馆,晚自习室这些地方哪能那么人气高涨,就算是冷到不愿出寝室门的冬天都很有市场。 唐妩轻轻的“哦”了一声,心里微微有些甜蜜,却又看到纵深的教室里不少人转过头来盯着他们这边,两人却又偏偏泰然自若,唐妩微笑,仿佛身边有这么一个男孩就是理所当然。 “呐。”苏灿递了一支线控耳塞给唐妩。 唐妩愣了愣,苏灿就道,“好听的。”寝室里张小桥有这么一个索尼的d播放机,经历过磁带,d,再到p3,p4这一套历程的人物来说,苏灿对这种d带着些淡淡的怀念气息,看苏灿感兴趣,张小桥当即就把d塞给他,道,“借你听,反正我也不怎么用,毕业还我就成。”又把装有纷繁海量和无数限量版d的抽屉打开,道,“想听什么随便。” 恰好第二天不见着面心里就痒得慌的苏灿也就去了经济院教室,于是唐妩班里无数人就看到平时清素可人的唐妩接过了耳塞,将马尾解开,头发披下来,然后轻轻侧头,将耳塞置入了她耳朵里,乌黑在晨光中瀑亮的头发遮挡了她尖俏的耳朵掩饰了一切。 苍天啊,幸福啊,羡慕嫉妒恨啊。这一刻教室里很多牲口在心里面痛心疾首的疾呼,尖子高材生唐妩也有这么一面,两人一人一个耳塞,真是羡慕到让人泪流满面了。丫的两个人让他们这些彪单身情歌的人情何以堪?还要不要让人活了。 耳塞里传出的是一首《yuarentalne》。 于是苏灿就在这个清晨的经济院教室,肩并肩的坐着,一条线连着两人的背影,和唐妩一并在她的班课上面,听着仿佛穿越时空来自杰克逊的歌曲。唐妩依旧睁着那双明媚的眸子听着课记着笔记,然而耳朵边柔软的音乐却维系着她和苏灿的小秘密。 苏灿知道他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唐妩,譬如唱这首歌的迈克尔杰克逊会在公元2009年死去,他的音乐成了世界绝版,他哀悼日当天亿万歌迷痛哭流涕。譬如也许他们这样在经济学院教室嗅着课桌的木质、书香的墨味,这样安静到不被人打扰的大学生活,过一天就少去一天,也许也将再不会重来了。 还有譬如很多,高一那年的时候曾经对唐妩成为盖世英雄的承诺,现在看来英雄不敢说,但苏灿知道某些宿命般的生活已经步步紧逼了。有了华盛顿邮报集团投资的faebk如虎添翼,走的是顺风顺水,并准备开始跨越大洋,开始风靡,开始被更多的人知晓。苏灿不清楚自己再哪一天将重新开始忙碌,哪一天开始成为被周围人谈论的人物,但是只希望这样的日子来得晚一点,好让他可以充分的领略这种安逸恬然,没有人打扰的生活。 歌名是你不会孤独,苏灿也同样如这首歌所唱的一样,并不感觉孤独。 听着歌苏灿就莫名的睡了过去,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窗外的重阳木叶,衬着这个清晨越加明亮的光景。有点和以前大学颓废的日子重合,但那时每天都是惶惶然度日,无力去更改既定的未来,而现在在唐妩身边安睡,风带来清香。 舒服。 苏灿就不知道这样睡了多久,唐妩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苏灿就醒过来,已经是下课中途休息期间,人声算是喧杂,唐妩收回手,苏灿就笑,“这么多人要看见唐妩对一个男人这样,我会不会某天被人下黑脚?” “那我踢他们不就好了?”唐妩俏丽的眼睛开玩笑的眨了眨,“你放心吧,不会有人欺负你。” 苏灿有点小示弱,不过倒也听得是心花怒放。联想起大学刚开学唐妩对棒球队学长的那一脚,可谓是惊世骇俗了,至今校棒球队还对此津津乐道,据说对唐妩这小师妹大为动心的几号学长更是虎视眈眈,巴望着唐妩有朝一日将苏灿一脚踢开,他们于是趁机而入,攻取战略高地。 “还不回去?”虽然对苏灿能跑来和自己上课唐妩是愉快的,但是逃课必然是会影响到苏灿的本职任务的。是以唐妩也不能贪图两人在一起的悠闲时光。 “什么时候咱们再回去雪海逸居看恐怖片啊?”苏灿眼巴巴的笑道。 唐妩脸红,侧开头去,不想搭理这小子。 “中午等你一起吃饭。”丢下这句话苏灿收拾东西,然后奔向自己要去的下堂课教学大楼。心想这大学生活真太他妈给力了。 苏灿在这之后接到了王威威的电话,电话那头的王威威说道,“苏灿,你那边我给你先说明一下,李洛估计要来找你,免得到时候唐突。” “李洛?”苏灿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明就里。 “一个我不愿意叫做表哥,却偏要我这么称呼的人。他的确和我是表亲关系,平时吊儿郎当,早已经看他不顺眼很久了,但却是一个家里长辈喜欢得不得了的人,这人就是架子大,反正我看他是很不舒服,没办法,这可能就是遗传或者习惯,从小我就对他不对眼,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家族里很有出息的一号人。” “什么意思?”苏灿皱了皱眉头,虽然说和王威威的关系不错,但是看这个意思,王威威的表哥来找上自己做什么。 “李洛这次本来是来上海办事,外加看林珞然的,不过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了你,所以也有见见你的意思,你要见了那人,别想着他是我哥,那人架子大,要是觉得不舒服,随时不理他就行。反正我看他也很不舒服,没必要鸟他。”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哪一出? 第一百六十六章哪一出? 上外的林珞然联系自己的时候,苏灿就知道李洛总归是来了上海,其实距离王威威给自己打电话不过两天时间,倒是来得有点风火,说是饭局定在一家酒楼。毕竟是王威威的表哥,有和自己见一面的意思,更何况林珞然也在,苏灿自然不好推却,王威威的表哥应该来说是他们这一代里面很出色的人物,苏灿心想和这样的人接触认识,其实也没有什么坏处。 林珞然给苏灿打了电话,下午五点半吃饭,苏灿提前到南大门口,到时候来接他过去。 “就不用了,说是什么地吧,我到时候自己按着时间过去。” 林珞然就道,“你自己怎么过去?更何况我顺路,正好一起,要你自己过去还不知道在哪里找人呢。”语气里到有一番数落的意思。 苏灿也就只好按着时间在五点过左右到了南大门口,斜背了个挎包,想着回来还能上晚自习。不一会林珞然电话过来说她马上到门口了,等着吧。一台深黑色的奥迪a6就开到了面前,后车门打开,林珞然探头出来,对他招手,“苏灿,上来。” 苏灿和她一并坐后座,好久不见这妮子气质又更上一层楼,穿着素雅的一身小裙,很茂盛而微卷的头发像是下垂的瀑布被中间的石棱突兀带开,随意的散搭在肩膀,前胸以及后背,耀眼而有种侵略性,似乎苏灿呼吸之间都能触碰到她的发丝一样。 林珞然似乎刚洗了澡,浑身有股馨香,白颈修长,素裙下面穿着一双单鞋,等苏灿上车过后她就不管不顾,专心低头打量观察自己这鞋的样式,这也自然引导得苏灿望过去,两条线条绝对饱满白皙的小腿从裙摆露出,漂亮而有种符合物理曲线的美感。 像是林珞然这样的运动型女孩一般来说小腿都会略显粗壮,所以一些工作需要持久站立的主持人,模特有条件的大致都会在工作过后做一些保养的spa按摩缓解疲劳保持身线。 但林珞然没有这种烦恼,一手漂亮的好球不光是让她在球场的身影赏心悦目,更让她的曲线没有一分多余的丰腴。 单鞋上的脚背还有青色的血管,看之莫名其妙的让苏灿鼻腔里有股腥气,这让他赶忙收束心神,心想要莫名其妙的流出鼻血来,和林珞然在这封闭的后车坐上面,可就当真的丢大脸了,还不知道会被这妮子如何折腾取笑,关键是可能会在短短一夜之间成为全圈子里最大的笑柄。 “偷看了半天,没什么评价?”林珞然眼睛眨了眨,转过头的这一抹笑容带着些温婉的味道。 “越来越好看了。”苏灿直言不讳。 “你真在偷看!?”林珞然瞪大了眼睛,咬起嘴唇,一副还真逮着你了表情。 苏灿奇道,“你又不是没穿衣服,也不是有所暴露,哪个地方非礼勿视了,林大小姐不妨提出来,我保证不看就是。而且原本还打算对你表扬表扬,现在看来都多余了。” 林珞然笑容妩媚,但是柔中带刀,道,“谢谢你了啊,不过真不需要,你乖乖坐着就成,我不会因为你的表扬而突然身披光环,也不会因为你不表扬而就不这么大方美丽漂亮了。” “你还真敢夸啊。”苏灿哭笑不得。心想这妮子原本就有些道行,现在在上外果然是修炼成精了。 “不过苏灿同学,你刚才的表扬还是让我这心窝挺暖的,我这么穿是挺漂亮吧?”林珞然又突然转过头来。苏灿注意到前排开车的司机三十来岁,自在车头接他的时候锐利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眼,就再没有过多让苏灿不舒服的关注,而这个时候透过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 苏灿对女孩穿衣打扮啊什么的他没怎么在乎,不过林珞然要比起唐妩来说,的确是花样百出多了。于是点点头,“嗯,好看。” “可惜今天这么穿着不是给你看的。”林珞然露出一个让这封闭空间目眩的微笑,看到苏灿愣了愣,于是又心满意足的侧向一旁。 “哦,这么说我偷看就人人喊打了,但别人光明正大也算理所当然是吧?”苏灿撇撇嘴,道。 林珞然莞尔一笑,不予置评。 “那位李洛哥就这么玉树临风?让林大小姐都花痴了?”苏灿心知这李洛既然能够和陶褚红那潜力型堂哥相提并论,甚至可能更有甚之,就决计不是一号简单之辈,但没必要还风华绝代吧? “临不临风我说了不算噢,不过李洛哥要是在上外,可能会有无数女生惨遭他毒手。” 惨遭毒手,这到底是夸人还是损人啊?苏灿无奈,倒也符合林珞然这妮子凌厉的用词,只好道,“如此说来,他还真生猛彪悍...” 于是苏灿就探头上去,问道,“李洛哥定在什么地方吃饭呢?” “领导在黄浦会,这会可能已经到了。过去就应该差不多了。”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苏灿双目,说道。 林珞然的转变,这个明显很有身手不简单司机口中的那句“领导”,都能够明确的告诉苏灿,王威威一口一句看不顺眼的那位表哥,是他们王家派系他们这一辈里杰出的佼佼者,应该是有很大道行。 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见自己?苏灿想到一个可能,***上的合纵连横,王薄如果是王家派系展露头角的***明星,那么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王家的下一代***人,特别苏灿在这个圈子里表现出来的名声和一些事迹,可能就引起了这位王威威表哥的关注,于是有所拉拢,自然就顺理成章,这位李表哥如果在家族规划下至少要走二三十年的风雨路程,而他苏灿在这段时间里面,未免就不能成为盟友。 车载着两人来到外滩三号,两人下车来,林珞然突然就显得素雅很多,少了她在苏灿面前的那些任性刁蛮的味道,苏灿就道,“你不至于吧,没必要装淑女,还玩双重性格啊?” 林珞然瞪了苏灿一眼,说,“一会你别说太多,我来说就行了。” 有没有这么玄乎?苏灿就缄口不语了。 很敏锐的林大小姐转过头,有些捉促的看向他,“怎么,生气啦?” “没有。”苏灿说道。 “骗人。”林珞然继续没心没肺的挑惹。 司机带路,“领导在上面,林小姐,苏先生,这边请。” 上了五楼,楼道口就已经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从苏灿的角度看过去,这个男子的确很有味道。但是所谓的味道并不是苏灿想象中西装革履的正统打扮,相反男子的头虽然是短寸的头发,然而穿着却很是随意,衬衫,牛仔裤,皮鞋。然而无论身上的任何一个组件包括手表,都有独特搭配的考究。细节一丝不苟,而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却是和苏灿想象中的形象不符,无论怎么说,在他这样的身份,背景的人身上,见到玩世不恭的这种笑容,总归是不太舒服的。 而李洛一见到林珞然,双目放光,笑容绽放,“珞然,你简直越来越漂亮了,让哥怦然心动啊。” 上前两步,一个拥抱。 不知道为什么,苏灿望着这一幕觉得有些酸,一方面或许是林珞然厚彼薄此的转变,她其实本就位于一个高层面,至少比起现在的苏灿高多了。另一方面也许是因为下意识对这李洛看不舒服,而他对林珞然那双目放光乃至于一些比自己还猥琐的举动,让苏灿看不过眼,险些想扭头一走了之。 李洛和林珞然絮叨完毕,这才转过头对苏灿伸出一只手,“哦,这么说来,你就是苏灿了?” 苏灿没打算表现出好脸色,且也再说了,在李洛这样的人面前,太过卑躬屈膝他估摸着也不会搭理重视,不卑不亢才是王道。 苏灿正想伸手过去和李洛一握,却感觉自己另一只手臂处软润温香,林珞然的挽起苏灿的手臂,抬头对李洛一笑,笑容明媚,还略带羞涩,“李洛哥,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苏灿。” 用句后世苏灿记忆中的流行语说。苏灿当时就思密达了。 眼睛上上下下的眨了三下有余,脖颈这才有些僵硬的扭转过来,像是很久没上油的机械,估摸着还能嘣出钢嘣的磨合声。看到林珞然还特无辜特清纯的对他眨巴那对明媚到有星光流动的眸子,那背后不少见多识广的黄浦会服务生眼神里也是纯欣赏。 然后她语气绝对比刚才跟他说话轻了一个档次,软糯好听,“苏灿,这就是李洛哥。王威威的表哥。” “嗯...好...你好,我是苏灿。”苏灿吞了好大口口水才伸手和他一握,他毕竟是重生人士,镇定得快,迅速而沉稳,就连林珞然也惊异于苏灿的转折。若当真是他实际年龄,苏灿恐怕就得哭了,还不得被这林大小姐给彻底玩残啊。 两人一握手,都彼此有些用力,苏灿看不清道不明这李表哥眼神里更深有什么东西,对方就洒然的一笑,“那么,这边请,客人都到了,咱们这一耽搁,别让他们以为咱们耍大牌呢。” 苏灿已经无暇顾及还有什么客人了,只觉得林珞然就这么把他挽着,这小妮子胸部竟然又“高傲”了不少啊。已经说不上是眩晕还是幸福了,只觉得这幅情形要让上外无数对林珞然有遐想的哥们儿看到,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是一个值得考究的问题。 不过这到底是唱得哪一出啊。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平起平坐 第一百六十七章平起平坐 苏灿很快就知道整个情况,黄浦会包间里的“客人”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苏灿还认识,陶褚红。在他旁边的是另一个平头男子,二十***岁,穿着整洁的西装,外形俊朗,鼻梁高挺,面容平静又与无形中带有威压,双目平和,但却给人以隐藏有一种充沛无穷精力的观感。 看到他们进门就和李洛热情招呼起来,李洛再介绍一段,这人果然就是陶褚红的堂哥陶梓。以前那是没办法看出一个人到底是何能量,但明显蓉城的陶昌平被拿下过后,王家和陶家两大家派系应该看上去很紧张,但是从李洛和陶梓那份相互寒暄的热忱看来,竟然丝毫感觉不到在蓉城官面上山摇雨骤的动荡。 但是偏偏就是这种浮现流于表面的一团和气祥云野霭的情形,让苏灿都有些微汗。 “李少校能来上海,无论如何这顿饭应该我请,怎么都不该到你来请客,就当给你接风,这是我们的荣幸啊,全国有多少人在二十八岁就能肩扛二杠一星?我看李少校不光是军区里,也是全中国最年轻的军队***梯队之一了。”陶梓笑道。 李洛摆摆手,面对陶梓,也不客气,就道,“所以说地方和军队是两个概念,老是觉得军队一套神神秘秘,胡乱猜测,我这少校有什么算年轻的,今年广州军区还出了个23岁的女少校军官,咱们与之相比,岂不是都老脸皮了?现在军队不比从前了,难混啊,技术型兵种才够吃香,和平年代要建功立业可不比战争时期,现在发展科学技术才能促进战斗力嘛。还是你们地方舒服啊,看看,年轻的***,话说上海这个门要进来当官不好入,但是过了门却很好当啊,前面可不是一路畅通嘛。” “说笑了。”陶梓道。 “得,咱们俩谁也别互相吹捧了,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这顿饭是绝对不能让陶大少请的,因为毕竟是我请客,我做东,我介绍弟弟妹妹给陶大少认识,他们都在上海读书,以后说不得出了什么事,还得麻烦陶大少的。” 苏灿盯着李洛,心想果不其然王威威这表哥如他所说,的确很有几分轻狂的味道,而这么年轻就是校官级别,却是苏灿之前没有猜测到的。 陶梓也不继续再提,表情谦讳。 两个人神情相对的时候,有些遥远的听不见的激烈碰撞。 虽然只是入席的客套,但苏灿已经听出了味来,这里面态度却是摆得很足,要陶梓真有请客的意思,李洛的说辞要推翻一点不难,而事实上是,那也不过是他的客套话罢了,今天陶梓就是带着姿态来的,当然现在也没有收回的意思。 呃李洛也表露得很明显,明确的把他苏灿划了队形,就当完全不知道在蓉城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样。 苏灿突然感觉这场酒桌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来的。入座前挽着他手的林珞然就趁着坐下的当儿在他耳边轻声道,“一会我来处理,你尽量少说话。” 坐下后苏灿就觉得不是滋味,原来今天还有这么一趟子事,而林珞然这么做,大概也有接风扯大旗的念头,既然她没法和陶梓沟通,那么就找个能够和他沟通的人来,但偏偏苏灿却并不喜欢这种方式。什么时候自己需要女人来为自己挡驾了? 陶褚红之前看到苏灿的神色就微微一变,现在他们就坐他对面,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特别是看到林珞然,虽说今天这妮子是明艳光彩照人啊,在陶褚红眼睛里却没敢有男人角度的打量,蓉城那件事让他对她有所忌惮,下意识有点怵,头侧一边去,和他哥陶梓说话。 “珞然也在上海读书来了,在什么学校?”酒宴陆续上来,陶梓和李洛碰了一杯,问道。 “上外,大一。” “在学校很受欢迎吧?” “还普通啦。”林珞然对陶梓说道,但专注却不在此,从盘子里舀了一个山葵沙丹虾球搁苏灿碗里,长睫毛下的目光盯着苏灿,说,“你多吃一点。” 陶褚红就有些傻眼了,心想姐姐,你不带这样玩的啊,在蓉城的时候无论传闻还是外在表现你都不是这一号人物啊,现在专程在我面前膈应我的是不?吃下的瘪又有一肚子火,偏偏造就这一切的两人还活得很滋润,可以想象陶小少心情的郁结是如何的无以复加。 陶褚红表情难堪的看了自己哥一眼,却发现自己堂哥眼中精厉之色一闪而过,陶褚红骇了一跳,连忙不敢再有任何动静。毕竟当初陶梓从***串亲回来那反手打在自己脸上的一耳光,一辈子烙印在他心里面,陶梓当年在地方政府搞建设规划的时候亲自上阵,石灰烫伤了手,手背皮肤粗糙,力量又大,这一巴掌煽得陶褚红嘴角裂血,险些煽翻在地,煽得他是彻底没脾气。 陶梓不动声色,看着林珞然对苏灿表现出的一些亲切关系,也无动于衷。 李洛自然将一切看在眼里,和陶梓闲淡的聊了一阵,但陶梓至始至终不提及苏灿,这本身针对的意味就很明显。也就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到林珞然的碗里面,“珞然,你多吃一点,你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不太懂得照顾好自己,我还知道你几个段子,小时候路上捡了条小猫,结果没养几天猫就病得要死了,那时候老***兽医在好几个片区的胡同里,外面又是瓢泼大雨,也不管那么多,用箱子装着小猫就跑了出去,结果病猫缓过来了,你却重感冒发烧,床上躺了好几天。你看,苏灿,这妮子对喜欢的东西就有这股热情,有时候却对自己不管不顾的让人心疼,你要照顾好她。” 苏灿怔了怔,没有回答。 “苏灿,你父亲在蓉城带了个建工集团?”陶梓终于开口,望着苏灿。 苏灿点点头,“大榕建工。” 陶梓笑了笑,“蓉城的明星企业,好单位啊。倒是听说了很多,苏理成搞工程一把好手,可惜其他方面,就有些含糊了。” 李洛端起酒杯喝酒,斜光看了苏灿一眼。 林珞然也无形中轻微的蹙了蹙眉,对方这是什么意思,陶梓是没打算和解了? 中途苏灿去了趟洗手间,他们所在包间是云格门窗,正对内廷的水池,沿着古代宫廷的走廊到了同样古香古画但不失现代感的洗手间,苏灿正对镜子,就看到李洛从后而至,解手,出来洗手,就对苏灿道,“一会你给陶梓敬杯酒,接下来的事就我来做。” “和解?我没必要道歉。”苏灿回应道。 李洛停了停,转过头,目光微眯了眯看着苏灿,“没要你道歉。但我们要先有个姿态,这样才打开局面讨价还价,你要懂得怎么和人谈判,明白吗?林珞然怎么对你你是知道的,你我也听了王威威他们说起过,让我失望可以,别让林珞然不高兴。” 苏灿微微抬头,目视李洛,“我讨厌被威胁。” 李洛大概首次遇上有人这么和他说话,哑然失笑,“这不是威胁。”顿了顿,“如果你不希望事情变得麻烦,这只是一个建议。” “我想...我有自己的方式可以处理。” 李洛神色凌厉许多的注目在苏灿身上,两个人对视几秒过后,才道,“不要自以为是,这个世界上,你所做不到的事情还很多。他也许不会做什么,但你能不能保证,他周围和下面的人,不会做什么?” 李洛算是说得很露骨很严峻了,然后转身而去。这番话让苏灿下意识想到李洛给李洛开车送他们来的那司机,神色酷厉,一看就知道身兼安保司机数职。 出门的时候正巧碰到林珞然,李洛就低声和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去往饭局,林珞然就轻巧移步走上前来,一只手握着另一只皓白的手肘,凝视着他的面容,道,“苏灿,你不高兴?” “做棋子的感觉很不好,我怎么能高兴起来?”苏灿笑了笑,但放林珞然眼睛里很勉强。 “没有人把你当棋子啊,你有点自信好不好?”林珞然停了停,大眼睛微微眨了眨,“如果你是觉得有点吃软饭的话,那就放心好了,李洛哥不是我哥,而是王威威的表哥,他要和解这件事,也不是单单因为我而已。是因为他个人其实很欣赏你。苏小灿,你要是觉得个人的自尊心受了什么伤害,那就完全是你心智不成熟的表 现,作为一个男人,不该成熟一点看待问题吗,为什么不能单纯的想象为要解决这个问题呢。” “也难怪,对我没什么信心啊,所以我在你眼睛里不太成熟,也是理所当然了。”苏灿笑了笑。 林珞然眼睛有点红润,眸子里稀稀落落的泛起晶莹,“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对你没信心?你适合画画但也适合烙馅饼吗,这是两回事!” 敢情这妮子把李表哥李少校也骂进去了,苏灿心下莞尔,望着眼睛有些红,因为压抑了情绪而胸脯急促起伏的林珞然,是担心他吃亏吗?这么一想以林大小姐的小姐脾气,竟然能这么低声下气的对自己说话,又让苏灿心里微微有点软,又随即灿烂一笑,“安啦,我有自己的办法。” 望着苏灿突然信心十足的背影,林珞然微微发怔过后,美眸又流露出狐疑的色彩,只得紧随其后,不明所以。 李洛,陶梓,陶褚红等人再看到重新走回席桌前苏灿的时候,感觉他整个人都有点不同了,无论是神态,气度,还是信心,都已然大不一样,这种感觉,连见多识广的李少校,陶大少也产生出他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荒谬感官。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有自己的牌 第一百六十八章我有自己的牌 趁着去洗手间的空当,李洛,林珞然会对苏灿交代几句这是无容置疑的,陶梓喜欢看到这种情况,老一辈喜欢说养气功夫,然而在自己看来这就是耐力,信心,和底力的对峙。 自己越沉得住气,对方就越会坐立不安。要换做今天和李洛共饮,陶梓没准也能和和气气和他聊一些家常讲一些荤段子说说人生,但偏偏有自己弟弟被欺负,而随之陶家在西南发生这么大一事情的先兆,陶梓如果再抱着和气的姿态,明显是不适合的。 这个时候作为陶家一方他必须适当的表现出遏水止渠的姿态来,否则类似于墙倒众人推的事情,往往都是由点及面,这就不是小事,而是多米诺效应了。 陶家发生了点事过后陶褚红下面很有几个圈子里有点野路子的人想要给南大的苏灿一个教训,不过陶梓的那一耳光的确让陶褚红约束这些蠢蠢欲动。而如果李洛认为他陶梓会在上海对苏灿有什么不利,这也太过于小瞧他了。 南宁集团在西南地区止步,陶梓还没低级到要对苏灿下力气泄愤的地步。 只是很明显的,在长三角地区扎了根的陶家东派系也就只能够让王薄主政下面的大榕建工在这里遇上点小麻烦了。双方不过都隔山打牛,顶多留下点几年后不少这两个系统里面的人捉摸不透究竟为何双方都关节淤堵的历史遗留问题。这才是真正的较量博弈。 至于陶昌平被双开,其实对自己那个小叔陶梓就一直并不看好,隐隐也听说了他的一些手段,在陶梓看来这小叔有时候狂妄自大的再给自己埋一个个地雷,现在是彻底的爆发了,其实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虽说一个苏灿根本就没入过陶梓的法眼,但是现在看到李洛方放低姿态设宴和解的架势,毕竟还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所以他不介意多看一两场戏,能给他们多加以一点压力,总归不是坏事。这可是你李洛自己撞上门来的,再说旁边还有自己心里面绝对不舒服的堂弟,压倒苏灿低下头来赔礼道歉,少说也能让自己这堂弟也不用成天纠结。 然而苏灿去了洗手间一趟回来,陶梓反倒出乎意料之外的没有看到苏灿软下来的意思,相反所表露的信心让陶梓眼睛似有似无的眯了起来。 “陶先生在上海,但是对大榕建工的事情很了解啊。”苏灿先一步开口问道。 李洛端起的酒杯放了下来,其实整个酒桌上面都有一个平缓的基调,根本看不出内藏的硝烟气息,他和陶梓之间相互说话都很到位,苏灿这话突兀打破两人间细心维持的氛围。 陶梓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啊。是打过交道,我的这个位子,对国内各省省建有所了解,不算什么难事,甚至可以说是工作需要吧。” “那不知道陶先生对蓉城正在进行的川南航空重组的看法是怎样的呢?”苏灿长驱直入的带到了目前风口浪尖的这件事情上面。 林珞然坐在原处,莹白玉指的双手捧起面前的苦丁茶,轻轻的尝着,没有看任何人,这幅姿态熟悉林大小姐的都知道多半她是有些生气了。 李洛看了一眼苏灿,他刚刚和陶梓也聊过一些时事,但是有些敏感的东西很聪明的避开了,结果这苏灿直接就挑航空集团重组的事情,要知道陶家也有以南飞公司的形式参与其中,在这种场合下这已经算得上是敏感事情。 陶梓一笑,道,“天南航空集团入股41%,很有魄力嘛,对控制权和影响力自然占比很高,所以当然可以随心所欲,搅动得很厉害嘛。”陶梓此举自然是暗讽大榕建工入股的天南航空凭借优势股权干预川南航空集团,发生的那些高层扬言辞职,飞行员罢工停飞,一系列动荡不安的事件。 苏灿对他的讽刺不予置评,说道,“这件事情不是仗着控制权压迫的小事,相反却是关乎到重组的航空集团生死存亡的大事。被调查的航空集团涉嫌几个部门级别以上的***,航空下属不少公司部门的财务都有用作资本运作的情况,而委托方资金调度随意混乱,一些子公司和部门更出现了账随便走,人随便提、随便进,内部管理紊乱,甚至一些风气极端不良的恶果。陶先生觉得如果重组过后公司仍然出现这些弊端,那还有重组的必要吗?” 李洛显然有些意外,之前苏灿就说以他的形式解决,没想到他还真这么去做,这种桀骜不驯的人物,李洛还是首次见到,往往平时他所接触的人之中,在他层级之下的拼命地想要和他接触,甚至不惜卑躬屈膝的拉上关系,然而一般来说,在李洛眼里大部分都是棋子,需要用的时候他可以表现出亲切的姿态,然而当真要到了舍棋的时候,他也立即翻脸无情。今趟略有例外,是因为林珞然,所以他破天荒出面。 结果没想到,要出面的人不按牌理出牌,不走他的剧本,人家明确告诉他有想法。李洛感觉这就很荒唐,气极反笑,但不以为忤,反倒激起他兴趣。 陶梓盯着苏灿,半晌过后,说道,“那又如何?”虽然神情如常,但分明也有自己的考量。 如今川南航空内部闹得厉害,对入股其中的陶家南飞集团也不是什么好事,现在处于中立,最大的障碍就是谁让大股东是大榕建工集团,毕竟两家在蓉城土储战争上面就已经水火不容,现在在川南航空集团自然不会给予大榕建工援手。能勉强磨合合作已经是最低限度,毕竟他们还控制着无数航班支干航线,没办法,人家有底气啊。 虽然陶家站在中立冷眼旁观的位置上面,不过也可以知道他们上上下下必然也很焦灼,这件事一天没有安定下来,重组就仍然有不少问题。 “川南航空集团的财务部门和集团财务公司,将大量资金用于寻求资本运作,却不奋力发展航空主业,这种舍本逐末的行为,再加上资本运营的亏损和补损一系列动作,对航空集团财务造成锐减和震荡,已经造成航空集团的负重艰难飞行...这种情况,难道不能从根源去遏制?而涉及这一系列动静的其中一号***,是航空集团财务部长彭立新,之所以董事局上天南航空代表方会有整顿调查财务的声明,正是因为我指着彭立新的鼻子,告诉他我爸是苏理成,我有本事查出他们的漏洞,让他给个说法。” 宴席场所一时静默下去,进来参茶的美女服务经理感觉气氛诡异到让她不愿多呆,匆匆倒茶过后,又退回到了门口,中途不忘看了苏灿一眼,在这种商务场合见过了无数人物本身阅历也极为丰富的她,此刻也平白感觉到一种只有在那些位极人臣的人身上才会有的慑服力。 林珞然端着茶杯,头已经歪着看向了苏灿,嘴巴没闭上,眼睛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荒诞写意。想笑又顾及今天的淑女形象,不敢笑。 李洛眨巴着眼,觉得这苏小灿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苏灿觉得自己刚才已经明确的表示了很多内容告诉陶梓,第一,现在航空集团是有漏洞和问题的。第二,苏理成在董事局的说法是有理有据且有必要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苏灿牵起了这场引偌大集团内部上下无数人人心惶惶的动荡。 接下来的就是陶梓接不接这个招了,如果不接,苏灿也就只有该干嘛干嘛,收拾东西打道回府,还是准备回南大上晚自习晚上回寝室和唐妩煲完电话粥洗洗睡吧。 气氛在停顿了几秒钟,又或许是几十秒,也许有一分钟过后。 陶梓开口,用带着几分明显不屑相信,只是不得已一问的语气,“你查出漏洞?” 一个不过刚上大一的小子说他查出了川南航空集团这种公司的财务漏洞。 天方夜谭! 众人呼吸都有些急迫。 苏灿转身打开椅子背后的挎包,然后将一叠材料砸在桌子版面上,有图形有报表,分析结论都有。这是他当初传真给苏理成的完善2.0版本,复印了一份自留,搁平时要出门的挎包里面,没拿出来放寝室里,没想到这时候竟然用上了。 “这是什么?”陶梓拿过去,大略的翻看了几页,皱起眉头。 “目前航空集团财务公司委托理财的两大证劵商的数据和未来股票走势风险分析,这上面是为什么航空集团存款亏损的根源。从上面的一些财务数据,你可以看到显示,1999年,川南航空上市公司的财务存款是21.9亿,2001年退减成14.8亿,2002年是7.6亿,这种巨额锐减的趋势,航空集团彭立新为代表的高层解释是股份公司改善关联交易,所以把财务存款降了下来。然而根据这上面的资料,这是集团财务部委托两大证卷商理财的亏损漏洞,如果深入挖掘,我保证可以挖到彭立新一些高层筹资补损,却加大亏损的***作痕迹,以及他们和证卷商联系之间绝对不干净的联系。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这是那些数字和曲线告诉我的东西,如果你看不明白,回去拿给南宁集团资讯分析师研究,他们会告诉你结果。” 说完苏灿松了一口气,端起燕窝羹舀了几口,调羹碰撞碗底的声音让周围显得越加静寂。要是詹化知道他私下和彭立新的一次见面被苏灿看到从而就顺藤摸瓜的发掘出这么多的东西,他一定非常之后悔。 陶梓他翻来覆去的看着面前的这些报表资料,一项一项,清晰明了。而更大的问题是,他从这些曲线和模型上面,可能看到背后一个不容忽略的事实,声音有些干涩,问道,“这些...都是你总结出来的?” 这些繁复的经济学资料,这些涉及到很高层隐晦的东西,但是就条理层次分明的解剖在自己面前,而对方不过是一个大一的毛头青年啊。 “借助了大榕建工提供的资料,否则不会有这么完善。”苏灿点点头,气定神闲。 李洛探手抢过去看,陶梓失语,感觉胸口被人打了一拳,沉闷而钝重。听到自己声音说,“你们的意思是什么?” “南宁集团的南飞航空和大榕建工的天南航空是顺位一二两大股东,我们联合在一起,一切势如破竹。”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在最适合的时候协同作战,联合打击,才能将现代战争的威慑力发挥到摧枯拉朽的地步。 陶梓的手垂了下去。 刚才还不过认为面前的人只是一个小辈,然而现在却不得不考虑一个转折到他不敢承受的事实,为了共同的利益,在这个南大大一却给予了他如果证实无法反驳资料数据的青年面前,考虑结盟的可能,而且自己是毫无退路被捆绑着架了上去。 还真是荒诞绝伦。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逛学校 第一百六十九章逛学校 陶梓现在知道自己的堂弟陶褚红一号出身在万千宠爱下的纨绔和眼前的这个青年差距在什么地方了,也难怪在他手下吃亏,一点不冤枉。 他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但从来没有一个大学学生会在他面前,将这些基本让他难以反驳的东西砸中他的软肋,语言如果充沛魔力,那么现在陶梓发现自己很难不受到他的干预,并且认识到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这不免让陶梓想起自己的大学,从清华一字班走出来的陶梓在自己的大学时代,还从来没有从同龄人中发现过有这么一号人物,懂得所有有关成人世界的辛辣利益。与之相处,像是在和一头老道的狐狸斗法。 陶褚红沉默不语,其本身也算是一个热血青年,加上一些远高于旁人的家庭背景,外在自己圈子里的互捧拔高,让他未免显得轻浮。而虽然从做人的行事方式,远见卓识上都无法比拟自己面前的堂哥。 但陶褚红严格来说也不是一个纯粹的疏狂佻达之辈,其老爷子陶潜让他到蓉城“锻炼锻炼”也并不就是老眼昏花,和苏灿王威威的冲突也只是人生发生过的血气方刚无数意外之一,却远远算不上美丽。 除开在浮躁圈子成长起来的浮光掠影之外,陶褚红仍然是一个普通的青年,也会惊奇,也会有相形见拙的自惭形秽,也会在午夜淫靡的生活之余感觉空虚,甚至偶尔也有年轻人莫名其妙的感伤。 面前的苏灿从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要做什么,目标明确,一往无前,而身旁的林珞然也突然明亮到让他无法正视,陶褚红突然心想他也曾历经骄奢淫逸的生活和华光异彩的情景。但是突然和面前的男孩女孩相比,那些都不过成了黯淡的图景。那是无论他在床上将多少白白嫩嫩的躯体骑在身下也无法填补的空白。 陶褚红看到苏灿和林珞然很有默契的对视笑了一下,随后苏灿又向他看过来,礼节性轻轻点了点头,那姿态并没有在蓉城的那种剑拔弩张,但陶褚红仍然不太习惯的侧开头去,不去看他们两人。 陶梓抽烟,烟雾在眼前缭绕,最终拿起桌面上苏灿的资料,装回公文包里,道,“我会看的。” 收起那些资料的时候,陶梓看了李洛一眼,旋儿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竟然是意外收获。” 而事实上陶梓和李洛都心知肚明,让陶梓刚才内心震动的完全是苏灿让人看不懂的走位。原本他和李洛都认为的是一场谢罪和解姿态的宴席,否则陶梓也不会拉上从蓉城被赶回江苏的陶褚红,李洛也存着这种心情,毕竟在他眼睛里面,陶梓无论背景来历还是个人修为,都是和他处于对等平起平坐的地位,所以两人开场就主导了一切。 谁知道竟然局面一面倒,原本是矛盾主要人物的苏灿却掌握了主动,而且竟然是以结盟的姿态和陶梓对等交流!偏偏有条有理有据,让人生不出反驳的念头。 陶梓和李洛的眼睛里面,都能读到对方的讯息,这个苏灿很有趣,也很不简单! 苏灿心定下去,知道陶梓的这一举动,已经让陶家走出了结盟的第一步。大榕建工和陶家两家如果能够在川南航空集团上面联合起来,其形成的力量是难以抵抗的,将握稳话语权,坚彻的施行打通关节的政策力量。 宴席已毕,走出黄浦会门口,陶梓两兄弟上了车,径直开走。但是已经不如来之前的那般来势汹汹,以至于出门的时候陶褚红还是没想好要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苏灿,是敌人,还是朋友? 这估计会让他琢磨好大一段时间。 外滩的渡轮沿江而下,游人如织,车流来往,洞现出一派繁华图景。 “苏灿,你就不怕得罪我?”李洛从兜里拿出一支烟,掏出火柴,擦燃把烟点上,蹙起眉头打量苏灿,直言道。毕竟两人之前在厕所已经有了一段“露骨”的对话。 苏灿知道能够问出这么一句话的李洛在心里面已经对他是完全改观,自己以实际行动,表现了自己不是他眼睛里需要庇护的弱者,一跃成为了超越两方估计的人物。 就笑道,“不怕。你没这么小气。” 李洛先是一愣,随后哈哈笑起来,道,“王威威那小子对你的评价很高,看来并不虚假,你的确是一个很与众不同的孩子...” 他又吐出一口烟雾,续道,“我和王威威从小打架,每次都是他吃亏,我把他摁身下,说你小子叫我一声老大,我就放了你,你要觉得叫不出口,可以喊一声哥,我也饶了你。可这小子也硬气,硬是从来就没妥协的叫过一句,就算是手被反绞,痛得大汗淋漓,也要拼死赖活的和我扛到底。这孩子外表看上去斯文,骨子却特别硬,从来不会打心眼服气什么人,你可能算是一个唯一的异类。你说我吃不吃味?” 天色有些凉了,取出小单衣披在身上的林珞然就道,“苏灿是我爸至今都经常挂在嘴上表扬的男人,只能证明王威威很顺应风向。李洛哥该不会因为王威威的缘故,从而心生不忿,嫉妒苏灿吧?” 李洛一笑,“我怎么觉得自己就成一个孤零零的存在了,以前喜欢老跟我后面的林珞然哪里去了?怎么现在变风向了,找到别的大树了,要真这样,我才是真火大发了。” 林珞然就甜甜一笑,淑女得不是一星半点,让叼着烟的李洛也有些不心定的蠢蠢欲动,看这才转过头对苏灿道,“传授一下你的心得,怎么才能心甘情愿的让王威威那小子叫我一声‘哥’,按理说大道理人生经验我不比你少,我也跟他讲过不少,怎么就没听下去过?怎么就不崇拜我?” 苏灿愣愣的望着李洛,心想王威威口中所说此人轻狂性子的确有些不一般,刚刚和苏灿私下里说得那些话分明给苏灿造成了深沉的压力,感觉到李洛深藏不露的厚度,而苏灿在这场宴席上转为主动的进攻,原本想来也会让李洛不高兴,不过然而这一转眼他非但没有追究,倒是和自己说起了王威威来,像是闲聊的家常,确实让人捉摸不透他的行事作风。 苏灿只好道,“也许很简单,下次你别对他拳打脚踢的动手,直接告诉他来挑一盘竞技游戏,把他踩在脚下,可能他就妥协了。当然,要对付王威威可不容易,仅供参考。” 李洛手指用力的指了指苏灿,一副就这个办法的神态,又哈哈大笑,探手拍拍苏灿肩膀,道,“你是个好孩子,林珞然也是一个好孩子,你别辜负了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还有很多人也不会放过你,明白?” 李洛的车将两人送到了上外,苏灿自然不会再让李洛亲自送他回南大,一起下车来,他再走着回学校,和李洛告别,轿车扬长驱尘而去,留下后面上外校门口苏灿和林珞然长身站立的两道身影。 林珞然伸了个懒腰,“到此结束,累死人了。” 苏灿心想自己才被你累个半死,笑道,“演得还很逼真的啊。” 林珞然皱起眉头,“苏灿你有没有良心,我好歹今天为了帮你牺牲了不少东西,譬如尊严啊,色相呐...” 苏灿哭笑不得的同时心头又微微一热,不过要说林大小姐牺牲了尊严,色相这种东西,自己还是保留意见吧...不过今天的林珞然的确不是以前的风格,而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样子,那一般来说是她面对长辈或者需要表现出她精巧绝伦演技的时候才会有的姿态。但毕竟是因为自己而来。于是他道,“谢谢。” 林珞然就道,“不用谢,那么我今天在席间对你所说的那番话,就当一笔勾销了。”自然是她对苏灿没有信心的那番对答。 随即林珞然秀眸盯着他,微笑,“其实我挺喜欢你今天在席桌上的表现的,你没看到你在抛出资料的时候,当时陶梓和陶褚红两兄弟的表情,纠结得我都替他们难受了,就连李洛哥都对你另眼相看...对李洛哥我们这一辈都很尊敬,你别怪他今天对你的语气,其实李洛哥就那样的性子,而他也一直都很优秀,像是标杆。” 苏灿点点头,“他没有那么小气,我也同样没有。” 林珞然一副“就知道你是这样”的满意表情,道,“我还一直记得第一次听李洛哥说他为什么选择做一个军人时候的理想。他说男人当如的卢,一马当先。军人应是坦克,所向披靡。长城是中华民族的耻辱,军队不是长城,而是长矛,他愿做矛尖,此生但求一战。那个时候我觉得,很有男人气概,我很崇拜。” 苏灿挠挠头,没想到那个李洛还有能说出这番话的一幕,看人果然不能单纯只看一面。 不过这又让苏灿回想起在夏海初遇林珞然的时刻,难怪当初的自己引不起林珞然丝毫波澜,从小见多识广,见识过无数优秀男子的林珞然,自然是心高气傲,她内心充满热情,却又那样的追求完美,能配得上她的另一半,大概也是类似于李洛甚至比他更要高段数,属于绝对不平凡不普通,治世之能臣有大抱负的那种人吧。 至于自己,能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被她作为朋友的在乎着,就已经是苏灿以前不敢想的奢望了。 想到这里苏灿又洒然道,“就是王威威的表哥,是彻底的误会了。” 林珞然微笑的盯着苏灿,“你不会真还在意李洛哥说的话吧,放心吧,保证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打电话来给我介绍他寻求到的新贵的。你很快就会被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反正都到了我们学校,一起逛逛?” 苏灿点点头,“我送你回寝室。不过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听说你在上外名气很大,和你一起走不会犯众怒吧?” “谁说的?没有的事,放心吧。你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林珞然一笑,侧过头去,半阙明媚的面容迎向大门的路灯,随后一番话又险些让苏灿退回去坐车闪人了,“顶多被围殴吧。” 老上外很小,苏灿和林珞然就走在进门的街道上,林珞然素雅连衣裙,真是想不被注意也没办法,苏灿可以想象印象中要是男生打望美女,一般来说大学里林珞然这种素裙飘飘,顺发被风吹得轻扬的就是绝对的焦点,但在这种焦点旁边,有一个男同学,是很煞风景的事情。苏灿就犯了这种忌讳。 不过倒也还好,沿路倒是遇到了一些认识林珞然的同学,看到林珞然旁边的苏灿,一些人脸上神色不明,一些人显然是为林珞然这一幕吃惊捂嘴,一些人则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苏灿同学。关键问题是大部分都是女生,偶尔几个出彩点的美女,那目光却毫不避讳的张扬,弄得苏灿都觉得怪不好意思。 最关键的是林珞然气定神闲,也没打算介绍苏灿什么来着,和几波人打了招呼,让苏灿腹诽林珞然你这小妮子怎么就这么多熟人啊,每波人和他们走过之后,都会在后面去晚自习或者宵夜摊的路上议论纷纷。苏灿觉得这有点像是展览,反而不像是单纯的逛学校。 然而一想又释然了,学校里面能引起人普遍关注的除了男生寝室里流通的毛片,就是普遍认可的美女,林珞然在上外估计也就是独来独往,那还不到哪都风姿卓绝引人注目,结果今天一来身边就有这么一号男生陪同,受熟人猜疑讨论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南边是鲁迅公园,上外有个很传统的事情就是每逢周日那里都有外语角,我们经常寝室和班里都在傍晚到那边去念口语,后来晚了关大门了,就翻铁门回宿舍。”林珞然指着南方说道,倒有一番给苏灿介绍的味道。 “你,翻铁门?”苏灿望着林珞然,心想自己要淡定,不能被她现在素雅淑女的形象给欺骗了,想当年林珞然也是一号在王威威林绉舞调教下不亚于男生飞檐走壁的人物啊。只是现在长发披肩,再连衣裙飘飘,位于上外的园区,就显得越加和国际接轨了,挺有素色女王风格。 而在那时苏灿也很认真,很单纯的认为,林珞然也就仅仅只是想带着他逛学校而已。 第六卷 第一百七十章 你怕吗 第一百七十章你怕吗 “鲁迅公园出去是多伦多路,这是文化一条街,有不少名人铜雕和故居,石库门,上海一些有名优秀的老建筑也在那里,我们学校经常有背着相机跑去拍照留影的人,人气很高呢,改天有空带你去看看。” 情形很诡异,但是却很绚丽,欧式建筑从丛林间透出的灯火,道路上讪笑着不怀好意望向两人面对面而又擦肩而过的学生,这里有个素裙无论气质还是样貌都可以说顶尖的美女,正在眺望远方,并且充当苏灿在这所学校的向导。 那些花花绿绿的风景似乎突然都没有这条素雅的灰棉质裙这么好看了。 苏灿泛白的回忆里面记得大学串学校往往都是老乡会什么的邀约好大家一起聚集搓一顿好的,偶尔惊鸿一瞥稍微有看得过眼的不是名花有主就是不太现实让人望而却步。稍微有些激情的事情就是在某学校的苍蝇馆子喝了好大一通,然后再歪歪扭扭的和别人挤一个上铺入眠,第二天苏醒返回学校乖乖过回被大学轮着上的生活。或者有些打破平静生活的打架啊,抄刀捅翻人的事情发生,于是又这么走了两三个,很久以后连他们的样子都记不起来了。 这是苏灿可能遇到的最别致的一次串学校了,简直是串学校行为中的vip待遇,偌大一个校花亲自接待讲解,历史人文,路名来历,学校传统,闹鬼的故事,偏偏林珞然这小妮子语言表达能力又恰到好处,总能够让苏灿适时的融入到她的语境中去。 嗯,是一种享受。 苏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问林珞然哪里有卖水的地方,林珞然有些疑惑的带着苏灿来了一个学校的奶茶店,不大的铺子里面坐着一些学生,看到林珞然乃至于她旁边的苏灿都一脸讶异,这倒不稀奇,学校太小,然而美女集中率又挺高,所以认识林珞然不稀奇。 事实上很多数据控的人做过比较,上外这类学校和南大,交大一些学校比起来,美女的优质数量总体绝对不是最多的,但是就学校的占地面积和人数比率来看,单位面积的女生优质率的确是最高的,要是你在这所学校左拐右晃见到的女生都不错,也就自然而然对这个学校的评价水涨船高了。 苏灿掏钱买了两杯奶茶,奶茶三块钱一杯,还真便宜。店员小妹安静的倒入黑珍珠,烧仙草,以及一些苏灿不知道名字的类似果冻种种,摇晃,然后封口,收了钱,递给苏灿。 林珞然大睁着湖水一样平静的眸子看着苏灿,他递了一杯过来,接过,苏灿就道,“请你喝,你来南大的时候在我们校咖啡馆买了杯奶茶,说这样就感觉大家是在同一个地方上学一样。虽然咱们也算是在同一个天空下上课,但毕竟我大学离你大学那边不是还有很长距离么,我今天也体会一下你所说的,从这种小细节中感觉你们大学的味道。” 林珞然接过茶,很用力的点点头,用温热的奶茶暖手,笑起来有很尖俏的下巴,但让周边一些男人表情有些呆。 夜已经明显纷纷扬扬的覆盖上来了,头顶就是墨黑一片,路灯的光照斜着射入。 两人继续走回主干道,苏灿问,“你的宿舍在哪里啊?”林珞然指了指那头灯光下粉色漆的地方道,“以前男女生宿舍很好分辨,男生是蓝色漆外形,女生是粉色漆外形,但是现在男生都成稀有动物了,也就全粉了。” 林珞然接了个电话,电话似乎是她室友打来的,问她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去,林珞然就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啦。 到了宿舍楼下,啜着奶茶的苏灿却陡然之间愣住了,偌大的宿舍楼下没有开路灯,大概有十几二十号人,边缘停了辆车,正中间的地方摆满了蜡烛,蜡烛围成心形,轿车的车头坐着两个穿赛车服的男子,其中一个抱着把吉他,看来在准备状态,其余人群熙攘,看不真切。然而两边宿舍楼俨然是人头攒动啊。 不过苏灿一看这情形就乐了,转过头对林珞然道,“没想到今天还能看到当众求爱这么经典一幕,你们学校牛人也挺多的。”苏灿感觉新鲜,他以前大学年代没直接碰到过这种情形,就算学校有也只是听说,对于现场如何如何并不在意,没有概念,反正他也就绝不会是生活主角的类型,也不会某天突发奇想的搞这么一出,相比起来让他自动跳楼还容易一些。 不过看这种情况对方哥们儿还整得挺高级,以前还只是抱着把吉他在教学楼下唱歌求爱,现在也搞出些烛光场地了,根据目测似乎还有无数的火炮,可以想象火炮齐鸣是何等壮观景象。 苏灿一乐,正要继续和林珞然交流,突然感觉到前头如临大敌的一滞,无数人人头攒动,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竟然一时就骚动起来,苏灿看到林珞然转过头来,对自己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的确苏灿没有看错,是神秘的笑容。苏灿在很短的时间中竟然迅速反应过来,第一个想法便是,似乎自己被林珞然这小妮子给阴了,而且已经四面楚歌身陷重围。 两辆摆放得位置恰到好处的汽车车灯从左右笔直射入两侧,中间的心形烛光不至于被冲淡,但也在这种环境下让人能够观察整个形势。也同时引起旁边两个宿舍楼一阵哗然起伏。人头那是黑压压前不着头,后不着尾。 两声拨动吉他弦的声音,坐在前面车头上的吉他男弹唱起了任贤齐的《浪花一朵朵》,这首吉他曲目前还是很流行的,弹唱的吉他男声音醇厚,看来是练过的,很有专业水准,也变相的说明对方这套行动很下血本,“我要你陪着我,看着那海龟水中游...” 烛光处站着一号男人,黑色衬衣牛仔裤,一束鲜花,上外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号人叫施锐刚,西班牙系的系草。 求爱的主角就这么站在那里,这边则是苏灿和林珞然。 苏灿陡然发现自己是如此多余,毕竟在无数号人眼睛里也是如此,那些两边宿舍楼啊,周遭黑暗处那些咚大眼睛的黑压压围观群众啊的眼睛里,此刻在射灯投影下的身影应该只有两个,一个是上外无数女生暗恋对象的施锐刚,一个则是不少男生推崇的林珞然。 苏灿摧悲的成了第三个投影,横亘在林珞然身边。然后他听到身边的林珞然道,“苏灿,你怕吗。” 大姐,是你害怕了好不好,声音都在抖啊!干我鸟事。 苏灿想着得了,自己赶紧从旁边过打酱油好了。林珞然却从旁伸出手来,十指相扣,牵住了他的左手。 这个动作很独特,苏灿前仰,林珞然在后,苏灿左手拿着奶茶,林珞然右手拿着奶茶,然后两人的右手和左手,就v字形合在了一处。 吉他声由此倏止。 人群有一阵轰然从地面到宿舍很立体的喧涌了过去。无数人不敢相信这原本将预定了上外的林珞然必然被施锐刚手到擒来的场景,发生了骤转之下的剧变。 于是苏灿和林珞然这个动作很悲剧的在两栋公寓楼中央处的空地上定格了。 第六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还要好 第一百七十一章还要好 前面抱着束花的系草啊明显的就有些傻眼了,苏灿心想林珞然你要找挡箭牌用不着这么绝吧?这简直是直接将对方摧毁得渣都不剩。 苏灿开始有点同情对面那哥们儿了,这种问题上无所谓对错,而在林珞然这样妮子的面前就更不是个问题了,早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苏灿当场就不该踏入这所大学校门。 前方的人影举着花的动作呆滞,那系草现在神态黯淡,估摸着这是大学生涯以来最凄惨的一仗。随后有多少人感叹着这一幕的峰回路转,给他们平淡的生活中增添了多少的谈资和津津乐道的话题,他们可能会忘记了大二那年语言课上学了什么,第一次醉酒是在什么地方,但往往这些事件,总是像标志一样矗立在大学时代,无法磨灭。 施锐刚目视着林珞然,他看到了两人握着的奶茶和牵手,而林珞然的表情上带着一份圣洁,握住苏灿手的那一刻,分明有一种绝对的坦然。正是这份坦然,让西班牙系草拿着花的手无力的垂下来,花束蓬盛的对向地面,抖落不少瓣叶。 然后他嘴巴撇了撇,就算这个外形沮丧的表情在他那张俊逸的脸上看来都别有一番味道,转过身去,将手中的花束递给了旁边的朋友,过程潇洒而自然,很有水平。这一举动倒是让很多人对他的洒脱另眼相看,其中还有不少力挺他的女生,至于苏灿,估摸着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号剑走偏锋的不开眼人物吧。 谁也没有想到,这场原本有可能会轰动整个上外园区的热血沸腾,会有这么荒诞绝伦的结局。 像是三流的肥皂剧,像是这突然之间就让人蛋疼的青春。 每个人在可以被称之为年轻的那个阶段,总会因为一些冲动,关于爱情的荷尔蒙或者事业的多巴胺,去做一些多年后看起来荒唐甚至荒诞的事情,无论是多年以后感怀也好,后悔也好,甚至大骂当年二愣子也罢,总归是想起来是打鸡血一样激动着,鸡皮疙瘩颤栗着。 人生有很多意外,不光是让那系草措手不及,让苏灿也是如此。 他也早该明白,类似于林珞然这样女孩的人生,总归是有不平凡的出彩地方,尽管他以铅华落尽的心态想要穿越这盛大的时代,但总是有些小意外,会像是天上坠落的板砖,一不小心的砸在他身上。 他不光影响牵带着身边人的命运和人生,而反过来,他们的生活也一样的让苏灿深陷其中,气势汹汹,光怪陆离,躲避不及。他没法不产生代入感。 苏灿轻吁了一口气,拉着林珞然返身就走,离开宿舍区,迅速消失在这一片视线和灯光下,将身后的哗然和可能的议论抛之脑后。 到了个有水有树的地方,跑得气喘吁吁的两人才分开来,此刻看到狼狈的两人,也绝对不会相信他们刚才才从那种人群喧涌的焦点下逃离。 大汗淋漓,苏灿手支着膝盖,大口喘息,林珞然缓过气来过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捧腹道,“很刺激呀,有点像是第一次打生化危机的感觉。” 苏灿也被她弄得好气又好笑,心想林大小姐你还真好兴致,敢情刚才这一路飞奔你还以为是游戏里无数丧尸在背后追杀咱们啊。 苏灿没声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开始这就是你有预谋有准备的事情,别说你不知情。” 林珞然弱弱得道,“我也不知道他会有这样大的动作,在这之前室友只是暗示过我今天下午他有可能有行动。所以我这不心里面挺慌,拉你来压阵嘛...” 苏灿无奈道,“好事怎么不落我头上?” “是好事啊,我不是免费让你拉了手吗。”林珞然道。 苏灿觉得这话也够有水平了啊,无奈道,“那你也事先跟我说一声啊,就算是让我配合也得有个心理准备吧,其实我看那系草人不错啊,人也挺洒脱的,应该是符合你精品男的期望啊。” 林珞然摇摇头,说道,“这种事情,可以勉强吗?” 苏灿无言以对,刚才有林荫,挡住了林珞然的脸,现在苏灿靠近,近距离看到她微弱灯光下的面庞,眼眶泛红,眼睛里隐有晶莹。不知道是刚才跑出来的,还是笑出来的。 苏灿愣了愣,问道,“我没欺负你吧?还是你后悔了?” 林珞然摇头,声音有点哽咽,“没有什么...你别看我。就是心里有点莫名其妙的难过。” 似乎很正常,他们刚才穿过看热闹起哄人群的喧杂,为了陪衬而弹起的吉他,捧着花束告白的人,一切在这个年代在这个阶段看上去光芒万丈的事物。这些东西,就算是拒绝了,可人也不是石头,未必就真的片叶不沾身,兴不起半分波澜。苏灿看着林珞然,想着她在王威威他们面前强势得如同男生的性格,而如今很久没哭过的林珞然却头一次在苏灿面前红了眼。但真的就是这个原因吗? 苏灿也就在石墩上坐下来,头望着这所学校遮天蔽日的树荫,吹着偶尔掠过的微风,陪着身边流泪的素色灰裙女孩坐了很久。 一直到晚自习室那些人群都陆陆续续的返回,预示着一天就真的要在这样的夜晚拉下帷幕。林珞然手机来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宿舍楼那边寝室室友的忙不迭询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显然今天的事情对这座学校来说并不平静。 林珞然说我没事就是静一静过后挂了电话,对苏灿说“我们回去吧。” 等两人起身,她又突然说道,“苏灿,如果有一天,我记不起来你长什么样子了怎么办?” “该打屁股,我没长得那么容易让人忘记吧。”苏灿说道。 “我是说如果。”林珞然嗔道。又噗哧一笑,“那也不一定,要是认识的青年才俊多了,没准我记不起来也是有可能的。” “那我就这样看着你,直到你把我记起来为止。” 不算一个很好的答案。 但是那一夜林珞然如沐春风的回归寝室过后,众女还是感叹西班牙系系草施锐刚这次是当真的成炮灰了,调动了几个大系各路人马一次轰动公寓区有编有导的大规模战役,可是在人家俩小年轻喝着奶茶牵着手轻飘飘的场景面前。径直的悲剧了。 接着就开始挖掘林珞然旁边牵着她手的男生到底是谁,说林珞然你不够意思啊,怎么对室友都遮遮掩掩的。 林珞然在寝室早已经不是和苏灿在学校某个隐蔽林区那番梨花带雨的样子了,回复了平常的那股模样,说道,“是南大的苏灿。”接着在室友险些瞪出来眼珠之际补充道,“只是让他来帮我解解围,很正常的关系噢。” 众女相互对视表情狐媚捉促得连连说,“是啊是啊,我们都知道知道。” 林珞然站在阳台,虽然不知道现在苏灿是不是已经打到了出租车,或者是不是安然的返回学校。只是想到他在角落陪着自己哭的那一两个小时,竟然比少女时代看着李洛哥坚毅结实的背影,心想长大嫁给他也不赖的感觉还要好。 第六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清肃 第一百七十二章清肃 二零零二年“五一”节临近,全国各大学校都率先进入了节日的氛围,假期气息在南大校园扑面而至。 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在学生拿着牛奶剥着鸡蛋朝教学楼走去的方向,或者四通八达连通行政楼的沿途。各类社团活动讲座横幅随处可见,种类繁多,甚至还有校方邀请到教育部门,文化部门,以及出版部门的一些论坛活动宣传。靠行政楼旁的空地在各个大树之间拉起了条绳,绳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照片校园摄影展。经常看得到一簇簇人站那头观摩。虽然简陋,但也人气十足,偶尔能看到几个活跃的美女,往往驻足观赏过后,再佻然离去,留下让无数牲口流连遐想的靓影。 在那天和李洛,陶梓等人见面,又从林珞然那热闹的学校离开过后,苏灿在南大的生活一度陷入了宁静之中。 当然这样的宁静亦让苏灿梦寐以求。除了每天照常按着课表,不是上午四节下午三节,就是上午两节下午两节的游走在南北大区各个讲师教授的课堂,有时陡然发一些超前言论引起热议之外。就是找个合适的时间去院系接唐妩放学,一起吃饭,然后偶尔在黄昏间于校园道路上散散步消化鼓胀的肚子,要不然就是在外界天色渐黑的图书馆坐她身边翻看一本小说,或者在晚上校内灯火四起的时候牵手去学校小电影院看一场电影。 唐妩寝室的程葱葱会开始有意识无意识的炫耀张扬她这个五一打算和任伟名去马尔代夫或者普吉岛旅游,众女就愕然程葱葱真打算和任伟名在一起了? 她也就笑了笑这不还在考察期吗,两家人都监督着让两人继续交往,那就继续看呗。相比之下其他人到没有她那么悠闲,阮思鸥要回江苏老家,童彤则联系好了一户人家做家教,中途程葱葱还在她胸部上摸了一把,嬉笑说你这号魔鬼身材简直是去祸害下一代青少年啊。 对作为十三号楼公共青年活动室的六零二寝室来说,日子也同样的过着,只不过偶尔会受到高层大佬波及。毕竟寝室里除了一个就连南大高级俱乐部也拒绝进入的苏灿之外,还有一个南大学霸诸侯张教授的儿子张小桥这号青年,张父和钱父的掐架最近又开始了,两方除了在各自院系地位影响力学术成就上争名夺利之外,对于大二的出国学习名额也成了分寸必争之地。 两家都希望将两人送出国外镀金,毕竟近两年开始出国热又开始回归了,虽然普遍一年40万的价格到对普通家庭来说都很遥不可及。但对于张小桥家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大概唯一的问题就是有限的名额里面,如何在除去人家正当明地里有资格的人之外,和钱仲远在能够控制的一个名额下脱颖而出。 所以这个五一张小桥估计就要开始和其父走访各位领导拼酒的宴席上面一番混战,大概也就是舍身搏命的趋势。 虽然没时间陪着李寒肖旭他们逛上海参观东方明珠塔乘渡轮,但他好歹也指示了一些有趣的去处,譬如五一新世纪公园,买十块钱门票就能进去的国际音乐节,或者有闲钱还可以参加杨浦大学城组织的一些自助旅游项目此类等等。 不过李寒却神神秘秘,支支吾吾,最后还是肖旭爆料说这小子看上了319班的一位班花级女生,正琢磨着是不是五一展开攻势呢。 这个消息立时让六零二给炸开了花,众人哪能不出力。李寒这小子身强体壮,不光是班上的体育委员,国家二级运动员,未来班上运动会各金牌大包大揽的人物,按理说也血气方刚了,不过提到这事也立马的萎了。 众人终于群策群力,决定为他策划一场盛开在校园的初恋,为了纪念无数人从初高中走过无疾而终的青春,楼长王东建一听,立马就去打听了,说,“那女生叫陈佳,和他们一样大一,在十五号楼,挺文静,在班上的名头不错,而且好像还没有男朋友,正是正该下手的时机啊。” 这让苏灿无形中有些想起在上外对林珞然表白的那西班牙系草,当然祈祷李寒别这么悲剧。 经过以六零二为中心的兄弟寝室群体一致活动,并且通过关系打通了同寝室女生关节约出陈佳,图书馆的外面,没有过多的扭扭捏捏,也没有太夸张的转折故事,一切就像是本应该那样的平静。 李寒按照整套策划上前表白,尽管事前做了一些演练,更有文博系专业人士写就的洋洋洒洒台词,但最终的对话还是表现得极为简单,李寒大致的介绍了自己一下,说,“我是李寒,你好,很想和你成为朋友。” 陈佳就笑了笑,“你好,早听说过了,你们六零二寝室很出名啊。”两个人于是就开始散步转过竹林,到众人看不到的地方。 当时肖旭想要跟过去看,却被王东建拉着衣领,说接下来就看李寒造化,咱们就别去当电灯泡了。 晚上回来李寒买了啤酒,花生,零食,堆满了两张拼起来的桌子,这个平时生活中比较节俭的江西男孩今天是彻底的动了真格,平时寝室里买酒买临时买水果大都是苏灿和张小桥轮流着来,众人目测这桌面上的这些东西恐怕没有一两百块钱拿不下来,这可是李寒平时一个月四分之一的生活费。 没有太过狗血的情节,李寒和陈佳的恋爱就像是这个学校里无数的恋爱一样兴起,虽然是借了点六零二大一寝室的风头。众人举杯庆祝李寒继苏灿之后进入一个美好的时代。李寒一边碰杯说谢谢,一边给周围不住询问的众人说起整个过程的来龙去脉,甚至还说了他和陈佳对未来的展望,说自己虽然现在不能带给她什么,但是大学毕业后也能努力工作,争取有车有房,衣食无忧,两个人一起努力之类云云。 大学时代简单的誓言,据说陈佳听得热泪盈眶,搞得听李寒说话的众人也有在这大学不安分蠢蠢欲动的心思,文博系才子更是竖起拇指,道,“大繁至简,这番说话对女孩比任何修辞更为管用,平凡而深刻。” 时间不为任何人停留,但苏灿却乐得享受用这样的时间来享受生活。 他的重生让他再一次经历了中学时代,然后来到这逐渐成形的大学时期。都说中学时代面对高考看不清未来。殊不知上了大学过后相对年年增大的大学生就业压力来说同样让人对未来彷徨和迷茫。 但苏灿仍然和身边的人一起坚定的行走。 现在苏灿唯一有些担心远在蓉城的父亲,是否能够应付得了蓉城航空集团里面那些因为暴露出了丑陋弱点,而开始搅风搅雨的各路势力。 在之前短暂的交锋过后,让蓉城很是关注的航空集团重组事件似乎进入了最激烈交战。大榕建工苏理成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今天的董事局会议上面势必就要拿出结果。 蓉城川南航空集团高耸的大楼之中,气氛却无比压抑,像是蓉城上空滚动的云朵。而集团大楼下面停有无数车辆,这些车里面有些是官方媒体,也有财经,经营类,业界的媒体杂志报刊的用车。铺陈在偌大停车场之上,映衬头顶滚过的灰色天光。 现在航空集团,乃至蓉城市上,省上,甚至于一些势力方都在关注这次不平静且掀起风雨的重组。 因为涉及到原川南航空集团领导班子,财务公司的一些经营和理财亏损经济问题,蓉城的天南航空集团在董事局近乎于强硬的要求证监会介入,查清楚集团内部的种种投资亏损问题,改革体制,并要求撤销一些人的职务。这一举动引起原川南航空集团一些管理层反弹。苏理成知道这个事情根本就不简单,集团财务部长彭立新和副总裁杜定亭有密切关联,这里就涉及到了集团原一些管理高层,而这些高层的背后一些背景很深,甚至还牵扯了一些***集团。背后又有多大的摊子? 但苏理成是仍然贯彻铁腕手段,之前有问题的,一定要揪出来,绝不能让这些坏账黑洞,跟着重组走,一并进入到新的公司里面,继续烂掉。 这实则也是苏理成一个借此再次削弱原航空集团一些势力的再好不过口子和借口。 这些官僚式的体制弊端不改革,内控机制不能有效建立施行,高层冒险心理甚至犯罪行径不被根除,那么重组过后的航空集团岂不是同样在负重飞行,整体风险仍然脆弱不堪。 有举双手赞成,也有跳出来反对的人,骂的大多都是说这种行动只可能影响声誉,让别人看笑话。但苏理成认为,这恰好是一场彻底整改的表现,不仅能赢得股东信心,更能增加重组后集团的关注度和知名度。 川南航空的董事会上面,众人都知道,这应该是最后的一场公开对决了。 现属的川南航空集团董事局有十五席,其中有五席是在外界看来是堪称庞大的***董事阵容,剩余十席中天南航空集团占有三席,南飞集团有两席,上航和山航也各有一席,其余五个席位都是原川南航空集团的席位。其中总裁,两位副总裁和一位执行总裁,还有财务部,财务公司的代表彭立新各占一席。其实要纯粹的比对董事会阵容来看,原川南航空集团班子有五席,而大榕建工只有三席,明显是落于下风的。这也是大榕建工最近诉求集团弊端***缓慢的原因。 彭立新虽然表情郑重,但是他郑重的神情之余,还有一丝隐约可见的淡定,继上一段时间里被苏理成当众提出要做出交代,他的确是吓得不轻,同时想到自己在上海似乎的确是捅了雷区。竟然撞上了苏理成的儿子。 但在这段时间的僵持过后,彭立新分明也看明白了,大榕建工41%大股东的身份威慑力是有限的,至少南飞集团就是和他大榕建工格格不入,不拖后腿就已经万幸,而他这个大股东的威势,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雷霆万钧。 彭立新也就放松了,私下里让一些中高层去煽风点火,表面上就翘着二郎腿看你能把我奈何?毕竟也是什么场面都见过的人,也有些脾性,稍微有点可以立足的底盘,也要不折不扣反咬一口,现在就看你们疲于奔命,你苏理成也根本动不了自己,等公司重组结束,那之前的什么痕迹,也都一笔勾销了。你奈我何? 至于你那个嚣张至极的儿子,我是的确动不了他,但他不是有挺多朋友吗,咱们再慢慢来算账啊。 第六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决战董事局 第一百七十三章决战董事局 上海市中区的bd安立信集团大厦,这栋大楼从外观看上去很像是一艘立起插向天空的巨轮,首舷弧线笔直坠落,外侧有种刀锋般的锋利,夜晚只有寥寥的灯火外观在上海这座不夜城自然算不得什么光彩夺目,但上海稍有名望地位精贵的高手都不会同样低调的小觑这座大楼所代表公司的影响力。 事实上这种外形瘦削的大厦还有一种极强的侵略性,俯瞰东方入海口,有股淡淡凸显的深沉气魄。 当初修建这栋大厦的时候就有个财经圈子知名刊物主编开玩笑道,“这栋楼就像是拥有它的主人,同样阴沉,大气,锐利。” 这种锐利也同样的慑服了在其周边星巴克里小憩,或者是高档豪华餐厅之中用餐,偶尔会仰望楼体的那些白领金领,为他们心里面制造一些遥不可及和咄咄逼人。这座城市从来就不缺乏覆雨翻云的风云人物,也从来不缺乏默默无闻仰望他们的芸芸众生。 而在这俯瞰市区的大楼最高层一间明亮大气的房间之中,詹化坐在旋转老板椅上面,感觉自己浑身融入背后完美契合人体工学的活动塑模椅子上面,詹化就那么面对着落地窗,姿态像是君王。 身后站着在安立信的几位助理和投资经理人,三男二女,这些显然都是安立信投资的大将,每个人乍一看平淡无奇,然而眼神里却有一种久经浸淫资本市场的敏锐凌厉。其中一个年岁三十临近四十的美艳少妇看上去最人畜无害,然而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女人是当年跟随詹化在资本市场声名赫赫的江浙兵团主力大将之一。九六年就曾经作为上海江浙的大户暗中指导人之一参加多空大战海南天胶。有着詹化一手调教出来同出一辙的血腥猛厉手腕。 叶水泉站在这些投资人的身侧,说道,“蓉城那边,川南航空集团董事局会议已经开始了。” 詹化背对着他们,身后的桌子上搁着不少资料,都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但是也已经表示詹化是看过了。 “确切信息已经表示,现在大榕建工入股的天南航空公司是第一大股东,而且已经明确提出找到了川南航空集团和我们证劵机构委托理财的一些漏洞和损益趋势。” “你们在担心什么?”詹化终于开口。 一个女子就道,“川南航空集团此举不光会撤出大量资金,重要的是这次重组处于风口浪尖,他们手中摆出来的那些资料,对我们的影响必然是很大的。正处在这个风口浪尖,怕其他的业务都会出现问题。影响不可估量。” “大榕建工怎么会突然干预查起这样的问题?怎么会在董事会提出这些内容?而且矛头直指汉唐和世纪,这其中一些交易信息甚至可以说是绝对的商业机密,恐怕除了交易员,就是少数签订了保密协议的人才能知道,他们怎么就能够知道得这么明确?” 詹化已经转过身来,目光冰冷的望着眼前的这几个人,他目光扫过众人身上的时候,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尽管经历了再多大风大浪,这几位投资经理人有些甚至是制造了不少风云事件身经百战的人物,但是面对詹化的目光,众人还是感觉到背心发冷。 他缓缓道,“你们都是伴随着我多年一起走出来的人,有些是我的导师,有些是我的学生,我们更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但是要让我知道谁阳奉阴违。”詹化抡起面前的烟灰缸啪一声摔碎在地,四溅。众人只感觉到震撼。 然后道,“他不会有好下场。” 那执导过九六年多空大战的美艳少妇坐在沙发上,颤抖着手点了支烟,头侧向一旁,眼睛有点红。但就是以她的随便,也不敢此刻对顶动了真怒的詹化。 “我看,大榕建工的这些数据虽然来得很精确,预测得和我们的专业预测异曲同工,但仔细看,还是有所不同的,这里面有几个期数不一样,一些预测结果也不准确,不过对我们重仓持股的策略,确实是拿捏极为精确。这是内部机密,除了我们几个人,彭立新或许知道一些,但是他没必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个男子整了整眼镜,镇定道,又看向众人,那眼神写满猜忌,“我看,也许咱们这里面,真的有些人胳膊肘朝外拐了。” 有两人表情立时就变了,其中一人立起喝道,“你他妈别乱说,张鹏,你信不信我让你今天晚上沉到黄浦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谁都不是被吓大的,我相信詹总眼睛是明亮的,别威胁我,要不然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够了!”詹化一摆手,“都出去!” 众人陆续离开,叶水泉也要走,到了门口又转过头来,说道,“詹总,我和彭立新谈过了,那家伙没出息,见到我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刚开始躲躲闪闪,后来我还是问出,这件事来龙去脉是因为他在酒吧里面胡闹,结果被苏理成儿子给撞上了,当即给他摞了狠话,接下来他就出事了...” “苏灿?”詹化眉头皱起了来,叶水泉感觉点到即止,退了出去,詹化却重新靠在老板椅上,陷入沉思之中。 “真正搞企业,做大企业的人,对资本市场的了解是有限的。对资本运作也应该有所清醒,我们是航空集团,追求资本运作只能是舍本逐末,因为股票市场不可能长期好,这是周期性的。作为一个有主业支持的集团企业,也不能将扭亏为盈冀望于资本运作!” 苏理成面对董事局,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重磅炸弹。甚至单手拍桌,震得彭立新几人表情有些颤动。苏理成看到此幕其实心理又有点想笑,“拍案而起”这是苏灿提醒他的,说没准对方就会被骇得胆战心惊。这本就是昨晚和苏灿打电话对今天董事局的一些玩笑话,结果苏理成心念所致,的确是收到一些奇效。 “看看以前集团财务混乱到了什么地步?仅凭财务公司一个主管的签字,就可以调动上千万的资金,在面前航空集团的不少高管,竟然都在国内顶级的会所俱乐部入有会员,而这些入会的会员年费竟然是集团公司支付?财务里面存在巨大这种在高管,运营,资本上面的腾挪亏空。”苏理成掷地有声得道,“航空集团经营压力很大,年年叫苦,但难道这就是叫苦的方式?一边组团去欧洲旅游,一边叫苦不迭运营亏损?不振主业,赌性十足。这种情况,我提议,必须整改,而且迫在眉睫。” 众人对视一眼,窸窸窣窣,陆续发表了些说话。彭立新头转向一边,这种情况和蓉城政府机关严谨的碰头会不同。董事局目前的情况陷入僵持,彭立新等人不予理睬,冷笑视之,实在也是常有的事。 “因此,我们提议进行诉求表决,要求为了便于调查,以及航空集团财务部门和分管财务经营模块有不容否认的决策失误导致巨额亏损和经济纠纷事件,提议撤销原川南航空集团财务部长财务公司主管彭立新职务,其本人应退出董事局。撤销原航空集团副总裁杜定亭职务,其本人应退出董事局。” 这份诉求书终于还是引爆了,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彭立新和杜定亭表情都晦暗不明的闪了闪,又显示出一种赌徒杀红了眼的阴厉和冷笑。董事局情形,一目了然,五席独立董事之中,至少有两人支持,其中上航和山航估计保持中立,南飞集团最不济也是中立,说不定还得倒向他们。而大榕建工方面只有三票,再加个把个独董,怎么可能改变局面。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不自量力? “原来我也有份。”副总裁杜定亭笑了笑,看了苏理成一眼,又对在场的众人笑谑道,“那么,我们开始投票吧。支持这个决议的,大家就举手表决吧。” 苏理成旁边的是佟建军老搭档,还有一席是市政府方面的来人,自然是举了手,天南航空集团是市委市政府主导,大榕建工入资,政府方面当然有份。这也是蓉城市委书记王薄在今天这个重要关节为苏理成压阵助威的表现了。相信没有人不考虑市委市政府表态的态度在里面。 三席是毫无疑问了,接下来独董也很快表态,三人赞同,两人站在彭立新这边。 六比七。 上航弃权。山航也弃权。两个航空公司毕竟各占10%的股份,但是和原航空集团管理方有联系,再者对这些经营上的东西并不感冒,他们也没时间去牵扯这些,本身只需要保证他们10%占股的那部分利益有得赚就行了,至于重组后的航空集团是不是飞速崛起阳光大道,那一方面是当地政府关注的政绩好看问题,另一方面是集团管理层的披金戴银问题。他们并不关心。 彭立新和杜定亭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睛里的意味,南飞集团的背后就是南宁集团,南宁集团何许人物。其背景就是上个冬天在蓉城倒下的陶昌平的支柱,陶家的庞大航母。陶家派系上面政商两道人物的栖息地,属于动一动就能覆雨翻云的明星。 苏理成的儿子还和陶家大少有过一场冲突,双方目前是水火不容。 根据传闻,南宁集团之所以会用南飞公司入股川南重组,正是因为冬天在蓉城的那口气咽不下去,非得动用了不少关系显示他们的能量,将触手涉入进来。在这种场合下面,断然不可能支持苏理成。 那么这场大榕建工的发力,只可能是轻飘飘得被瓦解,徒增笑柄,再一次打击他们这大股东的威信和影响力而已。而接下来就是川南集团的重组,那些所有的原罪,都必将过去,埋葬在历史的大流之中,永不见天日。 杜定亭甚至都准备好了结束言辞。 突然看到南飞集团的两席在和苏理成方对视良久过后,举起了手,终于还是宣布了结盟的公告。苏理成心想这个好消息,待会应该最早告诉远在上海的自家儿子才是。 赞同。 第六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要终结你(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我要终结你(上) 二零零二年我们在做什么?时光流逝的过去我们在做什么?经常没有什么印象。 五一的节日来临了,南大陷入了安宁之中,突然校园就这么静了下来。李寒谈恋爱去了,肖旭跑去上海新世纪公园音乐节打望美女去了,张小桥回了家,林珞然说她回北京,毕竟北京那么多号朋友等着她渡过一个美妙五一节来着,其中俊男美女无数,问苏灿有没有兴趣和她一起,她就干脆把他陪绑在一块,又说把苏灿正式介绍给他们认识,上次在那群俊男美女面前说了几次,最后还是没人记住,干脆这次直接把正人送上门去,保管那些千金公主对他这一号乖乖男嘘寒问暖,没准还能产生一些艳遇,够暖心的吧。 苏灿哭笑不得之余还是回绝了,说,“得了吧,我要跟你一同回去,恐怕问题也就大了,就咱们两人,被你那些朋友误会了确实不是小事。” 林珞然在电话那头轻笑出声,“那也行啊,你要不愿意被我那些姐妹啊嘘寒问暖也可以拿我做挡箭牌嘛,在我们学校不是已经有过经验了吗,轻车熟路的。” “那是你拿我做挡箭牌!”苏灿气急败坏的解释,最终还是听到那头林珞然清脆的笑声中挂了电话。 林珞然就是这样的一号女侠,干脆而风火,那也是苏灿在上海接到的她最后一个电话,随后她就潇洒绝伦的飞向了美丽的首都。 就像是忘不了当年自己拿着其父无罪的证据王威威那一个蕴含着感激,震撼,委屈,悲伤和希望的拥抱,就像忘不了林绉舞在被自己游戏挑翻过后气急败坏的喊着再来一局的搞笑模样。就像是忘不了当年在夏海刘睿和薛易阳两人在送自己去蓉城临走之时在单位的楼顶向对面的女孩唱歌的情景。 苏灿也知道自己难以忘记林珞然在他生命里呈现的张力和印迹,这个女孩像是一团火,可以让任何一个人的人生泛起激情,严格来说苏灿很是幸运。就连她这么陡然离开上海,苏灿也觉得这个城市像是那天穿行过学校所看到黄昏的火烧云,原本一片通红,而后突然之间就暗色调了下去。 但好歹苏灿仍不是孤独的。 在暗下去的黄昏,苏灿在三角楼下面等了一会,放学后人潮流出,唐妩捧着书本盈盈走出。 苏灿看着唐妩最近挺赶,每天除了自习上课出来过后,也就和他安然的在食堂划卡打饭,唐妩也不似其他女孩会给自己在寝室里买一大堆零食,或者偶尔会想吃顿大餐犒劳自己,苏灿有点隐隐心疼,就道,“明天放假,我们今天去吃顿好的庆祝下。” 唐妩点点头,也就和苏灿一并到了南大外面的一家外观精致的日本料理店,没想到五一前夕人气挺旺,靠窗的没有了,也就在大厅找了个对坐的位置。唐妩在这种场合的确是有些清丽出众,有位下面停着辆奔驰,手放在一女孩大退上面的老男人一边滔滔不绝给身旁女孩介绍寿司以显示独到的品位和博学,眼珠子却不由自主的飘到了唐妩的身上。引得身边的女孩妒愤的“喂”了一声。 此幕唐妩看在眼中,嘴唇轻轻弯了一下,觉得有趣,只是不愿过多理睬。苏灿恶狠狠的盯了那老男人几眼,但如果苏灿是十年后的苏灿,估摸着还有点震慑力,只是现在眼神委实没什么杀伤力。 光影很柔和,唐妩面容明媚。苏灿这个后悔啊,自己怎么成天想着拖唐妩去吃食堂,应该更多时候来点此类有些小情调的地方啊。钱挣那么多,要放在不明就里的人眼睛里面,他苏灿得多抠门?连请女友出去吃大餐也都没几次。多少人会痛心疾首唐妩怎么会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家伙。 心生愧疚的苏灿当即 点了一大堆东西,似乎想要一口气弥补个够,唐妩却摁住了他翻菜单的手,嗔道,“吃得完吗?你是猪吖。” 苏灿被唐妩这陡然转变出来小生动的表情弄得心头一热。 菜很快就端上桌来,颗粒饱满的寿司卷,淡香气的紫菜,烤肉和章鱼丸子,烩鱿鱼,碟子六只装的扇贝和生蚝,看得出唐妩虽然没有要求过苏灿带她去吃什么大餐,甚至在食堂吃饭都是她抢着划卡,但是面对这丰盛的一顿晚饭,还是挺开心的,毕竟女孩子对这些看上去好看的料理是有天生的兴趣的。苏灿知道女人都这样。 接着苏灿把近期的一些趣事告诉了唐妩,又说了寝室各人各有活动,最后问道,“你想怎么过这个五一,逛街?旅游?还是在学校图书馆看书上自习。”苏灿想着平时上课忙,反正你唐小妩无论选什么,咱们这五一也就当真的黏在一起了。 “你们寝室没人了?...那明天我们回家。” 正在专心解决面前扇贝的苏灿抬起头来,盯着唐妩,这小妮子卷着寿司放入檀口中,头侧向一边,看着窗外的夜景,马尾从后脑流过一个漂亮的弧度垂下,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光照的缘故,微红。 我们,回家。这是值得咀嚼令人心提速的两个词语。 “噢,好。”苏灿点头,继续用餐。觉得这一刻自己真他妈厚颜无耻。 苏灿在寝室收拾好了东西,双肩包,装满了几天用的换洗衣物,折叠好,毛巾和牙刷用口袋装起来,然后背上包,沿着寝室路走到门口,就看到同样提着包的唐妩出现在树荫下的那头。 看到苏灿的时候,她嘴角弯弧出一个动人的笑容。 苏灿来到面前,接过唐妩手中的行李,唐妩就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苏灿拍了拍背后胀鼓鼓的背包,对一个灵魂是中年大叔的人来说,整理东西自然有几分偏执,这就跟不一定所有的中年人都注重养生,但必然会对自己好一点对事细心一些一样。 早没有了年轻时代臭袜子随处乱丢,球鞋横七竖八的躺着,内裤几星期不换一次的恶习。一般来说男人要改变这样的恶习必定是因为一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女人。 让苏灿改变这种恶习的不是女人,而是生活。 苏灿自然对这一次陡然发生的同居事件珍而重之。一切都准备得规规矩矩,有理有条,像是第一次去春游的少年,还真挺紧张傻帽的。这是对遥远夏海的一次注脚啊。只是那一次女孩明艳不可方物,仍未推倒。而这一次女孩明亮中多了妩媚,已经被自己推下了神坛。 苏灿无数次骂自己无耻,猥琐,邪恶啊,冲动是魔鬼啊。但另一半灵魂又竖起大拇指,说你好样的,你以后会上天堂。 无论是下去见希特勒还是上去找马克思恩格斯,坐在飞驰向雪海逸居的地铁上面,苏灿轻轻地握住了唐妩的手,唐妩挣了一下,明眸扫过来一眼,也就任由得他握住了。 苏灿觉得他们正奔向天堂。 第六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要终结你(中) 第一百七十五章我要终结你(中) 苏灿曾无数的反思过自己曾经的大学生活,是否因为是一所不入流的大学,从而产生排斥心理,刻薄的自暴自弃。 其实苏灿在后世的记忆中,他也一样的忙碌着,但从来不知道为何忙碌。就好像是一个人置身大西北无人区漫无目的行走,千篇一律一成不变的场景,头顶是烈日炎阳,丢失了gps,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而遥远的地平线仍然空无一物,看山跑死马。漫长看不到边际的行走,即便视野一片开阔,也空寂得让人发狂,让人伤感,让人痛哭,斯里竭底的呼喊。 但当这些矫情的感伤,痛哭,嘶喊,捶胸顿足尚未结束的时候,一切却由此真正的戛然而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上的课越来越少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寝室里经常和自己一起熬夜游戏到两三点的哥们儿开始老老实实的准备结业考试,开始热锅蚂蚁般担心自己学位证了。那些平时吊儿郎当的家伙也人模狗样的出没于校方组织的各类型招聘会了。而学校则急着将学生卖出去,以换得不错的就业率。一切风风火火,却又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因为每年都是如此。 那些曾经肩并着肩手牵着手行走于泡桐路引人羡慕的情侣应验了毕业我们一起失恋的箴言。散伙饭永远从西街吃到东街,天明就各奔东西。 象牙塔像是一座不耐烦的寺庙迫不及待的在身后关上钝重的大门,然后一群刚打完十八铜人阵一路闯关出来的超级玛丽们拿着学位证怀揣着无比牛叉的信心面对光怪陆离的世界,开始准备打出一片锦绣河山,却忽略了头顶的天空那头涌现的血雨腥风。 于是超级玛丽们就这样被忽悠拐带进了山,却再也没出来过。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会理睬一个人的痛苦和嘶喊,也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下庞大齿轮绞合行进的历程。就像是那句话所说一样,轰轰烈烈浩浩荡荡一去不回,无论是时间,回忆,还是不可再来的年轻面容。 苏灿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并希望这样的日子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钱和权是外在强大的工具,自然是多多益善,但苏灿并没有打算把自己变成揽财机器,他只希望如苏格拉底所说,在攀登高峰跻身更高位面的时候,能够偶尔稍微的停下来,领略路边的风光。 唐妩家的小区内部很大,一路纵深是大片竹林和绿化的植被,而小区外面不远就有个家乐福超市,一个生活广场商业区,倒也集中有不少名牌。两人在五一节的几天就在这里买蔬菜水果零食食材,回家在灯火通明的厨房做饭,客厅大声的放着电视,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或者本地电视台的一些节目。 晚上苏灿抱着唐妩,在她的房间看电视,怀旧的港片和恐怖片。 苏灿想使坏,但唐妩弱弱道我来那个了。 于是苏灿也就只是抱着唐妩纤柔的身体,嗅着她洗过澡深窜到记忆深处的发香,嗝着自己脖颈很痒的小马尾。偶尔远望对景落地窗外夜幕里移动的地铁,灯火通明的高楼。 心想自己曾经穿着灰扑扑的西服提着公文包啃着肉包子穿过那些堪称壮观的地产楼盘广告牌,面对三四万一平米叹为观止的房子认为有一天能够买入手,左右手再捏着两位美女的屁股一脸暴发户样就是幸福。 但那远远不是幸福,幸福应该像是眼前,只要静静拥抱,就能唾手可得。在我们曾经认为会永远在一起的日子。 在雪海逸居的五一节假期,苏灿舒服的坐在沙发上和自己父亲苏理成打电话。 “谁告诉你的?我就知道是你妈,她那张嘴,真是管不住。”苏理成在电话那头道,“彭立新的确向我丢了烟灰缸,不过这人实在没什么脾性,被我打了一拳就老实了(笑)。” 川南航空董事局会议当天,原本六比七落后于原川南航空集团董事席的大榕建工,因为获得了来自南宁集团的两席支持,大股东诉求通过,彭立新和那位副总裁立时也就傻眼了。 当时估计谁也都没有预料到南宁集团会临时倒戈,竟然暗中和大榕建工方面结盟,没有人可以接受这么荒谬的结局。但是往往这就是真正利益交换的本质,在这个世界上面,任何东西可能都有一个价值,不是天平无法倾斜,而是导致天平倾斜的砝码,还没有放足。 所以如果深知内幕的人也许会震惊于南宁集团和大榕建工的结盟最初的牵头者竟然是一个就读南大大一的学生。但实则对于深刻的了解了各方心态的苏灿来说,这只是在恰到好处的时间里面,恰到好处接触到了能够改变结果的人而所至,大榕建工和南宁集团在川南航空一事上面合则两利,斗则必然会影响到大局的损失。 其实回想起来,苏灿还是很为佩服陶梓这样的人物,没有谁是笨蛋,陶褚红不是,他的哥哥陶梓更不是,能够迅速摒除双方的梁子,而已纯粹的利益得失观点去看待问题。大局观冷静,强势。 苏灿其实最初也只是想做一个牵头的作用,当初抛出那份资料,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就能引导接下来的一切。只是希望着他此举,可以影响到陶梓,再籍由这位在陶氏集体新星角色的人,能够影响到这里面的一些人,只要有少部分人认为,他们和大榕建工方面能够结盟,苏灿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接下来就是大榕建工和南宁集团代表方讨价还价的各种接触了。 但陶梓在陶氏集体里面的影响力还是让苏灿吃了一惊,南宁集团选择结盟前后也很利落,分明是陶梓在其中起了催化剂的作用。 但这个结局却无疑振奋人心。董事局会议得出结果过后,彭立新脸色大变,最后竟然失态,拿起手边的东西砸苏理成,结果没砸中,就要冲过来厮打,扬言他们父子针对他。彭立新身体虚浮,哪里是底子浑厚的苏理成对手,结果一拳就打的气紧过去,被人给拦了下来,双方都给控制住了。 这个事情除去这个小插曲不提之外,到目前为止也算完满。原川南航空集团的财务问题重新受到证监会的介入,五一节的第三天,彭立新和原集团总裁杜定亭就因为涉嫌经济犯罪被公安机关带走调查,一些集团高层据说也在紧锣密鼓的审计之中。 这件事情航空集团没有采取一贯的封锁消息姿态,倒是被媒体和外界热议纷呈,就在彭立新和杜定亭被带走调查的当天,集团内部的小骚动也陆续平息,听闻两人“出事”,一些人感觉意外,认为杜定亭平时为人倒是低调。 一些人对彭立新态度却极为一致,不遗余力臭骂,认为他霸道不说,和一些他派系下属高管在集团内部造成的不良风气也久有耳闻。 很多人敢怒不敢言,谁敢招惹彭立新他们的派系?航空集团很多时候就是如此负重飞行着。 “看来前段时间传得那些东西都是真的了,那个苏理成的儿子苏灿正如传言的一样,把彭部长给弄下课了。真的是一句话的事情啊。” “怎么,小薇,你上次不是嗤之以鼻吗,认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谣传啊?” “我哪知道真的这么夸张啊,这个高层纨绔真的是不可思议...不过话说回来,彭立新,彭部长那个人也真不是东西,我早听说了他很多龌龊事,很多姐妹敢怒不敢言,上次他们4527班次的一位员工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就是说机组上一个和彭立新关系不错的副机长晚上宾馆要进入她房间,她不愿意把他挡回去了,结果她自己也飞不下去了,被调到了地勤,后来只拿了两个月工资辞职了...这次彭立新倒下去了,真的是大快人心...哎,你们说,那个苏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多少岁了?应该是三十多了吧?帅不帅啊?” 几千英尺的高空上面,机翼打有川南航空集团标志lg,正闪着灯穿过云海的飞机机务舱,几个空乘小姐唧唧咋咋,莺声燕语,看到有乘客过来用洗手间,就停止了说话,等到乘客进入,又兴奋的继续话题。 事实上在在现在的航空集团,无数此类飞机机组,空乘闲暇聊天之余,“苏灿”这个名字,倒是经常出现的字眼。 “打听多少岁做什么,你该不会以为能有和大老板儿子打交道的机会吧?”有女生笑道。 一个女孩就在机务舱迈开两条丝袜长腿叉腰摆足姿态走起了模特步,“也不一定哦,要是他在我这班飞机上面,我保证在他面前就那么一站,分分钟要到他电话...” 引得众女压抑着声音的哄笑。 不一定真会这么做,但是这些女孩就算当着空警安全员在场,开玩笑也当真肆无忌惮。 穿白制服的男士安全员撇撇嘴,眼神有些深邃沧桑道,“他们那样的人,和我们的生活...是不一样的。” 众女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女孩陷入遐思,有的是轻微的畏惧,有的带着点神秘的憧憬。 正在给乘客倒咖啡的吴诗芮转过头去,看到机务舱那些低声的议论,就轻微的露出一个无关于职业化,但是却由衷的微笑。 第六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要终结你(下) 第一百七十六章我要终结你(下) 五一长假结束的过后,苏灿提着包和唐妩返回校园。回到寝室,就收到了一封烫金的黄色塑壳请帖。 看到请帖,苏灿还有些疑惑,而寝室张小桥,李寒,肖旭三人已经围着这封请帖议论纷纷。苏灿一进来,忙不迭的将帖子递给他,告诉他赶紧的,拆开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们心如猫抓,送帖子过来的是一个不算漂亮但是气质出众的学姐,数学系大三,在校学生会也有个宣传部副部长的名头。是数学系的几大名姝之一,据说引得大三大四的不少师兄竞折腰,也是高年级一号风云女生。 今天这么一学姐走入他们男生寝室,倒是让人眼前一亮,而且还专程给苏灿送了枚请帖。三男就眼巴巴的想从她嘴里打探些东西,不过那学姐到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也没多说话,只是说苏灿怎么还没回来,他回来了就一定亲手交到他手里,很重要之类云云。估摸着还想亲自等苏灿,在苏灿凳子上坐下,不过大概觉得和寝室里三位虎视眈眈的牲口面对面着实有些不习惯,更何况这是男生寝室,人家的主要战场,于是学姐终不敌六零二寝室气场,再三嘱咐要把东西交苏灿手上,这才离开。 但就更让几人无比的好奇了。心想这封外壳密封完好的请帖到底是哪里送来的?难不成是南大fee俱乐部?不过张小桥表示没听过俱乐部有这套方式,更何况说起来俱乐部和校学生会属于平级,虽然在外影响力很高,但内在就不怎么样了,要让学生会宣传部部长的这位学姐送帖子过来,还如此珍而重之,不太可能吧。 总归猜想不断。苏灿接过请帖,手有余香,拆开来,几人一起凑上前。半天没看懂这玩意儿。是一封南大金融研究院成立,揭牌仪式和座谈会的邀请函,很是正式,下方加盖了南大公章。 南大公章在南大行政系统里算得上非同小可,普通的院系团委盖章在南大已经可以横着走了,借教室,借图书,乃至一些特权,学校大部分机构都要认账。除此之外校学生会组织,团支委,各类章都算得上很有效力,但南大公章普通学生估计在毕业学位证书上的钢印和所有最有效证件可见之外,还从没在其他地方见过。 那代表着学校的最高效力。但如今这份公章伴随着南大金融研究院成立挂牌的邀请函,送到了苏灿的面前。 就连见多识广的张小桥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道,“是不是发错了?不过也不可能啊,明明是你苏灿的名字啊。” 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可以解释为何送请帖用到了校学生会宣传部副部长出面。 对六零二寝室来说,大学生活总有意外。 “估计是写请帖的人弄错了,脑子多少有点问题,譬如几个月前春节,南大最高领导,两院院士,一些全国***代表政协委员和上海市***,政府一起召开的春节团拜会上,就有人把周市长写成了周副市长,摆了个不小的乌龙。” “还有南大曼彻斯特生物信息中心成立的时候,副校长就把到来签订意向书的曼彻斯特大学校长马丁.哈瑞斯的be(ffier)四等爵士说成了be(ander)三等爵士。”张小桥父亲就是南大教授,对此秘辛早已百闻,“上个月在南大召开的美、英、香港,8个国家和地区的9所著名院校21世纪大学委员会工程学院院长会议。上上个月上海市长为南大揭牌的“城市生态规划与设计研究中心”上,都有一些小纰漏,总归是不可能尽善尽美的。” 在众人的眼中,这份由学生会学姐送来的有关南大成立金融研究院的邀请函,就像是一个寄错了信的邮件,冷不丁摆放在苏灿的面前,稍微掀起了丁点热议,又回归于平寂之中。 甚至还笑谑多半就是同名同信的寄错了,傍晚热闹起来,王东建等人回来,提及这个事情,也就成了笑闻,就说,“那学姐肯定也一头雾水吧,搞不懂怎么会把这封请帖寄给苏灿。我看定是不知道哪路同样叫苏灿的大神,我看要不然你们问下辅导员?或者干脆苏灿你明天就直接过去,搞他一个大乌龙出来!” 苏灿不置可否,笑了笑,将请帖置在了桌上。 这就不过成了个小插曲,没有引起任何波澜,也激荡不起其他人在大学平静如水的生活。 虽然搞不清楚来龙去脉,不过苏灿第二天还是决定依请帖所说前往。 南大金融研究院的成立在南大普通学生眼睛里也不过就是校方的一次政策事件,属于每个月都有的那么一两个会在学校拉起红色横幅宣传的行政工作之一,引不起打拼证界的普通学生兴趣。 这个金融研究院也就是整合南大原先分散在经济学院,管理学院,数学系,计算机系,历史系等各院系间的金融研究力量,放在一个平台上共同出力的新型管理平台模式。 同时也牛气哄哄,也是高校和政府部门的一次突破性合作,更有国家相关部门直接发力支持,中国人民银行总行行长戴相龙担任研究员名誉院长,可见来势汹汹。上海市常务副市长担任名誉副院长。政府部门也自然不甘落后的在这种重要金融研究所上面露一下头面,毕竟未来这个研究院将会源源不断地为上海这座国际金融中心输送大量顶级人才。重视是自然的。 所以今天涉及校长,校党委***,一些高级涉及院系领导都皆尽在场,可见今天前来揭牌仪式***程度。 研究院门口车流马龙,实际上每天前来南大的不乏一些社会各界名人,芸芸众生眼睛里赞叹仰慕的存在。 苏灿反倒极为格格不入。 “苏灿?”苏灿正在人流中行进,就听到耳边有股低沉的声音传出,转过头来,看到的是苏灿所在新生学院的院长,同样是南大经济学院副院长的陆川明。 陆川明和一群人走着,旁边是他两个助理,一男一女,女的苏灿不陌生,是他所在大一年级上号称“灭绝师太”的一号人物,据说每到期末,就开始下达院系方指示,指点要求一些科目班级的优秀率应该控制在什么范围,合格率又该在什么范围。以致让无数挂科和学分绩点不高的学生对她表示深刻的蛋疼。 对苏灿自然印象不浅的陆川明眉头蹙起,他两边的助理也大感疑惑,他们大一的学生跑这种场合做什么来了? “陆院长。”作为好歹和院长聊过天的人,苏灿表情有点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你们大一今天没课?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陆川明的旁边没看到苏灿的辅导员苏迤一,也很正常,这种场合下面,只有这所大学一些有头面的人才可能出面,苏灿的辅导员苏迤一不过是最低行政级别的助理研究员讲师,可能再混个十年八年,能够出入这样的场合。 “说来话长,我先进去再说。”在门口苏灿交上了请帖函。迎宾看了他一眼,也就放入了大堂里面。 在门口等着陆川明一行人进来,陆川明开口就道,“你怎么会有请帖函?”金融研究院成立的请帖很是紧俏,只有相关的院系才会有名额,他们大一新生学院不可能有任何一张,是根本就不够资格。经济学院有不少名额,但也有限,院系里各关节部门为了争这几个名额都可谓挤破头了,都想在新成立的研究院上争个头衔曲线升级。 “我也不知道。”苏灿回了一个令陆川明眼神一凝盯了他一眼的答案。但这是苏灿唯一的答案,他也想揭开这个谜底。 陆川明自然很忙,没工夫和苏灿刨根问底的闲扯,只是他两个助理和几号院系的关节部门负责人看到苏灿这么一青年混入这个揭牌座谈会里面,眼珠子都瞪大不少。 这一切都不过是在进门这段时间里面发生,很快陆川明一行就有人前来交流握手,朝着大堂的活动座椅上过去,苏灿想着自己随便找个位子看看情况再说。就有个西装革履,三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过来,说道,“请跟我来。” 会场大人物不少,政府职能部门,市长领导,中央银行的行长一些官员也在场,所以气氛凝重而***,苏灿倒像是一号异类,不过苏灿也管不得这么多了,跟着那男子走了过去,来到人群熙攘的一个地儿,苏灿神色立时警惕起来,他见到了此刻可能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人。 詹化。 詹化正在和周围一些人握手,笑容满面,气魄不凡的交谈,苏灿注意到南大校长刚才和他手握手聊了些什么,走了一截,才松开各自应付一些过来打招呼热情握手的人。 苏灿的大脑已然开始迅速的反应,詹化要做什么,给自己发这张请帖过来到底是为何而来?不过多半和蓉城那场航空集团重组风浪有莫大的关系。 最摧悲的是苏灿站在这里,他已然看到了大堂纵数外围,自己学院院长陆川明正在中央处的位子落座,很中庸,不靠前,也不靠后,不过落座之余,已经明显看到了他苏灿,于是不少讶异目光齐刷刷的射至。 带苏灿过来的中年男子凑上前去,在詹化耳朵边说了些什么。 长身高挺且健壮的詹化转过头来,看到苏灿,对他露出一个让苏灿背脊莫名发冷的笑容,对他招了招手,来到前排的嘉宾席,示意他身旁的一个位子。 苏灿心头一横,上前落座,丝毫没有半分犹豫和可供眼前詹化看轻的扭捏。 詹化目光中掠过一丝赞赏,但苏灿能够感觉到他背后虎豹般的深瞳。 “我就要成为你们大学的教授了,也许...还是你的教授。”中国人民银行总行行长开始在台上演讲,众人鼓掌之时,詹化突然道。 “噢,名誉教授而已,当不得真。”苏灿不动声色,鼓掌目视前方微笑。 詹化不是南大编制内人物,自然是借着金融研究院成立造势,把他这等上海资本顶尖高手挖过来充个名誉教授,毕竟总行行长都是名誉院长,无非就是要编织出一道庞大网络,覆盖中国金融经济领域。 这个金融研究院势头很虎啊。 詹化笑了笑,不置可否,鼓掌,似乎仍然觉得苏灿的有趣。毕竟有谁知道这小子曾经围标他的拍卖会,同时在美国争夺faebk交锋,还连下他一城。 中国人民银行总行行长讲话完毕,接下来是上海副市长的讲话。完毕过后就是在门外的接牌仪式,众人起身离座,朝礼堂之外走出。 外界阳光绚烂,绿林婆娑,地面铺面光斑,有些学生从外圈结队而过。但身处詹化旁的苏灿,却没有如平日穿梭学校学生那样的悠闲,只觉得背脊冷汗丝丝在冒,但最悲剧的是自己不落下风还得表现出一副轻描淡写的姿态。 詹化掏出火柴,把一支细长的雪茄点燃,瞅了瞅旁边的一条小路,道,“接下来的没什么意思了,我还没吃中午饭,你们学校小吃摊在什么地方,带路吧。” 敌不动我不动,苏灿深明以静制动的法子,他搞不懂詹化竟然有能量通过学校给他发了这么一封请帖过来,目的该不会是让他参加这种会议,或者就仅仅在他们学校的苍蝇馆子吃顿饭? 但既然詹化要卖关子,苏灿也知道自己不能跟着他节奏走,对付詹化这种在资本市场早磨砺出狡诈的高手,不能被对方压到了节奏,就笑,“南区有不错的馄饨,我请客。” 两个人明明年龄相差悬殊,但对答却丝毫没有这种年龄差表现的障碍,反倒步步心机。 苏灿就带着詹化一路沿着林荫的道路去往南区,沿途是欧式大楼,迎面而至的高校靓丽女生,虽然不一定白裙飘飘,但也自有风味,詹化看得连连点头。 又在略显简陋的小吃摊上面叫了两碗混沌,詹化倒了半瓶辣子,筷子熟练的搅动,然后一口一口嚼着碗中的混沌,另一只手夹着雪茄,穿着价值不菲的大衣,端碗上来的老板甚至眼睛里有极为诧异的古怪表情。 吃过饭苏灿给钱,詹化拿过一卷卫生纸擦拭嘴角,苏灿就道,“我们学校平时就这些东西,没那么多山珍海味,鲍参鱼翅。” “味道不错,偶尔一吃,比鲍参鱼翅强。”詹化笑了笑,两人继续起身散步,终于道,“大榕建工在董事局的那些数据,和你有关系?那天在外滩三号,你在现场?” 苏灿心忖来了,坦然点头,“是,你也知道,我对彭立新,并不是无中生有。” “那是个蠢货,这是我最大的失误。”詹化眼睛眯了眯,看向苏灿,“你怎么能把握到那些资料?” “大榕建工提供的数据很准确,你也知道,只要有相应的材料,要分析出很多东西并不是难事。包括你们重仓持股的数据,我曾经研究过汉唐和世纪证劵,知道这两个证卷商嗜喜调集大量资金做大盘股。”苏灿只一句话,就把先知先觉的优势归结到了“经验”之中。 “那你知不知道你妄自揣度的数据,被采用了过后,会给我带来什么损失?川南航空集团开始陆续从两大证卷商撤离资金,一些投资方也闻风而动,你知道这是什么损失?”詹化手持雪茄,眼神却逐渐凌厉起来。 “但是从我的角度来看,我是对的。”苏灿笑道,“相信时间能证明。” “...我不需要你证明。”詹化摇头,“对我来说,亏了就是亏了,不会有第二种结果。这是我今天找上你的原因。” 苏灿看到不知不觉间,他们背后已经跟了一辆黑色凯迪拉克轿车,沉稳的跟着,一路随着他们散步在三教楼的下面。 “如果你要让我对这件事有所交代,我只能说,抱歉。”苏灿道,胜负残酷,不外如是。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詹化的声音提高,清冽的泡桐树小路空气都似乎有所震动,有学生诧异的看过来。 “苏灿,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奇才。”詹化整了整衣领,轿车无形中开到了面前,“你可以单凭经验和直觉就可以拿捏到我口袋里内部的数据策略,更可以创建财经杂志,商场,文具连锁品牌,不过就读大一,就编制了一整套为你服务的团队经理人...而我在你这个年龄,还在大西北荒地上搬运捶石头...” 詹化叼起烟,指着苏灿,失笑道,“噢,我还差点忘了,你还有faebk,对,faebk,这个目前炒得挺热的社交网络。逐渐在美国风靡的社交形式,你到底有多少钱,你应该可以买下南大外面的一整条商业街。” “我很好奇在你这个年龄拥有这么一大笔财富,但是为什么却自甘低调的如一个普通学生一样读书,你看到今天会场上所有人看你的表情吗,在这所学校那些院系领导面前,你格格不入。” “为什么?因为他们知道你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可能还会为挂科着急的大学生。你有什么资格进入到那样的地方?” “如果你想为我的生活带来麻烦,你的确做到了。”苏灿想了一下学院院长陆川明看自己的眼神,而对此学校的其他大部分一些关节领导,他都不认识,但并不妨碍他们对他苏灿的打量和能与詹化坐于一处的古怪别扭。 而詹化的一句话又让苏灿背脊发冷,“这不算什么麻烦,还远远不算...” “我一直在想,一个掌握财富力量,甚至智慧不亚于成人的一个少年到底为什么甘愿低调?”詹化望着苏灿这个根本不需要用大学的学历去换取未来人生的学生。 又突然一笑,“但今天,我大概明白了。校园和女人,是雪茄和美酒一样美好的东西。恐怕是一个人人生里很重要的一段日子...”詹化环目四周,静静地抽烟,烟雾从雪茄燃点缭绕。从旁边梧桐树间隙抖落的光点射在他肃穆的大衣上面,像是一尊说不出来压迫力的背影。 詹化嘴裂开了,一笑,“你渴望这种可笑而平淡的日子,所以你于美国刻意低调隐蔽了faebk创始人之一的身份,所以你完全可以休学去***的事,但你坚持在这里上课...奇才?他妈的都是一些变态。” 詹化上前,拉开车门,准备上车,又转过身来,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笑谑,“对了,忘记提醒你,一切都该终结了。” “不明白?...很简单,我只是把一位社交网络华裔创始人的名字,公布给了一些关注的媒体。苏灿...你这悠哉悠哉的大学美好休假,结束了。” 詹化上车,关上车门,凯迪拉克沿着校园公路,滑入纵深的远处。 苏灿却站在原处,彻底傻眼。 良久过后,他找了个可以坐的台阶坐下,身后涌出无数下课出来的学生,盯着他的背影大觉诧异。 半晌抬起头来,苏灿叹了一口气,心里面却突然涌现出了很多东西。 九八年的时候告诉过一个女孩他要成为盖世英雄的箴言,九九年和自己兄弟告别说有朝一日再在一起游戏相互***踩踏或者并肩作战,零零年的时候和一个美国青年在美国高中宿舍里下了四个小时的兵棋,不知天高地厚的扬言他们要改变世界。 于是他们就在此几年里做着梦想未来会让他们身价过亿的事业。 还有很多人,他们如此真实的牵连在自己二世的人生中,深彻入骨。和自己平行前进,相互的舞台圈子上各有演出,也偶尔突出,但苏灿绝不杰出。 但此刻,他似乎没法避免的要先行一步了。 这所大学所有学生依旧忙碌而纷繁的过着平凡但绝对深刻的大学生活,李寒和他女友陈佳如胶似漆的恋情和所有的情侣一样在大学校园如火如荼的展开,两人手拿甜筒,然后抢到一个路边长椅,坐下翻看刚才从报亭买到的期刊杂志。李寒冷不丁一声“我靠。”,惹得其女友陈佳转过头来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李寒把电脑报增刊那一页递给陈佳,又摇摇头道,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荒谬的摇摇道,“这年头怎么这么多同名同姓?” 程葱葱慌慌张张的拿着自己新买的杂志冲回寝室,一向和她不对路的阮思鸥笑道,“程葱葱你什么时候不顾淑女形象这么风风火火了?来大姨妈了还是下面有位超级帅锅当众对你表白了?” 程葱葱一把将三联生活周刊拍桌子上,道,“你说唐妩以前高中留学的学校叫什么,你还记得吗,挺复杂的一个名字?” “菲利普斯艾克赛特高中,怎么了?”阮思鸥有点鄙视程葱葱的大脑筋。 “这么说来,苏灿是和她一起参加的交换生,上的这所高中?” “好像是啊?有问题?那所学校垮了?不会啊,不挺有名的吗?”阮思鸥低头拿起桌上的杂志翻看,不明就里。 旁边床上的童彤也探了个脑袋下来,“可以确认,我当初特别问过,他们一起交换生留学出去,就是那所高中。” 程葱葱目光有些呆滞,“这上面说...脸谱网的创始人之一是一个华裔,和另一位创始人于2000年在艾克赛特高中创立这个网站。”程葱葱吞了吞口水,眼神直勾勾,“这上面还说,那个华裔的名字,叫苏灿。” 第六卷 第一章 你大爷的 第一章你大爷的 位于西部直辖市南岸区南山山端的邮电大学,这里总是能够看到这座直辖市每天落下去的日晖,这种光照像是一种油画中的短长结合的中调子,远长近短,伴随着雄壮的火烧云推移,再到城市各个区域慢慢的灯火四起。很有爬坡上坎特色的大学,更应该被称为大学山,不过似乎应该是这所城市升起手来最接近天幕的地方。刘睿就偏居于西南部的这所大学,每天上山下山似的过着属于他的大学时代,不过倒也丰富多彩。 从最高地宿舍下去到“山腰”的中心食堂除了能买到每天早上去教学楼的早点之外,也经常可以和大学一帮哥们围在一起看nba的比赛。沿中心食堂过去的体育馆艺体房经常会举办一些舞会,偶尔小资一把还能约会两个不俗的。学校大门崇文路上不少可点歌的酒水吧人气一到晚上总是爆棚,亦是高年级风云人物经常出没的场所。 他和最普通的大学生一样,有时会在夜生活繁华的校门外麻辣烫摊子点些烫串子就着啤酒吃点夜宵,也经常看到那些在酒吧外喝得醉醺醺蹲地上突然哭起来的女生。或者对着周末打开豪华轿车车门上座的女孩偶尔突然感慨这生活过得t挺酸溜溜的。 他依然牛比的上放学骑着那台去年大四毕业学长那里购得的二手羚羊,轰着还未罢工的发动机在无数女生眼神的注目下艰难的爬坡,然后甩着一头烟囱头回到高地的宿舍,把车停宿舍楼下。 楼长踩着拖鞋就出来了,嬉皮笑脸说借车去校外买点东西,刘睿二话不说钥匙抛上,很潇洒的回到宿舍,留给楼长一个够义气的背影。 寝室里四台老式圆屏电脑已经算得上相当高端的配备,在这所大学里有刘睿寝室这般配齐四台电脑的还不多见,进门一人在玩s反恐精英,一人聊天,一人浏览校园网,刘睿电脑上有人霸着正看碟,学校影碟的摊子上租来的动画片高达系列。 一边是qq的滴滴声,另一人在内网上搜索丰富的信息,指着其中一个帖子就笑,“已经有两千多的点击。刘睿你丫帖子简直牛掰了。” 刘睿就凑过去就窃笑,那篇帖子名字叫“刘德华年轻时候的样子”,事实上是高三毕业那年他们一起郊外野营,薛易阳手拿一根烤焦香肠,身边是夏海市一中不少美女各种妩媚姿态的陪衬,倍加凸显镜头下薛易阳的猥琐,下面无数人掉坑的人跟帖声讨,也有不少喜欢插科打诨的女生要求姓名联系方式求交往。 “你丫简直风骚无比啊,这个帖子今天就排到校网人气第三高的位置上了。” 刘睿取下包,又换了拖鞋,心想今天有必要给薛易阳打个电话过去,告诉他他在他们学校一下子知名度大增。不愁找不到媳妇了。而要是告诉上海那小子,估计他眼泪都得笑出来。他就凑上前继续饶有兴致的看着一天过后的消遣,校园网的那方江湖。 “人气第一的帖子就是这个星期s反恐精英挑战赛的决赛名单,一些事项和参赛选手,光电工程和自动化系两边闹得不可开交,都扬言要踩扁对方,可惜了,咱们四强就被刷下去了,其实你完全可以打入决赛的,就是胖子和小强那几个人差了点。咱们通信工程的算是萎了。” 刘睿回忆起上个星期那几场热血沸腾的电子竞技,虽然观众不是很多,但光是系上联系过来的一些有质量的女生,就足够让人兴奋了,不过可惜的是他们系方输了。也就撇撇嘴,又继续看下一条帖子,“《他们将是最年轻的亿万富豪》?这是今天排名第二的热帖?” “那是,我看过了,转载的文章,说的是美国faebk网站的创始人,都是在高中创办的这个社交网络,现在大热。好像刚融资成功,市值几亿美元了。一个创始人被当成是宝一样的进入了哈佛大学,另一个创始人居然还是个华裔男。想想人家可能跟我们一样刚上大学,就有好几亿美元入账了,我不奢求几亿美元,要是我大一谁给我一百万人民币,老子鬼才继续读这个大学。但狗日的这些事都发生在老美那边!” 年轻。亿万富豪。华裔。刘睿大脑某个兴奋点被刺激了一下,大体读了一下,原本准备大致浏览一晃而过,眼睛移动过去,却又定格,慢慢的移动回来,嘴巴喃喃得念叨两个熟悉无比的字眼,“苏,苏灿...” 他如遭电击,朝后退了几步,聊qq的抬起头看过来,看高达动画片的奇怪的盯着他,只有玩反恐的比较投入,枪打得哒哒哒的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一如所有大学生的寝室那样,刘睿却突兀得像是个异类。 “我日。苏灿!”刘睿心脏终于一跳,与此同时嘴皮子抽了一下,伸手指着屏幕上的那张网页背景简陋的帖子,“这小子。我一起长大的那哥们儿啊。” 众人“噗”得笑出声来,玩qq的人笑着摇摇头,又转过头继续“啪嗒”“啪嗒”的打字聊天。 电脑旁的人就笑,然后从旁边拿过一份介绍数码产品的时尚杂志,一篇彩页的主题是“最近白领流行什么”,其中一小幅版面上标注了faebk的蓝底白字,就说今年获得融资的faebk大热成为美国大学生觉得登录起来最“in”的一件事,会上瘾,与啤酒和性并列。有消息透露这个社交网络创始人一位叫ark.zukerberg,另一位叫苏灿。 下面是杂志栏目两个辛辣评论员的双簧点评,一个道:“的确,你没看错名字,和张三李四一样,这是个华夏名字的华裔青年。”另一个打趣道:“多涨面子,要不怎么说中国人中的天才比美国总人口还要多呢?” 拿出杂志绰号“鹿子”的青年就笑,“看到没有,这名字和张三李四一样普通,周星驰演的苏察哈尔灿也叫这名字,你大惊小怪。人家是华裔,不是在中国土生土长。更不可能住你家对面,和你一起门对门长大的那哥们儿。” “你们懂个毛线!”刘睿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众人一同怔住。 打游戏的被两枪爆了头,手离键盘鼠标,这才和周围人一同诧异的转过头看着寝室中央的刘睿。 刘睿抢过去拿起杂志,“这上面说美国高中创立,他高二转学,零零年底出国做过一轮交换生!不是他我把头砍下来给你们当球踢着耍!”他有些激动,就连进门还摩托车钥匙的楼长都愣了愣,刘睿一把接过钥匙,拿起那份杂志就返身冲出门去。 众人都面面相觑,被这股气势震住了。叫“鹿子”的青年半晌回过神来,有点恍惚对众人道,“说不准...还真是也不一定。”不过说完看到众人表情古怪盯着他,他就为这句话后悔了。 刘睿骑着摩托车,出了校门,奔出很远,到了环山路边角,凉风阵阵。停下将车放倒在地,跑过去坐在崖边的草坪上,城市一目了然,而他则显得倍加渺小,却让人难得得冷静下来。手里拿捏电话,很久不敢打过去。最后忍不住,拨出去,电话那头响了几声。 另一头的苏灿接通电话,笑道,“怎么想起打电话过来。” 刘睿就笑,“没什么,我就是问一问你最近怎么样了,你小子难得一两个一通电话,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 “那现在证明了,我还活着,不仅活着,还活蹦乱跳,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吃饭了吗?” “正准备去吃,你知道我们这边,食堂紧俏,又不好吃,大不了再晚点门口去吃点小炒养养。” 刘睿又说起学校s电子竞技赛的事情,又道,“你别嚣张,我们学校实力非同一般,你来也一样嗝屁。不是我的技术问题,只是团队平时没怎么磨练...” 苏灿在那头笑了笑连声说是是是。 两人闲聊半晌,刘睿就道,“今天我在杂志上看到一个小道消息,上面说美国社交网络的创始人里面有个人叫苏灿,都快成最年轻亿万富豪了。我当时就是一激灵,现在想起来估计刚才在我们室友眼里的表现也挺傻帽的,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但是你不知道,我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时那个提神啊,刺激的!” “嗯。” 刘睿就原地蹲下来,拿着电话无限欷歔,“本来也就是嘛,你说咱们知根知底的,从小一起长到大,你哪能对你不了解啊。弄得我这小心脏啊,还扑通扑通的跳着。我看以后还有人发短信来问我,我也叫他们别瞎猜了。搞这么一大乌龙,不过,嘿嘿,倒是拿来逗逗在长沙的薛易阳那小子,看他什么反应。不过估计会直接劈头盖脸的骂‘你扯淡吧!’” “嗯。” “今天给你打电话,一方面这事有点搞笑,另一方面就问问你小子在美女如云的上海过得怎么样。有时候我也经常想到咱们一起骑车去野营的生活... 高三毕业那年我跟薛易阳混的,和你们一中的班上一起出去骑车,那个浩浩荡荡,很多人说起你,嘿嘿,其中一些美女对你的评价和过程我就不细说啦,可惜你就这么奔向远方一去不复返了...话说你还记得环湖的自行车道吗,我们在那里推过车,喝过山泉,一个二个累得就跟狗似地回家...对了,暑假什么时候回来一趟,咱们又去骑车吧。” “好。” 刘睿起身扶起地上的羚羊摩托,汗湿的手捏了捏手机,最后还是一扭烟囱头对电话道,“我心里怎么就这么憋得慌,还是搞不实在,哎,杂志上说得那人到底是不是你啊?” “是我。” 刚扶起的摩托车又啪啦!一声滑地上去了,怒放鲜红的红日渐渐坠落,而头顶的火烧云却澎湃无比,一两架航班缓慢平行的移动,城市一半在光晕下面,一半黯淡,中央雁字回归。而在南山大学城公路边的男子相比之下渺小得不是一星半点。 但这个渺小的存在,却爆发出了一阵很有力量的呼声,“苏灿我操你大爷的!” 第六卷 第二章 创始人 第二章创始人 长沙。 位于湘江下游长浏盆地的这座省会城市中的薛易阳陪一个学校里要好的学长刚从国储电脑城配了台电脑,坐公车上朝回赶。脚边搁显示器和主机两个大纸箱。一路那学长还一个劲请教他星际,笑言干脆拜他为师得了。长沙电子竞技水平在国内算比较超前,大概也正是因为各大学校里这种早在这个年代就兴起于各大学之中的氛围。 公交车沿着长满绿柳带着些历史的拱桥上面穿行,穿过水果摊贩和周围的行人。薛易阳的诺基亚蓝屏机响了起来,拿起看了一眼,薛易阳就道,“我一从小耍到大的哥们儿。”接起来聊了两句,薛易阳就变成了静静的聆听。 挂了电话,薛易阳突然转过头问学长,“你知道faebk吗?” 那学长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东西?” 薛易阳也摇摇头,但耳朵边上仿佛残留着刚才电话里来自刘睿激动的汇报,就说,“好像是个网站,说是我一兄弟建立的,回去网上查一查。”半晌他又道,“不知道是不是在开玩笑,愚人节不是上个月吗...” ****************** ***。 位于香山公园别墅区的王威威正和几个圈子里的朋友在一朋友的twnhuse家中串门搞个酒会。***别墅这个年代有四大规划格局,所谓“一山”,“二河”,“三线”,“四高”。 一山就是西山,泛指门头沟,八大处,香山和温泉永丰的别墅带。二河就是温榆河,潮白河两河流域别墅群。三线也就是立汤线,京顺线,京通线。四高便是京昌高速、京沈高速、京开高速、京密高速四条高速路的传统别墅区域。 位领“一山”香山别墅的地中海风格别墅,举办酒会的是一位圈子里叫“莲子”的女孩,家里人脉关系复杂,家族庞大,那些顶在家族成员头上的头衔串联起来,就像是一朵盛开的大榕树,还是挺唬人的。不过挂清水衙门的倒是不少,但家族的一些人脉财富和资源已经足够让她成为王威威这个衙内圈子的成员之一。 而这女孩也自然算得上出身名门,修养十足,和王威威有些交情,所以王威威也就难得的找了个空闲时间打了请假条出了学校和朋友来了这边。 说是酒会,事实上也就是一大帮人在女孩家的一些吹牛打屁聊天。王威威和女孩关系不属于很铁,相反林珞然倒是熟络一些,而且莲子和叶徽裳的关系不错,有时拿叶徽裳跟他开玩笑,王威威也有些情何以堪。 “人家明年可就要毕业落,可能会回国发展吧,威威,不是我说你,如果心里面还有什么想法的话,可赶快了,***这边还是有不少公子哥看准我们家叶徽裳姐的,你要出手,我保证成为你的盟友。”在别墅后院,叫“莲子”的女孩就对王威威说道。 “顺其自然吧,我现在的大部分精力,还是用在学业上面。”他端了一杯杰克丹尼,看着别墅客厅里面吹牛打屁的圈子里朋友,笑了笑。 “耶,挺上进的啊。那成啊,叶徽裳那妮子就喜欢你这种上进型男人,每天游手好闲的追她的人多了,但她没一个看得上眼的。怎么,你大学读完准备考研?考研出来走特殊人才路线去地方锻炼几年,出来至少也是一个正处级以上的官吧,熬到三十几岁大叔,嘿嘿,恐怕你王威威就已经是厅官了,啧啧,有志气。到时候可不比王叔叔差啊。” “我没想那么远,好好做好现在就行了。” 女孩眯了眯眼,“王威威啊,你现在是越来越有味道了。连我都不免对你有点小心动了,果然是认真的男人最迷人啊。” 王威威笑骂道,“得了吧。谁都知道你莲子小姐追求者挺多的,我就不参与了。不过还是提醒你,两个人在一起,也未必需要那么多衡量。” 莲子轻轻一叹,“你不明白我们家的情况,在你看来搞门不当户不对这一套是庸人自扰,但别人会怎么看咱们,这从来就是我们家一个很要面子的话题。所以张炜那孩子挺不错,但我还是和他分手了。先不论他的职业,在我爸眼睛里面,他连第一关政审都过不了。” 两人聊着,别墅里有几个男女就结伴出来了,来到王威威面前,神神秘秘,外表下似乎藏了很多疑问,就说道,“对了,王威威,你和林珞然都介绍过的,几次在我们面前提到过的那个人,是叫苏灿吧?” 王威威撇撇嘴,说,“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起来了?”这些人属于他所接触的边缘一些朋友,不是很熟,也就是普通朋友类型,比不上在蓉城的张贤,庄志羽他们。他有时候提起苏灿,如果记得不错的话基本上这群人连他名字都记不住。 其中一个人很夸张的用手盖住前额,作惊异状。“我晕死,原来他是脸谱网的创始人啊!” “什么?”王威威皱了皱眉头。 他身边的莲子也明显愕然,“怎么可能?”她们对脸谱网并不陌生,毕竟在国内也经常上。 “千真万确,你丢客厅里的最新周刊不是写了吗,华裔创始人之一,现在在上海南大读书。哎我记得上次林珞然也提到过,他就是在上海吧?”一个女生正色道,眼神闪动着一些激动的光泽。 王威威在前,其余男女在他身旁身后,这么一众人浩浩荡荡杀入客厅,在休憩区沙发正指点时事江山的几个比他们年龄稍大一点,都刚在国企或者机关系统有个站稳脚跟的子弟,略微诧异的看着他们的来势汹汹。 王威威一把拿起桌面上的杂志,上面的信息被揭露得很全面,就连苏灿就读南大也公布出来了,显示出人家期刊的信息来源之强悍劲道。 苏灿是脸谱网的创始人之一,这家网站在华盛顿邮报集团今冬的注资之下,市面估值已达到近4亿美元。而这一举动已经表明,苏灿和马克扎克伯格两位创始人,虽然手上并没有什么兑现的钱,但已经确确实实的晋升亿万富豪的身价了。 王威威突然就失语了,这个男子原本是他想要超越的目标,他觉得自己有五年,十年的时间来奋斗和他达到同样的高度。但是现在看来,在那个男子风骚的走位下面,他已经彻底望尘莫及。 浙江中国美院里一座极具现代前卫风格的教学楼,事实上这所风景如画的学校经常看得到这样很有想象力的建筑体。 教学楼中央穹顶是一大块玻璃,环绕着中央穹顶是周围的教室,阳光就斜着射入进来,光粒子将空气里的尘埃都镀了金。 背着画板刚下课的张菲菲从油画教室绕了个圈出来,手里拿着杂志,打着电话,终于失声咬牙切齿抓狂喊道,“他怎么可能比我先红起来嘛!什么世道啊!” 声音比阳光能加搅得周围空气颤动不已,却又在有中央穹顶的教学筒楼里面回荡不断,周围一圈人瞠目结舌的盯着这看上去挺漂亮怎么突然失心疯的女孩,又暗自腹诽,在这所学校每个人都想出名,但这女孩看来是想疯了吧。 可谁都不知道,在二零零一年的蓉城二十七中外的一家小过桥米线店铺里面,这个女孩曾对一个小苍蝇馆子却挤得满满当当的高中同学朋友骄傲的说她就要飞去杭州,在中国一个很有名的教授手底下学画,她曾得意的对他们宣扬,说她未来会成为身价千万的美女大画家,将红遍中国。到时候别一个一个没骨气的求包养。 但事实是,就算是王威威等人会哭着拉她的脚说姐看我一眼吧,但那个男孩,无论如何也不太可能求她包养了。 她曾轻谑而佻然,居高临下的询问过那个男孩说“你有一千万吗?” 他有一千万吗? 有,他有一个亿。 他有脸谱网,他有全美一百万个用户。 而事实上,除去亲眼看到杂志,或者苏灿一些圈子里的电话奔走相告之外,还是有很多人并不知道苏灿就是脸谱网的其中一位创始人的这个事实。 因为不得不承认,通过媒体杂志的传播,毕竟效力上面不比电视的受众面大,影响力也没有那么广,而且也很有局限性。 毕竟能够如马云李彦宏那样上得了央视创业节目和经济风云人物的人始终是少数。faebk能够在这个时候成为国内焦点,也因为和它的时尚程度有关,它被美国青年觉得是很“l”的一件事,这让一些时尚杂志,生活周刊,在除去电脑杂志,it业界杂志这些主业杂志之外,也有所关注报道。 也当然不可能长篇累牍,不过都是一些小篇幅的介绍。所以很多人还是没能从最近逐渐进入报刊杂志视野的脸谱网报道中看到它的创始人。 譬如在正经历重组的川南航空集团空乘吴诗芮,她在飞山东的航班上面,刚服务完毕,正坐在机务舱里,透过舷窗看着外面的云海。 譬如林绉舞,可没有人打电话告诉他这个事情,他只是依旧在自己的学校里,偶尔遇到星期五放风就和一群哥们儿出校,找地方吹瓶子,猜拳,大吃大嚼捞点油荤,路边摊泛着煮食物的热气。同时觉得这大学生活就因为有这一幕,尽管没有女人,但有兄弟有啤酒,这才让人感觉真回味无穷倍儿有意思。没有想到过几千公里之外的地方,扑腾着一个个热议的话题。 第六卷 第三章 年轻的富翁 第三章年轻的富翁 “哥,我没看错吧,新买的奢侈品杂志竟然说苏灿那小子是亿万富豪!”啪一声陶褚红将杂志甩在红木制的茶几上面,从座位上一跃而起。 刚沏好一杯茶的陶梓喝了一口,走过来,拿过杂志看了一眼,眼睛就逐渐的眯了起来,如果说苏灿是同名同姓,那么这上面还进一步得出是南大一学生的结论,就直指某人了。但陶梓谨慎的性格让他并不就此下结论,摇摇头道,“不太可能是同一个人吧。” “不是他还有谁?最能鼓捣的就是这小子,如果不是他,我都想不出南大究竟还有哪个叫苏灿的搞了个这个名堂出来!怎么叫苏灿的人就这么能折腾?”陶褚红极不舒爽的一口将茶喝了大半口。 陶梓***着手中的这些信息,联想了一下苏灿那几乎不符合常人的行为,既然一个大一的学生就能分析出航空集团亏损和资本运作的缺陷,更迫使他们南宁集团不得不和蓉城的大榕建工为共同利益合作结盟,那如果说创立这么一个网络的人要是在南大,陶梓也宁愿相信就是那个男子。这实在让人意外。 恐怕单凭此举,就足以将这个不过大一的青年,拿来和他陶梓,和李洛放在同一个水平面上面了。 陶梓最终还是看向陶褚红,说道,“你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如果报道属实,这个苏灿的确从很多方面来说,都比你强,我倒是希望你能跟他学习,你要是有这般本事,南宁集团迟早都是你的,哪还需要受集团内部那么多人,股东的猜疑和指责?” 陶褚红对他这个有威信的堂哥显然还是很有畏惧心,就喃喃道,“我不是不跟他学习,我只是气得是这个家伙,既然他是那什么脸谱网的创始人,那为何竟然连一辆看得上眼让我砸的好车都没有,那我的那辆法拉利岂不是被他白白的葬送了!” 陶梓眉头一紧,陶褚红赶紧的跑了。 拖着宽大厚重的行李箱,然后和一个中年男人,两父子行走在学校园区,只留下行李箱在地面哗哗拖动声响的场景,是很多次阮思鸥脑袋里会回放开学时见到苏灿的画面。 因为这幅画面,寒假回去,她特地在父亲开着帕萨特带她去市区购物买新年衣物的时候,拉着自己父亲的手,一起缓慢的走在商场里面,就像是很早很早以前她还属于豆蔻少女时那样,依赖得牵着父亲不放手。父亲的手仍然厚重,但是已经看得到年岁留下的皱纹痕迹。有时候想起来阮思鸥会忍不住伤感。 有时会觉得开学时遇到的那个男孩,他钝重拖行地面的行李箱,像是预兆了大学时代的真正来临。他像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学生一样拖着行李箱滑稽的从他们一众轻车简从的学生面前路过,那时候就差没有人开口说出一句,“好像一条狗噢”。 那时候他们都天真的认为他只是一个普通至极的男孩。结果这个认知,成为了她大学生活里一个很深刻的错误。 嘎!得一声,是唐妩开门进来。穿着衬衣,小毛衣,长腿牛仔裤,束后马尾轻扬的唐妩似乎出现在任何地方,都能感觉一阵靓丽。但是阮思鸥却感觉到一种心悸。他能够感觉到寝室里其他没有言语的两人,程葱葱和童彤,在看到唐妩回来的那一刻,都有这种感觉。 她们心悸是因为害怕,因为每个人都想摆脱平庸,都认为自己和别人相比会与众不同。 当得知面前这个出色的女孩是苏灿女友的时候,谁何尝没有欷歔过,谁心里面没有产生出一丝遗憾和不解? 至少得知唐妩主动维护苏灿的时候,程葱葱的脸上曾经露出一种庆幸的笑容。那样的笑容是除了气质,长相,身材,胸部大小,知力之外,庆幸至少有一个方面,她超越了唐妩,那就是她程葱葱的男友,甚至接触的圈子里优秀男孩,追过她的男生,都比苏灿优秀。 但事实无情的抹杀了她们最后的骄傲,却证明了其实她们都很平庸。 那一刻阮思鸥似乎突然觉得了唐妩为什么如此清冷如莲,因为她的特别优秀。男人因孤独而优秀,女人却因优秀而孤独。 她们都没有唐妩的眼光,从一堆无数人不屑一顾的沙石里面,寻找到最璀璨夺目的钻石。 “你回来了。”程葱葱说道。 “嗯。”唐妩感觉寝室气氛不太对劲,但不疑有他,点点头,将挎包放桌子上,然后取出杯子洗干净在饮水机接了杯水,喝了两口。 “你不是只上两节课吗?回来比平时晚了。”程葱葱盯着唐妩,说道。但给人感觉她语气不善。 “中途有点事。”唐妩回应。 “噢,”程葱葱表情古怪的笑了笑,“是约会去了吧。” 唐妩轻蹙了眉头,没有回答。 程葱葱就续道,“和亿万富翁在学校里约会的感觉,怎么样啊?” 唐妩的水杯轻轻搁桌子上了,抬起头来,秀眸射向程葱葱,“什么意思?” 媒体的造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了,且有越演越烈的势态,多方都敏锐的感觉到了这里面的新闻价值,一位国内的少年竟然成为了美国互联网2.0代表的创始人之一,几亿美元的融资让这个社交网络成为美国本土大热的互联网联络方式,比邮件更加的方便,更有效力。并且在美国高中和大学风行,海量的会员以及夸张的增长方式,让这个社交网络已经掩饰不住它成长为庞然大物的事实。 美国的互联网从来就是国际的风向标,硅谷发生的那些所有事件,都将成为众人眼睛里的焦点。然而faebk两位创始人中其中一半是华裔,这就足以让人瞪大眼球了。无论如何,有一半中国血统的社交网络在美国中学和大学生中风靡火热,这在国内和不少海外华人看来,无疑是振奋的。 在收到第一手消息的相关媒体公司,下意识的想法便是,互联网2.0商业时代,继马云,李彦宏这些媒体关注的焦点过后,开始出现后起之秀了,终于有不被报道烂的话题横空出世了。 而且这消息来得还很震撼,在互联网泡沫时代的救星,互联网2.0的兴起,风靡全美校园faebk的创始人之一,竟然是中国青年。而往往这样的青年出现,已经足以冠以“天才”,“少年得志”,“最年轻富豪”的称号了。 就像是中国互联网报道主编终于“泪流满面”所说,“咱们终于在互联网领域打入老美的内部了。” 苏灿清楚明白有一个词语叫做“捧杀”,杀马的人就是那些鼓掌称赞马跑得很快的人。不得不承认,詹化报复性的举动想要彻底打破他在学校悠闲散漫的生活,嗯,这更像是一种卑劣的报复。 但的确做到了让苏灿措手不及。这些天里面光是给他打电话确认的各方面人物,就已经让他疲于应对,自己朋友的再三来电确认,苏灿最后干脆是掐了电话,心里面已经问候了詹化全家大爷不下数十次。 苏灿被辅导员苏迤一喊到了教导处里面,苏灿还没到,就看到了停在教导处下面的一辆新闻车开走离去。 进入教导室,苏迤一在桌子上办公,看到苏灿进来,就停了笔,示意苏灿就坐。 苏灿在座位上坐下,苏迤一亲自起身拿纸杯接了杯水递给他,苏灿端着在沙发上坐下,总觉得有些如坐针毡。 果不其然苏迤一就不客气道,“今天我已经给你挡了两拨过来要采访你的新闻媒体了。” 苏灿“哦”了一声道,“抱歉。” 苏迤一坐回座位上,这才盯着他,略有点失神,回过神来才续道,“你是怎么回事,无论你现在是有什么样的成绩,但是你都要记得,要把握好尺度,掌握分寸,明白自己的位置。” 随后苏迤一又觉得自己这番说教式的言论很无力,就道,“其实,到这份上,也就随着你了,如果你想读书,可以继续就读,不过如果想继续自己的事业,也可以暂时休学,反正你自己拿捏好就是。” 说完苏迤一又有些自嘲,作为一个教师辅导员,他也见过很多大三大四来创业的学生,也见过创业有所成绩,最后连南大的结业考试不参加,毕业证都不要的学生。但是估计还没见过苏灿这样年纪轻轻,就能走到这一定高度的孩子。他现在说什么也许都比较多余,或许就只能让这个学生自己拿主意了。 苏灿点点头。 苏迤一掏出一支烟,给苏灿示意,苏灿拱手推却,苏迤一就自己点起一支,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面,半支腿悬吊在外,就仿佛七八年前他还在读大学那般模样,深呼吸了一口气,道,“不过我建议,如果非必要,还是把书念完吧,能毕业就成...” 顿了顿,苏迤一笑道,“我可不想咱们班到时候毕业,以后开同学会的时候,你只是一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传说。要是有人问我苏灿是不是我班出来的,我都没那面子回答,总不能说你就读了个大一吧。” “这只是个意外。”苏灿笑了笑,心里面对詹化竖了个中指,“不知道是哪个好事的媒体曝光了些东西,我也希望别影响到我现在的生活,大学四年毕竟是很美好的一个时期,我想尽可能降低影响力的度过。” 苏迤一点点头,烟吸了一半,最后道,“南大校友会要是能加入,还是加入一个吧,这毕竟对咱们学校来说,出了你这样的学生,是好事。” 苏灿就只能答应一声,心想恐怕校友俱乐部那边已经跟院系上说过了,所以苏迤一才会特别提出,要是苏灿拒绝,苏迤一恐怕也不好交代了。 数学系大楼的一处会议大厅,这一刻已经被用作特殊用途的“征用了”。 环绕的会桌上面,苏灿就坐在一方,旁边则是南大fee俱乐部的那些成员,有他所见过的莫雪,刘梦辉,梁清河,这三个俱乐部***之外,还有其余七八号人物,看上去都是这个俱乐部里面的重量级人物,普遍都是现在就读大四,研究生,甚至博士。 这基本上已经是fee俱乐部在南大校内分会的全部高级骨干成员了,里面不光有执委会的两名委员,还有目前管理南大分会的副会长,今年大四本硕连读的张亚奇。 俱乐部管理方面有三个分会,一个是在上海会员范围内组织活动的南大校内分会,另一个就是在全国范围组织年会和一些代表会议的总会,会长和相关都是国内事业有成,名声显赫的企业家。再有一个就是北美分会,负责海外南大校友的联络聚会。 对苏灿出动校内俱乐部这些成员,阵容已经极为强势了。 苏灿被叫过来他心想也是意料之中,一到来那几个平时在学校里极为牛气哄哄的俱乐部领导级干部就和苏灿用力握手。 对苏灿尚有点敌意的梁清河还不忘提出苏灿这种身份的曝光,未免在学校里显得太商业化了。言下之意就是他们搞俱乐部这种半商业模式可以,但你自己搞又不加入就是不行。 不过还不到苏灿反驳,几个俱乐部高层七拐八拐就把话题岔开了。 趁着这股稍微打岔之余,刘梦辉转过头来就对苏灿道,“你真是和马克扎克伯格创办了脸谱网?打算什么时候移植成中国版?” 刘梦辉当初在圣诞晚会的时候就是一个对此极为感兴趣的人之一,也很是佩服脸谱网的创办人,此刻没想到就在眼前,自然觉得以前当着苏灿面所说的东西,实在有点可笑,不过现在倒也丝毫不掩饰他对苏灿的欣赏。 苏灿就笑了笑道,“下一步就做。” “我对这个极为感兴趣,不知道可不可以加入?” “先找个时间看看你的想法,再说这件事好吧?”苏灿就笑道。 刘梦辉一副“就你了”的表情指了指苏灿,比出个k的手势,“那就这么说定了,老板。” 莫雪倒是打量着苏灿,感觉事实真的有点出奇,最初让唐妩加入到俱乐部来,但唐妩也要求苏灿一起进入,她就曾苦口婆心的劝唐妩,说是因为两家有一层关系,所以她被长辈要求在大学照顾好她,所以她才动了很多关系想要唐妩进来,而至于苏灿,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也希望唐妩别因为苏灿,而放弃这些对她来说很有利的东西。 然而现在fee的诸多高层却聚集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要说服面前的男子,加入到俱乐部校友会中来添砖加瓦,毕竟富有前瞻性的俱乐部高层,已经意识到脸谱网创始人对他们来说,是如何贴金涨脸的一件事。 苏灿没有听完那位理事长滔滔不绝的说俱乐部悠久历史良好传统,只是点头道,“我答应了。我加入。” 众人明显的怔了怔。会长张亚奇就道,“你真的确定,入会是一件自主,自愿,同时也很神圣的事情。而你上次我们让莫雪过来,你才拒绝过...” “成了,上次是上次,上次我不是还没被三联周刊曝光吗,你们这么多人不就是想让我加入吗,我答应了。我下午要开课了,先走了,这后面的事情再谈好吧。” 苏灿看了看表,起身告别离开。 众人愣愣的看着他背影,有些人手上把玩的笔这才落在纸板上面。这大概是在他们这些校友企业家俱乐部高层面前,最有范儿的一个会员了。 又是两百人的大课,不过主讲教授却上的很吃力,因为整堂课上面,无数人在他的课堂窸窸窣窣。 周围不停有人对苏灿指指点点,对此他大都能平静对之。 六零二寝室一如既往的四人一列而坐,最外部的是肖旭,他们过道那头有一众女生,刚才就和肖旭打得火热。事实上肖旭也是被一个身后的女生用笔戳了戳,转过头来,才注意到右侧这群女生的打量,肖旭当即心头就是一阵火热啊,满脸笑容,结果那众女孩扭捏过后,被选为代表的人就下定决心对肖旭道,“你认识苏灿吗?” 肖旭感觉就像是被人泼了半盆冷水,不过笑容倒也专业,不过有点僵硬道,又带着点自豪道,“认识啊。我朋友。” 苏灿感觉腰腹被人戳了一下,转过头来,隔着张小桥的肖旭捅了捅他。然后丢给他一张纸条。 苏灿拆开纸条,上面写着,“你是苏灿吗?” 苏灿循着肖旭指点找到来源,对那众女生点点头。 众女对视咯咯一笑,又一张纸条传了过来,这下六零二寝室一众人凑头就看了。 “我们很喜欢那个网站,很看好你的,加油噢。” 六零二寝室大都表情“啧啧啧”的望着苏灿,苏灿就只好再度转过头去点点头。 这不过是冰山一角。 然而知道了这件事的唐妩寝室和苏灿六零二寝室来了一场庆祝式的大联谊,其实苏灿百思不得其解这种事有什么值得庆祝的。而且还要费力解释现在的脸谱网并没有盈利赚钱,还要砸钱进去。但他还是下了点血本请众人在皇冠假日酒店里***了一顿。 毕竟要摆平这种民愤还是需要很大力气。 众人都喝嗨了,当时肖旭就举起酒杯,红着眼对苏灿道,“我只是一个农村里的孩子,我原本以为我在这所大学毕业后,凭我自己努力工作挣钱,苦点累点,打拼十年过后,可以娶个上海的老婆,养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和你们这些城市里的孩子在同一起跑线平起平坐的喝一杯咖啡。但是现在...我他妈根本就办不到了...” 苏灿***了***他的头发,道,“胡说八道,你随时想和我们同在一起喝咖啡,都可以。” 这一晚还是很多人喝醉,程葱葱喝了很多,指着苏灿对她的准男友任伟名道,“你什么时候能有人家苏灿这一步,也就出息了。” 倒是弄得场面有点尴尬。 那晚众人歪歪扭扭的返校。 但夜晚的宿舍园区长椅下面,唐妩和苏灿却暂时没有回寝室,坐下小憩。 唐妩这才道,“你假期去美国,就是为了美国faebk的融资?”她通过程葱葱才知道最近原来新闻里太平洋那边的脸谱网爆发了,苏灿这个创始人也被挖了出来。接下来就是寝室里不依不挠的让他们俩请客,只是唐妩感觉,自己寝室估计被这个消息震得不轻,众人精神层次都有所提升。 “是。”苏灿笑了笑,“之前杂志的事情我就说了不会隐瞒你,只是寒假从美国回来当时只说了一个大概,脸谱网的确很值钱,不过你千万别听媒体上所说我就能成为亿万富翁,事实上,现在我一毛钱都没有得到回馈和收益,甚至得继续朝着里面投钱,为了适应它的扩大发展。投入的钱数将成为天文数字,未来恐怕还得继续为此奔走。” “是很大的一笔钱吗?” “嗯。”苏灿点点头。 “我想,我可以帮你。”唐妩顿了顿,目光有种坚决,道,“我爸爸那边...我能说服他。” 苏灿转过头看着面前的女孩,她身线笔直,倏长的粉颈上脑袋侧开,轻轻躲闪开苏灿***的眸子,红唇在夜光下泛着蜡,又淡淡续道,“我没有怪你隐瞒我啊,只是想到了你之前说过的,我们的生活要改变了...无论以后怎么样改变,会是什么样子...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苏灿心脏轻轻地震动了一下,盯着唐妩,这个夜空,灯光昏靡,远处的坡坎处,不少学生来回于小卖部,伫立的电话亭。在这个自己被詹化曝光成亿万富翁的深夜里,一切却平静如常,这种恨不得流淌缓慢的生活。 “不要...”唐妩预感到了什么,却来不及抵抗,就被苏灿揽腰抱住,感受到他扑面而至呼吸的热气和酒气。身体和心脏都柔软起来,也就任他予取予夺了。 第六卷 第四章 丢不了 第四章丢不了 “依照目前中行公布的人民币兑美元的外汇牌价,基准价是827元左右,也就是说,如果脸谱网的融资市值是三亿多美元,现在报纸上也有报道近4亿,我们就以4亿来计算,这个美国的社交网络每天也都在增长,换算成人民币,就是33亿,这个叫学生拥有一家价值33亿的公司。以他的股份占比来预估,他最起码也有十四亿的身价...是名副其实最年轻的富翁。” 南大校长的办公室之中,说话的秘书助理正在给办公桌上一个戴金边方框眼镜,头发整齐梳向一侧,细密有致的中年男子汇报道。 中年男子是目前南大的校长姜玉琅,六零年生人,鼻头高大,两侧法令纹让他整张面孔在光影投射下显得极为立体。而南大全校师生,在一些重大场合上面,远观他的外形,也能看到这种面容平添的威严。 姜玉琅听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自顾自的道,“十几亿的身价,这比我们学校985工程的拨款还要高啊。” 南大是国家副部级别的高校,不仅是211首批重点建设高校,更是被国家一期985工程定义为争创“国内一流、国际知名高水平大学”目标的大学,985工程三年期合约合计,教育部和上海市拨款在12亿,但这个数目和脸谱网创始人身价相比起来,明显有一截差距。 这让校长姜玉琅也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近期的一些风声,还是传闻到了他的耳朵里。当然,如果不是南大的学生,他这个基本上在大会上面只可能反复提示“加强学生人文精神,提高学生创新动力,拓展学生素质结构”的校内最高领导,身挂副部级职衔,担任过一个研究所所长,一个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和一个市级实验室主任,外加有一届上海***部部长资历,在副市长面前也能平起平坐的这号大佬是决计不会关注一个学生,或者一个外界所谓的最年轻亿万富翁的。 但是这两者结合起来过后,就连他也不太可能稳坐钓鱼台了。 “现在就是需不需要放市台的宣传车进来,还有一些新闻媒体也发来了通告,都希望南大授权许可,不过市电视台的边副台长跟宣传部那边通了气知会过了,他也是南大的老校友,希望母校配合开一下方便之门,同时对咱们学校荣誉宣传上面也有莫大的好处。”秘书续道,“上次峰会上面,我还隐隐听过有人还开玩笑,说清华北大出来的都是国家和某一领域的领导人,咱们学校历来是培养二级干部。此言现在不攻自破,很多人得闭嘴了。”这句话隐约带着些高傲和扬眉吐气。 而说话的这位校长助理,在这之前已经有一些老同学相继联系过他,说起这件事,一些人是打电话来向老同学确认,一些人则是有一些喉舌的关系网,盘根错节的找到了他这个节点上面,多方面打电话来确认的也有不少。 美国那头的媒体对脸谱网的报道自然是不需说,而作为金融中心,最国际化和世界接轨的上海市,这个消息目前还是没什么代入感,毕竟faebk是在美国而非中国,众人也只有从它的市值上面,去感受作为一位创始人的成就所在。 不过上海一些媒体还是不甘落于美国之后,要求上访谈节目的通告已经发到了他们学校里面来,且还通过的是多种途径和通道,动用的人脉关系,他这个校长助理都收到了消息。 但是正规媒体要进入,就算是一些来势汹汹平时牛皮哄哄的媒体,在这所国内顶级高校,副部级的南大面前,都不得不驻足掂量掂量,征询学校最高领导的意见。 这一级汇报给了现任校长,正待他的定夺。 姜玉琅仔细的一想,就道,“大学生创业,我们是支持的,更是要给予关注的。但学校毕竟是学校,不是一个商业宣传的地方。至于什么访谈类节目。我个人是很不赞同的。大学的职能是育人搞科学研究,不是搞浮华的外表和面子嘛。这样外面的人会怎么想,更何况,这件事情上面。这样对待和处理,对南大来说很有意义。” “那我就把这些给推了。”校长助理点点头,这番话里最后确实已经听出了味道,基本上已经说得很明确了,对这件事情,他赞许甚之,但若是南大放任媒体接触苏灿,那么传出去,恐怕对南大的学术氛围不利,也会对外界***对南大进行错误解读,一个副部级别的高校,任何一步都得慎之又慎。 再说了,要出了个脸谱网创始人,就不惜宣传使得各路新闻沸反盈天,在南大引以为竞争对手的国内顶尖大学眼睛里,岂不是拿捏到了笑柄。人家难免会说南大沉寂久了,就跟个久居深闺遇到男人的怨妇一样,突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简直就恨不得捧作宝贝天天给别人看。 然而若是南大摆足姿态,外表继续什么事都不知道的低调,拿出一副高等学府强悍无风的姿态。这无疑就给外界传递了一种信息,出了个脸谱网创始人又怎么样,还不是咱们这里面普通的一个学生而已,在素质教育的拓展下面,南大还将前仆后继的涌现出无数的这类学生。 校长助理暗叹领导思维之缜密,正要退出,就听到校长转过身来,续道,“这个事情,校方也不能完全没动作,应当鼓励的就需要鼓励,你那边安排一下吧。” 助理点点头,这才离开。 在南大这所学校里一直有很多名人,这里的学生从四面八方五湖四海进入到这所大学里面,本身就已经足够的藏龙卧虎。 譬如参加过各类竞赛,拿过奖杯,甚至走出国门拿到过荣誉的学生。譬如在原省市珍而重之送出来的文理科状元。譬如一些在大学参加过辩论赛,大学生运动会此类全国性活动并且取得名次的学生。或者从校内走出去的歌唱明星娱乐圈主持演艺公众人物,或者说那些每年的总裁班里聚集的国内顶尖做企业的高手,以及牛气哄哄各类前来开讲座讲经传道的学术专家名人骚客。 就算是提及到南大的名人堂,也能博古通今的牵扯出无数人物。 只是这些名人一向在南大这所光环笼罩的大学里面没有多大的市场,因为无论是在激情四溢讲座的讲堂,或者是某个足以影响政府政策的政经学术论坛会议,以及被身穿黑西装的保镖沿途护送的大人物们,大多都只是普通学生远观遥望的对象。他们太远了。远到只能从讲座的角落,音乐厅或者演出场所一个相对还算经济实惠的位子,清晨抖开的报纸上面,才能瞻望他们的风采。 而六零二那位年轻的互联网明星,他开始出现在男生寝室瓜子花生和二锅头的觥筹之间,出现在女生每天熄灯卧谈会的嬉笑间,出现在每天去教学楼布满冬青的树林小路上面,这显然对南大来说,是很特别的一幕。 苏灿能够理解为什么在皇冠假日酒店那天众人会酩酊大醉,为什么肖旭会对他说出“我奋斗十年,只是为了和你喝一杯咖啡”那样的话。 因为苏灿自己也曾和他一样,在大学时代惊醒,为了拉近赶上那些天生起跑线比他高的同龄人距离,为了不让所爱的人跟自己一同为明天的生活担忧,而选择收起一副硬朗的面容宁愿低下头去谦卑的挣钱顽强搏杀。 卑躬屈膝。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能够蜷蜗在大城市中微茫的一角,拿到让家乡人羡慕的大城市工作机会和长住户口,不再居无定所,老无所依。 那天苏灿请客在酒店里举起酒杯的人们,他们是兴奋了,激动了,也难过了。 他们曾笑着对那些高中生们宣扬大学生活如何如何的美好,***,散漫。望着那些一张张期待和充满憧憬的眼睛,其实他们都撒谎了。大学时代漫长而无聊,在这个每个人人生最后的象牙塔末端,现实社会却在这里初露峥嵘,揭开了残酷的冰山一角。这里也是梦想开始褪色渐行渐远的地方,已没有童话。 所谓的现实就是他们在大学四年进入社会上班下班的时候,望着32块钱一份不等的快餐,开始怀念大学时期就一度骂骂咧咧过的3块钱一份,5块钱绝对管饱的食堂。在夜店各类场合辗转灯红酒绿的应酬喝酒,却再没有了大学时代串学校见美女的那种青涩和微酸就连血管都会轻跳的悸动。历经无数的勾心斗角,各类争权夺势的斗争,却找不回了在勾肩搭背在大学食堂或者外面小酒吧斯里竭底的呼喊和争吵。 很多人在这最后的学生时代确立了路标,但最终又丢失了方向。 每个人都曾设想过未来要打拼出一个天堂,但天堂的定义却迥然不同,并会因为现实褪色和崩溃。 他苏灿却无疑是现在很多人面前一针很强力的定心剂,在苏灿担心自己会被周围人排斥和格格不入的时候,却发现其实和平常没有太多不同,看来他不仅仅是给同龄人增添了谈资,更增添了底力和信心。 那一晚上很多人也举起了酒杯,一些人说着“恭喜”。一些人则对苏灿说,“纳斯达克泡沫刚过,大部分互联网区域一片废墟,你的那社交网络还需谨慎再谨慎啊。” 更有一些人故作老成,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学仍需努力,看好你以后能追赶马云,李彦宏这一级别的商业领袖,虽然有距离,但看媒体这个趋势,你已经有奋起直追的迹象,期待破茧成蝶。到时候有了成就,可别忘了照顾一下老同学就行了。到时候咱们说你是我同学,你可别矢口否认啊!” 苏灿都连连微笑应对,在很多人眼睛里面,他苏灿俨然已经成为了大学创业成功的代表,在大部分人还在迷茫的时期,画出了一道绚烂的轨迹。这道轨迹开始刺破黑暗,开始出现在美国媒体,以及国内的各类眼球焦点关注之下。正如詹化所料,所设计。也许他这大学生活,想要平平淡淡的度过,就只能是一个奢求了。 南大17栋楼302寝室的程葱葱最近和正追求她的任伟名冷战之中。这件事缘起于那天苏灿请客的时候,在众人面前程葱葱对任伟民的抱怨。 在这之前因为任伟名的出身背景以及外在条件一点不比苏灿差,程葱葱在之前还炫耀宣扬过他甚至在大三下半学期就能获得父母第一笔创业资金的投入,取消了不少人要掘第一桶金的艰苦过程,这让无数大学女生羡慕。 但是当苏灿被媒体曝光之后,在远远超过同龄人走在前列的苏灿面前,就自然显得程葱葱的行为是如何的肤浅。最重要的,她开始发现自己比起唐妩,连最后的优势都失去了。 这让程葱葱感觉很受伤,她下意识想起从媒体上看到带着苏灿信息的第一眼,就带着“这不是真的”的想法,而又迫不得已要去验证的那一小段过程和经历,回忆起来感觉就像是被***。不堪却又要被迫接受,甚至还得说服自己别这么小人心态的妒忌。 躺在床上的时候,程葱葱会偶尔想起去年刚开学不久,他们在假日酒店游泳时,面对自己泳衣被调皮的孩子扯开之后苏灿眼睛都瞪圆后的样子,偶尔想起那一幕,程葱葱会看看另一侧的唐妩,然后借着灯光瞄向她穿着睡衣鼓起的胸型,然后自己也轻轻挺了挺胸脯,觉得至少在这一个方面,好歹面对***的唐妩她也能不落下风。 作为互联网近来最杰出的新星之一,在ggle小子眼皮子下面发展并逐步壮大的faebk,其创始人的事迹伴随着詹化的揭露,其传播速度,在国内一些消息灵通点的高校,引起关注也是理所当然。 作为消息爆发源的上海,上外的bbs论坛自然迅速的曝光了这件事情,不过论坛最早载出的文章是一则标题为《你今天登陆脸谱网了吗?——转载自《经济消息》,看了就知道,绝不是骗人,美国风行的脸谱网竟然是一个华裔创始人!?》的帖子。 这篇帖子自然很快的从聊天灌水版区被各大专版转载,当然除了一些正规的学术板块之外。 上外的氛围使得这所学校对faebk并不陌生,这几乎成了大部分留学生聊天的第一选择。部分有计算机的学生也在脸谱网注册有账号,用作练习语言的第一聊天工具,其使用频率比邮件,qq还要频繁,所以得知其创始人之一竟然是华裔,这消息就爆炸了。 这直接导致了相关介绍的报刊杂志,在大学城周边的书报亭销量无形拔高。让书报亭业主摸不着头脑和诀窍。当然这还不足以成为家喻户晓的事情,虽然这是一个相对而言此类信息匮乏,也还比较吸引人眼球的时代。 林珞然最早知道这个消息也是因为后来同在国际金融贸易班的死党安婉。 上大课的时候安婉正在看一份报刊,然后就一脸震惊的把手中的杂志捅了捅旁边正在应付三个金融班班草系草男生的林珞然。 林珞然从小就跟着王威威一行人飞檐走壁,性格中一部分有点像男生的爽利,另外还有一张秀美姣好的面容,以及偶尔流露出越加成熟调皮的女人味,外加上一般人都跟不上她聪慧的谈吐,这些自然是极为吸引校草的必杀因素。 是以林珞然身边从来就不缺乏蓝颜知己,那位在宿舍楼表白却又悲催收场的西班牙系草只是其中悲剧化的极少部分。大部分对林珞然虽然心存好感,甚至还有更深入的企图,不过一般有西班牙系草的前车之鉴,所以都不轻易在这个感官也绝对敏锐的女孩面前过于表露。 面前的三个努力靠近林珞然朋友圈的班草通过上学期的努力,自然在天性开朗的林珞然这里取得了不小的进展,而现在众人正聊得起劲,林珞然说她今年年后假期玩耍的经历,众人有说有笑,融洽得让人有种不想结束这种气氛的依恋,安婉就把杂志递到了林珞然面前。 “这个苏灿就读南大,我想南大里面,除了他之外,应该不会是其他人了吧?这里有他留学出去创办脸谱网的经历,不过那个苏灿留过学吗?”安婉不理被撇开在一边三位班草的郁闷表情,对林珞然低声急道。 一切小声而犀利的进行着,在外教抑扬顿挫的英语讲座声中,她们的声音就像是摩斯密码一样躁动不安。 林珞然迎着光逐行逐字的读完那篇文章,最后仰起头来,轻轻喘了一口气。 秀美的面容和尖俏弧度完美的下颌在夏日的光景下平添了一种动人的美感,映衬着她倒映窗外香樟树的明亮眼瞳,终于对旁边翘首以待的安婉点了点头,压下有些起伏不定的心跳,说道,“不用确认了,我知道...这就是他。” 这就是他。 那个当初在夏海,可以拿一块板砖,和一群人疯魔打成一团滑稽的男孩。那个独特,莫名其妙就让人记忆犹新的男孩。那个让人开始莫名其妙为他着想,就算身在***,上海,以及更遥远的地方,也会偶尔想起在那个小地方...他在做什么的男孩。 她曾经认为她和他只是短暂的相识,然后在不久的将来,也许是高一高二那年,也许是高三毕业之后,就彻底分开。于是就再找不到对方了,也不需要找寻对方了。 林珞然不喜欢离别的伤感,从小就是那样,所以她尽量对每个人都保持爽利,这样至少不会有不干脆的纠结。需要分别的时候转身就走,背着身摆摆手,多年以后见面再挥挥手怯怯的说声“嗨”,不用去管别人的人生怎么样,和自己有什么交集,这是多洒脱的境界。 但是无数次想着会和那个男孩分别,一向洒然的林珞然,就觉得没法那么潇洒自如的转身离开。所以她很多次可以走,却没法走。 林珞然合上杂志,看着封面右侧“faebk华裔创始人”的小标题,有晶莹指甲盖纤细的手指伸出,在上面划着小圈。心想这样也好,以前总是担心一不小心就把你给丢了。现在你就在那里,想丢,也丢不了了。 不过,你怎么可以...连我也瞒着! 林珞然一捏拳起身,让安婉都有点受惊,三位班草正期待林珞然焦距转回他们继续谈论人生理想以及更深层次极达灵魂的话题。 但却看到高佻的林珞然背起挎包,沿着阶梯朝着教室外而去,漂亮的脸上却有让所有人缄口,让教授都受其所摄停顿了几秒的杀气腾腾,秀眉轻蹙,柔唇轻咬,“苏灿,你要是不老老实实在我面前交代清楚你是怎么办到的,我就踹死你!” 第六卷 第五章 意外 第五章意外 苏灿没有等到林珞然的兴师问罪,却迎来了让人头疼的唐妩表妹,唯恐天下不够乱的穆楷竺。 这段时间苏灿接到过很多电话,生活也被打乱了平静的步调,不光是寝室,宿舍楼,唐妩的女生寝室,女生楼那一块,知道他名字,知道他是何人的人覆盖了南区宿舍不少区域,甚至北区那边也在蔓延。 最初的时间还好,这事没怎么流传。有媒体报道,但没人关注。或者有人关注,都没多大反应,苏灿曾经一度觉得詹化摆了个乌龙,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便渐渐看到了端倪。 现在每天苏灿下楼,行走路上,开始时不时被人认出,总归是有人在远处,要不是食堂的用餐区,或者就是去往教学楼的路上,亦或者在每时每刻都会有人气的小卖部,都会盯着他看,或者针对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所以苏灿接到穆楷竺电话的时候,一点不意外,最热闹的已经发生了,难道还担心再热闹一些吗?但是听闻穆楷竺到了南大,让他来接她的时候,倒让苏灿微微的疑惑。 在南大正门口苏灿就有点被晃得睁不开眼,穆楷竺一扫以前的偏成熟穿衣风格,整了件鹅黄色上面有小碎花的雪纺裙,头上学着她老姐那样束了个小马尾,只不过烫染成了咖啡色,而且马尾烫卷,扎了个糖果外形的头饰,虽然穆楷竺身高不如唐妩,但是1米68,在连衣裙下的两条穿着同样黄色单鞋的裸露浅褐色健康长腿,还是让穆楷竺来了个全新转换的造型,风格纯洁得让人刺目。 “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堂哥张岳也在南大,好像是大二信息学院那边的,你姐现在这个点在上课,难道他也在上课走不开,而要我过来接你?”苏灿见到笑嘻嘻的穆楷竺就问道,“还有,你这个时候跑南大来,难道上大没有课?” “逃课不行啊。”颇为颐指气使的穆楷竺虽然以前对苏灿颇有些崇敬,但似乎最近这份崇敬消耗光了,又摆出副大小姐脾气白了苏灿一眼,“我说过了要来南大找你们玩嘛,我今天没有给张岳说,也没有给我姐说,其实我要打个电话,杨浦大学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接待我呢,最不差也得是一辆奔驰接送吧,但是我谁都没有告诉,就专程打电话让你来接我,荣幸吧。” 苏灿哭笑不得,“那我还真是荣幸。只是没有奔驰宝马,十一路行吗?” “让我疑惑的是,你怎么不开车上学呢?”穆楷竺问道。 苏灿就道,“你觉得我每天开车上放学合适吗?” 穆楷竺想想点头,“也是,我的那些朋友,好像也不是每天都会开车的。” 穆楷竺的交际圈子最不济都是上海市政商界二线人物的子女,衙内子弟,所以还是很有这个说话底气的。 苏灿实在摸不透穆楷竺这富二代女的想法,心想等会还是知会唐妩,估计她也就是想要来南大逛逛走走,到时候他和唐妩一起请她在学校里下顿小馆子打发她得了。 看着成群结伴过路学生的目光,穆楷竺就嬉笑着凑近对苏灿道,“你们学校喜欢打望的男生还真不少。跟以前一样德行,没变。” 苏灿觉得这话怎么听着别扭,只得道,“你这个裙子是不是太短了。都在膝盖上面去了,是不是往下面拉一点?”这妮子也挺是继承了唐妩家的优良血统,身材各方面都很不错,再加上穿成黄色这么显眼,受南大牲口们关注也不足为奇。 “谁叫天这么热的...还有,这是连身裙怎么往下拉啊,土不土啊你。”穆楷竺笑吟吟又道,“虽然我没有告诉我姐来南大,但我怎么知道这个时候你没有和她在一起。更何况,你放心吧,我来南大,虽然是逃课,不过也光明正大,我对家里人宣布了要过来找你们玩的,所以苏灿哥,你要对我好一点,最好别欺负我,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我爸我妈,姨妈姨夫,甚至老太太老太爷,恐怕都得知道的。” 苏灿心头一寒,心想这也真算是一混世魔王了。看来横竖都得淌过去。 就道,“你这是串学校还是怎么来着。我听你的语气,南大也不止来过一次了吧。是逛逛学校,还是找个咖啡厅水吧坐一下,等你姐下了课过来?”总得接待这号人物,苏灿采取一个折中的方式,好在在唐妩面前,穆楷竺倒也规矩,唐妩有这个气场把她压得住。 而后穆楷竺又道,“以前我是来过你们学校,今天还是你陪我逛一逛吧。” 苏灿点头,倒也不算过分的要求,就沿着学校几条路带着穆楷竺沿途转悠,不过穆楷竺的这身打扮也太过耀眼了一点,连苏灿都不免为目睹她两条诱人长腿的南大牲口捏了把汗。而又让苏灿有点浮想联翩,会下意识想到唐妩两条光滑腻长的双腿,在这种暑气旺盛的天气里面,还真是降暑。 不过很快苏灿就打消这种会平白让他血液升温的想法,陪着穆楷竺逛南大,颇有江南别院色彩的园林,***研究中心,苏步青的题词,水榭亭院,不过穆楷竺却显得比苏灿更熟稔,门门道道的小路掌握得清清楚楚,说这里过去是什么地方,这棵树怎么还没被砍,后面苏灿觉得这反倒自己不像是东道主,就指了指那头的一个亭子,正准备开口介绍。 穆楷竺就说,“我知道那亭,我在那里哭过。” 苏灿看了一眼穆楷竺,她没有接着说话,苏灿也就不问了,心想这小妮子原来在南大还有一段历史的,难怪她看上去熟门熟路的。 半晌穆楷竺按捺不住,转过头盯着苏灿,“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哭?” 苏灿早已经过了多愁善感的年纪。穆楷竺为什么哭?失恋?伤春悲秋?小猫被过路的车碾了?总之尽管穆楷竺比较超前卫的早熟,但也符合她这个年龄段的情感诉求。不过对苏灿而言,我管你为什么哭。 就摇摇头。 穆楷竺看了苏灿半晌,最后仰起头笑道,“我是陪人哭的啦...我在上大也听说了最近讨论得很凶的一件事,说是美国faebk的其中一个创始人,名字叫苏灿...我在脸谱网上有账户,是用来和国外的几个姐妹联络的。很好用,而且功能很完善,苏灿哥,你能想出这个创意,并建立这个网络,我很崇拜你呐,我的朋友里面也有不少人从商,在他们父母手下工作继承的,几千万,几亿的公司也都有,但是在我眼睛里看来,就算是在某一领域最出色的人,剥离他们家人提供的资源单独来看,他们都比不上你。” 苏灿愣了愣,望着穆楷竺一本正经的说话,这才道,“看来你已经从你姐那边证实了?” “算也不算,事实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信息后我第一个想法就是你,而后只不过从唐妩姐那里再确认了一遍罢了。”穆楷竺笑望着苏灿。她没有太过夸张的表现,事实上也是因为穆楷竺本身就出身富家政商之家,从小耳濡目染的东西也不少,不至于确认苏灿的创始人身份过后就大失姿态。但是眼神里的确有望着苏灿的熠熠神采。 “而且,我还知道,现在你在南大很有名噢。不过这不是唐妩姐说的,是张岳告诉我的。”穆楷竺对苏灿笑了笑,然后两人沿路转入了一座欧式的教学楼,“你跟我来。” 苏灿不明就里,不过也就跟着穆楷竺上了楼然后辗转来到一个远观上去就很热闹的大型报告厅。 不过这个报告厅外面却贴着几张条幅,上书“校园歌手大赛决赛彩排现场”。苏灿就愣了愣,自然泛起几分亲切的观感,印象中的校园歌手大赛基本上是每个大学每年的必备项目,也不只是单属于他们这个时代,甚至在九十年代的校园就已经开展,清华最早的一届校园歌手似乎从九二年就开始了,往往是简单的舞台,抱着吉他的男孩,打扮穿着最喜欢衣物出场的女孩,全力的演出,大概属于最早的校园选秀节目。但是在大学却很有市场,也很富激情。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明星梦,谁都喜欢在舞台上表现彰显自己,就像是在美国苏灿认识的宋真一样,有着每一个女孩的公主明星梦,但却很少有人如她一样幸运,可以用财富买到梦想,买到友情,然后又在燃烧到最高点的时候一切化为灰烬,于是她波澜不惊的回归到正常女孩的生活,但是心已早已再不平凡。 苏灿很容易怀念到那背着把吉他,穿着在他现在看上去近乎于是不协调和落拓的衣服,但是却很自我的弹唱高歌,这是大学时代最光辉的一段青春。是无论日后在ktv里多少次歌唱欢呼,都挣不回的热血。 苏灿几次听说了学校各园区的歌手大赛初赛选拔,只是都没空去看过,没想到来到了决赛彩排现场,倒是比较隆重,毕竟决赛的时候校方还是很有一些领导会在场。 报告厅里有不少人,其中学生会的,各类学生组织,以及观众,评委,参赛选手,人数众多,这种场合从来不缺俊男美女,自然如是,而苏灿和穆楷竺走入的时候,最受人关注的不是最近热议中的苏灿,反倒是一身清纯无敌偏又夹杂性感的穆楷竺。 这让在台上正打着架子鼓弹唱的一个四人帅锅组合表演都愣了愣。 穆楷竺转过头对苏灿一笑,一股凄婉的观感流露其外,道,“苏灿哥,你会保护我的吧?” 苏灿立感不妙,随即就看到了让他不可思议的一幕。 穆楷竺径直上到报告厅中央表演处,在全场愣住没搞懂这美女想干什么,当场献吻还是投怀送抱!? 然后就看到穆楷竺对着当头穿赛车服拿着把价值不菲贝斯的平头帅锅当即就是一脚,然后一巴掌扇过去,清脆响彻全场,“陆鸣,这是我替崔小莺扇你的!别以为你开个宝马家里有点钱就傲上天去了,我当初把崔小莺介绍给你真瞎了我的眼!” 苏灿是彻底的怔住了,眼珠大瞪,心头悔不当初,早知道当初就该给这妮子电话直接掐了。这果然是个混世魔王。 第六卷 第六章 冲突的衡量 第六章冲突的衡量 其实穆楷竺这妮子是挺养眼的,继承了唐妩家很优良的血统,虽然论样貌上面唐妩略胜一筹,不过穆楷竺倒也自有一番味道,看她站在学校门口的时候,一身显眼的黄裙在夏天的风中轻扬,有一种会让人忍不住担忧她裙子会走光的美好。 苏灿记忆中也曾经有过在校门接人的经验,不过一般来说串校的人都是彼此无聊通过同乡会认识的,或者以前的初高中同学,但差不多都是不太熟的那一类,互相见面了热情似火,然后分别过后基本上就再无联系。 在苏灿的前大学时代历程之中,从没有接待过美女,记得以前的学校是理工类大学,所以都知道,女生是珍稀动物。以苏灿这世就读过的二十七中来计,肖云云那一级的女生在理工大基本上就是校花了,班上长相素质稍微中等的,差不多可以进得了系级。至于稍有本钱的女孩,身边总不缺乏追求者,对他自然是不会看上一眼的。所以重生前的苏灿在大学也基本上可以归为“三无”青年那一类型。 但一切得以重新改变,他的事业在学校开始逐步曝光,他的名字开始逐渐被很多人知晓,而今天,更要在门口接待前来串校的美女,只不过这个美女却是一个烫手山芋,就在刚才,仅仅就在苏灿还在享受和唐妩这个挺乖巧的妹妹陪同以另一个视角看自己如今大学的时候。她就从自己身边越过去,来到学校歌手决赛彩排现场的舞台上,给了一组合成员主唱一巴掌,语气里是当众帮自己的一个姐妹出气。 苏灿悔不当初。 对方被穆楷竺这一巴掌扇得愣在原地,问题是对方没有一个人是小受,都是看上去挺精神气,面白目凹,穿着和外表一看就知道是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心气很傲的男生。这么一耳光扇过来,尽管对方是一个挺惹眼的辣味女孩,但仍然有极大火气。 “穆楷竺你吗比有病啊!”对方用手背揉了揉脸,旁边的三个男子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上的活计。显出他们认识穆楷竺,也极有可能是一个圈子的人。 周围一下子就静下去了,一些人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一些人则面带嬉笑看着这突然转折出来的一幕,毕竟南大里有多少时间没发生过这么刺激的事情了,都图个看热闹的心态。 眼看着对方有要回击的架势,反应过来追穆楷竺身后的苏灿一把拉过她的手臂,朝后扯开,却被她猛地挣脱开来,又朝着那男子打过去。 被对方伸手挡了一下,这一巴掌拍那男子腕表上面,又是啪得一声响,“老娘就是有病怎么着,上次看她哭得那么伤心我就跟她说了你真不是东西,结果昨天你给她说什么来着,只是玩玩?我玩你妈啊!” 苏灿算是见识了穆楷竺这等女孩爆发的模样,那架势压根就是要打架的,穿着倒是看上去淑女性感的裙子,但是那一头烫卷的头发跳跃飘扬,单鞋在舞台上哒哒作响,伴随着撕扯,刺激着苏灿眼球,心想多亏得有个年轻的身体,要是换成前世,他估计得血压直线上升,头疼。 那男子大概也因为穆楷竺是女生,又被她这副穿着打扮所摄,一时没敢还手,拿给她噼里啪啦一套连击打得双手麻疼,穆楷竺骂得话也难听,再加上估计手上的腕表价值不菲,这下火气冲上头来,眼看着就要跟旁边三人一起动手,苏灿这才真一把拉过穆楷竺,将她拉回了自己后侧面。就这个当儿她还朝着男子踢出一脚。 苏灿心想这姑奶奶用杀个措手不及的方式,占足了便宜,但要真持续闹下去,恐怕她自己面对几个牛高马大的家伙,也得吃大亏。 穆楷竺发泄完,回过身站在苏灿侧面,一副有恃无恐的姿势。脖颈瘦长而笔直,头高高扬起,一副近在咫尺,但你奈我何如的架势。然后这才对苏灿道,“苏灿哥,我一个很纯洁很纯洁的朋友,结果昨天才和她初恋分手,关键是这个分手理由是他们之间不过是玩玩。你说我是不是可以认定,这个男人在玩弄我朋友的感情?” 这下场面上才一时回过神来,更为穆楷竺的那句“苏灿哥”深入琢磨不已。 *************** 现场的不光有校学生会的,人群中苏灿所认识的一些“熟人”还不少,至少钱仲远这个和他寝室里张小桥宿敌的一行人都在,而面前这个叫陆鸣的四个表演者里面,其中一人就是钱仲远的铁杆,其他三人即便关系不是很铁,但大都算朋友。 很多人心头就立时“咯噔”了一声,一个学生会的学长反应快上台来,插到了苏灿和陆鸣中间,他显然认识陆鸣,一只手按在他肺几乎气炸的胸口上,将他推后一步,另一只手虚推向苏灿,道,“大家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陆鸣你也是,和女人一般见识怎么。” 南大的副校长和陆鸣据说有拈亲带故的亲属关系,而这个陆鸣家里有人在海关身居高层,母亲搞一个对外贸易公司,其父也是经常两岸三地的跑生意,他二十岁的生日礼物就是一台奖励的进口宝马五系款车,非小贸,正规的走大贸路子手续齐备。平时在南大算是豪车一族的成员,在大学里也算势力比较大的一类人。 这个学长是他一个圈子,经常在南大附近酒吧一起喝酒的朋友,也知道陆鸣的能耐,他心态自然比陆鸣成熟一些,若换成面前是其他任何人,他决计不会站上来主动调解,陆鸣这类人动手只要不动刀捅人,基本上也就没什么大问题,在学校范围内也肯定得放得平。但是关键的问题是,现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陆鸣或许不认识这个男子,但这个学长自然是在他的宿舍和系上面旁敲侧击的多少知道一些大概,又在学生会,信息自然灵通一点,他见过苏灿,也知道苏灿,当初南大和上外的辩论,苏灿的样貌虽然不能让人记忆犹新,但是辩论的内容却可以。 所以这个学长担心的是陆鸣不知道面前这个男子的身份,冒失惹出祸端。 “刚才你也看到这女的先动手了,凭什么你不拦他过来拦我!?”陆鸣一只手倒蜷着指向自己面门,随后又冲着学长喊道。穆楷竺动手过后被苏灿挡在身后,给别人的姿态就是这事他揽过去了,毕竟穆楷竺身边就他一男人,双方随时可能冲突打起来。偏偏陆鸣还被自己学长推了一把,心头这股窝火,他气直冲脑门,却没有发现身边的三个同伴中,神色已现出犹豫的姿态。 学长也很尴尬,这才对苏灿道,“无论你们有什么事情,下来解决吧,我们这还正彩排呢。”语气里竟然是商量的味道。 看到穆楷竺意味不明的看了自己一眼,苏灿知道这学长竟然是担心他帮穆楷竺出头动手。苏灿又心想自己看上去是能够以一敌四的人吗,未免太过高估我了点。 但苏灿偏偏就站在这里不动,那陆鸣就直接感觉身边气场都为之古怪,不光是他身边,甚至下面报告厅里的不少人,学生会和各类相关团支部组织的,一些围观群众,就感觉他们之中有的人表情古怪。 更让他觉得荒谬的是,身边的几个人都戒备似的盯着苏灿,戒备这种东西只可能在某种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譬如陆鸣一伙人也经常开着车跑很远去泡吧玩乐,那些龙蛇混杂的地点,或者大学里也遇到过相互看不对眼,对方和他们不是一路的人。双方有时候狭路相逢,那样的情形下才能称之为“戒备”。 但是面前,不过是一男一女! 别说他们这边四个人,就下面的一个伙同过来的朋友,要加上钱仲远他们,少说也是十几二十个庞大的阵容,这样的阵容在南大哪里不能横着走?无论人数还是他们的背景来历,怵过什么人? 苏灿没有去看面红耳赤的陆鸣,看了说话要圆场的学长一眼,这才转过身拉起穆楷竺光滑的手膀子,道,“我们走。” 他拉住穆楷竺,就是担心这妮子一会又气冲霄汉的冲上去再临时爆发一下,那样事情就真恶化了,想不挂彩不吃亏是不可能了。 面前的这些人要说普通也绝不是一般等闲普通的大学生,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没背景没后台而且不少顾虑的街头混混要厉害多了。都是从南大这所大学逐步走向社会的成年人,谁也不是没底线没尊严,苏灿懂得一个见好就收的道理。 哪知道刚才暴跳如一只小狮子的穆楷竺这个时候却温顺得任由苏灿拉着转身。 陆鸣就爆发的吼了起来,“穆楷竺,我明确的告诉你,你今天走不出去。”随后指着看过来的苏灿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就不要强出头,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这番话无异于给苏灿下最后通牒,而苏灿却盯着陆鸣,说道,“我和她一起来,也和她一起走。” 简洁明了。而穆楷竺盯着苏灿目光都恍惚了一下,随后才凑过头对苏灿笑道,“苏灿哥,我知道唐妩姐为什么爱上你了,第一次发现你这么有男子气概,太有范儿了。”这话说得小声,却让苏灿哭笑不得,穆楷竺是完全不担心她一手造成的处境。 “这个蠢货。”学生会的莫雪在下面看着陆鸣,再看明显有点生气的苏灿,心头不禁暗骂起来。再者她本身是女生,知道了陆鸣的所作所为,对穆楷竺就带了些好感,对陆鸣自是增加了恶感。 “莫学姐,怎么办?”一个团支部干事凑过头询问整场活动的组委会成员的莫雪。 “让他闭嘴。”莫雪冷冷道,“别人要走了,没打算继续纠缠,他难道还想把事情闹大?谁来收拾这个摊子?以为他的副校长舅舅可以摆平?企业家俱乐部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团支部干事就凑到钱仲远一行人圈子里低头说了些什么,看来和他们也是一众混得捻熟,是一路人,又递了几支烟,言下之意就是这件事帮忙摆平一下。 钱仲远神色复杂的走了上去,拦住了抓着贝斯要过去挡苏灿两人的陆鸣,开口就是劝说,“陆鸣,哥们,听我说,这事算了。” 陆鸣这下才是真正有些惊异的看着钱仲远,再加上钱仲远这么一表态,也就有人上来劝他,把他基本上是隔离了起来,让他要冲,也冲不过去。 察觉到了什么的陆鸣这才没继续闹腾下去,他不是笨蛋,看这个架势,也意识到了某些不寻常的气息,穆楷竺他认识,也不怵她,不过现在却是看清楚了,敢情穆楷竺今天找上门来,就只带了她身边的男子,而这个男子,才是她如此有恃无恐跑南大来闹上这一阵的真正靠山。 陆鸣清醒过来,他身边的这些人平时喝酒碰杯的时候都一个个是铁哥们儿,他也曾以为大家都绑在一堆,他有什么需要,必然是前呼后拥,一涌而上。但是现在他才搞明白,每个人表情的古怪来源,是针对中间的那个青年,有忌惮,有打量,也有好奇。 包括现场活动组委会方面,都在不同程度上保持着沉默。 真是可笑,南大很有行政地位和尊严的最高学生组织,竟然在这个时候也一时失语,没能控制场面,就只有他像是一个滑稽的小丑一样大跳大闹。 而穆楷竺则带着笑意,是显然表明,她就是来寻他晦气,而又让他无法反抗的。 陆鸣盯向钱仲远,钱仲远目光移开去,不和他正视。他看向学生会几个高年级的人,有来历不浅的大三才子杨阳,也有南大很出名打过市级国家级比赛的运动健将郑融,还有几个名人,这些平时在南大提起就会有人知道的人,和他很要好,形成了一个有恃无恐的交际圈。 但是这些人此刻都不约而同的移开眼睛,很明显不愿意因为他陆鸣,而和中间的男子产生冲突,明显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突然一种很现实的感觉,击中了陆鸣,他发现和他一样无措的还有本身打算和他行动保持高度一致的哥们,但无疑他们率先发现了周围人表情的不同。包括平时一些称兄道弟的人,这个时候也不约而同的对苏灿表现出忌惮。在这所大学里从来过得随心所欲的陆鸣第一次感觉到有心无力,那是从心底里产生的憋屈。 很明显,他们不愿因为他,而和苏灿交恶。明显,争取他陆鸣的交情,比不上得罪一个他目前不知道来头多大的人物。 陆鸣这一刻心里面延伸出一种让青筋暴起的冲动,让他眼眶突突直跳,心想你们不是已经从心里面站了队吗,我今天就是冲上去要和他见个真章,看看最后什么样子,看看我是不是如你们心里面所想的那样,我在南大当副校长的舅舅,摆不摆得平!? 陆鸣捏了捏握着贝斯把子的手,手心汗湿,像是个小媳妇一样捂得木柄温热,最后他还是松开了。 最后一幕,他看到赶到的学生会主席范祈驿亲热的揽着苏灿的肩膀,将他和穆楷竺一起送出门去,至始至终都没有转过头来他一眼。 第六卷 第七章 理念 第七章理念 “今天怎么有兴趣过来玩,陪朋友?”走出报告厅,站在好几十级阶梯的扇形长台阶边上,范祈驿拿过一支烟递给苏灿,看他摆摆手拒绝,又给自己点上。 “是...刚好走到这里,只是有点小麻烦。”苏灿笑了笑道。 范祈驿回过头看了报告厅那边一眼,说道,“只是一件小事情,没问题。歌手大赛上面没有认识的人?” 苏灿摇摇头,对这个学生会主席苏灿倒是没有恶感,毕竟范祈驿口碑还算不错,且苏灿重活两世,早知道大学时代是什么玩意儿,进校后对学生会没有普通新生那样的高川仰止,没有尊敬,更表现得有点傲慢,而范祈驿不但能够容忍,更屡次示好,这可不是一般大学生能有的胸襟。 点了烟的范祈驿略微有些***和激动,他最初留意苏灿,是通过早***课上唐妩的惊艳表现,南大对上外的那场辩论,这才发现这个新生的与众不同,当然也注意到了苏灿不受约束,轻慢于人的特性。 范祈驿久居高位,属于在大学风光耀眼,散发光芒万千瞩目的风云人物,当然对苏灿不大鸟他们的态度曾经有过不爽。但这毕竟是大学,不是和各方利益紧密挂钩的社会,他就算是学生会主席,又能对一无欲无求的普通学生怎么样。再者看这苏灿不是一个反社会人物,就是满脑子犀利前卫思想的人,他不像是新生,倒像是大学里混迹多年的那些老油条。 范祈驿自然在苏灿面前没过多的摆架子端姿态,一方面是怕被他锐利的目光给瞅出来,毕竟装那什么要遭雷劈。另一方面,他也有些认同在辩论赛上苏灿说出的一些观点。 而现在证明了他明智。当苏灿还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学生的时候,他给出的足够尊重,获得了收获。至少现在苏灿对他并不排斥。 范祈驿想起在报告厅揽过苏灿的肩膀,把他带离,化解了陆鸣那个蠢货不知道他可能惹出的大麻烦,至少维持保全了不会因一场冲突而丧失关注度的歌手大赛,竟然有种比策划了一个大型活动还要充实的快感。 面前的这个学生,未来发展不可限量啊。他可是脸谱网的创始人之一,或许在美国知道他的人比国内更多。他亦有可能,成为未来互联网的新兴领袖之一。 只是这么一想,范祈驿心里就莫名的***,感觉心跳都在加快。 也许激情这东西,总是和一个人出人头地的梦想相联系,永远不会褪色。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范祈驿大口的吸了一截烟,包在嘴里,刺激得肺部起伏,吐出来,盯着苏灿。 这一刻他觉得这学生会主席当得索然无味,一天到晚都是屁事,虽然这些屁事或许或多或少的会连锁链式反应关系到他未来人生的走向。但总不如面前这个男孩的潇洒,他有个外表美丽冷漠,但对他却内心火热一片的女孩。他更有一个美国学生中风靡,于是有莫大商业价值的社交网络。他从进校起就这么散漫的生活,但是人生却比任何人都要走得扎实。 刚才在报告厅里大闹天宫的穆楷竺出奇的乖,在台阶前面坐下,也不管连衣裙坐地上会不会弄脏,留出了苏灿和朋友说话的空间。范祈驿感觉苏灿和他身边的人,都有股吸引人的魔力。 “把faebk本土化,中国化。这不同与qq,sn。中国的社会高速发展使得平地拔起了太多的钢铁城堡,每个人都因此画地为牢。十年后的我们,还会像是十年前的我们一样,每逢过年就到处串门,拜年吗?除去要送礼牵扯利益的关系,以后真正的有人会纯粹的因为要和某人见面,要去看看谁,而去相互走访吗?”苏灿抬起头微笑道,“未来十年,或者我们正度过的十年,就和很多逐渐不被人提及的经典一样,消失的是一种情怀。商业社会浮躁到几乎不会有人去关注的情结。” “十年啊...别提十年后了,就是九几年,这种情况也逐渐少了,现在更是如此。当然,农村那边可能不太一样,不会像城市一样冷漠。也许正如你所说,消失的是情怀吧...”范祈驿重重的点点头,不过又疑惑道,“什么是sn?” 苏灿哑然,掐指一算,心想这个时候估摸着微软的网络服务还没有引入到中国,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暂时少了一号强力对手。 “是微软的一种通讯方式,目前只流行于美国...国内经济的高速增长让陌生人之间更难以交流,虽然诞生出了qq这类的通讯工具,但其局限性也使得很多人只能在自己的一个圈子里面沟通,满***流需要,这就像是国人的圈子文化一样,别人要进来很困难,你自己要出去也很困难。很少有人跨越出去,去看看其他圈子,其他层面的风景是怎么样的,去主动融入其他的圈子。”苏灿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这么说,但这一切对范祈驿的震动和前瞻性开辟,却是让他从没听过的。 其实到了后世,很多点对点的即时通讯工具也都认识到了客户日益拓展社交圈的需求,所以开辟了不少社区,群功能,甚至校友录等等一系列模式。中国的互联网起步很晚,但整个网络社交从功能性聊天方式,拓展到个性化聊天。从点对点,到点对面的过程,这是一个必然趋势。虽然起步晚,也要经历一些美国网络阶段的过程,但是发展之迅猛,却是无与伦比的。 “所以以后人和人之间关系将更加的脆弱,更加的冷漠...苏灿哥,你真的想连通世界?”突然变得乖巧的穆楷竺刚才虽然背对着他们坐着,但竖起耳朵却一直听着身后的对答,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起身转过来,笑道。黄裙摆绕了一朵花式的圈子,让范祈驿血压有点升高。 穆楷竺最后这句话是来源于faebk网站首页最末尾的一行字,那是马克扎克伯格恶作剧般题得字,就像是所有网络的创立人一样,需要题字表示自己的存在方式,但那行字却彰显了马克扎克伯格这个***男的性格和热血沸腾的激情。上面写着“你正在浏览的是马克和苏灿创立的faebk,是的,我们将用它连通世界。” 望着苏灿意外疑惑的表情,穆楷竺耸耸肩道,“我说过了,我在faebk上面有账号,平均每周登陆两次。” “连通世界啊...”苏灿抬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一个不小的难度,苏灿通过重生知道了脸谱网的价值,知道了它的发展和壮大,于是自己将其复制,但是即便是后世他所熟知的脸谱网,也不敢轻言连通世界。 尽管苏灿试图说服自己这就是和他重生一样狗血的故事,但还是不得不承认,这番豪言壮语的巨大难度,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永不可能实现的壮丽梦想。 “我只是希望让人和人之间的沟通,变得更容易一些。”苏灿知道自己终究不是扎克那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男孩,两世人生让他学会了沉潜,并不会轻易的将梦想挂在嘴边。 人们都以为最遥远的是距离,不同城市,不同国家,不同洲属,不同大洋。但事实上,最让人能够彼此遗忘的,仅仅只是毕业以后几年的时间。 “我还只是希望,十年后的一些人,面对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人,可以说出十年前没能说出口的一些话。做一些那之前没能做到的事。” 苏灿拍拍屁股,留下这一番话,和范祈驿相互告别。 他没有在范祈驿面前大谈什么战略远景,什么宏伟蓝图,他只是说了很纯粹的一些东西,但是范祈驿却觉得,难怪很多人对苏灿推崇备至,他的提升,也不仅仅就是一个校园里亿万富豪的头衔而已,他的想法和意志,他们这样的普通大学生,的确是触手难及的境界。 他就在这里,静静的看着,这个男孩能够走多远。 望着一路上若有所思的穆楷竺,苏灿就笑了,“怎么,刚才穆小姐的老虎脾气哪里去了。” 穆楷竺转过头来,说道,“苏灿哥,你不要生气,今天主要是你们学校那个陆鸣让人忍无可忍,我没有拿你做挡箭牌的意思。”随即穆楷竺伸了伸舌头,“顶多作为一个战略威慑武器,没想到还真是好用。” 苏灿无语。 “让我最牙痒痒的事情就是还没打够,看来还是得叫一帮人让他吃顿饱揍才能消气。”穆楷竺恨恨道。 苏灿笑道,“一直被保护着的人,才是最脆弱的。你的朋友这次遭遇的事情,何尝没有好处,至少让她更脱离幻想,接近现实。就像是每个人都必须跌过几跤,才能闲庭信步一样。如果一帆风顺,有一天跌倒或者阴沟里翻船,没准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所以要感谢那些曾经看轻过你,欺辱过你的人,因为他们让你强大。” 穆楷竺怔怔的看了苏灿半晌,一拍手,“苏灿哥你说得太对了。真是没想到,跟我姐一个样子,做唐妩姐的男朋友,是不是让你思想更加睿智啊?” “还腰不酸,腿不痛了。”苏灿无奈的瞪了她一眼。 “腿痛不痛我不知道,不过我保证,你不可能腰不酸的啦...啧啧,我姐身材那么好,胸部我摸过,很大很骄傲噢...” 看着穆楷竺这混世魔王上下打量自己,苏灿内心有鬼,莫由名来气势矮了半截,心想这妮子说话怎么这么横行无忌,心脏受不了。 “苏灿哥。”走在前面的冬青树下,穆楷竺站定,盯着苏灿,“我姐真的很有眼光,今天听了你的想法,你的理念,你的理想。我想我以后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你的社交网络的,不光如此,我还会发动我的所有朋友加入进来。还有咱们家那边,你就不用担心啦,我说得都是你的好话,当然还有今天南大这事,不也是你帮我解了围吗,功德无量啊。我已经站在你同盟的一方啦。” 苏灿忍不住摇头笑了,开始觉得唐妩这娇身惯养,颐指气使表妹的可爱了,现在的她自然没有宽泛的动用什么能量也没有能力帮助他覆雨翻云。但她说要发动身边所有的朋友支持自己,还是让苏灿心里忍不住柔软了一下,也很认真郑重的对她点了点头,“嗯。我们是同盟。” 第六卷 第八章 独家 第八章独家 位于大学城附近一个三层楼高的很有老上海本土特色的民居小楼餐厅下面,有一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零一年车展的那台绝版宾利轿车。而在轿车停放车位的上面,老上海半欧式化的土灰色墙壁餐厅三楼靠窗的一个单间里面,苏灿正端着一杯茶,透过窗远远地看着南大的校区,丛林掩映,在光线下面有种独特宁静的美感。 在他面前是一件浅蓝色衬衣,外罩黑色马甲的林光栋。他旁边的是一个妙龄女子,相信从苏灿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对这个叫宁遥的女子样貌或多或少都会眼熟。也许在网络,也许在报刊媒体,某些书,某些杂志上面过。她是一位模特,具体怎么出道的苏灿却记不清了。 所以见到她穿着一件比较正式的套裙,和林光栋挽着手进来的时候,苏灿还明显诧异。 能够让苏灿有印象,她日后不是无名之辈。但是估计也只是圈内二三线的位置。但还是给苏灿一种冲击感。 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苏灿心想早两年如果他撞上出道前的周杰伦,章子怡等人,望着那些也许现在略显怯怯但日后却能周转于各路镜头媒体之间的人,或许这种奇特感觉还要更强烈一些,那是一种自己仿佛是时空掌控者的优越感。他成了蝴蝶效应中最早扇动翅膀的那只蝴蝶,也许对一些人说一句话,做一些事,未来就将为之改变。 但苏灿知道自己还远远算不上时空的掌控者,即便就像现在望着面前林光栋带来的女子,即便能够隐约的看穿她未来的人生,但他也没法依照自己所想象的去掌控。 事实上是,这个女孩原本是不可能碰上林光栋的,因为依从前的轨迹,林光栋只是蓉城二十七中一个逐渐被磨平棱角的中学教师。她在这里碰上林光栋是好是坏。对她原本固有的走向是什么。苏灿也无暇顾及。而其实,他的整个生活都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 林光栋点了几个很有特色的菜,红枣糯米,红烧蹄膀一类,摆在桌上,又对苏灿道,“难得来一次,据说这家餐厅还不错,我想着距离你的学校又近,我想就这里好了。” 苏灿就看了很细心给两人倒茶的宁遥,就道,“你们两个,刚认识不久?朋友?”这话是对林光栋刚才以“朋友”身份来定义宁遥的询问。 林光栋难得得老脸一红,“是认识的朋友介绍的,当初宁遥给咱们杂志拍了一则内页,我觉得她个人素质还行,后面发生了一些小插曲,就越来越熟了。” 宁遥最初听林光栋说是见杂志社的后面老板,心里也是一阵紧张。 她上影毕业过后苦苦打拼,在这个行业要洁身自好还要不住奋斗出头的确是要经历太多不为人知的辛酸,和林光栋的认识也是在一个晚会上面她正被一广告商的老总纠缠,结果林光栋出面为她解围。两人就那样顺理成章的发展了起来。 之前听闻林光栋要来见老板,宁遥多少也听闻了一些业界的传闻,林光栋的杂志能够短短时间内在业界打出名气开辟占据不俗的市场,其能耐就在于在于虎口拔牙的本事,据说长三角地带的资本大鳄都曾经和他狭路相逢。 这种传闻以讹传讹之下,往往被传得玄乎其玄,再加上林光栋杂志的背景是蓉城官方的推动,于是对他后台各种猜测也是层出不穷。 只知道林光栋背景很深厚,而宁遥多次询问,林光栋都缄口不言,这让宁遥对他更是迷恋,觉得他身上的担当,那种神秘感,都是吸引人的所在。 林光栋让她陪同过来,宁遥心里是一阵感动,还有说不出来的紧张。所以她换了最得体的衣服,最规矩的打扮,显出本性,大方而端庄。 不过在真正见面林光栋介绍“这是苏灿,杂志社最大的自然人股东,亦是我们的老板。”的时候,原本准备了很多种表情的她还是彻底的怔住了。 直到坐上桌,确认了只有面前苏灿而不会有其他再来人,她才迅速的回过神来说“你好。”原本准备好的素手伸去和对方握手的环节也临时卡了壳。 实在是太年轻了。 年轻到没法让人不对他生出疑惑,打量,甚至一些心里的嘀咕。甚至让她以为林光栋是在开玩笑。有林光栋这样三十多岁,而且很神秘很内敛的人物,对一个二十岁还没出头的男孩称呼为老板的吗? 还可以再戏剧性一点吗? “苏老板很年轻啊,也很...嗯,那个...平和。林总今天跟我说要来见你的时候,我还真正的担心了一阵。”既然是面对可以称呼为“弟弟”的苏灿,宁遥之前的紧张都消失殆尽,笑道,“不过你年纪轻轻,就成了这么有规模的老板,这可是很少有人能办到的事情呢。我猜想,苏老板在学校里,也是很受女孩子们欢迎的人吧?在我还没有为杂志社拍照之前,朋友很多人还讨论过杂志社的幕后老板是谁呢,要是被她们知道,一定会尖叫的。” 她现在只有心落下来的释然,就连语态都很轻松。 林光栋看了苏灿一眼,苏灿却毫不在意,就笑,“以前我还叫林总为林老师,我曾经是他一个学生,就叫我本名好了,别称作苏老板,我不习惯,杂志社内部本身也没有这样的叫法。” “学生?”宁遥又再一次被匪夷所思击倒。 随后苏灿就轻松的谈了一些在以前高中和林光栋创办杂志的历程,当然也是简略而过。 宁遥听得时不时轻笑,又偶尔斜瞥眸子盯向林光栋,若不是因为林光栋在身边,她可能笑声还要高几个分贝。 她在此之前不知道林光栋还曾经是一个高中教师,而现在竟然是长三角杂志崛起的新星之一,可谓人生境遇之奇妙。但没想到她心里面之前对杂志幕后老总的紧张,担忧,甚至朋友圈子里一些隐讳的猜测,最后剥开面纱,实际上是眼前这一个不过南大的大学生,两番落差,这让她无论如何都对自己这之前的惴惴不安而好笑。 一位不过二十的男孩创办了杂志,还亏得让她们私下里议论纷纷,倒是有趣且喜感十足。这种喜感冲击着宁遥的心境。 林光栋和苏灿自然没有在意也不知道她内心的前后变化。 但林光栋于此笑道,“我们苏总的知名度,恐怕已经等不到毕业,也开始为人所知晓了。” 宁遥转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只是嘴角的那抹笑意还没有收起。 而林光栋则取出了随身携带过来的几份报刊摆在桌上面,目光正对苏灿道,“你创建了faebk,在美国融资成功,现在很多人关注这个事情。这一回,你总得给我打开一道口子了吧?” 宁遥挨着翻看一些报道,扫视了前几行,眼神开始逐步正色起来。随后再看了下面几段,神情就渐次变得有些惊惶。 “杂志每一期都需要一个封面人物,都需要一个主题,这些不断的话题推动了杂志的发展。这就像是一些品牌需要一个形象代言人一样,我不请别人,但你应该首先照顾到我这一块。”林光栋伸出手指点了点桌面,有股力钧千斤的力感。 苏灿只好对林光栋道,“你好像没有注意到一个事实,在这些报刊上面,没有关于我的采访和报道。” 看完了那些文章抬起头来的宁遥,发现自己现在很难平抑心情的面对眼前这两个人。如果说刚才感觉好笑只是对苏灿是林光栋老板,创立了杂志的一种匪夷所思的反差,那么现在看过了这些文章,有一颗聪明大脑的她已经大概的掌握到了面前林光栋和苏灿所处的格局和水准。她所见到的不是一个单纯学生,而是一个和林光栋平起平坐,甚至比很多她所见过大佬都还要有钱...身价已然不菲的男孩。 “如果你接受杂志专访,对我们杂志来说这是很强劲的一针强心针,你知道收入会攀多少档次?你不可能跟钱过不去。”林光栋继续诱导。 苏灿皱眉,詹化这一手不光光是要捣乱他平静的生活步调,给他报复,还存有一个很隐晦的心思,这个心思苏灿之前没有想到,现在却突然想到了,他极有可能是希望让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美国的脸谱网模式,好让中国能够随即模仿,重新复制出美国模式,至少让他苏灿在中国拓展脸谱网受到极大的阻碍。当你不能控制局势的时候,你所要做的就是把水搅浑,然后从旁伺机得利。 现在想到,苏灿一概不接受专访,也是希望降一下温,毕竟自己被曝光,大炒特炒,这不是什么好事。 苏灿最终叹道,“这一切只发生在美国,并不是在中国。中国的事业还没有上马。” 看到苏灿的神情,林光栋点点头,“明白了,我就不勉强你了,不过你小子必须给我个底数,必须保证,一旦你决定接受,我们将是独家。” 林光栋感觉从苏灿身上再轧不出什么油水,最后结账之余只好道,“对了,你的车我就先借去开了,接个客户团要用到,说实话,你那车好开,开了你的车,我还真不愿挪屁股了。” 第六卷 第九章 同盟 第九章同盟 2002年,在很多人心里面也许是古井不波的一年,而在很多人眼睛里面,也许也是动静很大的一年。这一年里面对所有喜欢足球的大学男生们来说也许记忆最深刻的便是韩日世界杯的举行,韩国***四强,中国首次在米卢的带领下出线首次参加世界杯。 这一年里面人们将沉迷网络的人称之为“网虫”,不少的网吧以此命名,“”的第一代网络语言“美眉”已经开始流行,韩国的电影,文化,音乐和各大卫视热播的《流星花园》一并成为潮流。 这一年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这两个庞然大物重组完毕,正式成立。上海赢得2010世博会的主办权。联想集团成功研制出万亿次的电子计算机,在世界***第24位而在此过后的未来八年,中国将继美国后诞生千万亿次级的计算机,跻身世界第一,但国家仍然整体落后,优势不一定能长期保持。 这一年在共和国的政商界高层之上,所谓的“权贵资本”伴随着“国退民进”的口号,在国有资产这块大蛋糕的瓜分上面初现端倪,一些背景深厚复杂,身价动辄几十上百亿的神秘高手连连在国资改革中长袖善舞,妄图吃下优质的国有资本。这里面就有苏灿所认识的其中一路人物,詹化。而新闻媒体对此更是长篇累牍的报道。这些牵扯了不少利益集团的各路高手最终在2002这一年里面拼杀得风生水起,并在次年白热化。大战的余波虽然普通老百姓没有多深刻的认识,然而却从他们日常使用的商品,所住的房子,所讨论的话题,国家所颁布的政策,方方面面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就在这种各方喧嚣,时代浪潮之中,仍有一条清澈的小河,在独自坚持的行进。 值得纪念的是faebk成为美国很多大学生主流的社交网络,这年二月到三月间老美硅谷的融资各方报道炒热了脸谱网。北美地区的一些学生对此赞不绝口,调查中显示很多学生对此上瘾,每天平均都有好几个小时的登录时间,月登陆天数占全月60%到90%不等。 而有关脸谱网的报道在中国也开始有媒体跟进,最大的爆料无疑是爆出了其中之一的创始人是华裔的新闻。这个新闻最后演变成脸谱网创始人目前在南大就读的最新版本,所以针对这位创始人到底是华裔还是华侨的争论,也是方兴未艾的进行着。 毕竟在美国创立脸谱网,而后又在硅谷融资成功,随后短短几个月时间又转回中国读大学,这样的人生轨迹,委实让一些人看不懂。也产生了种种的猜测和疑虑。 “你的那个社交网络,是怎么回事,就是你寒假去美国和你交换生时的同学搞的那个?”在南大校区,电话那头的苏理成虽然声音严厉,但是苏灿多少听到了他语气中忍不住的高昂,这是苏理成对苏灿的一贯姿态,虽然语调慢了点,有几分***的询问,但心里的自豪和骄傲,却是掩饰不了的。再加上苏灿家新换的电话话筒质量很好,苏灿也能听出自己老妈在苏理成旁边的呼吸声,显然是在听苏灿说些什么。 苏灿心想现在的父亲,和四年前的苏理成相比起来,已经截然不同了,无论是语气,说话的方式,大概在人前都已经不太一样了,但唯一不变的,还是他面对自己这个儿子的感觉。 “是,去美国就是为了融资,当初我就是兴趣来了搞一搞,但是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之后这么大的效应。” 最终这件事情还是捅到了自己父母的头上么。自然,让苏理成和曾珂注意到报纸上小版面苏灿的信息,那是难了点。而且蓉城毕竟位于内陆,比不得上海这样信息化程度处于前沿的城市,蓉城的主流媒体,估计对脸谱网这事也不会报道,即便是有,顶多就是作为一则小趣闻处理,成为人们茶余饭后一个聊天的小小段子。 和那些每天乘坐公车,或者在公司前台处取过报纸的白领蓝领,看到上面的一则小消息,一笑而过的情况差不多。 只有刘睿这样可以通过网络的便利性,得知到这种消息的可能。所以据苏灿老爸苏理成所说,对他苏灿的这个信息,是来源于蓉城市委***王薄。 苏灿一想也就释然了,王威威后来已经知道了他这事,听闻这事在上海范围内不少高校都联动知晓,还大笑道要让苏灿请客,狠狠的剐他一顿。 王威威和自己父亲再一联系,对苏灿这个事情也就不成了秘密,毕竟王薄对他苏灿的关注程度也是很高的。 而自己父亲是从王薄身上得知这一切,那么在苏灿看来,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至少证明了两人的联系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在这之前,王薄只是对苏灿极为感兴趣,还隐隐有一份感激的意思在其中,所以对苏灿家的助力帮助,多半也都是处于这样一个因素。 但苏灿知道永远不能让别人因为感激而对你一直付出。他的确帮助过王薄,他们家会记住那年的事件,但这并不能成为苏灿以之索取资源回馈的工具和凭籍。而到了现在,苏理成和王薄之间的密切联系,已经并不单纯是处于王家的感激了,这里面还牵扯了利益,结盟,甚至友谊这些方面。苏灿成功做了一个纽带的作用。 大榕建工作为省内首屈一指的副部级国企,在徐征老爷子没有退下去的时候,那是相当的强硬,作为蓉城的基建核心力量和一块紧逼百亿俱乐部的产能发动机,等闲的蓉城大大小小官员,都不敢指手画脚轻易插手指导大榕建工。 而苏理成接手过后,就明显感觉到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执掌这样的重量级国企,虽说是***和上面指示钦点上任,但是还能感觉到内部斗争和外界厮杀的激烈。 没有做出有力的“政绩”,集团内权柄甚大元老派的人未必就能听你掌控,离心力也会逐渐丧失。 而外力更是频繁的插手进来,想要从集团扒点东西出去,一个市长牵头的和附近省市的一个区开发项目就插手进来了。原来隔壁省的一位副省长是蓉城一副市长有提携之恩的老上级,这位副市长就要大榕建工董事局临时通过这项决议,而这块为隔壁省开发的商业区就要投入4亿元左右。等同于这位副市长借大榕建工的手平白的送老上级这四亿以及后续无数配套增值过后漂亮的政绩。 这在徐征老爷子没有退下去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谁敢这么伸手就像集团索要,明地里施压?恐怕那位老人会***起拐杖打断他的腿。 不过川南航空集团的事件,王薄和苏理成的亲密合作,收拾山河,护航入股川南航空的手段,其中的各种权利绞杀过程,最终降服这头混乱的巨兽,其实力已经有目共睹。 而通过川南航空一役,可谓双赢。 苏理成一跃在集团地位为之巩固,原本好几个比较跳的元老,属于那种伸出一根指头会轻易将在集团混迹了二十余年中高层干部捻死的人物,也不敢轻易出来成为阻碍苏理成施政的障碍物,发出过于反对的声音。 王薄手上的线牵住了一家可以掌控的航空集团,手上有了更多砝码,自然是美得慌。 王薄能够跟苏理成说起自己的事情,亦证明两人的关系进展到了一个程度,苏灿还是感觉很是欣慰的。既然自己家已经和王家利益集团陪绑在了一起,那么争取到王薄这样的强势存在,对未来是有利的,当王薄的***手腕越来越强,他在王家派系中的地位自然也将会越来越高,那么相应的,苏灿觉得自己父亲也就越能把握自身的命运,不会动辄成为高层大佬手上的棋子。 能多争取一些支持,自然是好的。一个不容易攀爬到现如今的家庭,自然要多汲取周围的各种资源,重生让苏灿变得越加敏锐,更能学会抓住身边某些珍贵的东西。 费尽力气和自己父母解释了半天,再加上老爸苏理成如今的工作让他思维也更显慎密,很多情况都是再三问过了苏灿,包括美国公司的注册方式,签订划分的股权问题,资产管理,如何运作等等,最后才觉得心里踏实,掌握了不少东西,挂了电话。 苏灿挂了自己父母的电话,又平白的想起了唐妩的父母那边,虚荣心难免会让他去设想唐父唐母要知道这件事了过后的情形和态度。虽说苏灿愿意低调的享受平静的生活,但是毕竟他一手改变了创立了不少东西,总会有些成就感,而这些成就感诞生虚荣心,也是人之常情。人本就是一种矛盾的生物。 但出奇的是最近时间并没有听到来自唐妩家的更多信息,面对唐妩,苏灿总不太好当面问她“你们家人对此的看法是什么?”,以唐妩的聪慧,苏灿恐怕开口这么一说,就会泄了他询问这些话的动机和暗中的小虚荣,她一眼看穿,不是难事。 苏灿多少得在唐妩面前保持一份老男人特有的执拗和对面子的虚荣,当然不可能明地里询问。 这让苏灿又想起之前穆楷竺突然的到访,想起她所谓要说自己好话的“同盟”关系,回想起来还是感觉好笑。 苏灿认为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的不同寻常了,蓉城川南航空抵抗势力被消灭了,詹化露出马脚了,他的faebk中国创始人身份被曝光了,无论是班级,寝室,宿舍,还是唐妩的朋友以及这所学校认识他的人,都将这当成是一件大事来关注讨论。苏灿认为这事引起的震动将退减下去,他或许能够喘一口气了。 但是却没有料到,更非同寻常的事情,在这之后还接踵而至。 第六卷 第十章 拆台 第十章拆台 “这次你无论如何也得去了,要不然我实在没办法交代啊,就看在我加入学生会当初在新生杯赛上面为你们班安排了个最佳切入阵容的份上吧?”王东健在苏灿寝室软磨硬泡。“我给你说,这可是学生会那部长专程请我吃了顿饭给我说的,就咱们体育部内部,就有多少美眉等着见你一面啊,我可是打了包票的,你总不能让我被咱们学校的那些女生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吧。要真是唾沫星子倒也幸福了,就怕是痰啊!” 正在就着可乐嚼一块鸡蛋饼的李寒抬起头来,“我说,王东健你就非得这么恶心吗?” 王东健做出一个抱歉表情,又眼巴巴的坐在苏灿的书桌对面,苏灿的桌子上堆满不少用书,包括了南大自版的《高数b》、《组织行为学》、《管理通鉴》等等,王东健用手一一理好,对苏灿露出一个脸黑齿白的笑容。 苏灿被弄得看书看不进去,只好抬头道,“关键是那是影视艺术学院他们的活动晚会,我过去做什么?” 完全被王东健话语里学生会体育部美眉给诱惑得有些心动的肖旭撇撇嘴道,“那可能是王东健你一个劲的对外宣扬吧,其它人还不是闻风他是咱们这一宿舍楼的楼长,所以人家影视艺术学院方面才找到了学生会部门,这才通过学生会部门这边让他来跟苏灿你说的...不过话说回来,体育部哪些个美女?张琳还是路薇?都是号称你们体育部美腿女王啊!” 肖旭有些垂涎,他所说的两号女生是体育部门外联处的两位著名美女,据说是体育学院和影艺学院的几朵金花之二,一个搞田径,一个影视编导天生优势,都双腿修长,据说还对外做平面模特,在学校里是老一号北二区宿舍那边的知名美女了,对他这种技术派宅男来说是不小的一枚诱惑炸弹。而他们南区十七楼让很多人心动的唐妩已是苏灿的正牌女友,所以抖一听闻王东健口中这事,他又是对苏灿的无限嫉妒恨。 “美得你。”王东健瞪了肖旭一眼,整个寝室他也只有对肖旭瞪眼,张小桥因为南大的教授老爹让他是一个超然的存在,苏灿也是一个超然存在,而李寒他打不过,只有肖旭是个软柿子,接下来他又看着苏灿道,“那两位接触不多,要知道也是咱们体育部门的二位镇山菩萨,都矜持着呢,平时话都没怎么说,我哪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这不就等着苏大侠强势出马,打通各路关节嘛。” 王东健点了支烟,***着过滤嘴,又道,“再说了,苏灿,你要是过去,哥们儿还能亏待你吗,咱这边体育部部长都说了,你过去,那是铁定的现场嘉宾位,而且是上宾。影视艺术学院学生会要不这么安排这么搞,它下次晚会还想获得支持不?我都不同意啊。” “我不是学生会的,没有担任一官半职,更和那学院没有什么牵连,唯一的小头衔就是一个班长,跟他们院系领导一起做嘉宾位?还是麻烦你出门左拐,顺便把门带上。”苏灿不禁啼笑皆非,心想这最后的象牙塔都搞这么复杂起来了,影视艺术学院还通过学生会这边找关系,让王东健来给自己做思想工作。所以说中国社会是一个人情社会一点不假,半社会化的大学都是如此,更遑论外界。 苏灿最近收到了很多邀请,实际上是,六零二整个寝室全体成员受到各种邀请的次数完全在成正比增加。一些用在老教学楼公共教室的简陋郑重的舞会,一些协会组织的活动,茶艺社的茶话会,动漫协会的剪彩仪式...还有李寒参加的一个登山协会,原本他属于那种应聘到了边缘干事,但基本上一个学期都不会联系到的人,这个时候频繁接到协会理事长啊,会长一类的电话,指明给他布置任务,任务是“协会活动,把你们寝室的室友都叫上,一个都不能漏,别问为什么,来了就知道。保密,切记。” 而李寒就再也没有回过他协会会长的电话。 “凭你现在被媒体所曝光的,和他们院系领导平起平坐又怎么了?你的确有这个资格嘛。”王东健随后猛吸了两口烟,显得有些焦虑,面带愧色就说,“苏灿,这事上面我承认我处理得不厚道,说到底也就是我一个面子问题,我想了一下,这事把你架上去的确不适合。成,你要真不愿意去,我就去推了也行。” 眼看着王东健说着就要走,一听这话苏灿也只好道,“下不为例。” 影视艺术学院的院系晚会果然是搞得很是热闹沸腾,据说是院系成立庆典还是什么来着,反正苏灿也就是客串一下,没打算记住,但是整个人坐在大礼堂一线嘉宾席上面,回过头就能望到身后影视艺术学院前两年从学校争取到,今年给落实建成的新艺术大厅里面黑压压攒动的人头,还是很有优越感。 学院的院系学生会那边知道他苏灿要过来,完全能够感觉到那股热情,很快苏灿就接到了那边学院学生会会长的电话,不用说也是王东健有些忘乎所以给出去的,学生会主席是个大三学长,据说还是校辩论队的一号散仙级准主力人物,但就是这么一号人,跟苏灿在通电话说起具体事宜的时候也是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至于学院党支书是个四十来岁的院领导,和苏灿见面的时候也十分殷切,不端架子,但是对苏灿的上下打量却是没有少来。 苏灿在人群中寻找到了目标,唐妩迎向他的目光,挥了挥莹白的手,但这个挥手对苏灿示意的动作很快被抢了风头,她身边的童彤对苏灿摆手的幅度就像是扯着一面大旗,以至于等到她矮***来,阮思鸥才凑到她耳边低声半垂目道,“你有必要像是个先锋红旗手一样壮烈激昂的摆动吗,你生怕全影视艺术院的帅哥看不见你啊?还有,就算是苏灿,好像人家的焦点也只在唐小妩身上吧。” 这是一场别致的联谊,苏灿受邀参加影视艺术学院这个晚会,也就事先给十七号楼那边的唐妩通了气,两个人在学校的约会也在进行,他们一起逛过小路,一起看过小电影,和所有大学情侣一样的出没,但总归是没有这么一起别致的参加过这样的晚会,亮点是苏灿的特邀嘉宾身份。 唐妩当天正好有时间,再加上这事也走漏了风声。唐妩所在寝室四人,外加上阮思鸥还有那些在南大四五个朋友,也都是当初在开学时见过苏灿,而在这之后的日子就见证了他越来越出名的死党,也一并加入了过来。这个时候阮思鸥的那一众死党就在她们后一排的座位上面,一边指点影视艺术学院如云的美女俊男,一边对前面的苏灿大感面色有光。 而苏灿的寝室室友张小桥等人在他后面几排,前一排的嘉宾席位置有限,每一个都为之宝贵,所以更显得和影视艺术学院诸多大领导并肩而坐的苏灿突兀出奇,现场很多人都在打量着这号青年,不明白是那路英雄,难不成是学生会主席一级的人物? 不过见识了院系不少骨干和领导都与苏灿笑谈一处的人,大概也不会怀疑苏灿坐在那个位置上面的资格。 唐妩那张削尖漂亮的脸在光影下面略微泛红,现场的热闹场景,自然而然让人情绪跟着热起来,而最重要的,她看着苏灿坐在前排的背影,有种莫名其妙的温暖,心想看着他发着光的样子,很顺眼。还有一点女生都有的,内心隐讳的小骄傲。 这是她的男人吗?唐妩偶尔会矛盾得反问自己。 虽然人生还很长,在他们面前的路还很远,但她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想做出肯定说一声“嗯”。 “影视学院果然是专业的,晚会也都准备得挺上档次的嘛。”不用说这番话是来自于旁边的程葱葱,能让挑剔的程葱葱赞扬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晚会比起其他学院要富丽堂皇得多,堪比学校校方的大型晚会现场,当然有一定程度上得益于现场新建好的艺术大厅支持。 “我就知道王东健这小子只会搞面子工程,答应好了咱们602寝室也是上宾,结果咱们被派到第五排来了...”肖旭看着第一排很显眼的苏灿,多少有些埋怨。 很多人自然是压根不知道那是谁的人,所以对苏灿能正襟危坐在第一排嘉宾席,还是觉得在那一张张老脸上面突然有这么一张年轻的面容,多少不协调。 而周遭的学生会成员干部,在安排好了现场过后,歇下来聚一处的人对他就是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了。一些人外表疑惑的询问,有消息灵通的低声说了什么,不少人的表情就变出很多花来,一些是古怪,一些是惊喜,一些是诧异,但都是一个动作,均纷纷侧头朝他望去。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坐嘉宾席上面?”校学生会体育部外联处,影视艺术学院辅导员助理,党支部副***的系花路薇眼利得发现了扎眼的苏灿。 她认得这个男生,那是在图书馆的一次偶遇,当时直接把他当成了大学偷窥美女无数猥琐男之一的训斥。她情绪波动很大,和一个人说话可以很温柔,然而也可以毫不留情面训斥,毕竟是美女嘛,而且是当了官的美女,自然被无数人惯着宠着,不是省油的灯,脾气大也是情理之中。 此刻见到位于嘉宾前列耀武扬威的苏灿,她心情立刻不好。 在她身边的一个学生会的铁杆朋友一看路薇冷若寒冰的架势,就想那小子估摸得遭殃了,就道,“不知道呢,我也觉得奇怪,刚才这边忙完,我就看到他坐上去了,真是很自觉啊,别告诉我他是学院哪个辅导员啊?” “辅导员个屁,学院这边哪个辅导员我不认识?真是不知道学生会那边在做什么,安排得太差劲了。”路薇哼了一声,扭头又对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系上面一位副主任说道,“您等等,我去安排一下。”虽然带着敬语,但是路薇没有相应的笑脸。 那主任刚来礼堂,却发现前排无座,原本兴致勃勃参加这种院系庆典的他情绪就不太高,若非面前路薇养眼,他估摸着脸就要垮下去了。 苏灿就看到路薇朝着他径直走来,见到这女生苏灿立即想起碰过面,但是看她来势汹汹,苏灿眼睛就眯了眯。 来到面前,路薇劈头就问,“你是哪一级的?怎么坐在这里,没人管吗?学生会的在什么地方?” 学生会这边安排了苏灿就后台去了,好像那主席还是今天的主持。礼堂边缘处的管理者要不就是没资格过问的,要不就是能管事,但是却碍于路薇气势汹汹心怯的,毕竟都是大学生,心理素质良莠不齐。 苏灿左右看了看,就道,“那边不都是你们学生会的吗?” “你少在我面前闪烁其辞心头有鬼,我是说你怎么坐到这里来了?你是哪个班的?” 路薇明显不耐烦,这个女子犀利的口风当初苏灿在图书馆是早领教了一次,至今难忘,只好道,“严格来说,我不是你们学院的。但是却是你们学院安排过来的。” 苏灿忍了“受邀”这个矫情的词。 “不是我们学院?”路薇眉头一竖,头侧开,荒谬的朝着外围看过去,一种窝心的表情道,“这些学生会的一天到晚是干什么吃的?” 又察觉什么,挑眉盯向苏灿,“你看什么?” 苏灿反倒是吓了一跳,道,“一个人尊重别人的方式是你说话的时候看着你,我看着你也有错?” 路薇长相严格来说不算高质量的美女,至少比起唐妩就逊色不止一筹,但她的气质很好,当初图书馆苏灿乍一看也是被她类似于唐妩的气质所吸引,而她也是被私下里很多男生奉为长腿美女,自是她堪作平面模特的身材。 有本钱,就很受欢迎,路薇见识过太多苏灿这种一见美女想入翩翩的人,这让她很反感。她特别反感苏灿这种做错了事,但是却又嚼舌的人,难怪这种南大里游窜的孤魂野鬼只能在图书馆打望出没的女生。 当下伸出手指指着苏灿,施压威胁,不过这架势让苏灿身后六零二寝室都差点集体起身,这女人姿势太像是下一刻要对苏灿动手的了。 “别跟我油嘴滑舌的,我告诉你,今天谁让你坐这里的,谁负责!” 苏灿也被弄得窝火,半眯了眯眼盯着她,“你的意思是,让我走?” “要不然呢,你还想要茶水伺候着,大爷?” 这句大爷平白让苏灿想起刘睿在电话里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但前一句是热乎,这一句就让人恼火。 殊不知他们这番对峙,周遭学生会的阵脚大乱,不少人脸现惊异。而苏灿后面的后面唐妩寝室一众人是笑的前俯后仰,苏灿这小子也有被当众刁难的时候,滑稽了。 “得了,我还真不想坐这里。”苏灿起身离席,这引得身边不少人把他给望着,学生会和一些相关人员立时就有些惊悚。 不过苏灿自然没直接离开,毕竟今天跟过来的还有自己寝室唐妩寝室以及她室友的一些相关朋友,他走了算什么事,苏灿就径直到了唐妩这边,这头立刻也就挪出了一个位子,唐妩坐旁边,空出了刚才她坐的位子让苏灿坐下。 此举很多人都有注意,而对唐妩则更加的注意了。 苏灿坐下来程葱葱就笑道,“苏灿,也不怪你一肚子火,那是影艺学院出了名的系花路薇啊,一朵不好惹的紫荆噢。” 苏灿郁闷,唐妩纤手则将苏灿左手轻轻握住,望着唐妩传过来的目光,苏灿心情一舒,又摇摇头一笑,心想自己重生两世,经历过不少东西,竟然会因此郁闷到了,到是实在不应该了。 不过刚才的位置的确不适合他,也只有唐妩身边的座位,让他觉得安然。又想了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而已,如果他这一世没有再能遇上唐妩,大概在这所学校的图书馆,见到路薇这样气质相近的女孩,或许会勾起他遥远的情怀吧。 让随后的系领导坐下的路薇,这才抽出空来用佻然的目光追踪苏灿的动向,却发现他竟然在一美貌清丽逼人的女孩旁边坐下,顺带把她的手握住了。 那一刻只相信苏灿是大学图书馆无数对美女可望不可即孤魂野鬼之一的路薇大脑立时荒诞到短路。 她知道唐妩那样素质的女孩在这所大学里可以受欢迎到什么程度,所以当她认定了的一号癞蛤蟆牲口,却牵手了金丝天鹅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很挫败。 但随即她就立时警惕了起来。 她看到那男子身边的女孩,正轻轻扬起尖俏漂亮的下颌,用一种冷冽如冰,锋利如刀的目光,注视着她。 犹如西伯利亚冷锋普降,让她背脊有寒寒过电的感觉。 第六卷 第十一章 负担 第十一章负担 苏灿在影视艺术学院的这个事情最终没有出成风头,但也近乎于是不了了之,具体而言当学院的学生会主席担任主持那番慷慨激昂的礼语讲完,转为院系领导讲话过后灯光亮起来,这才发现下面第一排的嘉宾席上面压根就没苏灿这号人。 影艺学院这个大厅实际上也就是参照着表演厅来修建的,各类灯光,角度,都初具规模,主持人站在上面,灯光正面打映之下,基本上是看不到下面人群的,只有等灯光变化过后,才能将下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没有看到苏灿的院学生会主席当时心头自然是有疙瘩的,心想怎么人吩咐上去了临走前还看着就坐挺踏实的,但一转眼那位子就成一号眼熟的四十岁男人了,特别是这中年老男人还色色的盯着舞台上花枝招展跳舞的少女。 等到近乎于典礼过半后多方打听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学生会主席后来找上路薇,两人在舞台右侧的后台那边不断说着什么,时而语气激烈,在这个过程中表情气愤的路薇时不时抬头朝着苏灿这边望过来,那表情自然是有一种不忿。 苏灿对此只能一笑置之,但这个表情却被现在和学生会这边据理力争的路薇会错了意,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苏灿在看她的笑话,如何出糗。所以不怪她的神情表现出不耐,以及故作强势的凛然。 这让学生会主席很棘手,虽然一贯对这个传说中的金花有几分好感,但心里也郁结得不免针对她腹诽得骂了几句“装什么处”。 其实影艺学院的学生会这边对苏灿的这个邀请的确是有点自我感觉良好了,所有下座的大学生们,很多人就读四年大学出来自己院系领导都认不全,除了上台发言讲话的人比较显眼,谁去关注背对着他们的第一排嘉宾席上坐了什么人?就算脸谱网创始人的名头传开有一阵了,但若不是知道的或者有心人,整个偌大学院学生里面,谁知道现场请了苏灿这号人物? 不过这是最后似乎成了十七号楼六零二寝室和十三号楼三零二寝室的一桩笑谈,并在两大宿舍楼蔓延传开。 然而这一切仅限于流传,就像是不少大学里从各个院系寝室会传的那些人事一样,譬如新生开学的时候会提及某某某是某省的状元,等到混迹了一段时间开始说哪些人是哪个学生会,哪个协会的干部,再到了一段真空期于是开始扒院系里谁谈起了朋友种种,随即到了大三大四,也就传谁考了个牛点的证创始人这种事情,也仅限于流传。 不过唯一产生的负后果是苏灿在路薇这等影艺学院金花眼睛里面,大概成了一个腹黑而猥琐的小人。 因为摆了她一道,学生会这边对她不高兴,院系方面对她也有些不高兴,她心里也不高兴,但自然不会表露其外的依然我行我素,依然是人前那位体育部长腿金花形象,只不过憋着的郁闷是不会少的。所以即便苏灿这个来头不小的人,在她和她那路比较壮大的人脉群体里面,自然没有什么好评。 甚至在这事过后,还有一位自称是路薇“姐妹”的伪娘有个空找上苏灿给他摞狠话,说让他“走着瞧”。当时就在苏灿上一节公共课的三教楼面前,当着莘莘学子面前,让他情何以堪。 英雄和英雄之间本应该惺惺相惜,同理,美女也如此。 至少表面上如此,就像是三零二寝室的程葱葱之于唐妩,虽然将她暗中当成是攀比对手,但程葱葱至少能维持和唐妩表面的繁荣。原本路薇也能和唐妩如此,但是似乎因为苏灿这般的关系,这让双方感觉很紧张,路薇没忘记唐妩那冰冷的眼神,某种程度上刺痛了她,两个性格尖锐高傲的人碰在一起必然会刺痛对方,眼神都有杀伤力,所以偶尔想起来,路薇还牙痒痒,连着一并讨厌起和苏灿关系亲密的唐妩来,大感这年头美女大都没她这份心眼,虽不至于是一朵***插牛粪上了,至少也是一朵克罗地亚的紫罗兰配上了干枯的芦苇。 而在这之后芦苇和紫罗兰依旧美美的在这所大学校园里面挺拔和盛开着,路薇对此纠结不已。 苏灿在每天看似平静的大学生活里面实际时不时都要处理大量的数据和报表,来自敦煌集团,蜀山文具,以及杂志上面的一些内容都是苏灿要处理的对象,苏灿在对海量的大学图书馆对知识快速的汲取之中,一些积累并没有做无用功。他一直以来都在亲历亲为的掌握制定更多方面的内容。 不过有些方面,他是完全丢出手去的。譬如蜀山文具的贸工这一块,生产销售这些赵明农是行家,如赵明农的观念,“生产是发动机,行政是船舱,而销售就是帆。”寓意是生产主任是虚开足马力动力十足的螺旋桨发动机,对整个企业产能。行政主管是船舱,要尽量大肚能容,减少内耗,什么都管,什么都能装下。而销售就是展开的一副好帆,这帆必须够大,够宽,能够攫取风力,一路顺风前行,这样才能让企业这艘船乘风破浪驶向黄金航路。 所以从生产主任,行政主管,销售总监都是赵明农一手委任,苏灿没有过问过。赵明农和另一位当初产业承包后自大榕建工苏理成安排的亲信副总定期向苏灿汇报。 但从去年底至今,蜀山总部就成立了一个创意工作室,用于负责新产品的研发设计和推广全新的方案,现在蜀山在国内很为畅销,但要持续保持这种畅销,就必须保持创新力,以及新的产品设计思路,需要每个月都有超过一百种的新创品式问世。这放苏灿以前最初为了打响这个品牌而图画的那些样式品种,虽然苏灿打得如意算盘很响,一段时间放一两个样品存货,但伴随着品牌的推广和畅销,这些已经远远不够用了,都成了过去式。 不过好在苏灿曾经提供的超前于时代的这些图纸图案专利设计,很大一部分程度上被蜀山的创意工作室在原有的基础上发展出去,风格延伸,这些从广告,设计业界聘请到的高手很快吃透了苏灿的这些源设计风格,工作室的不同小组,都分别创造了自己风格的设计方案,而这些整体合起来,就是蜀山的风格。 蜀山这些设计的风格,明显走在时代前列,又因为创新的速度极快,很多相应的文具商前一个刚模仿出来,投放市场,新的设计型号又出炉了,并且伴随着强大的销售终端,全国万家经销商同时铺货,保证了这些产品层次推新的速度极快。 一举压倒目前国内的老牌文具品牌生产商,得力,齐心,以及真彩。亦在国内牢牢的站稳脚跟,这让一些外国品牌打入得更加的艰难。蜀山在韩国和***市场的进入流行,一定程度上也对其产生了压力,感觉蜀山打出的不是一支笔,而是一柄利剑。这个来自中国的剑客不简单。 苏灿知道很多人都会忽略到文化用品这个产业,现在开始龙蛇共游,逐渐激活的这个市场,或许八年后等到上千亿的市场潜力盛宴蛋糕推出的时候,谁是能够吃得最饱,分得最多的,也必然是现在走在时代最前的人。 蜀山集团是这个产业第一个引入erp管理系统概念的企业,外界看来一个拥有一千个合作伙伴,上万个零售终端的庞大营销网络,管理团队却只有区区的四五十人,这是何等的精简和高效? 而最高层管理核心从总裁,总经理到关键高层,加苏灿在内也只有五人。但整个企业却能够最集中有效的反应这五个人的意志,以及体现苏灿重生优势的一些方略方针,这样的体制系统,在国内民营企业都是很少见的。也不怪有引领业界的优势。 苏灿也能体会到从最初的行业末尾,到领跑者的快感。对从蜀山文具制出的笔苏灿有种天生的好感,很多人看不起这些单价零售在一块到三块的书写用品,觉得格局太小,动辄就想动能源战略资源的大手笔,那些对苏灿来说还比较遥远,也没接触到那个层面。而往往正是这些千家万户都会使用的商品,却能够为苏灿的商业联盟产出大量的现金。 想想可口可乐,也许很多人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从来都是两块到三块一个的瓶瓶罐罐,可以卖遍全球,并助其成为全球企业品牌价值排行榜中位列榜首的品牌。 目前蜀山文具一年的销售额是两亿人民币,剥离铺天盖地的广告,一些运营,材料,流水线租用各方成本,利润应该可以在今年达到三千万。 而敦煌那边需要快速扩张,打圈地战争,苏灿已经不指望其能产出多少利润,有一千万就已经谢天谢地,林光栋的杂志方面大概今年下来赚钱不会很多,恐怕只有三四百万,这些钱整合起来看上去很多,三大产业发展得很平稳,也很好,但是神器faebk的迅猛却超过了苏灿的预料,而且其吸血的成本能力也是惊世骇俗。三大产业收上来的利润,光以第一轮融资来看,也完全不够脸谱网烧的。 苏灿也没有想到在美国的融资上面,就惊动了维亚康姆,sun,以及一些提出来会让人吃惊的硅谷互联网巨头等等这些重量公司集团,其中的凶险更是步步惊心和陷阱。 其所要的接下来几轮融资,也必将是世界级的,但这也是其壮大的必经之路。 马克扎克伯格在美国也并非一帆风顺,倒也出了几个错误,惹外界一片非议,而这些决策有些是他过于自负所导致。得到在帕洛阿尔托的团队消息回馈后的苏灿也跟整个团队的商量达成一致,扎克不得不在众人的一致认同和施压下,放弃原本准备好进入的哈佛大学心理学系,而转到了商学院,并在总裁班报了名,进修有关企业管理方面的东西。 和这和远在国内南大的苏灿几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不同的是,扎克在哈佛的知名度明显比后者高,大学生活也很是香艳,最近几次聚会必然有热辣的女孩投怀送抱,看到相关报道,这让苏灿感觉很负担。 第六卷 第十二章 生意 第十二章生意 对苏灿来说,现在的生活也许和之前没有太大的不同,脸谱网毕竟也是算互联网新生企业,距离中国太远,而南大又形成了一个保护伞,这得以将外界隔绝,让苏灿暂时能够享受一段清净的时间。潜心的进行学业修行,以及设计长远的规划。 苏灿在南大fee俱乐部的入会通知送达,亲自将会员证拿到苏灿手上的倒是当初在分会场上面和苏灿套近乎的刘梦辉。 六零二寝室是一个典型的男生寝室,阳台的栏杆上摆着几双洗得发白晾晒的旅游鞋,衣架上夹着被吹干紧皱的袜子,偶尔一阵风吹来很欢快的跳跃。 床下地上随意的散落着成员室友的鞋子,有股脚臭的味道,特别是某些袜子类东西,还出现在肖旭和李寒的床铺上,这就让一身考究,一身休闲名牌的刘梦辉感觉如坐针毡。 苏灿一看刘梦辉的表情,再看他一身光鲜甚至耐克鞋都一尘不染的形象,大致猜到刘梦辉有点洁癖,心下也觉得有趣,在大学有洁癖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再者刘梦辉本就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有公司,在大学同时经营着生意,但毕竟也还是一个学生,只要他一天不休学退学,他也就有拿毕业证的诉求,要遵守校方的各种规章制度。跟普通学生的关系可能并不是太好。 “你平时不住在学校里?”苏灿问道。 “我住校外。”刘梦辉一笑,“不过每天都会按点上课。”他的车还停在附近的一个教学楼下面,学校生活只能说是他每天生活的一部分,其余的就是集会和一些娱乐活动。所以不怪看上去和普通大学生的大学寝室生活格格不入。 “别光坐着啊,吃东西。”李寒将桌子口袋里的麻花推前,对刘梦辉道。 刘梦辉点点头道谢,但却不去碰,看了看四周,觉得说话应该没什么顾虑,就说,“上次我和几个朋友就有聊到过将你的脸谱网复制成中国模式的可能,不知道你是怎么看的,我倒是很衷心的希望你加入到我们这个团队里面来。你可以作为全权的e,负责输出管理运营和技术,而筹措资金方面,就交给我们三方,你可以适当的考虑一下。股权方面,你可以占四成,其余六成是我们三方。” 刘梦辉盯着苏灿,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他是个大学生,也可以算一名合格的商人,显然此刻是全神贯注的将苏灿当做是谈判的对象。 而寝室里李寒等人却觉得这一切突然距离他们很远,这些对他这样的普通大学生亦是很抽象的,而在这之前对刘梦辉这样大学期间就在江浙一带有不少生意的人,他们也仅仅是略有耳闻,没有过接触,而在刘梦辉的眼睛里面,大概他们也可以当成是透明人了。 苏灿笑了起来,道,“为什么我要和你们合作?” “生意本就是缘分使然,一拍即合的东西,”刘梦辉对苏灿语气里的一丝抵触意向把握得非常清晰,但他是聪明人,也没有示弱,续道,“既然大家都志同道合,我们觉得彼此双方也有合作的可能,而且你仅仅只需要担任这边的e。新公司的运作完全交给你负责,没有人会插手。” 苏灿皱眉,“你不觉得四六的股权分配,有点不公平吗?” “我想你有必要了解,是我们三方出资,我们出资,给公司充入运作的血液,这无所谓公不公平,就单一来算,我们每一方都只有两成股权,而你个人持股四成,对我们而言,已经够吃亏了。我们初始资金每人可以拿出两百万。如果有需要...还可以继续投入。” 苏灿哑然,旋即道,“你好像没有听说过传闻,在美国的faebk现在值四亿美元。所以,我不是没有钱。” 刘梦辉很自信的道,“我们明白美国的一些融资模式,知道媒体一系列炒作造势的运作手段,你们的融资方是华盛顿邮报集团,这可是造势的鼻祖,当年水门事件整垮了一个总统,所以我相信这个市值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溢价。更何况,公司市值和盈利完全是两个概念...我听说你的搭档在美国,开的是一辆二手福特野马,住的也是哈佛最简单的学生宿舍,他甚至没有为自己购置任何一套房产。不过你们当初的这个创意,是的确有点意思的,这是我们三方想支持的原因。” 刘梦辉说道后面,语调未免就有些轻浮了。也的确很简单的表述了,脸谱网的市值,其实不过也是融资过后的外界炒作罢了,你说你们有钱,那为何一位堂堂的faebk创始人,竟然连一台像样的车都没有,还住在学校的宿舍,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你想一个从前没有钱而突然有钱起来的人,怎么可能这么俭朴的生活着,于是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脸谱网目前烧钱很厉害,且苏灿并不是最重要的领导人,他目前要单枪匹马双线作战,明显困难。 望着刘梦辉的眼神,苏灿摇摇头道,“市值的确和盈利是两种不同的概念,但是如果要说我连你们三方出资的那点钱都没有,你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一点。这就是你们所谓对美国那边情况的了解?怎么在我看来,你们对情况的把握是严重的一知半解。” “太自负并不是什么好事,创意有没有意思,并不代表着最后的胜利。有很多人也曾经拥有过非凡的创意,但是最后成功者却寥寥无几,”苏灿笑了笑,“这的确是我的创意,但是所幸的是我在美国找到了一位不错的搭档。就算我没有你们所说的资金,但是我相信要找到投资者和团队,应该不是难事。你能说服我为什么要选择你们吗?” 刘梦辉目光熠熠,续道,“别忘了,我们的关系是合作,是以朋友的姿态让你帮忙,如果你愿意,咱们以后不光是兄弟朋友,还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你可以获得不小的好处。但这绝非恳求,因为我们出资方,也可以组成一个团队,我们可以将美国正在发展的东西,复制到国内来。要知道,企业家俱乐部里面,从来不缺乏这一类的牛人,我们的团队不缺技术和管理者,就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目前也是在布法罗州立大学攻读计算机硕士学位,这样的人我想更有本钱和资格。至于技术和管理运营方面,我们都不会少了类似的强人。” “那好,你们大可放手去做,祝你们成功。” 刘梦辉眼睛一跳,没有想到苏灿能够直接拒绝,他顿了顿,然后有点恼怒的说,“我们一定会做的比你更好。” “一个一流的创意,如果只有三流的执行。相比之下,我宁愿选择一个三流的创意,然后一流的执行。”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团队,只有三流的执行力?”刘梦辉眼神眯了眯。 苏灿摇摇头,“不是,我并不了解你们,在我看来,你们很难具备执行力。和你们搭一班车,风险太大,我不想搞砸我的事业。” 李寒却忍不住一笑。这一笑彻底激怒了刘梦辉,但他没有从外表表现,而是立即起身,离开六零二寝室,抛下一句硬生生的话,“我们可以走着瞧。” ***************** 苏灿相信刘梦辉只是无数想要复制脸谱网形式的人其中之一,现在还有无数的人在研究脸谱网,打算将在美国高中大热的这种形式,搬到国内。这就像是当初的苏灿一样,最初他不是没有想过在国内搞脸谱网,但是在他最终衡量了收益比率来看,最终还是决定淘金在美国。 如今初获成效大热,是该考虑如何在国内建立社交网络的时候了。但如何发展盘踞国内,像是兵棋推演一样占据这块雄伟蓝图,苏灿需要再三考虑切入点,因为就算是后世,在中国的社交网络都并不热门。记得陈一舟,程炳皓这些人也都是当初模仿sns网站走中国之路的始祖。当然现在有时代优势,这个时段建立中国社交网络,也许正是时机,但也可能并不恰当。 苏灿坦言自己不能把握未来的走势,但是如果觉得应该可以去做,那么就去做。这么想着的时候苏灿给林光栋打了个电话,找他要了一个人的联系方式,然后写了封电子邮件,寄出。 刘梦辉那天给苏灿送会员证再离开,自苏灿拒绝了刘梦辉一并起事过后,倒是据闻刘梦辉等人弄得动静还挺大,再加上刘梦辉本身的强势,还砸出好几万大洋,专程在杨浦大学城雇了一些人在大学各个固定地点发送调查问卷,既是询问众人对sns网站知晓多少,平时网络聊天的方式种种。 但是据说调查结果并不乐观,很多大学生认为搞个社交网络过于复杂,就qq或者校园bbs,以及一些外网论坛就能满足他们的日常交际需求,反倒对这种社交网络兴趣不大,且“社交”这个词语在国内天生会带着几分喻外含义,大多指一些蕴含色情类的网站。 所以多数拿到刘梦辉等人面前的这些调查问卷,让他们的表情也并不好看。 苏灿心想这些公子哥大概也就是兴趣来了,再加上手上有些个闲钱,又最近风闻这个信息,突然想就这么搞个事情出来,但是一旦受挫,又将很快的鸟兽散,所以不谈及那一点也满足不了苏灿胃口的股权分配,就单纯的和他们进行联手合作,也未免太过于儿戏。 毕竟像是李洛,或者陶褚红的堂哥陶梓那样的人,只能算少数。 中国的富豪和***是一个很大的群体,所以他们的子女也是一个极大的群体,这里面更因为层次的不同分了无数的圈子阶层,从食物链末端到顶端都浩浩荡荡有那么一批人。但要真以素质算排除淘汰下来,强势的只是少部分。一些人不是纨绔败家,就是碌碌无为一代不如一代,只有少数人晋升到食物链,但这些人往往也就更不简单。因为他们掌握着人脉和派系的先天环境,一个个都是先天高手。真正的后天高手要论单体素质或许胜之,但要动用能量单打独斗,几乎毫无胜算。就如中国官场,历来就不是一两个人的舞台。能孤家寡人只身一人在这条路上走的人,根本不存在,即使存在,都埋汰成了黄沙。 对苏灿这种后天高手来说,他的成长期最佳能够依仗的凭借,就是一个普通人重生带来的经验,未来的平凡人,普通生活视角接触的事物,都是这个时代或者下个时代很多天才的创意和精髓。所以这些都是宝库,无数的珍宝财富,都储存在他的大脑之中。 苏灿有很多底牌,他所缺乏的只是把握出牌的时机。用以对抗那些一个个强大的对手。 刘梦辉送到的南大校友会会员证立竿见影的给苏灿的大学生活带来的巨大的变革,用李寒的话来讲就是“你这叫真个的牛了”,肖旭半开玩笑的说要不苏灿你毕业考个公务员得了,没准十年后你也是国内政坛叫得响名字呼风唤雨的一人物。张小桥即便对此很冷感,也首次的认为不可思议。 因为原本是在他南大父亲桌子上才会出现的一些邀请函,频繁被苏灿收到。譬如南大附属儿科医院建院庆典,建团八十周年的歌队汇报演出,百年校庆网站,校友网站的开通仪式。这些都往往在宿舍楼每天整理出来的邮件一并分门别类的被苏灿领回寝室。 南大普通的学生除了当群众之外,和这些活动基本上没什么关系,一些大大小小的各级学生组织干部,没准和其中一些活动也有关联,但是也鲜有这样频繁的邀请函。这些估计能够让任何一个有野心的学生会干部,院团党部干部垂涎的信函,却都被苏灿送进了堆杂书的抽屉里面,再没取出来过。 第六卷 第十三章 结果? 第十三章结果? “上海大学生电影节的第二名作品,这个dv的拍摄者你们可能想不到,就是王东建他们体育部的那个路薇!”虽然男生寝室历来有夜里看***的传统,但今天六零二寝室很难得的一众人竟然在寝室看起了文艺片。 肖旭是从一大三师兄那里拿到的碟子,六楼一干兄弟寝室的人显然因为影艺学院那件事对路薇兴趣大增,用他们的话来说,知彼知己中的“知彼”,就是要研究透敌人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兴趣爱好三围等等。 其实苏灿知道这群牲口面对一引起话题的美女,完全是因为寂寞。 那是用dv拍摄出来的片子,背景是一些上海的有年份的石库门,一些老街坊,氛围很沧桑,画面感很强,讲的是一男一女在上海成长的小故事,简短有力。画面手法在苏灿看来自然普通,但是在现在不少人眼睛里面,这样的片子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难怪能够夺得亚军的桂冠。而这个路薇也有几分才华。 要论影艺学院排的上名次的女生,路薇绝对是其中几朵金花之一。 有些人绝对不是一进校就名声显赫的女生,至少路薇不是,大学三年以来她是逐步逐步的显露光芒,这其中倒是很引得一些人关注流连,据闻大二的时候有个家境挺好的高年级哥们认定路薇猛追,奢侈到每个星期都会给她买两三百块钱的各类零食托她室友给送上门去,结果全给她室友解决光了。 最终那哥们临近毕业也没能达成所愿,引为憾事,毕业时大醉高歌一曲,最后开了辆他室友都没见过的豪车杳然而去,徒留下一众对他心仪的学姐学妹黯然神伤,倒是一番传奇。 此役也让原本在影艺学院平平的路薇声名大振,跻身几朵金花之一。 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对她有意思的青年才俊大都浅尝辄止,而路薇的同性嫉妒者暗中自然是宣扬她是属于很有想法的那类女生,加上她强势的性格,就更让普通学生望而却步。 对苏灿在影艺学院于她手下吃了瘪的事情,倒是引起一片笑谈,虽说影艺学院学生会主席是跟苏灿说了句“实在不好意思”,而王东建最近是没脸跑六零二来串门,但毕竟这事众目睽睽之下,苏灿算是领教了那女孩的强势。还是让身边很多人对她大感兴趣。 那也没办法,毕竟当着唐妩的面上,苏灿给人家赶出了主席座,这让很多原想跟着苏灿沾一沾光的人都是大跌眼镜,那么接下来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出了两女之间气氛不太正常的凝重。 尽管只是转瞬即逝,但也可以让一些好事者在其中添油加醋。 “我听说路薇他们影艺学院北公寓四三楼那边,饶舌的很有几个,还说我们这一届新生是越来越跳翘了,言下之意是倚老卖老的说我们吃的亏不够多,在南大混得时间不长,就别张扬。亏得这里面其中一个我还认识,校拉拉队的成员,我当初还叫过她一声学姐。现在我理她才怪。”唐妩寝室的程葱葱因为交友广泛,从大四到大一,从各级学生组织社团都有接触,所以信息最全,再加上献殷勤的人也多,要在南大里面拿到点灵通的消息,并不困难。 “我是来学校读书的,不是混日子的,难怪他们那些大四的每年毕不了业的一个班十几个。”阮思鸥不动声色的撇撇嘴,“混得时间长就可以嚣张横着走?这是大学,又不是***。” 童彤就笑了,“永远不要跟一群傻比女人说这些话题,因为她们会把你拉到和她们同一水平线上,然后再用丰富的经验击败你。”说完童彤看着三零二寝室齐刷刷盯着自己的三女,又掩嘴“咯咯”轻笑,“哎呀,我说脏话了吗,不好意思,真是不够淑女啊淑女...” 程葱葱对她竖了个大拇指,谁说女人之间不会有彪悍话题的。 唐妩也忍不住笑起来,虽然她们的寝室和大学很多女生寝室一样也有纷争,也有内斗。无论是有心还是无心,无论这些话对外是不是仍能够保持一致,这时候室友三人为苏灿帮衬说话,让她觉得心里也暖暖的。 目前路薇在影艺学院和她关系比较好的也倒是有一批人,属于坚定的路薇的支持派。于是对苏灿等人也就不太感冒。大概也打听过了苏灿一些事,对唐妩也有认识,毕竟刚进校就让南大棒球队队长都吃了亏的女生,身上多少也带着一层光环,等闲人不敢招惹。 这件事原本没什么,苏灿受邀在影艺学院庆典上坐现场嘉宾席位子,但是却当着很多人的面被影艺学院的一朵强硬金花给赶后排去了,本是一件小事,然而惹起院系学生会对路薇的不满,而路薇只在校学生会体育部,背后还有个团委,基本上不用看院学生会什么脸色,院团委上面又因此对学生会找路薇谈话不满,所以事情弄得影艺学院内部也有些动静不小的内耗,于是自然因此迁怒于苏灿的人也就多了。 有人还在南大bbs上说了一些苏灿的怨言,最初出现的是在校板块“谈天说地”的帖子,《传闻中的影艺学院庆典当天嘉宾席冲突,本人亲历讲解,确有其事!》 帖子大概是当时一个学生干事发布出来的,内容大致说起当天确实有苏灿这号人坐在最前列的嘉宾席上面,路薇当时在做团工作,要安排一位院系教授在那个位子,就把原本的青年替换下去了,结果后面却受到了学生会方的横加指责。最终导致团学之间关系紧张,发帖人还很感慨的号召“路薇工作尽职尽责,人漂亮又有气质没的说,几届的优秀干部,性格直爽,品貌优秀,坚决站在路薇这边,***院学生会的官僚风气”,又说,“那个当初坐在嘉宾席上的青年才是罪魁祸首,估计是校学生会和院系这边关系不浅的人,院学生会这边为了讨好,才搞这种名堂,那个人有什么资格坐在嘉宾席上,他何德何能?” 结果这篇帖子又被认识苏灿的人看到了,也就例举了一些媒体报道,并跟帖指出,“你说得那个所谓的罪魁祸首好像我也知道,应该是faebk那个在我们南大的创始人...你说他有没有资格?” 结果帖子一下子蹿热起来,有支持路薇的,有支持苏灿的,引发一轮骂战。这却是最初双方都没有预料到的。 但随后一件事的发生,却是彻底的出乎苏灿意料之外。 那天正是一节两百人公共课下课之后,苏灿正想着这个周末怎么安排,有数个选择横亘在他面前,一个是去林光栋杂志社看一看,一个是找个好点的地方和唐妩吃顿晚餐,或者找个江南小镇去远足旅旅游。总之苏灿在南大的生活每天都一如既往的充实,他也知道这样的日子已经越来越短暂了。 因为这天的公共课在北区,要走到南区距离也挺远,不过同一个宿舍楼里的,加上苏灿的602寝室,也有好十几号人左右,这些人也就相约着一同返回宿舍,这很正常,新生学院往往上课都是一大饼人,下课回去的路上也是一大批人,像是迁徙的大群候鸟。忙碌的来来往往。最巅峰时期有四五个足球队规模相互彼此认识的人下课走在赶往校区食堂的路上。 再加上苏灿所在六零二寝室是宿舍楼,以及班级的中心,所以一同返回南区的人也倒是浩浩荡荡,一路打屁聊天,除了几个偶尔被言语调笑的女生,大部分都抱着书跟在这众人后面。偶尔为男生几个荤笑话段子掩嘴轻笑不已。 南区北区最明确的分界就是一条横贯校区的公路,泾渭分明的将校区分割。公路两旁是整齐的冬青,入校的车不多,很有校园特色的寂静。 却没想到在这条路上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路薇背着个黑色小包,休闲裤和粉白色悠闲鞋,从街道一头迎面走来。 很难让人不会注意到路薇,被称之为长腿金花,在校外也做平面模特的她的确很是靓丽,南大这所大学不缺乏美女,也经常能看到路薇这样的靓丽女孩出现,成为校园美妙的一景。 今天也不例外,路薇可能是随意的打扮了一下,但是就如同林珞然,唐妩,甚至是唐妩寝室的程葱葱那样,随意的穿着,在别人眼睛里看来,也颇为精心细致,所以路薇一路走来,回头率是不低的,最关键的,还是冤家路窄的和返回寝室的苏灿一群人迎面撞上。 路薇看到了苏灿,苏灿准确的发现原本面对周围目光很是佻然的路薇目光竟然露出一丝紧张。 本来苏灿不会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但是发现不动声色加快步伐,甚至低头看腕表的路薇,苏灿就感觉有些奇怪了。而身边的人则集体齐刷刷盯着她,这群牲口对佻然走来的路薇毫不避讳的目视,似乎不愿堕了气场。 一台看上去很低调内敛的奔驰s500从正前方直驰而至。南大作为一所在上海这个中国金融中心的副部级全国闻名高校,学校里见得到各路好车,即便是在这个年头,也不足为奇,所以所有人也就很平常的将这辆车当成了是南大无数过路的豪车之一。 但是却没有想到,那辆车却在路薇旁边的街道上停了下来。 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路薇原本盛气凌人的神态,显出一种慌张。 随即众人知道了路薇的慌张究竟从何而来。 车窗正面的玻璃里面,坐着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笑容满面的透视着车窗外的路薇。 众人没有说话,但是却看到路薇走上前去,拉开副驾驶,然后坐入。随即奔驰车打了个调转,整个过程苏灿看到车窗那头的路薇,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苏灿觉得这眼神似曾相识,当初这个女孩刚正不阿训责自己的时候,披着品貌优秀光环的她也同样是这样的眼神。 最后轿车驶离,只给了众人一个背影。 “刚才那是路薇吗,真的是路薇,她被人包养了!?”路边有三五一群分明认识路薇的学生,也是为刚才那幕怔住了,随即就是一阵不敢相信的低声热议。从苏灿众人身边匆匆走过。 这下和苏灿一并返回园区一些牲口立即表现出痛心疾首,“这是什么世道啊...原本以为每逢周末候在校外的那些车就足够夸张了,竟然还嚣张到开学校里来把人带走的,要是影艺学院那帮牲口们知道,估计会惹众怒砸车吧?” 苏灿下意识看向旁边的肖旭,原本对路薇衍生出了初步好感的他,这个时候低头沉默不语,苏灿心想估计今晚他又得纪念他无疾而终的爱情了。 但最终肖旭只是捏了捏拳,丢下一句,“这狗日的奔驰!”然后径直越过这条街,去往丛林掩映的南区道路上。 路薇被包养的这件事不胫而走,而她的光环仿佛一时间被剥离,各类谣言突然铺天盖地的纷飞,所有对路薇品貌优良的赞扬,似乎都在一时间销声匿迹。 苏灿也是偶尔通过一些小道消息得知对路薇的各类种种猜测,质疑。但想必现在她的一些朋友,估摸着都会对她慢慢的疏远。苏灿觉得路薇也许最大的错误就是她在院系上很出名,这种事情若是放任何一个普通的女生身上,也不会传得这么广,不会被人如此或幸灾乐祸,或同情,或阴暗的议论。 最重要是她很出名,很有名气,亦很受欢迎。两相反差之下,因为这件事的传出,立时就是连锁的崩塌效应,被人传论非议,那些原本对她有所敬畏的人,暗中的言语就像是刀子一样飞舞。 见多了这类事的苏灿其实觉得这也无所谓对错,人们只能拿道德大旗作为谴责,从***的角度,谁都没有错。 大概唯一让人觉得牙痒痒的,就是那老男人的奔驰车,不知道低调一点,偏偏大摇大摆的跑校区来接人,结果摧毁了多少人在大学时代心目中还残存的美好啊,当初追求路薇不成,放歌绝尘而去的学长,要知道多年以后会是这样的结果,不知道会不会欷歔? 就在这事挺热闹的时候,接下来可以用峰回路转来形容,苏灿大概可以再次引用九五年的大话西游台词,猜到了经过,却没有猜到结果。 第六卷 第十四章 秘密武器 第十四章秘密武器 每个人每个阶段都在发生不同的改变,小时候可以穿着开裆裤和死党一起堆堡垒玩沙。中学时和朋友一起勾肩搭背自晚自习后轧马路回家,凑钱买烟,体育课后买水,甚至付玩耍的份子。大学时代却少了几分激情,外出打牙祭也是aa制,各自保守着钱包,很少有人振臂一呼大方得说请客,大家能来都来,那么估摸着此人在被一群饿狼扫荡后的一两个月都要过足蹭饭的生活。 高中时代也许很多人都想重温一次,重新体会那样单纯的美好。 大学却不一样,毕业后很多人往往会怀念在大学的日子,住上铺的兄弟。但是多年以后大家聚首怀缅青春,却多数不愿再回去重新被大学再上一次。 归根结底,也许是因为大学就已经等同于迈步进入了半个社会,整个人生像是刚融化的烛蜡,下一刻就会凝固定型。就像是一个人知道自己前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而前面却不知道是火坑还是平地,谁都不愿尝试这种反复被烤的煎熬。但在大学这条路上人生已经张弓搭弦,行李也整备待发,然而前路就像是一场浩荡大雪覆盖的天地,一片茫末。 每个人每一支箭被嗖嗖射出最后象牙塔,却不知道要飞向哪个地方。 每年的春节联欢晚会都会说像奋斗在全国各条战线,军人,行政,警察,医生,教师,民工等等各个岗位的人致敬。但飞出象牙塔的人却不知道这年春节自己在哪里奔波,在哪个岗位上平凡?是否仍然可以从容不迫的回家过年。 在南大身为faebk创始人之一的苏灿知道最大的好处就是也许在请客他再也不用为费用的问题发愁了。就像是上个学期那场组织在假日酒店的班级晚会,现在班上那些组织委员和宣传委员至今庆幸,自己班有这么一号班长,不用担心赞助费要去找哪个单位要,当然更不用担心费大把嘴皮子从绝对不积极的全班同学口袋里抠出钱来搞班级活动了。 南大fee俱乐部是相当的低调,毕竟这所大学里百分之七十的学生都没听说过的校级俱乐部,本身就是一个很保守低调的存在。 这已经是苏灿第四次进入俱乐部所在的数学系大楼小型会议厅里面的座谈聚会了,学校方面活动的邀约苏灿没有去,而俱乐部的开会却碍于实在架不住学姐莫雪的屡次施压。 苏灿自脸谱网创始人被曝光,加入未来企业家俱乐部过后基本上表现得很不积极,很多活动请帖是发到了他手上,但苏灿几乎都当做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丢到一边,本身俱乐部的例会他也是不会去的。但是被推举出来负责把苏灿召集到例会现场的莫雪不得不利用她强大业务能力支持***兼数职的身份,如入无人之境的出入苏灿所在的十三舍男生宿舍楼。 往往每次出现都鸡飞狗跳,其中一次当场撞破苏灿寝室的***集体观摩现场,一次推门而入险些让正穿裤子的张小桥手忙脚乱从上铺直接摔下,就连一次晚十点刚烫了脚的李寒端着盆子就要去倒水,就看到坏了灯的走廊上白衣长发走来的女人,险些吓得如看到蟑螂一般跳起。 最万恶的宿舍管理员每次询问莫雪找谁的时候,这个数学系很出色的学姐就会半抿嘴唇脸微红的说她要找苏灿。 于是苏灿经常上下楼能够看到一二楼的那些高年级学长对他有些仇视的眼神,本来苏灿一只脚踏在唐妩这条船上就已经够让人妒忌的了,莫雪此举,就像是压垮众人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最后将六零二寝室作为青年活动室的楼层不少哥们儿只得苦口婆心劝苏灿说,“人家要你怎么样,你就赶紧答应别人吧,要不然咱们心脏受不住啊,看爱情文艺片的时候那学姐要再多来几次破门而入,会产生功能性障碍yw的啊。” 最后苏灿无奈还是得参与到fee例会之中,不过倒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枯燥乏味,fee作为南大校级俱乐部,助校基金和权贵校友资源的连接点,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 而苏灿到场参加例会,fee的人 也就多了起来,当初让苏灿加入俱乐部的时候只是俱乐部执委会的几个人,而现在基本上头面人物都在场,对苏灿更是热情很多,私下邀请他吃饭的,对苏灿表示佩服的,自报家门对苏灿欢迎的。这让苏灿觉得fee的成员比起俱乐部那几个挺老成能装的执委会核心,要亲切许多。至少这让苏灿感觉是一个很欣欣向荣,每个人都期望未来奋斗出一番成就,实现自我价值的大圈子。 不似外面所想象的很夸张的衙内和富家子集结地。 fee的成员其实很少有和苏灿同级甚至同龄的人,大三的只有一两个,大四的和硕士研究生,博士生的居多,也有一些是不经常参加例会的,但是有关键的会议,都会从外面赶回南大的人,几次例会中苏灿见到过年龄最大的人是四十五岁的一人物,从南大走出的留美博士,海归回来创立了一家网络安全公司,身价半亿。去年也就是零一年的时候给fee捐助300万,资助其成员以及优秀的学生参加国际上召开的论坛会议,目前已经有70名南大学生因此获益。 和fee俱乐部接触以来,苏灿发现自己之前是过于轻视这个校际俱乐部的能量了,这里面的确有很多牛人。 俱乐部有北美分会,总会,和南大分会三个分会,但仅仅是实力最弱的南大分会的成员之中,就高手如云,有些隐藏而又低调至极的人物能耐成绩就不比他苏灿目前差多少。 至少苏灿隐约接触到南大分会上面有几个能量极大的成员,一个似乎是中石化总公司的要害部门处级干部,一个是刚获得了硅谷银行家v投资,在国内发展速度很猛的一家半导体公司总裁,据说个人身价在八千万。只是这几个成员都没在例会上露面过,只有俱乐部专门邀请演讲和相关专题论坛才会出动镇场。 苏灿注意到每次在数学系大楼报告厅的例会前后,都会有一个大他两岁左右,搞清洁的男子,眼睛细小狭长,在例会前提前弄完过后,就坐在报告厅最后一排,静静的听着这群南大的精英例会,从来不说话,但似乎也没人赶他。 fee在数学系报告厅的环境其实并不是很好,数学系大楼年代比较久了,也很陈旧,报告厅是依据九零年代初的那种会议厅打造的,背景墙还是红色的幕布,墙面都是逐渐斑驳脱落的绿漆,窗户也都属老式的沉褐色厚玻璃,不过被这个男子悉心打整得非常整洁。 “他叫‘小眼睛’,我同级的一哥们儿,家里条件不好,我们院系辅导员就给他安排了这个工作,打扫数学系行政楼,一个月有四百的补贴,”fee的会长张亚奇在例会间隙,来到苏灿边上,递给他支烟不要,自己点燃抽上,说道,“我们每次例会前他都会过来清扫场地,清理完过后就坐后排,等到会议完了过后他再清场,后来大家也就默许了他的存在。他对管理,经营和创业很感兴趣,特别是一些行业研讨会。大家也没有避讳他在场的意思,算得上是我们这里的半个会员吧。” 苏灿点点头,心想每个人都有向上攀爬的理想,这个小眼睛倒是让人肃然起敬。 张亚奇狠狠的抽了两口烟,这才道,“其实你知道吗,你的加入,对于我们fee来说,是一种荣幸。当初我们创立fee的初衷也是模仿国外的兄弟会模式,毕竟校友会员里也有不少的海归派,一些行为模式也借鉴了国外大学的制度。” “每个人小的时候都有理想,都会有追求,一些人是希望成为有钱人,一些人则希望他们成为医生,警察,飞行员。后来,这些理想需求被放大了,希望实现的自我价值水准更高了。比如九一级的陆饶,他以前想成为电气工人,而现在则希望把他团队的电热水器创立成知名品牌。这里面有的人想推行实用的商品,有的人想要做出点什么改变周围环境的事物,希望很多人接受他们的模式,接受他们的理念,住他们建造的房子,开他们创立的汽车。说得远了点,总之,我们的核心目的就是在于整合南大这个学校的精英人士...做点每个人理想中的实事。而这里也不是富人俱乐部,更不是攀比斗势的地方,所以我觉得你以前对我们有误解,希望现在我们相互慢慢理解。” 苏灿点点头,“嗯,我理解。”同时明白自己背后的身份,是的确让整个俱乐部都有些沸腾了。 当然这里面亦有对他苏灿不感冒的人,像是之前的那个一心想要他苏灿割肉出来的刘梦辉。对苏灿唯一的依仗已经被否决了,他当然不会有好脸色。还有一些本土派里很强势的人,譬如一个和莫雪同级叫宁灵的女子,长相普通到放美女如云的南大绝不出众,但家里是江苏最大农产品销售商之一,自己也经营农贸,去年运作下将泥鳅当做活黄金卖到了***。不出意外她毕业或许就会继承其父的家业,身家过亿。 所以她对众人追捧的苏灿并不感冒。张亚奇对苏灿表现的过于亲近也让她很不满,大概觉得苏灿没有他所获得相应受欢迎程度的能耐,名不副实。 相信现在苏灿这么横***入这个圈子,又平白的受此热捧,自然引起了另一众对名誉热衷的人的不满。 相比起俱乐部刘梦辉对苏灿的不感冒,他的朋友梁清河相反对苏灿表现得是极为热情,周五例会上还亲切的拍着苏灿肩膀说,“搞俱乐部,有时候也需要一些底牌的,你的加入,算是我们俱乐部的秘密武器了。” 苏灿一直没搞明白这个所谓的秘密武器是什么意思,但在这之后几天fee会长张亚奇找上他的一次谈话,才让苏灿逐渐明了。 “下个星期在浦东会开办有一场‘尚世峰会’,届时将有明星,名流,以及成功企业家,在可容纳几百人的会场进行,我们fee俱乐部总会也收到了邀请函,需要一些青年企业家参加,我这边想***你过去,这次峰会上面的不少青年企业家有很多就是tt行业的,大家有很多各领域可以共同探讨的主题,也许你可以从中寻找到一些灵感,这可是一个很难得的参与机会。”张亚奇正色道。 “共同的主题,什么意思?”苏灿扬了扬眉。 “这里面有清华teg俱乐部的‘千万友’创始人杜科,他的交友网络和你在美国的faebk应该如出一辙,你们应该都是‘六度分割理论’的共同实践者,即只要你认识六个人,你就可以找到世界上所有的人。所以你们在这个领域应该有不少的话题。”张亚奇笑道,但眼神里却有一抹异色掠过。 苏灿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这么说来,要我去踩人了?” 张亚奇愣了愣,随即苦笑,“你可以说得不用那么直白,最主要的是上一次teg俱乐部,让咱们下不来台吃足了苦头,那个杜科还公然说我们南大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企业家,这让我们南大上上下下,是憋了一口气的,要能扳回一局,我想很多人会因此激动,而对faebk中国的发展来说,也将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苏灿心想这个张亚奇能够将内心隐晦的阴暗都说得这么露骨直白,也算一号人物。 teg俱乐部和南大fee俱乐部一样,都是校级的精英俱乐部。但双方似乎无论从成就还是水平来看,没有可比性。南大fee要落后不止一筹。 苏灿心里想一想也觉得有些好笑,都说清华和北大之间就像是牛津和剑桥,相互谁都看不起谁。虽然这件事公然在媒体采访和一些有关两校的著作中,是肯定会和谐而双方也绝不可能承认的,但是骨子里的竞争意识导致了这种相互对立的情形。 至于一直被两所大学压在下面的南大,埋没久了,也想在某个领域串出个头,扬眉吐气,抒发一下憋太久了的胸闷。 千万友社交网络,苏灿自然知道这个网站,公司总部在美国,目的是面向全球华人的社交网络,但是讽刺的是还没有推出中文版。而千万友早在faebk之前推出,但是根本无法和怪物一样膨胀的faebk相提并论。不过这家网络在扎克罗列的对手名单,可以排上前七的位子。在全美来看,相对于faebk目前的百万用户群体,这家网站大概有十万注册用户,还是略有威胁之辈。 而这个在美国视faebk为究极对手社交网络的首创人,竟然在国内,还是让苏灿大感意外。 重生两世给他带来的全新世界,更高格局的视野和接触范围,不外如是。 而这也反向证实了,比苏灿和扎克所创立的faebk更早的社交网络目前还有,只不过他们却是唯一的最成功者。说明了前世成功的扎克的确有其过人的天赋,就像是《终结者》电影里的人类领袖约翰康纳一样,将带领未来互联网2.0时代的龙头faebk摧枯拉朽的前行壮大。 下一周来临的尚世峰会,清华的teg精英俱乐部。 这似乎是一群有趣且强悍的对手。 第六卷 第十五章 四年 第十五章四年 “苏灿,你要去尚世峰会?那好啊,我有几个朋友正好要过去,到时候正好,给你介绍认识一下,反正那哥几个早说过了要见你,都是值得交的人,不是家里认识的,就是以前的玩伴。之前看你在南大大学生活很惬意,就没让他们打扰你,现在你小子不一样了,咱们还在上大学,你就成企业家了。恐怕会有不少人来跟你接近吧。为了防止你和我们的世界越走越远,我决定让你立刻融入我的社交圈里面。”王威威打来电话就道。 “你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王威威要为他介绍“值得结交”的人,那自然应该是他能够打交道的人。王威威虽然性子温和,但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衙内,很多东西他懂得很深刻,但也看得比较透,就是有时候没心没肺了一些。 而现在苏灿则意外于王威威哪里来的“情报”。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大学就是一两耳一抹黑,游荡在咱们这胡同口校区的边缘,成天混日子的打口青年啊?”王威威在电话那头笑道,“我自然还是很积极的面朝外界,春暖花开。不断接收着大家的信息。这也是顺应时代潮流,前几天看了一本书,那上面说你的朋友圈子决定了命运和层面,我想向你靠拢,自然得多学习学习。” 苏灿笑着说你就使劲的膈应我吧。心里面却想到知道自己最近动向的,多半是在上外的林珞然了。 林珞然和南大fee俱乐部的关系很是不错,而林珞然在南大的朋友也有不少,就苏灿知道在fee和林珞然是故交的人也有那么一两个,但似乎是因为他苏灿可能是林珞然在南大唯一有些“特别”对待的人,所以这些人从来没有在苏灿面前提及过认识林珞然这个共同话题。 林珞然要是来南大,只要说一声,恐怕等着请她吃饭做向导的大有人在。但偏偏她除了公开过来之外,单独只身来到南大也只是知会了苏灿。而且还骗了他一杯奶茶和冰激凌。 这样的事情被南大认识她的人知道,难免心里面不会生出什么想法。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别。特别是身为漂亮女孩的男性朋友,是有些压力的。如果是王威威这样,恐怕有很多人会以王威威这层关系,和他结识交往,称兄道弟。但偏偏对象是林珞然。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的微妙,认识林珞然的男性朋友,不见得就会对他苏灿伸出手来,说“你是不是认识林珞然,我是她朋友,我们关系很好...” 最近苏灿和林珞然的联系并不多,偶尔也就是相互问候性的短信,譬如苏灿发信息问“最近可好”,林珞然很半晌才会回短信过来说“过得很不错啊。”,几乎就没有下文,总给苏灿一种她很忙的感觉。反倒是远在***的王威威和她的联系还要密切一些。 苏灿心想也许是林大小姐的自尊心在作怪,曾经她以为苏灿没那么容易摆平陶家,还特地借着李洛来上海的机会约出陶家长兄陶梓见面冰释前嫌,却没想到苏灿掌握了牌局的主动权,反倒让陶梓不得不和他合作,结成同盟,让她白担心一场。接下来恐怕就是苏灿脸谱网创始人身份的曝光,林珞然没有如很多苏灿以往的朋友一样不敢相信的打来电话确认表态,但却一定在角落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不过这倒是符合一贯不随大流的她的性格,要是和旁人一起刨根问底,那她得多掉份啊,更何况还得助长苏灿的气焰,尾巴翘天上去了,这大概是她绝不允许的。 所以林大小姐就这么依旧在上外绚烂得生活着。 被fee推举参加尚世峰会的苏灿却丝毫没有半点要参加这种聚会的企业家样子,恐怕那些即便是青年企业家身份的与会者大多都已经是大学毕业的年纪,或者干脆是跳过了大学在商界打拼多年凭借先天的条件雄厚实力而小有成就。 这个时候不是在豪华餐厅里面用餐,就是在办公室和合作伙伴挥斥江山。或者呼朋引伴的在娱乐场所恣意放松休闲。亦或者国内国外四处周游。 唯有在南大的苏灿大清早起床下楼来,会在宿舍路口拐角看到提着小笼包和豆浆的唐妩,而后在略显清冽的空气中,一边吃早餐一边走向教学楼的开始一天的行程。 只不过在这条路上并不太平静,往往会有一众成群结伴的女生从旁而过,看到他们发出一阵起哄的嘘声和笑声,“嘻嘻,好幸福啊!” 这些明显都是唐妩那栋宿舍楼的同学,有些天性活跃,自然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而有少部分则略显世故,看到唐妩看过来,也就问唐妩昨天国贸课上的一些教授讲课内容以避免尴尬。 倒是苏灿面对那些各路打量的神情,坦然以对,一一微笑而过,反倒让不少妇女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等到众人远去,唐妩这才转过潮红的脸问苏灿,“尚世是个什么峰会呢?” “合作方是gg传媒集团,最早是在阿姆斯特丹举办,这次在上海也是首次举办,说是关注于思考和交流,其实说到底也是让一些品牌能够从中寻找到受众,扩大市场,再加强和政府的联系,因为研讨会上面政府一些机构也会参与进来。说到底不过是个聚会罢了,只是去看看有没有和人有合作聚会。”苏灿说道。 唐妩问道,“是为了社交网络吗?” “是的,现在应该是有个中文版的社交网络了,美国那边都在等着看我如何在中国落子下棋,拓展开来,要以德服众是不是,我们好歹是一个团队,不能让他们以为我在中国就单纯扮演一个资本家的角色。” 唐妩点点头,两人继续行走,在朝口中塞下最后一个小笼包,苏灿回味唐妩给自己亲手买的早餐的味道,又下意识看着身边她妙曼的身材,骄傲的胸脯,于是在这个清晨很无耻的邪恶了一把。心想要是天天过着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困难克服不了。毕竟他连郁结的宿命都能战胜,和唐妩这么能手牵手走在上辈子只能仰望的大学校园,能在同一轨迹并肩而行,他们也能一起走的更远,他还将用实际行动告诉唐妩,他不仅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更能够让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踌躇了一下,唐妩才说道,“是不是因为我?” 苏灿被唐妩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怔住,随后带着半疑问的“嗯?”了一声。 唐妩明眸看过来,“是不是因为我,所以你才决定呆在南大,而不是休学发展你的事业?如果是的话...比起你因为我而留在学校,我更希望你可以去做想做的事情,去把那些事情做得很完美很好,让你走的更高更远。” 在苏灿于清晨出于男性本能的打量自己身材的时候,唐妩却想起了昨天晚上302寝室的卧谈会。 程葱葱说起她一些圈子里的朋友,有像是苏灿这样有自己的豪车,有公司产业的人,这些***部分都不会留在学校里甘愿作为一个普通的学生。 就像是吃过腥的狼绝不会甘愿再枯燥乏味的吃素,见过世面的人绝对不会固步自封的留在学校这巴掌大一隅的地方。很多人会贪婪的去攫取资源,香车美女,奢侈品。去和别人拼杀激斗,去体味击垮对手的成就,去从普通人的眼睛里感受到权势的力量,尽力的享受奢华生活的快感。 达到这一步的人往往可以支配自己的命运,可以不用像是小白领一样朝九晚五,可以随心所欲的过普通人不敢想的生活。 谁还愿意住学校的硬板床,受辅导员管制,受校规校纪制约,很少有懒觉的这种日子? 过这样日子的不是追求学历为了份好工作的苦行僧,就是研究僧。 以及所有那些相信知识和学历这个敲门砖,能够帮助他们改变现在平淡无奇家庭命运的人。 但是却不是苏灿。302寝室都说这很反常,程葱葱家庭虽然不错,但一来她是女生,她家境很好,但是那并不是她的事业,她仍然需要一个南大的文凭,以便在毕业后通过家庭关系安排到一个不错的工作岗位,随后等待一个配得上她的金龟婿,结婚生子,繁衍后代。 童彤和阮思鸥自不必说,阮思鸥大有如果自己中了五百万就立马休学开公司的想法。 所以为什么苏灿已经是faebk的创始人,还愿意呆在南大,甚至因为观念问题和教授讲师格格不入,产生争执。他大可如孙悟空一样反出天宫,起漫天妖猴扯起大旗自立为王。 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却强行压抑,这样的人不是有变态的自制力,就是绝对的变态。 所以唐妩所在寝室的人昨晚最终一致得出结论,是因为唐妩,苏灿才自甘“堕落”留在南大。 童彤就说,“唐妩你看你多妖精啊,你简直留住了一个未来可能和雅虎谷歌齐头并进企业的总裁啊。” 阮思鸥也道,“我觉得男孩子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努力奋斗得好。” 只有程葱葱酸溜溜说,“人家现在已经很有钱了,也许并不需要达到更高层就行,难道一定要踩下所有人才叫厉害,至少他足以让全上海三分之一的同龄人感到压力和望尘莫及。” 所以被弄得半夜有点失眠的唐妩在今天清晨的时候,对苏灿说出了这番话。 苏灿和唐妩那对清亮的眼睛对视,随后道,“那么,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愿意,可以随时休学出去发展自己的事业,而你根本毫无意见,就算你还要在南大这所学校呆三年半?” 唐妩紧紧的捏了手,但那对明澈如湖的眸子仍然没有半点波动,点点头,“嗯。”又微微一笑,“大学四年,很快就过了的。” 封建社会将王侯贬为庶民是一种残酷的惩罚,做过一方诸侯的人虽然每天生活在血腥的厮杀和朝不保夕的命运之中,但是基本上没人愿意再过平淡的普通人生活,他们享受厮杀的快感,享受去夺取更多资源力量,击垮别人的成就。 苏灿天生带着这样战斗的热情。唐妩觉得将他绑在自己身边是很不公平的一件事,以前她可以说服自己他们要牵着手一起走,他们拥有相同的轨迹。 但现在,她没办法再自私的对眼前一切心安理得。 苏灿有天赋飞翔得更高更远,在南大,自己只会把他紧缚住,让他没办法施展拳脚,***的发挥能量。 唐妩会突然的想到林珞然,想到她为了苏灿拉上王威威表哥李洛,去与陶家陶梓和解的事情,这些事事后苏灿对她说得不太详细,但林珞然却为了避免她知道后误会,都和她有过交流。 也许那个美丽,开朗热情同时背景不凡的女孩,才能为苏灿的事业提供人生真正的助力。 这样想着的时候唐妩心微疼。 苏灿看着唐妩,缓缓道,“有部***的小说讲述一位雇佣兵回国,面对十年前曾经分离,而现在即将再见面的恋人,却突然的止步不前。但最终他们都没有再见面。那个女孩拿着约定的纸条站在空荡荡的街区,而那个雇佣兵却重新踏上了战争的国度。所有的影视作品都描绘历经战火的人是如何渴望平静,但那位雇佣兵不一样,离开的十年历经了战火,他再也不是十年前的他。战斗的激情让他恐惧平淡的生活,最终他也没能面对以前的恋人,只有重拾武器,成为一具战争机器。” 说完。苏灿顿了顿,“你还希望我离开这所大学,你在这里等四年吗。” “嗯。”唐妩点头,眼睛却红了。 第六卷 第十六章 那是故人 第十六章那是故人 清晨,却让人有点窒息的空气。 “你能够发挥全部的特长,当然是最好的。”唐妩忍着眼眶的酸胀说道。步入社会和继续呆在最后象牙塔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情形,但唐妩知道后者不过是让苏灿自欺欺人。在所有人都在大学进行高等教育进修,准备为日后成人的生活做最后准备的时候,他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苏灿有点拿天性倔强的唐妩好气而又好笑,只好道,“那么你认为我在南大,只是在消磨时间?” 唐妩抿着嘴没有继续说话,因为南大该死的选课系统所以他们往往在这个路口都会各自去往不同的教学楼,而此刻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人都会带有疑问的盯着路口站立的两人,大概会觉得那男人有病,谁会跟这么个漂亮女孩争吵,大清早把人家惹得眼睛通红的。 聪明的女人往往不可能说出“因为我不想把你绑在这里”这样幼稚的一番话,那样只可能让面前的人更加的不愿离开,放手追逐。 普通女孩喜欢一个人也许希望能够一直跟他天长地久,让他在自己的视线之内照管着。冬天给他唇膏和围巾,夏天为他买泳裤和冰水。这样安然的度过四年。 哪怕苏灿只是一个高中创办了杂志的幕后bss,唐妩也愿意和苏灿过这样不去管其他人没心没肺的生活。但是苏灿的才能并不局限于此,他有更大的版图,更广阔的空间。 所以唐妩觉得应该放手。苏灿觉得有些没由来的啼笑皆非,谁知道一贯成绩优异的唐妩让自己离开学校,理由却是因为他太过出息了。 “我想你们一直对我有误解。”苏灿续道,“我不是天才,从来就不是。无论是初中升高中的考试,还是在二十七中开办直投杂志,或者趁着交换生之旅创建faebk,甚至我通过特殊政策和你一并保送到南大。我之所以能做到这一切,都因为每天都在不停的努力充实。我不想中考考砸,所以用尽各种办法复习。在以前很多人都认为我懂得东西比较多,但谁知道我每天回家会看书到凌晨。我要面对企业每天都可能出现的各类问题,所以我不断地结合自己所学的理论来探究现实中遇到的难题,而往往很多东西都存在辩证的关系,说不定第二天一觉醒来就会被推翻。我需要寻找新的答案。到现在也仍然如此。” “我并不是所想象的天才。也并非有独特的天赋。我只是还能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知道自己现阶段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我现在离开这所学校出去,学到的东西不会比留在这里的多。难道接触一千人,一万种思想,才能让我拓宽眼界,有所帮助?” 重生前的苏灿和人打得交道太多了,多到甚至有些厌烦了。这也是他的优势,有着比普通人更见多识广的阅历,所以不用后天补充,“事实上,我更需要的是有实际作用的指导,而这些东西可遇不可求。至于实践,我只是将所有繁琐的过程丢开了,而在这里能够静下心进修,难道每天应酬和谈判就是我要去做的?这不需要,看看国内乃至世界上最优秀做企业的人,最终他们都将抛开小节,走向大局蓝图的规划。事必躬亲的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者,领导者的作用只是建立一个可以持久运行的体系,一个个运作的机器,而我并不需要充当一个螺丝钉,我的任务是设计这些机器。并且维持他们的良好运作。” “但e也是世界上最难的一份工作,我不需要做螺丝,但我必须从头到尾的设计好每一个螺丝和齿轮该处的位置,工作方式,甚至如果一切偏离预估,我需要拿出的应急预案。而e同样是世界上最孤独的工作,因为上下属所有人都向我要东西,而我必须为他们交出所要的东西,钱,资金,办法,方案,人。” 苏灿一口气说道,唐妩的表情慢慢冰雪霁晴,“我在南大的日子并不等同于白白的浪费,在这里的自修让我获得的东西不少,而最重要的,是因为这所大学有让我留下的理由,比如这里的丰富资料,那些给我们做讲座牛气哄哄的学术名流...比如你。” 这所大学任何一个男孩对女孩于花前月下说一些儿童不宜话多少都会有点扭捏。 没有这种心理负担的除了那些只盯着女生胸脯和屁股,泡妞技术高超的花花公子,恐怕就只剩苏灿这个两世灵魂加持的怪物,但毕竟生理年龄没到那份上,说出这番话苏灿感觉浑身的血液还是有些加速,间接导致他的皮肤表面有温度的拔高。 特别是唐妩盯着他看,这让苏灿觉得颇有些别扭,于是他道,“所以,你明白了吗,在南大,我同样能做想做的事情,而且也许还能做得更好。” “嗯。”唐妩乖乖点头。心里却像盛开了一朵花。 “好吧,你今天课程很紧,再下去你就迟到了,我不想被那个给予你重望的教授视为眼中钉。”苏灿笑了笑,在分叉口挥挥手。 唐妩却上前悄然挽过他的手臂,走向另一边。 “偶尔逃课,有助于身心健康。”随后她转过头一笑,长长地睫毛跳动,“这可是你说的。” 北区四才子之一的李昌隆再次在他的课堂上看到了悲愤的一幕。 上个学期他的公共课上苏灿让他一度丢了威信,结果接下来他报复不成,一转眼那个他曾经针对过的苏灿就成了南大私下里传闻的人物,再接下来今天这堂概率课上面,他看到了那个长得和他曾经大学时代暗恋过的前校花神似的女孩和苏灿并肩走入他的课堂门口。 李昌隆自然不知道唐妩和苏灿的事情。尽管上次这个女孩为苏灿打侧援他就预料到了什么,但是如今看来。鲜艳的花朵最终躲不过大学里那些牲口一波又一波猥琐的爪子,终于又一朵妩媚的***沦陷了,被苏灿这小子得手了! 若非那是他不该管的范畴,而大学教育资源是开放性的,恐怕他都要有上前质询唐妩这似乎不是她这个时候应该上的课,她不应该逃课的***。 随后一干课堂此起彼伏的响起“喔噢”,“喔噢”的起哄之声,烫红了脸的唐妩和苏灿一并走入,看着苏灿班上那几个意外而恨不得把桌子掀起来的室友,望着那些垂下眼帘的女生,看着心中对苏灿不满,但是却掩饰不住惊讶的小众人群。唐妩觉得这是她第一次心安理得的愿意被人近距离打量剖视品论。那些将她和苏灿并论的眼神,让她心里有淡淡的甜蜜。 李昌隆愣了半晌过后,清了两嗓子,才开口盖过教室的尴尬,“接下来我们继续贝叶斯公式,请翻到23页,如图继电器触点的闭合概率...” 在哈佛的扎克似乎很受欢迎,俨然是一号风流人物。两人偶尔会用faebk相互联系,最近一次联系是一星期前,苏灿告诉他自己将着手准备建立中国的社交网络,扎克的兴致不错,并希望早日能看到苏灿的成果,并告诉苏灿可以随时向他开口,如果需要相关技术支持的话。 扎克在美国的总裁班时间也被压得很紧,有时晚上也会写一些程序或者和团队聚会,但第二天他就穿着睡衣准时出现在总裁班的课堂之上。 除此之外就是叶徽裳在faebk上给他的留言,留言只有一句话,“我来上海了。”而叶徽裳的账户就长期处于下线状态。不过苏灿估计这女孩到哪里都最怕孤独,恐怕到一个地方几乎会联系到她所能联系的人,所以他苏灿也不过就是她“群发”消息的其中一个受众而已。 有南大fee俱乐部参与的尚世峰会很快就这么到来。 苏灿穿上来南大读书就准备了的一身西服,出门的时候还是感觉别扭,以至于下宿舍楼的时候一路众人的表情都很是古怪。 一般来说这么正装出门的不是要参加什么院系活动,搞主持讲座一类,就是跑去发传单搞推销,而知道苏灿一般不会有院系活动的人自然而然就将他的行为推导向了第二种可能。所以苏灿一路还是被众人目光盯得挺难受。想来他这身装扮,大概也已经可以和毕业前夕那些穿学士服顶学位帽的人打扮相媲美。 临出门还收到了唐妩的短信,“一切顺利。”苏灿心情也就轻松起来。 苏灿要参加尚世峰会的消息仅限于通过六零二寝室在一些人耳朵里流传,毕竟普通学生距离这样的论坛会议还是太远了一点,不过这也足以让肖旭在自修的时候有嚣张的本钱,譬如说旁边有人要给他吹嘘他朋友有上海市***参加活动上了东方卫视的,肖旭就往往祭出苏灿这盏大旗,说“这有什么,我那哥们还是美国脸谱网创始人,如今要参加上海的尚世峰会,尚世峰会知道吧,什么,不知道?知道一点?到底是知道一点还是不知道?不知道吧,怎么这么落后...” 前来接苏灿去往会场的是印有上海南大lg的校车,这恐怕是fee官方能动用的交通工具了,苏灿也就不奢望有轿车这一类的东西了,这个时候林光栋那边也挺忙,打电话让他开宾利来接自己又太奢侈了一点。 所以苏灿也就在下午时分坐上了校车,所幸没有遇上他想象中偌大校车只有他一人的尴尬局面,张亚奇和莫雪也在这趟轿车里面,其他的还有十几个俱乐部会员,不过似乎被邀请进入会场的也就只有他,莫雪,张亚奇。还有两个人,不过他们都不从南大过去,自然有家里的豪华轿车送他们到会场。其余的会员估计可以在外围一些活动场合露面,进不了核心。 这辆停在南大行政楼下的校车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目光,校bbs版块还戏称今天看到南大fee那帮人了,又利用校方公共资源***去了。 尽管校车算得上够正式的,但是他们这群人坐着校车去往会场还是略显滑稽, 尚世峰会的举办地点在浦东一个靠世纪公园的高档中式别墅区之中,这个别墅区亦是不少私密聚会的举办地点,有融合清个园,南浔小莲庄的中式庭院深深惊艳的格局,绿化面积达到了七万平方米,别墅均是几亩以上的占地,建筑面积从600平方米到1500平方米不等,包含私密会所和人工湖等诸多配套设施。 即使在后世也被推崇备至。相对于后来被查捂盘惜售“左倒右”,被称之为有史以来第一跳水楼的汤臣一品,这里显然更被所谓的低调上流社会接受一些。 而作为有大榕建工集团背景的苏灿,能掌握地理环境的资料自然并不困难,在之前从fee方,以及林光栋的情报那边拿到尚世峰会资料的时候,苏灿就更加详细的准备了许多参考的内容。 毕竟苏灿再不是从前那个人畜无害的高中生,或者可以被人忽略的大学生,他的身份曝光了,已然是美国正红社交网络的中国创始人,今天这场尚世峰会与会者有大批上海二三线政商名流,又因为是上海2002年首届,甚至可以涉及一线成员,苏灿如果不想在中国打开路数也就罢了,但要是想以上海为地基发展,那么就不得不重视这场峰会。 这种场合也应该被视之为战场。 南大校车在别墅区一个上坡地就停了,根本开不过去,场地已经进行了交通管束,2002年的这座中国金融中心城市还没有发展得那么迅猛,毕竟有谁知道此后的几年每一年上海,乃至中国都在日新月异的飞速变化。现阶段至少苏灿所在的南大附近很多地方除了逐渐成形的商圈,都比较荒凉,豪车并不多见。而现在发现上海上档次的豪车,都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众人从南大校车下来,大概旁人还不得不佩服参加这届峰会的各路人马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而远望与会的别墅会所门口,不少的分不清肤色的记者正在忙碌的拍照,不住有人从轿车下来,通过保卫朝别墅内聚会中心过去。 尚世峰会规模很大,就主办方公布的有限数据,三天参加峰会的国内外企业家,各界人士大概有2000名左右。今天这个会场到来的预计有4,500号人。 一看到这番浩大的局面,在朝着入口过去的时候,张亚奇就低声却掩饰不住兴奋,指着路边一台红色跑车道,“那是传闻中的上海第一台法拉利,最近这个周姓富豪可是媒体争先报道的焦点啊...” 苏灿自然对此没多大兴趣,只是心想中国的发展是越来越快速,有钱富起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现在的资讯根本不算什么,二零零二年比起后世,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现阶段,就譬如富利堡车展,当时苏灿砸了三百万买了宾利昙花一现就足够引一时沸腾为人津津乐道,造成的***力量能够推动林光栋杂志的崛起,而后世恐怕要造成这样的效果,非得砸出三千万购入一台布加迪差不多,甚至还达不到那样的效果。 世界总归是千变万化,在这变迁的社会中,苏灿只希望自己能够是最有准备的一方。 苏灿准备好了代表fee在尚世峰会上和清华teg打一场硬仗,但没有想到,生活中远有更让他措手不及的事物出现。 他看到了陈灵珊。 那个自他转学过后,苏灿再没有收到她一封信的故人,据闻她家后来发生了一定的变动,最后一次知道她的消息,是听闻她高考考上了北影,毕业那天有不少优秀男孩竞相和她合影,成为了夏海市一中那些传说级人物之一。 于是在大学一年级的下半学期,苏灿身份曝光,被南大校友会邀请参加零二年首次在上海举办的尚世峰会的时候。 苏灿在这人群熙攘的地点,看到了这个女孩。 她穿着小礼服,长发披肩,长腿高跟鞋佻然而立,显得越加出色。而身边站着一位笔挺西装的男子。视野由此辐射开来,他们的身边是一群装扮气魄都不凡的男男***,戴着精致的手表,穿着价格不菲的服饰,神态沉稳,面对记者的镜头淡然微笑,举手投足已然有精英风范。 苏灿呆愣半晌,心想生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狗血如斯。 第六卷 第十七章 意外 第十七章意外 在这样的场合发现陈灵珊让苏灿略微意外,但是入口的人流让他来不及有反应的时间,跟着南大fee诸人进入了会场,在大厅撞见了先他们一步到来的会员,腾飞半导体公司的陈广,“吴淞河”贸易的宁灵,张亚奇和陈广热切的握手,之后对苏灿介绍,“他是陈广,上个月来南大做了个报告,你当时应该见到过,他这个星期刚从加拿大回来,这是苏灿,新进会员,我跟你说起过他的。” “久仰大名。”苏灿和陈广握手笑道,心想这就是那个俱乐部传闻身价八千万的隐士高手之一了。 “哪里哪里,我们南大的校友会还需要你这样的生力军来填充啊,要知道,很多人生平的第一次骄傲感,就是戴上南大校徽的时候开始的。而很多人生平第一次成就感,是加入我们fee校友企业家俱乐部才拥有的。希望日后共同发展事业,大家相互扶持!”陈广用力和苏灿一握,说话做事很到位也恰到好处,到让苏灿对他很有好感。 接下来几个俱乐部成员相互认识,苏灿一一见过,就剩那个宁灵,只是打了个照面,她就挽着莫雪两个聊女人的话题。她是对他苏灿一贯有成见,自然保持距离。 “清华的人已经到了,teg那边这次来的都是名人啊,看来尚世峰会对他们来说胃口不小,是不是已经得到了一些渠道?”张亚奇盯着大厅另一头,那边有之前苏灿看到了和陈灵珊一起来的人聚在一处有说有笑,不断有引荐来人,相对于他们这边的冷清,对方的确路子很广,十分热闹。 只是让苏灿没想到的是陈灵珊在***看来挺风生水起的,竟然和teg方面的人关系挺好,teg既是(tsinghua_entrepreneur_grup)全称清华企业家圈,前身是清华校友会,后来近些年正式定名为teg,实力很是庞大,是拥有一帮在硅谷的清华老校友作为强大后盾支持的校级俱乐部。 陈广看了那头一眼,和一个熟人打了照面,这才回应张亚奇的笑道,“teg那边是以高科技企业家为主,当然对这种层面的峰会很有兴趣,目的就是为了争取到投资,而这类峰会自然是拥有闲钱的人最多的地方,他们当然当仁不让。且有朱伟人掌舵支持,有底气也是应该的,怎么,今天朱伟人没有来么?” 朱伟人是硅谷的著名华人投资人,在***中关村企业的崛起过程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也是硅谷橡子园创投,sua公司创立元老合伙人之一。美国橡子园是由陈五福,臧大化这样的硅谷“创业之神”创立,朱伟人和这些传奇齐头并进,自然也是一号甄至化境的高手。 由他牵头作为teg协会的发起人,创立了思源基金,支持整个teg的运作,打造出这么个精英团体,很有资格。 而陈广一来就瞄准朱伟人,自然也是要提高自己的身份,不和teg协会今天到场的一干晚辈较量,目光直接放远对方掌舵人,层次立时提高。其实也是不得已之举,相对teg的人脉,那边的热度,他们南大fee这边人气典型的不旺,这对众人气势有损,作为“前辈”,陈广自然要成为支柱。 “不清楚,恐怕他们现在还在等人。teg今趟来的人恐怕不少。”张亚奇说道。 “我们人到齐得差不多了,干脆就先进去,总能占个好位子。”陈广扫视的目光收回,对众人道,率先带头朝会所内部而去。 苏灿觉得有趣,这陈广虽然言语之间没有诋毁对方的意思,但是行为举止,都对清华那方有所防范。 而清华那边既是忙着会友聊天之外,目光也时不时在他们身上巡弋,显然南大的fee,还是对他们有些分量。 几个顶级大学之间,相互攀比竞争,这其实也是整个国人的思想观念导致,譬如提及清华北大就会下意识有个谁属一二的概念。而提及南大,就会想她和前两所大学的差距有多大,在哪里,哪方面又有优势。久而久之形成的意识形态,自然会有名校之间的竞争,无法避免。 双方在大厅去往内腹的门前狭路相逢,彼此目光的戒备之意更深了,但没有人相互打招呼。 当然除去了正和人轻颦浅笑的陈灵珊意外之声,“苏灿!?” 双方隔得近了,避无可避,陈灵珊的侧视角,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她正视的时候,无疑是突如其来的惊喜。 双方的气场似乎都凝了凝,苏灿能明显感觉到两边人也同时的感觉到了意外。 陈灵珊这边的青年才俊将她望着,而南大fee这边脚步也缓了缓,张亚奇应变极快,反身过来搭住苏灿的肩膀,“怎么,遇上朋友了啊。那我们先过去,你直接过来。”说完轻轻拍了拍,笑容意味深长的转过身去。行为颇为自然,没有半点僵硬。 双方原本没有交集,却因此产生了尴尬的交点。 陈灵珊站在苏灿面前,右手握住左手手肘,胸前的项链有些璀璨,她的头发再不是苏灿印象中的一头瀑布黑,而是被烫了卷,沿着粉颈垂至前胸,上了淡妆的面容,很是明艳。 其实今天这里到来的明星众多,陈灵珊相比之下并不突出,但是偏偏有独特的魅力,周围还是有不少老男人目光巡弋在她的身上。 “我刚刚在入口的时候,就看到你了,只是不方便,想进来的时候再跟你打招呼。”尽管是苏灿,也感觉此刻虽然环境热闹,但双方之间仍有尴尬。自高中转学过后,苏灿就再没有收到陈灵珊的信息,双方断了联络,却没有想到在大学时的上海再度见面。 苏灿摸了摸鼻头,这才发现陈灵珊目光一直在盯着他看,随后看到他望过来,她目光游离到其他地方去,有些无处安放,最后才落苏灿的脸上,“我有听说你在上海读书,呵呵,只是你知道的,我去***过后和以前的朋友都不怎么联系了,很多人联系方式都没有了,就春节回夏海的时候和他们聚了聚。” 陈灵珊抚摸着左手手臂,笑靥如花,“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加入了南大一个协会,今天恰好要在这里活动,我们坐校车过来的。”苏灿指了指门外。对周围几个虽然面带笑容,但是眼睛里深层处有敌意的男子说道,“你呢,怎么和清华的企业家圈一起?” “哦。你不知道吧。高中毕业过后,我们家就搬到***了,夏海那边只有我外婆在,不过假期还是要回去的。我爸爸生意发展在***,过来***的时候我就认识了不少人...”陈灵珊没有细说下去,也没有具体说和这些人的关系。 “嗯,好像有听说过。”苏灿记起,似乎的确是,好像夏海市星海广场修建过后,评优成为旅游城市,不仅仅是敦煌商城,还有很多人获得了实质性的好处,陈灵珊父亲原本就是搞贸易公司的,由此似乎搞大发了一笔,生意做大了,似乎就到***去攻城略地了。 这些都是据自己薛易阳和刘睿这样死党流传的,苏灿之前听听也就过了,看来,情况也差不离其了。 只是陈灵珊当然不知道星海广场的建成完全是因为苏灿这只重生蝴蝶扇动的翅膀,而又变相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这样改变了周围人命运的感觉并没有给苏灿带来神一样自豪的力量,相反也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总体看来,他是没有做错的。人生无常,他只有在离心力巨大的世界中,牢牢抓紧他要抓牢的东西。更伴随着他在这时代的奋进,还将影响到更多人的人生,像是一条条分叉的河流,他将和他们一同狂舞。 “灵珊,朋友啊?”之前进门苏灿所见到的陈灵珊身旁个头有一米八四,不在苏灿之下的男子来到近前,面带颠簸不破的微笑。 这个男子绝对不属于帅气的类型,脸目狭长,额头宽阔,但胜在自有风格,双目炯炯,给人以胸腹很有容纳的观感。 陈灵珊神情一时复杂,随后又丝毫看不出来的对他抬首一笑,“是啊,以前的高中同学,很久没见了。” 宽额男对苏灿伸出手来,“你在南大fee俱乐部?” 苏灿和他握手,点头。 他眼神流露一丝讶色,又笑道,“你们协会不错,还是出了一些创业的人才,这是宝贵的资源,坚持留在里面,相信有一天会搏出一个好前途的。” 苏灿应是。这个宽额男二十七八岁,看模样也应该是硕士研究生,他露出的讶色绝对不是因为南大俱乐部,相反语气里对南大俱乐部有些看轻的意思,大概是因为他苏灿加入俱乐部的年龄,而产生了疑惑。 看到南大方进去过后张亚奇在等他,大概属于两个阵营,陈灵珊也不希望苏灿和宽额男深入下去,对苏灿嘻嘻笑道,“好啦,你朋友在催你啦,你先过去吧,一会我们进去了再聊。” 苏灿离开后,宽额男这才站在陈灵珊身边道,“他既然是灵珊你的同学,那么应该现在才读大一大二吧,就加入南大俱乐部了?这么年轻?”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在高中时期,就是很出众的人了。”陈灵珊一笑,抬头道,“王铁,我想让你帮我个小忙。” 第六卷 第十八章 展厅相见 第十八章展厅相见 苏灿和fee众人进入会所内部,中央有一块宽十几二十米有余的红毯,尽头处灯光笼罩有一台最新款的保时捷跑车,其余展厅两侧,则是国际上各类的雕塑品,奢侈品,钻石珠宝商家的展位,这是最初步的艺术生活区,会所有几个长廊连接不同的区域,在过去就是主题馆,然后就是论坛。 陈广一边走一边对张亚奇道,“回去之后你那边安排一下,我出资举办一个对数字电视基地的考察行程,不一定没有这方面意向的人不参加,重要的是了解,增进交流,数字信息化产业现在很是吃香,我知道teg他们有一些人就在搞这个,也最能够争取到投资,大家也可以交流一下管理各方面的经验,当然,最实际的还是要如何用产品打动投资方。” 张亚奇也是点点头,他们fee这边和teg自然有一定差距,虽然是企业家俱乐部,可是内部真正做出规模的并不多,这两年来能够成功获得投资开办起来公司项目的会员亦不太多见,要知道在这样的企业家高管俱乐部里面,真正能够体现实力的,就是公司盈利率是多少,或者是否获得了风险投资。 这方面有很强力校友资源的清华走在前面。teg的内部会议,大多都是邀请著名的投资人讲述如何说服投资人,如何获得第一笔风投资金。 “据说他们内部最近获得红杉投资的就有几人,同时和亚美商会的合作,也使得teg获利颇丰。”似乎天生长着一副冷色调面容的宁灵哼了一声道,“现在还打算跑上海来,从我们这里抢肉吗?” 众人都知道宁灵说话就是这一副性格,他们家是江苏最大的农产品销售商之一,其父早年也是苦了小半辈子的农民出身,现在即便有上亿的资产,无论在家里还是公司,都是呼呼喝喝,甚至当众爆粗口也是常事,宁灵到大有乃父作风。 不过她说的也并非毫无道理,清华teg俱乐部和南大fee俱乐部双方是一同参加这个峰会,而峰会现场更多便是上海的本地名流,商界精英。南大一贯以地理位置中心论自居,向来认为中国金融重心是上海这个位置,而以长远来看,必将走在清华北大的前列,更具先天优势。 要是今天清华teg客场作战跑上海来把那些风投,天使投资,pe,一股脑的端了,吃了面喝了汤还不吐骨头,融资大获成功,他们南大方面的面子要朝哪里搁? 然而可惜的是今趟过来的南大会员里面真正成型成熟的企业并不多,顶多都是一些从父母手上接过来的公司,或者自己创立的小公司,这些公司传统领域居多,并没有开创性的前景,根本没办法吸引到风投,哪里有前来竞争的资格。稍微有两三个创业项目,要是今天通过校友会这边的关系拿到投资,就已经是大获全胜了。 陈广沉吟了一下,说道,“现在这些投资人都很谨慎了,没有十足的把握,谁还会轻易出手。这两年行业内普遍不好过,谁都不是无头苍蝇,都很理智,就算清华那边再如何长袖善舞,这可不是水磨工夫说成功就能成功。” 张亚奇这个时候朝着苏灿看了一眼,心想今天来尚世峰会增加fee俱乐部知名度,拉近上海政商界距离只是一个方面。而要想压清华一头,恐怕也就只有苏灿这号人了。 当然张亚奇心里也踩不实在,毕竟脸谱网在美国,和中国人民相距太远,他目前对这一切所有的接触都仅仅来源于媒体报道,美国是红火,但在中国的他们有代入感吗?那很不真实。是以他也没信心苏灿这个对上次teg的针对性还击有没有力量。 就在张亚奇还在为此担忧的时候,看到苏灿,他眼珠子又大了。 “苏小灿,姐姐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苏灿愣愣的看着出现于面前的叶徽裳,红裙,挑染成咖啡色的长发,靓丽的外形,气质比起在美国遇见时更有几分温婉,当一个原本可以比较“辣”的女人外表包裹了一层温婉,苏灿承认这样的人可以被称之为少男杀手了。 可毕竟苏灿不是少男,更不算是处男。所以屡次从叶徽裳手下逃脱,当下心想今天遇上的熟人还真够多的。越来越热闹了。 感觉到她话里有话,苏灿问道,“你知道我要来尚世峰会?” 要是记得不错,最近和叶徽裳的联系仅仅是faebk来自她的群发消息,她来上海了。她来上海要做什么,见什么人,住哪里?这和自己无关。 “我和王威威通过电话了,他说的啊。”叶徽裳眼睛睁得很无辜道,“不过我没有要你的电话。我想要是在这里没碰上就算了,要是碰上了,那还真是证明了我们很有缘啊。” 苏灿啼笑皆非,这是个什么逻辑。真的想和自己碰面的话,有连电话号码都不要的吗? 不过这句话让苏灿又迅速警惕,面前的女孩绝对不是她表现出来的这么毫无心机,甚至是相当有城府,毕竟已经露出一号小名媛的魅惑手段了。 这个女孩是属于那种你会认为她对你非常好,而且很心仪,但事实上,你或许根本就没有让她惦记过的女生。而且,她相当的懂得明白你在想什么,想听到什么,属于那种情商天赋极高的女人。当你认为和她关系已经非常好的时候,说不定可能转身她就会将你踢开。 苏灿觉得等闲别招惹,她所说的话也要减三成来听,当下只希望一笑而过,却没想到叶徽裳上前来,挽过了他的手。 这一刻远观苏灿的fee这边张亚奇一杯酒险些噎住自己的喉管。心里面悲愤的感觉这小子怎么认识这么多号美女。 而同时苏灿也瞬间敏锐的把握到有两三对一看就是来历不凡穿戴不菲的精致女子瞬时将他们注意到了,和这群女子一并将他注意的,还有几个看上去很年轻,外表盛气凌人的青年。事实上这些都是上海一二线名媛和富家子,是叶徽裳一个圈子的朋友。 但这次从对方的眼睛里看不到敌意,甚至有几分谑色。这让苏灿打心底感觉有些不爽,有点想对叶徽裳发作。 但身边的叶徽裳突然收起了笑容,声音有些低沉道,“苏灿,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发现有点看不透你。” “什么意思?”苏灿道。 叶徽裳叹了一口气,“我身边的朋友有很多,但是本身也很复杂,也不缺乏两面三刀的人,有些人亲近你是为了你的家世地位,有些人则是为了得到好处,可能有些人还怀揣着各种目的,这点林珞然,王威威他们也都知道,伴随着我们的长大,这种事情就越复杂越现实。所以我一直都懂得冷眼去分辨这些,我自信看人还是很有一套...” 叶徽裳又抬起头一笑,“但是...我看不透你。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傲慢,有时候觉得你很讨厌,恨不得踢你两脚,甚至干脆再也不要再见面。然而我也说不出来,打心底,你却能给我很安心的感觉,奇怪的是,我并不担心你有天会在背后***一刀。我想,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安全感。这大概也是王威威,林珞然他们为什么这么信任你的理由。” “这年头好人都不值钱了,你难道想说我是一个好人?”苏灿发现自己很难分辨这个女孩所说的话的真伪,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她对自己交心的话。 叶徽裳妩媚一笑,“我想,二十岁就能创立faebk,拥有连通世界这个很大很大志向的人,总归不是一个坏人。” 苏灿暗道惭愧,那是扎克的志向,他只是一个重生者,他没有也不敢有这样浩大的梦想,这是奢侈的东西。不该存在于一个老男人身上。 看到叶徽裳凝视自己,苏灿大感有些无措,在两世灵魂的他看起来,叶徽裳毕竟也只是一个不过二十二岁的女生罢了,自己也许对她的猜忌太过了,完全是一种历史遗留的多疑阴暗心理。 “知道吗,陶梓那一次,是我真的想帮忙,没想到被你拒绝了,你可以去打听打听,那是本姑娘第一次真心要帮忙却被人拒绝,你要气死我啊。”叶徽裳恨道。 叶徽裳说的是上次他只身惹上陶家,担心占据地利的陶家大少陶梓对苏灿看不过眼有什么动作而想出面为苏灿调停。 苏灿神情复杂,心想应付陶梓那一次,林珞然也都从***面斡旋了,还真是对他的底牌没信心。但最终事情也完满解决,陶家被大榕建工绑到了一条船上,对这件事像是小媳妇一样虽然有怨气,但也只好过日子。否则要让两大集团很多人都吃不饱肚子。当下苏灿只好道,“抱歉。” “算了,虽然当时我几天没有理你,但是现在也不气了...不过话说回来...”叶徽裳睁大了眼睛,“我听说这件事之后陶褚红被他哥提着耳朵下令要跟你学习...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六卷 第十九章 集团军 第十九章集团军 苏灿没有回应身边女子,目光却落在了前方几个男子的脸上。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是文质彬彬的男子正在一张沙发上和一个三十来岁,叼着烟的男子说着些什么。而那叼烟男子翘着二郎腿,时而摆手,大牌十足,很有姿态。 苏灿一看那戴眼镜的男子挺熟悉,半天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又突然过电,想来后世某风风火火的大众选秀节目上面,当初作为专家评审团,是一唱片公司的总经理,不就是这一号人物吗。 只是那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苏灿记不得这人当初在电视上如何洋洋洒洒的说了一段,不过看他那说话眼珠子要瞪出来的表情倒是记忆犹新,和目前的他没什么变化,只是表情没有当初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而相反有些谦恭。 这倒是很奇特的感觉,周围参加峰会的名流人士苏灿不知道,但是其中偶尔一些明星他倒是很眼熟,二零零二年对于这些人来说有些是事业最红火的时候,有些则是刚出道的时候,这些人像是某种地标,而苏灿将是这一切的见证者。 “那是赛富投资的刘振生,是中国区投资总经理,上海商界一线名人,我们家和他打过交道,你想认识?” 叶徽裳看苏灿的表情,误以为他对那叼烟男子很有兴趣,两人顺势走过去,叶徽裳就笑道,“刘叔叔,给你介绍个名人,苏灿,美国faebk的创始人之一。王威威的朋友。” 那刘振生盯着苏灿,似乎对他的身份还不太容易接受,也难怪,今年春节后脸谱网在硅谷的融资可是让整个南北加利福利亚州的互联网公司和风投竞相关注,围绕帕洛阿尔托的脸谱网融资会战可谓是热闹非凡,整个硅谷的焦点都聚集于此。脸谱网的名头算是震耳发聩,相信当时让很多人一听faebk这个名字就觉得耳朵起茧。 刘振生对此自然并不陌生,当下看到苏灿,明显没反应过来,然后起身和苏灿握手,热情程度立时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旁边苏灿印象中的眼镜男一下脸色变得很难看,看到刘振生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苏灿身上,一时有些怏怏然,识趣的告离。刘振生亦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让对方脸色难看之极。 “那位是?”苏灿看着那失意眼镜男的背影问道。 “没什么,一个清华学子出身的音乐人,搞了个音乐公司,现在正缺钱,投资方面的事情,这些人就是,以为光有想法,一点书呆子气的干劲,我们就要理所当然的投钱?毛病。我们不谈他...” 苏灿思路融会贯通,记忆又被活跃的调了出来,立时想起那眼镜男的公司名头。上麦唱片。是市值过亿的上市公司,说起这个唱片公司似乎后面还整出了名头,打造了流行乐坛众多一二线艺人,是唱片工业的领头羊,后来在数字音乐方面颇有建树,所以后世眼镜男风光得意的时候牛逼哄哄,现在则是失意连连。 既然想起了这些东西,苏灿再看那眼镜男背影,无异于是看到一活宝了。 叶徽裳没有打扰两个“男人”之间的交流,回到了她那一众富家名媛圈子中去,和刘振生这边交流没多久,加上他遭遇的熟人也多,苏灿也就借故离开,在一个休息区域看到了刚才的眼镜男,从后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双方打个照面,很表面化的点头做认识状,苏灿伸出手来,“苏灿。你是?” 眼镜男自然认出苏灿,和他握手,递上一张名片,“赵浩,多多指教,你是那个什么网的创始人吧,很年轻啊。” 这番话纯属客套,faebk在后世风风火火,也不见得每个人都知道,更何况是现在,赵浩只担心自己这小公司发展的前途问题,哪里会注意苏灿是何人物。苏灿也不以为逆,拿过名片,笑了笑,“听说你是清华毕业。” “六字班毕业,怎么,你是学弟?” “不,我就读南大。” “在读大学生?”赵浩神色明显惊疑不定,打量苏灿,摇摇头,“见笑了,南大现在是人才辈出啊。” 苏灿尴尬的笑了笑,岔开话题,“刚才我注意你和刘总说话,怎么,谈的事情不顺利?” 双方坐下来,赵浩掏出烟,苏灿推开不要,他就自己点上,道,“说来话长,我以前做珠宝赚了点钱,现在想做个项目,搞个音乐公司,你知道,***那边玩音乐有点厉害的人我也认识,大家都是经常一起聚会喝酒的哥们儿,上回我投资了个要好的音乐人专辑,老狼知道吧,就那版!专辑发行过后有得赚,觉着搞音乐能成,再加上我本身也喜欢做这么一商人。公司是开起来了,可你光有一个公司构架没用啊,没投资,我怎么运作?” “如果我给你投钱,500万,怎么样?” 望着没反应过来处于发呆状态的赵浩,苏灿续道,“1998年硅谷sun公司的贝托尔斯海姆开了一张二十万支票告诉两个年轻人,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是先给你二十万,半年之后你告诉我你们在做什么。我想我这句话,比贝托尔斯海姆更经典。” 面前的这家岌岌可危的小公司上麦,谁知道它最后成了个过亿的上市公司,更在数字音乐方面走到了先河。而谁都不知道,那些需要独到眼力考验一个投资人道行的投资项目,超前眼力,在苏灿面前,仅仅是他上一世的生活片段,一个娱乐电视台火爆的选秀节目,留下的印迹,就能够让他做出正确的判断。 望着面前眼巴巴发呆的赵浩,苏灿露出一个很人畜无害纯洁的微笑,多年以后赵浩此人回忆起这个笑容,还背脊发寒,形容起来,就像是一头狼盯上了软绵的猎物。 “这位是苏灿,你们觉得他年轻吧,别看他年轻,他是faebk的创始人之一,faebk知道吗,现在市值四亿美元,在美国红火得很啊!”赵浩正对面前的四人,大肆且激昂的介绍苏灿。现在的他压根不是刚才那个连脸谱网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担心自己公司存活,是否看得到明天太阳的人。 面前几个人都是赵浩的朋友,同宗同源的清华毕业学长,最年轻的二十九岁,最大的三十五岁,这个年龄段的人,算是相当的年轻,事业和精力都位于顶端。都有自己的公司,也都有同一个问题,资金困难,他们今天到来,都是为了给自己的公司融资,都面临了同一命运,类似刘振生这类的投资家基金经理对他们并没有太大兴趣。 而赵浩一番介绍,这四人中已经有人惊异的站起身来,自然不似之前的赵浩那么孤陋寡闻,有的人早已经如雷贯耳的知道faebk大名,也隐有传闻脸谱网创始人之一在国内。 “你就是扎克兄弟之一?”一个叫孙志义的人愕然问道。 “扎克...兄弟?”苏灿表情变得很难看,这个名词怎么听怎么别扭。但似乎的确有这么个说法,说脸谱网是被他们这一个组合创立,扎克兄弟。毕竟两人在艾克赛特高中的时候,就连高中生宴会封国王也是两个,有这么一个典故,扎克兄弟的来源被美国媒体有越加多的佐证,当时的美国高中校友还特地的接受过采访。 苏灿随后知道这个孙志义创立了一个网站叫中华博网,苏灿一听又是一震,今天反正已经虎躯震动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这个网站可是博客这个名词的开拓者,又是一盘菜。 接下来在接连认识其余三人,一个是“光讯通信”的创始人羊琪东,这个公司对苏灿来说陌生,但是接着介绍业务却让苏灿内心蠢蠢欲动,这个公司注册地点是硅谷,最初获得了二十万美元投资,致力于无线宽带技术、信号处理技术、i设计技术。也就是无线通信技术和多媒体终端核心芯片软件的研发。这可是未来的发展方向,大蛋糕啊。 “手机植入java平台已经是一种趋势,我和我的团队针对的就是准备开发java系统的手机游戏,我们也想过做sp,这方面大概更容易一些,来钱也快,但那毕竟不是我们团队真正想做得理想。” 苏灿目前的faebk创始人身份为他带来了无限的便利,他告诉赵浩他今天过来就是作为一个天使投资人的形象为那些需要获得资金的项目投资的,这让赵浩也就欣喜若狂,将他一并拉到了他们几个一同游兵散勇一样的创业家的面前,希翼苏灿这个年纪轻轻却又魄力十足的小家伙为他们敞开脸谱网的口袋。年轻代表冲劲,***,更何况他有钱,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所以赵浩和他的游兵散勇孤身拉投资的清华校友不惜展开他们有史以来最流利的口齿和说服力,希望让苏灿敞开钱袋子。 清华啊,果然是清华人。苏灿看着这几人,心想今天他是捡到宝了,这些创始人的公司,即便现在弱小,甚至还没有被人重视,但是苏灿来自未来,可知道未来的趋势和能够产生的价值。 苏灿一一应对每个人,然后在眼睛里面,将这些人分成了小蛋糕,大蛋糕,一盘菜,肥肉,不同类型。 心想要吃下去不容易,但是好在可以慢慢消化,从自己几大产业里匀点人出来帮忙,让这些公司能够在他旗下正常的运转下去,他就可以成立一个舰只战斗群了。 在这个尚世峰会,看来还真淘到宝了。 “你们太钟情于自己的技术,太得意自己的产品,这是一个错误,大家都需要反思。”苏灿摆摆手,压下每个人都想要强力表达的愿望,说道,“这就好比是一个厨师把菜硬生生的端在我面前,说我做的菜就是好吃,你吃!” 众人都有点不好意思的一笑,赵浩摸摸脑勺,心想他今天人生开启了新篇章,太惊喜了一些,激动了,不要把苏灿这尊菩萨给吓跑了才是。 “你们的公司,我都会考虑,这样吧,咱们接下来在慢慢的讨论投资的方案,我也需要你们的运营计划,毕竟这不是一件请客吃饭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们慢慢来,但是我可以确定,你们每一个项目,我都会考虑,不用担心我是不是吃得下去,脸谱网的运营方式并不仅仅是社交网络而已,投资有潜力的行业也是我们的宗旨。” 这么说苏灿都会考虑他们每个人的融资建议,这让几人情绪瞬间高涨,有些兴奋到涨红了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而事实上苏灿这边的异象已经引得叶徽裳频频望去。搞不懂苏灿被一众人给陪绑着兴奋的议论纷纷,到底要做什么。 正端着酒杯和旁人笑谈的刘振生这个时候也心不在焉,越过人头看往苏灿,目力精芒毕露。 第六卷 第二十章 对抗 第二十章对抗 “苏灿,在说什么呢,论坛要开始了,我们过去。” 被人拍了肩膀,苏灿转过身来,是张亚奇。他脸色不是很好看,他们都在自己的圈子里打转,结果苏灿倒是四处交友,美女和各类熟人接触不断,这让他们这些fee高层元老情何以堪。 “做什么都喜欢搞***,那你何必跟我们一起来。”说话的是一脸不快的宁灵,她正站在莫雪旁边,在旁边是fee成员。宁灵莫雪则用一种打量的神色看着苏灿和他身旁的这几个二十几三十来岁的男子。这里是开放式的,苏灿和这众人在这边的相互讨论热议,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宁灵本就是看不起大一加入fee的苏灿,只觉得他不够资格,却没想到他在尚世峰会这里的熟人,竟然比她认识的人还多。于是她表情倒很古怪的盯着这些人,却是在考虑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历,多半都是什么小人物。 而赵浩,孙志义,羊琪东这些人就大感不解,苏灿答应给他们投资,他们眼睛里看苏灿已然剥离了年龄,只觉得他一米八几的身高是怎么看怎么高大,一个能够全盘接下他们这些公司投资项目的人,是多大的手笔魄力?然而现在南大fee这些人竟然没有表现对他的敬畏之意,更有人冷言冷语,这让几人纷纷盯着宁灵。 被几人盯得委实有些不舒服的宁灵侧开头去,只当这些人和苏灿关系不错,对她不感冒,她就以不理不睬回击。 面对打量双方的赵浩,苏灿笑了笑,“那么就暂定这样吧,我们接下来讨论具体细则,双方都保持联系。” 面前这些清华企业家是恨不得把苏灿挂上,所以他当然不担心他们不来找自己。 “你刚刚说的,真的算数吗?”孙志义再开口询问,目视苏灿,或许众人还是不得不清醒,苏灿的确实在是太年轻了,就连最初和苏灿接触的赵浩都有几分疑色,他们这群人的融资计划,恐怕真要全盘接下来,至少也是要上千万的投资额度。这对现场的一些基金公司风投来说也是一笔大数目,苏灿凭什么只凭和他们短短的交流,就可以拍板。只怕若非他有一层faebk创始人的光环在外,早被当做是胡言乱语。 “我保证。明天一早,会有人联系你们,到时候自然知道我的保证是不是值钱。”苏灿没有避开孙志义那似乎想要把自己看透的目光,事实上这个人在刚才说话的时候,就对他保留了很多东西。始终对他也不可能尽信。 这下赵浩这些人心里面才算大概的定了心,他们不是太过猴急,毕竟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拉投资,找人融资,找合伙人,他们中甚至有人已经有干不下去,想要把公司卖出去的想法。 这些事情一直都困扰着他们,当初创业时的美好理想,所有天马行空的想法,在赤裸裸的现实上面凛现着残酷。有人怀疑当初辞了工作到底值不值得。有人今天出门的时候还和老婆吵过了一架,要担心生存各方面的问题,而至少还有人还于绝望中守望着成功。 现在,他们终于有救了,像是溺了很久水,终于有人把他们从水里拉起来,透一口空气,他们感觉到命运开始转变了。所以更不愿意承受这一切都是空的打击。 众人点点头,苏灿这才和有点莫名其妙的张亚奇众人走入论坛。 尚世峰会选在这个别墅区实在是很能赚住所谓低调中奢华的噱头,先是要进大堂之前的两个法国籍保安,机器人一样站立,只认请帖不认人,更有语言不通的借口,管你对方是何大人物都不能通融。避免“看面子走后门”的国人传统。 而后各个回廊厅堂花园处都有各大奢侈品代表方放置的珠宝,钻石,名表名画,看似毫不起眼,但往往这些物件旁边都有代表方的解说员。让苏灿感觉夸张的是会所旁的人工湖面上还停着几架游艇,当真是为到场的富人所推销的。 虽然是二零零二年,但是眼下的情况倒也集中了这个年代上海的不少奢侈力量,让苏灿这等有时代超前意识的精神富人,但是却在亲身实践方面的穷***为感叹。 明星走红地毯的仪式就在继钢琴出演,名车展出,吸引美眉的名犬表演之后拉开高潮。 女星也就罢了,现场有二线男星帅气出境,立时就引起大厅不少女生尖叫。其中叫的比较肆无忌惮的还来自于叶徽裳那边的名媛圈子。 这些都是上海一二线的富家女,然而看样子那些女星中她们也有死党,所以嚣张一点也就顺理成章。 这个时候叶徽裳旁边的一女子笑了笑,“徽裳,香港的马家大少马景坤一会结束后提议去他在上海的府邸玩,朋友们一会大多都会过去,据说台上的几个大帅哥都不敢摆明星架子也要到场,你会来吧?” “马景坤?那个控制凤视集团的传媒大王马家?”叶徽裳怔了怔,然后点点头,她身旁的女子韩璐来头不小,外公在中部委,家里父母都是政商名流,但她本身却绝对不是一个千金大小姐,相反很多朋友都对她很是忌惮,觉得她“道行”很深,不过叶徽裳和她算是关系不错的了。 “你刚才见的那小帅锅,又在看你噢。”韩璐笑道,收回目光,说得是正朝着他们看来的苏灿,“怎么,你们很熟么,那么待会聚会,把他叫上一起好了。” 叶徽裳对远处的苏灿一笑,感受到身旁韩璐给自己施加的压力,心里静了一下,这才回过头看着韩璐那意味不明的笑容,道,“就一碰过面的人,可有可无,咱们之间的小聚会,就不用叫上他了。” 走红毯结束后是酒会,这个大堂上下三层,都有可供休憩的沙发雅座,于是就直接提供给了那些各方圈子的人坐下来把酒言谈,同时欣赏着中央主办方进行的各类节目演出。 所以大多都能看到各类穿着正装的上海各界精英,有些分门别派的三五一簇自相坐下。这里面有官员,有餐饮,娱乐,跨国公司,投资,基金各领域一二线的名流。 苏灿跟着fee这边,坐到了一方雅座内里,而既然中国名校的企业家圈子,这里自然热闹。 苏灿一眼就看到了清华teg方的众人在坐,而人数比起之间见到的多了不少,看来清华这边的人越来越多,校友也有庞大的趋势。南大fee能和他们共坐一处,显然高层方面是相互认识的,且大多有些貌合神离,彼此眼睛里都有深深的戒备。 但是似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摩擦。 苏灿刚到就看到teg这方有几个和南大校友俱乐部这边几个人辩论起来了,好像具体是在于创业投资的问题,清华这边说要先做好技术,再拉投资。南大这边说你们曲解我方含义,我们又没有说拿垃圾技术糊弄资金。双方暗含刀枪,但都保持最低触火的底线。清华方面有创业高手坐镇,南大这边也有俱乐部元老压场,双方都没有动作,就是担心导致大规模冲突。要是第二天媒体报道传出名校企业家圈水火不容,那就真的是丢大脸了。 这是不符合双方利益的,更是两大国内名校校方高层都不允许的。这年头名校都处在***的风口浪尖,不久前才有报道清华博士生虐杀动物,北大研究生失恋捅死女友,名校当头面对的就是外界的质疑反思之声的沙尘暴。 陈灵珊和身边一高壮男子有说有笑,看到苏灿,对他莞尔,挥了挥手算是打过了招呼,又转过头去和男子聊天。目光在苏灿身上停留了不到三秒。 “咦,看来你魅力没清华那小子这么大啊。”张亚奇和苏灿并肩坐下,他毕竟是大四,也有开玩笑的心性,更何况,在南大,张亚奇自然知道被高年级那些师兄们无限流传的唐小妩是苏灿的正牌女友。加之之前这小子女人缘不错,让张亚奇也有点吃味,现在好歹算是打击了他一下。 苏灿笑了笑,没有回嘴。张亚奇就迅速进入正题,“正面三点位置,那个一直盯着咱们看的,就是‘千万友’的杜科。” 苏灿放目望去,一个嘴突眼凹,却一身阿玛尼,二十七八岁左右的男子端正而坐,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气魄十足,而且佻然轻视的望着他们南大这方,毕竟此人有几亿人民币的身家,虽然没套现,但底气恢弘。 千万友社交网络在美国算是有一两年的大佬了,放以前苏灿还要仰望他们,但现在脸谱网的能量,脸谱网的壮大,恐怕让这些人寝食难安。 除了那杜科之外,他旁边还有两名男子,三十来岁,每每他们张口说话,清华这边的人都会或停止说话,或转头目视两人,足以显示出两人威望。 “那两个人一个叫柯梦飞,一个叫兵剑锋,‘safe’的创始人,去年获红杉投资,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市值起码有五亿美元以上。和杜科今趟是专程从美国回来参加清华校友会的,社交网络这方面你懂行,上次杜科洗刷了咱们fee一通,你的脸谱网总在美国比他搞得大,今天你帮咱们洗刷他。” 苏灿哭笑不得心想你还真一如既往的直白。只好道,“他们知道我?” “当然不知道。至少我们保密功夫做得很足。”张亚奇得意道。 苏灿点点头,却看到对面的杜科望着他们南大这边,沉思着什么。脸谱网的报道很多都语焉不详,毕竟至今为止还没有一家媒体直接采访过苏灿,但难免对面那杜科,不会怀疑报道的真实性,会怀疑南大已经挖到了千万友在美国的顶尖竞争对手,那个庞大怪物的另一半创始人。 第六卷 第二十一章 百万级庆祝 第二十一章百万级庆祝 陈灵珊旁的男子突然开口,对张亚奇笑道,“张会长,最近听闻你们南大有组织师生访问早稻田大学,庆应大学和东京大学,要签个什么合作交流协议,fee这边可以和他们进行双通道联系嘛,南大在日本的留学生不少,日本过来的交流学生也很多,你们可以和一些日资跨国企业由此进行深层次联系,最后将人才输入,打入到他们内部。这些日资企业可是有很多模式和资料可供我们中国企业家学习借鉴。” 去年张亚奇成为fee俱乐部的南大分会会长,就和teg方碰过面,是以相互之间也是打过交道。张亚奇知道这人叫王铁,家里是搞贸易出身的,在北京那边自有一个圈子,此时不确定是否对方抢先发难,针对他而来。 王铁开口说话,清华这边声音也就相形小下去,配合得相当默契。 张亚奇夷然笑道,“其实我们一直都有和在日本的留学生校友会相联系,有些学生在那边生活得很艰苦,不能融入当地,我们也联系了在日本有产业的一些校友,尽可能的对国内留学生提供援助,东京大学里有个南大同济会,日本第一私立庆应大学里也有我们南大出身,现在在日本进修,学术界很有名望的教授担任留学生部縂长。我们校友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日本留学回来,将经验和技术用于在国内开拓事业的人才,像是我们现在的医学院院长,就曾经是笹川卫生奖的获得者。我们南大出去的留学生,最终也会通过各种方式,回馈母校,以及国内事业。” 一番对话,张亚奇回答得是甚为得体,没有给对方可趁之机。更表现出这种荣誉感,和回馈母校的作风,并非只有清华才具备南大仍然有相同的水准,思想觉悟并不亚于对方。 王铁点点头,目光自然而然巡弋到他身旁的苏灿,道,“刚才遇到你和灵珊认识,听到你正读大一,我还吓了一跳,南大什么时候有这么年轻的会员了?” 众人听闻,立时将目光放苏灿身上,同时有一阵低声的窸窣声。 王铁停了停,又续道,“哪像我们,俱乐部那边大多都是看了好几年的老脸了,新进的人大多都是早毕业的,现在在外工作生活的,在校的都很少了。看来,我们还是要适时的补充新鲜血液的好,要不然未来很多老脸孔都打光了,以后这条路上后力不济就萧条了。” 王铁看年纪也不过二十七八,但毕竟在清华厮混了七八年有余,说话以老脸孔自居,颇有分集体荣誉感,毕竟他对这所大学的依恋程度,也是的确很深刻的。 有人借此冷言说道,“这毕竟是企业家协会,会员不一定都是成功的,但是你必须有点子,有创业,是e,现在还没有成功,但将来一定会成功。所以teg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的,严格来看,我估计现在在校的本科生,都没这个资格加入,这不是那些普通协会一样的组织。” 这话来自清华那方,言下之意,相比起来,南大将一个大一的学生加入到这种企业家圈子里面,实在太过儿戏。完全在乱搞。 而很多人对此认同,也显然因为苏灿这么年轻,让他们大感意外。要知道现场很多人成功,被校际俱乐部认同加入,都是在离校多年以后了,是经过了很多沧桑经历和打拼的,方能获得被这个圈子认同的殊荣。虽说南大的fee和清华teg之间有距离,但是毕竟都是校友价值在中国体现的样本,是中国创业潮的缩影。如此一番比较,这些都从千军万马中杀出血路来的人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 就在这众人目光落在苏灿身上之际,众人却发现...他在走神。 苏灿的确在走神。此刻峰会场合金碧辉煌,中央舞台不住有魔术和各种演出,周遭红色帷幔内里的雅座中觥筹交错,西装革履,礼服珠光宝气的人们,那些努力保持笑容的老脸或者年轻的面孔,相互之间寒暄而热情的交际,音乐声和人群的窸窣声交错不绝。 现在他正坐在中国名校校友会企业家圈子里面,每个人都神态各异,说话嘴唇上下开合,偶尔飞溅几粒唾沫星子,探讨着未来他们的宏图大计。随后便是王铁说完,陈灵珊把他看着,眼睛水盈。在这之后便是其余人都注目在他身上,显然是发现了苏灿的走神。而后就是他右侧的张亚奇伸出手肘,捅了他一下。 这一切映入他的眼睛里面,却产生出一种剥离感,仿佛自己只是以一个先知者的身份,俯瞰着这些人的生活,他们未来可能会成为中国声名鹊起的人物,而他也许在这里横插一只手,未来就会不一样了。 这是他前世一个在大学昏昏踵踵,不知不觉在三点一线的生活中晃过四年,而后的人生持续悲剧的人可以想象的吗?这种奇异的感觉,让苏灿意识到,他是真正凭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改变命运的航道,直至现在突破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和层次。 苏灿被张亚奇捅了捅,回过神来,但是外表却明显和众人的气氛不相符。 众人忍住笑谑之意。心里的评价再低一截。 王铁一看苏灿这模样,旋即笑道,“不知道苏灿学弟在大学学的是什么。灵珊说你们的高中同学们,对你的印象很深刻啊。” “金融管理。是吗,也许吧。我对高中同学的印象也很深刻。”苏灿看了他身旁的陈灵珊一眼,陈灵珊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意。 王铁点头,“金融管理学光是学习理论的东西到头来只能算一个空架子,这里面包罗万象,要用到实践上创立自己的生意,可不容易。创业都是很困难的,并非想当然就能成功,你应该多向你的会长前辈们多学习历练。” 严格来说,能够一并在场的大家都应该属于平辈,即便苏灿是新进会员,对他的指导也应该是陈广这样俱乐部的老前辈来进行,王铁这番越俎代庖带着指点的跟苏灿说话,也有点贬低南大的意思。这让张亚奇等人脸色也就沉了下去,敢情对方这一转枪,目的打到苏灿身上啊。 但张亚奇也注意到千万友社交网络的杜科却松了一口气,大概他心里面所担忧的东西,因为张亚奇这个脸色,而暂时搁下了。因为在他看来,要是张亚奇真有底气,这个时候是不可能明显不高兴的。 苏灿看了身边南大众人,又对王铁谦逊的点头道,“是,学长师兄们都是我的学习对象,加入fee,也是想和大家一同交流融资投资心得。” 众人都听出味来了,这是王铁拿苏灿在上眼药,是为了什么?明显似乎是众人中比较耀眼的陈灵珊,敢情这是在打压对手啊。而明显双方不是一个数量级,王铁倚老卖老,苏灿只是一年级学生,无论是资历还是创业经验,都浅薄不堪,在王铁面前只有谦恭的位置。 陈灵珊盯了王铁一眼,眼神里掠过一丝不快。王铁朝她眨了眨眼,又拍了拍沙发的表面,喃喃自语道,“主办方的这沙发太硬了,坐得我腰酸背痛的,不舒服。” 陈灵珊踌躇片刻,心里面有着激烈的矛盾争斗,但这不过是短短瞬间的事情,下一刻她将自己身后的靠枕取出,塞王铁腰后面,动作温柔,但是那双透彻的眸子明显多出了不满。 此举引得清华一方很是羡艳吃味。恐怕要是平常聚会,都会哄笑出声来。 王铁一脸舒坦享受的靠着靠枕,对陈灵珊咄咄逼人的目光视而不见,洒然对苏灿一笑,有些得寸进尺的味道说,“融资?我的建议是,你们现在最好不要去想那么多,要开始创业和公司,第一步不是获得资金,而是找到一个很好的创意,一个idea,然后是一个团队,一种盈利模式,然后是执行,取得初步成效,最后才是资金。这才是最难得一步。投资家都不是什么大好人,哪怕顶着天使投资人光环的人,相信我,他们绝对都不会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天使。有可能你辛辛苦苦策划了两三年的东西,拿到他们面前,他们只可能用两个字来回复你,知道是哪两个字吗?” “垃圾。” 王铁凑前一步,端起面前的酒喝上一口,“这是对创业者最彻底的打击。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校级企业家圈子每次都会做这方面的讲座,让获得投资的成功者来讲述经验技巧。因为这是最关键的一步,资金是企业的血液,要是这一步不成功,企业没有血液,没有雄厚的内力运作,你之前的努力都前功尽弃。然而你却不得不做出努力,因为你前期所做的每一个方面,只有到位了,精彩了,才可能让一个投资方点头,这才能说明你已经开启一个新篇章了,也是很不容易的。” 王铁一说,众人都不由得纷纷点头,虽说这有指指点点的味道,但不可否认都是金玉良言。 每年有多少创业者因为没有获得投资,资金捉襟见肘,而一波一波的死下去?所有人只看到那些成功者的光辉,谁知道他们背后的累累尸骨? “受教了,很不错的经验。”看到苏灿一度的点头,周围清华人此消彼长的气焰,陈灵珊心头掠过一丝难过的感觉,她私下里踩了王铁一脚,而后在王铁吃痛咧嘴的当儿,她突然打断,对苏灿笑道,“在南大,你过得好吗?” “大学生活就那样,有什么好不好的。”苏灿笑道。 陈灵珊平白感觉苏灿有股沧桑的味道,这让她内心很酸,旁边的王铁又自告奋勇了,“积极一点,我知道刚进校大一大二的都比较颓废,要是持续下去,大学就真的颓废过去了,你将一事无成。敖...”不消说,王铁又被踩了一脚。 清华这边一人到没有在意这边王铁,陈灵珊,苏灿的三角形式,只是接着王铁刚才的话道,“的确如此,高校企业家圈应该更多加强这一方面的交流,要将我们teg成功的方式方法,经验传达开来,让更多的有志创业人企业家获得帮助。下个月清华有一场创业研讨会,我们很多成功校友都会参加,我们可以给你们fee发邀请函。大家共同讨论。” 清华那边众人交口称是。南大这边众人脸色就垮了下来,这是什么意思,五岳会盟么,清华要做中国高校创业邦武林盟主,要南大前来朝拜?也太看不起人了一点。 张亚奇冷不丁说道,“似乎也不仅仅只有你们校友圈才有成功经验,你们不是圭臬,也不是标准,各家自有各家的方法。我们可以派人来讲座,大家共同交流。” fee也毫不示弱。 对方显然听出了张亚奇这番话火药味十足,心想南大脾气还挺硬,上回吃得瘪还不够?还不肯轻易就范? “如果单纯的论成功率,规模,影响力,以及地理条件,很明显我们能够为企业家提供更大的帮助,要不然你们认为呢?”人群中的杜科摊了摊手,洒然笑道,“我可没听说这两年里面,南大有多少获得了资金壮大起来的企业...” 张亚奇淡淡一笑,“杜科,你的千万友网络,在美国发展很好啊,今年突破十万用户关卡,看来值得庆贺。” 众人都心想这个张亚奇好大的胆子,像是疯狗一样,竟然还敢攀咬到千万友创始人的杜科身上。 果不其然,杜科微笑,“那是当然,我打算邀请很多好朋友在黄浦江邮轮上一起喝酒聊天直到天明的庆祝,但是很抱歉,我们是朋友,但远远不算好朋友,你也恐怕不在我的邀请名单。” 一片嗤笑。 “去年我们北京有一场聚会,我记得那个时候还在下大雪,你当时说过,我们南大没有出过真正意义上的企业家?”张亚奇冷声道。 “这是你们的遗憾。”杜科撇撇头,无奈道。 “今天我想告诉你,你是错的...我也根本不需要参加你的庆祝,因为我们要忙着庆祝的,是今年在美国突破了百万用户的faebk。” 第六卷 第二十二章 那漫天的烟花啊(上) 第二十二章那漫天的烟花啊(上) 名校企业家圈子聚集在一处,无非最终的目的就是创业成功。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是如何来评价一个人强大与否的标志,千百年来无非只有一种方式方法,就是影响力。 一个人对资源的影响力,对形势的影响力,那都是一个人强大与否的标志,每个人都渴望用成功来武装强大自身,然后用此来达成自己的梦想,做有意义的事情,引导一些方向,甚至可以举手投足帮助友人和灭掉对手。 获得影响力的方式有很多种,从政,从商,或者游学,用思想去影响旁人。对眼前的这些名校企业家圈的众人来说,能够创业成功,就是摘取到这个社会金字招牌,获取影响力的方式之一。 这能够让他们强大而富足,同时实现自己的理想,像是哈利波特的大魔法师一样拥有无限的魔力。 所以每个人都不甘人后,凭什么自己要受人所制,凭什么自己要矮人一头,我和某人一起来公司,凭什么待遇不如他;凭什么面前的大人物就能颐指气使,而自己说话就要低言细语。维持这世界文明齿轮运作的动力,极大部分也就来自于人与人之间落差产生的不平衡。 千万友的杜科亦是这样,他在美国的日子每天都寝食难安,因为他眼红,他的前面横亘了强大的对手,faebk,它不是第一个做社交网络的,但是有史以来社交网络能够这么成功,而且更会欣欣向荣浩荡发展的,它是第一个。 所以他会在公司附近那些高中大学生青年的聊天上,那些论坛上,甚至于社会名流的商务宴会没营养的闲聊上面,都能听到脸谱网的名字。而竟然没有人知道他是千万友这个社交网的创始人。几乎每天醒来他都能看到媒体对faebk的报道,有关他们千万友的新闻,大多都是用来陪衬相比之下faebk有多猛烈的发展。 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庞大的怪物就像是一座山一样矗立在前方,压在他的心口上,沉甸甸的,每天醒来都会听到股东董事投资人的抱怨,他甚至不敢在头天入睡。 所谓的内伤,就是这么给憋出来的。 但生活仍然必须前行,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本希望借用这次校友会回国散心顺便摆脱一下耳边红杉投资的唠叨,还是没法逃脱在美国的那只魔掌,那如影随形附骨之疽的阴影。 张亚奇一番话说完,众人陷入寂静之中,都在细细咀嚼他这句话。 而杜科的脸色已然有点发白,但是外表却没有表露出任何内心的动荡,只是慢慢的从原地站了起来,不过他的这个动作在熟悉他的人眼里原本就极度反常,此刻盯着张亚奇,强行平静道,“我来之前,的确有朋友跟我说过一个有趣的小传言,你该不会想告诉我,这个传闻属实?” 张亚奇轻松的伸出一只手来搭在苏灿肩膀上,“你们不是一直很奇怪为什么fee这次会特邀加入了一个年轻的会员,这就是原因。” 清华那边整体静了一秒,突然有人笑了起来。 是一个穿小礼服,但是显胖的女子,短粗的手指夹起葡萄酒杯,抿了一口,带着趾高气昂的态度嗤笑道,“你们是不是也太自作多情了一点,faebk是美国青年主流的社交工具,这个社交网络用户注册账号上个月突破了一百万,是发展的必然趋势。我和我在欧洲的不少朋友也在通过这个网络相互联系。他们都是在这个全美第一的社交网络拥有最早大学id用户的一批人,而现在人家用户突破一百万,你们南大就要摆酒庆祝?” 此女一番话,引得众人一阵笑声。而有的人却明显笑不出来。这种一方嗤笑,一方因为听说了某些传闻,而笑不出来的两种截然阵营,在此刻上演,委实有点古怪。 那女子大概也发现了这幕诡异的情形,于是笑容并没有那么肆无忌惮,收敛了一些,道,“让我猜猜,是不是你们南大方面和faebk公司的发源大学之间有校际来往联系?这不对,你们总不能这样和所有伟大的公司扯上关系。譬如比尔盖茨曾在南大做演讲,难道你们就要为微软的新产品发布会召开记者会?” 苏灿感觉到张亚奇捏住自己的肩膀紧了紧,然后张亚奇的声音响起,“如果你们经常登陆脸谱网。如果足够细心,你们也许能够观察到,他的首页右下角有一行注释。” 一个清华学长笑道,“这不是丹布朗的小说,我们都没兴趣玩哲学和科学交替的这些字谜。” 刚才说话的女子似乎为了展示自己超强记忆力,努力的回忆,想了想才说,“‘你正在浏览的是ark和suan创立的faebk,我们将用它连通世界’...”她脸上最后的一抹“优雅”微笑消失了,“你的意思是...” 张亚奇揽过苏灿肩膀,端起酒杯,面对对面的一列人,葡萄酒的褐色液体将所有人的影子扯得异常光怪陆离,“哈,那就是我想说的。那个suan,就是面前的这位,苏灿。” 杜科转身,拿起身后的外套,目光盯着苏灿,鼻翕里喘着粗气,“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也不怪他,面对一个在美国将自己公司排挤到边缘几乎无可战胜的对手,他却又在中国看到了它另一半创始人,这种逃不开的压迫力束缚了他每一根神经,让他喘不过气,面对对面的苏灿,他感觉很受伤很耻辱,接下来他自然像是每个人都有的应激条件一样下意识去趋避。 他要离开,却被身旁的safe创始人兵剑锋给拉回坐下,低声道,“跟我们一起走,不准提前离席。” safe两个创始人颇为有趣的盯着苏灿,其中那叫柯梦飞的起身,伸出手来和苏灿一握,“久仰大名,你们今年在硅谷的融资,打得沸沸扬扬,谁都不知道竟然是华盛顿邮报集团得到了你们的投资机会,当初都觉得华盛顿邮报是头脑发热的疯了,但是下半年,已经逐步的显现出他们的远见卓识了。无论怎么说,那是一家不错的公司,我们会去登陆的。也许有合作的机会。” “安全领域你们是专家,也许大家未来可以彼此深入合作。我很期待。”苏灿知道这两人创立的safe公司市值甚至在faebk之上,所以也没有半点轻视,也和他们相握。 然而这两人自来到这里就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端正而坐,那样子,宛如国王一样俯瞰眼前这些众生牛马,不光是针对南大,就连他们清华一边也是如此。只有人找他们喝酒的时候才会聊上两句,但他们绝对不会提及所谓的公司运作,拉拢投资,因为大家都不在一个层次上面。这些众人都知道,然而现在看到两人面对苏灿第一次有这么认真的神态,很多即便对脸谱网并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也能了解到其背后的本事和能耐。 和两人握手完毕过后,苏灿这才抬眼看向杜科,一字一句道,“你刚才不是说有点事吗,为什么还不走?” 全场静默。 杜科气得嘴唇发抖,他拿起外套,说道,“总有一天,我的千万友,会超越你的faebk!社交网络领域永远不会被你们占领蚕食!”随后他拿起他的大奔车钥匙就走,这次teg的高层没能再拦住他,很多人只看到他于大厅气冲冲突往门外的背影。 陈灵珊盯着此刻的苏灿,突然间觉得,这个少年变得陌生了,令人心颤的强势和光芒,那年的夏海,那个年代里他们有很多的故事,那个流着口水小狗和同样流着口水的男孩,他们都如此各奔天涯的成长,再相见已物是人非。 人生若只如初见。有如此鬼斧神工词汇造诣的纳兰性德,又应该如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没有人会希望将局面搞得僵硬和不愉快,除了苏灿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之外,所以等杜科离开,众人还是勉强维持谈笑,但都没能忘却苏灿刚才那陡然冰冷的眸子。 王铁首次见识到了气魄这种东西,似乎是真实存在有若实质的产物。 “我搞不明白了,既然你和扎克的网络已经有这么成功了,那你为什么还到这里来,我说一句话你别见笑,你不可能是专程站在南大这边,来给我们清华下马威的吧?”刚才那微胖穿着黑礼服的女子笑道,在克服最初的惊异过后,她始能平静的反问出口。不过眼神明显盯着苏灿而神采熠熠。 陈灵珊心里暗骂这位妇女,你笑起来都快有鱼尾纹了,请别这么恶心谄媚行不?还真以为自己年方十八能对少男产生强势杀伤力啊。 这个时候她又注意到身旁王铁的眼神,这人望着陈灵珊,感受到她不满甚至带着怨色的眼神,心里面不住腹诽,心想今趟是为美女出头,却无端端的把自己折在了铁板上面,现在清华和南大这些人表面上平静,但不知道多少人在为他刚才的夜郎自大看笑话。 一方面是受美女之托,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清华的集体荣誉。结果自己怎么就里外不是人了? “哈哈,苏灿你在这里。”一众人挤身进来,赫然是赵浩,孙志义,羊琪东这几个清华的游兵散勇。看到他们进来清华这边高层暗叫侥幸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插入可以打破刚才苏灿身份带来的尴尬,他们可不想被一直打脸,让南大这边观察到他们尴尬至极的表情。 “看来你们都彼此认识过了。”赵浩一看此时场面,释然一笑。 “老赵,张总,我不得不宣布,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我们的公司将获得投资,投资方是faebk。没听明白?我,孙志义,老羊羊琪东我们几家公司将在接下来获得苏灿的投资,我们是不是应该为此喝上一杯?” 赵浩今天估计是high了,完全没有看到清华teg这边可以被称之为相当古怪的表情。却又不得不应他热情所邀机械的举起酒杯。 刚才询问苏灿的女子,这个时候对苏灿抿嘴一笑,一副恍然道,“我想,我明白你今天过来是为什么了。” 清华这边都一个个不知道是何表情,在赵浩高兴的拍他们肩膀的时候,有个执委会高层勉强咧出了个笑容,但是这种笑容让他苦涩参半。 这是彻底的下马威。如今南大方不光出了个脸谱网的创始人,更是连下三城的为他们teg的会员提供了投资,而悲愤的是他们别无选择。这就像是明明不是小受,但是迫于生计,你还不得不受着。 赵浩尽兴的喝了三杯,这才扭头四顾,随后问道,“对了,杜科那小子哪去了?这么好的消息,怎么能让他错过?” “他喝多了,提前走了,就别惊动他了。”teg的高层看了苏灿一眼,脸皮有些抽搐。 第六卷 第二十三章 那漫天的烟花啊(下) 第二十三章那漫天的烟花啊(下) 宴席依旧的进行,不过继中央舞台尚世峰会供酒方致谢过后,到了临近高潮尾声,在主办方的邀约下,众人起身,举起酒杯,如台上那位东方卫视名女主持所说一样,“为记住这个美好的夜晚”做一个仪式性的干杯。 这场酒会现场南大方很舒爽,上一次聚会中言之凿凿让南大至于尴尬境地的杜科,在今天的会场没有妥协,没有依仗强势逼人的局面,反倒被苏灿言语所激,离开会场,当然在当事人杜科看来,南大摆明了抬出苏灿这尊菩萨在他以前的言语基础上打他脸,你说南大没有真正意义上企业家,那么现在的千万友不是faebk对手是铁铮铮的事实,也是不容狡辩诡辩的。 但杜科凭什么就要任由得南大打脸,所以“愤然”离开,这是一手很寻常的金蝉脱壳法子,更避免了自己被虐心。然而在众人看来,杜科这么甩手而去,不免就有些不顾大局没有风度。 以往南大的企业家圈是在清华这些先驱者面前实在没受过多少重视,虽然初具规模,但那些大多比起来势汹汹高手如云的清华校友不上台面,今趟可谓是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也显示南大企业家圈,经过近两年的颓势过后,也开始出现了振兴的局面。 于是情形自然是南大这边皆大欢喜,清华方面却憋了一口气。 这憋了的一口气不免让teg执委会的几个人也多喝了几杯,廖东是两个副主席之一,土木工程在读研究生,平时校际方面的联系都是他负责,今趟喝得有点多了,话也就有点多了,在洗手间相隔的长廊揽着张亚奇的肩膀,说,“当初我就看出来了你小子遮遮掩掩,不过我还是要说,你这事做得不地道!为什么?你小子心思深得很,我知道,你就看杜科不顺眼,但你好歹给我点面子,你这么做,我今天怎么回去交代,说一个脸谱网就把咱们给唬住了?还有,那个什么苏灿的,他凭什么就能给赵浩他们投资?他凭什么?他懂吗,那些风险投资天使投资人都没有拍板的事情,就他魄力大,就他知道有戏?再说...你们南大圈子里的人,给咱们teg的人投资,还一投好几个?这不是打脸是什么,这传出去,不是闹笑话吗?” “不得不说,你们清华的人的确不太注重个人英雄主义,讲究团队精神,这是好事。但也有一点...”张亚奇伸出食指,隔空用力虚点了一下廖东面门前,“你们太抱团,你们那些个硅谷投资人,你们那些和银行家一起合伙的校友,你们只会关注到内部的圈子。我们当初南大也找过你们啊,你说去年我的项目,要是有苏灿这么一人,我不是早做出来了。但你们那一品神州的雷毕军,他考虑的只是自己圈的人,偏袒太厉害,根本不注重我的商业策划,结果那公司我五十万卖出去了,现在你看,已经被别人在国内做起来了,我怨过吗,我他妈怨过什么吗?我得说,你们清华今天赵浩孙志义几个人,太幸运了。” 廖东抬起头来,也一副不甘示弱的道,“我只是想说,你们这只是钻了咱们的空子,要不是今年互联网泡沫破灭,硅谷碰上失业潮,不敢轻易投资,这种溃散效应也影响到了各方投资人,很多资金都捏在投资方手上,今天清华圈能让你们横生枝节插一只手进来?我只是觉得你们那苏灿胃口太大了,一口吃不成胖子,到时候他怎么死的倒无所谓,要赵浩羊琪东这些人赔进去了,那就是作孽了。” 就在双方高层私底下争执性的讨论当儿,酒会已经成为流动性,不停有人因为认识这个圈子而过来碰面,而在名校企业家圈的这个雅座之外,一男一女两人正站在大堂,像是那些所有驻足大堂看中央舞台表演的人,但事实上两人目光却是放在雅座之中。 具体来说,是放在雅座里的那个青年身上。 “苏灿这个名字太过普通,实在太大众了一点,所以听到这个名字,我还着实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不过话说回来,脸谱网的创始人这个名头的确有点匪夷所思,普通人都不太能当面接受。要不是今天是南大方搬出来认同,我还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灵珊,你的这个同学,的确如你所说,有那么点与众不同。” 陈灵珊神色复杂的看了那头的苏灿一眼,名校企业家圈很多人人脉不错,所以雅座那边前来交识的人也多了起来,陈灵珊就和王铁来到大堂透一口气,看着正被清华几个获得他投资的人围着的苏灿。 “你的看法也一样吗,苏灿所做的脸谱网,是真的那么成功?”陈灵珊绞着手,轻咬嘴唇,看着那头被众人围绕的苏灿,又莫名的想起一张照片,当年苏灿要离开夏海转到蓉城读书的时候,在ktv大闹之前,有人拍下的一张聚会照片,照片那时的众人都非常年轻甚至稚嫩,只有苏灿的眼神很坚毅,仿佛永远有某种目的。 他心里的目的地,也许就像是自己去年和父亲驾车到北戴河旅游时所见到的戈壁地平线的日出,孤独而壮观。永远不为人知。但又如此惊艳。 王铁扫了她一眼,道,“谁知道呢,2000年有个b.(博公司),创立时也是风风火火,雄姿英发,《财富》杂志还将其评为年度12家最酷公司之一,当时博公司融资战争更是盛极一时,从贝纳通家族、j.p.摩根集团、高盛集团等手上轻轻松松筹集到亿元美金,更被誉为欧洲资金最雄厚的互联网公司。但最后仅在六个月就把资金烧得一干二尽油尽灯枯的倒闭,掀起了全球互联网公司倒闭潮的开端。有人说互联网企业永远离破产只有三十天。所以谁都不知道明天的生活是美满还是残酷。也许仅仅明年,我们就不再谈论faebk。明年我就可以反击一文不值的苏灿那小子。” 陈灵珊恨了王铁一眼。听闻苏灿风险极大还不算那些西装笔挺的成功人士,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而松了一口气,但知道苏灿如走钢丝般如履薄冰,她这口气还是没法完全放松,这是一种什么样矛盾的心理。 是希望他发光,但又怕他太耀眼?因为那样会让自己更多个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刚才你做的那些,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陈灵珊想起算账,狐疑而又不满的盯着王铁。 王铁家在中台做来往贸易,母亲一方是军人家庭,他家里和陈灵珊家事实有些渊源,其父双方都有商务合作关系,经常打着陈灵珊表哥的名号去美眉如海的北影蹲守厮混。 陈灵珊到上海已经两天了,今趟他们来这个尚世峰会,也是王铁邀请陈灵珊来上海玩,见了王铁的圈子朋友,又适逢尚世峰会,就顺道过来,没有想到最不可思议的碰面在此上演。 “那你也要给我一个底线,这严格来说并不能怪我,只能说我太入戏了,要搁以前,我都是和姑娘真刀真枪的,还真没试过作假。这难度大了点。” “我只是让你表现得真像我哥一样。”陈灵珊气道,“而且,有你那样贬低人的吗?” “你也说过要亲密一点。更何况我实在入戏了,将你的意思解释为给他个下马威,我也很忠实的遵守了你的想法。以我的身份,不能骂人,也不能打人,自然只能前辈式的指点他了。” “你那是正常的指点吗,你是在指指点点。”陈灵珊秀眉远山般蹙起。 王铁的表情很难看,“你能不能好歹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刚才那模样在旁人眼里一定被当傻比了。怎么不见你好歹安慰一下。事情的逆转你也看到了,这小子现在很受欢迎,最惨的人是我。我说,灵珊你在学校不是挺温柔的,你们那些屁丫男生对你推崇备至,这个时候你难道不能给你名义上做了无数次哥的人一点安慰。” “刚才我已经给你递了靠枕了,不好意思,安慰已经被你用光了。”陈灵珊翻了个白眼。 “果然还是强扭的瓜不甜,不是自家姑娘果然不懂对自己心疼...”王铁撇撇嘴,“哎我说,号称“北影甜品”的小系花对个男生有意思还这么处心积虑你累不累,你伸出手来。” “干嘛?” “给你看看手相。” “做梦。”陈灵珊冷哼,回收双手交握,“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趁机拉女生手占便宜的老套手段?” 王铁笑了笑,眼睛狭长如刀的半眯起来,看往苏灿那边,“面对他,你可以伸出手吗?” 陈灵珊愣了一下。看往苏灿的方向,右手捏住左手皓腕,却在白净的皮肤上陷出了指痕。 中央舞台表演结束,接下来则是烟火之夜,这是今晚最后的高潮,所有人出门走向庭院,苏灿这个时候也才来得及透一口气,和陈灵珊走在一处,来到外部庭院。 清华方看着两人再看一旁甩手无所事事的王铁,纷纷打心底表示对此完全没看懂。而南大则众人露出狐疑的神色,特别是学姐莫雪,更是直直不讳的盯着陈灵珊,眼睛里的防备让苏灿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小伙子在南大混得挺不错的嘛。”陈灵珊和苏灿迈步庭院周边,语气里又有点逗弄的意味。 “就那样...只是,我们竟然在这里碰面了。很巧。”苏灿心想今天最大的收获无异于挖到了赵浩,孙志义,羊琪东这些宝贝,还顺带见到了阔别很久的陈灵珊,实在很是奇特。 “是啊,很巧啊。” 原本两人都想多说点话,但是委实让气氛陷入了大段的沉默之中。 “你在学校那边,过得好吗?” “还好,家搬到北京了,自然要努力去适应,我们的适应力都很强,不是吗?” 苏灿点点头,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到了宴会尾声。很多人陆续离开。 “今天这时间实在太短了。”苏灿说道。 陈灵珊心头颤动了一下,脸一红,声音小了许多,“是啊,太短了,眼看着就要结束了...” “你要在上海呆多长时间呢?要不要来南大看一下?” “是哦,我差点忘了,你是南大名人。我过去,一定能享受很多殊荣吧,不担心让你放弃大把森林?我听说南大美女很多噢。” 苏灿失笑,“什么南大名人?你现在要去南大问我是谁,保管没人知道。” 陈灵珊撇撇嘴,“还谦虚,你都快成名企业家了...呵!” 头顶突然炸开烟花。周围黑压压的人头攒动之间掠过一阵低沉的哗然,晚会活动达到高潮,这也是峰会首夜的点睛之笔,各类烟花交替飞往头顶上空,在夜幕下炸出各种飞灰,无数人翘首观赏。 也有很多人顶着烟火幕离开,那些电视台的车,各方人物也有秩序的接连隆隆开车而走,清华南大这些名校企业家圈不管有没有芥蒂,开始互道离别,突然有股兵荒马乱的味道。 苏灿看到这些夜幕里炸开的烟花在陈灵珊的瞳线上面交替浮现,留下无数破碎光影。 此起彼伏的炮仗声中。她开口道,“苏灿,有时候我会想起以前的很多日子,那些日子并不算美丽,却很难让人忘记...高中的时候,我听说了,你和唐妩一起出国做交换生,然后一起被保送上的南大...” 看到苏灿讶然的眼神,陈灵珊莞尔一笑解释道,“别误会,我并没有让人调查你,只是恰好在二十七中有很好很好的死党,偶然听说的...你们现在好吗?” 苏灿点点头,“很好。” “很好...”陈灵珊点点头。“我明天就要回去上课了,留上海的时间太紧了,下次一定会来南大。你一定要带我到处逛一逛。” 苏灿说一定一定。 这个时候王铁从一辆车里探出头来,对陈灵珊招招手,“灵珊,该走了。” 清华赵浩一方也过来和苏灿一一握手,热切拥抱,说了接下来一起再坐下探讨共商大计图谋天下云云。 等到这一切告别完,陈灵珊突然抬头微笑,“苏灿,我一直都在想,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可能重来一次对吗?” 苏灿吃了一惊,望着陈灵珊,慢慢很镇静的摇头,“理论上可能,实际上应该不能。”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的人生能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做很多事情。比如一定不会在十一岁那年姥姥死的时候惹父母生气,一定不会煮烂第一次的米饭,一定不会在骑第一次自行车的时候摔得鼻青脸肿,一定不会让我爸爸为我成绩和学习这么操心。我也不会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女性小说...所以我更能够在生日那晚的阳台上,理直气壮的告诉你。我喜欢你,这无关信仰。” 砰!夜幕此起彼伏的盛放,那漫天的烟花。 第六卷 第二十四章 回马枪 第二十四章回马枪 陈灵珊在尚世峰会首夜短暂的到来,又转瞬即逝的离开。 苏灿忘不了这天陈灵珊的目光。明亮,晶莹,亦让人难忘。只要不是一个木偶,她所说的话就必然会毫不矫情的让一个正常男人内心掀起动荡和波澜,苏灿见过陈灵珊的骄傲,哪怕是他们曾在夏海要离别的日子,这个女孩宁可用实际行动表达她的心意,也从来没有将内心深处的话真正摆在台面说出口。 所以他才会因为陈灵珊这番话愣在原地。 也知道她的那句“无关信仰”的出处,那是一位希腊诗人以海帕蒂亚为背景的诗句,“我爱你,却不涉及情爱。只和信仰有关。” 最后陈灵珊还是轻轻拉了拉苏灿的手,然后转身走向了等候她进入的轿车。 她转身时候带起的黑发,鼓荡起面前清香的空气,泌人心脾。 两世为人给苏灿内心筑起了防洪堤坝,他带着冷漠的心来面对着这个世界,从来都站在视野的高点来看待事物,为郁结找寻答案,为困境寻求突破,为迷茫找到道路。但是所有的经验都没有教会他来面对眼前措手不及的一切。苏灿重生两世可以用来抵挡一切的堤坝,在这一刻突然像是被某种钝重的澎湃力量击中。宛如要透心肺而出。 这是一个优秀的女孩,苏灿不可能从自己的生命中将她抹去,她真实的存在着,也无法视而不见。而今天她用最大的勇气,对苏灿做出了宣告,然后走回了她的人生轨迹,一条和他绝对不在同一方向的道路。 苏灿目视她上车,对他摆摆手道别离开。至始至终带着俏皮的微笑,除了微笑得有些难看。 透过汽车的后视镜,王铁看到了双目氤氲泛红的陈灵珊,她侧头看向窗外,那里是不断后退的城市夜景。 “灵珊...也许我不该说...但只要你一句话,我一定给你订到南大附近最好的酒店,就在那里住一晚上又有什么困难呢?” “不要。”陈灵珊静静回道,在王铁的诧异之间,她续道,“只有这样,他才会对我印象深一点,才更加的忘不掉。” 就在尚世峰会陈灵珊离开的那夜,苏灿还看到了现场的一个异象,叶徽裳和她那众朋友圈并肩而出,引起苏灿注意的并不是他们穿着法国香榭舍丽或者英国裁缝街高级定制的衣物,或者身上佩戴有淘回来的稀罕配饰,而是他们随后和刘振生以及几个穿着笔挺西装形态各异的人碰面。 但随即来到会所门外的停车场,苏灿看到的是这众人和清华企业家圈那边的人在交谈着什么。这也不奇怪,叶徽裳路子很广,认识刘振生那一众人,刘振生那边大多都是一些基金经理投资人,和清华企业家圈应该有打过交道。而在他们交谈之间,刘振生转过头时不时看向苏灿这头,他大概已经知道了赵浩等人和苏灿达成投资意向的事情,估计对苏灿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实则捉摸不透。 只不过让苏灿感觉奇怪的是当看到叶徽裳过后,叶徽裳的脸很快隐没在那头的阴影中,也没有和苏灿隔空打上个招呼或者照面,就那么转身走入了身后数辆豪车中的其中一辆。 这个情况让苏灿总觉得有那么一些不妥,陈灵珊今天的目光透彻明亮,但此刻他却看不到叶徽裳隐没在黑夜里的眼睛。 她和她的那个圈子的跑车,人物,明显都带着锐利的线条,有若实质的锋利,足以让靠近的人遍体鳞伤。 南大fee一众返程兴致很高,这也难怪,千万友的杜科和脸谱网的苏灿碰面而走的消息,只怕很快就会在名校企业家圈子不胫而走,这对一向在名校企业家圈里声望不振的南大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信号,回击了之前对南大只培养“二级人物”的传言。 但却没有人知道苏灿今天从这里获得了什么,这个还算寂静的年代里面,苏灿觉得自己已经悄悄地在这个夜幕伸展开了自己的触手。这是一件绝对的好事。 然而苏灿也绝对没有想到,在他开始着手发展商业旗舰的时候,却已经被人瞄准了船坞,于他的舰艇即将起航之际,施展大手力压而下,顷刻间对他造成巨大打击! 尚世峰会过去的一周之后。 南大校园永远忙碌且寂静着,摄影展开始了,刚结束科技展又开始了,不等完毕礼堂又有了话剧演出。天色入秋,气温急遽转低,上海的气温有时候像是股市从牛转熊的暴跌瞬间,总有一个很大的落差。 在上海尚世峰会上面名校企业家圈子乍现陡逝的苏灿却甘愿回归在南大悠闲散漫的生活,这让南大fee俱乐部内部对此很为不解和热议,心想这大概就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典型。 因为往往天才所做的事情就这么的出人意表。拥有亿万身家却甘愿留在南大过一个普通大学生的生活,这让熟悉苏灿唐妩这对情侣的人都不免暗中羡慕郎才女貌这是何等般配的一对。 但事实上很多人都看不到苏灿闲散生活的外表之下,仍然有他忙碌的片段。 最近一周苏灿都在和赵浩相互联系,苏灿要进一步投资新产业这个事情让林光栋,王玥,王凤,赵明农等都提高了神经。从林光栋那里所得知苏灿还有一个在国外市值几亿美元的脸谱网,这让苏灿成功的在众人心里面树立了一个传奇的形象。 所有人几乎只要一想从当初一清二白和苏灿接触以来,到现在至今走过的路,以及将来要走的路,从没有像是这一刻这样目的清晰一往无前。 苏灿近几天里面给赵浩,孙志义,羊琪东等人打电话中都在提及这些清华创业者要尽快将合理能上台面商业模式拿出来,趁着苏灿他现在还比较闲,大家可以着手进行深入的讨论细则研究了。 结果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这让苏灿感觉到一丝不寻常,因为这和当初在尚世峰会,这些人对苏灿拉脸谱网大旗给企业注入资金是何等欣喜若狂和宛如抓住救命稻草的感觉不同。 苏灿的嗅觉很敏锐,已经下意识感觉到或许这里面出了什么猫腻。 这天天冷,苏灿正横穿南校区准备赶往下一个教学楼上微观经济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自赵浩。 苏灿接起,电话里传出赵浩有些努力平静过后的反常,“苏灿,有个事我要跟你说一下...那天尚世峰会我们具体谈了合作过后,在这后面,塞富投资方面又重新找上了我们,孙志义,羊琪东两人已经妥协了,实在抱歉,你知道那几人,我们生活上可以做朋友,但生意上我的影响力有限,他们已经答应接受塞富方面的投资...我已经努力和他们沟通过了,但最终大家的观念还是不同。” “赛富投资?刘振生!?”苏灿握紧电话,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人杀了这么一个回马枪。 第六卷 第二十五章 质问 第二十五章质问 毗邻淮海公园的商务大厦高层便是菠萝传媒在上海的分部。波罗传媒从最初只是做直投杂志从蓉城各所大中学发家,一群根本没有太多经验的相关专业类应届毕业学生,硬是在林光栋这个半外行人物的带领下,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拥有旗下多家子公司,几份杂志,并有两百来号员工,几位业内顶级人才坐镇的时尚传媒企业,知名度在内陆和沿海地区都初见端倪。 波罗传媒在上海的分部是凯丹大厦第二十一楼的一层写字楼层,门口大堂是开放式设计,前台就有一个菠萝传媒的巨大lg,在上海的分公司是林光栋亲自监制装潢,天花板吊顶用的是隔音效果很好的矿棉板,整体色调以黄白为主,看上去充满活力而又不失商业气氛。 菠萝传媒的副总经理任莹在蓉城负责总公司的运作,而林光栋则在杂志闯荡长三角地区这段重要时间亲自坐镇上海分部办事机构。 林光栋目前也属上海三线名人,渐渐朝着二线靠拢,在这里的商业活动让他的情报也是那么的精准。 今天的市区远处天上倒是大片大片的鱼鳞云,只是此刻的林光栋没兴趣品云,翻阅了手上的杂志扉页,资料过后,拿起电话给苏灿打了过去。 电话半晌才接起,苏灿的声音传入耳鼓,“我正在上课,什么事,你说,有眉目了?” “你不都叫我林老师吗,我这个老师要没有点真才实学护持,以后恐怕都没什么资本在你面前出现了。”林光栋坐回舒服的真皮沙发上面,语气里却是真心诚意的味道。心想现在是上午九点,苏灿这小子明明可以过这样享受的人生,但他却偏偏跑去过睡硬板床,过一早起床顶着寒气去往教室听课的生活,这也许就是他与众不同的原因。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够如此? “塞富投资比起上海诸多投资集团来说应称之为老兵,今年更是被誉为上海投资界的明星,因为其募集了1500万美元的一支新基金。又在多个领域很有进境,我打听过一些朋友,刘振生这个人名望很高,在去年更是被中国创业投资年度论坛评为零一年中国风险投资五十强之一。很是不赖。”林光栋说着眉头就皱起来了,刘振生不光在金融界圈子里很有名气,这样能够搞得风生水起的人从来就不会孤军奋战,官路上若没有人护持,背后若没有涉及到一些利益集团,这是决计不可能的。 “我手上还有一份更有趣的报告,指明在2000年的时候,刘振生的塞富就投资过不下二十家成长型企业,其中大部分是高科技公司,堪称风光辉煌,但是在今年,这些企业很多都七零八落,活下来的不过一两家。当然,这里面深层次的原因也有创业板没有及时的推出,这些企业都没有登陆创业板,资金不足这一刀落下,大多数企业都没能再爬起来。所以,无论是谁,在面对之前的行情下面,恐怕都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你所说的刘振生一口气投下三家,这里面...” 刘振生将羊琪东,孙志义几个当初和苏灿在峰会上达成初步意向的“光讯通信”,“中华博网”,“手游平台”都一口吞下包揽无余,这里面就绝对不是投资需要使然了,而是赤裸裸的针对。 这等同于在口底下向苏灿抢了好几块蛋糕,纵使苏灿觉得自己还算镇静,但此刻也无可抑制的生出一股子怒意。 再想起当初峰会结束之后,清华那边和刘振生一起的遮遮掩掩,苏灿就知道自己失算。 当初只当是清华企业家圈和刘振生那帮基金经理投资人关系不错,更何况赵浩,羊琪东孙志义他们是没有被刘振生选中的垃圾股,除了苏灿之外,谁都不知道他们的价值和潜能。 所以苏灿也不担心被别人捡了去,就算刘振生有悔意,但就聚会那短暂的时间,苏灿不相信他可以立刻转变态度。而在这之后苏灿就已经着手和四家企业进行协商投资了,没有人可以***手去。 唯有峰会结束的那天晚上,是他苏灿的破绽。 “看来,咱们是被人给盯上了。”苏灿淡淡道。 林光栋从座椅上起身,浑身有种战斗的***,也怡然不惧,刘振生就算在金融投资界有一定名气,背景来历不浅,但和他们两相对比,苏灿也有不惧的本钱。 大榕建工集团这艘航母重组川南航空过后,开始借此余威开进上海。而西川省省委常委,蓉城市委***的王薄隐隐在后方坐镇,最重要的,还是王家背后的庞大派系。王薄不光是苏灿的幕后大佬,亦是林光栋杂志的幕后大佬。 林光栋是知道王家派系力量分布很广,寒假时候在蓉城的那场土储战争也有听说了个大概。针对大榕建工集团的第一副市长陶昌平,据说是被很多有力量的电话憋得在办公室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则曝出问题垮台。 谁都不敢轻视苏灿背后的力量,更不敢轻视王薄的崛起。 针对眼下的这种情况,苏灿又立时记起当初在刘振生旁边的一个靓影,叶徽裳。 只是现在苏灿回忆起来,这个靓影已经可以被那些所有画作里拥有傲人身材但是附带着箭头尾巴的魔鬼相提并论。这个女人当初隐没在黑暗之中,故意装作没有看到他,然后转身上了一辆跑车,和她的朋友圈子豪车队伍交替离去,但她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灿脑袋里电光火石的闪过有关叶徽裳介绍刘振生给自己认识,一步一步的片段。如果这不是巧合,那么意味着什么? 没这么多繁文缛节。尽管苏灿明白叶徽裳那样的女孩,真正内心所想,并不会如她行为上表现出的那样,但无论如何,她是王威威暗恋过的女生,苏灿知道她有很多的圈子,知道她是一个来头不小的小名媛。 但至少,他和他们不应该是处于敌对的立场。而从一个侧面来看,苏灿已经将她当成了朋友。苏灿可以借重生之势踩着敌人的尸体一步一步奋力搏杀向前,但不应该被自己的朋友,从后面捅上一刀。 那样最疼。 实话实说,刘振生此举不地道,对苏灿表现敌意,但是并不会对苏灿产生什么打击,只是当你认为自己可以吃到满嘴蛋糕的时候,突然有人从旁把蛋糕抽走抢过去大吃特吃,苏灿不是三岁小孩,但这种郁闷的感觉,还是存在的。 挂了林光栋的电话,苏灿拿起了手机,直接拨通了王威威。 在中青院的王威威今天大概也不在学校,不知道跑什么地方玩去了,反正身边大概有很多人,而地点倒也喧闹,这不足为奇,***是王威威的地盘,他母亲在***部工作,外公外婆是让王薄提及都会犹有余悸的人物,是京城的某位大佬,且随着水涨船高,王威威身边的人,自然是越聚越多,接触的层面也越来越深。 “苏灿,丫的你多久没来电话了,你小子faebk还有没有特殊账号,你知道,那种最早一批的类型,有朋友想要找我要,我想这么点要求总得答应人家。对了你最近好吗,唐小妩管你严苛不?你把林珞然那嚣张的妮子吃了没有?” 苏灿对王威威诡异的逻辑好气好笑,但现在显然不是说笑的时候,“这些事情可以慢慢来,威威,我要叶徽裳的电话。” “日,原来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这个事?亏我还感动到以为咱们两兄弟好久不见你的问候电话了。”王威威这句话说完,旁边立时传来一些女生的嗤笑,“王威威你能不能别这么玻璃。哪路神仙打的电话啊?” 苏灿沉声道,“这不是开玩笑,我要叶徽裳的电话,我有事要问她。” 对苏灿俨然很熟悉的王威威立时从苏灿的语气感觉到情况的不一般,原本调笑也镇定下来,旁边还有人说话,他大概做了个手势,声音就小了下去,王威威的声音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苏灿,出了什么事?叶徽裳怎么了?” “没有什么,只是我有事要亲自和她联系,不用担心。” “苏灿,你肯定有事。别人不知道你,我难道还不知道?成,我挂了电话,马上把号码给你发过来。” 上海一个拉力赛赛场训练场,二零零二年,这是一个中国汽车运动刚起步的时刻,f1在上海这座国际都市来说还是一个黑洞,上海国际赛车场也正破土动工,04年才会正式投入使用引入f1项目。 不过自汽车诞生以来,赛车向来就是人类的天性。此刻的郊区赛车训练场上面,看得到法拉利,七系宝马,阿斯顿马丁,凯迪拉克这几个品牌的豪车在场地上跑圈,一辆红色宝马z4一路疾驰的绕弯过来,然后带起一阵尘风,随后减速停往路边,车门打开,正是长发飘然的叶徽裳。 这个拉力赛训练场位于上海近郊,这个时候周遭偏僻,和机场很近,只有偶尔从头顶刺向天空的航班,以及颇有些无遮拦的大风。 叶徽裳靠着宝马小跑的侧沿,看了看来电,接通,“喂。哪位?” 这个时候旁边亦有车呜呜的飞驰而过,不过在赛道尽头后又减速,逐渐的靠过来。 叶徽裳唇角突然扬起,“噢,苏灿啊...呵呵,我以为你清高到只可能别人主动和你联系,没想到我也有接到你电话的一天...我是该荣幸呢,还是觉得做人很失败呢?” 苏灿叹了一口气,“你的演技的确很好。” 原本嬉笑的叶徽裳表情逐渐凝固,“什么意思?” 第六卷 第二十六章 孰真孰假 第二十六章孰真孰假 这幕情形要是被从中分割,一定很有强烈对比的画面感。苏灿在有着南大教授悠然不失激情讲课的大课堂外部半蹲,这幅样子有点像南大正修建的地标光明楼下蹲着砌水泥偶尔休息咂一口烟抽的农民工人,旁边的树叶打着圈的落下来,纷纷扬扬。 而在上海拉力赛训练场的叶徽裳背景是一辆一辆跑圈的轿车,红色宝马小跑配上她今天穿着牛仔裤的修长体形,要是从正后方四十五度角设置一个太阳,完全可以直接搬上杂志封面。其实她亦有闯荡娱乐圈影视歌三栖明星的潜力,而她的这个圈子里很多朋友基本都这样,不足为奇。 今天是苏灿得意过后摔了个跟头的日子,是他二世为人同时告诉自己不要太得意嚣张的日子。同时是第一次感觉到养气不到位想要爆发骂人的日子。 其实苏灿完全可以不理不睬的用自己的方式还击这一切。但是他心里面压着一块石头,他总是偶尔会想起在美国高中那时候见到叶徽裳的样子,无疑是惊喜的。说不惊喜就有点虚伪和矫情了,在和唐妩相依为命的异国他乡碰到个熟悉的人那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一件事。 虽然遇上的是一个魔女,但苏灿好歹也认为她是一个很可爱的魔女。他也曾想过,是不是因为苏灿对她的屡次打击,让这个小名媛很要强的内心对他产生了反感,以至于以小积大,最终达到了如今报复的高度。 苏灿甚至连借口都为她想好了,想象一下一个女孩,特别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她没有林珞然那么叛逆,没有唐妩那么***。从小则是被宠在一个花团锦簇的范围里面,顺得就像是她水一样的性格一样,突然有一天她对别人屡试不爽的骄傲矜持,在苏灿面前屡屡不灵光了。 一直喜欢她的王威威突然敢冲她发火了,这是怎样的颠覆和震惊?女生都很虚荣,她特别虚荣,特别虚荣的她想要在苏灿面前表现出优越感的时候,却发现苏灿似乎比她更优越,这份羞怒如何不怒?于是祸根就埋下了,她看他不爽了,于是有动作了,似乎也挺说得过去。 苏灿心想自己还真t是个好人。 叶徽裳要看一个人不爽任性的报复一下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她所处的环境层面,恐怕一个微小的“报复”,对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要自己不是走到现在这一步,岂不是早被这妮子给灭了? 所以叶徽裳问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之后。苏灿才一字一句道,“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原本以为你也会如此。所以你要知道,当一个你信任的人,突然拿刀从后面***一刀的时候,滋味不好受,也让我很难忍受。” 叶徽裳在那头顿了半晌,才声音转高道,“苏灿...你的意思是那***一刀的人是我?” 苏灿冷声道,“要不你认为呢?你的手段,是不是太冷血了一点?”苏灿能感觉到叶徽裳在电话那头已经绷紧了身体,这样也好,大家直来直去,叶徽裳早点露出本来面目,这样自己也能松一口气。 “你认识王威威,通过这样我认识你,我们大家之间也很愉快,但既然是朋友,就别搞这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我这个人喜欢朋友间直来直去,你要看不顺眼我,就直刀子明地里过来,不要搞鼠窃狗偷的这些勾当。”苏灿感觉话说重了,但此刻内心激愤,是人都应该有点脾气。 感觉到叶徽裳在电话那头有粗重的喘息声,然后她才有些艰涩的道,“苏灿,我是个女孩子,你不觉得你说得这些话,很过分吗?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要知道。” 苏灿暗叹这女人若是男人,不是大忠,便一定是大奸,说道,“在尚世峰会,我和清华方面谈好了投资项目,但是我很奇怪的是为什么,会被刘振生恰到好处的给接盘夺走了。介绍我认识他的是你,最后问过我峰会动向的是你,还想要狡辩和掩饰吗?” “苏灿,你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很难受...”叶徽裳在电话那头带着些恳求的语气道。 听到叶徽裳在电话里的嗓音,苏灿不得不承认也开始产生动摇了,但是内心的直觉和判断仍然让他不会轻易被表象所迷惑,叹了一口气,道,“峰会那晚结束临走的时候,你是不是和刘振生在一起?” 苏灿心想若叶徽裳继续否认,他的质问也该到头了,也明白接下来将怎么和这个女人打交道了。 “当时我们恰好碰到一起出来,是的确有这样的情况...”叶徽裳的声音带着些沙涩道。 “那么那个时候,你们是不是和清华的人碰了面?”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传道,“嗯。但是我并不清楚他们在谈什么...”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当时我距离你们并不远,你是不是看到了我,但是却故意装作没看到?所以我们甚至连点头的告别都没有,这种反常是不是能变相佐证,你的心里有些我不知道的秘密?”苏灿冷冷道。 哑口无言。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了沉默。 “我可以给你时间,你慢慢想,直到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再给我答复为止。”苏灿轻浅道。 叶徽裳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来质问我吗...?” “因为我实在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苏灿道。 “那好我告诉你,因为有人看上你了!行不行!这个世界上不光是有见异思迁的男人,更有朝秦暮楚很疯的女人!这里的水很浑,繁琐得就像是物理学公式一样,有比你帅比你高大比你强势的男人,更有在无数这些男人支持下骄傲的女人...”叶徽裳激动得有些抽泣,声音沙哑道,“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不想你平白淌进来湿身,我不想你的生活有一天被别人影响得乱七八糟,行不行!” 苏灿愣住了,接着叶徽裳的手机似乎被人抢过去了,然后像是她一位女性好友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你够了没有,还嫌叶徽裳为你哭得还不够厉害吗,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你死定了!”随后似乎就是啪!的一声,手机突然重响断线。 苏灿咧嘴看着失去连线的手机,心想对面的还真是富家女,好好一台手机说砸就砸了,当真痛快。 但苏灿发现自己越加搞不懂叶徽裳是否真有参与到这一幕之中了,好像她口中所说的这些,似乎也能说得过去,而且也有道理。但如果她不是在演戏,那么就真的是自己估计错误了? 不过苏灿又好一阵郁闷,邪恶的灵魂蠢蠢欲动,心想你怎么知道我就会随波逐流被牵着鼻子团团转,既然是玩得很疯的女人,那么对男人来说,这永远都不是一件吃亏的事情嘛... 南大校外的一个咖啡厅里,赵浩到来。 坐在苏灿面前,赵浩甚至都有点感觉没有什么脸面。本来孙志义,羊琪东都是他在这之后给苏灿介绍的,但是却在这之后,倒戈过去了,这等行径,在商业中无疑是将苏灿作为了跳板。更有很多说法,踏脚石,压坛布,对方更是来了个掩杀,总之听上去都令人那么不愉快。 但苏灿能忍耐,他装着两辈子的灵魂,若是连这些都受不了,又何等盘算大计。 “刘振生是在峰会当天晚上知道你对我们有投资意向的,不过那天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再要了两个人电话,第二天他们接到了刘振生的电话,我是在第三天过后,被他们约出去到一个茶楼说是聚首,才看到刘振生和商业局一个分管领导,刘振生这才说起他同意给我们投资,要和我们接下来签订投资意向。我当时是拒绝了。后来也找过孙志义他们几个,他们其实也很犹豫,只是最后都没有办法,不过托我给你带个口信,就是说抱歉。” 苏灿摇摇头,“我理解。本来严格的说起来,赛富投资更显得正规和容易依靠一点,刘振生毕竟是这方面的能人,投资界明星,各处关节都打得很好,他们选择赛富投资,也无可厚非。” 好歹赵浩这人还是很讲原则,也能记住在峰会当天,刘振生给他的冷眼和走投无路时苏灿带给他的惊喜。 而其他人,当初毕竟就对苏灿抱有疑问和不信任,毕竟自己没有光环加身,这些人也不会见他一面再加上他脸谱网的名头就纷纷甘愿俯首称臣,他们仍然会有自己利弊得失的考虑,仍然会寻求更优渥的土壤。 只是让苏灿担心的,是对方若是借接盘这些人让苏灿不痛快,那么孙志义羊琪东这些人未免也就太悲哀了,无一不成了对方手中的棋子。苏灿并不可惜他们,可惜的是他们未来可能做成功的大蛋糕,也许会中途夭折了,好歹那都是钱啊。 赵浩加入多少有点安慰,看着这后世在电视上牛气哄哄的家伙,苏灿多少有股子成就感,重生总该做点这些事情才对嘛。 接下来就是按照原定计划,苏灿起五百万的资金,注资上麦公司,由此占有30%的股份,成为董事股东一员,上麦仍由赵浩掌握发挥,更能放手让他一展所长。 第六卷 第二十七章 低估的对手和喘息 第二十七章低估的对手和喘息 接受了赵浩初步的商业策划书之后,两人又在咖啡厅里闲谈了很久,眼前的名人能够在二零零二年和自己有所交集,这种感觉还是很独特的。 当然,虽然赵浩即便是在未来,也是个隐世不出,藏在内地众多一二线艺人后面的老板,扮演的就是一唱片公司老板做企业的角色,偶尔在超女快男这种舞台上吼两嗓子对普通人表示存在感。不过对苏灿而言,已经很新鲜了。 也许赵浩根本没办法理解苏灿的这种独特心境。字典上对变态这个词语的解释是事物发生了情状变化。这个词语要是特指在苏灿身上,估计他在四年前重生的那个时刻,就已经变态了。 所以在赵浩还在为相见恨晚和苏灿慷慨激昂解说着他的商业模式和人生见解的时候,殊不知苏灿正有种漫游蜡像馆的感觉。 面前的赵浩,尚世峰会上那些走秀的明星,把他身份曝光搅乱大学生活的詹化,一切都像是一个时光的蜡像馆,这些后世耳熟能详让苏灿这个普通人为之仰望的人们,每个人各有姿态逐渐出现在他的身边周围,而伴随着他人生的前行,还将会领略到多少风景,见证多少尊2002年至此延伸至未来遗落在时光罅隙里的蜡像? 赵浩的声音鼓动耳膜响起,“后来清华圈都在说尚世峰会杜科的那件事情,虽然知道你代表南大fee,我夹在中间,也不好说。但是人都说safe公司的兵剑锋和柯梦飞坐镇,才让杜科幸免于难,因为他们猜测你不会那么好说话,千万友社交网络在美国毕竟还是没法和faebk抗衡,更何况和华盛顿邮报集团联手,恐怕动一动手指,要让千万友破产,把杜科从美国撵回中国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 “你认为这种事情会发生?”苏灿错愕。 赵浩讪笑道,“谁知道呢,要知道和faebk联手的华盛顿邮报集团可是一大巨头,最出名的战役莫过于当年仅仅是两个记者,公然刊登《五角大楼文件》从而整下台了尼克松总统。此战可以说是新闻业界最值得骄傲的事例之一,华盛顿邮报集团更因此跻身一流大报,从此和《纽约时报》并驾齐驱。要是杜科惹恼了这么一个大集团,你说我们会不会相信千万友被灭得渣滓都不剩?” “我应该说什么呢?是我个人隐藏太深,还是你们清华的都是一群心理阴暗的阴谋论者?”苏灿淡淡道,难怪当时杜科转身即走,清华方面虽然被打了脸,但是都秘而不宣,也没有对他苏灿表现出敌意。现在苏灿才知道,原来并不止他一个人的心态隐蔽得让人看不懂,对方亦同样如此,任何以为完全将对方心理看透的想法,都是天真的。 现在看来,当时清华圈虽然不动声色,但在私下里面,还不知道说了他多少坏话,而他这个faebk创始人开始逐渐被人所知晓,不过可以明确的一点是,他在***那个圈子,恐怕名声亦不会太好。 南大fee只收获了面子,他苏灿倒是恶名远播。 而最大的赢家,恐怕要数safe的两个创始人柯梦飞和兵剑锋,不动声色的让所有人误以为他们两从中的斡旋,挡住了苏灿要对杜科施加的毁灭打击。无形中在圈子里收获了名望声誉,这是何等白送的好事。 苏灿叹一口气,这就是重生者的好处,要是苏灿他只是一个普通商业者,对未来充满迷茫,甚至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明天是否依然活着?他哪敢这么嚣张的帮南大出头,毫无忌惮的树敌。 他应该获得更圆滑,更毫无棱角,更懂得长袖善舞。所以应该感谢重生一世,这让他苏灿即便是在拥有了现在这样身份的阶段,也可以肆无忌惮的生活,而不用考虑现在树立的敌人,会不会是未来可能的盟友。 对苏灿而言,他的人生像是关闭战争迷雾的星际争霸地图,越来越清晰的明白自身的定位,立足,以及要走的黄金航路。 是以苏灿清华企业家圈在背后对他的议论纷纷甚至由此传出的传闻,只会觉得隔靴搔痒,在每个人都惶恐于不希望得罪每一个人而颤颤巍巍一步一步打下商业人脉基础的时候,他早已经可以天马行空信手拈来,不用去在意别人眼光的生活。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用历史去评价吧。 “心理阴暗的阴谋论者?”赵浩笑了,“每个人都要生存,要发展下去,这个世界上面,说得好听一点是竞争,说直白一点就是争斗。自然就会有尔虞我诈,各类腹黑,厚黑。这没有对错之分,胜利者书写历史,活下来的胜利者才能面对媒体表现出周吴郑王的形象。” “我们清华的人是比较聪明,但在这之前,我们都有过白衣飘飘的青涩年华,像是李晓东所唱,校门口的酒馆里,常常有***声哭泣,宿舍的录音机也天天放着我爱你。最后的象牙塔里面,有漂亮的女生,白发的先生。但是踏足社会,一切就物是人非。面对残酷的竞争,面对不知道有多少倒下的企业,你要活下去,就不得不把这种聪明发挥到极致。所以清华的人和你敌对,塞富投资和你敌对,他们都没有错,只是立场问题。而我赵浩将宝押给你,我也问心无愧,我也没有错,我只是想要活下去,生活得更好而已。” 赵浩的一番话倒是让苏灿略微有所感慨,生活得更好而已。这几乎一语道破了所有在课桌前奋笔疾书,所有在现今大学里拼命打拼证界,以及毕业后那些埋头苦干的人最终目的和本质。 无论怎么说,知道清华人不是那么简单,自己太轻敌了。 但双方的芥蒂已经形成,这也没有办法。现在估摸着清华圈子里很多脉络都被激起了斗志,大概很多人都以超越他,压倒他,踩扁他为目标,苏灿就有一种紧迫感。心想除去脸谱网一半血统之外,这些人还没见过他的手段,赶紧提上日程,是该掀起一些风暴了。 苏灿那天给叶徽裳毫不留情质问的电话,终究是引起了一番轩然波浪。 也让苏灿感受到了叶徽裳这女孩的能量。林珞然知道了,王威威知道了,林绉舞知道了。 关键的是,他们身旁的不少人,都知道了个大概,且从那些人的口中,倒像是苏灿欺负了叶徽裳一样,在叶徽裳那个朋友范围内激起的震荡像是风暴,苏灿没有直接受住,但这些风暴中心却直指向他身上,还是颇有压力。 不过王威威,林珞然,林绉舞是坚决的表态,自然是强势无条件支持苏灿,为此据说双方的朋友圈子还闹出了些不愉快。 这些都是私下里面的事情,虽然极力没有让苏灿知道。但他还是听到了一些东西,有人自然以为不知道是什么阿猫阿狗惹得叶徽裳不愉快。但有知道他苏灿名头来历的,就说“他不过是运气比较好,沾了点美国社交网络开拓者朋友的光,其实本身没什么了不起,没什么钱却又很装很虚荣同时跳得很是厉害。” 也有人私下里传言他苏灿和叶徽裳之间有猫腻,说“不像是吵架这么简单,都别这么天真了,我看...恐怕是有一腿而闹了矛盾吧...” 一个好汉三个帮,更何况是一小名媛。对此苏灿也能理解,林珞然倒是发了一阵脾气,苏灿还得好言安慰,“没有必要为这事生气吧。” “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生那些青年才俊的气,明明有些还挺让我入眼的,有些挺好看挺帅的。偏偏对叶徽裳献什么殷勤,气死我了。苏灿,你也和我吵一架,让我享受这种待遇吧!” 和林珞然打这个电话的时候苏灿正在寝室阳台上,一时无语,最后道,“我真想踹你。” “是林珞然吧...”旁边李寒神情挤眉弄眼,然后凑着手机话筒道,“别怕,林小妹,要是苏灿真敢这么对你,我们寝室是一定会将他歼灭的。” 旁边张小桥和肖旭立时接口说“是啊是啊,苏灿你规矩点,顺便问问人家什么时候再来南大,我们请客一起吃个饭。” 林珞然这妮子就在电话那头“咯咯”直笑,很有几分得瑟。 苏灿暗骂寝室这一众意志太不坚定了,林珞然在南大的几次来回,再加上她性格热情,只要看对眼,和谁都能搞熟络,这份光和热刺目得让苏灿寝室众人对其遐想联翩。 对他们来说,唐小妩就算偶尔yy下,但基本上已经不指望了,而林珞然多好一姑娘啊,惦记着她的几个兄弟寝室都有人,毕竟几次来南大找苏灿,这号女生俨然是男生世界里一传奇,只要觉得自己够资格,谁心里都有些蠢蠢欲动的想法。 至于觉得自己够资格的人,要不就是家里很富裕的,要不就是家里是当官的,要不就是高中时代就有过辉煌爱情战绩的,要不就是自持南大学生身份的。自觉自己拿着从业资格证的人,还是很大一群。 谁让苏灿和她关系不错,于是很多人也就力图从苏灿这里打开出路。想通过苏灿为跳板曲线救国的人,还是不少的。六零二寝室不光成为看***吹牛聊天打屁的圣地,更是泡妞的圣地。 苏灿记得李白有句诗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就形容个气势。而现在林珞然在苏灿看来,已经不需要十步一杀了,而是飞剑千里取人首级,很有股不战屈人之兵的味道。 经过刘振生的搅局和羊琪东孙志义等人的背离过后,苏灿暂时歇于这大学生活里喘息。安静的等待时机。 第六卷 第二十八章 围堵封锁 第二十八章围堵封锁 刘振生为什么要针对自己搅局,虽然说生意场上来去厮杀都互设圈套有之,你永远不明白对手戴着什么样的面具,他背后的真正面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自己实际上被人所算,这种感觉还是让人很不舒服。偏偏对手并非是施展的什么下三滥功夫,完全是真刀真枪从他苏灿抢走人过去,这个亏还不得不吃。 兵法上说知己知彼,就是讲究个掌握情报的功夫。苏灿觉得自己有必要私下里调查一下这个事情。好在林光栋手里有一套不错的情报系统,他手里掌握了大量长三角政商界人物的信息,各种风向流通也快,苏灿也就让林光栋想办法调查一下刘振生此举的原因。 还等不到林光栋波罗传媒深入调查反馈,就接到了来自叶徽裳的电话。 “你的电话又修好了?”苏灿无法分辨叶徽裳当天从电话里和自己所说是真是假,但是唯有一点可以确认,或许两个人以后的交集会更加的少了,这件事情双方不可能不会没有芥蒂,加之苏灿知道自己和叶徽裳那个圈子不说是相隔甚远,双方也许从世界观,价值观都不是同一个位置,所以也没必要深入交往接触。所以看到来电是叶徽裳的号码,多少有些意外。 “换了手机而已。苏灿,我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澄清你上次对我的污蔑,我特地通过一些朋友,寻求到了一些脉络,你在上海...是不是有惹到了什么人物?”叶徽裳的声音转为低沉起来,然而说话都很有些仪式化,明摆着今天这个电话并不是打来和解的,维持着她的骄傲,但是又想要对苏灿证明一些什么。 惹到了什么大人物,能有什么大人物能够接二连三的针对自己,这就根本是呼之欲出的事情了。 “刘振生曾在公开场合表示,‘年轻人总是有独到和不同的看法,既然有人发现了一些企业内在的潜力,那么就是变相的认同,既然之前已经烧了很多钱了,他不介意再追加一点点,玩一场赌局。’我能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不要误会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有任何其他的含义,只是想回击你上次所说的那些话,证明我和刘振生根本不是一伙人。刘振生背景深厚,很有资历,你好自为之,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劝告。” 话一说完,叶徽裳就挂了电话,不给苏灿补充的机会。这似乎也在隐隐给苏灿传导了一个信息,她这次的生气非同小可,不过她倒也不是一般那些小女生,她很有风度的打来电话警告了苏灿,做到了她该做的,整个前后手腕洒脱,最后适时掐断电话,剩下就是留给苏灿思想激烈斗争的空间,甚至让他对之前生出悔意的空间。 苏灿有些唏嘘,觉得有些东西解释不了,还是等放一放再说吧。 很快就回收了来自林光栋的反馈,“搞清楚了,塞富投资下属的三支基金中,有一支规模2000万美元的深圳基金,这个一期基金主要是以it,供应链管理,证劵交易所,照明,房地产等方向有关,而这支基金有限合伙人就是安立信投资。我打听过了,刘振生这个人比较有能耐,而据说在上海投资界一线投资人之中,他还是能排上一号名次,和詹化之间,这个故事就有趣了。” 苏灿“哦”了一声,道,“说来听听。”看来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来者不善啊。 “这还是当年投资界的传奇,亦是詹化崛起奠定为投资领域第一流高手的战役。就是对思必科公司的收购战,思必科当时是国内高科技领域的庞然大物。据说詹化用了三年时间策划准备,潜伏了三年时间,从纳斯达克购入思必科集团股票,然后骤然闪电出手,展开对思必科的收购。思必科想抵抗詹化的反收购,拉当时很是风云,亦对詹化敌对的刘振生来做‘白衣骑士’。想借刘振生来援手共同抵挡詹化,这绝对是不为人知,但是却精彩绝伦的对决。就在刘振生出手,双方击退詹化,刘振生接管思必科董事会当天,骤然翻脸,反手将公司老总卸磨杀驴一纸解聘砍头,而据说当时刘振生仪式现场当天,出现在他旁边和他并肩走入的,正是詹化。这手苦肉计玩得相当漂亮啊。” “这件事情直接导致思必科集团上下的震荡,一些高层出走,这些人后来不少都是上海商界名人,但提及当年的思必科集团恶意收购案,都有不愿回望的耻辱。” 苏灿点点头,之前一直都有听闻詹化是上海资本市场宗师级人物,但他始终不知道他厉害到何处,现在来看,潜伏数年时间,不动声色的布局,设控,然后一举反手蛇吞象的吃下思必科这个庞大集团,这已经证明了詹化并非浪得虚名。 如此看来,刘振生和詹化的关系匪浅,即便及不上达不到詹化那个程度,但少说也掌控着数亿资金流向的能量,这已经相当了不起。 看这样子,是詹化身旁的派系之一刘振生,要对自己设一些障碍,上上眼药了。 苏灿这么一联想,也不得不佩服詹化的老谋深算。看来在帕洛阿尔托的脸谱网争夺战上面,他轻敌输了一筹,现在是想要在国内找回场子了,苏灿原本以为这事告一段落。而脸谱网在美国,声势如日中天,他苏灿在国内,也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詹化就像是找不到缝隙的苍蝇,自然无法施展。还以为他沉寂下去了。 谁知道他选择了另外的方式,你苏灿不是呆学校里不见动向么,那么就把你逼出来,作为一个创立了脸谱网,手握大把资金的大学生,你不一定就不会做其他的事,你要你入手了,那么总能从其他的事情上面打击你。 作为詹化派系的刘振生,自然没有和苏灿客气的可能。 只是苏灿有点不爽,想到当时在尚世峰会,刘振生听自己来历时那股热情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恐怕他这之后就一直在注意他的动向。这也怪他苏灿自己,当时看到赵浩等人一时有些忘乎所以,就算刘振生面带异色他也注意不到。 更何况,谁知道这刘振生会玩这么一手。 “要是刘振生真盯上你了,咱们怎么办,要不要动手反击,赵明农,王玥,咱们这好歹经过了几年平稳发展,是广积粮,高筑墙,还是拿得出手资本,他不是拔了你几座城吗,咱们资金也充裕,也反拔他几座,让他也肉疼肉疼。” 苏灿就说道,“这起不了任何作用,他们未必也就没有戒备,付出的代价太大。大家辛辛苦苦积累财富资本不容易,我可不想辛苦几十年,一朝被打回解放前。”反击回去,扶植起相应领域的公司和对方产生市场竞争,要不然就入主买下对方的公司?这些都是绕大弯路,就只为了出个气,但最后可能这口气出出来,也给自己憋出口血,震成内伤。 苏灿不干这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勾当。他又不是没路走要死钻一条胡同。 “那怎么办,你知道我当年二十七中教书的时候,对我的学生也是这一套说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犯我,我必加倍犯之。”林光栋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活了这么几十年了,也知道个人善被人欺的道理,要按兵不动,他们也未必善罢甘休,以后咱们还怎么做事?” “归根结底,咱们的资本太薄弱,我要是李嘉诚,福布斯前十或者那背后那些隐性超级富豪,动辄手里捏个几十上百亿,谁敢动我?詹化他敢惹我不高兴?我就拿钱砸下他的公司,顶多给他笔养老的费用,然后砍头示众,让他声誉跌倒谷底。”苏灿牙痒痒,这个偶尔yy下还是挺爽。 “苏灿,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做梦。”林光栋这个时候很直接。 苏灿心欠欠的回到现实之中,“所以我们不够强大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发展,发展才是硬道理,他们诸多举动,无非就是要我做不成事,把我完全***,我的停滞不前,就是他们最大的成功...但是可惜,如果他们能够先知先觉,就知道这完全对我没有效果。” 要是苏灿并非二世为人,恐怕的确将受制于詹化和他旗下的势力。 想来苏灿要是每一次起出项目,都会被从中阻挠,干扰,再加上他并非重生,对很多东西完全就是颤巍巍的一团迷雾。 那种感觉好比在万丈悬崖上面走钢丝,可怕的是你因为大雾看不清脚下下一步的钢丝在何处,还不消说有人从旁干扰,就是那种没信心的状态,可能都死了。 但可惜的是,苏灿不光能够看穿迷雾,更知道自己下一步的路在何方。任何人都阻挠不了他坚定向前的步伐。 第六卷 第二十九章 你装 第二十九章你装 苏灿和林珞然的联系时断时续,偶尔打打电话,然后她就玩起了消失,几天后再次出现告知前段时间学校社团或者俱乐部活动,否则就是去别人家做客,串校,和人去外滩或者上海市中心轧马路玩去了,活动充实而忙碌,典型的大学生活,很忙。所以没时间联系各路牛鬼蛇神。 林珞然说她晚上逛街轧马路的时候苏灿特别想问和什么人,因为这多少让苏灿想到林珞然的那些朋友,也不乏杜大维卫丁丁这样的人物。但苏灿没有问,林珞然也没有说。 突然有一天鬼使神差林珞然发了个短信过来问苏灿有没有早上起来读书看报练嗓子背外语的习惯。苏灿很直白的说没有。除了和唐妩出早***,苏灿一般也就是在七点过左右起床,然后洗脸刷牙,下楼陪同唐妩或者独自去往教学楼上第一节早课。 于是林珞然就说,“那正好,我每天早上都要起来背德语,为了避免你以后陷入大学四级的关卡,以后早上是外语时间,我起来叫你。” 苏灿很想说姐姐咱好歹也是出过国和美国人侃过大山的人物,重生两世如果还要为此发愁,自己是不是活得太失败了一点。 不过心头一恍,似乎觉得前一世好像大学里有一哥们这么干过,每天早上准时能接到某女生的电话让他起床,当时那得意而优越的神采引得寝室众单身男都为之眼红,成为大学四年一段佳话。后来毕业多年碰面这哥们告诉他现在老婆的嘴比闹钟还厉害,每天就吵嚷嚷的吼他起床上班,迟到了要扣奖金了。看到那哥们厌倦的表情,苏灿明白那厌倦过,无聊过,激情过的大学四年,为何被称之为青春。 回过神来苏灿就说,“不用了。” 但林珞然电话已经风风火火的挂断,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于是这之后一连几天早上五点半苏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在寝室众人迷迷糊糊的声讨中苏灿接起就道,“你不睡觉啊!” “我只是提醒你,起来上厕所了。顺便我们该一起背书了,因为我已经起来啦。”这个时候天往往处于刚刚亮的那个蒙蒙点,有时候会有雾,但学校大部分宿舍楼和以下街区小路都是一片寂静。 于是寝室里不少人声讨苏灿的没心没肺,晚上和唐妩一起互道“晚安”一起入睡,早上有另一美女每天打电话准时让他起床一起背书读报,这是什么样大学生活?简直是五星级水准。 只不过寝室众人的声讨很快就被欣喜雀跃给压了下去。因为他们收到了据说林珞然要来南大的消息。林珞然要来南大的借口很简单,美其名曰周末没事可做,那就过来吧,反正不愁没人管饭。 “哪有,没人请你吃饭,自备干粮。”苏灿在电话里笑道。 然后就是林珞然可怜巴巴的声音,“...你们学校奶茶好喝,那我只喝一杯奶茶就行了吧...反正也就当减肥。然后随便找个能睡的地方就行。” “哦,我们学校草坪的长椅能睡的倒是不少,不过据说最近有猥亵案,最喜欢针对及肩黑发,一米七左右的未婚女性下手。”苏灿继续忽悠。 “没事,林珞然你来吧,你睡肖旭的床,他和我们挤一张床,都是男生,随便对付一下就成。”李寒很恬不知耻的插口,“你过来咱们学校,保证让你尝遍南大美食,咱们这关系,怎么可能亏待你嘛。”那语气竟然是比苏灿和她都更要熟络。 当然因为林珞然在苏灿寝室里有人的关系,所以对她到来南大众人呼声很高。 这个“众人”并不局限于寝室里的张小桥,李寒,肖旭。还要包括很多把他们这里当活动室的一些串门借水的人。有时呆在六零二, 苏灿有电话进来,都竖着耳朵听他的电话,和唐妩煲电话粥的时候,就很不得安宁了。要是是林珞然的,往往就是不少人从旁怪声怪叫。 虽然这幅情形在苏灿看来他前世大学生涯都干过,无非就是一群在学校憋久了的宅男,在这青春期搏出位以吸引异性注意的手段。虽然林珞然在电话的那一端,是看不到这群人表演的,不过声音总归是听得见的,也给了他们表现得动机。 其实苏灿很想说南大来不得啊,这里有多少人等着林珞然你自投罗网。 但有时候迫于周围压力,总归是不好说的。要是自己公然提醒,那周围对林珞然很有意思的几个单身青年岂不是要指责他苏灿吃着碗里的,有了唐妩这多好的姑娘,还要霸着锅里的林,想引众怒?就算是脸谱网创始人,也不要太嚣张啊。 林珞然星期六下午来南大的时候,来接她的除了唐妩和苏灿之外,还有张小桥,李寒,肖旭王东建等一众人,有两个是六楼的六一九,六零八兄弟寝室的,一个叫黄颖,一个叫jeada,中文名字乔彦。一大早就借故看碟在苏灿寝室蹲守,和肖旭李寒聊天吹牛什么的,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 最后差不多众人一起在透着雾状淡金色粒子质朴的校门口,接到了林珞然。 唐妩今天穿的是t恤外套和牛仔裤,林珞然是白色连帽休闲衫,休闲裤和运动鞋,活力十足,两女见面格外亲热,手挽手走在一起,又加上格外出众,自然是少不了一路吸引眼球的。连带着身旁七个男生,都有种无形牛逼起来的感觉。可见这护花使者的职业,不光是古代那些公主身旁骑士的专利。 黄颖和jeada倒很是健谈,不停的和林珞然说着话,jeada是上海一大户人家,倒也是颇为见多识广,从奢侈品到一些最近国内外时事,都能扯上两句。黄颖则比较倾向于沉稳,不过似有似无的都对林珞然示好。 林珞然有时对他们所说颔首点头,有时面露微笑,她自幼读书涉猎甚广内心笔走龙蛇,再加上她所处的层面见识,远在常人之外,但面对这些男子还是保持倾听偶尔附和。这让众人更是起劲。就连黄颖和jeada都感觉这完全不是当时代表上外跑南大来激论强势凌厉的冷艳女孩啊,原来现实生活里可以这么温柔。 苏灿看着和唐妩一起浅笑轻颦的林珞然,心想你装,你继续装。 第六卷 第三十章 好 第三十章好 折角有致的一座现代化商务楼,下方上窄,像是一艘船搁置在一块积木上面,通体透明的玻璃让这里看上去前卫而时尚,下方的自动喷水池周围的露天停车场略带湿气,铺开不少的轿车,其中大部分都是可以被列为豪车的级数。 偶尔会有一些上班族路过这样的商务楼,眼里有些憧憬。路边偶尔也会站着一簇学生样的女孩,以商厦作为背景拍照,然后再咯咯笑着离开,宣泄无忧无虑的青春,引得一些尚在车没有走出的人心情莫名好上一些。 商厦的顶处,塞富投资的lg矗立,在这条明星企业云集的商业街里面,也是显目傲然的存在。 19楼的商务部,孙志义,羊琪东等人正坐在用于休息的沙发上面,望着周围几百平方米的办公环境和隔间掩映的玻璃办公室,偶尔也能惊鸿一瞥的瞅到两三个出众的黑丝套装美女。 此刻在坐的几人相信都有要将自己的公司未来发展到如此地步,享受这种将眼前掌控一切快感的梦想。 但现在,他们通往未来的富贵之路钥匙只在一个人身上。 “你们还得再等等,刘总还要开一个会。”前来的接待经理依旧带着仪式化笑容,但表情可以看出很不以为然,咖啡或茶,是没有出现在三人面前空空如也的茶几上的,交代一句过后,又匆匆去做自己的事情。这也不怪经理的怠慢,提及三人,刘振东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让他们等着吧。”对于熟悉他的接待经理来说,自然而然就将三人归结到了无关紧要的一类人之中,也是,赛富投资每天都要接待不少拿着方案项目来的人,这里面有多少属于江湖骗子,空手套白狼的人,也不能硬要她们都给出好脸色。 看着接待经理离去的背影,沙发上的三人有一段沉默。 “我说,刘总还要多久才会接待咱们?”羊琪东终于忍不住道,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刘振生是不是真的有事情,还是在处理一些次级的事情?也就是说,他们三人公司的未来和前景,相比起来都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有种被冷落的感觉在悄悄蔓延。 “不知道,等吧。”半晌孙志义叹了一口气。众人又等了下去。他们已经在此呆了近两个小时。 再过了一个小时过后,接待经理路过,高跟鞋跺得地面蹬蹬作响,看到三人,疑惑了一下,随后恍然,道,“你们还没有走啊,那正好,刘总刚开完会,我带你们过去吧。” 孙志义,羊琪东三人面面对视一眼,无奈人在屋檐,这个时候谁都不能不低头。 接待经理赵蕾先一步进去,俯身在刘振生耳边说了什么,巧笑盼兮。正打电话的刘振生转过身狠狠在她胸脯上抓了一把,面对赵蕾吃痛的怨怼之意,佞笑一声,又招手示意让孙志义等人进来。 “苏灿那小崽子敢在美国跟你抢走了蛋糕,就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这次在上海就给他个当门红。让他搞清楚什么是应该的尊重...清华圈的那三个进来了,你看如何...” 詹化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做戏做全套,你在尚世峰会许了诺,总不能不兑现,要是被人到处传闻,总是会污染空气。” “那我就看情形打发他们了,烧点钱,回报少一点,这点代价我还是付得起的。找个时间,咱哥俩还是聚一聚,钓钓鱼,打打靶,或者去澳门船上玩两把。” 赵蕾开门迎入三人,刘振生的电话早就挂上了,笑脸迎入三人。 接着孙志义等人开门见山的谈及投资问题,最初表情激动,而后有些受挫,最后据理力争。刘振生总能够微笑着一条一条的提出苛刻的条件,正应了那句老话,风险投资从来就不是天上的馅饼,有时候会显得很可怕。刘振生当然不会单纯的烧钱来给苏灿上眼药,他当然也会保证自己的权益,但由此一来,对孙志义众人就无疑上了重刑。 刘振生微笑着指点江山,却又带着强硬不容置疑的口气。但是坐在他面前的三人,脸色却越来越沉,越来越铁青。 “这是枷锁,也是苛刻的任务。”孙志义忍不住起身。脸色激动,但伴随着刘振生依旧淡淡的笑容,他又最后慢慢的坐了下去。那句“你要吸我们的血。”也没能说出口。 对方不会给他讲条件的机会,他似乎也没有这样的资格。 有点颓丧,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却在他身上铺泄了一层黯淡的色泽。前面的路最初像是有广阔天空,但现在却像是背着几袋沉重的水泥在石缝中朝着一线天奋力爬行,而可怕的是后路随时都可能被关上。 孙志义,羊琪东等人在不断烧心的谈判间隙抬头望出高楼,那里有漂浮的云朵,但每个人心里却不得不叹息。 理想总是和现实有一线之差,于是就此永隔。 哪里好吃,哪里好玩,哪个大学打望好看的女生较多,这是大学里永恒不变的主题。 南大是杨浦大学城公认美女较多的大学,那些迎面而来,网球场,体育馆,绿林掩映的场合,教学楼过道或者自习室门口一闪而过的靓影,这多少会让人荷尔蒙一路飞扬。 当然南大也是一英雄辈出的大学,特点之一是女生绝对不似江南小家碧玉的扭扭捏捏,相反大多比较强势,男生读文较多,女生学理者众。是以女风倒也彪悍,那些美女大多也就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大多不是油盐不进就是千年老妖很难降服的类别。 众人正走着,两骑着白色自行车的女生沿着道路过去,两女看上去都是去打球的,车后架和背上背着球拍,穿着短裙,结果一阵风过来,一女孩啊!的一声,短裙飞扬。 原本那女孩不叫或许还没什么事,但这么吃惊一喊,众人目光望去正好是风掀起裙摆,那白花花的大腿啊映入眼帘。 看到的人默念侥幸侥幸,原本七名男子见到这一幕应该血脉贲张,但这一路逛学校,身边还有两身材样貌都孑然出色,沿路谋杀不少眼球和回头率的女孩。众男一个个都表现得正儿八经。浑然掩饰了内心的激昂。 林珞然就轻轻捅了捅唐小妩的腰翘,道,“唐妩,告诉你个秘密,以前我就发现苏灿眼力很好,就跟雷达似的,有时神采熠熠...从前还以为是我的错觉,现在看来,苏灿果真有这样的天赋,刚才那幕,他就没眨过眼。我们一路过来,起码碰上七八个长得不错的女生,可他真是一个没漏都盯着别人看,点对点的杀伤太精准了。” 苏灿听前半句,还以为林珞然在夸奖自己,身旁张小桥啊,李寒啊,肖旭啊众人都略带妒色的看了他一眼,谁知道下半句林珞然话锋就陡然转到不是味道去了,立时让苏灿尴尬至极,身旁一众损友表情都一个比一个忐忑,吞了吞口水,仿佛这话说的是他们自己。 苏灿现在觉得当初告诉林珞然她要来不管饭完全是很正确的选择,这妮子以前中学时代就挺能祸害人的,现在放了这么一妖精进南大,每来一次自己都要少活一阵子。 果不其然,林珞然这番话引得唐妩朝他看过来,神情里的嗔意一闪而逝,随后唇线微微弯弧。 苏灿在南大风头正劲,但似乎此刻看到他在林珞然面前局促吃瘪的样子,也是难得的一幕。平时苏灿在自己面前都表现得成熟而稳重,对唐妩来说,男朋友太完美而无懈可击,只会激起她的小性子,不愿落后。苏灿的成功已经证实了很多东西,他开始变得光芒耀眼,一方面让一贯没有矫情情绪的唐妩有点小骄傲,另一方面唐妩更有充实自己的动力。 是以近段时间和苏灿见面较少,她去听讲座看书自习充电时间居多。再偶尔看到苏灿有这样局促的时候,反倒有些可爱。 看到唐妩对自己捉促的微笑,苏灿就心痒痒,若非现在人多眼杂,苏灿觉得以痛吻来惩罚这妮子似乎也不过分。 于是转移话题,“不说这么多,林女侠今天来南大,一切为你包干,下午想吃什么?” “客气。苏兄,住的地方本姑娘就不用你负责啦。”林珞然笑兮兮的道,“谁知道安不安全呢...不过吃得嘛,我早听说南大一条街的烧烤不错,我们去吃烤鱼吧。我们寝室那些妇女成天在我耳边念叨南大的烤鱼,馋死我了...” 下午一众人在南大一条街吃了烤鱼,众人喝了近两件啤酒,无论谁也都看出来了,黄颖和乔彦这两人对林珞然是特别有意思,其实并不仅仅是两人,大众除了李寒之外都是单身,林珞然既然也单着,难免他们也就没有个意思,只是黄颖和乔彦表现得相当明显,乔彦喝多了酒,话就说得有些多了,有时候连王东建都有些看不过去这小子的那些废话。 偏偏林珞然到总是侧耳倾听,即便不发表意见,也是偶尔点头,那副模样,真让在场众人感叹这才是大家出身,举手投足都有一份自然的优雅而恰到好处的光环。 只有苏灿知道,这妮子在他面前可不是这样。 众人吃喝到八点过左右,华灯初上,夜幕笼罩,黄颖王东建等人自然不好再接着陪同下去,不过看样子黄颖和乔彦到觉得自己和林珞然关系已然匪浅了,又要了电话,这才依依载誉而返,看那样子一脸取得了阶段性伟大胜利的模样,惹得肖旭很不满的嘀咕了一声,“得瑟个什么劲!” 送林珞然到住的地方,苏灿这也就明白了林珞然不用自己安排住宿的原因,早在南大外的假日酒店订了一套房,房子虽然不是最奢华的,但风景也不错,阳台正对南大园区,在外面就是朦胧的学校园区光影,纵深远处是夜幕中的教学楼,白炽灯,那些街道的路灯下面,人群总是来往熙攘。 送人家女孩到了房间,苏灿一干室友还没打算走的意思,也不知道谁提议打扑克,一致响应,林珞然也是来劲。 于是一干人等就用酒店标间的床围圈打起了扑克。场景有些绮丽,唐妩和林珞然这两号女孩呆一处,是很影响牌技的,两张轮廓漂亮的脸庞,外加上在酒店房间这种引人遐想分心的旖旎地方,简直是让一个个***的心灵情何以堪。 平时没见过两女牌技,没想到两人都很不耐,唐妩聪慧,林珞然狡黠,虽然打牌运气很重要,但一个好的牌手就是将一手命运给予的臭牌打得风生水起,这点唐妩做到了,林珞然做到了,两女很有一大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宰杀味道。 就连一贯号称牌技高手的李寒也败下阵来,张小桥肖旭更是一败涂地,最后苏灿也抵敌不住,不得不承认两女很有这方面悟性和天赋。 不知不觉也就到了十一点左右,林珞然打起了呵欠,唐妩就对苏灿道,“差不多该回去了。” 肖旭这才恍然,“马上关寝室门了,哎,咱们走吧。” 苏灿点点头。 林珞然伸了个懒腰,道,“要不,干脆你们别走了吧。” 肖旭吃了一惊,心陡然一跳,张小桥头扭了个弧度看来,心想自己是不是要主动一点出去开个房间表示一下绅士。其实他不介意这么近距离和这么一美女同眠。 “这...不太好吧,主要打扰你休息...”肖旭吞了口口水。 “不是你,”林珞然做出个没好气的表情,伸出手指,越过人头直指苏灿,“你和唐妩就别走了吧,我一个人住还是比较害怕...” 唐妩愣了愣,然后想了想点点头,笑靥如花,“好。” 我说,唐小妩你别答应的这么爽快啊...虽然自己无数次的想过和你在夜晚互拥翻滚一张酒店的大床,而苏灿印象中也曾风风火火杀入林珞然家亲历过她的闺房。见过唐妩令人心悸的妩媚,也见过林珞然不修边幅的慵懒。但这两者被如此怪力乱神信手拈来的扯在一处,像是某种复色华丽拼接的蒙太奇,刹那间让人措手不及。 第六卷 第三十一章 失落 第三十一章失落 张小桥李寒肖旭等人不理解林珞然和自己的关系,即便是有唐妩在,也难免会遐想联翩,可以原谅。 林珞然属于那种不熟的人可以连看都不需要看上一面,比如当初在夏海那个小碟机室和王威威一众与苏灿等人的初次见面的豪不客气。而对于半熟的人她就总是以安静平易的一面相对,譬如当初她第一次惊艳一瞥作为上外辩论邀请赛辩手一员来到南大,在台上威风凛凛咄咄逼人,和上外领头人董小佳一起对苏灿围追堵截,惹得众人都为苏灿在暗中捏了把汗的时候,下来他们却跌破眼球的和她一起在南大一家川菜馆子里吃饭,发现她和辩论赛上的模样截然不同,很是平易近人,于是自然惹得苏灿室友众人对她好评如潮。 而对于苏灿,王威威这种烂熟的人,林珞然自然而然的表现出本来热烈好动的性子。苏灿在以前,就经常出没于她所在市委大院的住处,他们也曾一起在夜里坐着喝啤酒,吃烧烤,打牌,玩游戏,聊天。甚至苏灿见过好几次这妮子刚洗了澡只穿着睡衣坐沙发上看电视的样子。而林珞然一贯大大咧咧,所以她要求苏唐留下陪她也是很理直气壮的。 但旁人未必了解。 气氛陷入尴尬的境地,张小桥吞了吞口水过后,才起身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是啊是啊,那我们就先走了。”李寒和肖旭也随后站起,盯着苏灿的目光有让他哭笑不得的复杂。最后还语重心长的补充一句,“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苏灿觉得那一刻三人眼神里有深刻的幽怨。 多年以后李寒在一个电视台访谈节目上面,说“苏灿的确是他们在南大最杰出校友”的时候,外表很正经很***,但眼神闪烁得很隐晦。 苏灿接到林珞然电话让他在酒店外面买点宵夜和饮料回来。 等他回到房间林珞然和唐妩两个清丽逼人的女孩正在说着话,看样子像是在谈女生的小话题,两女就在大床的边上坐着,腰肢纤细而身线柔美,映着酒店外阳台的那些星星火火,苏灿感觉这一切的美感来得特别不真实。 “在说什么?”苏灿进门将东西搁下,然后又将茶饮一人一瓶递过去,将吃的放茶几上,林珞然倒很是不客气,对苏灿笑道,“说上次李洛哥和你见面的事情,那之后李洛哥对你赞不绝口,说什么时候你去***,要摆上好茅台等你。” 苏灿想起那个线条坚硬的男子,对李洛本人苏灿亦有一种好感。虽然说当初李洛原本以为是苏灿借林珞然的关系让他帮忙,而对他有所看轻,但也许正因为两人都彼此不客气过,所以苏灿才能看到他的直率。亦能博得这个军人的欣赏。 事实上类似于李洛这样的军部红色子弟,经历过正统的教育,也吃过苦,外加很严苛的家庭管教之下,出来的大部分都不会是什么纨绔。有的即便不成材,也是无害的庸才。 而大部分凭借家势和个人努力,还是很争气的,就譬如年轻的少校李洛,再不则陶家的上海建设局规划处处长陶梓。都绝非等闲之辈,和这样的人为敌,压力也必然不小。但往往大家都不涉及所谓的***,这里谁都不是世界的保卫者,要守护这个世界而战,而这个世界上面,也没有绝对的对错和***。区别只是大家所处的阶层和位置不同。 就譬如和陶家之争,陶梓可以成为自己的敌人,但苏灿做得比较优秀的地方,就是打了个太极,将其转为自身,甚至自家的盟友。某种情况下,敌人也是朋友。 苏灿并不觉得自己的奋斗是为了什么崇高的目标。 他重生至今,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不再遗憾,为了身边的人能有一个光明未来而奔走,但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改变许多事情,譬如林光栋的杂志进入人们的视野,譬如现在全国大部分城市,到处都能看到打着蜀山旗号的文具连锁。譬如敦煌商城即将在上海开店,角逐这片中国最广袤的商圈。譬如faebk,它的创始人从原来的一大堆英文人名中多了个中文的发音。 在现在看来,苏灿已经再不能把自己等同为单独的一个人看待了,而这所有的一切就如同逆水行舟,他如果不为之奋斗,那么再接下来,他那最初把握到时代脉搏的优势,将会在未来的大时代洪荒里逐步的倒退瓦解。 那时候将有很多和他绑在同一条船上的人,流离失所,所以苏灿至此,严格来说再也不是一个人的奋斗。有多少人又将要有多少人对他望断秋水,而马首是瞻。 “还有我和王威威他们在***的一些朋友,偶尔说起你,觉得你厉害的大有人在,要知道这些平时都是挺能吹嘘自己的人,有时候偶尔趁家里约束不严也会在某些领域插上两手赚点外快,但是要说在大一这个年龄赚的钱,他们也哑口无言。”林珞然笑了笑,“我这么说你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难得听你表扬我一两次,偶尔听一听也无妨,就当是对我目前所作所为的肯定。”苏灿笑道。 林珞然没声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对唐妩道,“唐妩,苏灿在南大脸皮一贯都这么厚吗?” 唐妩笑道,“从以前开始就从来没有薄过。” 林珞然一副恍然的样子想了想,然后很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这倒也是。” 两女一本正经一唱一和,苏灿有点头大。 林珞然停顿了一下又续道,“那么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将你的社交网络***到国内吗,我听说脸谱网这个月已经达到一百万的用户,这算是一个很大群体了吧。” “四月,四月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一百万了,现在是一百五十万,今年过去可能突破两百万。”苏灿补充道。 林珞然“哦”了一声,看上去像是在默心计算,事实上了解她的苏灿知道她只是借此动作将心里激起的波浪消化。 林珞然从王威威那里初闻此消息的时候还很难相信能做出这番成绩的是她认识的苏小灿。她的家庭环境所接触的东西都和普通***有不同,然而正因为如此,才让林珞然对苏灿的事业有更为直观的认识。现在这倒是一个千万富翁都很稀罕少见很牛比的年代,身边的朋友是潜在的亿万富豪。最重要的这并不是所谓的价值,而是这份价值背后所代表的是怎样的事业? 苏灿在做着怎样的事业?他是不是早已经走在了他们前面呢。 林珞然想起自己第一眼看到苏灿的时候,当初看不出异样,只是觉得在那个小城市所见到的一个普通少年。然而林珞然大概也想不到自己当初所见到的平凡男孩,未来会有这样的潜力。 “下一步就准备启动建立适应国内的社交网络。在这点上面,有一些公司已经走到了我们前面,这里面有的还会发展成未来中国互联网的三座大山,所以现在是一个跑马圈地的年代,建立脸谱中文,亦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苏灿解释道,“脸谱网不出意外,将在未来成为互联网社交网络时代的领跑者,将是全世界最大的社交网络。如何能做到世界最大,在未来中国互联网土壤越来越丰富的这片沃土,这里将是一块重要的阵地。” 这块主战场丢了委实可惜。苏灿可不想国内的蛋糕市场被蚕食,只留下残羹冷炙留给自己扫尾。在后世人人网开心网一类交友网站就远没有它们在美国的那些先驱者风光。 苏灿自顾自的说着,解释了一些现在的事业,说起这些东西倒是很有激情。很多人充其一辈子都在寻找自己想要进行的事业,而两世重生的他很幸运,至少不用为这点苦恼。 看到唐妩望着苏灿眼睛里的微亮色泽,林珞然有一丝微谨可察的失落,但在唐妩有所察觉侧过头来看她的时候,又回复正常的微笑。 侧开身子靠在床背上,摁动遥控器,道,“你的这件事我爸也知道了,他在信息产业部有个主管领导的龚寿人叔叔,关系不错,下次你去***,他会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苏灿一怔,随后点头,“好。” 这近乎于就是林珞然表示林国舟背后的态度了,身为外交部新闻司司长的林国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和苏灿联系过,但是无异于在最关键的时候,向苏灿递出橄榄枝伸出援手。 “我爸对你的评价挺高,他说他干了大半辈子,家本存款就六十万,这还是给我以后置房做嫁妆的,但是你在美国就融了一千六百万美元,真是挺给国家长面子的。”林珞然撅起嘴,似有似无的扫视苏灿。 苏灿心想这倒的确是林国舟的口吻,不过要说长面子,也过了点,现在是2002年,faebk也不是不是97年的时候惊动中南海的hinabyte,这个年代有很多未来互联网大佬都在并驾齐驱的相互追赶,他若跑不快,永远只是最后面的那一个。 “好了,正事谈完了,我要去洗澡了。”林珞然起身,拿了自己的东西径直去了浴室。临进门前探出头来对外面的两人笑道,“现在你们是孤男寡女了,暂时别管我哦。” 关了门,林珞然身体贴靠在门背上面,只是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向,半晌后摇摇头,大概要把某些无聊的心思想法摇出脑袋去,然后去***室打开水龙头,褪去外衣,一身莹白的浸入热水流淌的花洒之下。 尽管苏灿设想着卫生间里有老鼠之类可以吓到林珞然不管不顾跳出来的恶趣味桥段,但无容置疑的是,想象很美好,但现实几乎不可能。即便是有老鼠这种存在,林珞然估摸着不是说好乖,就是亲自将其杀了抛尸窗外,彪悍得一塌糊涂。 不过内里是***的林大小姐,面前还坐着唐小妩,空气中有女孩微薰的体香,窗外远景是南大夜色的校园林区,教学楼通宵自习室还亮着白炽灯,在降温的夜晚有种冷冽的观感,就越加衬托出这个酒店房间里面无形让人血脉贲张的气氛。 唐妩却侧头望着浴室门,马尾轻垂于她秀气的粉颈末端,长长地睫毛下那对眼睛里似乎有了很复杂的东西,“林珞然...她帮助了你很多呢。” 林珞然用她最委婉的方式夸奖了苏灿,并以最轻描淡写的态度告诉了苏灿她们家背后将提供的助力。当苏灿和陶家闹矛盾过后,亦是林珞然联系李洛斡旋,这个女孩从头到尾轻飘飘的态度之中,却有着怎么样的付出? 苏灿看她这样,心想难不成唐小妩吃醋了?不过这怎么看都有点像生气呢。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唐妩生气也许会很正常,但她自然是不能对林珞然表现出来的。 苏灿只好道,“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会给林大小姐一封大大的红包或者股权。这样林叔叔也更能后顾无忧。” 按理说这个时候唐妩应该对自己的口无遮拦投来一个嗔怪的眼神,但是这个时候她双目微濛,低下头去,似乎心里面有些隐约的矛盾和自责。 看着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唐妩,因为自己而露出这种难过的表情,苏灿心头微微一沉,却又有种无以言明的心动,正要凑身上前,实际行动好过言语安慰。 浴室那边的门就传出打开的声音,有推门的哗啦和水流的滴溅声。 唐妩漂亮而略有些失落的深黑色眼瞳,伴随着抬头看向苏灿,声音轻柔道,“早点睡觉吧...我去洗澡了。” 第六卷 第三十二章 脸谱中文 第三十二章脸谱中文 苏灿自然不可能和两女真的同住一屋,早在送张小桥等人下楼之后,他就挨着林唐两人的房间旁开了一间房,等唐妩前去洗澡,就径直去了旁边的房间。 第二天大清早起来退了房,没有直接去五星级酒店的餐厅用早饭,而是随林珞然一起去南大一条街点了蟹粉小笼包和早餐粥。 早晨这里人就很多了起来,坐下就餐的,有拿着书买了早点又匆匆离开的,总归是一派高校食摊欣欣向荣的氛围。 喝着粥不介意自己被人打量成为焦点的林珞然用纸巾搽了嘴角的汤汁,满足的笑道,“能够在南大也能蹭到早饭,这真是一种幸福。” “你对幸福的要求还真是够低的。”苏灿说道。 “是啊,高中的时候你不是有个演讲吗,挺好笑却又挺深刻的,怎么开始的来着...”林珞然一时大脑有点短路。 “我饿了,你手里拿着最后一个馒头,你就比我幸福。”唐妩喃喃念道,随后对发怔盯着她的苏林二人一笑,道,“应该是这么开头的吧。” 林珞然把粥碗搁下了,一双大眼睛煞有介事的盯着苏灿唐妩两人。 苏灿点点头,“但问题是,当时你不是已经转到二十七中了吗?” “还记得杜婷吗,虽然当时我来了蓉城没有再和你联系,但是她总是会告诉我关于你的很多东西,还有...那段演讲说的不错。”唐妩莞尔,红唇在晨光下泛着诱人的亮色。 “谢谢夸奖,虽然来的比较迟。”苏灿笑道,“不过还好我还有很多优点,你可以慢慢发掘表扬。时间还很长。” 唐妩捉促的看着他,笑道,“刚才夸奖你,我已经有点后悔了。” 林珞然一脸不满,含着勺子,眼皮半垂的道,“请两位明确一个问题,在你们小拌嘴的时候,别忘了旁边还有客人。” 林珞然吃过早饭,在光华路口和两人告别,也不用两人送她出门乘公车,林大小姐向来来去如风,只是说道,“我先回去了,还有个活动要参加,你们就别送了,苏灿,这次让你逃掉了,本来嘛,你应该在全上海最豪华的餐厅请客的,但是考虑到你也不容易,就暂时记下了,等到你的脸谱中文建立起来了,再来庆功吧。加油,我还等着你再次做出让人刮目相看的成绩噢!” 随后林珞然就摆摆手离去,纤细的身影远去消失在树丛的拐角。 而就在苏唐二人接待林珞然的这段时间,苏灿浑然不知道一封电子邮件回信,传达到了他的邮箱。 苏灿回到寝室打开电脑的时候,查收了电子邮件,也看到了扎克在脸谱网上给自己的账户留言,上面说乔树鑫从斯坦福回了国内,已经给了他苏灿相应的联系方式。 苏灿敲开电子邮件,上面是目前斯坦福大学乔树鑫的给自己的信件,乔树鑫自去年就利用空闲时间在帕洛阿尔托的faebk总部打工,领的是一个月2000美元的薪金补贴,算是faebk最老的元老级人物,亦是脸谱总部为数不多的几名华人之一。 严格来说乔树鑫亦是清华圈成员,他在九八年也就是苏灿重生那年从清华的土木工程系毕业,去往美国斯坦福大学深造计算机科学,去年加入faebk,今年faebk就成为了美国的当红社交网络,他们这些元老自然越加富有激情。 苏灿要把乔树鑫调回国内,成为脸谱中文的副总裁,作为他的副手,还是不太容易的,所以他最初就给乔树鑫发了电邮过去,打出了一份很正式的发展风头很劲的时候,将身为元老的乔树鑫调离,这则调令还是很有难度的。 先是乔树鑫的心态问题,他想不想回国,希不希望丢下一众团队,在国内建立版图。另一部分,既是乔树鑫其人有很高超的计算机天赋,要论技术,在脸谱网的诸多“极客”之中技术可以说是顶尖的,不比扎克差劲,甚至某些领域要更加拿手。 帕洛阿尔托的脸谱网总部是一个整体,当初在那里每个人都是高材生,却都甘愿打地铺,拿一份相比他们进入其他世界顶级公司可以是其十倍不止的低薪,干一份还看不到前景的工作,就因为这个工作的负责人曾经告诉他们“他们将改变世界。” 所以可想而知这个团队的聚集力,相信没人愿意在他们的事业开始腾飞的时候离开。 所以苏灿给乔树鑫写了一封邀请函,他们今年二月见过,乔树鑫应该信任这位在中国的比他还要年轻的人就是另一半创始人。而同一时间,苏灿给扎克在faebk上留了言,说出要将乔树鑫调到中国的想法。 原本苏灿以为还将要用很大的口舌去说服扎克,结果他只是回了自己两个问题,“乔树鑫在中国能做什么,具体怎么去做?” 苏灿讲述了一下自己大致的蓝图,扎克初步表示同意。 同时告诉苏灿他本人每天除了在哈佛上商学课程之外,还兼修心理学和一个中文辅导班。 心理学是所有e几乎都要研究的课程,ba中的现代组织行为学就是心理学很重要的一个分支,这和扎克的兴趣相同,他骨子里还是一个阴谋家,喜欢研究各类人的行为模式,但往往和人社交方面有一定的困难和障碍。 一个智商极高的天才往往是一个情商方面的白痴,马克扎克伯格在这点上面倒是暗暗喑合。 “苏灿,这是一个征兆,不是吗,最近我的侧重点在于学习中文,我们即将征服美国,还将拓展到欧洲,但让我头疼的是如何以最合适的战略确保进入中国这个国家。中国的天才比美国的总人口要多,这是硅谷流传的信条。而你恰恰证实了这一点,我想如果我们不快一点,将会被别人迎头赶上。所以我报了中文班,学习中国的历史文化和价值观。如果我们遗漏了你的祖国这十二亿人口,我们怎么来保证改变和征服这个世界?” 扎克对中文的兴趣大概正是因为在艾克塞克高中那年苏灿和唐妩横地里切入他的生命导致,所以对中国他有着令人神往的兴趣。刚好这次苏灿说出了脸谱中文的计划,扎克当即愿意拍板同意。但也询问了苏灿很多相关的内容。譬如脸谱中文应该算是faebk的中文版,还是应作为***的公司存在。 “脸谱中文的股权我建议用海外部分和中国部分来区别划分,海外部分既为离岸公司的faebk出资,共计拥有脸谱中文40%的股权。”苏灿续道,“而国内脸谱中文则是全资公司,占60%的股权,一方面可以省略繁复的环节,另一方面是规避中国国内外资不能进入广告新闻信息等媒介的政策法规,以及可能出现的未来政策变动。而采用这种股权分配的占比方式,能够有效的面对未来的各种竞争对手的恶意收购的冲击。” 苏灿将整个股权架构勾勒出来,这已经算得上是最合理的架构方式。就如同faebk的股权架构,在华盛顿邮报的投资过后,他苏灿目前拥有42%的股份,华盛顿邮报占有5%,扎克有百分之53%,剩余1%做了脸谱网的元老级员工期权。 而美国faebk的日常运营,发展,决策都掌握在扎克团队手里面。这也能避免未来太多私募,互联网公司,类似于微软,ggle这种庞然大物,虎视眈眈想要吃掉faebk,让苏灿和扎克都沦陷阵地的野心。 脸谱中文亦将采用这种合理的股权分配方式,将决策,运营都掌握在控股高层手中,即便未来ip发行上市,也有很有效的上市计划,股权设置,来提高恶意攻击收购的防御能力。譬如未来很多耸人听闻的事件。 扎克在听闻苏灿的全盘计划之后,在电脑那头沉默了半晌。这样的股权分配严格意义上说来,扎克有点吃亏,即便faebk拥有40%脸谱中文的控股,但美国脸谱有小半部分也算苏灿持有,严格算起来,扎克只在脸谱中文上面持有近四分之一的股份。 苏灿亦能够感觉到扎克是越来越厉害起来,已经逐渐有成为了一个未来互联网2.0企业前端统帅的某种魄力。 几分钟过后,那次对话就只剩下最后的内容,和扎克的对话框弹出一行字,“k,照你说的办。” 林光栋开着苏灿的那辆宾利,在南大校门口接了苏灿,然后去往浦东机场。 这个年份是浦东机场建成通航的第三年,一期工程只有长四千米宽六十米的4e级南北向跑道,80万平方米的机坪,76个机位,两条滑行道。第二条跑道和二号航站楼都要到后世几年后去了,今年上海才启动机场新版总体规划的研究编制。 这一切的咨询都是源自于大榕建工入股川南航空集团过后,苏灿手头上所掌握的资料也就更加的丰富。苏灿很多时候要做的就是将有用的资料调用起来,和自己以前的记忆相互结合,成为自己强大对抗强敌的法宝。 航班降落,苏灿在航站楼接到了乔树鑫,乔树鑫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光头,背着美国gregry的登山包,一身行李和家当都在他的这幅行头,他背着他从加利福利亚上了飞机,降落回国内上海。 和苏灿见面热情的拥抱,显然久居美国的他回到中国感觉更有些亲切,而最重要的是,他们有可能在这里复制现在正在美国的事业。 “这位是林光栋,《时尚文化》杂志的总裁兼主编,未来我们可能的商业伙伴。”苏灿为乔树鑫引见。 “好好干,我知道你们正在做的是什么事,在你被新闻媒体各种聚光灯包围之前,我率先为我们杂志向你预约封面人物。”林光栋伸出手笑道。 “受宠若惊。”乔树鑫点点头,和林光栋热切握手。 乔树鑫祖籍湖北,在上海有一个偏远亲戚,不过他没有去见的打算,苏灿也就让林光栋先将他送往下榻的地方,南大的皇冠假日酒店。在那里苏灿将和自己脸谱中文未来的首席技术官进行更加深入的策划。 乔树鑫话不太多,坐在宾利车里,看着窗外,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美国那个搞得轰轰烈烈团队的成员,他这副样子和那些零一零二年背着包的北漂上漂一族没什么区别。 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苏灿知道在这个千橡互动的陈一舟尚没有回国,校内网的王兴可能还在美国感叹于脸谱网发展的时刻,乔树鑫可能本人也没有意识到,他从脸谱网总部来到国内,***持尚未建立一根一基的脸谱中文,会对日后产生怎样深远的影响。 第六卷 第三十三章 晚安 第三十三章晚安 一柄深蓝色太阳伞,钢铁骨架支撑的玻璃房咖啡馆下面,苏灿,乔树鑫,以及林光栋,还有目前正在上海的赵浩共同聚在这徐汇中心的商业繁华地段,在行道树布局企及不到的地方,那些商业大楼拔地而起,刺向天空,似乎在彰显这座城市成长的速度和生命力。 而这种澎湃的城市建设,再竖起一座座高楼大厦的同时,亦让人们更难享受到那些每天自西向东迁徙,最***的阳光。 这些争先恐后竖起的地标,将地平线升起的光幕分割成一块一块,支离破碎的铺在这个城市的壮丽版图之上。而蚂蚁一样的人群流淌其间,碌碌往往的穿行。 人都是向往美景的,那些在速食店买份快餐坐在角落的中年男人,那些在街区每天看着自己身穿校服的子女背着书包挤上公车的妇女,那些瞪着车去下个地点约见客户的上班族,即便是那些在轿车里生活质量舒适的人们,偶尔也会朝着每个街区的高楼大厦张望过去。 有多少人希望自己进入那上层商厦,有宽敞的办公室,整洁的写字台,舒适的座椅,以及随之而来富贵荣华,锦衣玉食的生活。又有多少人觉得自己所在的楼层还不够高,还想再高一些。更有多少人觉得自己所处的位置还不够好,希望再朝着最佳位置挪一挪。 高层高密度建筑除了适应空间日益紧张的人类社会之外,还一定程度上承载了人类的某种梦想。一种希望如小时候那样***欣赏每天日升日落,觉得手里掌握了整个世界的梦想。 “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城市充斥了无数的欲望,但也同样的拥有很多理想。 ”抬头三十度仰望天空,苏灿看不到太阳,看到的是大楼外观钢铁和玻璃伸展出去的挡雨棚。 他们一群人正在聊一个有关欲望驱动人获利为恶的哲学上问题,苏灿插口就当是总结。 这些天的接触下来,和赵浩,乔树鑫之间算是很熟悉了,大家相处的也越加融洽。不过苏灿能够明显感觉乔树鑫和赵浩还因为他年龄的问题,谈话并不是那么放得开,大概苏灿和他们惯性认知的那些大腹便便,老谋深算的大老板有很大差距,这一点在赵浩这个传统的三十多岁中年男人身上特别明显。 今天赵浩跟着出来,就是确立苏灿的资金分几期注入的问题,以及赵浩拿出的前期方案,不出意外,他今明两天就能获得第一笔融资,然后用于大展拳脚,所以到显得有些激动了,“上麦获得这第一笔资金,我第一件事的就是要大买特买一些版权。譬如‘红蓝唱片’公司,这是这几年里面原创音乐做得很好的公司了,老板是香港人,可惜没有我这么幸运,没有扛下去,退出了这个行业。他手上郑钧,小柯,老狼等等,这些人的版权都是相当优良又很有价值的。放以前我就也看着眼馋,没法动,现在腰包鼓了,当然要大量购置一些此类优质版权。这些都是稀缺资源,自然只有识货的人才看得到。” 苏灿笑了笑,“真是花别人的钱不心疼。” “钱当然要以最舒坦的方式花出去。”赵浩续道,“当拿到这些歌的版权过后,我们可以将其卖给***,搜狐这样的门户网站,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对增值服务的眼光相当独到,他们大可拿着咱们卖给他们的版权,和sp内容服务商合作,养一大批sp合作方,自然也能收上来不少钱。这上面咱们插手不上。所以我想第二个方面,就是将资金配置在技术上面,虽然网上的p3,到处下载,四处流通,但是我们的收入基本为零,这上面赚不到一分钱!不过我很看好今年新出的手机彩铃业务,如果中国移动能够行之有效的规范这个产业,让众多的sp服务商将非法所得给抠出来,必须通过正规的渠道,我们就能够从这方面获得很高的收益。这也是上麦数字音乐时代的一个重点策略。” “光是你的这些想法,就当得上我对上麦的投资了。林总,今天上麦的前期资金,能够到位吧?”苏灿点点头,看向林光栋。做音乐赵浩是专业专家,他就不需要在旁边指指点点了。 他判定赵浩所做的唯一是正确的方式,就是他苏灿对未来的记忆中,手机彩铃,数字音乐的发展上麦公司的确是先行者,只要赵浩没有走入歧途,他所做的这些,都是值得鼓励且表扬大力发展的。 “我打个电话,一会再让我秘书过来送份协议,赵兄弟明天就可以轰轰烈烈的开展你的计划了。”林光栋洒然一笑,拍拍赵浩的肩膀。 苏灿能感觉到赵浩那一刻浑身都像是松了一口气,这让苏灿好笑,想来赵浩今天为了和他交谈说明这些,是下足了很多功夫,刚才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 看到他拿手巾悄悄抹了额头泌出的一小滴汗珠,苏灿就想着后世这家伙在佻然打量那些选秀美女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如今紧张的一幕。 这个时候乔树鑫端着咖啡站在栅栏的外面,抬头正在仰望那些高楼。 和赵浩的正事谈完,林光栋看着乔树鑫的背影,笑道,“我们的硅谷小子好像不太爱说话啊,这可不太好,今天是带他出来搞大买卖的,他总得让我们知道点想法,总要让我这个负责掏腰包的人心里有底吧...” 说完林光栋还担忧的看向苏灿,“现在脸谱中文可只有你们两个,这可是敢死队的活。也是个技术活,这让你从美国点将过来的哥们儿,真能成吗?” 苏灿就说道,“你们知道在美国,脸谱网是如何招募成员的吗?这有点像是哈佛大学那些顶级俱乐部要入会的兄弟会模式,大家统一在一个房间里面,有只穿着***的热辣美女和电脑高手,十二名计算机或者此类领域的黑客围坐一处,由马克扎克伯格宣布编写一个程序,开始计时,每个人背后都会有一位美女,每完一段代码,就要喝一杯烈辣的威士忌,每过二十秒,也要喝一杯。直到最先完成的人,他就通过脸谱网录用...” 苏灿转过头,对两人咧嘴一笑,“所以脸谱网每一个元老级成员,都是胜利者,这家伙就是当年击败十一个黑客的佼佼者,你说我有没有信心,让他搭建脸谱中文的核心骨架?” 对林光栋和赵浩来说,这是另一个领域,另一段别人的精彩故事。 苏灿起身,来到看上去像是观赏风景的乔树鑫旁边,笑道,“怎么样,应该已经有答案,决定了吧?” “你怎么知道?”乔树鑫转过头,诧异的盯着苏灿。 苏灿指向那栋现代化的高楼,笑道,“这里是徐汇区的中心,也是微软在上海分部的所在地美罗大厦,对我们来说,没有一个地方,能够比得上这座大厦更加适合脸谱中文开辟全新航路的总部了。” 任何一个硅谷人对那些引领互联网传奇的公司都带着一种信仰般的敬佩,当然也视为毕生超越的目标。 在乔树鑫的身上,就有这种执拗的脾气。 上了美罗大厦看楼,美罗大厦是刚竣工的新楼,交通方便,也是美孚石油,联合利华,友邦保险等世界百强公司中国办事所在地,在苏灿心里面描绘的蓝图,在美罗大厦的脸谱中文将是未来容纳几百号甚至可能上千人的一个庞大的公司。 乔树鑫看中了曼哈顿大楼的17楼,空旷的八百平米楼层,足够可以几十人肆无忌惮的踢球,内部除了承重墙和支撑柱之外,一切倒像是一个美国加州的停车场。 乔树鑫看好过后,苏灿当天就和美罗大厦方签订了合同,一个月12万租金,优惠下来也在11万左右,租期暂定一年。 看好大楼被大厦经营方送出门,林光栋转过头咂嘴笑道,“八百平方米的一层,这手笔一看就真够大的,让我都有点羡艳了,什么时候咱们的杂志也能来这么大一号地方,我那小地点,五十人都快装不下了。” 苏灿就道,“你不是看上了城西的一个工厂吗,明年杂志盈利率翻一翻,你们就全给搬进去。” “你这是下了死命令还是什么?”林光栋撇撇嘴。 “幸福生活要大家共同争取嘛。”苏灿转过头又对乔树鑫道,“脸谱中文新公司开张最起码还要一两个月,办公区就地着手进行装修,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开始进行新员工的招聘,这方面林光栋你联系一下媒体的朋友,最好造一下势,争取能够挖掘到全上海最有潜力的员工进入脸谱中文。我看面试地点也不用再***持了,就近原则,南大的皇冠假日酒店就很不错。” 赵浩在签了协议获得苏灿前期投资过后就离开了,而林光栋则负责将苏灿和乔树鑫送返南大,到了酒店门口,林光栋就有些打趣道,“我现在成了全职管家了,要帮你们联系脸谱中文办公区的装修公司,另一方面还要帮忙造势,顺便还要负责司机的工作...苏灿,你倒很是会利用我的假期。” 还不待苏灿表达歉意,乔树鑫就双手和赵浩握上了,有些激动道,“这段时间,真的是麻烦你了。实在感谢。” 反倒让林光栋很不好意思,和苏灿对视一眼,两人又有些心知肚明,一颗心终于放下。 苏灿最初是担心乔树鑫排斥和不适应在中国开展脸谱中文,如果一个副手和自己不在一个拍子上面,又要谈何建立一个商业国度。但看这样子,乔树鑫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开始融入了脸谱中文,并将其当成了自己的下一个阶段事业。 累了一天的苏灿回寝室后躺在床上,给唐妩回短信说了选址已经k,乔树鑫基本满意。 苏灿要建立脸谱中文,这是一个庞大的计划,也是唐妩第一次亲知亲历的看着苏灿在自己身边的商业行动,在此之前,什么时尚杂志,什么美国脸谱网创始人,这些都来得太突然,现在唐妩终于可以真正看到他编织梦想,去创造未来人们口中称颂的存在。 苏灿说这段日子学习和工作都很忙碌,唯一每天和她互道“晚安”的时候是最美妙的时刻,可以含着笑睡去,在太阳晒屁股的时候含着笑醒来。 唐妩暗嗔苏灿说他从来就不善于表达什么女孩子喜欢的浪漫爱听的话语,但这样的语言又为何让人怦然心动。 于是唐妩打过去电话,对着话筒说“晚安”。 随后在胸前捏紧手机,安然睡去。 第六卷 第三十四章 招聘会 第三十四章招聘会 时间进入了七月份,二零零二年俨然跨过了半年的分界线,迈入了下一个半年。 从一个普通人的视角看来,仿佛一切看上去都没有太大的改变,除了校园的法国梧桐开始慢慢变得枯黄,并开始有落叶的趋势。除了校区的游泳池伴随着周一向双休日推移聚集越来越多的人流。除了自习室亮的灯光越来越晚,甚至直到深夜,持续天明... 这所学校仿佛一成不变,似乎有永远斜着挂在天际的一轮红日,有被炙烤出青草香的草坪,有身旁旋转着缓缓坠落的树叶宛如电影的场景,给人一种时间凝固的错觉,像是逼真的背景幕布,没有散场落幕的时候。而所有人依旧可以在这个舞台上尽情酣畅淋漓的上演疏狂兆达或者群魔乱舞的青春。 但事实上,这个时候的全国所有中高院校,都弥漫着一股临近期末的氛围。 中学生要担心升考,高中生数着高考来临的日子惴惴不安。而去年度过了高考,从那朝着独木桥飞奔的千军万马中挤出来的人仍旧犹有余悸的呆在大一的时代。却往往看不到大四那些背着包从身边路过的人的表情。 新生是幸运的,每年都会有***的接新,招新,向往着生机勃勃的朝气。而毕业的人除了在废旧书摊经常看到熟悉的身影之外,大部分留下些东西,带走些东西,随后全部打包装箱,开赴上各个岗位战线,开始谋生,开始工作,开始搏杀,真正面对这个现实的世界,为人生杀出一条血路。 大一眼看着就要结束,不过唐妩寝室的众女倒是没什么感觉。 而事实上,很多南大这个时候大一的学生也没什么感觉,就像是上高一高二,没什么时间概念,对于丰富多彩的大一生活来说自然同样如此,只是人要显得成熟一些了,也越来越在这所学校混得溜圆了。 “完了完了,这人过的是越来越颓废了,以前高中的时候看一些席绢,莫言的小说,挺伤春悲秋的,高中那年看韩寒的《三重门》,觉得生活好失落,却又好崇拜作者。以前自己也会写一些东西,每一年结束的时候总要为自己写个总结。觉得生活就像是小说,但现在大一就要结束了,眼看着我的花季年华又一年要过了,我怎么没点感伤的感觉?”唐妩寝室里的童彤突地说道,她刚刚拒绝了一位师兄猛烈追求的电话,挂了电话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旁边的阮思鸥觉得童彤果然是搞数学的,大脑各个支配感情的扇区划分得异常严格,资源配置得相当出色,情绪转移如此激烈却没有给人以生硬曲折的感觉。 “拜托,大姐你才多少岁,你要这么早就提前伤春悲秋,你想做海子还是三毛?”阮思鸥白了她一眼。 程葱葱这个时候开门走入,阮思鸥看她眼睛有点红,就笑,“呵,程葱葱你这哪像是刚去了泰国鱼翅馆聚餐回来的啊,怎么就像是被人强行灌了一碗三块钱炒面的样子。” 程葱葱丢下包在桌子面前坐下,拿起镜子补眼线的妆,道,“真没意思,有几个挺要好的学长要毕业了,不过这里面倒是很有几个精品,有个人挺有品位的,不过要去加拿大留学。有个是朝鲜族人,人长得忒帅,家在韩国有企业,不过很快要在上海开公司,但他似乎志不在此,让自己老爸给他打了点关系,好像要去混影视界,说不定也是一号未来上海叫得出名字的年轻小生。当时你们没看到,多少女生要和他留影留念的啊,说起要毕业,还不是那群女人先哭了起来,我这不是一时没忍住嘛,真是的,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那些妇女有必要这么丢分吗,一点起码的矜持都没有。” 程葱葱今天和任伟名参加了一些毕业生圈子的聚会,程葱葱和任伟民在南大认识的人有不少来路都相当广,临近毕业更是大显神通,让人都大开眼界。 一些人若非深造出国,就是在重量级的企事业单位,若非就是自有家业要继承,富家子倒是不少,关系户也很多,平时低调,到了这等关键时刻,能量就发出来了。一些若是不留在上海而要去外地工作的人,都不好意思介绍自己的毕业去向,让人唏嘘。 这倒见怪不怪,毕竟国人的观念,大学毕业就是真正踏入社会的一个转折点,各个家庭有能力的自然都是倾尽全力的希望自己的子女走上一条人生宽坦的途径,以便十年后能走在别人的前面,是以这时候八仙过海也是人之常情。 但程葱葱这么一说出来,倒是让阮思鸥暗自腹诽,心想这女人真是的,一天不摆谱就不行吗? 阮思鸥家算是小康家庭,比一般人优越些。所以当初她的朋友圈子在学校门口看到落拓进入南大园区苏灿父子的时候多少就有点看低的意思。 但程葱葱又算是大款家庭,家里豪车都有三辆。阮思鸥自然很看不惯程葱葱平时有心无心的炫耀。 “是啊,我也认识两个学长,当初接新的时候认识的,还有我现在的社团上认识的也有,大都要毕业了,不过去向都也是个问题,我都不知道以后出来去哪里工作才好...”童彤从旁感叹。她自然没有参与到阮思鸥和程葱葱之间的勾心斗角中去,但她并非不知道这些,当下把话题引申出去。 “对了,不知道你们来的时候看到没有...”程葱葱想到什么,说,“脸谱中文也在这次毕业双选会的会场名单上面,而且好像说他们也在招聘员工,应聘地点就在南大皇冠假日酒店...该不会...” 童彤就道,“我也注意到了,这个脸谱中文,是不是就是那个美国脸谱网,现在要在中国落户?又在南大假日酒店里面,难道说...真是他苏灿...搞出来的?” 脸谱中文要进行招聘的消息首先登陆一些媒体杂志,其次便是在这个年代普遍涉及人力资源的本土主流报纸《人才市场报》发布,零二年人力资源猎头这一类的网站还不成规模,知名度也不高,所以大部分还是通过传统的报刊杂志方式。 不过美国脸谱网今年在美国的融资成功建立的影响力,在中国不一定就好用。 有没有人重视,脸谱中文能否聚集到一批不错的先头部队,展开扩张,这是未知之数。 苏灿自然不会盲目的认为当报刊媒体刊登了招聘广告过后,就会有无数人才蜂拥而至,脸谱网还没有出名到那种程度。 所有互联网产业的人,都在这两年见识到互联网泡沫的威力,从这里突围而出而又死在诺曼底沙滩上面的尸体太多,很多人也不确定现在受人追捧的faebk是否明年就会死于非命,而被其他后来居上者替代。 苏灿也不确定,重生改变了很多东西,在他利用这一切的同时,也将他的命运置身于一个难以掌握未来的维度之上。所以他只能尽量的保证自己的舰群走向黄金航路,而不是百慕大的乱葬岗。 脸谱中文招聘光靠报刊杂志力度并不大,撒网出去的收获也不多,苏灿索性让林光栋的人帮忙,印刷了一些招聘单,发散于上海各个大学。 招聘单是由苏灿亲自在电脑上面逐字逐句打出,首先阐述了脸谱网的发展历程,以及理念和社交网络群体的未来,说明七月的招聘计划,招聘规模,总共将选出五十个职位。其中三十人将从校园招聘,涉及测试、算法、研发、系统、自然语言、运维、数据库、产品设计、产品助理、策略分析、信息管理、市场营销、经济学、管理学等等方面,各为研发设计,产品推广,经济管理几大类别的职务。 面试定在星期六早上十点,乔树鑫提早的就从酒店起来,然后进了酒店的会客厅,酒店方面自然是安排得很到好处,门口挂了脸谱中文招聘会的横幅,甚至一路都有标识会场的标牌,脸谱中文可以说现在只有苏乔两个光杆司令,人手是绝对不够的,招聘的面试官是从林光栋的杂志信息部门调来的几个搞技术的人才。由乔树鑫坐镇,而苏灿则作为最终评委之一,最终的录取权在两人手上。 “在担心吗?”苏灿看着乔树鑫,笑问道。 “有点。”乔树鑫有些坐立不安,昨天扎克打过电话希望两人一帆风顺,今天乔树鑫一早就睡不着起床,迎接林光栋的团队。 “你应该对林光栋有点信心。”苏灿自然一早就过来了,今天唐妩本来要来帮忙,只是家里来了人,昨晚她就回了半岛湾的雪海逸居,不过现场基本也布置完毕,提前两天林光栋那边就派了人布置会场,一切弄得是井井有条。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是这东风是否能够借的起来,苏灿虽然在安慰乔树鑫,但仍然心里也大有几分不实在。 虽然这是各大高校临近毕业的时刻,但毕竟脸谱中文实在太过弱小。 “要是招聘会冷场,恐怕这就是一个大新闻了。”乔树鑫看了看入口那边,现在才八点过,招聘尚未开始,但人数寥寥。 苏灿也就不说话了,刘振生在尚世峰会从他苏灿手里挖走了不少人,这件事让有心者都在看笑话,苏灿觉得如果脸谱中文能够突围出来,大概这才算得上给了詹化以及他那一帮人重重的打脸,自己要以最强势的姿态崛起,这才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第六卷 第三十五章 牛鬼蛇神 第三十五章牛鬼蛇神 干坐在原处有点烦闷,距离正式开始招聘时间还长,苏灿也就起身离开会场,外出去走走。 来到门口,心情也有些烦闷,脸谱中文的招聘还未果,现在只有五十个名额,所以每一个人都对脸谱中文的未来发展举足轻重,所以可以知道苏灿如何看中这次的招聘,他面对乔树鑫等人一派轻松谈笑,仿佛百万兵都在谈笑间飞灰湮灭。 只有他知道,一旦做不好,百万资产都将在瞬间灰飞烟灭。 这次脸谱网为支持脸谱中文的建立,入资两百万美元,占股百分之四十,而苏灿就个人注资了两千万人民币用于打造脸谱中文,必要的资金是必须的,后世的人人网被陈一舟的千橡互动收购,就是因为手头拮据而无法周转,不得不以数百万美元的价格收购。谁知道人人网成就了中国网络行业最大的一笔投资。 然而大概美国脸谱还是惊动了一批人,所以当苏灿走正常程序创建了脸谱中文过后,在这个招聘会开始的前夕,就接到了几个电话,这几个电话无一不是监管上管部门的某些关节人物给自己打的招呼,希望安排几个人进来。这些人官位也不大,科处级差不多,但无非就能够给苏灿施以强劲压力。 其中一个是市政府新闻办,网络新闻管理处一个龚姓副处长,全名叫龚耀辉,脸谱中文要打通各处关节都由熟门熟路的林光栋来负责,但林光栋亦是相当头疼于这个龚耀辉,据闻是相当的大牌,也难怪,虽说这个年代网络远不如后世那么发达,但好歹也相当庞大,就市区的各类网络都是一个巨大的数量,也是一个很有管事能量的差使。 而这号人就在当天给他苏灿打了电话,当头一句就是,“你是脸谱中文的创建者?”苏灿虽然被他这居高临下的语气弄得不高兴,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回复,“是。你哪位。” “我这里是市政府新闻办,龚耀辉,你去问你们那个林光栋,就知道我是谁了。明天你们招聘,我这想要给你们***个人,没事,就算没聘上,也就当做来实习,明天过来,你们安排一下。” 这龚处长说话倒也十分老辣,但无疑强盗逻辑式的买卖。两三句的功夫,就给苏灿交代了个清楚,就是说明天有人打着他的名头来脸谱网,你们就安排一下了,这个安排自然不能是随便的,而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就真的将对方拿到招聘会前面磨砺敲打,要是照顾不周,后事也就不必说了。 这算是最过分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旁人话倒也说得委婉,但这些***多都有让脸谱中文这小道行的东西喝上一壶的能力。 苏灿如何不感觉到憋闷,脸谱网在美国的确是红遍全美大学生的社交网络,脸谱中文的建立在美国也有大也开辟出了外部链接,用于宣传造势。 知道faebk,而又有点远见背景能量的人,盯上他苏灿这一亩三分地,动用点关系要进来,也是自然。 但让苏灿感觉疑惑的是,这事情未免来得有些过于巧合。像是凑一堆来了似的,总让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但又说不出来。 时间到了上午九点左右。 之前压在心头的沉甸甸阴霾一扫而空,先是南大的学生陆续从校门出来,朝着这边过来,都着装正式,男的穿了西服,最不济那些大学几年修炼成宅男系的人也剃了胡子,穿了最为干爽的衣物。 女子有的是裙子,有的是l套装,有的甚至特别换下了框架眼镜,戴上了隐形眼镜,陆续过街,就连街口路过等红灯的车辆,都不免看着这些大学生人流,瞩目观望。 距离假日酒店两个街区的车站,公车比平常都越加满载,这让跑惯了这条路的公车司机都有些奇怪,心想周末人要出来逛街,多一点是自然的,但这里并非什么商业中心,这个年头南大附近可以被称之为商区的地方着实不多,大部分都还只是市政府规划办摆在桌上讨论的沙盘蓝图,谁没事跑这里来逛街? 但就如同那些会展中心的展出一样,各路人马,从各个不同的城市交通渠道,陆续汇集。 “这位同学,你要进去吗,你不进去的话,麻烦你让一下,你堵在这里也不是个什么事,总得给别人以方便。”一个男子用很讲公德心的姿态劝开苏灿,他们这群人来的是四男三女,其中有两个女生长得都挺漂亮,是以比较受四男欢迎,就连这个劝开苏灿的男子,都带着些在两女面前表现的意味。他们是上大的毕业生,今天邀约着一起过来,刚才还一直在讨论faebk的内容,这个在美国已经市值四亿的公司。 苏灿赶忙让开,手机就响了,接起过后是乔树鑫的电话,“来了,来了,人真不少啊。我在这里看到很多人,你在什么地方?” 乔树鑫正在三楼大厅落地窗朝下观望,语气掩饰不住兴奋。 “我在楼下,人的确很多,这还没有到十点钟,一会估计更多,我马上上去。”挂了电话,苏灿就看到这四男三女中有半数睁大眼睛盯着他的手机,也是,这个年代手机还没有普及,别说是普通大学生,就连一些工作多年的白领,腰间都只别着一部bp。 但这种打量只是短暂的瞬间,四男三女自然不愿错过机会,径直上了楼。 其中有男子对苏灿掏出手机还有些诟病,低声对他的同伴说道,“装什么啊,还在我们面前显摆。” 人越来越多,假日酒店倒也热心,脸谱中文的招聘毕竟是惊动酒店总经理的大事,当下连忙组织不少迎宾,穿着制服在门口相迎,指引,井井有条,更让整个招聘会变成一场脸谱中文的专场演出。 当然这也是提升酒店知名度的事情,同样的,酒店方总经理对苏灿到并不陌生,毕竟假日酒店的董事长,就是南大fee俱乐部的成员之一,南大的老校友。苏灿最近在fee风生水起,可谓是最近风头正劲的人物,是以苏灿租用酒店会客厅酒店方都给了八折优惠。 苏灿站在旁边,看着这些或年轻,或世故,或有些沧桑,或信心满满的人这么涌入,心头涌起一股成就感。只有亲身经历,方能体味到此刻的这种成就,这是他自重生以来,一手缔造的眼下情景。 这个时候车也多了起来,不过和刚才不同,现在过来的车有些并非是路过,而是停在了酒店停车带,走下车来的二三十岁者居多,大概都是白领的有车一族,若非他们停好车走出来手里拿着的简历,苏灿也不大相信这些人是前来应聘的。 而这里其中的一辆宝马车上面,下车的是三个年仅二十四五岁的两男一女,就停在苏灿右侧的停车带上,率先下车的人就道,“政府新闻办的龚处长是我表叔,所以上去只要把***给负责人,基本上就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就在美罗大厦上班了,啧啧,人挺多的啊,你们是在下面等我,还是跟我一起上去?” 三人朝着盯着他们的苏灿看了一眼,打扮都很入时,龚处长打了招呼的那侄子穿着件赛车服,另一女子也是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从宝马下来,吸引眼球也是自然,对方也就扫了苏灿一眼,显然没人给他这么一号路人甲人物正眼相看,三人就说一起上去见识见识脸谱网的负责人,就入了酒店。 苏灿这时也有些不爽了,心想你就是拿天王老子的***来,你也一样要面试。倒要看看今天过来的牛鬼蛇神都有哪些人物。怎么就盯上他们了。 苏灿想着就打算进去,突然驻足,看到一台奥迪车在门口停下,开车的司机旁边的副驾一人下车来开门,以此走下来的却是刘振生,以及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中年人,身材颀长,和刘振生一左一右,两人谈笑风生,但无形中却给苏灿一种催逼的气场。 苏灿几可保证刘振生旁边的人来历不简单,面容隐有威严,又不失谨慎,应该是官场浸淫多年的人士。 步履行间很有姿态,刘振生下车的时候瞥到了苏灿,却没有打招呼,就像是不认识一样,专心和他身边的那名男子交谈,这一瞬间,苏灿立时清楚,刘振生这趟来者不善。 也同时立即明白,为何他会遇上不少的阻力,想必在林光栋的杂志势力宣传这次招聘脸谱中文成立的消息过后,这也是詹化等人所预料不到的,于是接下来后招就来了。 难怪他苏灿最近被各方牛鬼蛇神都要插足一手的刁难,敢情是因为他所选择的对手缘故,对方自然有办法治他,詹化势力在上海根深蒂固,他的资本力量所指之处,政商勾结的戏码自然不算什么轶事,而是某种权贵资本的结合。 在这种权贵资本的背景下,詹化的能量可想而知,就算那些拖苏灿后腿的小打小闹并非他亲自授意,但无疑是给旁人指示了一个目标,一个可以捏的对象。 所以很多人永远也不知道,自己诸多不顺,归根结底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 刘振生对苏灿不服气,对詹化所说这个小子能够创造几亿价值的财富也不服气,所以最近他的兴趣放在了打压这个能在美国创造脸谱网,还打算大举进发清华企业圈,大掏腰包收购不少盘的家伙。 而某种情况来说,打击苏灿也并非就是出于私人泄愤,要是脸谱中文不能被掌握,那么让他走不长远,扶植另外的人,在这块领域上获取蛋糕,似乎也不赖。 这又是一个不能淡定的局面啊。 第六卷 第三十六章 威慑 第三十六章威慑 刘振生旁边的人叫闫陆峰,市文广影视局副厅级巡视员,四十来岁,其长辈年轻时是某个开国将领的警卫员,而后做了某省***主任,现在是退下去了,不过算是闫家里面鼎头的人物,闫陆峰能做到这个位置上,据说也是因为其老门生在上面的提拔所致。 闫陆峰在这个位置就不必说,虽说巡视员是非领导职务,没有太大实权,不是现管,但这个位置上若非是给退居二线的领导,就是他这种上面的人暂时走不了,顺不了位,暂配巡视员,享受同等行政待遇。 但明眼人都知道,闫陆峰上一位,是迟早的事情,甚至是近期文广局换班子事情预热,顺水推舟的事情。而拥有这样的位置,对普通升斗小民来说自然也是可望而不可即,平时只要不是在大庭广众的背景下,在某些私下场合,傲气一些是必然的。 闫陆峰这个位置以及可能的仕途走向,身边围绕的各路神仙自然不少。刘振生是他的老熟人了,闫陆峰未来要走得更好,像是刘振生这样掌控资本力量也有些道行的人,则是他可以牢牢绑住的同盟。 今天原本是和刘振生一起来这里喝个茶,没想到如此拥堵,到让闫陆峰皱起眉头,心情就有些不愉快。 但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就和刘振生一同混着人群进去,进门的时候被人挤了一下,闫陆峰表情就更不好看了。 在三楼的茶阁坐下,酒店中央挑高,三楼茶阁所在的地方,倒是能够透过透明玻璃看得到在酒店内招聘会的人流,一路延展到招聘大厅。 “我也不知道今天公司在这里应聘,就知道老闫你好静,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刘振生坐下就道。 “不用,没事。”闫陆峰摆摆手,朝外看了看,喃喃念叨挂出来的横幅,“脸谱中文?”他听刘振生话里似乎是知道今天这回事,到下意识的注意起来。 刘振生挑出支烟,佻然笑道,“呵呵,这个公司在国内可能还不出名,但是老美那边,倒是很能折腾。” “怎么回事?” “詹化去年就看中了这个美国大学生兴起的东西,想要注资进入,结果没有得手,这个公司今年获得了融资,在美国是几亿美元的市值,这不,他的其中一个创始人,又准备在中国国内兴起了,美国大学生现在玩这东西都上瘾了,因为都很方便了,在这上面聊性,发送低俗,暴力信息都司空见惯,美其名曰‘网络社交’,据闻欧洲有些地区颁布了法令,要***这个网络的接入。” “哦,还有这个事情...我怎么不知道?”闫陆峰想了想,这事就嚼出些味道来了,敢情刘振生今天约他过来,不是老熟人“见见面娱乐娱乐”这么简单,特别刘振生在这上面隐晦的提到了詹化,这些串起来,他这等人物思维自然敏捷,立刻了解到刘振生今天的动机。 “用你的话来说,我们是投资人,资本家,有点嗅觉自然正常,更何况这个脸谱中文还算低调嘛,恐怕在没做出来之前,国内不知道都是正常。” 闫陆峰就笑了笑,“看这个样子,到不低调啊。”他是有点心动,这个心动倒是源自于刘振生刚才所说,脸谱网市值几亿美元。这么大市值的家伙要是落户上海,必须得尽量为其所用才行。当然闫陆峰还没狂妄到要去驾驭这方面,只是为了提升自己助力所考虑。 又看着刘振生,似笑非笑的补充一句,“要是社交网络真的有流通低俗信息,搞些歪门邪道。市文广局整顿整顿也是必要的。” 有些话是不用说得太透的,更多的话都在眼神里面。 刘振生不动声色的笑了起来,心情大好,又接着和闫陆峰商量起他投资的几个娱乐公司问题。眼角偶尔瞟向招聘会那头,刘振生觉得苏灿还浑然不觉,他已经为他编织了一张大网,很快他的脸谱中文就会困死网中,各种莫名其妙的麻烦,都会纷呈杳至。 脸谱中文,必将不复美国的那种风光,只要他萎靡下去,刘振生自然有能量依照这种模式扶起另一批sns创业者来,迅速到资本市场上面去套现,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就在这张大手无形间笼罩这个七月明媚秋天的时候,苏灿仍然在扎扎实实的进行自己的事业,富含激情的打造基石。 今天估计面试规模起码也在数百上千人,这对现场的聘用方来说都是相当繁重的任务。 苏灿从楼下上来,就从接待小姐那里拿到了几张介绍***,这些都是有背景,想要安排***到脸谱中文。 脸谱中文在国内招聘的事情虽然不至于什么轰轰烈烈,不过在林光栋动用了一些人脉配合宣传之下,在某些领域可以说还是很震动的,且美国脸谱网也做了个姿态声援。受人关注也可想而知,要有人安***来,这还真是最初的关系。 “我知道了,你去吧。” 那接待小姐看到苏灿拿了这些***,只是收了下来,没有单独开个后门的意思,也就点点头转身离开。心里面对这个年轻老总不搞黑幕高看一层,放了心的当儿,又提了心起来,这样会不会得罪一些没必要得罪的人? 苏灿从后门进了招聘会场,招聘厅和外界隔绝,面试已经开始,乔树鑫俨然坐镇,正在对面前的人提出问题,“有四个房间,三个房间有灯泡,一个房间的控制开关,负责控制三个房间的灯泡,你只能出入控制房一次,问如何拟清楚三个房间的灯泡分别由哪个开关所控制?...” 这些题大多都是一些很考思维局限跳跃性的题目,乔树鑫清华毕业后就在斯坦福深造,斯坦福大学录取他的时候校方就明确告诉他,他们眼中合格的学生应该拥有创造性、广泛的兴趣以及***思考能力,缺一不可。 类似于斯坦福大学的招生有很多项指标分值,知识考试只占一分,其他还有研究,技术,艺术各方面的指标。这让一些传统意义上的差生也能充分发挥其他方面的潜能,进入大学学习,因此一些偏才怪才奇才才会被老美搜刮。 这是苏灿觉得老美优势的地方,就是可以充分发挥每一个人的潜力,这些优点都是他要汲取的,所以他对脸谱中文的成员加入,亦是希望这里和美国脸谱网可以一个模式,是一个发挥每个人潜能的地方。所以对传统的大学毕业学分,成绩,档案干净与否倒是可以忽略不计。 面试到了半途,结果就遇上了问题,走廊那头传来骚动,引得招聘厅里面众人也有些坐不住了,门口的接待女子又匆匆走进来,在林光栋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林光栋这又凑苏灿耳边道,“外面有两方应聘者,因为插位问题争执,可能要打起来了。” 苏灿示意乔树鑫继续下去,他和林光栋走出去,老远就听到一团乱麻,双方打了起来。 赫然就是之前苏灿遇上的四男三女,还有那两男一女,似乎因为占位问题引发矛盾,谁都互不相让,动起手来。 “谁说我要***队了,我他妈稀罕吗?”被人拉开,刚才递交了介绍信,开宝马来的三人中一男子面红耳赤的骂道,还临时够着脚去揣了同样被拉开的对方,两边的女生都在帮腔对骂。 上大的那边虽然有三女,但似乎并不善于骂架,而开豪车来的这边虽然只有一女孩,但口齿相当伶俐,一时难分伯仲。 交了介绍信的男子叫王彪,他交了信,家里有关系打了招呼,却没有回应,他等烦了的当儿就上前到门口来观望,结果被视为插位,双方争了起来,最后又动起了手。 就在双方被保安拉住,涨红了脸的当儿,林光栋上前就道,“怎么回事?” 双方一转头,看到了林光栋,自然就看到了林光栋旁边的苏灿。 苏灿虽说年纪尚轻,但只要明眼人一看站位,林光栋就在苏灿偏右侧一些,肩膀没有超过苏灿身位,他们这众人走出来,隐隐以苏灿为先,就算再没有眼力,光看这种局面,也就知道苏灿的身份。 再加上之前这么多人都在传,今天脸谱中文公司亲自面试的总面试官就是faebk的另一半,中国创始人,是个身价过亿的年轻富豪。 这么多人面对面试厅的那扇门,都在猜测门背后有什么,会见到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创造了faebk的人,会不会长着三头六臂,会不会给他们的人生带来新的开端。 所以林光栋这么一声再加上面前的对比,等同于亮明了苏灿的身份,四男三女和那两男一女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夹杂着惊异和忐忑。 那个拿着介绍信来的男子叫王彪,看到苏灿,再看到林光栋,表情就滞了滞。 他们不巧参加过一个宴会,对林光栋这个公众人物倒不陌生,看着脸谱中文高层就在里面,但他的介绍信却不好使了,心知肚明人家不买帐,再加上刚才挨了几拳,当下就有点羞怒,道,“你们什么意思,都是找关系进来的,凭什么刚才有人就进得去,我们就进不了!?” 林光栋看着这个男子,再看他旁边的一男一女,心头倒也有了底,王彪的背后是新闻部门的处长,而想来其他一男一女,也有些背景。林光栋看了苏灿一眼,转过头对几人道,“我们这里是招聘的地方,不是***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好好的协商解决。” “协商个屁!刚才有人也是拿了白条过去的,怎么我就进不去,针对我是不是?” 苏灿的确没有收介绍信,刚才有人似乎也是托了关系来的,但是那也是排队进去面试的,所以王彪才会凑到门口想看个究竟,结果和人打了起来,现在当即发作。 “得了,我看你们也不要解释了,刚才这些人打人,你们保安刚才说是劝架,其实只是帮你们主办方这边,我朋友胸口上还挨了一下,我已经报了警了,等到警察来了你们再解释吧...”王彪身边的女子叫李萱,来头也不小,家里和区***分局关系不浅,刚才直接给分局局长打了电话,这个时候收了红色手机,示威性质的扫了苏灿一眼,“什么破地方。” 警车很快就到了,停在酒店下面,走入上来的是几名警官,其中两个较为年轻,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是附近派出所的所长贾光义,接到的是区分局局长亲自打来的电话,直接就过来了。打了电话的李萱还不忘朝着几名警员招了招手,示意这边。 那四男三女这个时候就有点慌了。这个时候大厅这边有不少人,都看了刚才那幕,只是觉得这就是普通的争执,这两男一女一个电话就把警察给叫来了,未免有点夸张了。有些人倒也冷冷旁观,不知道这场面试会不会受到影响。 三个民警上前,问明大致情况,就要让在场的众人,包括苏灿,林光栋等人一并带回派出所。 上大那边男女七人自然是被吓得不轻,林光栋本身倒也处理过很多事件,上前递上一支烟,就道,“这本来就是一个误会,我们公司这里还要面试,你看...” 看了林光栋的名片,这派出所所长也是明白人,虽说区分局局长一个电话把他叫过来了,但他未必就要看李萱王彪这些子弟的脸色,就转过头对上大那边七人道,“你们是双方打架吧,那就你们一起先回所里去。” 王彪本就对苏灿很是不满,立刻道,“要带把他们也带上,这家公司本来就有问题!”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人正在打电话,“姥爷...我现在陪王彪在南大这个面试会场,出了点麻烦,姥爷你认识文化局的人吗...噢,他们局长和你关系好啊,那太好了,这个脸谱中文公司的面试徇私舞弊严重,王彪就受到了不公正待遇,还和他们打起来了...” 他旁边的李萱也笑道,“刚才保安劝架过程中有打人,也是他们主办方指使的。” 李萱这等女人刚才出现的时候就很吸引人眼球,长得虽说比不了唐妩林珞然这类女孩,但化妆和穿着到是不差,和一些小明星混一堆绝对分不出高下,但无奈谁知道落井下石的蛇蝎功夫并不低,煞有介事的想看苏灿如何腾挪。 贾光义一听李萱这么一说,也就只好对林光栋道,“我看你们还是一起走一趟吧,事情解决了就成。” 这个时候,苏灿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唐妩发过来的:“我回来了。外婆他们来了。中午一起吃饭。” 苏灿连忙给唐妩打了个电话过去,大致说了下情况,可能他还得去处理一下眼下这个问题。 唐妩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随后道,“你现在在哪里?” “还在假日酒店里面。” 唐妩清脆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那好,我们过来再说。” 说完这妮子就不由分说挂了电话,苏灿当时就有点愣了,唐妩身边想来还有她的外公外婆在,两老要是过来,这个时候委实不合适,可以说是一个烂摊子。谁知道第一天招聘遇上这等事情,要是没这回事,和唐妩两老一起在这里吃个饭,也能够让她眼界甚高当初直接将唐父淘汰的外公外婆,直观的看一下自己的事业。也能让唐妩家庭对自己有个更深入的了解,但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酒店门口停车带几乎满位,不过唐妩一家的车还是找到了位置,负责开车的中年男子还没等到下车给两老开门,两老就自己开了门出去,唐妩陪着两老,心里面却是忐忑不安,不知道昨天和刚才给自己外公外婆所说的苏灿的事情,是不是合适。 进了门,上了电梯,三楼挑高的大堂俨然是很为热闹,这边面试的面试,中央处就是脸谱高层和刚才打架的青年双方,穿着制服的警察尤其显眼,引得四周那些挑高高层的茶阁,咖啡厅,餐厅里面的人,都透过透明玻璃看下面的热闹。 唐妩的外公外婆看到了苏灿这边,对上楼刚才开车的司机说了些什么,随后直接从旁上了四楼所在的茶阁,找了个位置坐下,唐妩的外婆外表一片波澜不惊,但目光炯炯,让人感觉极为精练。而外公则如同老僧入定,始终板着脸,只是和唐妩说话的时候,才会露出笑容。 苏灿是看着唐妩陪同两老上了楼,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 但开车送唐妩他们到此的司机就径直走了过来,这个时候林光栋还不知如何是好,王彪,李萱等人还等着看脸谱中文招聘半途中断的事件发生,刘振生表情带着几分自得,心想这一幕无疑是他苏灿自找的。旁边的闫陆峰看得出因为脸谱中文的这幕闹剧而显然对这个公司的印象并不满意。 但是一切似乎都因为此刻停在酒店门口那辆黑色别克车的到来而改变。 陪同唐妩三人上来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面对面前的警员,就问,“怎么回事?”随后出示了自己随身的工作证。 上书行政学院副院长,吕长书。 贾光义一看,也就顾不上面前的男子语气中的不善味道,正色道,“两方人因为排队问题起了点争执,动起了手。” 吕长书看向苏灿,道,“和他有没有关系?” 贾光义眼力就算再不济,也看出了这吕长书不是凭空出现,谁都知道市委党校和行政学院属于挂两块牌子,用同一个机构,而眼前这人来历非浅,这个时候自然不敢对李萱等人所有偏袒,说道,“据称保全动了手,如果是公司方面,招聘公司这边还是要去一个管事的人的。” 林光栋见状就对苏灿道,“要不我去派出所处理问题,苏总你就不用过去了。” “凭什么啊,不是说都要带走吗?”王彪立刻不满。 贾光义怕他再说下去,只是看了他一眼,旁边的干警就很懂得察言观色的上前站王彪旁边,无形中有股压力,“先跟我们回派出所再说!” “你们就这么处理问题的?”李萱看着贾光义,冷哼道,“他们的人打人,怎么不把他们都带回去?” 贾光义淡淡道,“没有规定我们执法人员可以带走无关的人,也不可能因为你一句话,就把所有人都扣押起来。小姐,我看你家庭教育方式有问题啊!”他本也不是一个圆滑的人,上面分区局长和他关系不错,又说起这个他朋友叫李萱的这个女儿就是任性,言语中也有对她性格和家教的诟言,这个当儿贾光义可不能含糊了,原本可能只是给熟人帮个忙的小事,要是踢到不该踢的铁板,后悔也都来不及了。 叫李萱的女子当即一怔,她眼力不差,看贾光义一见这中年人的证件,表情就变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还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她哪里受过,一时被堵在那里,无法言语。 吕长书这个时候转向苏灿,语气和悦,“是叫苏灿吧,穆老在上面等你。” “在担心?”唐妩外婆微笑着看着自己这个外孙女。 唐妩脸微微一红。 穆老伸出手拍了拍唐妩的手背,头转向窗外,仍旧是那一双精光熠熠的眼睛,“苏灿这孩子挺上进,大一就有这样的成就,和同龄人相比是很不错的。任何想要欺负他惹我们小唐妩不高兴的人,我都是不允许的。” 警方带走众人过后,苏灿和吕长书这才走上楼去,见到唐妩的外婆正和颜悦色的把他给看着,笑道,“坐吧。” 这个时候苏灿才在同样的一层茶阁上看到了刘振生和他旁边的闫陆峰。 “听唐妩说你琐事缠身,可能没空和我们吃个饭,”穆老笑了笑,“这不就有时间了嘛。” 苏灿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挨着唐妩坐下,想要道谢,不过想来面前的两老都不是普通人,有些话挂在嘴里不如记在心里有用。 过不了一会,一个西装革履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也就从酒店下面上来,热切的和两老见面握手。 看到这个人,原本坐在边缘的刘振生还想问闫陆峰人不认识刚才的吕长书。突然就看到闫陆峰顿时站了起来,目视那方,表情很是古怪。刘振生对政府机关接触的并不是太多,自然不知道闫陆峰看到的这个熟人是谁。 随后闫陆峰也不和他通气,唰!得起身,走上前去,刚才的那副淡傲的样子浑然消失于无,像是从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的一样,反倒满脸堆满笑容,“真是巧,范秘书长,没想到在这里把你碰上了。噢,我是市文广影视局的闫陆峰啊,上个月你和丁***两位领导才下来视察过我们局里...” 苏灿看到在那边的刘振生脸色变得出奇的难看。 被称为范秘书长的中年男子显然对闫陆峰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例行握手,象征性的交谈。 等到闫陆峰重新坐回桌子上,脸色就已然没有刚才的那番如岩石般密封不动的模样,甚至还隐隐有股子紧张和不安。 刘振生这才憋了满肚的疑问,“市委那个范秘书长?他怎么来了,那两个老人什么身份?” “穆芹,前西川省副省长,现在是中央党校常务副校长!” 第六卷 第三十七章 崛起 第三十七章崛起 以前苏灿在来上海读书的时候也和唐妩一家吃过饭,不过那一次不同,有几分检阅的意味,亦是苏灿第一次进入唐妩的家庭核心,对本来就不是以游戏人生态度牵起唐小妩手的苏灿来说,对唐妩家庭自然是不卑不亢但却颇为重视的。 而这一次和唐妩外公外婆两老的见面却没有上一次绷紧的氛围,而相比较之下显得融洽许多。也让苏灿大开眼界,听介绍的时候,穆老太那个中央党校常务副校长的名头着实让他没来得及噎下一口水去。 也同时让苏灿心头委实对钱穆两老的家庭教育多少有些敬佩,想来穆芹在仕途高挂风帆的时候,谁知道当初唐父和唐母还只是在小地方艰苦的打拼,从最低走到他们那个高度,从来也就没有依仗过钱穆两老的能量,是以难怪唐母自立而又强势,这种性格和教育方式一定程度上亦遗传给了唐妩。 苏灿不知道前世的唐小妩的家庭轨迹是否如此,但他重生至今,眼前穆老太的身份就已经足够的重量级。 光是他们这么坐在这里来此的***都有两三个,来了又去,再接着那上海行政学院的吕长书接到的电话基本上每隔七分钟就有一个,都有些迂回或者旁敲侧击的询问穆芹的行程,吕长书都一一挡了回去。但光就是这些表面化的东西面前,这下面又有多少体制内数都数不清的人脉在活动绞缠。 苏灿又有一些感激,唐妩外公外婆在这里这么一坐,虽然根本未曾表示过对他苏灿的事业任何动作,但无疑已经展开了他们的翅膀,以一个合围的姿态,把他苏灿圈在了其中。 这点从刘振生那类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这样的权贵喜欢铤而走险,但绝对爱惜自己的羽毛,恐怕今天过后,不可避免的要对他苏灿重新估计。他的那些人脉,想要再动他苏灿,都将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而从现在开始,刘振生和他身边的那些人,恐怕都不得不思考当脸谱中文发展起来成为庞然大物过后,他们到底会不会害怕? 穆芹这次是以中央党校调研组组长的身份来上海调研,这个调研组包括几个副校长在内共有十几号人,年底要召开的党的十六大将就中国加入世贸组织而提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而与之相对应的新形势新要求下面,中央政府开始重视干部梯队面对未来新形势的理论素养,业务本领,知识水平,领导能力诸多方面进行进修培养。 中央内部已经有了相应的战略雏形,就是每年计划培养一定数额的省部级,地厅级,县处级领导干部,争取利用五年或者更久时间将全国县处级以上官员普遍培训一遍,在这种大规模战略培训的背景下,已经有要增设三大培训基地的声音传出。 这三大培训基地暂定为上海浦东,陕西延安,江西井冈山。 穆芹的中央党校调研组,就是为确定今趟浦东干部学院的未来建设计划而到来。 当然这对上辈子也是一个小人物的苏灿来说,就算在桌子上听明白了穆芹和市委范秘书长的工作交谈内容,这也是他前所未闻的“新闻”。 要是现在桌面上的穆芹突然转头一枪问他些什么东西,他也就保管的哑屁了。当然这也仅仅就是想想而已,面前都是掌控体制内庞大系统的大人物,又怎么可能就手头上的事情,转过头考较他这不过大一的学生,先不说他够不上对方的重视程度,别人也不是喜欢拉着他吹牛论剑的王薄。 假日酒店的玻璃内廷,下方就是自己招聘会的现场,听着耳边这些大人物的交谈,想到这些有关党中央的东西甚至会成为某一天大学晚间的食堂斜下四十五度悬挂大电视里面,那两个万年不变的播音员字正腔圆说出的新闻联播内容,苏灿就有一种优越感。 他正通过重生几年的不断的努力,让自己的人生到达了一个以前他只可能三十度抬头望到脖子酸的地步。 这个时候无数大一的学生正前仆后继的享受新鲜的大学生活,而大四临近毕业的人们就会像下方招聘会场的人一样,为了一个新开端而努力寻求机遇。 而苏灿的事业正在激昂的乘风破浪,但也并非就是童话故事那样的完满,这条路上依然电闪雷鸣,烛影斧声,刀枪激越。 随着苏灿数个产业,特别是脸谱的发展和崛起,苏灿也同时开启了一个群雄割据的新世界。 在这时代大潮里有无数的人飞速崛起,现实往往比小说更富戏剧性,只有身处这个沸腾的时代里面,才能感觉到无数身负天赋和条件的人那令人咂舌的成长,身边一个又一个后世熟知的企业和巨头带领着千军万马站起来。 这些人或许未来会成为他强大的敌人,会率众侵蚀他的领地,未来双方会展开拼死大战,但也可能成为盟友,携手共辟战略版图。 还有可能他们并不相交,但已经凭借天赋和努力走到了他的前面。 重生者很强大,但也是作为一个人的渺小和局限。他永远需要绑上更多能征善战的人,一起走一条黄金道路,开疆辟土。所以他手上的这一步不容有失,脸谱中文的崛起,已经注定无法改变! 苏灿正带着一个重生者大无畏的精神,心里面激越的遐思畅游,而现实这个茶阁里却依然笼罩着钱穆两位泰山压顶的气魄。 这股气魄不光是镇住了周围几个够档次跻身这座城市主流政商界的人物,更镇住了苏小灿和唐小妩。 两个人正一脸***的没什么表情,口渴了喝水,偶尔聆听大人物的讲话,看似专注实则心不在焉。 注意到苏灿盯着自己的目光,唐妩脸微红却没有直视苏灿,微长而明媚的眼睛轻眯,右手端起绿茶放在唇边,轻啜了一口,但苏灿随即就能感觉到唐妩拉了拉自己的手,又触电般分开,只留下她手指纤细而冰凉的触感,还有她目光望向别处的欲盖弥彰。 这个小动作让苏灿心头有些微的刺激,看着唐妩上身艳若桃花的平静面容,而桌下心性使然的小恶作剧,苏灿觉得这个脸谱中文建立的七月始终是令人舒畅的。 脸谱中文的面试在那之后又临时延了两天,才差不多选定了初步的第一批精兵强将,这里面有来自世界五百强外企的一些有经验有技术的经理人技术人员,校园招聘上面也录取了一些在理工类和文科方面有特长的人才。 第一批录用人数在五十人,这并非是苏灿不想一来就做大一些,毕竟目前在美国的脸谱网都在不断的招聘员工为那个庞然大物服务,在帕洛阿尔托的总部大楼里面,就有超过三百名员工。但现在国内只有他和乔树鑫两个人主持大局,林光栋可以输入一些管理方面的培训师,或者临时人手,这个五十人的规模刚好算是一个团队。 对苏灿和乔树鑫两人而言,脸谱中文现在是典型的缺兵缺将,要将这些人培养成第一批脸谱中文的元老级团队,他们才能在此基础上发展壮大,当然,如何让这个团队核心凝聚力提高,这是首要的环节。 “这次我挡不住了,把你的电话给了市政府新闻办的龚耀辉,你别诟病我,这也没有办法,上次他约我出去,我是一句不提你的事情,他倒也沉得住气,硬是没有提出要和你联系。这次怕他憋不住,养气功夫到头了,还主动给我打了电话,要了你的号码,这人既然都亲自开口了,那也没辙了,你就随便应付他一下吧。”林光栋在电话里对苏灿道。 龚耀辉就是当初让人打白条找他苏灿通后门的新闻办的处长。一般在他这个位置上的人,大都有些道行,也有后台,这是常态。龚耀辉也必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但上次借着他名头在招聘会上打白条上来的那亲戚无功而返他反倒没有降罪,今趟又主动要了自己电话,苏灿心头就好笑,估摸着就算这个龚耀辉再有些道行,这个时候也破宫出关了。 林光栋的电话刚断,苏灿的手机就响了。 “哎,是苏灿苏总吗,哎呀,我是市政府新闻办的龚耀辉啊...呵呵,这事情刚忙完,就想起给你挂个电话...什么屈尊,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啦。” “...上回你们招聘会上面,我那个远方亲戚不懂事,给你们工作带来了麻烦,我已经处理了一通,这个事情,苏总没有怪罪吧?” “...这就好,这就好,哎呀...上次和林兄弟我们出去,结果没见你,有空的话,咱们哥俩儿好好地聚一聚?那好,就这么定了。” 龚耀辉打完电话,心头生出一股窝囊,心想自己这堂堂新闻办的一统管网络新闻的处长,竟然要这般对电话那头素未谋面的人低声下气,但据闻这个脸谱中文老总来头巨大,后面是有着中央背景的,他这微末道行在别人面前就是一小蚂蚁,要真动的话,一根指头就掐灭了。 龚耀辉心头憋了一口气,猛地磕上了话筒,低骂道,“老子就一孙子!” 浑然发现话筒居然没放正,胸口的憋气跳蹦极一样直沉丹田,化为全身冷汗。手迅速探前拿起话筒,这般敏捷的动作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他这种沉稳的中年男人身上。 强压心头颤动,审判般将话筒拿到耳朵边上,头和鼓大的眼珠有些立体,听到忙音,才重拿轻放的将话筒搁回办公室原位,通体轻透。 第六卷 第三十八章 生活更好一点 第三十八章生活更好一点 美罗大厦的脸谱中文总部在七月招聘过后没多久装修完毕,设计上面苏灿有下功夫,他设想中的脸谱中文办公总部应该简洁明了,但细节却绝不含糊,几间重要部门的办公室全部统一用钢化玻璃塑钢,轻钢龙骨三合板外加隔音棉高隔断,内设百叶窗,既能保持采光,又能够在需要时保持封闭性。 而大厅的办公隔断则采用低隔断,虽然这个装修过诸多鼎鼎大名企业的公司说几个刚装修过的大公司都采用的是全高隔断设置办公区域,显得大气,高雅,更好体现一个企业文化。 但以苏灿来看除了要害办公室的必要性之外,大厅办公区域采用低隔断更能够一目了然,更能体现出脸谱中文的“简单”文化。 是以走入脸谱中文总部,基本上就能看到井然交错的这种美感,在这个宛如停车场般大小的办公区域则有种浩荡的感觉,这个时候窗外斜射入阳光,那些镀了金的粒子像是某些被吹洒出的金末,宛如金纱织成的罩衣,缓缓覆盖在办公区域之上。 苏灿不知道今后将有多少人在阳光射入的时候坐在那上面,又会有多少人在夜幕哑起的时候,在自己的位置上点亮一盏台灯,来和脸谱中文共同编织一张覆盖全中国的巨大网络。他们将在这里上班,将在这里奉献,然后和这个庞大大物一同走向明天。 尽管是有五十人的新晋员工,但是比起这个巨大的办公总部来说,这点人看上去还真有些寒嘇的。然而任何一个创业团队最初开始也都很寒嘇。苏灿也期待着脸谱中文的员工有一天能将这里填满的时刻到来。 为了庆贺脸谱中文的创立,美国脸谱总部也派出了数位核心人物,由扎克挚友达斯汀带队,于数天前抵达上海。 达斯汀告诉苏灿扎克暂时来不了中国,他要处理总部的事宜同时,还要参加一个道琼斯会议。不过他倒是很有来中国的念想,亦提到了美国女孩凯瑟琳,说本来这趟过来名单里有她,但是她却以工作为由推却了。 达斯汀这么说的时候带着一张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苏灿很自然的想到在斯坦福那个小旮旯的旖旎一面,干咳两声,转移话题。 脸谱网还在帕洛阿尔托的时候达斯汀就用那台加州市场淘到的二手福特野马接的苏灿,那个时候的脸谱网只有寥寥数人,更像是一个工作室。谁知道那之后大家的生活遽变。faebk帕洛阿尔托总部大厦有了防火的地毯,有了更多人工作和狂欢的胜地。苏灿回了国,学业和事业两手抓。 如今大家在中国相遇,双方自然是一番激动,乔树鑫和他更是热情拥抱,在达斯汀留在脸谱中文的这段筹备员工培训期间,还讲了一些美国脸谱总部的事迹,引人入胜。 而今天是脸谱中文正式开工的第一天,会议厅几乎聚集了所有首批团队成员,将由苏灿的讲话拉开脸谱中文第一天。 “我看我们新近的员工里面,还有很多不在状态啊,没信心的也有很多,别怪我直接,主要是对你没信心。一会你进去,还是和他们说两句吧。”乔树鑫给苏灿做报告,同时提到这个问题。虽说面试的五十人员工里面,基本上都是过了三审,由两人亲自过手招聘,一致点头认同,不过等到团队组建起来过后,多少还有些附加问题。 这里面除去校园招聘,亦有不少人是一些重量级外企,甚至本身就有些经历的人,对苏灿首先是讶异于他的年龄,再者便延伸到对他整个人的质疑。 当然这个年龄身居高位掌握巨大财富的人不是没有,阅历丰富的人对此也不足为奇。 但若是年纪轻轻就开辟了脸谱网这个社交平台的创始人,特别是这个人还是南大的在校大学生,这点就不得不引发一些争议了。很多人是冲着脸谱网在美国的名头而来的,但是让他们产生犹豫的则是苏灿这个创始人的年轻。 “很正常,我总不能奢望每一个人第一天就这么表里如一的敬佩我,死心塌地的成为我们打江山的一员。”从刚才进来脸谱总部的时候,就有很多人打量苏灿了,当初招聘面试终审的时候苏灿就在最末的一座,看上去不起眼,对五十个精兵干将招募上面,他只有对少数人的面试提出过问题,当时一些人根本猜不到他的身份。 而这之后苏灿的身份就开始流传了,自然引起很多人对他的观望。 现在一场会议即将在会议厅进行,这也算得上是脸谱中文经过之前那么多紧锣密鼓筹备过后的第一天正式开工报告,苏灿不免要给众人打打气。 林光栋从门口出来,对苏灿招招手,示意准备完毕,这个时候波罗传媒的副总江茗一身浅蓝色套装站在门口,对苏灿点头示意,殊不知她俨然已经谋杀了会场不少的眼球。 苏灿和拿着稿子的乔树鑫先后走入,乔树鑫就留在了后面,示意苏灿先上台讲两句。 面前近五十个有老有少的男男***,算不得黑压压,但众人形成的气场还是让苏灿有些紧张,面前的脸谱中文员工自然更加肆无忌惮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老板,大多听说了有关这个创始人的传闻,当真人站在面前,神秘感就被剥离了,同样也会导致苏灿神秘感带来的威信有所下跌。 现场都非等闲之辈,不说有清华的硕士毕业生,海归外企经验背景的牛人,就算是校园招聘的应届生中,亦有家庭背景深厚,见多识广的人物。有谁会相信一个大一不过二十岁的学生,可以领导他们这群各路罗汉? 中国传统观念里面领导的形象都是威严凝重,老谋深算的一块老姜,苏灿显然和传统观念塑造的形象不符。当然苏灿也不可能指着鼻子告诉现场很多人你别不服气,实际上我比你们丫还年长。 所有人都翘首以待的看着苏灿,眼神中神采熠熠,仿佛很希望听他说话的样子。 事实上,除了里面一些是真正刚毕业出大学,对未来生活和工作都很憧憬,还有一些女性对苏灿大为好奇,且对他这号钻石男极有好感或者有些野心之外,更多人只是做一个样子。 这里面也少不了在职场多年混迹的老油条,亦有懂得精明玲珑做人的人。混迹多年职场或者机关单位的人都知道领导在讲话的时候,都必要目光正视领导,做出认真记笔记的样子。即便这个时候你满脑子都在想色情杂志,或者在笔记本上画王八,但往往就是在领导面前这样的细节,正是能收到奇效。而中国官场和职场里面也不乏因此被上级重视的诸多例子。 是以尽管对苏灿抱有很大疑惑,还是没有人公然表现出内心的什么想法。不过都在想着,又是那无非领导高高在上的老三套仪式性的讲话,说完收工。 “我知道,今天我站在上面,无论我接下来怎么说,说得如何冠冕堂皇,你们都会鼓掌,都会叫好。”苏灿看着下面那一双双眼巴巴的眼神,说道,“你们心里面也必然会想,你苏灿无论是论资历还是阅历,比起在场的很多人来说都是晚辈,搞什么一副骚包的领导派头?” 现场立时哄笑一片,很多人竟然也脸红起来,显然苏灿这话,也许正擦了他们心里所想的边,但是万万不会承认的。 苏灿说着也就从台上走了下来,步入到会议厅的桌椅纵列,一时似乎站在了大部队中间,“似乎的确是这个样子,你们在场的人,论资历论阅历,论经验,技术,很多人都在我之上,我要在那个台上和大家说话,明显是不合适的。就以我个人而言,我也不能领导大家。” 很多人看不懂了,这最高领导头一次讲话,怎么就一副要摞担子的意思?但又分明对苏灿此举大感新鲜,一个年轻的,而且有着传闻的创始人,一场以往从没见过的就职演说。 在场有点经历的人,都眯了眯眼,觉得这个苏灿有点意思起来,似乎并不是想象中的没有老道阅历经验的不成熟阿斗形象。 林光栋有些看不懂了,心想你要搞亲和拉人心,什么时候都可以,唯独这个时候不行,这是示弱不得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三把火就是要竖起威信,要是没有个强势的掌权者,企业内部山头林立,内耗还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子。 菠萝传媒的副总江茗这个时候也看了林光栋一眼,碧湖般的眼睛里也露出了些许担忧。 “我说不领导大家,就是在这个企业内部,一切向我们现在这样,简单。我是名义上的总裁领导者,但事实上,我为你们服务,你们在这个公司的各个位置,推广,广告,客服,架构,营销等等你们缺少什么,摊开手要,我就给你们提供什么资源。一切都是为了整个团队的推动运作,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的结果。在脸谱中文之中,职位是分明的,职责也是会分大小的,但是办公室***是不能有的。我们私下里是朋友,大家可以玩在一起,这就是我为什么设立酒吧,还有门口的ps2游戏室的原因,你们可以充分享受脸谱中文提供的一切福利。但是工作的时候,就要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上面,你们中有的是刚毕业走出社会的学生,有的是有妻有子的人,有的为了买房而奋斗,有的则为了奶粉钱而努力,但共同的目的,就是为了生活得更好一点。” 说着苏灿伸出手指向其中一人道,那是一个南大大四的学长,“你要挣钱在这个城市买个住所,一所房子,然后娶一个老婆。”众人对那位面红耳赤的南大毕业生报以善意的笑意。 苏灿又指向另一位三十来岁看上去有点倨傲的男子,“你要挣钱买个不错的车子。” 那男子笑起来,“我已经有车了,现在是挣孩子奶粉钱了。” 苏灿不理众人笑声,点头正色道,“所以我们的核心原则是简单,人际关系简单,工作关系分明而简单,把精力用在工作上面,我们是团队,我们需要的是有人在前面为娶妻子买房子,挣钱买车,或者供孩子养家糊口而冲锋陷阵,而确保背后不会被自己人捅上一刀!” 众人的笑容戛然而止。 很多人亦首度正色起来,这是个现实的问题,现场有多少人不是经历了被人卖了帮着数钱这些坎坎坷坷过来的,一些人在令人羡慕的外企或者国企大集团却辞职进入脸谱中文这等同于有些沦落的选择之中,有多少是因为那样的生活太累了所致? 但苏灿这一席话,却有种清凉的感觉注入。 “我不扯理想这一类空远的东西,也不想说脸谱中文如何改变我们周围的世界,只说实际一点的,让每一个团队伙伴都生活得更好一点,让我们的人买得起房,让我们的人开得起好车,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一笔老有所依的财富,我们要抢粮抢钱抢地盘抢...那个,嗯,总之...希望未来的脸谱中文,将是一个最基层的员工,都能是个百万富翁的伟大公司!” 苏灿说完的时候,已经走了全场一圈,最后收尾说我说完了,这才谢幕落座。心想这里完后,南大下午还有一节公共课,两节经济内容的专业课,恐怕逃不掉。 掌声先是稀稀落落,而后则是雷动,虽然节拍混乱,但经久不绝。 第六卷 第三十九章 没有之一 第三十九章没有之一 “对学校园区的推广试点工作初步定为***和上海的大学,***选清华大学,***大学,以及中央人民大学,另一方面,南大,同济,上大,上外都是第一批的试点推广大学。分别在几所大学里面设立脸谱中文勤工奖学计划,一些比赛活动造势,可以更容易提高我们的影响力。和学生组织,校方机构建立联系分别由各个项目组去谈,清华北大那边有苏总你的朋友牵头,应该最先做出来。” 给苏灿汇报的是脸谱中文推广项目部的经理张兰芝,英文名是lan***,三十三岁,原南大毕业生,在跨国企业有十二年的工作经验。工作简历上参与过许多业界行内人知道的推广策划项目,乔树鑫当即拍板,就要这样一个人为脸谱网指导推广作业。 张兰芝给苏灿递了几份资料,也就转身走了,接着苏灿又在这后面找了一些人谈话,交谈的大多都是公司的一些策划上面的细节。这样的交谈还会有很多,重要的是让很多人熟悉他苏灿的行为方式,既你需要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样子。 技术部门就美国版本的faebk架构的转换已经到了尾声,这并不是一个复杂的编程,所以整个技术架构部门加上乔树鑫带队,也总共就四到五人的样子,包括web前端研发,核心开发,测试工程师,数据库管理。 其余的大部分公司员工都在用作营销,推广,助理,研究,市场,分析等等这些方面。 苏灿知道这些进入脸谱中文的人中未必就是铁了心要下来和脸谱网打江山的,他的演讲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也奉行脸谱中文的简单文化,但真实的情况远不如口头说两句这么轻松简单。 事实上对于一个新成立,且也被业界和外界不少势力关注,并越来越关注的公司,压力是肯定有的,这种环境下,人们会产生很多想法,譬如作为元老的他们未来在整个公司是不是很有身份地位,未来是不是拥有极大的话语权,权力分配上面能走在高位者的行列等等此类,也是正常的。 不过至少能够推动整体朝着苏灿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将内耗和一些野心控制在可以有的范围,这就是最佳的状态。 近期社交网络各项分工和内部人员管理逐渐明了,前期计划也在有条不紊的实施。 在各大高校即将迎来暑假,各类临考复习层出不穷的当儿,苏灿还是一有空就朝美罗大厦跑,公司运营起来后,也带唐妩来看过脸谱中文总部。 唐妩出现在十七楼的脸谱中文大堂的时候,左侧的ps2游戏区的人立即停止了手中实况足球的搏杀,抬起头盯着这个比游戏更吸引他们的好看女孩,有路过的人甚至立即吹起了口哨。 印象中送盒饭和外卖上来的是一个中年大叔,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妮子。 大家一个团队刚刚磨合熟稔,性格就有点放得开了,是以有人起哄也是正常状态,看来这是探亲的来了,只是不知道这可打九十分以上的女子,到底是来探望哪个家伙。 性格开朗的起哄,性格内敛的盯着唐妩看心跳还有些快,稍微年长点的人也在分析打量着这女孩的胸围腰翘,啧啧称赞。 随后走过大厅毛玻璃lg遮挡的苏灿出现,这女孩回头和他微笑对答,这才让众人恍然大悟。丫的原来是苏小灿这老板认识的女孩。 望着看过了公司,最后在空中花园那边苏唐二人的背影,有人三五一簇的聚在一起,私下里议论开来,“这真是苏总的女朋友?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公司新到的前台妹妹,还小小兴奋了一下。要是和这样的女孩在同一个公司工作,这真算是一个美妙的开始。” 另一个和说话男子是大学同学,一同在脸谱网招聘中被聘用的人笑道,“按这个情况发展,也没问题啊,虽然以后同学会上面显摆不了公司前台有多漂亮,但至少你小子可以炫耀一下美女上司嘛。” 众人低声哄笑。 一个年过三十的调研员随即说,“之前我就听说了苏灿苏总,没想到见到,他的确很年轻!年轻虽然很好,代表旺盛的精力和冲劲,但也同样有着幼稚和不成熟。这样的年轻人,真有能耐搞好这个公司?我见过的倒下的公司也多了,特别是前两年,多少名噪一时的互联网公司往往几个月就不行了,别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欢喜。” “看来你的信息面很狭窄啊,”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微笑不语的项目部助理此刻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我倒知道点内幕,第一天招聘的时候,发生了一出闹剧,是一个市政府新闻办部门的头头的侄子,自持身份,受了点冷遇,闹了起来,结果事情被低调摆平了,后来那部门头头据说还被上级领导穿了小鞋。在此之前,脸谱中文在创建前夕,还受到了一些人的刁难,但无一例外的结果是,这些都不是问题。” “对一般人来说钱能摆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但对脸谱中文来说,官面上的问题...也不是问题。我有个在市政府办公厅的朋友,都知道脸谱中文,为什么?就是因为来历不简单,你以为它这么随随便便就能在美国融个几千万美元搞得市值近几亿?一个中国创始人敢这么单枪匹马来势汹汹的发展,一个两个都不过二十来岁的创始人建立了几亿市值的公司,换你们任何一个人,能不能做到?反正我所知道的是,脸谱中文招聘的当天,市政府秘这边,就是看中了这些方面,这个年轻人不一般,在上海建立脸谱中文总部的时候,就引起了这么些波澜的开端,如有一天游龙过江,真的像他演讲所说,这个公司,或许真能‘伟大’起来。” 一干人等这才有些恍然,如梦初醒,看着苏灿的背影,觉得有一股莫名的信心充沛起来,这样的信心并非来自于对脸谱中文发展前景这种光荣之路的信任,而是对社会这个黑暗森林的某种敬畏。 苏灿和唐妩站在空中花园的阳台上面,他们正处于徐家汇车水马龙的商业大厦十七层之上,这个位置看上去,远处的房屋像风箱一样密布。 公司内有不少人望着他们这边窃窃私语,唐妩脸微红,她自然是知道脸谱中文的员工私底下一定在对她和苏灿议论纷纷,刚来到脸谱中文看到这样欣欣向荣的场景,虽然是早有心理准备,苏灿委实给了她又一个惊喜。 “看来,你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呢。”唐妩转头对苏灿道。她刚才已经听过了苏灿对她的大致讲解,脸谱中文建立企业远景战略,和一些方向上面的发展。苏灿说得有条有理,思路清晰,他明确自己的目的,要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水的方向是由山决定的,风的方向是由树决定的,而人的方向,需要由自己来决定。”苏灿盯着唐妩流转着光芒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的内心里面去,微笑道,“重要的是,我当初的方向,是由你决定的。” 被他看得心跳加快,唐妩赶紧将目光转开,笑道,“我没有决定你的方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争取。” “也包括了你吗?”苏灿得寸进尺逼视唐妩,这个女孩给予了他她最珍贵的东西。但时光像一把无情的菜刀,往往恋人之间彼此珍惜的事物终究敌不过其砍瓜切菜过后的物是人非。 韶华易逝,红颜易老。而逆流了时光的苏灿和唐妩走到现在,他们的容颜还依旧年轻,未曾老去。 苏灿要利用自己的重生,蚂蚁般勤奋的构建自己的商业舰艇,强大自身的基石,用于抵御生活里现实无情而又残酷的一面。他要为他和唐妩带来显耀的人生。 “不。不是你争取到了我...”唐妩摇摇头,嘴唇因为有些话说不出口而咬了咬,最终明眸还是射向苏灿,道,“而是我,拥有了你。” 尽管苏灿无限的希望唐妩在这句话后面补充上一句“那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或者“那是最自豪的一件事”,再或者想无耻一点“那是所有女孩的梦想”。 但事实上这都是浮云了。浮云的含义就是那仅限于他的yy。唐妩就算再如何外冷内热,也说不出苏灿这之后仅限于臆想的话来。 苏灿洒然笑道,心襟摇曳,“这是我在新的公司里面,所听过最动听的一句话了,无论过去未来,没有之一。” 第六卷 第四十章 自娱自乐 第四十章自娱自乐 唐妩说周末到她的家吃饭,外公外婆都在。 这段时间他和唐妩都没回过半岛湾的雪海逸居,一方面是临近大一末尾,诸多门课都是到了要见真章的时候,苏灿有很多科要头疼起来,连《***经济学》这类和初高中思想***差不离其的基础课也要开始下功夫背重点。各科科目在每学期开始像极了离缰的野马,不用栓也不用烦心,双方谁都不理谁都***自在。但到了期末末尾,这些科目立时转变成扫荡的鬼子军,大兵压境,兵临城下,围追堵截。这种背景下每个人都在为下学期不被挂科补考重修而战,苏灿唐妩两人都没工夫如刚开学那时的闲情雅致风花雪月。 另一方面,苏灿身上不光有学业的压力,还有公司的事宜,下半学期里面脸谱中文算是建立了地基,这段日子苏灿的时间都恨不得掰做两半用,时间自然不够。 但这次不一样,苏灿知道唐妩外婆穆芹来上海是处理主要是浦东干部学院的一系列事宜,时间必然更是紧锣密鼓的安排的,苏灿有天在食堂吃饭看新闻也在本地电视台看到了穆老的一个画面。现在穆老钱老能有空闲让唐妩回上海新家,自然是手头上的工作忙得七七八八,大概也是两老要离开上海的前夕了。 要严格说起来脸谱中文从建立前夕的诸多风波到现在的风平浪静,和唐妩的这个外婆是有莫大关系的。毕竟以她的特殊身份,就算在上海这个直辖市都有无形中的威望,她在脸谱中文面试地点的下榻和与自己的见面,无形中盘活了很多的人脉。 盘活有时候和***上的洗牌是一个相辅相成的概念,有些高层大腕的博弈从来没有腥风血雨和硝烟,只需要投出自己举足轻重的一票,做出一个姿态,表达个人的态度,就往往能够让很多局面翻一个个,有不少人或组织洗牌出局,亦有不少在死局的人或势力获得活路。 就譬如詹化,刘振生和他苏灿的恩怨。至始至终双方都没有闹到破口大骂,或者相互攻击,甚至付诸官司的公开对抗之中,但往往来自他们那边的压力,总是能通过一些明线暗线传递过来。 詹化在美国的脸谱网争夺战上面败阵,现在苏灿在中国着手脸谱中文,自然有依附于詹化这等权贵资本的人各路出面,要为美国脸谱争夺战上被下的一城来一个复仇。 这之中最首当其冲的莫过于刘振生。 刘振生是江浙人,家里据说在***时就被当做地主阶级批斗过,刘振生这一辈起家殊为不易,倒退个一二十年他也是一个敢打敢拼落脚大城市却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迷茫青年。 后来几经周折,九十年代在深圳起家,走上资本运作这条路,算是詹化的后辈,但俨然已经是不容小觑的角色,在一家著名投资银行有股份,是一家汽车公司的控股方,上海也有个连锁餐厅品牌,以及一些子公司企业,很有一些路子。 本地媒体并没有对他有什么过多的报道,事实上在二零零二年,甚至于以前本地甚至国内媒体很多都没有对一些金融财经方面的东西有过大张旗鼓的渲染和报道,不过普遍圈内业界对他们的名字都并不陌生。能量也隐藏在更深层次的海水之中。 苏灿也首次体会到这些人的联手能力,脸谱中文要建立前夕的各类关节淤堵就可见一斑。若非当初穆芹两老的出现,恐怕脸谱中文陆续还将有更多麻烦。苏灿虽然不怕这些麻烦,但是这个时候,阻力多了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唐妩家两老也许本是无心,但从旁人的眼里看来却不会分辨你究竟是有意还是无心,脸谱中文招聘,中央党校常务副校长就在场和创始人言谈甚欢,期间市政府秘书长和几位***还来打了一头,从这个角度传出去,动静可能不小。由此触动和盘活的一些人脉,恐怕足以惊动到刘振生和詹化的神经。 就唐妩家外婆穆芹的无心助力来说,苏灿也是应该去见见两老的。 周末和唐妩到了雪海逸居小区,乘上电梯进了门,玄关脱了鞋,进门就看到挽着袖子从客厅走往厨房的唐妩外婆穆芹,穆芹一身深色的绣花衬衣,围了个围裙,看到两人进门就笑了笑道,“来啦,饭还没做好,要等一等,唐妩你和苏小灿先看会电视。” 那样子浑然没有当初在南大假日酒店见到的气质严肃模样,也没有和市秘书长交谈时的那种气定神闲,俨然就是一位普通家庭老太的样子,只不过普通话倒是说得异常标准,听得出很醇厚千锤百炼的那种声音。 唐妩点点头,先给苏灿倒了杯水,就去厨房搭一把手,苏灿注意到唐妩外公在阳台提这个水壶摆弄花草,想了想也就走了过去,对唐妩这位外公苏灿印象中他就不苟言笑,于是微笑道,“爷爷好。” 钱老爷子“唔”了一声,没有和苏灿继续说话,低头继续摆弄在偌大阳台的花花草草。 苏灿注意到阳台多了不少盆栽,他上次来这里都没有看到,估摸着是唐妩外公近段时间从花鸟市场搬过来的,品次行情不明,苏灿不是这行高手,自也不班门弄斧,这老爷子倒也有弄草之乐。 苏灿就走到旁边的桌子坐下,捧着热水,看着桌面上的一副象棋发呆。钱老爷子脾气古怪,苏灿亦知道个大概,无论他理不理自己,估摸着都在打量自己,是以苏灿也坦然,只不过倒不必刻意装稚嫩可爱,毕竟两老也见过他的宾利车,也来过脸谱中文的招聘现场,他苏灿在他们眼睛里面,也早不是一个普通的二十岁青年。 “离吃饭还有段时间,来下盘棋。”钱老爷子弄完花草,搁下水壶,翻过身对苏灿道。 这老爷子不光有弄草之乐,在这里摆一副象棋,看来更有自己对弈的自娱自乐,总而言之可能穷极无聊了。 第六卷 第四十一章 光荣之路 第四十一章光荣之路 苏灿和钱老爷子在阳台下棋,唐妩和外婆在厨房忙里忙外,很快饭就烧好,香喷喷的红烧排骨味道,顺着过堂风送入阳台。 苏灿下棋之余不忘抬头看去,厨房门那边朝外冒着些肉眼可见的水蒸气,唐妩端着盘子进出进入,菜逐步上桌,苏灿和钱老爷子的棋也下到尾声,起身进了客厅。 穆芹还在抱怨穆璇收拾这个家的时候厨具不合手,也不会配买个好点的阵子,普通电饭煲的阵子想蒸两个馒头都水兮兮的。 苏灿看着两老到莫名有些想起了自己家里的老人,老人们都在夏海,没有和他们一起搬家来蓉城,每年合适也会上来,偶尔也会回去看看,只是苏理成,曾珂和苏灿俨然是他们挂在嘴边上的荣耀,在家里那些亲戚姊妹的面前,他们苏灿一家也是所有人的榜样。 去年表叔来过蓉城家里一趟,找苏理成办事,说起过夏海的老人,身体还好,也经常念叨他们,拿已经就读南大的苏灿教育苏家这一辈的几个小表弟。 苏灿对自己爷爷奶奶的印象因为这重生两世有些淡漠了,记得小时候还因为玩游戏和管束的奶奶争吵,那年在小学六年级,奶奶像自己老妈曾珂一样有力争执,这个记忆较为深刻。而后世两老也有七八十岁了,偶尔有些持续很长的感冒小病痛,一直还好,没有过世,而三十而立的他正是在外面闯事业的时候,连续两年都没回去,印象就茫末了。 这一世他们一家命运转折,不光苏灿学业有成,苏父苏母也获得机遇一并搬到了蓉城。 新的人沿着光荣之路跃迁离开,而旧的人依然留伫那片土地,越来越走不动了,越来越舍不得走了。偶尔逢年过节和身边一些有一天注定也要离开的后辈讲述前人小时候的幼稚故事。 只是没有说那些年他们依然辉煌的年轻身体,泛白的旧照片上面他们笑得很灿烂,没有老。 穆芹和钱老爷子眼下看起来没有苏灿印象中的那么严苛,摆在面前的饭菜不是很丰富多彩但是重在务实丰厚,红烧排骨,葱末蹄花,萝卜烧牛肉,还用小尖椒炒了个川味的辣仔鸡,其余的就是一些两老喜爱的清炒时蔬。 这些菜色香味颇能引诱起苏灿口涎,在唐妩家,且有唐妩在场的这顿饭颇有些秀色可餐。不过苏灿倒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对唐妩有什么包括眼神上面的逾越紧逼,他总不可能二愣子到忽略一左一右两位泰山的存在,眼下只得眼观鼻,鼻观心。 “知道川味的菜和你们胃口,在食堂吃得饭菜多少口味清淡吧,可惜没有好的原料,否则还能再正宗一些,就辣仔鸡的干海椒还是从唐妩你们家冰箱里找到的,要用完了,这次让他们多带些上来。”穆芹挽起袖子,拿起筷子说道。 想来在她的思维里面,在上海,***这边,从蓉城那边中国内陆西部过来就是“上来”,而唐妩回蓉城去,也就是“下去”。 此上彼下,倒也形象。不过更变相延伸出两老有些高位者的思维在里面,看来当初他们的眼睛里面,当初的穆璇不顾他们的阻拦,和唐父宁可“下去”那个小城市十年如一日的打拼,是自毁前途的一桩嗟叹之事。 苏灿觉得现在的情形就像是自己身处百慕大的三角区之中,海面一片迷雾,表面或许有些海市蜃楼,譬如穆老太表现出得就似一位很亲和的老人家,钱老爷子严肃而低沉,但好在和他苏灿下了盘棋。 一切粉饰太平。 真实的情况是这位钱老爷子当初就是激烈反对唐父的元凶,目前不知道他的官爵,隐藏背后的真正心思,用深藏不露也不为过。 而穆家老太的身份是那个目前还在全国人民眼睛里面保持神秘面纱媒体报刊不曾过多曝光的中央党校副校长,当天随便一个落脚就有***作陪,这些人背后都有杠杠大的能量,少说也是上海这个省部级城市行政级别一二线的人物。 这些人在这个城市江湖里面沉潜的高位者,苏灿至今铸就的这些梦想,譬如脸谱中文,这些高位者中的任何一个若是看他不顺眼,或者影响到对方的利益,都可以对其施予毁灭一击。 虽说苏灿身为重生者,先知先觉让他有粗壮的根基和门路,达不到梦想破灭基础崩塌就跳楼驾鹤西行或者一蹶不振人生毁灭的地步,但是无容置疑,就是和詹化,刘振生那样的权贵资本权力寻租下豢养的一些鲨鱼猛虎,都能够对他刨上两爪子。 脸谱中文当初被施加的压力就正好可以作为明证。只是还没有被血淋淋的撕下一块肉去。 至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穆家两老对他苏灿有提携之意,有护佐之嫌。 当初唐家在上海的聚会上面,唐妩的很多家族亲戚对他苏灿普遍都表示过冷漠和忽略,这并非是他们的本意,真实的情况是因为这两老无形中施加的气场,他们不松开紧着的脸,就会被众人解答为不高兴,为什么不愉快,可以有很多猜测的可能,他苏灿是最有嫌疑之一。 既然两老有这么一层身份,那么有两世经验的苏灿就更不可能将两老作为普通老人来看,他们的身份决定了他们是脑袋异于常人的高位者,高位者大多都是剑道高手,想法翩若游鸿,无迹可寻,就像是现在很多人揣摩不到创立了诸多企业的他苏灿这个重生者脑子里想些什么一样。 是以一向在苏灿印象中气压全场的两老突然这么一派和谐的在自己面前,苏灿真实年龄已经不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了,不会一点危险的感觉都把握不到。 如果两个性格无法掌握的泰山要他苏灿在唐妩和手上的基业上面二选一又会如何? 苏灿有些微汗。 “你的棋,下得很臭。”钱老舀了一碗汤,转过头对苏灿毫不留情的一番洗刷。 “这一向是我的软肋。”苏灿尴尬的笑了笑,钱老爷子棋道高超,他的确不是对手。重生以来他任何方面都要走在同龄人前面,有些以前理解不了的东西也能融会贯通,有武侠小说经常有描述说大道至简,万法皆通。一窍通则百窍通,玩星际炉火纯青,那么战棋游戏,或者玩棋上面棋力就不会低。 但这毕竟不是武侠小说,苏灿挟重生之威,打通任督二脉,但似乎这一窍似郁结已久的某些脉络,确实过不了棋力一关。有时和唐妩下棋,胜率几乎不可提。有时候经常被杀的牙痒痒,心想唐小妩你就不能手下软一些。 苏灿这番尴尬的表情,倒是被穆芹看在眼里。心下倒是稍稍讶异了一些。 这个年轻人太盛了,这是她当初第一次见面对苏灿的观感,盛气凌人,太傲了,从当初开出宾利时开始,的确让他们始料不及,但随即而来便是认为苏灿的刻意为之,过了。再者便是听到了一些有关苏灿公司出尽风头的事宜。 天才什么的,到了穆老太,钱老爷子这一级,见得太多了,也根本不稀罕。近些年他们所闻的一些人更为迅猛的都有之,其中大部分不是江郎才尽,就是铤而走险最终身败名裂。所以在两老的面前,苏灿最有凭借的东西,并不是他的优势。 是以苏灿被抓中软肋的尴尬,让穆芹看到了他的另一面。觉得这似乎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年。 正在三方各有所思试探的时候,苏灿看到一双红色筷子夹了块排骨递到了自己碗里,抬起头来,正迎向唐妩的大眼睛。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收回筷子,马尾轻垂背心,纤柔颀长的颈项轻轻转向两老,一笑,“苏灿的公司,我去过了,开展得很好呢。” 穆老太和钱老爷子都在此微不可察的怔了怔,似乎看到了绝不可能在面前看到的情形。 这一切如果有个因果,也许当年在强势的两老面前,如此维护唐宗元的穆璇就是循环的最初。 也许触及往事,穆芹的神态立时有些晦暗,钱老爷子则更加的严肃沉默。 这种情形最终只保持了几秒,穆芹的姿态才轻轻的松了松,心里却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妮子,和她母亲太像了,也多了更多的东西。 “听说,你的公司在起初,是遇上了一些困难?” 苏灿有些不敢相信这句话是来自于穆老太的口中,以她的身份,这些事情要不然永不过问,而一旦问出这个话,其中蕴含的意义之深刻,恐怕能让苏灿咀嚼好长时间。而穆芹这样的身份,这些看似小节的信息,恐怕自有渠道大量的呈现在她眼皮底下。很多东西对于她来说,是透明的。 然而现在穆老太既然抛出这个事情,是否明示了一点,她会为苏灿解决一些困难? 更深层次的东西则在于,对他苏灿,他们终于首度回应,而这个回应...是正面的承认? 第六卷 第四十二章 那孩子,这孩子 第四十二章那孩子,这孩子 “其实,最初做公司,的确有想过为什么真正想做点东西会这么难,各种方面的问题很多,不过现在渐渐的是好过一些了,也许所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既然唐妩外婆直接说起这个问题,苏灿自然也不用藏着掖着,俗话说不是一家人才客气,对唐妩两老适当诉诉苦也没什么大碍。 “不光是时间,你还太年轻了,经验,技能,任何一个方面都是不可逾越的问题。”唐妩外公看了苏灿一眼,开口道,“现在想做出点什么是轻松的?年轻人吃点苦不是什么坏事,所谓的历练不是小打小闹,要真历经炼狱一样的磨砺,才能当得起事,扛得住担子,有所进境。” 钱老爷子这么说,虽然是一副教训的语气,改不了的领导脾气,但苏灿明白这是极好的开端。 钱老爷子这样的人若不是真正正视在意自己,要让他这样说话,根本不可能,说不得已经对他苏灿有了几分好感,但苏灿不确定这些好感是什么时候建立的,刚才自己下出来的一手臭棋?还是他至今为止的事业引起了重视? “本分做事,不要逾越,稳步发展,适时突破,总有出头之日的一天。”穆芹开口说道,她端着碗,说话的时候手中的筷箸就持着平行轻挨碗口,恰到好处,“至于社会上的一些歪风邪气,这些都不会太长久,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 顿了顿,又道,“我听说公司总部在美罗大厦?” 美罗大厦在区商业中心的地位自然不必说,苏灿一来拿下美罗大厦并不仅仅是为了给乔树鑫一个中国的见面礼。美国脸谱网的发展是媒体焦点,正发光散热的的当儿,脸谱中文落户地自然也不能过于差劲,因为苏灿所在地域的***,没办法将总部开设到***,但美罗大厦的确是众多位置里一个不错的选择,那里也是一个很惹人眼球的商业中心。 “美罗大厦目前为止有二十七八家左右的公司入驻,联合利华,友邦保险,美孚石油,微软信息中心等等都在其中,对于这些公司来说,大概我们公司是这二十几家里面最弱小的之一吧。”苏灿笑了一下说道。刚才穆芹那句亲口说出的“歪风邪气”还让他心头一跳,不知道从她口中说出这么一番话,会不会变相让刘振生那些人之后的日子难过一些。 美罗大厦的公司大概是徐家汇商区最受人瞩目和耀眼的了,作为租户之一的苏灿自然被这栋大厦里的诸多大鄂级公司带了点光,自然会成为焦点。 类似于埃克森美孚这样的公司去年都纳税有五六亿人民币,其中联合利华,友邦保险每一个无不是徐家汇鼎鼎有名的纳税大户。这些赋税放一些地级市上面近乎于是几年的财政收入。 是以美罗大厦整个在目前的徐汇区来说,可能在那些高层大腕的战略版图上面的一颗璀璨夺目的钻石。一块财政来源的重中之重,更重要的是其还有强势的带动拖曳效应,能够让周围的商圈联动带动起来,上海许多区的发展都遵循这种模式,在一个地方种下一些地标型的种子,一个个营养丰富有很多内涵可挖的基石,带动周围的商圈升级,最终让整个区的产值创收质量都会上升一个档次。地区政府会尝到这样的甜头,加速发展就越加的得心应手。 整个金融中心几乎就是在这样的竞争下面飞快的拔节增速,像是拨动了上帝之手,朝着新时代迈进。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面,苏灿将脸谱中文坐落在美罗大厦是危险但也伴随着机遇的,置身于风口浪尖谁都不会好过,被无数人关注,这也是大概为何会引来不少麻烦牛鬼蛇神“照顾”的原因。很多枪口会对准他们,然而一旦脱颖而出,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关键是苏灿如何立马扬鞭。 虽然说苏灿是所有大学生中的异类,但本质上还是和唐妩一样是南大大一学生,是以对苏灿在事业方面的东西只是点到即止,苏灿大体的将情况解说了一下,让两老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苏灿本就有着两世经验,所说的内容也并非完全是一些空谈想象,很多也都很务实,简单但很系统的说了一番公司的构想,穆芹和钱老爷子相互对望之间对苏灿的了解和把握就更深了许多,脸上也看得到神色和缓的同时也有时不时的点头认可。 之后话题便转移到了两人的学业上面,刚才的本末倒置似乎忘记了这才是目前两位学生的重中之重。翻过这个七月就是暑假,大一算是结束了。 唐妩家这顿饭吃过之后苏灿就回了学校。 唐妩则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实则注意力却是在两老身上。 外公外婆其实对唐妩来说是比较亲疏的一类人,毕竟从小和自己父母的生活中也隐约体会到了两个人高高在上的压力,甚至小时候唐妩还将外公外婆想象成两条怪物,这种情况也是随着越来越大了才有所改善。两老虽然威严加身,但是在家族所有子辈之中,却是对唐妩最偏爱有加,即使表现得颇隐晦,但家族里无人不知。 有时候唐妩也会想,是不是因为两老因为年轻时候对自己父母的横加干预,而使得他们内心深处有种疚责的情绪,才会选择她作为补偿。两位老人强势了大半辈子,脾气也怪了大半辈子,但并不代表着他们就如外表所看到的那样执拗和严肃。 唐父唐母在小城市从毫无根基相依为命的打拼起来,没少吃苦受累,唐妩也知道自己母亲作为一个女人在司法系统里面崭露头角所付出的不会比一个坚毅的男人少多少。以前唐妩也见过自己母亲因为工作而斯里竭底的发脾气,女子露峥嵘,被剥离的何止是温柔。 是以他们会不会对穆老太和钱老爷子有怨怼? 有没有,会不会?这似乎已经是即便历经岁月也已经不可磨灭的刻印。两老也许再用更关注在乎唐妩一点,力图弥补一些很遥远的东西。 唐妩不需要他们弥补些什么,只是希望他们能欣然的接受承认苏灿,而不是覆辙重蹈。 苏灿不光以学生的身份进行学业,而另一方面,他还是才华横溢的一位董事长,但路途上艰险重重,有很多敌人。林珞然能在这上面帮助苏灿,而她能为苏灿的事业提供什么帮助?现阶段的她定然不行,但是如果是自己的外公外婆,唐妩是很希望他们能为苏灿的理想搭一把助力。 当然这种心态亦是惴惴不安的,对于严肃近乎于严苛的两老来说,唐妩不确定自己能否获得想要的答案。 唐妩家有两个书房,一个书房是唐父办公用的,装修得大气深沉,另一个书房是唐妩用的,风格清新。穆老太戴了副玳瑁老花眼镜,此刻就坐在唐父的书房办公桌上面,一手扶着眼镜,一手捏着扉页,翻看着手上的文件,时而用夹在手的钢笔批改。 整理了花草,钱老背着手进了书房,想了想,就道,“那个孩子那头,你看怎么做?”说着钱老头转了转,朝着门外看下去,撇过走廊的楼下客厅沙发上有唐妩马尾的剪影,电视声音开得很小,笑了笑,“要不然...这孩子哪能善罢甘休。” 批阅文件的穆老太没有抬头,只是眼镜拿到鼻梁处,眼珠子移上来,看了看钱老,身体挪了点,换了手上一份文档,笔在上面沙沙写些什么,经意不经意的说,“这个事情,我找哪个说去?这样吧,明天见到柳副***,我跟他说一下,他是去年的32期省部班二支部学员,吴老友的老同学,和他提一下成吧...哎呀,我这张老脸,拿这等小事...还真有些开不了口...” 脸谱中文的事情和期末考试堆积在一起,各类杂乱无章的事情纷呈杳至,对苏灿来说在最初的措手不及之余,还是大包大揽了下来,只是生活突然之间过得无比充实。 听说在美国脸谱网的扎克自达斯汀回去过后和他打了个赌,一个星期内做5000个俯卧撑,换算下来一天也要做700多个,这家伙还真就应赌,每天制定了严苛的计划,固定停下来做十几二十个,有时候即便是在开会,或者在用餐,也都立即停下做完再继续。一个星期过后赢得了那个赌局。 现在的苏灿就觉得自己像是打了赌的扎克,每天除了脸谱中文的事宜,就是复习上面,时间填得很满,南大大一的东西整体还是较难的,虽然期末学分考比起高考相对难度要弱许多,然而若不下功夫想要通过也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段时间也许唯一欣慰的就是在唐妩家和其家里两位泰山的一并用餐,从一个程度来说他已经上升了一个层次。 这之后苏灿接到了来自乔树鑫的电话,电话里面乔树鑫很是兴奋,“的确是有准了,区上面的人说就明天过来,电视台的摄影也过来了,你肯定得来一趟...是,的确大厦才是主要目的,但醉翁之意不在酒,人家不光是走走美罗大厦,还特别说了,会特别的来咱们脸谱中文,这是一个很振奋的消息啊,你没听员工私下议论,士气高涨啊。时尚杂志的林总也打来了电话,言下之意也是有些不太相信...无论如何,明天你是一定要过来一趟的。” “市委副***柳长胜在市宣传部长吕梅,徐汇区区委***王焘,区委常委、区宣传部部长张卓彬,区总工会负责人一行的陪同下,视察徐家汇美罗大厦,美罗城,并听取大厦董事长,工会主席汇报。走访多家在此办公的世界五百强公司中国总部,并为一家代表性企业题词...” 这是当天来自上海诸多报刊媒体的一则新闻。 这家获得柳长胜题词的企业并不是一些知名的跨国企业巨头,也非微软这种地铁一号线都会报站的公司,正是让很多人都跌破眼球的大厦新入驻的企业,脸谱中文。 柳长胜的题词也很简单明了,但是恐怕在明眼人眼睛里面,那是很有分量和质感的四个字,“大有可为!” 第六卷 第四十三章 第一场仗 第四十三章第一场仗 最末尾的期末考试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对现在大学生来说最残酷的一件事情。想想大一的新生好不容易脱了层皮来到大学时代,正卯足了劲准备在无管束无政府***状态野马般狂飙,串寝,互访学校,在大学周围的茶餐厅或者水吧小资一把,没心没肺的踢球游戏漫无目的逛学校,或者上天入地的泡。 但就这种老子天下无敌的状态突然被最后的期末给无情的撕毁了。 就算是到了在食堂吃出个蟑螂也能很心平气和将其夹到一边安息然后自己继续刨饭的大四,也没法对期末这玩意儿佻然以对视而不见,依然要和几个教授走动关系,低声下气以避免让自己端起饭碗的学位证书出现些什么污点。人可以披霜戴雪的穿行过大学四年,无论是否狼狈不堪,但是学历这东西必须光彩照人。很多时候这个社会也就认这死理。 但对苏灿以及无数奋战在期末前线的南大学生来说,这只是关系到下个学期开学是否会坐进重修室,交上好几大百重修费和补考费的事情了。 接下来的各科目考试就在时间段里面进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要准备考试,精神比较紧张,脑力大量运动,以至于考试期每天众人都饿得很快,所以每天晚饭吃得还是很香的,当然若是吃人家的,就更香了。 苏灿的脸谱中文在南大搞了个招聘过后就越加名头响亮了,特别是自市委副***以及市委宣传部长 都到美罗大厦走访甚至和他“亲切”交谈了过后,国内对脸谱中文的报道开始频频现于上海一些大媒体上面。以前人们知道脸谱网这东西,仅仅是道听途说,知道脸谱网创始人其一在南大,猜测居多,只有少数人知道,现在则是开展到了堂而皇之的讨论。 上海的各个角落,大学生,白领的触觉是最高的,一时倒似乎真如柳长胜的题词那样,觉得脸谱中文未来假以时日恐怕大有所为。苏灿一时在南大名声大振,以前一些人和他面对面路过还不好说认识他,现在频频跟他打招呼的不是少数。 这些人中有些是苏灿大一认识的人,有的则是南大企业家俱乐部成员,以及他活动圈子里的边缘人。往往和他招呼过后,便会对自己同伴说他就是那个脸谱中文创始人怎么怎么云云。 受到如此待遇苏灿还是比较暗爽,换以前这可是学校的一些风云人物才有如此殊荣,譬如校园歌手大赛冠军或者学生会学生组织某些头头脑脑。 不过至今还没有遇上漂亮女生死活拉着他要签名的状况。苏灿说起这个问题带给他的疑惑过后,被寝室三人用被子捂着头按在床上暴打了一顿。 脸谱中文在上海大为得势,王冬健一行人就成天串寝室,讨论得内容无非是“生活区的那烧烤味道不错...我说的没错,是吧...”,“百味居的小炒现在越来越有水平了,咱们可以考虑去坐坐”,“南区那边的意大利西餐最近多了很多漂亮美眉,打望的绝好场所啊...” 不堪其扰的苏灿只好道,“我请客,选地方吧。” 于是大部队集结在每天必然是一派繁荣的小吃一条街,期末过后的假期将是这里生意的一段冷清日子,所以最近的期末考试时期算是回光返照的繁荣阶段,很多假期要回家的学生都趁此时机饕餮一番。一些人缘好的,泡吧ktv,各路饭局也都有参加。 不过现在好像是无论人缘好的,还是沾着点关系的,都一并集体来了苏灿的饭局蹭饭。 正前方是唐妩寝室一干人等,还有许多见过没见过的女生,旁边就是张小桥几个寝室室友和王东建一众兄弟寝室的人,看到面前一干美女眼睛都直了,一张桌子是肯定不够的,饭店老板摆了三张大桌子拼起来才勉强凑够数,人群倒是浩荡,整个一吃公家的明星阵容。 “荷!七班辣椒小班花的程葱葱都在,果然面子够大啊。”两明显没见过什么世面跟着王东建蹭饭吃来着的人低声窃窃私语。不断环顾打量着桌面上的女生,程葱葱拿着菜单点菜,挽着袖子,没有半点生分的样子,这个一身名牌的女孩在大一新生中倒是很有些声望,大一学生里分出几个圈子,来历都不浅,总是以权贵子弟为核心的,程葱葱在他们口中颇有些口碑。是以也名声远播。 除了唐妩寝室之外,其实今天到来的一些年级上女生还是很矜持的,至少表面上倒是淑女大方,偶尔有两个和男生自来熟的打成一片,一众气氛自然的活跃起来。 很多人自然而然的将话题转到苏灿身上,说他现在大概已经成了南大大学生创业的典范了,以后有没有什么想法,公司什么时候可以出产品大家观摩观摩之类。 苏灿都说现在在调试阶段,请大家耐心等待。 又有人笑谈自己认识的学长被选入了苏灿的公司,恐怕现在对方要知道和他们总裁这么近距离坐在一起,都得惊讶之余羡慕吧。 苏灿就笑道,“那只是一个平台,重要的是挖掘每个人的潜力。我在公司只是一个后辈,以后和职工也会经常这么聚餐,没有什么。” 李寒就道,“无为而治,你是越来越有领导的潜力了。” 众人哄笑,气氛自然而然就融洽热闹起来了。 这个时候饭馆的菜到也上得快,很快满满一桌子就上来了,众人开了酒,于是吃开喝开。 苏灿原本以为自己的身份曝光过后,将会距离这样的生活越来越遥远。现在看来以前是有点杞人忧天,不过伴随着他事业的深入,像是眼下这样的大学生活空间自然是会越来越少的,但是走一步是一步,重要的不是走在什么地方,而是身边有些什么人。 这么想的时候苏灿在觥筹交错间看向唐妩,灯光把她的脸映得光洁而明亮。唐妩和几个女生说着些什么,注意到苏灿的目光,转过头对他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很多酒的缘故,苏灿觉得这个笑容妩媚艳丽。 苏灿知道美罗大厦那一出必然是因为在唐妩家吃她外婆做的那顿饭而导致,有些人就是有这么大的能量,很明显唐妩的外婆就是这样深藏不露的高人,苏灿心想这一下恐怕很多人要动他苏灿,都得琢磨考虑了,恐怕这一盘也打乱了不少人背后的棋局。 类似詹化那样的人肯定不敢再轻举妄动,这已经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至于刘振生恐怕最近还会为这个事情伤神许久,更多的宵小会被这一手给镇住,很多人会从明目张胆而进入到潜伏状态,暗中观察他苏灿企业的后续发展。 这是一个难得的宁静时期, 唐妩家的两位老人为他苏灿的企业萌芽期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这是一个宝贵的发展时间段。要借此顺风的走下去,几个项目组要贯彻实施了。 因为第一批项目定在上海和***的大学,所以项目分为两组,其中一组五人,由乔树鑫带队北上,期望攻陷***的三所顶级高校,建立脸谱中文的第一批官方承认的入网高校。其余的人则负责攻陷上海几个高校。 脸谱中文在策略上没有盲目走一条与众不同的路,而是以苏灿的前世经验相结合,复制美国脸谱网的道路。毕竟这个时候国内最早的社区类网站hinaren已经卖给了搜狐。 hinaren失败的原因应该很简单,一方面是一个sns网络想要成为门户类网站,这本身就没法和搜狐***相抗衡,自然会落入下风。另一方面大概就是资金问题,没有灵活拓展开创性的盈利模式太过烧钱,其实hinaren最大的优势就是短短一年半时间有了近五百万的客户群体,这也变相证明了sns网站在国内的巨大前景。 只是可惜了没有人将其做出来,成为搜狐旗下的一个子品牌而已,算不得正统的社交网络,大杂烩居多。 而后的人人网,开心网都是在社交网络火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在中国创立,没有登上网络生态的制高点,说白了就是大家都习惯了qq即时通讯类的简单直接方式,还要你这什么社交网络干什么? 没有雪中送炭,就只有锦上添花了。但这锦上添花的花,一贯是不会被人太多重视的。 苏灿从攻陷大学开始,相对私密的起始环境能够增加更多的忠诚用户,抓住大学生就抓住了很多东西,这点没错,错的是很多明白这个方向人的错误运用,或者就是没有那个生命力支撑到甜头降临的一天。 先从大学开始走脸谱中文的第一步,等到国内诸多大学生开始觉得这个社交网络可以成为他们生活一部分的时候,那个时候再通过这股热潮开放对外端口,吸纳会员。 说白了苏灿团队的策略就是先来个羚羊挂角,最后再势如破竹。现在即时通讯的流行大多也是通过学生开始蔓延的,从哪里错过了的,也就从哪里争回来,脸谱中文的第一块阵地,第一场硬仗,就是从学生这块阵地开始打响。 第六卷 第四十四章 返身一击 第四十四章返身一击 烟气似海,平添几分热度。烧烤摊烤架上的羊肉哧哧作响,炒鸡蛋饼香气扑鼻,饭馆的大锅炒菜不住传来大勺和锅磕磕碰碰的声响,无形中让人食欲抖增。 南大小吃一条街在附近很有名气,就连隔壁的大学都有专程过来改善伙食的,因为广纳四方饕客,所以人流如织,优质女生也经常出没,这也是变相造成小吃街人气高涨的原因。 苏灿请客,不限人数,很多人自然没在他面前客气。熟似于张小桥,李寒,肖旭王东建,以至于唐妩寝室众人,都是知道苏灿企业家身份的,更何况平时苏灿不拘小节居多,上个学期为尽责任硬是将班会开到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里面,这倒是一段佳话趣闻。是以在场一些和他熟些点的人,也都没有客气,将自己圈内的朋友都拉过来了。 在场不少人平时都不熟,不过一些也见过照面,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更甚者还能说出对方的班级院系,于是众人三三五五很快也就熟门熟路起来,来往递酒,谈天说地,气氛热烈不少。 即将到来的暑假让众人归心似箭,而又偶尔为这一学年要快过去感慨一番。任谁这个时候恐怕都会为这一学年的稍作总结整理,刚开始进入学校那种宛如雏子扑通扑通跳的心脏现在也逐渐应和了眼下大学时代的生活和节奏。 他们开始有很多东西要思考,譬如暑假两个多月的时间和死党如何消磨,类似于程葱葱这样不安分的富家女或许会想深远点这次去什么地方旅游购物,阮思鸥大概会想着这次暑假和杭州一些死党又是一段疯癫的生活,而童彤大概会为保持自己比较波涛汹涌的胸部而又不会让其他部分增肥制定假期塑身计划。 肖旭要回家面对自己那个眼镜度数和他一样高同样迂的副工程师老爸。李寒估计回江西老家,继续在镇上的破烂篮框下和暑假陆续回归的朋友日复一日的打球。张小桥还要头疼暑假的学霸老爹会拖着他去哪个系主任院系领导桌子上拼酒。 每个人的生活都在缓慢的爬着,像是行政楼爬满了的蔓藤,或者像是墙角的蜗牛,又像是每天从学校东校区树林那头升起来的红彤日光,在另一侧垂垂降下,尽管过程缓慢,但一步一步在朝前,不可抵挡,无法阻拦。 苏灿以前和所有并不是太幸运的人一样,总是憧憬遥望那些在国内顶级大学生活的天之骄子是什么样子,现在重生给他带来了全新的开始和轨迹,一晃而过南大大学一年,其实看起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高在上和遥不可及。 当然,牛人肯定是遍地都在的,但是这些无数英雄豪杰之辈的故事无论在哪个大学也都是在上演的,交替登场,不曾落幕,如同此刻他们这喧嚣的时节,以及年轻而活力四射的身躯。 他可以在对他已经剥离了神秘和敬畏感的南大园区里,从侧面这个角度看灯光打在唐妩精瓷面颊泛光的清丽,像是那晚从上海半岛湾雪海逸居温润入春的唐妩家里,透过落地窗望见上海这个城市的繁华和清寒。 觥筹交错入耳,现场一干从新生变为老生的人们,是免不了梳理总结一番大学生活的。譬如明年在选课上面有哪些经验教训要汲取,哪些方面知能对自身更有裨益。譬如那位学姐或者师兄长得好看帅气,什么时候可以进一步勾兑。譬如团***那些家伙的内部勾心斗角是如何吸引眼球。再譬如,面前的苏唐二人,的确可能是他们这新生一年里面最有名的学生了。 比他们牛的没他们有名,比他们有名的没他们牛叉。大抵如此。 突然旁边有喧哗和哄笑声传来,众人看向声音来源,是他们饭馆旁的一个摊子,七八个男子,正望着他们这边,瞅着几个漂亮女生低声说着些什么,然后又一阵哄笑。 在场几个女生皱了皱眉,白痴也看得出来这群男生是在拿她们说笑,似乎在打什么赌,要和她们其中搭讪之类。肖旭比较敏感,有些义愤填膺,在他看来这些性格张扬之辈完全就是人格扭曲的败类。 而事实上说不准在坐的这些女生虽然都一致皱眉似乎不堪其扰的模样,却免不了会因为别人议论探究而暗自窃喜。 “有两个是大二的,那边那个好像是自动化大三的钱枫,据说每学期开学都借学生会身份接新,最后必会找上新生里漂亮女生,去年的女友还因为怀孕被学校劝退,而他亲戚活动了一下只是被校方记了过。早是那边院系里面声名狼藉的人了。”童彤认出了这群人其中几个,低声道。 事实上对方这众人也认识苏灿这边的一些女生,要不然就是饭桌上面喝过酒,打过照面,只是不熟。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 “那边有些美女噢,有个是新生学院的,姓童,明年就过来我们数学系...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明白咱们的苦处啊,要是理工类院系恐龙倍出,咱们数学系就是侏罗纪公园,好不容易有这么乖巧的女生进来,当然情报方面得全面一点,你当是咱们系里面那群男淫是吃素的?不过电话我是一直没搞到啊,不得不说是一个大大的遗憾...” “什么,我去搭讪,看你们是对那边极品美女感兴趣吧,似乎都是大一的,还轮不到哥出马吧...当真赌你顺了你爸桌上的那包小熊猫?嘻嘻,不过人家那边壮男不少啊,我怕一会被人围殴...成,有哥几个这句话,我还怕什么,横着南大走都没问题。” 那头众人又传出一番猥琐yd的笑声,一个人就咵!得移开椅子,大咧咧返身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李寒王东建等人立时神经绷紧,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得做个形势预估。 他们只是大一新生,而对方那头除了几个大一学生里面脸熟的比较高调的人之外,其余就是高年级大二大三的牲口,更大的问题是他们这众人看上去似乎还并不是全部,还不时有来人过来这个聚会点,这一番功夫,又有三四个人来了,看过去都绝对不是类似肖旭这样的书呆子类型,反倒有股混得转,横着走的架势。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江湖上混自然是要有些眼力的。 就算是以李寒,王东建这些刚刚在南大这个江湖泡了一年的新生来说,也能看得出这些人都属于老油条之辈,从散漫的步履,漫不经心的神态,四处招呼熟人的人脉来看,这些人在南大久经浸淫的道行都明显在苏灿这众大一新生之上。 这些都是看得出来的东西,浅显点的就譬如大四学生和大一的学生,走在这学校园区里是绝对截然两样的,只要有些观察力的人就能一眼看出。而硕士研究生和本科大四,博士生和硕士生,又有可以分辨的不同状态。 “你是茶艺社的童彤是吧,呵呵,你好,你们社长和我关系不错,多次听说你了,你们大二你就会分到咱们数学系,以后也算是你师兄了,多多交流啊!”来者端着酒杯,对童彤露出一个看上去洒然的笑容,委实真诚。 而后对方在看到程葱葱过后,眼睛一亮,仔细在近处注意到唐妩过后,目光更是欲罢不能。当然这个短暂的盯视恐怕只有一秒有余,不会被大部分人察觉到。 “是,我知道你,学长,以后请多指教了。”童彤背着此学长对众人吐了吐舌头,然后含笑站起,端起杯子和他碰了杯。 “我没听错吧,你说你知道我,哈,我没有这么出名吧?”学长表情愕然,又明显有点惊喜。 “上一次那个社团联合会上,你在嘉宾席位上面,我那时候见过你。”童彤觉得这么迎合对方的自己都有些虚伪。 果不其然此学长露出掩饰不住的油然,表面自然要装样子,“噢,那个事啊,我那时候在管这个东西嘛...” 这学长一说就有些滔滔不绝,童彤又不好打断,只好唯唯点头,但众人都看出她已然尴尬之至,唯独这学长脸皮丝毫没察觉。似乎觉得和童彤投缘至极,拉过她的手,准备朝他们那边过去,“哎呀,那是正好,我那边有几个哥们是团***的,你们大一的也有,你更应该过去和他们喝一杯,给你引荐认识认识。大家见个面,以后就更是熟悉了...” 程葱葱见此就不满了,心想这个人还真来劲了,就道,“嗨,童彤可是咱们的中心人物,你就这样把人带走了,不合适吧?” 童彤给程葱葱递了个眼色,她知道程葱葱性格,她也不想闹僵,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也麻烦。 这学长一对目光神采熠熠的盯着程葱葱,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又不是要吃了童学妹,难道你也要一起来么?不怕被我们吃了?” 程葱葱眸子微眯,然后笑道,“要吃我也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成,我也一起去,看看都是哪些大牌人物。” 那学长大有收获,极有面子的两女返回,程葱葱就陪着童彤过去,那头十几人立时有些振奋,目光自然是少不了在两女身上打量的。 “她是真担心童彤吃亏?”看着程葱葱背影的阮思鸥撇撇嘴。她觉得程葱葱虚荣成分居多,对方男生群体虽然有些张扬,不过这众人中委实见得到几个长相讨女孩子喜欢的帅锅。没准程葱葱是来个反钓鱼也说不准。 程葱葱和童彤去了那边一时就有些炸热的热闹起来,声音倒是让本来喧杂的小吃一条街都有些侧目。 果然是一个争相灌酒的局面,童彤酒力不好,程葱葱倒是有些粗重有细的豪爽。 童彤性子软,程葱葱性子有硬的一面,特别是在这种情况,走了一圈,喝了不少酒,对方委实压不住程葱葱,程葱葱也就和童彤安然返回,本应该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但她们转身的时候有人低声笑着说了些什么。 程葱葱微笑着和童彤走回来,不动声色的端了杯饭馆铝蛊的热茶,转身又走回那方人之中,一抔茶水从手中飞泼出去,横越过圆桌子和一干众男,对着刚才说话的人当头洒了个照面。 “老娘屁股大也不是给你上的!” 第六卷 第四十五章 两倍赔偿 第四十五章两倍赔偿 旁边的烧烤摊薪火正盛,热气缭绕出不断上浮的火星,被烤熟食物的油脂滴溅下来,薪火突然受了搅动,炭灰噗!的散开,无数火星逃逸四散而出。 而现在的南大小吃街这一隅,很深刻的演绎出这种状况。 程葱葱那抔热茶就像是泼入了薪火之中,来不及发出哧的一声,将钱枫泼了个正着,这个时候才定格出桌子周边不少人的神态,惊惶的,起身避开水***及的,搞不清楚状况的,还有拍桌而起满面怒容的,一时姿态各异,当得上气象万千。 “你t有病还是怎么的?脑子有问题啊。”呵斥的并非被泼了一脸烫茶,甚至脸上还挂着茶叶的钱枫,而是距他几个身位的男子,已经留了面子,若非程葱葱是个身材不错的美女,恐怕现在已经大打出手。 钱枫抹下脸上的茶叶,那张白净的脸上有被茶水撩到的通红,事实当即被泼脸上,他当即已经站了半截身体起来,最后才坐下去,因为满腔几乎无可抑制的火气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最终压抑下来,阴狠的盯着程葱葱。 旁边有人立即将下意识的给他递纸问他有没有问题,钱枫都摇摇头,用纸擦拭脸上脖颈不断滴下的水珠,反常的沉默,给人一种更凌厉的风暴正在慢慢酝酿的观感。 “叫他自己把嘴管好一点,要不然我还泼他!”程葱葱还兀自强硬,趾高气昂的盯着面前站起来的几个人,这些人即便非五大三粗,程葱葱纤细的身子在众人面前,就像是随时会折断的柳条一般。 而后苏灿这边几个男生也就起身了,李寒,王东建等人也同时站起,朝着程葱葱靠近,双方形势有点一触即发的样子。 不过一来苏灿这边男生有限,身子最壮的李寒和略显魁梧的王东建还可以撑门面,不过论人数上面他们是远远不及落入下风。 李寒倒是一副怡然不惧的样子,王东建也头皮发麻,他知道对方除了少数大一基本上都是高年级的人物,有几个在各自院系上面似乎有头有脸,都有来头,要真冲***来他们未必讨得了好处,但是现在局势使然,骑虎难下。 情势紧绷,程葱葱面对一个个色厉声俱牛高马大的男生虽说心里发怵,但也得理没有退避的意思。 其实对方这边了解情况的人也知道是钱枫这人嘴巴不太干净,平时一些男生聚在一起也会开一些荤玩笑调笑些什么,只是钱枫这人有时开得玩笑嘴巴里说出的话也太露骨,譬如刚才程葱葱转过身去他就光注意别人屁股了,说这样大的屁股,要是上这娘们一次,恐怕要一夜不眠。 知道钱枫嘴巴贱,但是钱枫是南大校区管委会的主任,社公院院长钱子明的儿子,要说钱子明爬到这个位置倒也不容易,据说倒退十年前,钱子明一家还是住在南大老教职工棚户楼的一员,钱子明也只是一个助理讲师。 后来适逢时机,据说做出了点研究,就一步一步上了这个位置,不过对钱枫的教育向来是“黄荆***出好人”。饶是这样,钱枫读到南大这个阶段,一直也是磕磕绊绊,没少惹事端。 现场这些人虽说知道事情的起因他们理亏,但钱枫因为钱子明的因素,在这群团***,学生会,社联的人之中还是很受宠的,就眼下这种情况,是非黑白什么的少说不得也被淡化了一些,又碍于平时称兄道弟不少,钱枫被泼得这么惨,大丢面子,这众人总不可能反过来劝他说算了。 总归而言,动手的是程葱葱这边。 南大小吃一条街的冲突第一时间传到了一个相关院系的人耳朵里,高年级院系有听闻钱枫和人冲***来的,大一新生里面有听说程葱葱泼了别人一脸茶的等等,动静不小。 涉及一些平时耳熟能详的人,听闻小吃街的冲突,相关院系的人也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很快就围了不少人,程葱葱和童彤几个女生正和对方争吵,对方肯定不会让他们轻易脱身,情势有越闹越大的趋势。 钱枫冷眼的盯着程葱葱苏灿这边,这众高年级的认识苏灿的凤毛麟角,南大本部有进三万名在校本科生,八千硕博,成教网教本专科两万余,就留学生也有三千,总计五六万学生,可谓地广人多,无数人物辈出,至少就这群人来说,都觉得自己混在南大算是个人物。 钱枫这众人这里面唯有几个大一的知道苏灿,但是这种情况下自然是看情势的居多。 “怎么解决?我要怎么解决,刚才泼了我满脸烫茶,到现在脸上还是火辣辣的,一会去医院检查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要让她承担责任,看她怎么赔得起。想就这么算了?没这么容易!老子怎么也要给她那张漂亮的脸上扇上两耳光才解恨!”被问及打算怎么处理,钱枫捂着脸烫红的部分,狠声道。 他不怕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咬死这女人听错了,只要众人口径一致,表面上吃亏的又在他这边,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是最有准备的一边。 “钱枫,怎么回事?被人泼了水?不应该啊,说出来是哪个,哥们让他拿话出来说。”人群分开,是高分子系的几个刺头,事情发生的时候这群人正在食堂刨饭看球,听说了这个事情,又加上有些名头的人牵扯其中,最重要这些人看来还被不开眼的人给惹了,那还不赶快过来看踩人的好戏,是以立时就过来助拳了。这么说的时候,对方眼睛却是盯在李寒等人身上,不乏挑衅的意味。 “老吴,怎么回事嘛,刚刚说请几个同济的过来,结果就遇上你们这等事,是要跟人打架啊!?”有三五个男男***踱步在人团打起招呼,为首的一边打量苏灿这方,不一边和钱枫这边的人相互招呼。这种让肾上腺素分泌的场景,明显可以成为给几个外校美眉炫耀人脉的极佳现场。 亦有一些系年级上的风云人物给众人递烟的同时劝道,“我看这个事情就算了,都是一群大一的,地皮还没踩熟,不懂事。别整出几个退学,几个明年不敢来上课也不好...”虽然是规劝,但言下之意很有优越感。 随着围观人士越来越多,再加上程葱葱众人和对方驳论越来越白热化,倒是让苏灿这边也见到了一些眼熟的人,有大一的也有高年级的,然而都持观望态度。 这个时候程葱葱见到了任伟名,他正和范祈驿学生会主席站在对面那头,一行人中有些程葱葱也见过,还曾大家一起吃过饭。这群人可能刚刚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着钱枫这方的人在解释,任伟名随后看到了程葱葱,明显一愣,知道了事情起因经过,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起来。他和程葱葱可谓是正在暧昧阶段,因为双方父母认识而走在一起,属于准男女友的状况。 学会主席范祈驿一看任伟名,再看眼下的情况,因为情况喧杂, 他只是看到了前面的程葱葱等人,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苏灿唐妩一桌人。不过心想这种情况也是任伟名不想看到的,就顺水做了个人情,对钱枫道,“那女孩任伟名也认识,说到底还是个误会,我看大家都算了好了。” 钱枫闻言抬起头,看向任伟名,“任伟名她是你女人?” 任伟名愣了愣,就看到钱枫旁边的几个男子也抬头把他给望着,这几个人都是大三大四里出了名的,都一脸似鄙弃的把他给望着。任伟名下意识的一笑,“怎么可能,只是玩玩。” “那你说个屁啊。钱枫刚才被烫茶泼了一脸,是她不懂事,那个女人要是你认识,那得,你就别掺合进来了。”钱枫旁边一人沉声道。是市教厅的一公子哥,言语间有指导的意思。 “那行。”任伟名笑笑,范祈驿看了他一眼,也不好继续说下去,他虽说是学生会主席,但实际上谁都知道学生组织这种职权掺杂的水分不少,更何况眼下钱枫这些人,就算是他亲自说话,恐怕面子都不这么好使。但眼看双方冲突激烈,要是不管不顾闹起来,他这个学生会主席又在场,要传出去,他声望恐怕得大受影响。 只是看到程葱葱在这里,那唐妩会不会也在?想到唐妩,自然不可避免的想到苏灿这堪称南大横空出世的混世魔王是否也在现场? 程葱葱见到了范祈驿,任伟名一行人,心里面底气无形中提高许多,胆子也壮起来,毕竟他们那群人里面有不少她也认识。于是脸都要凑到面前一男的鼻尖当面骂道,“溅着你了,溅着你也活该,蛇鼠一窝!” 和程葱葱闹起来的男子大概也被她激得不行,此刻更是气急攻心,抬手就一巴掌扇了过去,“你再说一遍。” 清脆的声音,程葱葱捂着脸退了两步,脸上呆了呆,下意识的就朝着任伟名看了过去。很自然如此。 谁知道任伟名等人和钱枫说不了两句,居然有说有笑,而这一巴掌响起,任伟名余光看了她一眼,目光扫向一边,最终也什么都没有做,转向一旁。其余一些平时饭局和程葱葱谈笑有加的一群人,也装作没有看到的自顾自聊天说话。 这一刻程葱葱感觉心里有点冷。 她虽然性格比较硬,而且爱出风头,喜欢炫耀,更知道年级上和宿舍楼里有不少人讨厌她,寝室里阮思鸥不高兴她,唐妩疏冷于她,但她一直以来都认为,这些人和她不是一个世界,所以也觉得无所谓。 而平时那些在饭局桌子上和她谈笑的学校风云人物,和任伟名一样的那些朋友圈子,那些搞播音主持的帅锅,学生会***的干部,衙内子弟,才是和她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现在这些人有说有笑,似乎都根本看不到她一样。唯有她耳膜蒙蒙作响。 站定。随后整个世界声音回归,程葱葱看到李寒王东建的身影从她身旁扑上前去,动手的那人先挨了两拳。情势一片混乱。 “够了,真要全部被抓到政教处去记大过才甘心?”范祈驿终于出来喝止双方。而最重要的是,范祈驿看到了正从后面挤出来的苏灿唐妩等人,到了这个事情,也由不得他不做声了。没想到和钱枫起冲突这边,有这个大一闻名的学生在场。 众人脑袋立时清醒了些,这些***多都是有一官半职的,要真冲突到关系前途的这一步,自然谁都要多一个心眼。 众人停了手,而程葱葱则红了眼睛,眼泪大滴的滚下来,捂着脸,却一直看着任伟名。这幅情形很难想象是那个一贯在人前都没心没肺的程葱葱,就连一直不喜欢她的阮思鸥都动了恻隐之心。 苏灿心头也是不爽,原本好好地一场聚会,结果闹到这样,越演越烈,之前他也正是头疼,要说他上前去和一干大学生争吵,像个什么话,但现在的情势是,这顿饭吃不下去了,他们可能也走不了了。 再者,一些事也让他看不下去了。 看到苏灿走了出来,不光是范祈驿的态度变了,任伟名的脸色也变了,和他们一起的有两个是南大企业家俱乐部的成员,还有上学期开学被唐妩踢过一脚的南大棒球队队长郑融,他大四毕业,过了月就去一个有些门道的国营企业上班。本来之前脸谱中文南大酒店招聘的时候他准备应聘,但是因为某些不为人道的原因,放弃了。 这几个人认识苏灿,是以见到他过后,表情就不同了。 挤到面前,苏灿没有停留,也没有找刚才动手的人麻烦,径直来到钱枫等人的桌子面前,站在任伟名对面,把他盯了几秒,看得任伟名想要勉强保持的镇定不在,才指着程葱葱道,“你认不认识她?” “这是谁啊?”钱枫一行人都把苏灿给瞪着,有人很不高兴,想要出声呵斥,也有人低声打听。 任伟名没有说话,苏灿猛地一拍桌子,再指着程葱葱,“我问你认不认识她?” 在桌子周边的众人都被苏灿这一拍吓了一跳,钱枫等人正要发作,却被人在耳朵低声说了两句,于是看着苏灿的眼神就变化起来。 这群人事实上自小耳濡目染那个环境,能识人看事,权贵傍身的时候有些习气难改,是以有脾气得紧,等闲招惹到他们都不会善罢甘休。但一旦遇上比他们还横的,少不得也要观察观察,前瞻后顾的斟酌。想来这时已经有人把苏灿的来历和身份告诉了钱枫诸人。 任伟名勉强镇定,对苏灿露出一个招牌笑容,“我刚刚才到,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苏灿,你也在啊?” “我问你,认、不、认识她?”苏灿一字一顿,没有顾任伟名的废话。这个时候四周的声音都小了下去,苏灿的声音就越加高昂突出。 任伟名脸皮机械性的颤抖,点点头,挤出个笑容,“认识。” “那好,从现在开始,她不认识你了。你不是个男人。”苏灿轻描淡写。但是这番话自他两世灵魂说出,却重于千钧。 在此番情景之下,不亚于一句极致侮辱的话。任伟名表情已经相当难看。 桌子上有人阴阳怪气道,“荷,挺有范儿的啊...” “别拍个桌子显得自己好像挺牛似的,你怎么不干脆把桌子掀了啊!”钱枫这众人知道了苏灿的来历,但要任由苏灿在他们地盘指着鼻子骂人,而众人不敢开腔,岂不是太龊了一些。 不过他们这番说话,都属于冷嘲热讽,没敢提高分贝,像是刚才那样和程葱葱李寒等人张狂叫嚣。 却不想这话被苏灿听在了耳朵里面,他转过头面对说话的人,咧嘴一笑,“好主意。” 又对身边李寒道,“给老板说,今天坏了什么东西,我两倍赔偿。” 钱枫几个正襟危坐的人脸上表情还凝挂在半途,意识到不对劲,苏灿就转过身来,一脚踹翻偌大一方圆桌,汤碗瓢盆,在如海平面般骤然升起的桌面上四飞五溅。 第六卷 第四十六章 夏季园区的最后交锋 第四十六章夏季园区的最后交锋 钱枫乍一听到苏灿身份的时候,心头是狠狠的嫉妒了一下,刚才吃饭的时候瞥见唐妩,程葱葱,阮思鸥这样的女生,还觉得养眼。但苏灿的身份亮明,原本可以以略高姿态观望眼下一切吃定面前这众人的心态立刻被拉低,一股落差感击中了他。 同时心想这事情闹起来才多长的功夫,就有人认出这群大一的是什么来历了,还有人帮忙相劝。像是他们绝对优势地位的阵地被攻陷了,这种转换的滋味并不好受。 但无容置疑,钱枫还是不能免俗。从人群中走出的苏灿,这个刚才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青年,论健壮不如李寒,论魁梧不如王东建。但听旁人提点了一些事的钱枫看苏灿,无疑将他看高很多。 钱枫在这众人里面虽然嘴巴和思想有时候惹人讨厌了些,但处事还是不算嫩的,否则也不会有刚才被泼了茶还能隐忍不发的城府。是以也知道苏灿这样的最好别轻易招惹上身。 钱枫旁边的一些***多都是和他一个圈子,有些层次要更高些,但素质良莠不齐,上了大学自然不比以前的愣头青状态,大多都是半个成年人了,有城府的越加有城府,懂得为人处事观察形势的也就越加机灵。 有的人知道了苏灿来历的便早早的闭了嘴巴,但还有一些搞不清楚状况,虽说对苏灿的身份略有忌惮,但还仗着自己这方本身这么多人,从旁冷嘲热讽的还口两句。 “你拍什么桌子,你有本事把桌给踹了啊...”这样的语调原本会用在平时很多见惯了他们行事作风的人,敢言不敢怒的私底下话语。但没有想到被苏灿抓住不放,顺势一脚撩翻桌子。 汤汁横飞,这下原本正襟危坐像是开审判大会的一群人彻底傻了,从苏灿露出那个笑容的时候他们就发觉不妙,而后随即发现他还真敢干,真敢踢,t真敢当着这么多人踹翻他们的桌子! 桌子飞翻起来的时候,就连苏灿也不由得佩服眼前这群人的反应力。 别看刚才一副成竹在胸端正而坐老神在在的样子,结果眼看着一桌子的什么醋溜鱼,蟹黄蛋汤要溅在他们名牌的衣物上面,当真是见机行事遁得极快,除去了钱枫就在苏灿正面,被一盘旋转飞起来的酱汁拍在身上之外,其他人脚下的塑料凳子伴随着起身横七竖八的倒地滚开,而人急促退避,身上只溅了些油星子,除了退的动作有点不雅之外,倒也还不算狼狈不堪,只是因此引发了旁观的人群中,男人的哄声和女生的惊呼。 肖旭一见此苏灿撩了别人桌子,知道之前最怕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到来,当下却又心头一横,心想既然苏灿都这般了,那自己也豁出去了,狗屎的不跟人争,不跟人斗,狗屎的沉稳,狗屎的以德服人,大不了被学校退学了进苏灿公司里去,都是同寝的哥们儿,他不可能不给自己安排后事。 一念至此,肖旭猛地一摔杯子起身,发出“啪!”得一声,无形中更是威势十足。 桌子此刻才摔实在地上,因为是圆的,弹了弹,啪嗒啪嗒的服帖在地上。 钱枫血色全无,都有些惊魂未定。 周边站着的牛高马大的人物立时朝着苏灿这边合围,其势大有些汹涌。像是惊起了风波的洋流,朝着一个地方骤然汇集。又像是点燃的炸药桶,眼看着整个场面即将炸开,结果局势却朝着令人意想不到的状况转移! 首当其冲的是校学生会主席的范祈驿,一把拉着苏灿的袖子,攥得很紧,生怕被挣脱了,说道,“你给我个面子,别闹下去了,对你也不好,闹大了我实在是不好给校方交代啊!” 其余大多喧杂的人也都是慌忙上前来相劝的,有些是高二的学长,好说是见过苏灿这人,只不过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印象。 有的也认识苏灿,虽然平时话都没有说过两句,但这个时候就凭着脸熟也要说上一两句。 不过更多则是原本不敢上前,但看到有人上去了,才发现自己多少和钱枫等人认识,不劝一下大家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也不好的人。 李寒和王东建则是有些傻了,李寒见苏灿一脚踢了桌子,也是横了心打算大干一场了,开学时打得那场架没有记过让他心存侥幸,反正他们这边还有个张小桥,他老子是南大镇得住一方的诸侯,把张小桥一起拖进来,说不定还能有个出路,今天苏灿豁出去了,他难道要当孬种?接着这么多人一起涌上来,他还吃了一惊,谁知道开口第一句话都是“算了算了”...敢情大部分人都不是要揍他们来着,而是前来相劝的。 这算什么,集体倒戈? 钱枫以及他那一桌子六七个被波及的“池鱼”,这个时候也不看势头凶猛被人劝住的苏灿李寒等人,竟然是自顾自的擦拭拍去自己身上沾染的污渍。不过更像是借着这个小动作暂避锋芒。说实话,他们有的人身高不比苏灿矮,一些并非没有脾气,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是气势无端的折戟沉沙。 钱枫被人扶着,拉他的人防止双方打起来,不过这似乎有点多余,因为他除了做做样子,并没有真正要冲上去和苏灿拼命的架势。 现在钱枫有点狼狈,之前才被泼了茶,水渍未干,现在身上又被污渍所染,正在用大卷大卷的卫生纸忍气吞声的擦衣服。浑然没有刚才对程葱葱的阴狠城府。这幅模样让周围知道钱枫凌厉的人也对此大跌眼镜。 苏灿暗叹一声这些人倒也真伶俐之至,其实从刚才踹翻桌子一行人灵敏的反应力就看出来了,就这份功夫,以后必然是混在某一领域八面玲珑的人物。 如果现在在这群人面前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一学生,恐怕不消钱枫这群人动手,就旁边这些和钱枫那方关系更好的看热闹或者来助威的人,都把他摞倒地上踩啊踩的一百遍了。 不过苏灿也被整的哭笑不得,现在在这些人的眼睛里面,他估摸着还不知道被看成是什么样子了。 钱枫这群人在翻不起什么能量的普通学生面前可能横了点,但是遇上更不怕惹事的,更有能量在惹了事过后把事情摆平的人面前,无非也就色厉内荏。 “不要打了,苏灿!”童彤他们这边的一众女生也从旁相劝,阮思鸥一急,拉了拉唐妩道,“苏灿不是你家牲口吗,快去劝一下啊,要真闹大了,进了校政教处出来不死也脱层皮啊。” 阮思鸥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她这个时候没有发现局势的诡异转折,更没有和钱枫这一层面的人想法一致,她只是想着要是苏灿等人被抓到政教处去记过警告,他们这群人今天就真的欲哭无泪了。所以在原地急的都快哭了起来,平时和死党说男生动粗打架如何帅气充满魅力是一回事,但真正的涉足其中,离有趣差了十万八千里。 唐妩清泓秀敛的眸子眯了眯,事实刚才苏灿越众而出,说不担心她是在骗人。但就唐妩自中学时代的了解程度,她知道苏灿要远比他外表看起来更聪明,知道苏灿不会无的放矢,一旦出手,就一定有保护自己和保护别人的把握。 就像是当初他来蓉城二十七中见自己一样,就像是当初他救下跳楼的女孩一样,就像是他能开发自己的潜力提高成绩,甚至在学生时代就表现出来的过人经验和经商天赋一样。 但她总不能做到平静以对,同样的为他心情七上八下,唐妩觉得这大概就是在乎一个人的感觉。 ************** 事实上已经用不着唐妩众女赶上前来劝架了,苏灿踢翻了钱枫等人的桌子也是因为钱枫触了霉头,苏灿向来的原则就是不主动犯人,但自己身边的人若是吃了亏受了委屈,是肯定不行的,重生两世他不能改变世界,但是唯一的信念便是让自己奋斗强大起来,直到足以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 他没有那么伟大,可以指点江山的为国家利益,为这许多年里国人之痛而呕心沥血的奋战。有些层面,他也到不了,接触不了。 他所能做的也只是一个痛过哭过的小人物为了避免重蹈命运覆辙,跌落厄运深渊的刻苦努力。 程葱葱虽然是一个很颐指气使的富家女,虽然她的性格注定了很多人都不喜欢她,但她是唐妩的室友,一年的接触起来,她除了爱慕虚荣和喜欢攀比之外,其实人心并不坏,至少比很多人要更单纯。而对方既然不偏不倚的找上门来,苏灿如果还继续正襟危坐任由他们去处理,就真的是在装比了。 钱枫一行人只敢冷眼盯视苏灿,诸多平时可以提椅子争强斗狠的人现在也没有人谁先动一步,若这群人是豹子老虎,也是绷紧了神经的豹子,警惕的注视着苏灿这头。 而范祈驿一众人自然劝下了苏灿,其实就算没有人劝,苏灿也不可能对钱枫众人穷追猛打,做人总是要留一线,继续下去除了能出一口恶气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帮助,更何况这种情况已经恰到好处,对方也不是没牙的老虎,一时不敢反抗只是他们先声夺人的心理优势,憋急了反咬一口他们未必不会带伤,总是不美的。 于是苏灿也就很能伶俐的借势而下,在范祈驿以及一干高年级的劝说下,周边围观人群的瞩目之下,返身拉过唐妩的手,和李寒,张小桥,阮思鸥等等众人扬长而去。 最后和唐妩那个牵手的动作很有一番携美而归凯旋味道,气得钱枫几人很有想吐血的***。 范祈驿,团***,社联的一些人,望着一干人的背影都啧啧的咂了咂嘴,空气中还有刚才冲突未散疾风骤雨的味道,围观人虽然散的散,不过还有不少指指点点。 一个社团联合会的骨干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半开玩笑的叹道,“哎呀...世道变了,这年头是越来越不同凡响了,这人才大一啊...” 全国各地的学期暑假很快到来,然而这场发生在南大小吃一条街,涉及多院系,横跨几个年级,苏灿等人的冲突,却是成为这个暑假前夕,这个在夏末炎热而又宁静的南大园区,无意间惊起最激烈的一场交锋,与之相比,这之前的院系辩论赛,棋社拼杀,都无形中降了温,湮没在夏末最后冗长的季节之中。 第六卷 第四十七章 时代的先行者 第四十七章时代的先行者 苏灿离校前夕,赵浩听闻苏灿要离沪,特地邀请他吃了顿晚饭。 苏灿这个暑假再不比以往的悠闲。伴随着事业全面腾飞,而且现在最重要的脸谱中文正以上海为总部基点发展,三个星期过后就要全面上线,所以这次暑假恐怕事情还不会消停。 只是要先回家籍慰曾珂苏理成怪想念他的情绪,这之后恐怕还要跑几个地方。他这个脸谱中文幕后总裁还是需要再适时的时候出面。 赵浩请客的地方在全聚德,正宗的老字号***烤鸭店,要说南大附近很有名头的地方,这算一个。因为就是用的石库门民居装修过来使用的,是以古香古色的味道十足,斑驳和现代感融为一体,在这座以海派文化闻名的城市里又有一份悠远的味道,算是附近外国人最喜欢来的一处地点之一。 唐妩有自己的活动,苏灿下午考完期末考最后一科,办了些事,从离校前夕兵马荒乱的南大赶了过来,到的时候是七点过左右。 沪城地处东南沿海,是以天黑得要更早一些,七点就已经华灯初上。全聚德的生意一贯是好的出奇,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甚至一些旅行大巴还打着灯光要加入停车场大军,灯火从这条风俗街一些大饭店古香古色装修的窗棱格子透出来,很有一派繁华的味道。 俗话说一座城代表一种文化,一直以来沪城给苏灿的感觉是这座城市外表繁华现代得锐利,而内部有时候却又古旧传统到窒息,这是中国内陆的东方不夜城,这座城市自移民时代以来就一直奉行着优胜劣汰的残酷机制,是以支撑这种高速繁荣的背后是冷漠刺骨的冰冷。 而看到眼前这些场景却又让苏灿感觉到了一些蓉城悠闲得不像话的熟悉味道。 大概这也是环境使然的一种独特的心境,来源于期末了要离校前夕的纠结而已。 苏灿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现在他是身在大学时代,却做着远远超过大学时代之后的事情,这样的事让他有点莫名充实。 上了全聚德二楼“灵境胡同”的包间,赵浩等人早已等候多时,除了赵浩之外,尚有一男一女。 赵浩没有孤家寡人,今趟陪同他一起的是一个做市场的副总,旁边还有一个一眼看上去就让苏灿为之一呆的女孩。 说为之一呆并非这个女孩长相如何漂亮到让苏灿目瞪口呆,而是苏灿对这个女生绝不陌生,唱过歌,发行过v,只是她的歌艺事业远没有电视事业发展的那么好,后来在青春励志电视剧里面走红,成为内陆电视剧里当红几大小生之一,苏灿看过她演的电视,对她演出的青春澎湃倒是并不陌生。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上麦的副总,张林,和我同出宗门华谊。这位是聂筱,今年刚从***影视学院毕业,签在咱们上麦。正好在上海,就一起过来了。这位就是苏灿苏总,”赵浩起身介绍,然后在苏灿一一和两人握手过后,率先坐下对张林和聂筱道,“第一次见面...恐怕都会为他的年龄吃惊吧。” 赵浩心头倒有些释然,刚才苏灿见到聂筱的表情他哪能没收到眼睛里,这也是他今天聂筱过来的原因之一,苏灿是上麦董事会成员之一,目前最大的股东投资方,而且苏灿背后的资金潜力似乎更有无穷无尽的趋势,首批投资在上麦就有五百万,这五百万足以让赵浩在这个时候做成很多事情。 但这仅仅只是起步,重要的是,从苏灿的身上,他感觉到了自己内心潜存的一些大战略构想,都有实施的可能和空间。这个世界上面,再没有让一个人可以尽情展示自己才能构思的舞台更值得让人振奋惊喜的事情了,所以对苏灿,他是必然要牢牢抓在手的。 让聂筱来作陪,这也并非就是娱乐圈一些黑幕潜规则,里面会有什么内容,其实也就起到一个调剂的作用。有女子在场,特别是善于调节气氛的女子,往往能够在一场商业谈判或者饭局中起到奇效,商圈和***名利场的确是男人的舞台,但女人有时候在其中的威力不可小觑。 因为考虑到苏灿的身份和年龄,赵浩并没有找很深喑社交公关的女子前来,而是聂筱这样和苏灿年龄相近,上麦刚签约的毕业生。想来他们应该更能谈得来一些,虽说苏灿从各方面来看都不是普通的学生。 显然在苏灿看到聂筱表情的时候,赵浩还是很满意聂筱造成的杀伤的。 “赵叔,您这不是诓我嘛,你要告诉我他是上麦的大股东,我还真是不相信,这也太年轻了点吧。”聂筱手支着桌子,翻起的手腕指向苏灿,愕然对赵浩道。 她的话说得有趣,透着京味的普通话,打趣之余露出真性情。且让在场诸人都不以为忤。 赵浩就笑着解释了几句和苏灿在峰会碰面的过程。不过之前没有征得苏灿同意,赵浩没有贸然孟浪说出苏灿背后里也是脸谱中文的幕后老板。 聂筱点点头,心里面却觉得苏灿挺傻愣着的,刚才初见面时的一呆她不是没看在眼里。 最初对她神神秘秘的赵浩她还想着会不会遇上什么盯着漂亮女孩看个不停的土老帽暴发户,而现在看苏灿这样,心想得了,这似乎和自己预料的也没多大区别,比自己小两岁还真挺有土冒老男人潜质的。又因为上麦的投资来源于他,不免就将他归结于富二代的行列之中。这样的人聂筱算见得不少了,北影里面和北影外面,到处都这些人。 几人自然不知道苏灿发呆的原因只是因为对聂筱的并不陌生,而且大感生活的意外和惊喜。 菜品上桌,赵浩就对苏灿谈起商事。苏灿虽然不关上麦内部政事,但是基本的商业计划,赵浩要怎么做,还是要定期分阶段向苏灿说明的。 “内地的流行音乐不比欧美,***等诸多国家地区,唱片工业对这些国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产业链,一片巨洋上面漂浮着几百艘密不透风的航空母舰,甚至对于***这样的国家来说,唱片工业的发达还要更甚于电影。销售额是天文数字,而国内的音乐产业毕竟是弱项,但是就现在来看,还是很有一些搞头。就以电影为例,去年的中国国产电影票房过千万的最多不过十个,而内部的片子投资方面要想票房过千万,投资额度也在千万左右。但流行音乐唱片上面,去年我知道的业内前几名,几百万张的正版销量,销售额都在一千万到三四千万不等。但投资额度比起电影工业,电视产业来说,规模是极小的。就从投入产出的这个循环来看,唱片行业过得还是不惨,当然,每年销售过千万的唱片,还算是保持了一个基数,有个小十张的规模...” 苏灿点头,赵浩要用唱片销量来类比电影票房,这个年头还算是可以比的。 不过似乎今年二零零二年过后,两边的差距就越来越大了。 中国的电影业发展方兴未艾,票房院线几乎呈现井喷似的增长,后世人们也讲究生活品质了,看电影去影院看的居多,贡献了无数票房。这种观影热景象惹得不少烂片低俗充斥的商业片也能匆匆赶拍起来分一杯羹,已经是不容忽视的事实。不过这些记忆距离苏灿现在很是遥远,那是很久以后未来的事情了,那样的未来到来,他又会在一个什么位置? 从赵浩这等国内唱片工业算是行内站得很高的人物口中说出的这些东西,这是他这种层次宝贵的经验和全面的认识,让聂筱都听得津津有味。 等赵浩说完唱片的事情,苏灿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才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总有一天,唱片行业迟早也会寿终正寝,就像是留声机之于那个时代,像是多年前我们还会在门口买的打口磁带。总有一天,唱片这种东西会从主流走到幕后,而人们听流行音乐的方式将来源于网络,数字音乐会替代现在唱片的位置。p3播放器,或者一些播放载体,不光能够播放音乐,还可以看电影。到时候,就不是p3的年代了,就将是p4了。” “p4?”上麦副总张林错愕笑道,“p3全译是动态影像专家压缩标准音频层面iii,并不意思着是p第三代,它的进阶也不会就以p4命名了。” 苏灿笑笑,现在这个年头,p3看上去还像是玩具厂生产的火柴盒子,一些前卫点的造型都落后于苏灿的时代观感,64b的内置闪存,价格都要上千元,对这个时候的普通工薪阶层来说都可以算是一个小奢侈品。p4的概念还没有引入中国兴起。这个时候和张林这样的专业人士说p4,是会被嘲笑的。 当然张林不敢嘲笑苏灿,赵浩也觉得无伤大雅,不过苏灿所说的东西除了不被人理解的p4之外,还是很有分量。 他和张林对视一眼,张林又继续说道,“不过就移动影视播放设备,国际上已经有不少公司在技术攻关了,但真做出来造价一定高昂,恐怕不会比一台掌上电脑便宜。苏总的设想果然很庞大,眼光更是超前...” “要真有是多带劲的事啊,我一定买!”聂筱举手道,笑起眼睛就弯了起来。 赵浩突然有点感慨,“是啊,现在想起来真的是,也许总有一天我们热切讨论的,都将被时光淹没,我们所热烈从事的事,都会被抛在黯淡的角落。当初在清华园的时候,穿洗白的牛仔裤子在学校门口买打口磁带,那个时候经常在那些摊贩上看到老狼,当时和他一起听俄罗斯版的《白桦林》听到泪流满面,那还在八零年代。一转眼之间,《白桦林》朴树唱了,现在清华五道口大棚都改卖打口d了,那些旧磁带好的东西现在是越来越淘不到了。” “所以面临改变和转型是必要的,这只是承载媒体的改变,”苏灿说道,对经历了时空穿越的他来说,更能比赵浩等人深刻的知道这些道理,“什么都是容易改变的,但经典却是不变的,譬如莫扎特和贝多芬的音乐,从老旧留声机那个年代一直传承到现在,仍然没有丢失其辉煌。唱片只是一种格式,未来会被淘汰,我们就用数字音乐来替代它,如果不能制止变化的到来,那么我们就做先行者,永远走在浪潮的前面。” 夏日黑下去的天空,饭店的二楼看得到商业街亮起的如织灯火,苏灿在这一隅辉煌之中,和赵浩这个日后内地唱片领军人物布局未来,身旁还有一位跳出音乐圈舞台在影视圈的未来知名小花旦,觉得生活的前路充满了无数令人惊奇和兴奋的可能。 第六卷 第四十八章 王者帝国 第四十八章王者帝国 苏灿的一席话鼓动得众人都有些兴奋,在没有遇上苏灿之前,如果不出意外,赵浩的上麦处于资金短缺的阶段,这种状况要好长时间才能摆脱,恐怕也要一两年之后去了,赵浩心里面早成形的一些想法,可能也会拖到那以后去了,就像是一个饭都吃不饱的人,你要给他谈发展,谈什么梦想未来,自然是不可能的。 这些是只有吃饱饭了,才有力气来做的事情。现在赵浩感觉异常的舒适,终于开始过衣食无忧的生活,终于有资金将想法逐一实现,如何不觉得前途又充满了希望,更何况,苏灿这个大股东的想法,竟然和自己隐隐喑合,而且论见识和一些看法,竟然是清晰无比,给他提供了很大扩展空间的思路。 眼下张林都有些讶异于苏灿在席桌之上天马行空的这些想法,原本抱着也只是应付大投资人的想法,这一刻也被抛之脑后。原本和苏灿年龄间产生的一些距离,也无形中拉近,竟然是对他亲近了许多。 而咬着饮料塑料管的聂筱则似笑非笑,心头对苏灿之前的看法也颇有改观,在她眼里苏灿外表虽然土是土了点,但一说起话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对眼界事物的新奇看法,自信而渊博。聂筱很想知道他的这种自信从何而来,但明显没有答案。 就着烤鸭涮羊肉,香气氤氲了整个包间,苏灿这个时候也把话给谈开了,“我个人不看好传统的唱片业,这也是我支持你做数字音乐的原因,因为做一张唱片总有强买强卖的意思,别人喜欢这个歌手的歌,但只可能喜欢其中一两首,但如果要花钱买,恐怕就会被搭售七八首不喜欢听的歌,就比如我喜欢刘德华的歌,但是并不是他所有的歌我都喜欢听,一些带rap风格,一些快歌我基本上都不听的,连歌词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一张碟买回去,我和你就反复听其中一两首歌,其余的基本上都不听了。那不等同于浪费,也有点糊弄老百姓的感觉。下次我如果能够在网上听这么一首歌,再去买碟子就冗繁了。相反网上盗版阻止不了,这也是一个原因。” 聂筱撅着嘴抛出问题,“你这样说的话,不就是否认了正版的意义价值吗?也一概抹杀了对作者发行方的正面支持。” 张林也皱起眉头道,“中国版权意识薄弱,难道就任由其发展了?唱片业是一个你做了百分之九十,出了百分之九十的力气,但有百分之九十的钱都不是挣给你的行业,所以基本上行业畸形是改变不了的弊端,有很多做唱片的人对此没有感情,或者伤了很多感情,这也不假,换谁都会伤心的。” 两人都毫不犹豫的反驳啊。 苏灿就道,“不是说抹杀意义,不要误会,我对盗版也很头疼。只是要从深层次来找寻原因,而不是一味的谴责这些东西,国***识的提升是任重道远的过程,就眼下来看,形成这种情形的环境本就是不合理的,一首主打歌里搭售一系列歌曲,实在没有单发一首歌来的好处大,这也不符合花钱购买消费者消费方的习惯。你们做唱片,无非也是音乐营销,而营销里面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对客户的服务。如何将整个形势变得更符合消费者的习惯,这才是重中之重!也是关系未来上麦音乐出路的重点。你们必须从这里面下功夫,去想,去总结。我给上麦投资的原则也是希望,你们要成为内地音乐产业的领头羊。” “业内第一!?”赵浩夹一块涮羊肉的手都定格在铜锅上面,听苏灿这番话让他眼珠子都有些诧异的瞪大。 张林咳嗽了两声,被呛的。 聂筱望着苏灿,心想得了,她什么人也好歹都见过了,刚从北影毕业那会在***炒更,那什么三流五道啊,大老板的见多了,一个比一个能侃能吹的,不过这还没喝多少酒呢,这个不过才就读南大大一的学生,就狮子大开口了。 刚刚和他聊天说话的新鲜感和积累的好感也毁了毁了。 她知道赵叔这公司成立起来并不容易,可以说除了赵浩以前的一些人脉之外,上麦本就根本不出名,若不是赵浩至今依靠独到的眼光苦苦支撑着,恐怕也撑不到苏灿这投资方介入的这一天。 要做领头羊,这是何等之难度!?她在北影好歹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国内音乐市场,可以说是龙蛇混杂,这一片汪洋上面什么样的集团舰群都有,山头林立。就她聂筱毕业过后来上麦,都不好意思和同学说起这个公司名头,因为在她那些同学的眼睛里面,这绝对不是那些值得叹呼的公司之一。女生谁不爱面子,聂筱也不例外。 但生活的漩涡太大,心头的理想太小,谁都梦想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但在那之前你必须挣钱养得活自己,好好活着。这是和她一样的无数北漂们简单的信念。 “这个目标很高吗?”苏灿盯着赵浩,冷笑了一声。只是国内唱片行业的领头羊,并不是要成为索尼音乐,华纳,滚石,环球这样的世界巨头,并不是要称霸音乐唱片行业,成就业界无敌。难度高吗?你赵浩二零零二年的时候还在找投资,但没几年过后就已经达到了这个目标,这是现实还是yy? 赵浩也并不知道他看上了他其实是看上了他这个人,如果没有在上海那场峰会上遇上赵浩,苏灿自然不可能打扰他,他这样的人自有自己的舞台去成长,有他的空间去***发挥,而不是被他给***住。 但是阴差阳错的见到了他,这意义就不一样了,既然苏灿已经不可避免的横***来,那么他就更有义务让赵浩发挥所长。如果不能让其有更***辉煌的空间,那么还不如当初就点头淡淡一笑而过,不要有任何交集。 “你要明白,我之所以投资上麦,是因为你这个人,你脑里面装的所有东西,上麦只是一个公司,一个壳子,他叫什么都可以,重要的是,我知道你赵浩能做到什么事。”苏灿当然知道他能做到什么事,能够在美眉如云的舞台评委席上,以一个猥琐但又荣耀的身份接受检阅。赵浩那无比yd的样子怎么能轻易忘了。 “不多说了,就凭你苏总这句话,干了。”赵浩为苏灿含义深刻的最后一句话激动莫名,举起杯子,因为苏灿这句话,他获得了五百万脸谱中文的投资,怎么不心生感动。钱是生活的保障,是实现梦想,事业成功受人仰慕的基础。最重要的是,他因此获得了莫大的认同。 苏灿不给众人喘过气来的空闲,继续抛出子弹,“今年我注意到韩国手机电信公司推出的彩铃业务,短时间风靡全韩,相信国内移动电信公司很快就会着手这方面,你的数字音乐梦想这个很烧包的名字,第一仗可以从这里打响。你现在不是有钱了吗,你就去买,买所有你看来有价值的版权,传统的和网络的,趁现在便宜,全部买下来,你要是缺钱,我还可以给,既然目标是要成为日后业内的领头羊,那要做就要做大手笔,你的目标是买下收购整个业界50%以上,目前在你看来最有价值的新技术领域版权,然后我们再着手下一步。” 现在数字音乐还根本没有成熟,韩国手机彩铃业务今年才风靡全韩,现在这些新技术领域版权在国内完全是白菜价,日后正是彩铃这东西将音乐资源源源不断的转移成为真金白银,一首歌动辄几百万的收入让低迷的唱片业集体红眼,无数跟风。 这股风目前要从韩国波及过来,或者即便被一些感知触觉很敏锐的高手察觉,恐怕都是有所察觉这里面的商机,但并不清晰。或者就是有所想法,但未曾实际动手实施。 总而言之,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现在没有人比他苏灿思路清晰明了,又有上麦这个得天独厚的壳子和资源,没有人比他感觉更快,动手更早。 “我们捏着业界这50%新技术平台的版权,不能消化不能吃,会不会被撑死?”百分之五十业内的版权资源啊!乍一听到赵浩还有些窒息,钱全部砸这上面,怎么回本?怎么消化这些版权? “要做数字音乐,就要有做数字音乐帝国的野心和底气,没有资源,我们现在就要囤积资源,为日后的一鸣惊人爆发做准备,朱升当初告诉朱元璋什么?”苏灿反问道。 毕业清华园的赵浩不知道苏灿想说什么,但对这句耳熟能详的话来历熟悉的张林道,“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苏灿掷地有声,“我不是朱升,但是在数字音乐帝国...你要做朱元璋。” 从全聚德走出来,地面还扑腾了一些不散的热气,灯火依然如织依然辉煌,路边的轿车仍旧是一辆比一辆现代流线动感十足。 但几个人无疑有种被洗了脑一般的感觉,刚才涮羊肉铜锅冒出的热气,原本应该是一派和谐的聚会包间,却平添了一股紧迫至极战争般的味道,从苏灿口中冒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有连珠炮一样的威力,让他们对之前的理解方式都换了个个,思维方式也有所改变。 现在的苏灿形象在聂筱眼睛里蒙了一层面纱,他到底是一个富二代空想家还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物?他所说的那些,真正能够实现吗?一向自负看人准确的聂筱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懂这个男孩。犹如当年她在***街头和几个死党漫无目的轧马路读不懂的那些城市色彩。 苏灿这个时候侧目看向聂筱,今天他对赵浩所说的这些,也不敷被聂筱听到,因为她目前威胁不到他们的这些计划,当然最重要的东西苏灿自然是没有在聂筱面前和赵浩等人讨论的。对聂筱,苏灿其实是矛盾的,他知道这个女孩的未来不是在音乐圈,而是在演艺界,她会成为未来的鼎足花旦,但要怎么样将她推向演艺圈呢,或者说,把她推向演艺圈,还能让她如后世那般发挥特长呢? 苏灿有点不想管,顺其自然好了,要是自己的行为都要对被波及的人的人生负责,那他现在可以愧疚到跳楼自杀了。 这时唐妩的短信发到。苏灿掏出电话回了过去。 赵浩就在旁边对聂筱笑道,“平时看你这丫头这么积极,怎么今天没找苏灿要电话?”他还惦记着当初进门苏灿看聂筱那样的表情。 “有两个原因啊。”聂筱点点头,长发随着动作在肩膀垂下来,闪动的眼睛笑道,“第一是怕你赵叔说我越权。第二是人家没找我要,我也不好意思主动啊,我是一个女生,哪有女孩子主动的啊,那多不矜持啊?” “嗨,又不是小年轻追人的。”张林不偏不倚的补充一句,立时气氛就变了。 苏灿挠头笑笑这才和聂筱互通了电话。 不过张林那一句,让聂筱的脸也是红红的。修长的手指记录了苏灿的号码,收了她粉红色的电话,心头憋了一下,这才突的侧头看向苏灿,额前的刘海和极好的发质轻轻扬了扬,“你手机不错噢,刚才那短信谁发的啊,一脸笑容...女朋友?” “是。女朋友,问我饭局是不是结束了。”苏灿回应的笑了笑。 接着和众人道了别,走到角落,取了他那辆捷安特,骑上。在这个石库门古旧而又繁华的建筑背景下像是某种格格不入突兀的场景。然后蹬着沿着路进了欧式路灯的道路。 第六卷 第四十九章 信任 第四十九章信任 苏灿在飞机上翻开当天的蓉城都市商报,报上一版面标题是《苏理成的杯酒释兵权?》,刊登的是有关大榕建工的相关新闻。 儿子在看有关老子的报刊报道,因为这之前从未有过,这份感觉对苏灿来说还是比较新鲜的。虽然说这并不算什么稀罕事,大榕建工内部报纸上面经常出现他的名字,随着苏理成执掌大榕建工以来,成为媒体焦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他乘坐的航空集团内部报刊都有一期是苏理成和川南航空总裁蓝心明的合影专题。 新闻报道的是近期大榕建工的人事调整。 “...现任副总葛明晖于年底退休,另一副总赵新华离岗进修为未来的调整做准备,佟建军将担任建工产业控股集团总经理,除此之外,记者据悉下属的多个分公司,二级公司都有高层人事上面的调整,今年这一次次调整以来,已经形成了大榕建工集团这些年来最大的人事调整。大榕建工逐步进行的产业结构调整,其意图是结束以往“诸侯割据”的局面,加速集团的“中央集权制”进程,并整合旗下企业,在这种基础上成立未来三大集团:建工金融控股集团,建工产业控股集团,建工投资控股集团。三大实体机构都分别由原来的集团最高管理层圆桌九人担任要职,但实际核心权力则是由集团总经理苏理成和集团董事长孙家勇两人执掌帅印,其余人则属于次级各层分工,显然更具备“中央集权”的性质...” 苏灿身旁是唐妩,两人乘坐的是大榕建工入股的新川南航空,上飞机之前曾珂就给他打了电话,说是苏理成的名字又上报纸了。 看到这次蓉城都市商报用一个版面来介绍大榕建工集团的内部人事变动措施,还是让苏灿怔了怔,随后反应过来则是对自己父亲苏理成的一股油然敬佩,这魄力够牛叉的。看来老爸和王薄之间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大榕建工是蓉城第一国企,国内五百强的企业,西部领先,其内外本身就罩着一层光环。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沉淀下来,内部人际关系厚凝无比,关系户盘根错节,内耗严重,山头林立,群雄割据。当然这是国企的通病,而特别是大榕建工这种国企来说,就更是通病之通病。 后世很多人诟病国企的弊端,并非是其领导者主要负责人无能,贪污***成为蛀虫。其实这些人并非没有干劲,没有冲劲,也不是只会开豪车包小蜜的饭桶。 有些人还是很有抱负和手腕,如果不放在这么一个位置,放任何一个地方单干,或许也是绿林豪杰。能呆在这个位置上,坐镇这么一艘航母,并压制内部种种激烈斗争冲突,还能实现自己报复理想的,实在凤毛麟角。放国内来看,有这个魄力的人不过寥寥无几。 苏理成就这么敢动国企最敏感的人事这个问题,这已经变相证明了其背后的魄力所在,要知道这里面指不定有多少人背景多深,调整优化内部人事结构说来轻巧,动一动就是禁脔,甚至很多企业内部高层不信邪栽倒在这上面的人有多少?足以形成英雄冢。 苏灿知道自己父亲要动企业一些人,是必然的。只是当初刚继任总经理的时候,苏理成根基不稳,自然不可轻举妄动,刚打垮沐开一系,如果随即动手,难免会让一些残存势力趁势反扑,那时候恐怕就不是群雄割据,而是烽烟四起。 而用这么长一些时间来铺垫,也是为了给原本沐开一系的人时间和空间,以往的一些阳奉阴违,就大可既往不咎,但如果仍要执迷不悟,那么就别怪最后的一刀切。 苏理成沉寂了下去,一些人读懂了这种信息,选择了收敛锋芒,知道属于他们的日子过去了,低调埋头才是出路。而另有一些人自然走的是另外一条路。 据闻有一次建工集团旗下三公司在一个地级市大项目的实施,因为这个项目是此地级市的民心工程,对方市长副市长都十分关注,热情很高。苏理成则要此三公司总经理定期汇报项目进程,结果连续都不见其人踪影,电话也打不通,最后竟然是在陪老婆在香港逛街购物。后来才压着时间回到那地级市参加剪彩。这个事情后来没有后文,压了下去,不过在这次的人事调整中,这个集团三公司总经理离职,调到了一个三产公司做工委主任。 当然,自己父亲苏理成有这样的手笔,只可以说明如今苏理成和王薄甚至王家派系的战略联盟是越来越紧密了,有这样的后力支持,苏理成自可以放手而为,进行抓大放小的权力集中原则。 飞机升空,唐妩接过苏灿手中的报纸看下去,抬起头来道,“这样不会有问题吗?” 媒体上面自然是起了苏理成的名字,也用“杯酒释兵权”这种说法来形容猜测大榕建工内部的人事问题,说句明白话,大榕建工内部关系户诸多人事复杂这对蓉城人来说都不是什么秘密了,虽然反复强调这是正常的人事调整,不过这么一经讨论,不免会让无数人怀疑苏理成怎么就敢如此“铁腕”?就不怕背后紧随而来的后劲让他“下课”? 媒体的报道语调偏灰暗,唐妩也读得出来,显然是怕后面会不会对苏灿一家有什么麻烦。这种巨无霸企业背后的激烈各方博弈交锋,她也是知道的。 “会有什么问题?这里面不是说了吗,我爸那公司肩负使命,要在未来打造成全国一流,具有国际竞争力的特大型航空母舰,是要和国外建筑巨头一争高下的。省上都冒出这样的话来了,还会有什么事?一切都在为这个目标前进而已。”苏灿舒服的抱头靠在椅子上面,笑道,“不过大榕建工的确是入股了新川南航空公司,我们之所以没有买到打折票,完全是因为航班信息有误。” 说完苏灿又想了想,好像这种说法没什么说服力。 谁知道唐妩只是笑了笑说,“知道啦!” “你好像不会有疑惑似的。”苏灿说道。 唐妩想了想说,“比如呢?” “比如普通人听到脸谱网或者长三角的时尚杂志,都会觉得这不可能是我鼓捣的,但你从来不怀疑。而且真如我所说,大榕建工成了新川南航空的大股东,为什么我和你没有收到赠票一起在头等舱,为什么当初我还和你一起买打折机票?” 唐妩带着些捉促,就越加有***潜质的目光瞟了他一眼,柔声道,“这点重要吗?因为你不会做特权的事。至于疑惑,我可以理解为不信任吗,那我信任你。就这么简单,还有问题么?” 简单的回答,却让唐妩脸有些发烫,她是一个信任这种东西被束之高阁的女生。有身份背景以及性格像是泰山一样的外公外婆,但是他们的生活和他们咫尺天涯,以至于唐妩小时候对两老只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长大后两老也只是远山一般的遥不可及,感觉威严如幼年时那般一如既往的笼罩,以至于他们偶尔露出的怜爱在唐妩漠然的外表下很快就如春雪般消逝而去。 而随着她的成长家庭教育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健康向上令人羡慕的,只有她知道很多时候她都是在一个人自己照顾自己的情况下孑然而孤单的成长。她对什么都是漠然以对,只是因为她曾经渴望过的东西都没有得到,譬如几个城市奔波的父亲这次回来能够多留一天在家,譬如母亲能够多关心一下她的生活,而不是经常带着工作上事情的火气回家深夜还要熬案件,或者干脆调往了大城市,回家已经成了漫长的一次次等待。 她学会了冷眼旁观周围人的生命,无论是自己表妹亲戚三姑六婆那些生意上和***上的各种坍塌起落光怪陆离,还是自己平静生活中每一次摘取一二名受人仰慕受校方重视的优异成绩。 她从小到大的物质生活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丰富优异,然而伴随着家庭的节节进步和她自己的努力总有一天能够让这些无比充实富足。她的简单生命中也许会有很多令人羡慕的起伏,一如从小到大她从来也是众人眼睛里面的焦点,理所当然也会有风光绮丽的人生。 但她曾经一度认为她真正想要的永远也不会得到。 她会有怎样的生活,生活在哪个地方,或者在哪里走到终点,在哪里死去。 这曾经都无关紧要。 她冷漠到甚至可以平静的谈论这些东西而没有丝毫恐惧。 但是有那么一天,像是水波不兴的海洋突然有了波动,第一次她开始正视身边这个平凡到近乎平庸的男孩,第一次她发现有一个人竟然可以牵动她的心跳。第一次被他在那个冬日全校大会的亲吻,第一次她忍不住在小城市的夕阳下看他奔跑的背影,第一次和他围桌吃香喷喷米饭的场景,第一次他们在大床上拥抱想要永远留住这份体温的时光。 一切应该如生活般平凡,但生活也可以如此透入骨髓惊心动魄的深刻。 世界在唐妩眼中突然如梵高的油画色系鲜艳而又生机澎湃起来,他们牵着手从夏海走到上海,从没有如此对未来充满期许,她期待这一切,更希望能见证苏小灿平凡中崛起的不平凡人生。 所以她信任他,理由简单而深刻。 唐小妩是不可能轻易将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的人,苏灿有些小感动,凑到她耳朵,一贯恬不知耻道,“没有问题了,只有个不算要求的小要求...你能再凑近一点吗?” 唐妩扫了苏灿一眼,媚眼流苏,似乎苏灿一切猥琐想法无所遁形。 然后她体态优美的侧仰身,在他嘴唇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回归原位,轻轻理了理腰翘身后的座椅,翻阅起面前的一份杂志。 空乘小姐这时从他们旁边过道走过去,要让唐妩保持若无其事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难了点,所以她脸色绯红。这让空乘都不免多看了两眼,心下有女孩子习惯性的相互攀比。 这上万米的高空中,苏灿竟然有些头皮发麻的销魂。 第六卷 第五十章 猛药缓施 第五十章猛药缓施 生活有一些小惊喜在不断进行的,当然这要看是怎么来看,对苏灿而言,一连串考试科目全过,和布局的商事开花结果挣钱是惊喜,而能够回到家看到家里的小变化,也是同样的惊喜。 譬如这个暑假回家,家里换了个热水器,还买了个小沙发,客厅沙发椅子之间调转了位置,给他不免带来了许多新鲜的感觉。 曾珂说起大沙发上次自苏灿寒假走了没多久就裂了道口子,现在的东西质量是越来越比不上以前了,又说起当初和苏灿父亲结婚时买的东西,一个沙发椅子可以用五六年,就家里的旧电风扇也用了十年。 苏灿就说好歹你也算是蜀山的省级代理商了,每天还在念叨着这些琐事。却不想被反训了一通。然而却让苏灿感觉亲切。 厨房有曾珂做饭排骨的香气,苏灿坐在家里新买的小椅子上面,挨着给人发短信,说自己平安到家。心里还不免想着和唐妩旅途上的旖旎一幕。突然让苏灿生出了些时光匆匆不曾停留不为任何人停留的感触。 想想若是一年之前,唐妩是绝对不可能做出飞机上那样举动的。而这短短一年时间飞逝,但却又充满了很多的内容。苏灿正式见过了唐妩家庭,恐怕还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事业曝光了,正努力奋发向前赶拼争取走到时代前列。大一完结前夕,唐妩被自己邪恶的推倒了,他也正式结束了自重生以来不是奉献给十指的第一次。 这一年里面,世界依然轰轰烈烈的快速向前发展,不断交替更迭,无数的英雄豪杰辈出,他的人生正在被重塑,朝向一个新的方向。 而这一次和他的前世相同,都不知道属于他个人的未来会怎么样。 只不过上一辈子他是被生活轧压,而这辈子却能抓住现时,去做永不会让他后悔的事。 唐妩到家,估摸着在家里待遇和自己这差不多,大学时代总有这点好处,每年暑假回家前的日子最是闲恬写意的,没有寒假春节等待年关的心慌慌气氛,可以开始尽情熟悉舒适的家,再往后排见朋友的日程,喝小酒,看通宵球赛,约会,总归有无数的时间可以大把挥霍。 不过苏灿今趟回家还是感觉有些不一样,进入大院的时候老远就有人招呼他苏灿。都是总公司里面住一个大院的男男***,就年龄比对来说苏灿还得恭敬叫声叔叔阿姨。眼下招呼他回家的亲切劲和当初他们一家进入大榕建工是截然不同,也和苏理成刚上位成为总经理时候的那段日子也不同,这些在这个大院住了大半辈子的人不会像是招呼郭小钟吴诗芮这种自小长大的院子孩子一样自然对待他苏灿,总是带了一些做作的味道。 只是现在显得由衷许多,显然是从心底接受了他们,更何况苏灿就读南大,这在大院里面的人看来可是高材生的标准,私下里也有人说苏理成这一家也真是,老子成绩斐然,儿子也是争气,生子当如苏灿。当然也有可能造成眼下这种境况,是和苏理成最近得民心的一些政策有关。 苏灿回家屁股还没有坐热,门铃一会就响了,走马灯似的来了几拨人,有上门来送礼的,否则就是找苏理成谈事的,搞得老妈曾珂在苏理成回家吃午饭的时候还有点烦,让老爸给下面打个招呼,有什么事在单位里谈,别带回家来,儿子才回来,让他清净一阵子。 下午大榕建工副总佟建军又借给苏灿接风请了一顿饭,饭桌上面就对苏灿道,“苏灿啊,你的事情,我听你爸爸妈妈也说过,没说的,比起许多同龄人来,你很了不起。就咱们和你比起来,我们都觉得自己老了一头了,江山代有人才出。” “别尽娇惯他了,最怕就是他骄傲自大。”苏理成虽不时泼冷水,然而脸上却是笑意盎然的。 佟建军又对苏理成扯回目前集团面临的正题,道,“层次***,半分急不得啊,猛药缓施是良药。” 苏理成深以为然的点头。 苏灿美美的醒来,走出来喝了白开水,就吃蒸好的馒头鸡蛋牛奶,透过落地窗看到蓉城阳光普照,城市街道上面桐树密布,车流来往,更远处唐妩应该有假期里同样美好的第一个早晨。 和唐妩煲了会电话粥,大清早光是听唐妩在电话那头动人的声音,就让人有种血脉贲张的***。 苏灿刚回来,还不想去蜀山和敦煌,见王玥和赵明农的事情暂时排后面,这个暑假不会闲,他在这之前希望有几天时间赖家里做缓冲。 阳光从侧面照射进来,茶几上有好几份的报纸,现在大榕建工恐怕成了蓉城最受人瞩目的国企,这次人事调整让蓉城人议论纷纷。苏灿耳朵边似乎还响起着昨天晚上和苏理成在书房的交谈。 “外面都在说你老爸杯酒释兵权,我根本不在乎这个说法,要彻底解决集团内部山头主义,屡次人事争斗的局面,控制权上移经营权下放这是最起码的原则,都说是***集中制,其实也是有限***集中制,要进行统一的管理,就必须实现内控,品牌,人事,金融投资,财务方面的统一。这上面是必须要贯彻实施的,再有多大的压力也要进行下去。” 苏灿知道人事调整其实只是大榕建工产业结构调整的其中一步。 新世纪开头,诸多强势企业集团进军蓉城,各路豪杰都纷纷在主副业上面和大榕建工狭路相逢,其中不乏国内巨头级别的央企和国企,大榕建工集团龙头的地位受到强大压力。大榕建工在做强做大主业的同时,同时也在四处“狼”性出击,进行多元化发展,不久前新川南航空重组入股就是其中之一的手笔。 在这种情况下,集团内部本身经脉的运作和内力搬运本就不能拖外部扩张产业链的后腿,苏理成大力抓权减少内耗斗争,同时强势贯彻产业结构,也是必须的态势。 而今年苏理成亦有相当的底气,在他和孙家勇搭班执掌大榕建工一年以来,今年的工程合同总金额110多亿元,较上年增长20%;预计完成企业总产值130亿元左右,同比增长24%。海外市场实现利税总额约5亿元,同比增长18%;净资产收益率达到13.6%,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率113%。已经全面超额完成国资委下达的各项任务指标。 这是明明确确摆在账面上的成绩,恐怕也是让苏理成在对集团大动手脚时候的强势支持,对王薄来说,更能理直气壮的面对官场中质疑的声音。 第六卷 第五十一章 是带头大哥吗? 第五十一章是带头大哥吗? “假期回来两个月,会在家里呆久一些吧?”在饭桌上的苏理成问道,苏灿放假回家这几天里,苏理成虽然是要上班,不过每天都按时按点回家吃饭。曾珂说这算是很难得的,平时晚上苏理成大多都有应酬,有些可以推,有些推不掉,特别是涉及副市长这一级以上的省市领导。往往是夜里十点以后,苏理成才被司机送回家,有时候也喝得满身酒气。 眼下苏灿回家来,倒是改变了一些平日里的生活状态,曾珂兴致很高,头天问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苏灿明天想吃什么,鱿鱼炖鸡还是凉拌鸡,或者豆瓣鱼之类等等。 “我倒是很想在家多呆上些时间,这样吧,如果我有事情,一旦处理完毕,立刻秒秒钟回家。”苏灿笑道。 曾珂就道,“你这娃倒是嘴巴越来越会说了。你在社会上处事,要多长个心眼,特别是商业上面的骗子多得是,辛辛苦苦创业不容易,要是把钱赔出去了可惜了嘛...” 似乎无论自己多少岁,在这个社会混得如何风生水起,在父母语气里说起来总有股不成熟没长大的味道。这也正常,全天下的父母都喜欢倚老卖老。都生怕孩子不懂那些人生道理恨不得醍醐灌顶的一股脑倒进对方脑子里。 不过从饭桌的言语中,苏理成是越加有接受苏灿翅膀硬了的心理准备了,毕竟他们总归在一天一天度过身体最辉煌的日子,这是人生无论读档重来多少次都不可改变的大趋势,伴随着自己的成长强大,他们将慢慢老去腐朽。 苏灿终究有一天会展开翅膀飞走,而且他似乎起步比普通人更早更快一些。他们深感宽慰的背后就是要以更多的不舍得来面对这种必将到来的结果。 最近回家苏灿经常有看到自己父亲晚上伏案在灯下,大口大口抽烟,翻看报表图纸,身体因为***劳而略显疲态。 这让他有些疚责,是因为他重生波动了命运的指针,才使得苏理成一步一步走到了这个位置,完成了自己父亲年轻时代高不可攀的一个奢望目标,他的人生理想得以实现,但同样伴随而来的便是双肩挑起了诸多责任的重负。 到底是以前一家人一无所有聚在狭窄屋子里比较幸福,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幸福?窗外城市***的车流灯火没有头绪的快速交织不定,苏灿觉得人生微妙之处在于每一刻都有说不出的味道值得品尝。所以使人心存感激。 “过几天,省里有个优秀企业家评选,到时候,也不要再家里做饭了,你们跟我一起去吃席。”苏理成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事务再多,老婆孩子总归得照顾到。 省优秀企业家评选是近些年兴起的,算是西南政商两界的一个盛会。这样的盛会,自然少不了大榕建工这样重量级国企的参与,而事实上,自优秀企业家评选以来,大榕建工每年都会有入选这已经成了一个惯例,就是去年集团内发生的变故,徐征老爷子也带病上台领了奖。 毕竟以徐征老爷子这种上阵杀过敌,淌过万千险,挥酋过江山的老军人将军来说,就算是要退下去,也是要坚强的站着退下去,更是要表示,大榕建工集团背后仍然有强悍的虎骨存在,不是孬种。 今年大榕建工的业绩用苦累做出的成绩证实了徐征的箴言,更让很多嚼舌根子的人闭上了嘴巴。不过正值这个当儿,大榕建工集团内部改制调整,人事调整又不得不将这个市第一国企提到了风口浪尖,成为焦点。 很多人认为这次苏理成在集团内部的杯酒释兵权触了大霉头,很多人都动到了,这些人焉能善罢甘休。其实基本上这种人际关系复杂在国企里面是常态,也是很大程度的敏感带,常常有上任的公司老总面对手底下的人一个都不敢动寸步难行的状况。 要动一个处级干部,你起码要有厅级干部的背景,这不是一句玩笑话,而是某种程度上权力博弈的直观体现。 但苏理成不光动了,还动得很彻底,人事调整得很彻底,大力量的抓权,经营权下放,同时设立考察评分制度,以往那些坐拥山头抱着个资源良好的公司就算不作为也可以的状态被彻底推翻。 不少人被架在了火上烤,不光要拿出成绩,还要拼命拿出成绩,同时这些下属公司总经理头头脑脑之间还要相互进行业绩攀比,没有进步,或者落后在后面,是要拿话来说的。这种说不是口头上批评了事,扣奖金,扣工资,内部通报,连续两个季度排在业绩之末,将直接给予撤职另作安排处理。 “老爸,总公司这次下的棋不错,这对一些尸位素餐的人来说,无疑是灾难,你不好直接撤他们,但这些没什么能力的人做不出什么业绩,在集团公司的政策制度下,也只有拱手让位。这才是真正的猛药缓施啊,老爸,后面有高人吧?”当外界还在议论纷纷甚至无数人咬牙切齿的时候,苏灿在家和苏理成还在笑谈掀起的风波。 苏理成笑骂道,“你是不是认定了你老爸没用,单独定不了这种方案?”看着苏灿插科打诨,苏理成又道,“这是内部工作组会议讨论过的,我草拟,余则超,你老余叔叔给我完善的。” “那个个子矮矮的,戴着大眼睛,冬瓜头,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余叔叔?”苏灿笑了笑,“果然是良才。” 自己父亲不再是孤军奋战,这么一年来,再加上徐征老爷子,其子徐建川的派系势力,一盘子被苏理成接受过后,老爸手下的确是有一个省内前列国企的茫茫多人才大军了。 一个人的智慧和精力都极其有限,一个团队的潜力才是无穷的。相应的个人英雄主义仅仅只可能是一闪而逝泡沫,只有一个良好的体制,才会涌现发挥出每个岗位上人的潜能。 三天之后,在蓉城召开的西部政商盛会,省优秀企业家人物评选来临。 香格里拉大酒店作为这次盛会评选活动地点,此刻周边街道都布满了浓密的喜庆气息,大横幅在街道头顶拉过去,几只巨大的氢气球吊起横幅,漂浮在酒店外部,音乐喷泉的水柱跳舞班来回***。而楼前的三面旗帜中除去品牌旗之外的红旗越加鲜明招展。 苏灿是坐集团内的车来的,一共五辆车,前面第一辆是集团的一辆皇冠,后面四辆清一色的是帕萨特,苏灿和曾珂就坐在第三辆车里面,还有前几天回蓉的郭小钟。 郭小钟当天回来过后就拖了苏灿晚上出去喝了酒吃烧烤,当然一起的还有集团总公司内的子弟赵鑫,杨昭几个人,自去年集团总公司一系列变故过后,这些公司内原本排斥郭小钟的子弟和他关系大为拉近,和郭小钟关系拉近,自然也就和苏灿关系拉近了。 这里的转变不排除赵鑫杨昭这些子弟从大人那里道听途说了许多有关苏灿一家在集团内掀起的能量,更何况当初针对徐建川的买凶杀人还是苏灿当即制止,苏灿在他们这些大院子弟的眼里无异于英雄级的人物。当然,他们并不完全就是为了亲近他苏灿和郭小钟接近。之前这众子弟和郭小钟有芥蒂毕竟都是小时候日积月累而来,这之后大家都成熟许多,又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话说开了又是有说有笑的哥们儿。 当天一众人找了个著名的夜宵地吃喝,郭小钟一行人还神神秘秘旁敲侧击的问起他和吴诗芮在上海相遇的事,这个事他们耳朵里有不少版本,都限于猜测和豹窥一斑的地步,都传得有点神了。而罩着一层神秘面纱的当事人就在面前,如何憋得住。不过赵鑫和杨昭等人碍于面子亦或者某些忌讳,不敢当面问,只有郭小钟在他们眼里不知死活的问道,“吴诗芮透露,据说你当时指着对方鼻子说要买下他们的集团!丫的这么热血沸腾的话,是不是真确有其事啊?” 停车场是停不下这么多车的,众人在香格里拉酒店门口下车过后,车就返回集团,到时候活动结束才会开过来接人。 郭小钟就在苏灿旁边,他没可能参加这种场合的聚会,只是苏灿之前就告诉他让他和自己一起,不就是蹭顿饭么,所以这才一并过来。 郭小钟穿着最拿得出手的一套休闲西服,酒店的红地毯一直铺到门口,不过没有电影里那么夸张,什么周围都被人围个水泄不通之类。不过倒是有不少穿旗袍露着白花花大腿的迎宾美女,郭小钟一直提醒自己镇定,然而在苏灿旁边还是有些怯场。 进了大堂,也见到了一些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男女,都是各路诸侯商界要人的子女,年龄稍微大一些,二十***到三十来岁的还是穿得庄重,西装革履,而和苏灿郭小钟差不多大小的,从豪车里下来就着实显眼,迪奥的夹克衫,有女生为了突出清纯做派穿衣恋的学院服,穿着上面到很是显眼。 显然,苏灿和郭小钟进门过后也被对方观察着,想来是在分辨圈子里认不认识他们,或者他们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从后面走过一男子,和他们错身而过,不过侧头打量两人,注意到郭小钟的衣服,大概是看出了质量和打理上出现的诸多问题,冷不丁的讪笑一声,搞得郭小钟很有些自卑尴尬,对方就迎向大厅里一些早候那里的男男***。 “看来这里相互认识的人不少。”郭小钟对苏灿笑了笑道。 苏灿看出郭小钟想掩饰他的尴尬,只得配合着道,“都是商界要人子女,恐怕和我们一样,跟着父母来参加这个活动,说到底大家都一起蹭顿饭而已,说不定一会还得坐一张桌子,没什么了不得的。” “这个优秀企业家评选,就真是这么抢手的香饽饽?”郭小钟大为感慨。 “西川省要打出自己的品牌,***省内的经济建设,关键还是看省内是否能出现一大批优秀的企业家群体,这对省经济发展将起到重大效应。最重要的是,这些被选出的优秀企业家,还将进入到央视财经风云人物评选之中,眼前的这些企业家,基本上是代表着西川省的经济实力,走出去就是面向全国一省的品牌,名片,你说重不重视?” 苏灿耐心解释道,“就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川商为什么不及浙商出名?第一,浙商历代以来都有良好的经商传统,世代相传。二是江浙一带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第三浙商较早进入国内市场,获得丰厚的市场经验。最重要的是浙商形成了群体概念,形成了全国突出的整体品牌。” 郭小钟豁然开朗,“这么说来,就跟武侠小说一样,搞这么个活动,选几个龙头老大,作为咱们西川省公认的带头大哥,去央视角逐搏一搏名气嘛。” 苏灿哭笑不得,“可以这么说。” “日,难怪这些都拖家带口的,一家人都来打气了啊。这么说来...”郭小钟顿时转过头,“你爸有可能成为咱们省上的名片吗?” 苏灿看向人潮熙攘的客厅,道,“我不知道。” 苏灿知道现在很多人都把目光聚焦在省优秀企业家评选上面。要看苏理成铁腕动刀集团内部过后引起的余波反馈,是不是足以对他造成灾难性后果。 苏理成背后触怒了一些人,今年省优秀企业家的评选名单,在很多人看来恐怕将因此和他失之交臂。 第六卷 第五十二章 久仰 第五十二章久仰 苏灿看到王薄在前面接待,和苏理成握了手,没有过多的交流。反倒是看着苏灿,苏灿就朝着王薄笑了笑,好久不见,王薄依旧是那副精练的模样。 走到近前,王薄倒是没有顾虑,撇开身旁一众现殷勤的人,对他笑道,“看看,你那公司要是早一些创建,今天恐怕你就得和你爸坐一个台面上,没关系,明年吧,我看你这小子折腾的,明年应该有戏。” 王薄无疑对苏灿的很多底细是清楚的,苏灿并不知道他还知道些什么,毕竟王薄也就是一号老狐狸,脸谱中文这个时候在国内还不算什么出名,不过王薄就已经知道他今年在上海做的事情了,想来恐怕王家父子私下里是有所讨论过这些东西的。王薄对脸谱中文的信息来源,很大可能性是来自于王威威。 苏灿这个时候可得明确的阐述道,“王叔叔,脸谱中文总部可不在蓉城啊。明年,或者明年的明年,这种场合都和我无缘,我就每年陪我爸一起过来成了。” “你人是从我们蓉城走出去的。到一个程度了,你也迟早是蓉城企业家的代表,有什么有资格没资格的。就以敦煌商城来说吧,你也够格了。”王薄最后这话说得隐晦,眼睛里闪着光,总给苏灿一种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的感觉。 事实上在王薄眼睛里面,恐怕已经将他苏灿当成是一个异类的存在,是以就算知道苏灿是年纪轻轻就布局蓉城商业,更将事业做到美国去风生水起杀回国内,也不觉得诧异。 都说一命二运三风水。放以前的王薄身上,他是典型的无神论者,信奉一切牛鬼蛇神都将扫入历史的垃圾堆。不过自人生起伏过后,他也开始逐渐的信命起来,大概人到了一个阶段,无论在什么位置,哪个地方,足够有能量面对什么都不怵,但唯独对那茫末不可预知的命运,还是心存恐惧敬畏。 这就跟当初纪晓岚几起几落坐马车贬回乡时候的心境差不多。 而如果说人生真的有算计,那么苏灿至少能够算得上少数这种破风水局的异数之一,想想他这些年做的每一件事,这其中甚至牵扯了国家大事,哪一件是一个他这种年龄的普通学生可以做到的。 这个时候他这样的学生,不是在某个大学外面的小酒馆花天酒地忙着挥霍青春,就是典型的小愤青,要不然就懵懵懂懂,正在努力的圆滑世故起来,拼命的磨合融进这个社会。 而他不光做到了那些智慧高超的老油条穷半辈子都没有做成的事,还在最恰当的时间,最恰当的地点将自己一家从落魄中拯救出来。 王薄不知道对一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小的青年抱有感恩之心是否能够被称得上是一种社会上俗称“怪叔叔”的心理变态。或者说自己已经四十多岁,作为省会城市市委书记,掌握着普通人,甚至权贵者都垂涎资源的他怎么可能对不过二十岁的苏灿生出“深不可测”这四个字的想法。 王薄已经和苏灿说了足够多的话,将旁边的人撇开,这众人自然是看得明明白白。不过能够走进今天这个场合的人层次本就不低,都颇有些道行,就算心里急迫的希望借着这短暂但宝贵的时间和王薄谈点东西,不敢说拉近距离,就是加深印象也是一桩功劳,但此刻也做出不关心目不斜视,自顾自聊天的样子,不过相互间的交谈都貌合神离。 “王叔叔,我们还是说现实的问题吧,我爸这个评选没问题吧?”苏灿眨眼问出一个让旁人听去可能目瞪口呆的话,因为过于直白了些,不婉转。 苏灿也没想等婉转。无论如何他也要为未来设想一下。这个年头国企老总走入官场逐渐成为趋势,就算在2002年也能找到很多大批的例子,任谁都会为未来一个可能的方向设想一番。 现在苏灿就是在为自己父亲做一个远景预期。再过几年,国内政治生态将不会对“商而优则仕”感觉陌生,将会频频出现一些大型集团老总出任党政要职的情况,一改以往“学而优则仕”的状况。而一些从商方面很有实战经验的人从政,在经济建设发展上面也有独到的见解和新思想。当然也不可避免的会产生弊端,但总体来说,政治多元化这正是一种时代发展的大趋势。 自己父亲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们一家都没有退路,只能向前,如果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自然更好,这是苏灿的一小点野心。而眼下如果能够拿到省优秀企业家的名头和政协委员,无疑是迈出了一步。 王薄的目光眯了眯,“选举要通过推荐,初选,评定这些环节层层而来的,我也不好说。” 苏灿从王薄的话语中嗅出了些问题,想了想,又道,“几成把握?” “五五开。我尽量保。”王薄言尽于此,和一个中年熨帖的中年男子步入了会场。 王薄进会场之前,还朝苏灿那边最后看了一眼。他觉得自己说得已经足够白了,自然一些内在因素不好说出,但总体而言他的把握不大。 苏理成对集团内的改制和人事调整本就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动到了一些老人脉是其次,这些东西翻腾不了什么大的风浪。更多的则是一个派系问题,大榕建工是省内排名前列的国企,这样的企业在省里都是重量级,而管理这个资产的却不是自己人,谁会巴心巴肝的信任?苏灿的父亲算是他王派,他王薄信任苏理成了,其他人呢? 当初大榕建工换届,王薄从中破格插了一手,这已经是极限,现在反弹已经出现,他不能轻视来自分管这一块的副省长江郭眺的手腕。政治轧压无处不在,但王薄如果一意孤行,对他还是很不利的。到了省委常委这个级别,他身后的派系能起的作用,已经只能算辅助了。以前在他最有可能进阶一级的时候结果去了夏海,现在重新回到这个跑马场,王薄道行又上升了一层,思考的东西更多了。 苏灿自然是没想到王薄摊开来讲,由此可以推知他那个层面上面,恐怕涉及的交锋很多,这也是急不来的。 表彰大厅金碧辉煌,开阔的空间摆了几乎可容纳几百人用黄布包裹的座椅,四周是中式的云纹格架,古香古画,又因为是酒店的迎春厅,所以这些格纹架中心都有个“春”字。 前台是一块红色背景的幕板,做工精细,上书“经济建设大军先行者——蓉城优秀企业家评选表彰大会”。进来的人都在前面坐了不少,后面的位子倒是有些稀松,不过伴随着进来的人越多,入座的也越多。 苏理成和一些认识的人走在前面,人群倒也浩荡,其中还有不少这些企业家官员子女,其中就有苏灿和郭小钟在进大堂的时候见过面的四男两女,他们之前可能有八九个人左右,大概因为要陪各自家人,所以散开了一些。 四个男的除了最初有点看不起郭小钟的微有傲气之外,其他的倒也还看不出什么来。女生才是苏郭二人打望的对象。 两个女生一个单眼皮,一个双眼皮,单眼皮的不漂亮,甚至鼻头还有些微垂,但胜在有股清纯味道。双眼皮的长得也极普通,但胜在脸上估计老贵的化妆品比较好,上了淡妆竟然也有几分气质。两女身材只属于中等,个头目测一米五八到一米六二左右,然而这么并在一起,到隐约看得到一些气质。 看到苏灿和郭小钟过来,发现是刚才他们打量的两人,都老劲的盯两人看。 郭小钟有些腼腆,苏灿可不客气,丝毫不让的回盯过去,心想眼前两女简直是浮云,好歹自己也算是在绝品如唐妩林珞然脱光衣服下憋着一口血挺过来的人了。当然,后者纯属恶趣味的yy。 苏理成看到他苏灿跟上来,转身过来摸着他的后脑勺,笑道,“这就是我儿子,苏灿。这是赵叔叔,这是张叔叔,都是你的老辈了,张乔张叔叔你还记得不,以前部队里和你老爸关系最好,我们家还在夏海的时候,我看是九五年那个时候,老爸的战友聚会上你还见过的。” 苏灿哪里记得,两世加起来的回忆已经很漫长了,不过想了一下似乎的确有这么一个人,似乎是自己父亲连队里的一次大聚会,从广州,北京,深圳,蓉城等等过来的人齐聚夏海,那次聚会还出动了市长亲自主持。 苏灿记得有一张老照片,那时仅仅只是工程四处里一个职工的父亲在左侧第五排第十八个位子上面,很不起眼。而位于照片最中间的是那时的夏海市长,旁边左数第四个还是第五个就是这叫做赵乔的中年男子。 父亲那时带着欷歔的对照片指指点点说当初他们是部队一个宿舍里上下铺的铁哥们儿,晚上军营熄灯,他就打起电筒看书,最后考上了大学,出来过后起步高,混到现在似乎是蓉城一个高官。苏灿你要读书才有前途啊。 谁知道这个时候赵乔先一步热情笑起来道,“苏灿,长成大小伙子了嘛,早从你爸那里听说你了...”随后开玩笑似的道,“简直是久仰久仰。” 这番话特别是最后那两句让周围四男两女都心下“嘢!”一声的看向苏灿,似乎觉得赵乔说这句话很怪,他是苏灿长辈,怎么可能对一个晚辈说类似于平级的“久仰”呢? 第六卷 第五十三章 商界明星 第五十三章商界明星 众人觉得赵乔说话很奇怪,要知道今天到场的这么多省内知名企业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认识他赵乔,就知道赵乔的层面。他这番话,似乎不太符合他这个年龄地位的人说出。 但赵乔似乎并不以为然,事实上这多次和苏理成之间的接触,知道有关苏灿的信息,他已经是蓉城走出去的《时尚文化》杂志创办者,而也也有生意做到了美国。再用常规眼光来看这个青年,明显的不合适。 几人觉得意外,旋儿又想明白了,是以看苏灿和苏理成的表情就有点噱味,想来这个苏灿如论年龄只有比他们小的,没有比他们大的,无非就是体制内学习成绩好了点,上了个好大学,或者说有点什么样的小特长,所以他爸估计在赵乔面前就跟捡着宝似的夸耀,才引得赵乔打趣的说出这么一句。 苏灿不理这六人和其父母的目光,看向赵乔的时候眼睛眯了眯,苏灿记得当初父亲的同学会上这个赵叔叔就是焦点,如今七年过去了,恐怕本身地位更是不低,且看他没有丝毫架子,有对人特殊的温醇之感,面对他苏灿都能让他感觉语气里话中的诚意。这个赵乔很厉害啊,难怪混的是如此风生水起。 “没有的事,赵叔叔我还记得,现在的你比印象中还要年轻。”苏灿看着已经是中年,但脸上少见皱纹保养光洁的赵乔。 “不年轻了,不年轻了,我和你爸爸都眼看着快老了,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赵乔笑道。 旁边一个略有点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想把话题扯到重点,就问道,“老赵,你看这次的全省优秀企业家,我有戏吗,你不是评定委员会之一吗,早透个信儿吧,今年咱们欣荣铜业发展突飞猛进,比前几年的增长都大有提高,今年的产值都突破十亿,前几年每年都有叫着破十口号的,咱们今年办到了,有目共睹吧,咱们企业全体欣荣人,还等着我捧个金杯回去呐。” 说话的中年人似乎是那单眼皮女生的父亲,这句话语调平静,但未免没有一些显耀得意的味道,周围人听闻企业产值破十亿,有的毫不避讳的露出讶异和羡艳的神色,都有些犯嘀咕,心想这搞有色金属行业的就是来钱啊。 而那单眼皮女生则有些虚荣的微微抬头,显然父亲在她心里面是很受崇敬的。 “文总,你这大企业如果还不能上,那咱们今天还过来干什么,我们江安这种年产值还不到两亿的小企业岂不是直接可以打道回府了?这不是打击咱们信心吗。”这时开口的是双眼皮女生的父亲,双眼皮女子显然因自己父亲的示弱微笑凝了凝,这大概也是他们这群人中单眼皮女生为什么是中心的原因,比她长得比她要漂亮,家里所在的企业也是众人中最大个的。 “我这还在为今年突破四亿而兴奋,原本想着能松口气了,结果你文总这么一来,简直打击人信心啊,这不是催我俯首甘为孺子牛嘛,就是甘为孺子牛,恐怕也拼不过你文总啊。”有人纷纷说道。 叫文总的中年男子就连连摆手,但看表情来是很为受用。 赵乔便道,“其实优秀企业家评选,并非单纯的看产业大小,那如果这样的话,苏总他们的大榕建工岂不是很有优势,但并不会这么简单,评定的指标还有譬如产品创新,技术创新,人才使用和人才汇聚,资产的经营,资本的运营,管理水平,资源的合理调度等各种方面...所以并非一概而定。” “大榕建工?是省里面第一个跻身百亿俱乐部的国企!?”众人目光纷纷朝着赵乔话语中的苏理成投了过来,他们不知道苏理成是谁,但大榕建工的名字却响当当的摆在那里,这个盘踞省内,主要以建筑业为专业,涉及多元化经营的重量级集团,可算如雷贯耳。 “哎呀,苏总,疏忽了,疏忽了,没想到你来头这么大,你们可是省里面的老大哥啊...”一人立即和苏理成握手,相当的热情。其公司和大榕建工下属企业正值合作蜜月期,日子过得相当舒坦,对这个合作方上头最高层人物,这一刻自然是立时殷勤起来。 旁边有较要面子的自然没这么夸张,只是有些酸意道,“大榕建工集团可是明星啊,媒体三天两头就有报道,省委市委的领导也是频繁关注,要说有特权,恐怕你们是省里面最有特权的集团了...” 亦有人当场递上名片,“老赵和苏总以前是战友啊,也不先介绍一下,我是光荣药业的陈书福,苏总,以后有老赵这层关系,咱们得经常出来耍一下噢。” 眼看着自己父亲苏理成在这小团人里面受捧,气氛一时热闹起来。 苏灿将目光放开去,望向全场。大厅很大,可容纳几百号人的椅子桌子,有些已经入座,有些三五一簇人聚在一起,和他们这团的热闹一样。而每一团热闹之中,都代表着一两个受热捧的知名企业掌门人,这样的人数还很多。这些都非是等闲之辈,代表今天的竞争角逐也相当激烈。 不过整个场面却有一种莫名的感染力,今天赵乔的出现让苏灿想起95年的时候,父亲蓉城战友聚会,在有夏海市长,政协主席,以及从广州深圳过来的一些身份不俗的人在场的时候,苏理成只是其中的边缘人。绝对不是在战友聚会上被追捧的人之一。苏理成更不能和赵乔这些人相提并论。 而今天他们平起平坐,自己老爸更成了一红顶商人,境遇的更迭,大有物是人非的味道。 郭小钟一时变得牛气起来,看着刚才有些看不起自己的对方一众人现在竟然是带着一种重新收拾过的眼神打量他们,郭小钟就有点佻然,晃了对方一两眼,不予理睬。但是却对频频望向他们的两女感觉甚好。 接着几个企业家也就跟着介绍自己的子女,这个时候苏灿和郭小钟才知道那单眼皮的女生叫文璐,双眼皮的叫夏芝茗,其余四个男生里最不待见苏灿和郭小钟的叫杨磊,其他三男分别叫钟原,刘辛明,徐虎,都是这些名企业家商界要人子女,其中还有从渝城过来的。 “哎,改天一起出来玩吧,咱们找个时间自驾游,去徐虎他们那边,从蓉渝高速过去,屋山交界下面有家鱼做得很不错。然后晚上在西岭泡温泉,他们渝城到时也会过来一些人,要来两台兰博基尼,还有美女哦。等吃了鱼泡了温泉,第二天就去渝城,放心,徐虎是哪里的地头蛇,在渝城基本上咱们就可以放心的跟着他玩个转了,整个行程可能要五天左右,到时候直接车队拉回蓉城,怎么样,来不来?”文璐眨巴着眼笑道,她今年在蓉城电视台实习,准主持人,一张嘴倒很是会说。 苏灿既然是大榕建工总经理的儿子,今趟大榕建工夺得这个表彰大会的荣誉基本上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现在若是能够把他给拉到他们这圈子里面来,那可是大涨士气,壮大他们的实力啊。 叫徐虎的男生也配合着的拍拍胸膛,仔细看苏灿的脸色表情,“也不能说地头蛇,在渝城还是有些朋友,还能找到些玩的,到时开兰博基尼过来的是重帆集团的易力欢,今年重帆的足球俱乐部开赛在即,咱们一起现场在渝城看球,苏灿喜欢哪个球员,到时一起喝酒,有没有兴趣?” 自驾游,五星级酒店泡温泉,美女,豪车,郭小钟对这翻展现肌肉的这些话听得有点晕,心头却翻滚不定,妈的这样的生活和自己是多遥远的事情啊。 苏灿则因文璐,徐虎等人一番说辞弄得原地有些发怔。 重帆集团他是听过的,就是后世也根本不陌生,这个集团是中国最大的民营企业之一,做摩托,做汽车研发,销售,投资足球俱乐部,现在好说也有一万多员工,今年产值恐怕也有四五十亿之间,这是个在后世都发着光辉的庞然大物。 其老总易叔温在渝城可谓是商界风云人物,其子易力欢现在恐怕也有三十岁了,事实上在二十岁刚出头他就跟着那时并不出色的重帆公司做一个业务员,跑销售,推销的什么都干过,重帆发展到现在,易力欢已经算得上西南最耀眼的一线公子哥之一。不是上一世苏灿这种小老百姓可以接触的到的明星人物。 在这个兰博基尼已相当拉风的年代,易力欢这样的人有这么一台车也是想得过去。 “哥们儿最近开什么车呢?”叫杨磊的青年有点轻佻的对苏灿道,听闻他是大榕建工老总之子,此人心头略有不甘,想从生活品味上击败苏灿。 苏灿迎向杨磊略带敌意的目光,咧嘴一笑,“捷安特,aster123,内三速变挡。只不过放在上海的大学里了,要跟你们去自驾游,恐怕也不成了。” “有美女,有温泉,有球赛看,而且还现场的,恐怕位置也是给得天独厚的,丫的还真有些诱人啊。就这么拒绝了,我看他们很有拉你入伙的意思啊?”此刻大会差不多已经要开始了,苏灿和郭小钟以及老妈曾珂坐在后排的座位上面,郭小钟还念念不舍的对苏灿道。 刚才苏灿那番话说完,徐虎文璐几人呆了呆过后,文璐和夏芝茗两个女生还掩嘴嗤嗤的笑起来,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事情一样,夏芝茗伸出手指着他说,“你真有趣。”之后几人再努力了一下,苏灿还是找借口拒绝了,他们也就没有再坚持。 苏灿这时对郭小钟道,“你喜欢?那我给你一台车,你跟他们去,怎么样?” 郭小钟想了一下,拍了苏灿肩膀一下,“膈应我呢?你不去,我能去吗,我到时候怎么跟他们交流啊,说美女你好,我是你们苏总的好朋友,咱们认识认识吧...多傻啊。” “所以你就跟我保持一致呗,想泡温泉,咱们什么时候不能去啊。”苏灿笑了笑。 “好啊好啊,你找个时间咱们到时候去吧,泡温泉,唐妩也要来的吧?”郭小钟一脸口水贪婪样。心想今天这场合二十七中校花唐妩在,那还不让文璐夏芝茗这类无数女生自惭形秽啊。 “滚。” 苏灿撇开郭小钟,这时候大会上省委副书记,省长吴建国的声音陆续响起“...在西川工业经济发展的进程中,在做的各位敢有作为、善有作为,为咱们西川省企业做强做大、裂变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为西川企业提升科技水平、转变发展方式、增强市场竞争力作出了重要贡献,为西川企业深化改革、扩大开放...在承担社会责任、维护职工利益、造福人民上作出了重要贡献。我省的优秀企业家不愧为促进经济崛起的主力军,不愧为推动全省全民创业的“弄潮儿”,不愧为促进西川又好又快发展的顶梁柱...当然,企业家创业成功,离不开家属默默无闻、任劳任怨的支持,正是由于在坐的各位家属们始终不渝的支持和奉献,企业家们才能够一心一意办企业、聚精会神干事业、放开手脚创大业,在此我代表省委省政府,为在座的各位家属,表示崇高的敬意...” 现场响起热烈掌声。 优秀企业家评选表彰大会开始了! 第六卷 第五十四章 落选 第五十四章落选 等到重量级的省委领导在台前一番讲话过后,接着就是例行的企业家候选人名单公示,随后就这现场两百来号的优秀企业家候选人中,进行最后一轮公示评定投票。一局定乾坤。 评定委员会是由省经贸委,国资委,省企业家联合会,省企联,企协等等相关单位的要员担任,事先已经通过推荐初选,进一步对两百来个候选人做了进一步深入的考核,可以说现在这些省相关部门的专员对这两百多号人的资料背景是了如指掌。接下来就是最后的评定公示。 到了这一步,往往也是越加刺激的时候,自身实力上去了,的确成绩有目共睹,加上和省里关系磨合得好,就光环加身,否则,一落千丈。在下面看着上面被表彰的人喜气洋洋还要跟着鼓掌,那感觉委实不好受。 面前到场的人要说不对这优秀企业家眼馋,还真没有。先不说这是个养山镇水的荣誉问题,重要的是身上有优秀企业家,政协委员此类光环,虚荣不说,公关办事也大有效率,重要的是谁都想隐晦的更上一层楼,身上披着这些光环,可以在需要的时候转成资历和业绩,通达更高层次的境地。这里面还有一些深刻的学问,荣耀和利益双丰收的事情,没有人不眼馋。 苏灿坐在下面,透过前面有些洋洋洒洒神态各异的不少人,仔细的观察面前的形式。望着人群众生相,每个人都对此或有忐忑的想法。一些人姿态稳定,面带微笑,一些人则私下攥紧拳头,亦有一些人频繁的梳理头发,或者揉弄鼻子一系列紧张过后牵引起来的小动作。更有一些人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周围,当然更多的是想从评定委员会的人身上,找到一些有意义的蛛丝马迹。 苏灿看到了王薄,他和副省长江郭眺基本上坐面对面,有个小细节被苏灿注意到眼睛里,就是王薄偶尔提笔记一些东西,也环视全场,但至始至终,都很少有朝此次评选负责领导江郭眺那边看过去。 这由此让苏灿想起王薄之前跟他透露的信息,所暗示的东西,有点像是赌博。 “百分之五十,也是有一半的一半机会。”苏灿心头嘀咕了一下,又看向此刻参与评定的委员会小组,整个委员会小组有不下五十人,苏灿心想这些人中,有多少王薄是可以影响到的?实在是未知之数。 评定小组进行公示评定投票过后,接着就是后台人员统计时间,为了今趟的蓉城优秀企业家评定,经贸委和省统计局可谓是抽调了精锐,评定人员依次上前投票,最后评定票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面统计出来,整个过程不高于半个小时。 很快就到了公示结果公布,最揪紧人心的阶段。 刚才评定间隔期众人窸窸窣窣的声响在这个时候立刻的收敛了下去,然后省长吴建国拿着一封外表金漆打印好名字的信函走了上来,调整了一下话筒,全场声音倏忽顿止。 现场高台侧面几个身材高佻穿着旗袍的美女捧着奖杯证书静候一旁,应该是省歌舞团选拔出来的,所以一个个面带不动的微笑,素质很高。 郭小钟侧头看向苏灿,低声道,“这气氛,搞得我也紧张起来了。” 吴建国看气氛紧绷,于是笑道,“大家紧张,其实我也紧张,特别是念名单的时候,你们压力大,我的压力特别大。” 众人附和得笑起来,伴随着有些激昂的音乐,接着吴建国开始拆封,手正正拿着名单,还不忘清清嗓子,估摸着此刻下面有无数人心头嘀咕从心里把他洗刷了一道,“现在我宣布,2002年,获得全省杰出企业家优秀企业家荣誉称号的人员名单有:蓉城飞机工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总经理罗玉容。西钢集团总经理罗树恩。华西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李刚。中治九州电器有限公司董事长程沧龙...” 三十人并非一概站在台上,而是一次五人,由吴建国亲自颁奖,一时闪光灯不断。 六轮轮完,直到三十名优秀企业家上台集体合影,在场也没有人没听到“大榕建工集团”这个名字出现在省长吴建国的名单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大榕建工是彻底的落选了!? 人群中有人朝着苏理成和集团董事长孙家勇那头投过去不少目光,大概对这个情况的出现也极为意外。而王薄听到这个信息过后,眯了眯眼,朝着江郭眺看过去,江郭眺不知道在看哪一边,只是微笑鼓掌,不知心里是不是因为他在某些领域控制了局面而心生得意。 蓉城飞机工业集团,蓉飞集团自不必说,今年该集团国产第三代战机歼十试用批正式军检移交配装,可以说是国内飞机工业的一个丰碑,代表中国终于有自主产权不输于欧洲先进发达国家的第三代国产战机。 歼十正式配装过后,国外报纸可谓争先恐后的报道,甚至大肆渲染歼十性能“亚洲无敌”,现在的蓉飞集团市值可能在三四十亿之间,算是省内相当强大的集团,虽然市值并不算最高,比起大榕建工而言还差上一截,但在政治上考量,将其位列名单第一位,无可厚非。 但接下来原本应该是大榕建工的位置,却平白的没了踪影。是以如何不让很多人为之瞩目猜疑,已经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刚才文璐那欣荣铜业集团的老爹都在上面,苏叔叔怎么会落选?咱们大榕建工好歹也是一流企业吧,这是个什么道理?”郭小钟现在荣辱和苏灿一家系在一起,一副错愕的表情盯向主席台那边,大有要拿省长兴师问罪的意思。 “看你爸之前西装革履的,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在打领带,问我穿什么样好看,现在看他那个样子,一会恐怕对咱们母子都免不了摆一副臭脸。”老妈曾珂笑道,事实上她今天一早也特地打扮梳理,就是听说后面还有个为企业家夫人献花的流程。她一向性子脾气有些急,但现在这当儿反倒用这种调笑的方式来缓解在这种大环境下的失落,呆会还要面对苏理成,她总不能先让自己表情不好看。 苏灿看着现场很多人交相传递的眼神,心想阻遏这一切,在背后布局的大佬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即便是想压一下苏理成,但问题是,此举做出的这些舆论后果问题将十分严峻。 王薄看到江郭眺的得意,心里面只有一个想法,这人究竟是怎么当上副省长,还在常委会上排名自己之前的?竟然为了在自己面前显示他的肌肉和手腕,直接消去了大榕建工在名单上存在的意义,就算是和自己的斗争,一个折中的做法完全可以提大榕建工,然后让董事长孙家勇在名单上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想贯彻他的铁腕和不可侵犯,捍卫自己的领域?有些东西,如果掌握不好,最后被摞倒的还不知道是哪一方。 既然大榕建工落了选,苏灿觉得他们再没有呆下去吃宴席的意义,大榕建工的人也陆续在评定结束后散场。 留下一个即便落选的人都大感不虚此行议论纷纷的大厅。 “刚才谁说他是大榕建工总经理儿子,他们大榕建工今趟很有优势来着...”夏芝茗正看着苏灿的背影,对身边文璐,徐虎杨磊一群死党笑道,“大榕建工根本不在提名里面,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之前对苏灿就很有戒心的杨磊随即道,“正确,我刚才私下听人说,原来那个苏灿他爸刚担任人大榕建工总经理才一年时间,就一冒出来的土老帽,地皮还没踩热呢。还有那个苏灿之前说他只有一辆自行车,我琢磨着,没准人家说不定真没对我们说谎呢。” 众人听他说完目光对视,随后纷纷大笑起来。 蓉城一派阳光明媚,这个夏末季节有叶绿也有叶落,亦有很不安分的各路媒体报道,预热了这座地处西南内陆城市略带甜腥气的清晨空气。蓉城优秀企业家评选的名单,当天就上了晚报,第二天在报刊上就可谓泛滥。 当然,大榕建工在今年落榜无缘的消息,自然更是成了铁铮铮的事实,阳光从薄纱织就的窗帘穿透射进来,被过滤了的光线射在茶几上,茶几上已经压了好几份报纸,有日报早报商报。昨天晚上大舅电话打到了家里,和老爸老妈说了很多话,估计也是在谈这个评选的事情。 评选失败,这感觉真不是个什么滋味,这东西有时候就像是搞个评选什么的,要不然别抱希望上去,如果抱了希望,结果金蛋不是自己的,说不失望,说没有半分在意,那是假的,也是虚伪的。更何况这并非什么虚拟的东西,不是单纯一层荣耀的皮。 换谁可能都会有些郁闷,但苏灿觉得这也理解,自己父亲失了表彰评选,自己在这里怨天尤人也不是个什么劲。他到此为止顺利得太多了,想一想,又豁然开朗,换一个普通人,要能做到他现在这样的,只可能是奇迹。他现在脸谱中文良好发展,几大产业都处于稳扎稳打的上升趋势。要是就因为苏理成没获得这个评定,就垂头丧气,这可不是他目前一个想法念头就可以决定很多人人生命运的他应该有的情绪。 总不能事事尽在自己的掌握,人不可能心想事成,就算自己有重生的先知先觉优势,很多事情也都需要他投入甚至付出大量时间以致旁人看不到的心血,才能破土透林见到曙光,可以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事都不会这么轻易简单。 第六卷 第五十五章 心情不好 第五十五章心情不好 就在苏灿坐客厅,还觉得昨天在香格里拉大厅里那金碧辉煌而喧嚷热闹的一幕犹在眼前的当儿,电话就响了起来。 看了一下,是来自唐小妩,苏灿接起来,笑道,“这不是在学校,不用一早催我每天的外语时间,是不是昨天晚上聊太兴奋了?” “没有啊。”唐妩的声音传来,虽然是一贯的直来直去,不过当中很有些小妩媚的味道,“今天的天气很好噢。” “是啊,是啊,这么好的天气咱们是不是该出去溜达溜达一下,逛逛街吃点东西?顺便调剂调剂心情。”苏灿笑道。 “你心情不好吗?”唐妩疑惑问道。 “有点差。” “那我来找你吧。” “来找我...问题是,我在我家啊?”苏灿愣了愣,随即道。 “那我来你家吧,还一直都没有去你家看过呢。”唐妩想了想,随后又小声了一些,握着电话的手轻轻紧了紧,“你家里父母...现在在吗?” 当苏灿提着大包小包塑料口袋站在单位门口的时候,就已然看到了从对面马路来到面前站定的唐妩。整个清晨有薄暮笼罩的空气仿佛都滞了滞,苏灿心脏在这个时候平白无故的跳了一下。 一件黑色修身圆领的毛衣裙穿着的唐妩轻浅而立,毛衣裙摆以下是两条优美修长的小腿。以上是毛衣贴身包裹出内收的腰翘,以及胸前饱满鼓耸的丘形线条。 明明只是唐妩站在面前,明眸倒影出自己的影像,但仿佛周围的空间都被***紧缩,立时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苏灿心生感叹南大的健身房简陋归简陋,但唐小妩这身材还真是在发育***练下越来越有惊心动魄的味道了。 “喂,还看什么呢。”唐妩微嗔***似的打了苏灿肩膀一下,刚才她从出现到过街,苏灿就这么眼巴巴的把今天精心装扮过的她给盯着,目光让她心跳也在过街中逐步加快,还要在旁人的目光和苏灿的视线下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平时自己除了表演之外,很少穿这种修身裙出来,更遑论是面对苏灿。总有羞涩的感觉抹之不去,但是刚才在家里给自己戴项链的时候,却又有股憧憬和期待。矛盾感无处不在。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苏灿笑道。 “很酸啊。”唐妩盯了苏灿一眼,但面色已扉若桃花,看着苏灿手上提的塑料袋,显然想转移话题,因为雪白的颈项也跟着泛红起来,“这是什么?” “难得我家两老今天不在家,晚上才回来,所以从现在起到下午,是我们的蜜月时间。刚刚趁你从家里出发的当儿,我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点吃的,中午做饭,还有一些零食和dvd,你不是特喜欢恐怖片吗,一会一起看。” 唐妩显然已经对苏灿口中的什么“蜜月期”一类口无遮拦信手拈来的词汇有些无可奈何,不过这时还是乖巧点点头“嗯”了一声。 苏灿这时将塑料口袋全搁一只手上,另一只手空出来,对唐妩伸出手道,“手给我。” “不要...”唐妩犹豫,轻声道。她目光放远出去,看往苏灿身后的大榕建工家属小区,那里有草丛和高楼,但实际上刚到这里她就已经很紧张了,毕竟是客场作战。而里面估计有很多认识苏灿的人,一个小院子里的人可以将一件小事传得路人皆知。再加上这里还有碰上苏灿父母的可能,虽然可能性并不是很高,但唐妩心里仍然是很慌的。 “那随便吧,随时都可以。”苏灿摆摆手,说完转身朝着小区里带头走去。 唐妩怔了怔,那对黝黑灵动的眸子盯着苏灿背影,从嗔怪变得有些小恨,随后只得轻咬了嘴唇,然后小步上前。 苏灿就感觉到唐妩温软的小手牵住了右手,微微冰凉,但是很为受用。苏灿捏紧这只纤手,唐妩有点疼,但没有抽手。这个时候苏灿不知道是不是变态的想了想,让唐小妩折服的感觉实在很好。 牵着唐妩从单位小区大院朝着回家的路上走着,苏灿能够感受到以往这条很容易走的路今天却变得越加有些慢腾腾遥不可及。 一骑着自行车出去买菜住第四栋楼里小区的大妈从老打远的地方就直勾勾的看着两人,等骑到他们后面去自行车还原地停了下来,扭回头看过去。一每天这个时候几乎都会在一楼阳台折腾花草的老工程师望着苏唐二人,等到他们过去,丢了水壶***着手进了屋子,如做图纸数据一样专业的对老伴说道,“刚才我看到苏理成家儿子了...还带了个女朋友...嗯,是个好女孩。这苏理成有福气啊。” 刚刚从家里出来的赵鑫,杨昭几个公司子弟和苏唐二人狭路相逢,几人还咂巴着烟,但很快就忘记吸上一口,看到和苏灿手牵着手唐妩的时候,脸上的诧异和对唐妩今天打扮的惊艳压根来不及掩饰。几人很快后悔刚才叼着烟的样子实在太不雅了些,早知道也抽得男人一点沧桑一点。 尽管大家之间的罅隙已经过去,平时在郭小钟的主导下也偶尔出去小聚,但这个时候赵鑫杨昭等人破天荒没有和苏灿出言打招呼,只是和他们相对着路过的时候,点点头笑了笑算是会了照面。而苏灿分明发现赵鑫等人笑容里面很有对他苏灿的某种特猥琐的意味深长。 走过自己家小区这一段路苏灿从来没有发现原来那些平时自己叫叔叔阿姨的中年男女的表情会这般丰富,都是平时总公司里各部门的职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很多平时即便对苏灿很热情招呼的人,这时也适时的闭上了嘴巴,一切只有旁观,旁观,静谧或者带着估摸比当事人还灿烂的笑容旁观。 有时候人们的生态环境就是如此,一个院子大家熟络会惯性的招呼,会讨论菜市的价格,会在楼下阳光灿烂的时候摆开桌子打麻将,总之热热闹闹,有独自生态圈的众生相和繁荣。 但如果遇见外界强烈的刺激,这种情形就会变上一变,或许那些闹喳喳的情况就会变得沉默不语,一切就像是羊群的生态系统中进入了从未见过的狮子老虎一样驻足观察。 唐妩不是狮子老虎,但却是暂时打破这种小区生态环境的因素。直接导致这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里面,都会有一些好事人私下里讨论苏灿身边这姑娘,都在想苏理成的儿子是如何将人家这多好一女生给祸害到手的?是不是让自家儿子学着点其中经验诀窍? 苏灿觉得有些感慨,想当初从夏海转学到二十七中,家里也跟着搬到了蓉城定居在这里,那时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会想到唐妩有一天走进自己这新家来。当然苏灿对未来一向很有信心,但此刻自己家只有唐小妩和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还是觉得幸福来得突如其来,有种像是在上海的心跳感衍生而出。 苏灿先兴冲冲领着唐妩参观了一遍自己家,然后将搁厨房的东西拿出来做饭。唐妩洗了手在旁帮忙,俯身很熟练的切菜,娇躯在苏灿眼里形成一条动人的弧线,苏灿眼睛精芒毕露的眯了眯。 午饭摆在沙发面前的茶几上面,两人就坐沙发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唐妩吃饭的时候轻轻捋了捋鬓发,尖俏的侧脸伴随着优雅的动作毕露,让苏灿心头又是佻然,这小妮子今天穿成这样,无疑就是诱使自己犯罪啊犯罪。 风卷残云吃过一顿,苏灿将所有杯盏碗碟一股脑抛水池里,唐妩还想洗碗,结果“吖!”得惊呼一声,已经被苏灿拦腰抬脚的抱起,进了客厅直接丢沙发上面。这个当儿她跳跃在脑后的马尾散开,一头秀发散落,和她优柔的娇躯一起荡漾飘起。 苏灿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头深深埋入她骄傲的胸间。要说今天对唐妩没有想法绝对是彻头彻尾的虚伪,看到她出现在马路那头的时候苏灿就已经怦然心动,路上引发百分之九十以上回头率的优雅身段已经让苏灿魂牵梦绕。 他想要她。非常的想,而且这种感觉很强烈。 不知道是不是被苏灿扑压在身上很痒,唐妩“咯咯”轻笑,想要去抓苏灿在她身上四处沟壑丘耸游走的手,紧紧捉住,浑身力气都要抽离了,另一只手轻推拍着苏灿肩膀,哀求道,“窗帘还没拉呢...别在这里,好不好?” 这个地方是苏灿家客厅啊,要是苏灿家人突然回来,看到这一幕,唐妩还不直接从窗户十八楼跳下去。 苏灿不理,禽兽般埋头陷入她深深的黑发间,贪婪的嗅着发香,用鼻尖和侧脸的肌肤轻轻划触着唐妩修长滑腻的颈项,这几乎是所有男人都想要征服的地方。 “不要在这里,求你了...”唐妩双目微微有些涣散,但还有一丝清明的推苏灿肩膀,那是她仅有的力气。 苏灿心一软,在唐妩柔软的嘴上亲了一口,然后起身去拉窗帘。 身后沙发上的唐妩却跳了起来,被***得有些不整的黑衣裙褶皱着,苏灿转过头正好看到唐妩捡起沙发的头系,正盘着瀑布般撒开的黑发,她的脸颊在这些飘散而略显凌乱的黑发中,轻甜秀美。 看到苏灿转过身来,唐妩笑着逃走,身材优雅而灵动。 苏灿追进了卧室,唐妩正惨兮兮的坐在床上,双手交叉抱着身体,两条纤长的腿被窗户透入的阳光照射了一层蜡光,秋泓明眸正略带害怕的盯着他,这时她显然没可能用冰冷刺骨凛冽的目光刺向苏灿,也没这份心态。 唐小妩早已方寸大乱。 苏灿上前扑倒唐妩,手握着小腿滑上大腿,然后毛线裙角被掀开,苏灿继续乘势而上,一双大手环绕着缠上唐妩的躯体,只感觉手下的这份娇躯,温软玉滑,有能让他暴躁的灵魂安静的力量。 亲吻***咬,路漫漫其修远兮,而苏灿只在唐妩尖耳,粉颈,以及粉雕玉琢的胸脯上下求索。苏灿没敢野性的来去,只是小心的扶着她的腰肢,然后挺身而入,泥泞伴随着触电的感觉,沿着脊椎中枢神经,在那一刻犹如突然绽放盛开的大树,细枝末节的冲击全身。 唐妩一只手猛地捂住嘴巴,不让更大的呜声从喉咙深处透出。苏灿低沉的鼻音之间,探手将唐妩的手拉下,然后放在自己后背,让那只手紧紧搂住自己的背脊,让唐妩可以毫无压抑的在自己进出间发出动人的声音。 既然这是人世间最美的天籁,什么不让自己的女人尽情的叫。性冷淡大部分来源于压抑的***。亏苏灿以前一度腹诽唐妩和她外表一样,是个性冷淡来着。 城市依然和谐,窗外这个季节阳光明媚,但这俨然是一副雕塑般美妙动人的旖旎场景。 事后唐妩侧身抱着苏灿,然后轻轻用力抱紧,亮目睁着看向苏灿,露出妩媚的微笑道,“要是你的心情不好,我也会不太好。所以你的义务是...不能让我心情不好。” 苏灿翻身,再次压上唐妩的躯体,笑道,“遵命,那咱再履行一下义务?” 第六卷 第五十六章 撞车 第五十六章撞车 “重帆足球俱乐部的大牌云集,就在南山的观景台宾馆,今天下榻入住,铁定的事情,我那小姨爹就是球迷协会的,他们协会里内部人放得消息,放暑假前就是不确定,这多等了几天当真值得,这下是渝城球迷协会一在体委主任的舅舅亲戚亲口证实的,说是重帆球队跑南山这边准备下轮比赛,反正重帆的高层都在。包了几天的宾馆。南二舍王栋,张凌他们今天过去了,刚骑着那们那台雅马哈从那边回来,的确是证实了,今天观景台不对外开放,说是陆续有车进去,看来是真有这等事。咱们跟着去蹲点吧,我还指望着找周春生签名呢!” 刘睿宿舍里面,叫小刘的室友就说道。 这当儿重邮已经是暑假,学校里留校的人不多,但刘睿假期要晚些回去,到时候和从长沙回来的薛易阳约好,一起到蓉城见一见苏灿。还有个原因,就是学校里耍得好的一些哥们儿也是重帆足球的球迷,今趟留校就是为了老早前从球迷协会传出的消息,重帆的一些大牌球员要到南山这边来度假休整。 重邮就在南山之巅,距离重帆下榻的观景台宾馆并不远,一些狂热点的球迷就想等那时候过去签个名和球员合个影,这事儿早说好了,刘睿也就暂时留了下来。 而事实上,因这件事南山上几个大学留校的人还真不少。而专程从各地赶往渝城,或者从渝城各区因此消息来南山的人更是不少。 很快消息就传开了,球员当真到了观景台宾馆,前去探路的回来大开眼界,观景台宾馆豪车云集,说是一些政商人物也到了,重帆的球员刚从青岛赢了比赛回来,下轮就是球队主场,一些媒体和政商名流亦到场庆功预贺。 一听到“先遣队”传回的消息,刘睿等人立刻行动,在宿舍楼门口骑上他那台二手羚羊摩托,载了室友,出来过后看到几个宿舍楼里面人声呼喝,上下楼的脚步声咚咚咚作响,显然这消息传回来,各路人马在短时间内召集。就连研究生舍都惊动了,一些正端着饭盒刨饭的也顾不上吃饭了,拿了车钥匙就跟着出来。 十几辆摩托车很快集结起来,一些车上载了几个很娇小的女生,显然都是名花有主,女生一听跟男友去看球员,有的胡乱戴了个好看的帽子就从女寝里冲出来,一大帮车队又浩浩荡荡从学校杀出,上路奔向南山的观景台宾馆。 到了那头果然看到门口保卫不少,宾馆外的公路停车带停了不少各式各样的轿车,而路边上有大群人,显然他们绝不是到的第一批,早已经有不少人在场,都翘首以待。大家凑齐一打听,这才知道都是附近大学的,都本土的铁杆球迷。摩托车和自行车排满都可以开一个小型停车场了。 有人说刚才看到大巴进去了,球员估计在里面,他们也进不去。正观望着又有几辆豪车开了过来,其中一台兰博基尼倍加显眼,那油门声轰得整个公路一阵簌抖,众人都觉得有些惊艳,女孩子们更掩饰不住的发出一些惊叹之声。 刘睿轻轻的撇了撇嘴,心想这油门跟自己那二手羚羊爬坡的时候有一拼了。就是这摩托刹车有些不灵,不好对付了。下次开学回来去机修店换个刹车片,也要不了多少钱。 “那台黄色兰博基尼看到了吧,现在国内能进口的都没几辆,整个渝城据说就三台,拥有者都非富即贵,这台兰博基尼如果不出意外,铁定是重帆集团的公子哥易力欢所有...咱们一会就看得到,是不是他了。”一男子在人群中说道,迅速吸引了注意力,很多人朝他望过来。 这些豪车随意停在路边,从兰博基尼下来的是一个头发竖立,一件马甲,衬衫,格子花休闲领带,牛仔长裤,亮尖皮鞋的青年,脸上附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表情,副驾上下来的是一美女,渝城这地儿从来不缺美女,这是一个普遍的情况,不过这女人绝对在普遍标准之上,其余的车里下来的大部分也都是年龄和前个青年相仿的男男***,跟着就进了观景台宾馆。 刚才说话的男子确认道,“就是重帆集团的少东家易力欢。他们重帆集团投资的足球俱乐部,去年在足球上面投了一个亿,带来的品牌效应,使得今年汽车出口有9000万美元,投入一个亿,基本上赚了两个亿回来,今年在重帆足球上面还要加大投入,花了一个多亿的训练场球场很快就在渝西区竣工,所需资金还打算从足球俱乐部借壳上市去募集,这生意做得够顺风顺水的...” 有人插口笑道,“香车美人,人家这生活够滋润的,我要是易力欢,也不贪,就让手头上的这些球员挨个给我签个名就得了...” 这些人不少是候在这里,等一会里面宴会结束,球员出来上去要签名的,刘睿等了一会,还惦记着自己刚玩的那盘星际,就道,“我饭还没吃,先回去,一会电话联系我再过来。” 一些人也走了,但留守在那里痴等的也不少。刘睿骑着车载着室友小六回学校的时候,身后南山下的城市刚刚暗了下去,风呼呼的刮着。 晚上吃过饭玩了会游戏,寝室电话就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是他们留驻在南山那边唯一有手机的人,就说出来了出来了,赶紧过来,说是一会某某某,某某某球员还要出来。 小六欢呼一声,刘睿立马穿了鞋,骑了摩托车就冲出学校。 公路有些黑,不过临近灯火明亮的观景台宾馆的时候,还是能远远看到那里动起来的车辆和黑压压的人群,一些拍照的闪光灯也频闪。 易力欢刚上了车,关了车门,旁边有渝城“清水芙蓉”之称的本土女星郭小敷轻轻捶了捶颈子,转头对他半媚的笑道,“今天真的很累,昨晚没睡好,今天跟你跑了好几个地方,还没缓过来...” 易力欢嘿嘿一笑,“晚上咱们去君豪,你就缓过来了...” “你这人真讨厌!我听说你们过几天要去西岭泡温泉了。这事你怎么没跟我说?” “噢,和一些朋友,行程很短,不说也罢。” “我看你是另有其他女孩的约是吧?不想我参与?去的名媛挺多的吧,我今天听赵磊几个很眉飞色舞的啊,不用对我解释,解释等于掩饰。他们这些人我了解,都是无姑娘不欢的人,你们这次规模挺大啊。” 易力欢盯了身边女孩一眼,只好道,“你要愿意,也可以一起...” “我不要。看中暗中喜欢你易大少的人多得数不过来,我还怕到时候看在眼里膈应着慌呢!” 易力欢只好干笑一声,心头只觉得和女人扯起来有些烦闷,好在郭小敷没有继续下去,转向窗外,看到那些围上球员的球迷,有些不舒服的道,“这些人烦不烦啊,怎么到哪里都有,人多了的确是个坏事!” 易力欢摁了几声喇叭,前面有人要签名,堵了车流,一时走不了,加上今天喝了点酒,身边还有这么一女人,他身心发烫,很不耐烦。 “喂,停车啊。”摩托后座的小六拍了拍刘睿的肩膀,感觉要到下坡那观景台宾馆门口了,刘睿这车怎么没停而且还越来越快的趋势,“你怎么回事啊?” “我也想停啊。”刘睿哭笑不得,狠狠的再捏了几把刹车,“***,这刹车t的彻底完了!” 接下来的情况就有点像是九十年代港片的劲爆动作场景,载着两人的摩托从拉远的长镜头处飞驰,然后递进,驶出一条轨迹,毫无减速趋势的撞上前方的兰博基尼后盖。 蓉城又是一天阳光明媚。 苏灿在楼下吃蛋卷冰激凌,手里还拿了一个,没过多久,王玥的三系宝马从旁开到了商厦停车场,然后走了下来,手里拿着车钥匙,上身衬衫,***短裙的职业装。 王玥一脸微笑的接过苏灿递来的蛋卷冰激凌,笑道,“我说你回来这么多天,才想着来开业不久的棕光店看看,你这个老板会不会太不负责任了?” 苏灿笑道,“那是你之前给我的资料太多了,我要消化的东西太多了,什么损益表,资产负载表,所有权权益变动,现金流量,内控...”旁人认为甩手掌柜清闲,真正的大老板可以每天什么都不用干,但事实上远不是那么轻松。到了苏灿这个层面,就是要看数据了,经营上面的东西可以下方,但是基于数据上的大调整,每一点都要考验这个位置上的人的魄力。 王玥***了***甜筒,睁大了眼问道,“那你看了多少?” “咱们上去再说吧。”苏灿心想这丫头考自己呢,王玥作为敦煌的总经理,这些年很是锻炼出了一些水平,蓉城商界也颇有名气,得力于敦煌的飞速扩张有关。截止今年敦煌在蓉城几大核心商圈加起来有了四家店,已经成了蓉城百货企业本土屹立的十大商城之一,而且因为位于领事馆路的棕光店和金海店的开业,已经超越老牌百货,跻身前五名之列。 这当然是因为苏灿对后世蓉城格局的熟知,开店提出的范围也是未来城市重点发展的商圈。 “那等等,等我吃完。”王玥依旧喜欢吃甜筒冰激凌,但如果在上面的员工面前,还这样,威信只怕得下降几个百分点。 在电梯里狼吞虎噎之后,王玥和苏灿走出电梯像是换了另一个人一样,气质一下子很突出,她直接上了商场的四楼管理区域。门口首先是一个高壮四十来岁,一身笔挺西服的男子,见到他苏灿愣了愣,下意识有点惊喜的出口,“杜大伟?杜叔?” “苏总。”面色酷厉的杜大伟毕恭毕敬的点点头。他是敦煌最老资格的一批人物了,当初敦煌在夏海刚刚成立的时候,退伍老兵杜大伟就是第一批员工,担任的是敦煌的保全工作,也是目前负责敦煌保安部的部长,所有敦煌分店的保安,都是由杜大伟设计出来的训练系统走出去上岗任职的。 第六卷 第五十七章 手头紧 第五十七章手头紧 “还是听你的叫小苏习惯一些。”苏灿笑道,杜大伟虽然是敦煌保安部的部长,但日常保安巡检各店走调并不由他负责,他所在的安保部在敦煌位于蓉城第一家店的侧院,平时苏灿如果来商城,都是在敦煌分离开的办公写字楼里面,要说起来是的确很长时间没见过杜大伟了。 杜大伟旁还有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皮靴制服,身躯在制服的包裹下隐隐有结实的鼓胀,眼神硬朗得很,一看就知道这种硬朗可以随时变成狠厉。苏灿暗赞杜大伟用人果然有一套,杜大伟做保全的时候,敦煌商场的保安素质算是一流的。 杜大伟和原部队领导关系不错,现在敦煌的保安人员,其中有不少还是杜大伟原部队里退下来的。敦煌商场保安的工资在蓉城诸多家百货里开得是很高的,新近的保安上岗工资是一千八,一年后评定上去了还能增到两千五到三千一个月。这在这个年头,是很多白领都看着眼馋的收入,也无形中为敦煌树立了不少声望。 杜大伟接收了部队复员退役下来正无处可去的一些兵员成为敦煌保安员,这在血统上来说就很纯粹。要知道后世一些做出规模的保安公司甚至想方设法的在武警官兵复员前就去部队守着开动员大会拉这些优质兵源。而杜大伟也因此在原部队里到很有些名气,都知道他老杜,私下里也叫他杜总。 苏灿看杜大伟身边这两个保安都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很年轻,问道,“他们是?” 杜大伟一一介绍,“小孙,小李。去年退役就来了敦煌,小孙是我一战友的儿子,我带着他。”又教训式的对牛高马大的孙兵,李军道,“这就是咱们敦煌的苏总,平日里你们不是老攒在一起说要跟他学学,你们现在看看,再给你们十年,你们能跟他学到一招半式不?” 两人目光都扫在自己身上,苏灿却没有从他们眼睛里发现惊异一类的眼神,显然平日里杜大伟没少拿自己当一个成功典型,是以讨论得绝对不算少。对他苏灿的年龄,经历大概都有所了解。 苏灿就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离他最近的小李胳膊,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走进办公楼里。 王玥对棕光店的负责副总经理道,“马上让部门主管以上的人来会议室,开个临时会议,你们杨总呢...你打他电话让他过来吧,就说苏老板来了。” 王玥这时候说话干练简洁,浑然没有刚才和苏灿在电梯里躲着吃甜筒冰激凌的那番小女人样子。 会议室里聚集了有十个人以上,这些都是来自市场部,招商部,物流部,检验部等诸多部门的部门主管,包括了棕光店的三个总经理级别的人。 棕光店在领事馆路这个位置的开店是重量级的,如果之前敦煌三家店都是在摸索阶段,那么相对而言棕光店所积累的管理运营经验就更加的成熟,棕光店相应也是地段商圈竞争对手环境最小的。 竞争对手少有优势也有劣势,优势在于对扩展市场占有率有莫大的好处,可以培植一大批忠实顾客。劣势是商圈的消费土壤还不太成熟,绩效必然会有影响。百货商场带来的一个很大好处就是可以联动引领附近周边的居民区配套升级,一个很有知名度的商场可以改造一个地段,使其逐步形成大型商圈社区。 要是说零零年前是广告导向消费时代,那么这两年就是广告密集时代,谁活动做得密集热闹,吸引群众目光,就更能占据心理优势。吃够了宣传带来甜头的敦煌在这方面自然没有马虎,棕光店的开业在各大报纸上都有报道,特别还做了一些活动,譬如连同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设立的敦煌专项基金,阳光助学工程等等,赚足了眼球。 所以刚开张的时候,附近的居民区,商圈都很活跃。 棕光店是敦煌发展的一个新起点,也是敦煌可以一举在蓉城范围内突破排行前四的竞争对手围堵的撕开口,苏灿指望着今年敦煌能够产出到一千五百万的利润,棕光店将牵头打这个大仗。 “你们在场的我不敢说是业界内的精英,但是至少都是这一行业浸淫数十载以上的人,你们当中有些人在哈尔滨,在北方做过商场,有些搞过自己的连锁,有些也有业界高层从业的经历,我所说的,你们都明白,就多说几点,棕光店是新开店,对于我们新开店来讲,有两点是最重要的,我希望有人能告诉我是哪两点?” “不就是人气吗。人气最重要。”当中有人道。 说话的是一个副总,苏灿点点头,“不全面,人气和份额,缺一不可,人气不是说就要铺天盖地的搞活动,打广告,并非这个概念,而是定位,我们的定位就是大众化,定期进行一些折扣活动,将目标利润降下来,在八九个点左右。” 一个搞销售经验丰富的主管就道,“目标利润下来了,单体店的盈利能力就下去了,虽然在这个地儿不担心被其他几家大型商场吃掉,但是这和份额就成反比了嘛,矛盾啊。而且降低目标利润,和人气有什么关系?” “不矛盾,”苏灿摇摇头,对看过来的众人道,“降低目标利润,自然而然就能让我们的定位清晰起来,大众化的定位清晰了,对争取目标人群有莫大的作用,在消费者心里面自然会形成印象,变相人气也就建立提高了,对市场占有率来说也是两手抓的好事,这是可行的。” “另一方面说份额,份额要从细节上面来抓。先说一个供应商的问题,无论是直供还是间供,都要尽量挑选运营能力强的供应商,不要小看这个细节,供应商的运营力直接影响到我们敦煌商场内部员工的培训,商品的上架,市场的渠道,上货的节奏,以及促销上的配合。这有点像是弹钢琴,一步一步来,必然是很优美的旋律。当然这只是初步,处理这些供应商的问题就好比组建咱们的军队,只有整顿军马,修炼内功,才能进一步作战打仗。” “下一步要掌握供应商在区域内的分布情况,商场有很多品牌种类,女装,女鞋,男装,童装,等等方面,我们要将在这些领域有能量的供应商品牌,都一一进行公关,大的供应商都不能得罪,你们都知道belle,在任何一个商场都很凶猛,那么在女鞋区域内就要和它磨合好关系,解决矛盾,一旦把它砍了,可能我们整个商场的女鞋都卖不起来。同样的女装领域上面,依恋也是这样的大型供应商,这方面希望大家能够有所重视。” 苏灿注意到现场已经有不少人拿出笔来记他所说的这些条条框框了,对于这些人来说,恐怕对苏灿所谓的这些还是第一次听说,事实上这在苏灿的后世,他当一个小销售经理的年代,这些都是耳熟能详的道理,但现在国内的商场百货领域还没做到这一步,还没走到这么细分的地步。更多商场之间还在为降价促销,搭平台搞活动一些原始手法,许多倒闭企业更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苏灿所说的这些,就好比眼前这些做百货经验丰富的人还停留在集团军大平原装甲部队排兵布阵冲锋的年代,而他苏灿已经用精确制导武器斩首了。完全是不可跨越的时代差距。 “那么基于之前的供应商品牌问题,我们还可以将此作为商业打击的武器使用,打压竞争对手的一种武器。比如我们重视belle,我们一个月卖几十万,而对方只卖六万。你们看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很快belle公司就会找到对方谈判,谈不拢,对方产生矛盾,他们发展的步伐就会变慢,相应的,那么这方面我们内功就比他们强大了...” 苏灿等到全部说完,在场的这些棕光店高层竞相鼓起掌来。只有业内的人才知道,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是何等的一种冲击,原本对苏灿的轻视也一并收了起来。苏灿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心想这些东西拿出去了,而在场的这些人如果有一天离开敦煌,也许会成为行业内的领航者。 “真的是很精彩。看他们盯你的眼神,这是他们从来没有对我表现出来过的。”王玥来到职工食堂,帮苏灿打了饭,两人来到角落道。 “噢,那他们盯你是什么眼神?”也不怪苏灿此刻面露疑惑,在他看来那群三四十岁的老男人,要盯着王玥这如花似玉的一大姑娘,就算表面恭敬,谁知道内心在想什么。 “你再这样就自己一个人吃饭。”王玥难得在苏灿面前表现出了一些总经理的架势。 “大老板到这里,就一个人在职工食堂吃饭,你想让敦煌上下人心惶惶?”苏灿笑道。 “你没看到今天想和你吃顿饭,想呆久一点的人还少吗,看来你身上有很多东西,让他们很动心来着。”王玥微笑,“难怪你想着今天下来视察,看来是前一段时间闭关有了点研究啊,现在出来表现来着。” 苏灿苦笑一下,“并非如此,主要的问题是,手头上有点紧,敦煌盈利的关键在棕光店,今年要有一千五百万的利润,咱们明年怎么都会好过一些。” “听说你在上海投资了好几家公司,这些公司的前景都很好吗?”王玥疑惑道,她对苏灿当然有信心,但是接触的越多,层面越高,她明白越是如履薄冰,有些巨大的公司每时每刻都不得不担心行业出现低谷时可能遭遇的寒冬,任何一个指点江山羽扇纶巾的人都有可能阴沟里翻船,偏偏苏灿大踏步向前,她怕有一天他跌倒,将摔得粉身碎骨。 “公司前景...”苏灿喃喃道,点点头,“这次在上海看中的公司,都将成为业界第一。” 王玥被这句自信强大的话给镇住了,她没法知道苏灿这强大自信的来源是何处,不过无论苏灿在这时代大潮里面是否会被湮没,她愿意选择相信。 第六卷 第五十八章 滋润 第五十八章滋润 高耸的楼房遮挡了打在街道上的光线,公路中心的隔离带刚刚被市政府换上了美化环境的花坛,车流绵密一辆交替一辆的堵成长龙,从立交桥上到立交桥下,然后一直延伸到两边矗立不少高楼散着薄暮的远方。 大马路周边很有一股繁忙的味道,牛肉粉店腾冒着热气,商品店里有人端着废水出来泼到路边下水口,偶尔还能见到几个时尚女子很爱惜皮肤的打着遮阳伞有说有笑的从道路上走过去,多少让公交车里,出租车上,轿车内的不少人稍微缓解了些堵车的烦闷。 但此刻对路上一辆挂军牌的黑色吉普bj212越野车上的三人来说,堵车还不算最崩溃的事情,最崩溃的是在这钢铁森林般的城市里,竟然找不到路了。 军车上面正副驾驶和后座各有一个青年,三人都穿着军装,驾驶座上的面容是三人里最黑的一人,从吉普车外面看光线不高的内部,估摸着这个青年最突出的是两只比周围肤色白很多铜铃一样的眼珠。 212吉普内座空间殷实宽阔,一个一百七八十斤的成年汉子在座位上完全可以做到游刃有余。而此刻坐在副驾驶上的第二名青年,却给人以肩宽抵住右侧车门,个人很难伸展,虎缚于笼的观感。于是他转过身,操一口浓烈河南地区晋腔方言口音对身后后座上的青年道,“纣王,要不咱换个,这地方嘛太难受了。我呆着不安生,咱们挪挪,中不中?” 叫“纣王”的青年有些吊儿郎当的一笑,“别啊,还没舒坦呢,怎么就换你了,鲲鹏,你平时不那么得劲儿的吗,你再坚持坚持,咱们都回蓉了,离地儿还远吗?要不你让小男男和你换个位,换你开一阵过过瘾。” 被称之为“小男男”的驾驶座青年转过头来,“纣王,你平时就跟老子吹吧,说蓉城这是你的地盘儿,结果一进城,你北都找不到在哪里了,赶紧的,你到底想到了没有,这车堵得老子喉咙都干了,咱们从河南过来路上跑了三天,最后到了你别告我说地儿还遥遥无期,那老子要弄人了!” “纣王”嬉皮笑脸,“别啊,我这不正想吗,说到底老子又不是这地方长大的,就是这土生土长的的士司机,大蓉城好些地儿也是不知道的,这就跟咱北京一个样,说到底历史古韵在起作用,咱们这土地博大精深。哎,对了,找个的士问问不就得了。” 正好吉普旁就停了一出租车,的士司机正斜眼朝着这吉普里面打量着。叫小男男的青年打开车窗,对的士司机问道,“师傅,问你个事,蓉城军区往哪里走?” 那的士司机显然很有些兴奋,手摁副驾驶座椅上,凑出窗外问道,“你是要去机关医院,还是去招待所?” “去军区总部。” “军区总部大院啊,哎哟我想下...在汉江路那边,青羊区汉江路晓得咋个走不?” “我们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 “这样嘛,首长,我带路,你跟着我车走,我给你带到军区门口。” “小男男”大喜过望,“成,一会走了多少路,一样翻表算钱就是。” 的士司机洒然一笑,“那哪能要你们钱噢!我这辈子最崇拜军人了,不过首长,你可要跟紧了,就算是有红绿灯,我的车你还不一定跟得上的噢。” “小男男”从的士司机这身上嗅到一股挑衅的味道,旁边一听这话的纣王和鲲鹏就觉得要遭,在部队就号称神人的此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没脑的热血,不经激,说好听点是太要强,什么事不争个子丑寅卯不红脸就不算完。说难听点就一牛角尖高手。 一听这话他果然不乐意了,冷笑道,“我七岁起就开车,十五年的车龄了,师傅,在蓉城这种平原地区,我还没当回事,你不要小看我噢。” 没想到这司机亦是一个冒壳高手,眉头一挑道,“首长,不信我们可以比一比。” 红灯跳到绿灯,庞大的钢铁车流开始缓缓行进。 小男男双手搁方向盘上,黑面白眼刺向前方,眯了眯眼道,“来嘛。” 车后座那叫纣王的人有点气急败坏,“比个毛线...”还没说完,吉普就轰然发动飚了出去,惯性将他重重的摔在座椅上。 同样在一个不知名的街区,吉普车轰了两嗓子油门,耸了耸,终于在一个看上去很静僻的街区停了下来,左边有个破破烂烂的幼儿园,后面是家一看就快要倒闭的夜总会,像是八零年代的风格。一切有股子凋零的味道。 后车门“噶呀!”一声打开,叫纣王的青年从车后座骂骂咧咧的跳了下来,“比什么?比什么!?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跟你说比不得,这蓉城窜上窜下的出租车钻空子一个比一个厉害,我管你在哪些路上跑过,这强龙跟地头蛇斗的事咱们别这么蠢成不,我日,现在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有打电话搬救兵了,我这下糗大了!” 军服青年手机响了一会,终于接通,开口就道,“苏灿,我在蓉城了,是啊是啊,我到了,噢,还有我两兄弟,别啊,你现在出来吧,我...迷路了,别说了,赶快过来江湖救急啊。” 苏灿打着的来到林绉舞等人所在的街道,就看到军牌的吉普车,三人靠着车在喝矿泉水,一个青年通体黝黑,一个青年肩宽体壮,估摸着有一米八接近一米九的个头,很是显眼,而林绉舞仍然微胖,但已经结实许多。 “苏灿,跟你介绍一下,这都我在河南的死党,李鹏宇,绰号‘鲲鹏’。这是鲁南南,咱们叫他‘小男男’。这我铁哥们儿苏灿,见到真人了吧。” “你好!”绰号鲲鹏的李鹏宇伸手和苏灿一握,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让苏灿感觉可能很猛力的握手,反而比较柔和。后来据解释说,李鹏宇是怕他不经捏。 那叫鲁南南的黝黑面皮男显然有些在意林绉舞当着苏灿叫他这么女性化的绰号,但对林绉舞深恶痛绝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作罢,打量起苏灿来,笑盈盈和他握手,道,“这就是林珞然的中意郎君啊。咱们得多多亲近亲近。” 苏灿立时有些傻了,林绉舞干咳了两声,说道,“咱们不谈这个问题...” 双方大体介绍认识,鲁南南一把搂过苏灿脖颈,道,“艳福不浅啊,林珞然可是一扎手的姑娘,哥们儿你麻烦必然不小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坚挺。” 苏灿哭笑不得,“这什么事和什么事?” 林绉舞把苏灿拉到一边,低声道,“我跟你说,这事千万得保密,你绝不能给王威威和我那老妹知道了,否则我就更没法混了!” “怎么在蓉城你都会迷路啊,地儿总知道吧。”苏灿对林绉舞这小子实在莫可奈何,如果总有些无厘头的事情发生,那么开着军车从河南一路到蓉城的林绉舞算是能整出这么一事的猛人。 “地我当然知道,但路我真不认识啊,除了咱们那到市中心,到蓉大,到二十七中,到芳水河,紫荆路等等这些地方怎么坐车路线是什么,其他真感觉从来没对这陌生过,那也没办法,谁叫我以前没开过车呢,打的我保证早回去了。” 苏灿只好做向导,将几人送到了蓉城军区,从一路聊天中得知鲁南南和李鹏宇都是地方部队上服役。 鲁南南是南京军区大院里估计无人不晓的一主儿,和林绉舞从小就认识。苏灿看鲁南南说话做事倒很有翻风格,想来他从小估计顺风顺水也没受到什么大的挫折。不过待人很有分热情劲。这应该是其家教使然,虽然身份为军队高干子弟,不过为人处事却是在普通人之上,对苏灿这种经由林绉舞特别引荐的人相处很实诚,让苏灿很生好感。 而那被绰号为“鲲鹏”的李鹏宇,相反才出乎苏灿意料之外,居然是某一集团军代司令员之子,其爷爷战争年代在林家老太爷手下做警卫员,一家三代对林家可以说有种说不出的维系,是以李鹏宇也隐隐照顾着林绉舞,虽说有些木讷,有股莽劲,可也粗中有细。 “苏灿啊,你是不知道,我在河南听纣王这小子说你的事儿都挺玄乎的,你真开了公司搞了个社交网络,现在有几亿的身家?”鲁南南再次确认的问道,平时听林绉舞讲的有点玄乎,要知道这小子经常给他们吹一些悬龙门阵。 “那是脸谱网,在美国叫faebk,我在学校都翻墙上过,就是速度慢了点,而且还是英文版,我这用不习惯,什么时候中文的能推出就好了。”林绉舞就道。 苏灿点点头,道,“确有其事,现在一切都只是在创业阶段,还有很多东西不完美。”苏灿又看向林绉舞笑道,“至于中文版,你的情报落后了,今年我在上海已经建立公司了,现在还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推出时间不定,不过应该最近。” “你就好好做吧,相信咱们的东西,不光要让美国佬嗨起来,也要让国人来支持,网络社交,是不是代表以后咱们都在网络上面搞活动交友了。有前途,我看发展起来大有前途!”林绉舞做出很资深的模样点点头,又看向苏灿道,“我和王威威珞然那丫头都知道,你总是能创造奇迹的。” 提及这些东西,苏灿自然而然的就进入了大脑工作状态,没有再和这干初到蓉城的鲁南南,李鹏宇林绉舞插科打诨,只是脑海里立即铺开工作方面的内容,宋柯几乎在自己同步离开南大的时候就去了北京,下一步动用手上的人脉资源将歌手圈子里高技术领域的版权签到手,开始进行圈地,下个月可能转战香港签一些重量级歌手。 今年蓉城的棕光店极有可能在领事馆路打一个好仗,销售额预估能达到一亿三千万到四千万左右,这样敦煌蓉城四大店能产出一千五百万左右的利润空间。 林光栋的时尚杂志还不能说就能够和长三角的老牌杂志相抗衡,不过也在逐渐的取得地位,利润预计有六百万。 蜀山连锁在全国加盟店年底预计能突破两万,初步奠定国内首屈一指的文具厂地位,三千万的收益入手已如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这些钱汇集在一起,就算是脸谱中文那里会有近两千万的投入,苏灿心想今年应该可以过得很滋润。 第六卷 第五十九章 那年停留 第五十九章那年停留 ***宇和鲁南南当天在蓉城军区招待所安排住下,晚上一行三就要拉苏灿去外面喝酒。苏灿想来***宇和鲁南南都第一次来蓉,就把郭小钟也一起叫上了,人多些也热闹。本来苏灿也给唐妩打了电话,只是穆璇在家,晚上唐妩也出不来,苏灿一想到那天在自己家里发生的事件,还让他心里一阵火热。 郭小钟提议去科大后门临河的酒吧一条街,说是自己朋友也在那里。认识酒吧老板,还可以打折,一群人就集体拉到科大后门的一家叫“爱乐”的小酒吧坐下。 酒吧古香古画,窗户外是繁荣的酒吧街,排满了林立的商铺酒吧,灯红酒绿。停在外的车流绵延不绝,眼下的酒吧外侧面用木栅栏围了围,种了些竹子,大簇大簇的竹叶蓬茂得垂着,颇有些雅致。 “咱们那车吃亏就吃亏在太霸道,不比出租好跑,什么缝隙都能钻,就马上跳红灯的路口他也能给杵过去了,一路都摸刁子走,哧...”鲁南南再灌了一杯,面红耳赤,这已经算是糗事了,想来第一次开车到蓉城,结果被人家出租给激的,最后还跑迷了路,这事怎么看上去都像是二愣子做出来的。 “嗨,不过我估计那司机还没反应过来神,一边想着给我们带路,一边想着怎么甩了我们,等真停下,缓过神来回过头一看,得了,人都给丢了!” 几人就大笑起来。 面前这几人都是热血的主儿,笑声很是爽朗,引得不少人朝着他们这边打量。不过五人就这么在这一坐,***宇那块头睥睨横视,鲁南南皮肤黝黑身体健壮也非易于之辈,周围好几张桌子原本还闹腾的声音都自发的小了下去。气场很足。 一个穿着碟纹吊带连衣裙的女生就走了过来,拍了拍郭小钟的肩膀,笑道,“嗨,和朋友过来啦。”又看到苏灿,眼珠里明显亮了一下,“咦,苏灿!?” 苏灿看向这女孩,女孩穿着肩膀和背脊裸露的吊带裙,长相略带清丽,上了淡妆,在酒吧的灯光下微微有些色泽。不过苏灿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和她见过。 似乎也不用苏灿表态,***宇和鲁南南,林绉舞率先起哄起来,鲁南南就道,“苏灿,看来还是你高啊,人家美女第一眼都没在我们身上打量呢!” 郭小钟介绍,“这是赵婷,我以前好朋友,现在在科大。” “不好意思几位,郭小钟和苏灿都是我朋友,只是好久没见了,不是忽略大家啊,”赵婷这才对众人洒然笑道,“要不我喝一杯,就当是赔罪吧。” 赵婷喝下一杯,***宇和鲁南南也都起哄得干了,他们还没到要真眼睁睁灌一女孩的地步,气氛进入活跃。 这个时候赵婷才私下对苏灿道,“你不认识我吧?呵呵,就知道,也没关系啊,以前在二十七中我是六班的,你苏灿倒是很出名呢,上个学期同学会,我们班还有人说起你,你在杨浦大学城吧?南大?” 苏灿点点头。 赵婷就笑,“唐妩也在南大啊,你们还真是走在一块了。在南大很出名的吧?嘿嘿,我们以前的同学,还有些对她恋恋不忘呢!” 喝酒的鲁南南隐约听到,就凑过来道,“说说,苏灿在大学里怎么了,我对他可是大有兴趣。老早就想认识你了,林绉舞那小子没少把你挂在嘴边上。” 赵婷捉促的看了苏灿一眼,“我也不确定啊,上次同学会来得人也不多,我们班到了的可能不过才四十几个,白天在度假山庄,晚上回城在酒吧,有的同学还带了些朋友。说起以前高中时候的事情,不知道谁就问我们还记得你这个人不,当时就有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些你在上海的事情...” 赵婷掩嘴笑道,“就是在南大也闹得不得安宁,说你在学生会,学生组织,大一和高年级那里都很有名的。新生见面会上面就让全场傻眼,后来参加辩论赛,还和南大有北区四大才子名头的教师争论大学建设,还有很多事情。还说南大里面讨论你的人也很多,都褒贬不一。有的人说你臭名远扬,恨不得你被学校赶出去开除才好。还有的人却说你是南大今年最牛的新生。”赵婷看苏灿的表情,呵呵笑道,“我都不知道该相信哪一边才好呢。” 郭小钟哑然,嘴上叼的一支烟也忘了抽,道,“他原来在南大整出这么多名堂?” 林绉舞笑道,“得了,你们要是和他从小长到大,就知道这小子是什么德行了,每到一地,都会祸害当地的人民群众。” 鲁南南端着酒杯,看着苏灿,若有所思,半晌才咂了咂嘴道,“我还真有点羡慕你们这样的生活。” 鲁南南从下就在一个***家庭生长,从小就懂得看父亲脸色做事,父亲在家里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从军也是父亲的意思,让他一脉传承,在军队锻炼,摔打出男人的血性,所以鲁南南在部队里无论生活多么艰苦,都想着这样能够让父亲点头,他就必须这样去做。 但仿佛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得到父亲彻底的称赞。他有时候也会想一想和自己同龄人的生活,想象着如果不是走这么一条路,不是生在那样一个家庭,他会不会更开心一点,更贴近普通人一些,一样有一个普通的大学,一样有一个同样多姿多彩的人生,而非枯燥的,压抑背负的,有时候甚至让他有想哭***的生活。 但每个人的家庭都无法选择,生活也不会逆流。所以鲁南南隔着人看苏灿,才会觉得落幕。 苏灿看着鲁南南,心想事实上也有很多人羡慕他们这样的生活,这个年头除了桥洞下的拾荒者,没有人吃不饱,穿不暖,但是仍然会有人为不受别人白眼,不住蜗居,为了讨老婆攒钱当房奴孩奴而身心疲惫。普通老百姓也有普通老百姓的悲哀,但确实也有自己的一份自得满足。 “我给大家唱首歌吧。”赵婷看气氛有些低,笑笑说道。 郭小钟就可劲的吹道,“赵婷在科大今年是校园歌手大赛前三甲,平时有时候也会在这个酒吧驻唱,赵婷以前在二十七中就有在音乐社团活动,可以说是音乐才女了。” 赵婷对众人一笑,款款走上音乐台前,和酒吧老板打了个照面,和吉他手鼓手也相熟,点点头,开始唱一首莫文蔚在今年正火的《单人房双人床》。 “也许你的爱是,双人床...说不定谁都可以,陪你流浪...也许你的心是,单人房。多了一个人就会,显得紧张...别说还有感觉,你我都知道我们只能忠于直觉,正因为欠缺所以总不懂拒绝,但又不再愿意为对方妥协...” 林绉舞听得若有所思,转过头看向苏灿,低声道,“林珞然还要过几天才回蓉城。” “嗯。” “嗯就完了?” “嗯还不算完你还想我多嗯几声?”苏灿这次转头望着林绉舞。 “不是这事儿,上回李洛转到上海,和陶家陶梓见了次面,暗中扳了扳手腕,这事我要说震动也就矫情了,不过说一点没起什么风浪也是不现实的。这事是林珞然让李洛过来的,现在很多人都在背后说林珞然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一男子,懂了吧,你们俩被因此摆在台面上来了,这里面很多人都盯着,要是没有结果,别人怎么看我老妹,***那个圈子一有点风言风语私下里都传着呢,这么多人盯着,我老妹不能在这事上面受委屈。” 苏灿知道类似于林珞然林绉舞他们的人生必然在成长过程中有太多人对他们好,有太多人关注到他们,在普通百姓类似于苏灿这样的人面前他们可以很低调,但是在他们的世界和领域,却不会像这样的默默无闻,信息流通速度甚至比媒体更高效,只是受众不会有那么多罢了。 “在上海的时候你那古灵精怪的老妹让我扮演个路人甲用来当挡箭牌,除了卫丁丁之外,她们上外还有一号校草也杯具领饭盒了。”苏灿眯了眯眼,“现在你告诉我,让我考虑假戏真做?” “林珞然这丫头我知道她的性子,三四岁就跟我后面,七八岁一起在中南海别院里头掏鸟蛋,爬山上树。大人就笑着问过她,以后结婚拿这地方给她办酒席好不好,那时她说要嫁就嫁给我这个哥哥,经常是笑得一众人前俯后仰。” “后来长大了,她脾性就倔了,别人说富贵也好,权势也罢,这些在很多人眼睛里求之不得的东西,在她面前视同无物,也怪林二叔从小的教育,让她见过了太多世面,灌输的东西也都是什么国家啊,大事啊。别人不知道我这个妹妹,我却清楚太多了。这个世界上,能让她真正停下脚步来观赏的东西,太少了。你以为是她一直都追着我们屁股后面跑,其实在夏海的时候,是她提出来我们就在这里,暂时不走了。那时我想着去上海,王威威和他爸正闹不愉快,没想过去蓉城,只想着回***,我们都没想过留在夏海那地方。” “但是提出留下来的是林珞然,后来我一直在想,她留下,总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第六卷 第六十章 敌人 第六十章敌人 “在夏海的时候,她为了什么理由都可能留下,唯一不可能的理由是我。”苏灿看向林绉舞,笑了笑,“也许因为夏海的天气,也许因为突然她不想回北京的心情,也许她只是想找一个能够让她暂时安静、人生不会受到打扰的地方。也许她清楚自己以后再也不可能在一个小城市里那样无忧无虑,只用每天背着书包朝七晚六任凭时间缓慢流逝的生活。也许她觉得应该担心担心自己学习,在夏海静心安然的度过未来三到四年的时间。因为以后,这样的日子比真金白银的流走还要心疼,不会再有了。” 林珞然那时不过是刚认识自己,苏灿还没有自大到认为林珞然那种追求完美的女人会有哪怕那么一小点的机会因他而驻足。 相反,像林珞然这样的女生不同于自己在美国遇见的宋真,宋真有女生的虚荣,有被光环缠绕站在聚光灯下俯瞰一切凌驾万物的梦想,所以她付诸实践,去巴黎,去参加模特走秀,去角逐王座。梦想因为强大的经济基础而实现,但轻易到手的梦想被点燃的热情注定不会长久,当一切在燃烧到最顶点的时候灰飞烟灭。宋真于是重新乖乖的回到国内就读高三,没有巴黎t台野性清纯妖冶交叠性感的美女,只有带着超越现龄丰藏的内心,一个顶着刘海闷骚的行走在学校角落,格格不入但注定引人议论的女孩。 尘埃落定,返璞归真。 而林珞然相比起宋真更多了一份理智,她的目光很遥远,但是现实不一定骨感。 她一直都知道身披光环,前程似锦的未来也许并不是什么难以达成的困难目标,所以她学会享受在平静日子里并不惊心动魄的生活。在陌生的地方,将陌生的风景变得熟悉起来。然后再铭记住一两个人。 生活本就没那么多轰轰烈烈,没有红三红四代动辄火并拼爹拼太祖的游戏。也没有那么多王子公主的童话,所以在夏海遇上的苏灿并不高大英俊,也并不是任何女生眼睛里可以想象成王子形象的那种人,而且篮球这种骑士运动上面还很差劲。怎么看怎么像社会三短五短青年。 读书也不是一晃眼而过的小事,仍然会做题到让人磨皮擦痒,依然会在热天于闷热的教室里满头大汗,在冬天搓搓僵硬的手哈出一口热气,每天会有悲壮的落日。而以林珞然的话来说更加悲壮的是某三短五短的青年就这么膈应了她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四年。 林绉舞伸出一根指头斜指苏灿用力点了点,“准确!分析得头头是道,很有些透彻,经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那个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的老妹未必不会这么想,毕竟要知道在高中读书那阵子,我觉得最头疼的就是作业,而那个变态的女人竟然每天都先我们一步把作业完成得四平八稳,更变态的是,我和王威威想要抄她的作业,还要给钱!咱们一个星期的零花钱就这样在每天的搜刮中所剩无几。所以你知道那阵子我连抽包烟喝瓶酒都得看她脸色了吧,典型的小资产阶级!” 林绉舞显然饱受当时困顿折磨,心怀不忿。而后又抬起头呵呵笑着揽过苏灿的肩膀,眉飞色舞的道,“不过,这变相说明了这是一个懂得持家过日子的新世纪妇女嘛。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写得了代码,查得出异常。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斗得过情敌,打得过流氓...说得就是咱活脱脱的林珞然嘛。” “不过,话说回来,听了你之前的分析,我觉得你比我和王威威加起来还要了解林珞然啊兄台,拯救世界维护和平消灭那妖精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啊。” “你少携枪带棒。”苏灿很无奈的望着越来越集油,贫混合一体的林绉舞贫铀弹口才。 鲁南南和李鹏宇一直在旁聆听,一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林绉舞显然对两人一直点点点头面带微笑的模样很不感冒,转过头来不客气的道,“小男男,鲲鹏大鸟,这有你们俩什么事?一边儿呆着去找个娘们儿勾兑吧。” 鲁南南一直微笑,然后将手中酒杯朝桌面上一搁,毫无避讳的目视苏灿,说道,“听明白了。你和林珞然之间没有关系?” “没有。”苏灿点头道。 林绉舞见状一惊,道,“鲁南南,警告你别插科打诨啊。” 鲁南南不理他,继续对苏灿道,“那么,也就是说,我如果和林珞然发生什么关系,也就和你没关系?” “我呸,你能和我老妹发生什么关系,你别恶心我。我呸呸呸!” 鲁南南抗议式的看向林绉舞,恼怒道,“喜欢你妹妹的人这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那又有什么不可以。” “毁在你小子手上的妇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先不说你个人恶劣的生活品质,就是出于对我林家小妹的自信,为了避免你遭受打击,我也有义务保护你的自尊,免得咱们日后见了面尴尬。” 这个时候林绉舞肩膀被捅了捅,转过头来,正是有鲲鹏之称的李鹏宇,这个一脸憨笑的家伙眼神深处有绝对猥琐至极的神采,道,“既然小男男能搭边,那我是想,我可不可以加入一个...这个,原则上还是公平竞争。俺就喜欢你妹那一型的,俺姥爷上面也发话了,俺最好把你们那林家妮子娶回家当媳妇儿,咱们李家才配做你爷爷的兵!” 林绉舞看着面前这两死党,眼珠子越睁越大,嘴角有些簌抖。 “你妹!”他再找不到此时此刻此景比这一句更适合甩给面前两人的话。 那天酒吧里还是开心散场,有林绉舞,外加鲁南南和李鹏宇两活宝在场,气氛倒也活跃。 和鲁南南和李鹏宇两人相处之后,苏灿觉得他们是属于那种不喜欢的人也许会恨得他们牙痒痒,而要是对路的人,自然就能臭味相投的性格。两人有一点让苏灿很欣赏,都爱憎分明,直来直去。 当然也有可能这不是他们平时表现出的模样,兴许是由林绉舞介绍,是以两人对他苏灿没存什么隐晦心思,也很放得开。这点苏灿自信还是看得出来。而两人更是提出如果手上有些闲钱的话,就让他苏灿帮忙运作。 这番话虽然说得轻巧,但苏灿也看得出来两人已经无条件的信任他苏灿,同时抛出的一个主动结交信号,想来他们也从心里面将他归结于一个圈子。 苏灿自然也要递出点信息,就着谈起企业运作的问题上,笑道,“正好我企业那边近期也有些缺钱,如果你们手头宽裕,可以投到我这里,当然,我是投项目,你们投入进来,就当是入股,大家一起享受利润分红。” 林绉舞就道,“得,哥们儿,这是个好机会啊,苏灿的能耐不用我说了吧,他要和你们一起赚钱,这可是一块香饽饽啊。” 鲁南南也有些心动,犹豫对林绉舞道,“我今年也满二十五了,你知道我们家的家教,我爸当初就说了,从我在部队开始,我吃穿用度不用花钱,但一切外在消费,以及以后娶媳妇儿的钱每一分一厘都要我自己挣来。我手上确实有些钱,不过这些钱都是我妈趁着我爸不知道,每隔一段时间偷偷汇给我的。还有的就是我部队补贴。上一个女友之所以拖着没结婚,也是愁这些钱没能给她打理个好点的婚礼,结果拖后面吹了。我还在你林绉舞眼睛里成玩弄女性的小人了,我容易吗。这可是我老婆本啊,苏灿你要有把握,我真愿意交给你!” 将手上的钱交给特定的人打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一些渠道四通八达能耐不小的人,其本身之所以手握隐性重权,其背后少不了要为很多人牟利。这里面有股票有基金有股份和各种内部操作。 李鹏宇也点点头,看了林绉舞一眼,“你说苏灿能信得过,我也有二十万,交给你了吧。不过有一点,盈亏自负。苏灿你的项目是怎么样的,一切以事实为依据,不需要弄虚作假,盈了,咱们按股本分红,如果亏了,也不怪你。” 苏灿点点头,心想这两人确实值得结交。事实上李鹏宇和鲁南南只要一开口,想必围在他们身边想要给他们代管资金的人绝对不少。很多李鹏宇和鲁南南这个层面的人,自己不方便做,让其他信得过的人代管资金,亦是存在的。 其实这方面也说得过去,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生活得好一点。 只是有些来自位高权重的“本金”,交到特定的人手里,就已经不是自负盈亏这种说法了,而是只能胜,不能负。并且甚至还要按照某个点绩增长,即便没有达到这个点数,那最后填补亏空做出来的账目上,也必须是这样一个点数,一切和和谐谐,谢绝围观。 发展到这种地步,就有点变味了,内里诸多猫腻内幕,也是有的。当然,水至清则无鱼,要真彻查起来,恐怕没有人不会出一丁点问题。 “我尽力而为,目标是不光要让你们有老婆本,还要有风风光光的老婆本。”苏灿笑道,不过可想而知对面都很兴奋。 临走之余鲁南南起身拍拍苏灿的肩膀,嘿嘿笑道,“多谢了。不过一事了一事,林珞然的事上面,我依然以你为敌。” 第六卷 第六十一章 悲剧和喜剧 第六十一章悲剧和喜剧 林珞然是在周二和王威威一并飞返蓉城的。 据说上飞机前有不少人相送,也就是林珞然转道***,遇上几个以前关系很好后来很久没联系的姐妹和她们的朋友,一大帮人互诉衷肠,然后就像是滚雪球一样团队越滚越大,走马观花朝歌夜弦的持续玩了好几大天。今天这地儿,明天那地儿。一批人走了,另一批人进来。若非参与者大多不是各有产业事业,俗务缠身,真有股永不散场的味道。 后来一些重量轴心人物陆陆续续离开,慢慢冷了下来,林珞然王威威因为要回蓉城,参与了两天就走了,临走之前,亲自开着车来送的不少。 王威威在机场看着这些表情亲热的人们,心里面自然浮现两幅画面,一幅是王薄在派系中没多大话语权的时候,还在地方政府***笔杆子,本身也并不显赫。每年回来拜年,都感觉自己家底气不足,走访一些人家,那些即便没有实权,挂清水衙门的三叔二舅总是能够拿腔拿调对身在“地方”的自己父亲王薄指指点点。这让王薄有点郁闷。而他王威威也显然在京城属于最边缘的一类衙内。在蓉城或许还勉强算得上被尘封的一线公子哥,冷冷清清,去了小城市都会被人嚼舌根子看笑话。 以前在一个部级领导家里拜访,王威威记忆最深的是对方指着家里的一角对王薄面授机宜,“你以前一直奇怪我那旮旯地方为什么当初修房子的时候故意做出那么大一块,那都是为了摆烟酒的,不光是要摆给送礼的人看,更要摆给你的下属,你的同事,你的博弈对象看。花轿子人抬人,你需要面子,你更需要别人看到你的这种面子。不要指望私下里人人都听你的,都给你面子,但表面上你的炙手可热,是一定要显摆出来的。为什么?两个字,尊重。你需要被尊重,无论于私于公。” 那时的王威威觉得这番话里有他听不明白悟不透的深奥,但随着年龄增大他慢慢知道,也许当初自己父亲王薄,自己家就少了那长辈领导那番话里面的 “被尊重”。 随着王薄地位的高升,一蒸蒸日上省会城市市委***的名头。有力量在派系中发出强硬声音。王威威觉得他们拥有了那长辈领导以前要依靠着堆满客厅一角的礼品才能彰显的东西。 他们这个群体也逐渐进入了京城这偌大圈子的视野。 王威威不知道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他知道自己命运的更迭改变,是在用近乎于荒谬的形势,遇到那个命中注定的人而转变的。 林珞然和王威威回了蓉城过后自然就见到了苏灿,林绉舞,***宇和鲁南南几人。 就在林绉舞无比鄙视鲁南南和***宇下来口头调戏林珞然什么都敢说,见了真人过后傻啦吧唧的这小子还真个的就凑上去,对林珞然道,“男未婚,女未嫁,要不商量一下,咱们凑一对儿,你干脆做我媳妇儿吧。” 除了一头雾水的王威威之外,苏灿和林绉舞想法各不相同。苏灿暗赞这人当真是个实力派,这一手相当微妙,看得出是一位老手了。而林绉舞却想着这小子敢这么直白,不会被林珞然飞一边儿去吧? 谁知道林珞然怔了怔,看了苏灿一眼,才笑靥如花,摇摇头对鲁南南道,“没诚意...但不是不可以考虑,暂且搁置,等待考察结果吧。” 不知道是不是以为自己在考察第一梯队,于是鲁南南接下来倍加的殷勤,上车时把一贯坐吉普212副驾驶的***宇踢后面去,对座位擦了又擦,然后正式邀请林珞然坐他旁边。 林珞然忍着笑坐了上去。鲁南南很快接过她的行李箱放后备箱里去了。 省委研讨会上面,主持会议的是郭江眺。气氛有些尴尬凛冽,现场有两名省委常委:一个省委副***,一个蓉城市委***王薄。其余是发计委,省经信委,财政厅,省直特设国资委等相关方面的人员。 郭江眺拿着手中的笔虚挥,一边说道,“大榕建工是省内数一数二的国企,我认为国有股减持是不是应该从大榕建工,龙腾控股这些省内龙头公司身上起个表率作用呢?去年六月国务院发布《减持国有股筹集社会保障资金管理暂行办法》以来,沧化,江索、等江苏的企业已经率先在增发新股方案中提出国有股减持。这之后上海广州深圳这样的城市已经走到了前列,当然我们省市的经济建设和发展无法比拟这些省市,但安徽和广西的一些企业也敢迈大步向前,而我们目前为止除了试点企业观望之外,这方面没有丝毫寸进。今天我觉得应该深入领会中央国务院的精神,我们做不到敢为天下先,难道还要墨守陈规?我趋向于让我们蓉城的企业迈开大步子走出一步,是不是该将此提上日程。” 郭江眺说话给人以很绕的感觉,他有个口头禅就是言三句不离“是不是”,但今天的发言在“绕”的语言艺术后面隐藏着森寒的刀锋。 拿捏着面前厚厚的研究报告,王薄眉头紧锁,对方这是直击要害啊。 半晌之后他道,“我保留几点意见,首先这是中央国务院出台的暂行办法,发行以来起到的反响不一。据我所知目前国务院正在进行这个政策的研究工作,也就是说最终的结果还没有定性,而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说到具体上来也就是自家端自家的饭,五味俱知。首先减持国有股的目的是筹集社会保障资金,而省统计局最近三年的统计报告中显示,社保资金起伏波动曲线并不猛烈,每年需要填实的资金缺口并不大。既然没有实际的意义,减持还是没有必要的。” “王***的看法是不是有点片面啊,我们要从多方面去看待问题,中国企业股份制改革效果很不彻底,近年来上市公司已经频频暴露出了不少的问题,就我所之,蓉城的企业如果说没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是根本不现实的。但暴露出毛病是好事,咱们至少可以提前施药。防止湖北“猴王”,河南“郑太爷”这样因为“一股独大”的例子出现。” 郭江眺眼睛眯了眯,毫不犹豫的凌厉出击,“国有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主导作用主要体现在控制力,这也是我们国企改革的一个重要方向思路,我们是不是,不应该纠结于量的必要性,还应该放在国有股质的提升上面。人们对“控制力”的通常解释,只要是在股本里占50%以上,就表明了绝对控制权。但从股份制的角度,如果股权相对分散,只要拥有10%甚至5%的股份就可以支配其他90%以上的资产,这难道不是领导管理层“控制力”最有力的体现?国家大股东的身份地位仍然没有流失嘛。同样我们也更加的制约了相关国企负责人的权力,让我们有在恶性事件或者趋势没有发展起来之前,将局面控制在手的能力。” 在场的不少人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前一阵包括了蓉优秀企业家评选的一系列省上相关动作之中,表现出来的一些东西,看来郭江眺早有预谋和筹划。 王薄并不确认对方这是不是针对自己而来,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想要抓到权力,减弱他王薄手头上的控制力,从而实现他全盘掌控省内经济命脉的***野心? 王薄知道郭江眺没有专程为了对付自己这么脑残。就连上次自己也误会了他,他并不是针对大榕建工的苏理成从而对他王薄展示肌肉,而是他和她两种彻底***理念的冲突。 王薄知道在郭江眺眼睛里面,他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从***下放下来的官二代衙内,这对扎扎实实通过了莫大坎途努力走到这一步的郭江眺来说,王薄有些刺眼,也许是正常的。 说实话,如果是从正常***角度来看,郭江眺所提出的主张的确有一些道理,减持一些包括苏理成在内重量级国企股份,虽然会对控制权产生一定的影响,对这些国企老总前路也有重新洗牌的危险,但是如果能广泛起到好的作用,这也将是发展的必然趋势,就像是一些老旧的东西始终要退出历史舞台一样。思路也应该开放一点。 但是王薄又想起今年二月和苏灿的一番谈话,当初他们也探究过一些时政上面的问题,苏灿在这方面有提出过自己的见解。恐怕就连苏灿也不知道他那些话对他王薄的影响要比想象中更大。 王薄续道,“我还是不赞成这种做法,如果河北“猴王”和河南“郑王爷”的事件造假欺诈的根本源头来自于“一股独大”,但是减持国有股也不能从根本的源头来解决“一股独大”的问题,要真这么做,恐怕只有施行俄罗斯的“寡头***”,大规模推行私有化才能彻底的消除,但是这种寡头***的后果是什么,我想在座的各位不是经济专家,就是政策研究员,应该知道这种结果。” “在这个国有资产减持的过程中,虽然有可能做到国有股质量优化,但这事具有很高的协商性,类似于大榕建工这样下属庞大省内过百亿资产的企业,我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应该慎之又慎,应该从政策上给予鼓励支持,而非动大手术。在减持过程中必然会导致企业产权、经济结构分散化。如果这个进程过快,对企业的权力体系是一个巨大打击。因内部矛盾,纠纷,分权舞弊等等行为干扰经营权的统一性和权威性,导致企业的亏损甚至解体。这样的罪过到时候将会记在我们头上啊。” 王薄无异于敲打郭江眺,你别轻举妄动,你的***野心最好也收敛一些,冒然激进,要是整垮了省内百亿国企,这个帽子扣下来,你就是孙悟空也能让你栽五指山下。 郭江眺眼睛眯了眯,看向王薄,强压心头的恼怒,不动声色的道,“这个事情,我跟省委黄***,卢***都讨论过了,他们倾向于开展改革,如果王***有不同意见,我们再接下来进行磋商讨论吧。” 很快王薄就知道这个磋商讨论的结果。省委上面很快开会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响应中央国务院精神,将试点结果转化为实践。很快有关《减持国有股管理暂行办法》的省府红头文件印发,雪片般散往相关单位。 同时成立相关工作小组,由郭江眺主持。 相关文件政策出台,苏理成和王薄通了电话,“大榕建工刚进行了抓大放小的一系列政策,这样不就折腾了?他郭江眺想要什么嘛?是不是要我辞职?下头几十个企业刚刚调整完,刚紧了没好久,现在又要松下去。这种折腾不是在整我们的冤枉。” 王薄也知道如此一来,苏理成好不容易建立的威望会大大动摇。大榕建工这种地方,内部是如何搅动复杂、波涛暗涌?苏理成任何一点差错,都会伤筋动骨。 “再看看吧...”王薄叹道,郭江眺太过于专注于进攻,携风带雨,王薄觉得他已经有些穷兵黩武的味道了。但是也不否认他或许会取得最后的胜利,那样的话,郭江眺将更加不可一世,覆雨翻云。 “对了,这几天里你们苏灿都朝我这里跑,王威威回来了,还有林绉舞一些淡闲朋友,都一起玩。” “给你添麻烦了吧。”苏理成笑道。 “倒是没有,这孩子懂事,经常和我聊聊天,和你们家苏灿说起这个事,他的眼界更要超前一些...”王薄在电话里笑。 “这小子,又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些经济问题,国有股减持,证劵市场供应量增加,会产生很大的投机性,这里面恐怕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人为的炒高股价。他说得的确有些道理。一元国有资产净值折成的股份,可以几倍几十倍的卖出,短期来看有利,但放长远来看,这的确不是个什么好事。人为资金追捧追炒,总归有很大的投机心思。但股市应该最终通过供求关系实际反映涨跌,这才是国家喜闻乐见的。” 王薄说道,言语里有对苏灿莫大的信心。 而另一方面,就在苏灿,唐妩,王威威林珞然等人正享受假期的这当儿,一件事情比省上激烈的***思想交锋更悲喜交替的劲爆事件在他们圈子中炸开。 悲剧的是刘睿前不久撞车住院了。 喜剧的是他出院了,正和薛易阳在赶来蓉城见苏灿一干人的路上。 局势挟风带雨起来。 第六卷 第六十二章 换个刹车片 第六十二章换个刹车片 省上的地级市绥中今天锦旗招展,万里无云,搭建起来庆祝绥中经济开发区正式启动剪彩仪式的主席台上面,响彻激昂的音乐,背景是一块巨大的红色幕板,而幕板后面隐隐约约矗立着不少的塔吊,仪式现场就在作为省重点基地城市的绥中市开发新区,四周围都是刚落成的50亿打造的开发区。占地面积庞大,企业厂房掩映在开发区绿化之间,蔚为壮观。 副省长郭江眺率省政府办公厅、省经贸委,发计委相关负责人一行莅临视察剪彩。绥中市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一行陪同剪彩工作。 下方是浩浩荡荡的经济开发区职工群众,足有上千人,人声鼎沸。郭江眺剪彩鼓掌,无数彩纸片洋洋洒洒的飞舞。 接下来郭江眺和经济开发区几个重量压轴龙头企业集团负责人接洽,这里面有重帆集团,大平能化,中科等几大在开发区工业,能源,信息产业,农业的龙头企业董事长负责人会面。 找了个单独时间,重帆集团的董事长易家顺在金碧辉煌的会客厅对郭江眺竖起了大拇指,“郭省长最近的动作有目共睹,步子迈开得很大啊,有魄力!看来很多人要焦头烂额了。” 郭江眺摆摆手道,“首先明确一点,从个人意愿来说,我并不想看到任何人焦头烂额。会焦头烂额,只能说明了责任人没有信心,手忙脚乱,这哪里是打硬仗,打大仗的料子?我个人,并不针对任何人,某一个所谓的利益集团。在前进的道路上,瞻前顾后,束手束脚,那永远也别干事了。” 易家顺咧嘴隐晦的一笑,目光闪烁的盯着他道,“是,你郭省长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但是只怕别人并不这么看啊...蓉城的市委王书记,这个人不简单吧...” 郭江眺冷哼一声,不予置评。 易家顺知道有些情况局面即便以他的交情,郭江眺也不会主动示出的,就嘿然道,“从明里面来说,你郭省长是没得说的,正面决策的制定,独到惊人的思路想法,大刀阔斧的行动力,我说西川省里面,能够有你这份水平的真不多,向你这样顶尖实力的领导干部,只能说凤毛麟角。郭省长不怕正面交锋...但是保不准暗箭难防啊。君子之争固然有气节,但往往这个社会上面是小人当道。” 郭江眺眼角瞟了易家顺一眼,哧然笑道,“走到我这个位置上,还怕应付不了小人?” “有些人总不能不提防啊,我听说大榕建工的苏理成可不一般啊,短短一两年内上位。这份火箭般的上窜速度,啧啧...不得不说,这恐怕让任何一个国家干部都会眼红吧。道行也高着呢,就连常务副市长陶昌平也被他咬死,硬生生从常务副的位置上跌落马下,啧啧,这哪是一个普通国企老总能做出来的事。以前就听说了大榕建工号称‘城中城’,还真有点占山为王的味道啊。” “陶昌平?陶昌平那是自作自受,这人伸的手太宽,贪得无厌,出事是早晚的事情,也是他应得的下场,能怪得了谁?”郭江眺眼珠子一瞪。 易家顺笑容有些不自然,但立马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蓉城的王书记,倒是个不简单的人啊,夏海刘成倒了,蓉城陶昌平也垮了,几次出手,看上去低低调调,但事实上很老谋深算啊。据说这王书记,是王老的孙子啊,光这份背景,就很了不得吧...听说研讨会上面还和你争起来了,看来他想保的东西不少。郭省长,你可要多一个心眼了,这人善于做表面功夫,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谁敢保证私下里他不是在活动。这人毒起来比眼睛蛇更毒啊。” 郭江眺声音低沉,森寒的道,“他王薄要是这种宵小,未免也太对不起自己的身份,丢失档次了。如果某一领域确实存在问题,那么无论对方是什么来历,有什么背景,他真有一己私心想要保自己的铁三角利益集团。我就有把握给他撕开口子,什么利益团体,也得给我成一坨烂泥!” 易家顺不动声色,觉得自己多少在郭江眺和王薄的斗争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易家顺对王薄看不顺眼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的重帆集团在一些新领域上面和大榕建工早交上了手,但是无奈很多方面都被大榕建工牵着鼻子走,几次新产业的尝试都被压了一头,很大市场初始份额或客户或信息政策资源都捏在大榕建工的手里面。 大榕建工一直是王薄在背后支持的,这谁都知道。当时陶昌平在位的时候,双方的合作融洽之极。生意做到易家顺的地步,和陶昌平这种省会城市的常务副市长,基本上也是平等关系,各取所需,互助互利的合作。 而陶昌平落马,岂不是等同于在西川省这边斩去了易家顺的一只胳臂,是以他对王薄和大榕建工积怨甚深,有机会踩上一脚落井下石,他何乐而不为。 参加了经济开发区剪彩,和郭江眺见了面,易家顺又要转战另一个地方赴下一场活动。 飞机上面,透过舷窗的玻璃倒映出他精芒毕露的小眼睛。心想王薄出手拿下了陶昌平,让他间接损失了其允诺在西川省的十几亿发展项目计划。一些开出却永不能再兑换的空头支票。 他真希望郭江眺接下来将自己的角色演出得更精彩一点,最好拿下苏理成,断王薄一臂,也能出他心头一口恶气。 苏灿一大早候在蓉城火车北站的门口,六点左右,天气微濛,略有点清冷。火车站旁的扫地工扫帚扫过地面不断发出“唰!”“唰!”的声音,透过雾气传至。 苏灿哈出一口白烟,操着手等待着。薛易阳和刘睿说是昨晚的火车,今天一早到蓉城,苏灿起早在门口打了的过来等着,有点小期冀。 蓉城这个年代的火车北站还没有扩建,看上去很瘦小孱弱,外墙都是砾石面,像是八十年代工体的外表。 两人中薛易阳有一台手机,苏灿发短信过去问他们目前所在位置。 “到南站了,还有二十五分钟。”火车上的两人早早起身取下了行李,搁铺位上,亮着灯的卧铺车厢有种旅途即将结束的心慌,人人脸上都有疲倦后露出的喜悦,透过飞驰列车的车窗,桥墩,车流,行人。蓉城的生活景致蕴含无数丰富信息跃然眼前。 绿皮火车停下,从出站口出来的两人一眼就看到了门口候着的苏灿,两人使劲儿的挥手。 赶上前来。他们的笑容没有后世的世故,而是带着真正因为旅行到了终点,见到苏灿的兴奋和激越。 苏灿被两人的情绪所感染,记忆里他们三人唯一的一次一起乘坐火车返家,说起大学的一些碎末小事荤段子而哈哈大笑。惹得当趟列车的列车长闲下来时候指着三人,对手下的一些大妈大婶列车员道,“我们以前也和他们一样...这个就叫做年轻啊。” 他们仍然年轻吗,迎着蓉城早晨清湿的空气,苏灿在这略显寒碜的火车站,觉得这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薛易阳在笑,刘睿也在笑,只不过后者笑得比较勉强,脸上看得出人有点浮肿,苏灿心想这莫不是不久前才撞了车的缘故吧。 两人来蓉城,就住在苏灿的家里面了,曾珂早之前就准备了房间,苏灿家的房子好歹也是三套一,客房住一间够了。苏灿没想过在蓉城购置一套大的房产,也许是因为前世经验的缘故,觉得一家人在一起大的房子住着不习惯,小而紧凑的感觉就很好。 回了家三人仿佛无数话说个不停。 “我告诉你啊,当时我后面就坐着小六,一趟子就照兰博基尼的屁股给撞上去了,时速可能在三四十左右,反正我没站住,人直接摔后盖上了,起来一看小六爬一旁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当时我就忍不住笑了。” 薛易阳插口道,“撞了兰博基尼屁股,你还真笑得出来,我简直够服气你了。” “那你是怎么住院的,哪里严重了?”苏灿奇道。 薛易阳又继续道,“你别问了,反正他恐怕这次开学去他们重邮就成名人了。当时足球队在宾馆下榻,开兰博基尼的是重帆集团的少东家易力欢。”薛易阳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苏灿一眼。“然后他就被人给揍了。” “半斤八两,他们那边就是人多,不过有两个人我把其中一个的隐形眼镜都打出来了。”刘睿嘴硬道,苏灿注意看,他的脸果然有点乌青,只是可能时间过去了一些,很淡了。不过当天,应该还是很壮观的。 “是,然后你就被七八个人围着踩的了,脸上都被踩青了,然后被人甩沟里面,后来送医院,轻微脑震荡,内出血。说出去你也够牛比了,开车撞易力欢的兰博基尼,还和这群人干了一架。” “你当时怎么没有刹住车呢?怎么就撞上去了。”苏灿讶异道。 “我那个刹车片本来就有问题,二手羚羊当时买起来的时候就磨损了的,以前也是,下坡速度一块就有点刹不住,一直都要去换,但是一直都没换,结果这次是完全的刹不住了,我又不能朝旁边转,旁边过去就是个山地弯道,下面几十米高,不撞他,恐怕我躺的就不是医院了。噢,也可能是医院,不过现在就是你们去见我了。我真t该把刹车片换了的。”刘睿愤愤然道,声音有点哑,苏灿这才注意到他手背上也有个紫青,还不知道身上其他各处如何,可以预见当初情况是何等惨烈。 “算了,这个事情,以后注意到就好了。”薛易阳摇摇头道,“那种人是惹不起的。” 苏灿知道不能怪薛易阳的这句话,生活在现实世界,就别轻易说“拼着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种话,因为现实有太多的东西能让一个人的脊梁轻易被压弯折服。也能让一个外表坚强的汉子崩溃而痛哭流涕。 骨气值几个钱,眼泪值几分几厘?够买一个平方吗。够付锦江宾馆学生妹的过夜双飞钱吗。 懒人想一步,聪明人想十步。薛易阳是个聪明人,也讲义气,但并不是单纯的义气就能应对生活的柴米油盐,就能抵御不可抗力如刀锋利划过身体留下的悸冷。就能够面对自尊被无奈悲怆反复践踏蹂躏过后的物是人非。 生活像是钝刀子在割肉,某一天突然惊醒。张大嘴巴,兴许你什么也喊不出来,但是却哭得很悲伤。 “嗯。” 苏灿对薛易阳点点头,看向刘睿道,“下次记得换一个好点的刹车片。” 因为刘睿薛易阳的到来,王威威林珞然回归,外加上这次还有新加入的鲲鹏和鲁南南,于是众人接下来商量着近几天趁着热闹,找个好项目大家一起,旅游爬山压马路逛街主题不限。 “我们去泡温泉吧。”苏灿和别墅里的林珞然通话,提出自己的建议,补充道,“我听很多人说过,西岭的温泉不错。” 第六卷 第六十三章 泡温泉 第六十三章泡温泉 西岭雪山是国家级的风景名胜区,是西川省的着名旅游景点,雪山区内大雪山海拔五千米,终年积雪,万古不化,有蓉城第一峰的美誉。 西岭自八十年代后期就是西川省内省级风景名胜区,九四年被国务院评为中国重点风景名胜。九九年在海拔2000米开发目前国内最大,设施最好的高山滑雪场,游乐场。国内外驰名。 零零年开始修建多家四星级宾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无非是瑞典的五星级“斯堪的纳”酒店别墅群,别墅群沿温泉带而建,材料前期工艺在瑞典完成,然后空运至雪山组装,被称之为“瑞典搬来的酒店”。 去年年底酒店竣工以来,在西南的上流圈形成了不小的影响力,驾车在雪山滑雪泡温泉,一来比在境外雪山滑雪方便经济,更成了会友往来生意不二选择。而这种风潮,翻过了年头,显得越来越盛。 而此刻通往西岭雪山所在大邑的318国道上面,一条豪车的长龙显得很是耀眼。 首当其冲的是一台红色法拉利f348,一台黄色兰博基尼,后面则有中规中矩的黑色凯迪拉克帝威,银白色沃尔沃s60,雷克萨斯gs300,以及一些稍微有改装痕迹的三菱,丰田等一系列车型。 社会在发展进步,先富起来的人多了,后世这样的车队并不少见,但是目前来说,有这样的车型聚集的车队,就算是在渝城,蓉城这样的大城市里面,也都不简单。 是以这个车队不久前从渝城出发,通过蓉渝高速口,走蓉城绕城高速上318国道的当儿,引起的轰动不小,甚至还惊动了两市一些报刊,现在一些新闻车记者都在追踪这个车队的踪迹。 一辆接着一辆的豪华轿车沿路飞驰,前方的道路蜿蜒延伸,但却因此光怪陆离,仿佛通往天上人间。 这个朝着雪山出发的车队浩浩荡荡,气焰十足,沿路途径的城区,村镇都引发围观,扬长而去留下一干望着背影吃尘的羡艳目光,没有人知道那些车队里面非富即贵的人要去往哪里,但那想必是他们一辈子也接触不到的层次。永远没办法到达企及的平台。 苏灿一行乘坐的别克gl8商务车来到蓉城花园别墅区外面一家小店,打开下车来,一眼就看到了鲁南南他们的那辆吉普212。 正在饭馆里点菜的林珞然和王威威对下车的苏灿等人挥了挥手。 现在十二点过,众人王威威家外面集合完毕,一会直接开车上高速去西岭泡温泉。 别克gl8的商务车是蓉城敦煌商场的五辆商务用车之一。算是“吨位”最大的车型,其他四辆都是普通帕萨特级别的轿车。今天苏灿一行去泡温泉,这么多人光鲁南南那台吉普自然坐不下,敦煌商城匀了一辆车出来。 车里为今天一行还增添了两个司机,敦煌杜大伟手下的兵,孙兵和李军。年龄上面两人比苏灿大不少,但基本上对苏灿也是苏总苏总的称呼。虽然苏灿说让他们放松一点,就当是大家朋友一起出去玩,但两人丝毫没有半点觉悟,李军开车,坐副驾的孙兵少有和苏灿主动聊天,就算苏灿攀谈,他也只是回答两句了事,话不多,注意力都放在窗外。下了车吃午饭,两人也很少说话,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林珞然一身的装扮都很清凉,t恤和牛仔运动裤,肌肤白皙,身材极好。眨着眼问苏灿,“唐妩怎么不来。” “要去那里过夜,她家父母都在,当然来不了了。”苏灿道。 “噢。”林珞然点点头,将菜单搁刘睿和薛易阳和略显腼腆的郭小钟面前,“先点了四个菜,你们看想吃什么。” 刘睿和薛易阳见了林珞然,都忍不住感叹这才几年时间,脱离了高中阶段的林珞然和唐妩,是越来越出彩了。这到任何一个大学里面,都可以让无数牲口想入非非啊。属于那种绝对不会被湮没的女孩。 不过可惜的是今天温泉之行没了唐妩,否则林珞然两女都在,那是何等的风景。 林珞然穿得不多,不过车后座都带了羽绒服,基本上每个人都带了御寒的外套,上了山过后气温骤降,没厚点的衣物根本抵受不住。 众人吃过饭,也就坐车去了西岭。 西岭雪山山脉面积约五百平方公里,拱卫蓉城平原,是平原最突出的高山山脉。 雪山最高峰下半山腰是原始林海,上部可见银装素裹,皑皑白雪,山内更有险峻的悬崖绝壁,奇花异草,珍禽异兽,终年不断的激流飞瀑,高处的云海,日出,森林佛光,“鸳鸯池”,“阴阳界”等诸多由变化莫测的高山气象形成的自然景观。 “杜甫当年盛赞,写下‘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西岭雪山以此而得名。徐霞客游记中对其绝奇也是惊叹,尤其嗜好雪泉酒,这东西后世倒有不少,但多半是打着招牌的噱头而已,毕竟哪个年代的酿酒工艺,恐怕早就失传了。”苏灿对这里并不陌生,此刻进了县区,西岭雪山在望,很是巍峨雄奇,非浪得虚名。 “据说这里还有中国最大的滑雪场和游艺场,是不是到时候可以骑雪地摩托等滑雪车上去遛啊。”说起这东西,刘睿薛易阳尤其兴奋。 虽说是目前国内最大滑雪场,有两千套世界名牌的器材,十条国际标准滑道,可以滑草、悠波球、热气球、滑索、降落伞等项目,但这些消费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还是比较高,除非很有些闲钱,否则在这里玩一趟住星级酒店,一整套包干耍下来,开销确实不小。 “比起这个,我更关心的问题是今天住什么地方,先把住的地方落实了,咱们再来慢慢玩也不迟。”薛易阳问道,他从离开蓉城就有些兴奋。 商务车副驾驶的孙兵转过头说道,“斯堪的纳酒店,苏总已经预定好了。” 斯堪的纳酒店外面停着无数豪车。 要是蓉渝两方那些四处出动发动线索打听搜寻这个车队的那些记者知道豪车停在这里,想必今天的西岭雪山还要热闹不少。因为有点资历嗅觉的老牌记者都知道通过一些豪车的动向,背后大多都可以把握到的一些极具价值的新闻。写出一手刊登在媒体上面漂亮的文章和先于竞争对手的独家新闻。 不过今天这里的确热闹得不亚于一个时尚聚会,跟随这个豪华车队一并前来的一些是在西南几地活跃的商界新星,亦有来自全国甲a联赛球队的球星,以及西南影视娱乐领域的明星。能够一举包揽这些人的车队,显然魄力不凡。 不过下午到了酒店的酒会里面,气氛就霍然的开了,众人中不乏到哪里都能玩得出花样的人物,更何况今天还是易力欢以生日聚会为名拉着众人到这里来,气氛high得很高,几个酒仙还没等到晚上,就把酒场子给搭起来了。 其中有一些人老老实实,也有十九二十岁出头的纯情少男,看着周围调笑的年轻漂亮女子而略显局促。其中有人正拍着一男子肩膀道,“第一次见识到吧,放开一些,以后大家出来这样耍的机会多了...说起来今天易少生日,一会你和他多喝两杯,以后大家就是兄弟,在这川渝两地,多少也有个照应。” 酒店方显然没想到来的人也不先去滑雪怎么的,下午就在楼里喝酒,不过这帮人到了,上头的经理都被惊动了,自然不敢怠慢,还让一些搞接待公关的服务生专程上去伺候着。 易力欢无疑是众人里面的中心,这个时候看着现场,苦笑,心想说是来这里玩,事实上也就是把喝酒的地儿改了一处罢了。 “易少,听说不久前你娃的车被人撞了哇,牙儿撒子人胆子恁个粗噢,在南山你少东家的地盘,车子都遭被闯了,好耍了,我看要生事噢,解决了不?要不要兄弟帮忙噢?事情是咋个的嘛。今天你生日请客,不要带着怨气噢。”杨文波对易力欢笑道。 易力欢撇撇嘴角,“批邮大的学生,骑个摩托,当时撞我车后面了。车后盖栅格一截被磕碰掉漆了,我想今天跑了西岭雪山这边,回去拿去修。换家里另一台车。” “烂摩托闯你兰博基尼,搞笑了。我听到他们说你撞车了,还以为你真的咋个了呢,结果是被摩托车闯了。你不晓得我带来的那个香港妹妹些加油笑,说你够整蛊的噢。” 这事都传开成了笑闻,原本听说易力欢撞车,还让人吃了一惊,想来是即将震动起来的大事,结果才知道是被摩托车给撞了,让人觉得荒诞搞笑。 一个穿着身阿玛尼,打扮很体面,手里夹着支烟的男子就笑道,“说邮大的人和你们冲***来了,咋个回事噢,周彬,杨文钊几个小兄弟还在重邮多嘛,没出来镇场子打招呼?就让你易少在重邮和人扯皮,不懂事嘛。” 打扮精致的演员郭小敷说道,“还不是因为因为易少脾气不好,出去就先动了手,结果重邮那边也来人了,后来张国,孙文,江乐海他们都动起了手,我拉都拉不住呢,你们能不能少打点架,男孩子都肾上腺素分泌旺盛吗?那你们还是飙车去好了。” “那是有不开眼的人惹上门,我们不主动惹事...但遇事也绝对不怕事。”易力欢的一死党捋了捋袖子哼道。 “少说这些。弄得好像你们占着理似的,撞个车多大的事情,最不济让他赔钱就好了。有必要打起来吗,而且有球员都动手了,这上面还注不注意影响了?”郭小敷皱眉道。“要不是因为你们的身份,还真以为别人怕你们了?你们抱成一团,觉得没什么人摆平不了,没什么事解决不了,太顺了,所以遇事完全只凭自己一套标准,你们惹到的人必须息事宁人,别人捋了你们胡须,就得朝死里面弄。这点真的很让人反感呢。” 第六卷 第六十四章 找死 第六十四章找死 “好漂亮呀!”林珞然忍不住惊呼,大大的眼睛倒映着眼前的蓝天,白云,雪山,以及酒店群。在这种南国冰雪风光,一切气吞万里如虎的人力会显得出奇的渺小。 斯堪的纳酒店在这雪山上倒是一朵奇葩,看上去像是欧洲的某个风情小镇,别墅全由木头搭建,参差不齐的三角屋顶欧式房屋坐落在雪顶尖松掩映之间。乍一看像是进入了哈利波特的霍格沃茨学校。当然,这个年头还没有哈利波特这部电影问世。 每个别墅群顶上都铺了一层毛毯般的雪层,难以置信距离这里百公里远的蓉城市区,还是处于盛夏的末端。也难以想象他们前天还在蓉城还没散热的夜里坐着喝夜啤酒。而现在周围的空气估摸着都在零下几度。 众人一下车,都统一穿了厚厚的外套,然后去了酒店正厅,因为他们一行人还是比较多,苏灿干脆包下了一栋别墅。 到了才知道,这里十栋别墅群,除了苏灿等人的一栋之外,另外有七栋也已经满员。虽说一栋别墅有大有小,但普遍一栋在五到八个套房标准间和单人间,一栋别墅也住不了多少人,不过不亚于一线城市顶级酒店的价格让不少人也望而却步,退而求其次选择附近其他的酒店。 今天酒店温泉的生意出奇之好,据说是一个名企业家之子生日,邀约了不少人在这里聚会。酒店的前台女子给苏灿他们办理了入住手续,苏灿众人移步别墅的时候,服务员还在私下里议论,谈论起抵达的车队,话题不少,也很兴奋,说自己刚看到某个明星,不知道要不要去要签名,好紧张。 当然到来的时候苏灿一行也差点被误会成被邀请的其中一拨,林珞然的甜美自然而然让她们打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自然归结为今天到来的俊男美女阵营之中,想来莫不是一个有潜力还没在电视上火起来的明星? “渝城商界要人,是哪些个商界要人嘛?”拿房卡的时候林绉舞还不忘调戏两个前台妹妹,听到她们的交谈,就顺口问了一句。 被问及的前台听出了面前这个人稀松平常略带轻佻的语气,没有她们相互讨论之间的渲染和凝重和好奇。但并没有生出对林绉舞苏灿林珞然这一行人的轻视或者自大观感。能住进斯堪的纳酒店的绝非这个年头的普通工薪阶层,甚至都不太可能是白领阶层。 她们这些前台一千五一个月的工资,服务生加上各类保底提成也不过两千多,这在蓉城已经是不亚于一打拼多年小白领能达到的阶段,可以活得相当滋润,但这工资还不够付一天的别墅单间住宿费用。要知道蓉城一些核心地段房价也就才两三千一平方米,她们这些服务生被甄选的素质也比较高,才能得到这份让普通人羡慕的工作,干个几年就可以在三环内首付一套房子,预期的理想总是很丰富饱满,只是总被节能减排得很骨感。 是以对林绉舞的质问几个前台黑丝并不觉得有什么孟浪之处,相互私下询问了一下,其中一个单眼皮但鼻子比较高挺的女生就道,“好像是重帆集团的易力欢,酒店餐厅有个区域挂了条幅的,是我们酒店送的横幅。这不算暴露隐私吧。” 刘睿和薛易阳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表情立即有些僵硬。 冤家路窄!?原本他们觉得到了这里冷得通透,浑身都舒坦,一切山清水秀太阳高,还有林珞然这一大美女,酒店服务员还全是黑丝妹,简直养眼到让人蠢蠢欲动。 但是却在这个最应景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极不应景的名字。易力欢。这个名字像是头顶晴空突然涌起的乌云,突然遮天蔽日。像西岭雪山里变化无常的气候,之前还阳光明媚,瞬间就大雪纷飞。 苏灿没有任何表情。 王威威“噢”了一声,道,“重帆集团,他爸是易家顺,三十亿的大企业,很出名的啊。在这里办生日聚会?” “挺浪漫的啊。”林珞然赞叹道,酒店内空调开得很足,不感觉寒冷,不过刚才在外面冰天雪地的,一干好朋友在这里一起庆祝生日,不得不承认这个当事人挺能想的。 林珞然想了想,如湖般的大眼睛又盯向苏灿道,“不过呢,咱们也不赖啊,亏你能想到这地方,值得表扬,我一会要美美的泡一下温泉。” “喂,你不能老表扬他啊。”鲁南南不满道,“好歹今天一直勤勤恳恳把你安然无恙送到这里的是我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林绉舞干脆拍了拍鲁南南的肩膀,道,“得了,你要跟苏灿竞争,天生就在我妹心里面低一个段位,先老老实实做几年老黄牛再说吧。” 林珞然秀眉轻挑,欲怒,但又霁颜,脸微红含嗔的看向苏灿,媚眼流苏,“要是苏灿,根本不用竞争呐,我就在这里,我的手也就在这里,你随时可以拉着我去任何地方。但关键的问题是...你敢吗?” 就连几个黑丝前台都觉得这番话有要让人流鼻血的***,看着林珞然这女孩,隐藏的同性恋拉拉倾向竟然都被勾了些出来。 现场的男生自不必说,为苏灿开车兼保镖过来的孙兵李军铁打的心脏都动了动,心想苏总啊苏总有奸情啊有奸情。 鲁南南一脸落寞重复的喃喃自语,“伤心了伤心了,太不公平...太不公平!” 林珞然朝着苏灿逼迫而至,至身前而停,她兰花般的呼吸苏灿甚至都能嗅到,感觉这心脏莫名其妙上下跳动的落差有点大。 然后是林珞然一个很藐视的媚眼,“不敢吧,小样儿,就知道你很面。” ***是需要代价的,***是魔鬼。 苏灿呼吸有个间歇性的紊乱,不过还好及时消化化解林珞然这妮子这番话可能让他产生的胸闷火气种种副作用,暗中调息,感叹林珞然就是一祸害人不偿命的妖精,且越来越刁钻厉害了。 刘睿,薛易阳都没说话,双双对视,随后眼神暧昧不明的盯着二人。不过这个小插曲暂时让他们忘却了此刻同在酒店内部易力欢的威胁。 林珞然盯着苏灿看了几秒,然后转身提起自己的白色小背包,通过酒店走廊走过去,瀑布般柔顺的长发伴随她的转身轻扬,淡香四溢,回复风风火火的林家小妹模样,甩给众人一个靓丽的背影,“走啦,去住的地方。” 酒店中环餐厅没有人不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甜美女子,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所以出现的时候就让不少阅女无数的人物第一时间捕捉到。立时注目的焦点集中而至。 林珞然及肩黑发末梢伴随着她走路而清浅的跳跃,整个人有股清爽和甜美直刺会场,不过唯一可惜的是这女生一双腿包裹在牛仔裤里,让人想入菲菲要穿得和这里服务生一样,那应该是一对如何勾魂夺魄的双腿? 当然这外面都冰天雪地的,也不能这么强求。不过待会泡温泉,倒是可以仔细欣赏。众人私下里交头接耳,谁都想知道这女孩什么来历,和谁认识,双方可以接触接触可持续发展下去嘛。 在场的女生则有点不乐意,特别是名花有主的,这时从下面狠狠的掐了自己男朋友腰肉一下,凑到男友耳边道,“好看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要不要我一会找人给你介绍啊。” 等了半晌没有人开口喊住林珞然,再一看她身后跟着的苏灿等人,终于明白这边的人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立时有很多人不免失落。 虽然这女孩不是易力欢的熟人,但是他却在这之后第一时间看到了他印象深刻的人物。 刘睿目光也落在易力欢的身上,易力欢站着,刘睿在走,但这一刻两人却仿佛相对静止,只有一股突如其来的火药味。 冤家路窄。 易力欢这边的人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自林珞然带头出现之后,林珞然苏灿这群人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目光之下,自然能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凝重和不同寻常。 通过刘睿目光已经确定今天主角是何人物的苏灿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下食指平伸出去,和拇指垂直,这个枪毙的手势隔空指向易力欢。 然后轻轻的抬了抬。 碰。 前面走的林珞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刘睿和薛易阳惊异的望着苏灿,林绉舞,王威威也停下,顺着苏灿的目光望过去,看着易力欢,同样没搞清楚状况的***宇和鲁南南眼睛里满是疑惑,孙兵和李军帮忙提着手上两个包,两人没什么表情,一样是岩石般的面孔。 人群中,在蓉城优秀企业家评选上面和苏灿有一面之缘,那个搞有色金属行业老子载誉而归的文璐,渝城一著名火锅连锁少东家的徐虎,杨磊等人,自然认出了空降与此的苏灿。 有些荒谬的场景,众人没明白这是啥意思,两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打招呼的其中一种方式,亦或者是某种挑衅。要不然这家伙就是神经病。 看到因苏灿这个动作,周围人目光疑惑和惊讶的望着自己,一个人试探问道,“易少,你们认识?”因为他不太敢相信在西南这个地界上面,有人会挑衅从没吃过亏的他们这群人。 易力欢嘴角轻轻的咧了咧,“撞了我车的娃儿...霸气外露...找死。” 第六卷 第六十五章 过得去 第六十五章过得去 易力欢嘴角撇了撇,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就像是在这个祥和的酒场子里丢了一颗炸弹,立时传导向四周围人群。 这里是酒店主体大堂这边半开放式的餐厅,走廊通透,可以通往其他几栋别墅群,现在在场的今天随车来了有二三十人,都是酒店外豪车的主人。 苏灿刚才当着众人的面比出个挑衅的姿势,然后他们一行就这么招摇过市的过去了。 等到易力欢认出了刘睿,周围一片哗然。被教训了的人也敢这么嚣张!?人们被这种荒诞的落差感一击即中,顿时吵杂使然起来。 有坐着的人就站起来了,手指头拿捏着瓶口提着一支百威,此人叫项成功,三十二岁,保养得很好,面容光生,但却有些瘦削精烁,他在川渝商界不算太有名,但谁都不敢小觑。开了不少酒吧连锁,几个在云贵川大红大紫的伶人都是经他手捧红出去的。 此时漫不经心,不过极有范儿的道,“怎么,皮子还嫌松的不够?这人还带着人来了?这次想放放血,还是给他卸几个零件?遇到不开眼不落教(不识抬举)的,一般就片他一边耳朵。” “项哥,易少,这些小跳蚤用得着你们亲自动手啊,我一个兄弟伙就在温江这边搞工程,这边张斌这些我们熟悉得很嘛,上次喝酒的时候就跟我说了,喊我来蓉城了有事找他。今天有人不开眼,那我打个电话,要动人就是张斌一句话的事情。一个多小时就可以从蓉城拉几个小兄弟从高速路过来,快得很!我们继续喝起啊。不用影响心情。”一个三十岁出头,一脸油光的男子声音很具磁性的笑谑道。言语间有轻而易举的意味。倒也表明了其老奸巨猾,自己绝不会轻易动手。 “还用得着喊什么人,”角落里有人笑道,“我有个兄弟伙,他爸是这大邑县县委***,只是那个哥们现在在广州,今天就是他那边打了招呼,易少生日,酒店才做了横幅,减免房价的。出了事情,只要不是人命,都担得起,有人今天跟易少过不去,也先要过我们哥们儿些这关嘛。” 另一个胸有成竹,狠辣浮现在他酒色过度略显瘦削肌黄的脸上,说话嘴巴歪一边,阴阳怪气的道,“不消多说,就这几个虾米,一会我们几个就让他们好看。还用吼什么人噢,他们不是拽得很啊,刚才我看那个人多嚣张得嘛,一会我让他跪你易少面前道个歉。至于那个美女儿嘛...我看真的很不错噢...” 旁边有人意味丰富的怪笑着附和。 亦有人一些人皱了皱眉头,这些人中有些的确是抱着今天来玩一玩多结识几个人来的,哪里想过会爆发冲突,而且和这些沾了点匪气的人不对味,自然不以为然。也不感兴趣。 另一些则是深谋远虑的想到旁边还女孩子,这些人说话也不注意场合分寸,影响勾兑美女时候别人对自己这边的看法,毕竟男人有些龌龊的想法,对女人而言是足以成为公敌。所以这些人算是伪善。 表面上看起来这是很有义气,一呼百应的局面。 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单纯的停留在讲义气,热血***的范畴而对拱卫易力欢。 现场除了易力欢和一些衙内的确是有殷实的家境背景之外,也不乏一些社会上黑白都沾过摸爬滚打上来的灰色人物。这些人谁都不单纯。 他们所在的这个圈子本来就大,水深而复杂,但从这里面捞得到人脉的好处潜力无限,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这里面受人瞩目出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上去蹦跶一下,提高圈内核心地位,这需要机会。 碰上今天场面上这事,就是机会。 这个社会本就离不开一个斗字,说得好听一点,官方粉饰则叫做竞争。 圈子首先是排外的,要和别人比斗的,这本就不足为奇,否则也就不会有小团体,山头主义,结党营私这种历史渊源流传的东西。 特别是这里面牵扯的利益还不小。在易力欢这类,眼前这些本身就有很大或明地里,或隐晦社会资源的人面前,能够获得信任,能够受到推崇,认可,自然喑合人际关系就是生产力这种国内特色。 现场的人谁都不怕麻烦,而且还生怕没有麻烦找上门让自己摆平解决。苏灿刚才的举动,无疑是将这群男男***内部的火药桶给引燃了。 “前些苏灿通过我留给他的电话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们温泉的时间,我以为他要来,后头他又说不来了。”见到眼前局面的文璐有些心急火燎的对徐虎,夏之茗,杨磊等人私下说道,脸上露出一丝急迫的表情,“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文璐自然知道易力欢这个层面都是些什么人,国内私营企业经过九十年代的发展至今,普遍经过二十年摸爬滚打的阶段,第一代创始人目前已经开始着力培养第二代***人。 譬如在去年机械工业e圆桌会议上有“北泰南重”之称的“北泰”,浙江正泰集团董事长南存辉,就在集团内设立“败家子基金”,从家族内塑造出可以挑大梁有能力的二代掌门人。而“南重”重帆集团董事长易家顺亦提出“百亿重帆,百年重帆”目标,重点让他这个儿子易力欢极其后代扛起家族重任。 除此之外,今天聚会在场的不少人也是家族里重点培养的第二代继承人,不是高级经理,就已经陆续纷纷接手起其家族下属的企业。 否则就依托父辈的佑阴迈步官场,这些不同于继承当年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高尚精神的红二代,红三代,没有红色情结倡导下民族气节,科技创新,和平发展等主流的价值观念。 而普遍是因父辈强权使得成为骄横,狂妄的新一代,在场的不能说全是被丑化的“官二代”,但至少普遍介于懂事和不懂事之间,性格中有骄纵妄横的一面,还是存在的。 这些都是走入未来第二代权贵之路的人,也许漫长的时间和生活的波伏会让他们逐渐成熟起来,逐渐蜕变挑起社会责任和大梁。但那也需要一个漫长遥远的阶段,正如没有谁生下来就一定嚣张一样,也没有谁必须要求在这样的成长背景下必须低眉顺眼。 年轻的荷尔蒙终究肆无忌惮的飞扬。 文璐知道,苏灿就是被撞入了眼下的锋芒之中。就算他是蓉城龙头企业大榕建工的背景,但也斗不过这面前的虎豹龙蛇。这些人所涉及的三教九流,任何一方面恐怕都够他喝上一壶。 虽说文璐一行对苏灿有结交之心,本来这个温泉聚会都是想拉着他一并来的,所以现在这种局面,她仍然只是一想接下来的后果,就忍不住为苏灿心紧了一紧。还不知道今天一会晚上会发生什么事。 徐虎摇摇头,“看情况吧,一会实在不行,我去说个情也行。没想到这个苏灿这么不知轻重,别人不来找你麻烦就算拣了个便宜了,结果还想为哥们出头,这不是鸡蛋碰石头是什么!” 杨磊冷哼道,“这个人脑袋装的是乒乓,我看被门夹了!” 郭小敷坐回原位,伸出皓白的手***了***眉心,对身边几个女伴道,“得了,好好地温泉聚会,又要闹得不愉快了。” “这事好啊,生活正没什么波澜起伏,无聊着呢,好不容易有点段子出来,那还不得好好欣赏欣赏。我最喜欢看刘超动手了,他打架和飙车都一样这么帅呢。”一个渝城家住加州花园的名媛发花痴的道。 “我看可能他们不会出手,岳老三已经打电话叫人了,我看这群人真够倒霉的,什么人不挑,专门找上易力欢。这不是一动就动到大头了吗。看来真是如易少所说,这人运气背了,自己都要倒霉到上来找死。”一个妖艳的女子歪着小蛮腰,手上夹着支烟,腾云吐雾的笑道,看来是经常经历过大事件的人。 众人私下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无疑已经将刚才走过走廊的苏灿一群人,当成了调剂生活的小菜,犹如隔岸观烟花,看着他们即将如同稻草般飘摇零落的命运。他们的确有这个能耐,普通小人物的命运在他们面前,也几乎是可以恣意拨弄,翻覆于手掌上下。 在屋子里面,刘睿将撞车事件前前后后大致的对王威威,林珞然,鲲鹏和林绉舞等人说了个大概清楚。然后道,“没事...真没什么事,住院也只是皮下组织出血。没什么大问题,这不我还跟你们生龙活虎的来泡温泉吗,这事都过去了,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这事过去了吗?”王威威沉声环目问道。 “过不去吧,”***宇想了想,又道,“不过似乎也又过得去。” 刘睿一再解释道,“毕竟是我先撞上他兰博基尼的,这事的确理亏在先。后面也是普通冲突,我认了,都是小事。你们再掺合进来,以后我真没这个脸和大家一起玩了。” 苏灿望着刘睿,看到他极力的劝阻,心里面也缓和了下去。前些日子要招待***宇和鲁南南,大家都在想去哪里玩,否决无数方案,苏灿干脆提出来西岭这边泡温泉倒是个好主意。另一方面,苏灿也想见识见识这个后世掀起不小动静的易力欢。 “不就是吃了点亏嘛,男人嘛,哪能不吃一点亏。”鲁南南起身拍拍刘睿的肩膀,“既然你都说过去了,那么这事也就算了吧,咱们继续该泡温泉的泡温泉,该怎么玩怎么玩,别打搅兴致。” 第六卷 第六十六章 一面倒 第六十六章一面倒 收拾搁置好行李,从别墅出来,隐隐看得到大厅那边还是人声鼎沸,见得到易力欢一行人的身影,有些人阴阴冷冷的盯着他们,在这雪山上面显得越加冷冽。 林珞然来到苏灿身边,轻轻低声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苏灿不会无的放矢,这点林珞然早已经知道,别人或许不了解苏灿,但对于他们来说,对苏灿刁钻的走位早已经了如指掌。上次陶家陶诸红的事情,就是因为他和陶诸红的冲突上面,使得陶家自乱阵脚,一连串反应破坏了某些规矩,压过了高层大佬的底线,陶昌平阴暗面才会被拿出来开刀,让陶家在西南部的势力于博弈中被重创。 王薄处理的手法也收尽了明星和政治上的赞同,同一时间苏灿的父亲大榕建工集团趁势进军国内民航业,拿下新川南航空,等同于一下子将蓉城的天空通道和王薄的政治挥洒联通在了一起,这是一柄利剑,更是先进兵器,让蓉城更加具备潜在的发展力,对促进蓉城经贸,展示形象,大榕建工对外扩张也起到了一个高速通道的作用。 而这一系列连锁反应,导火索却来自苏灿的拨动。苏灿本身更创造了脸谱社交,这足以证明他已经再不是林珞然在高中时认识的那个普通少年了。 “现在是什么主意都没打了。”苏灿撇撇手,按照今天的情况,一半是来度度假,另一方面,苏灿倒是想见一见这个易力欢有多横,看看他到底有多肆无忌惮,他要怎么踢自己这么一块铁板,原本该做的自己也都做了,对方没反应,刘睿也不想再追究,这个事情看来也真就到此为止了。 刚才那样挑衅都没引起反应,也许也变相证明了这群人都有些城府,多少有点成熟了。这对这些权贵来说,反倒是好事,懂得投鼠忌器,懂得隐忍也算是进步。 既然这样,苏灿总也不能再追究着人家不放,刘睿撞别人车在前,即便后面被十几个人踩进医院,也有可能是当时冲动。刘睿自己不追究,事情也过去了,苏灿如果这时候硬是要上去拿别人动手开刀的。他首先就站不稳脚,这么蠢的事情他还没打算做。 然后众人裹着厚厚的衣物上了雪山,高山雪橇,雪地摩托车,冰天雪地的一番游玩,兴致都很高,在雪地里摔了几十跤,脸都被雪风吹疼了,露在羽绒服帽子外面的发丝全都结了霜,白丝丝的,看上去一个个倒像是老了几十岁的样子。 林绉舞就打趣的叫林珞然“林奶奶”,结果被她一脚踹雪地里面,摔得不轻,老久没爬起来。全体都被滑稽得哈哈大笑。 天色已经渐渐转暗。滑雪场也开始清点关闭,众人这才收了东西,有些心满意足的回了别墅酒店, 到了门口苏灿看到文璐正焦急的在外面站着,旁边还有她一个叫夏之茗的女生,一个男子,正神色不定的盯着他们几人。 文璐立时上前拖过苏灿的手道,“你们别回去了,赶快走吧,你们是不是得罪过易力欢,里面来了十几个人,开了好几辆车说是刚刚从高速路过来,肯定是冲你们来的......你们赶快回去了,要不然蹩着会出事的!苏灿,这不是在开玩笑!” 真来了。苏灿心里面凛然,看来对方既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软柿子,也绝非笨蛋,之前压着没动手,是不在乎一息一时,估摸着是等人来,不亲自动手,出了什么事,自然也能置身事外。 苏灿转过身来,看到王威威,林绉舞等人的脸色都普遍阴沉,鲁南南一脸笑谑道,“哟,我们不找他们麻烦,他们反倒找上我们来了。”李鹏宇对他咧嘴一笑。 孙兵和李军依然是岩石般的面孔,刚才在雪山上两人倒是也参加了他们的活动,但是这时依旧要担负起保护苏灿的职责。苏灿就低声对他们两道,“一会不用留手。”苏灿心想虽然孙兵和李军都是特种兵出身,但敌众我寡之下,留手基本上属于自残。 从文璐话语中最能体会到暴风雨来临的是薛易阳,刘睿和郭小钟,三人心跳极快,只觉得都有些窒息。 苏灿就率先进去了。身后传来文璐的声音,“喂,苏灿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走过酒店餐厅,这个时候里面里面人更是多起来,一些早早的在中心温泉spa池里面泡澡,他们过去,就听到餐厅里面一阵窸窸窣窣,无数人把他们给盯着。 几个男子朝他们走来,出言道,“等一下,站到!喊你们站到,听到没有!” 苏灿提着包转过身来,餐厅里面刚才还活跃的声音喧杂,一时静谧到几乎听得针响。无数端着酒杯的,脸上挂着哂笑的,坐在椅子上看戏的,都盯着他们这一众。 李鹏宇个子最高,所以他转过身来,立刻也让对方十几个男的最先注意到他,估摸着在打量着是不是要先一步把他给弄趴下。 六个男子围过来,为首的穿着黄衣,脸上纹路分明,肉鼓突而出,有股皮实而悍然,“我那边有几个哥有事找你们,我们过去说一下嘛。” 苏灿放目望去,易力欢和一行人正面带哂笑的把他们给望着,似乎想捕捉到他们脸上任何一丝畏惧的信息。 苏灿踱步过去,来到易力欢面前,刘睿因为是当事者,他没落后苏灿,和他一并站在易力欢面前,两人面对面目视,基本上没什么可说的,当初就已经翻脸对骂得淋漓尽致了,刘睿住了院,医药费还是重邮的朋友垫付的,易力欢一群人自然扬长而去,任两方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之后十几天过后在这里再见面。 像是突然之间爆发的无名怒火,又似乎是被苏灿的轻佻引爆的戾气,易力欢突然很怀念在刘睿脸上踩过的几脚,那几脚让他很爽,让他前所未有的发泄,有的时候践踏别人,是可以获得莫名其妙的快感的。再看到面前刘睿一脸恰白的表情,他明白这也许是某种天性使然。 周围的人都玩味的盯着苏灿一众,看到苏灿乖乖在那几个人恫吓下过来,而他这个圈子的人没人敢开腔,易力欢身旁的几个人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耍猴莫过于就要这么耍。 你不能要求每个对手都能和你在同一水平线同一个层次斗智斗勇,但是你最起码能够让那些动辄就嚷嚷着要闹翻天的升斗刁民懂得世界的残酷,明白有些人永远可以高高凌驾于头顶,而自己一辈子都是被踩踏的命,毫无翻身的可能,刁民就别做一些妄图有天鲤鱼跳龙门的白日梦。 易力欢在众人的吹捧下有股说不出的暴戾霸气,他只想让刚才轻蔑他的苏灿看到代价,另外让这个纠结起人来妄图找回场子的刘睿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学生知道翻过最后象牙塔的另一边,稍不注意做人,就是修罗地狱。 “吃了亏,最好就夹着尾巴做人,别虎虎生风的样子,这里谁都不是吓大的。你恶...我可以比你更恶。”易力欢伸出手拍了拍苏灿脸蛋,“好好想想,一会我再问你。” 说完他对旁边的人撇了撇头,似乎接下来的就不是他的事了。十几个人跃跃欲试,望着苏灿等人就像是看着碗里的肉。 和文璐一起的徐虎还想说什么,易力欢旁边一人把他推一边去了。最终没能说出一星半点。 一直坐在后方茶座上的项成功突然提着酒瓶子起身,快走几步来到跟前,手上酒瓶猛的砸在距离他最近的孙兵头上,一声重击,孙兵头被磕得朝旁仰了仰,嘉士伯的瓶子没有被这一击粉碎,质量相当过关。不过那个在蓉城开了多家酒吧连锁的项成功却是愣了愣,作为一个当初下三流什么都接触干过,最终十几年来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地步的项成功来说,他手中的酒瓶子当武器砸过不少人,力道之刁钻,时机把握之狠辣,放水公司的专业级打手都无出其右。 让他意外的不是酒瓶子没有破裂,而是面前这人是少有没被砸趴下的人之一。 项成功原本准备先拔下头筹装一下13,委实没料到眼下结果,而被砸的孙兵毫无滞停的转身操起旁边的酒瓶照着他脑门惯下,彭!一下酒液玻璃炸响飞溅,这一击直接让面前的项成功哼都没哼一声就趴瘫在地不省人事。 这电光火石的当儿,旁边几个为这事专程开车过来的人抽出腰间一直别着,轧出来的八寸钢管,当先就甩在了高个鲲鹏李鹏宇的身上,这几下挨得扎实,李鹏宇嘴角都痛得咧了咧,探手而出,劈手夺过一人手上的钢管,就那么一手握棍,一手攥拳,风车般抡舞,四个专业级混混人仰马翻。 李军也不闲着,左踏一步,挡在奔过来的三人前面,劈手一记掌刀切率先来者脖子上,砍得那人四脚朝天重摔在地上。侧了个身,又是刁钻的一拳,另一人气一紧,等缓过气来已经再次趴地上了。这么朝着李军冲来的三四人,都被他利用退避的缓冲逐一收拾,一出手必然有人仰面倒下,就跟拍电影似的,不过遇上悍点的有时还得补上一两拳。出拳的李军手臂肌肉血管虬结,这个时候能直观爆炸性的感觉到那股惊人的力量。 鲁南南一手掏着腰间,一手上前一把扯着还不敢相信人数和气势刚才还弱于己方,但转眼之间苏灿这边就敢爆发起来的易力欢领口。几近暴烈的将他提到自己跟前,手上一只铮亮黝黑的手枪就这么冰凉透顶的抵着他的额头。 这个时候一向温和阴柔的鲁南南才判若两人的表情扭曲,“我都说了不惹你们,你们他妈的还不依不饶了!啊!” 全场经过短暂的骇然过后回归平静。刚刚亮出刀来的几个人此刻面对鲁南南手上那把黑枪,早没法出手,捏在手上忐忑。可以想象在这群人的面前,周围转眼之间趴了八九个人,而鲁南南捏着易力欢的脖子,手中亮出一把军用配枪指着他脑门是何等的威慑力。 局面在荒诞之间一面倒。 第六卷 第六十七章 不够资格 第六十七章不够资格 易力欢小时候家境并不好,那时候父亲不过是国营大厂里一个普通的工人,并没有什么太过殷实的家庭背景。也经历过物质生活匮乏贫瘠的时候,甚至亦有在食堂吃饭,父亲兜里只有几十块钱,却又要负责后十几天里他们生活费的日子。 易力欢小时候喜欢吃糖,但小时候家里买不起多少糖,去别人家串门,他就经常盯着别人家的糖吃。以至于经常被父亲发火教训“食痨嘴馋”。 喜欢车,就从租书店里的香港杂志上撕下有汽车的内页,然后贴在卧室里。也曾在老房子面对的大马路上,望着车流,想象着有一天自己能坐上那轿车是什么样子,座椅会不会比工厂办公室沙发还舒服。 易家顺下海过后,二十年来一步一步创立起重帆集团,这是中国私营企业,以及家族企业在改革开放以来发展最快的三十年,使得国内私营企业飞快崛起,也逐渐有了家族企业这个概念。 作为西南受人瞩目的的家族私营企业巨头,屹立风云顶端,易家顺也能感受到家里从一文不名到被报刊媒体关注的巨大变革。 什么时候他再也不用食痨的吃糖了,亦可以和很多人一样放任追求自己的喜好,飙车,航海,骑马,泡妞,运动。 而易力欢源于小时的记忆,对车是情有独钟,于是他开始添置豪车,先是从德国空运到渝城的第一台宝马3,以及西南地区仅有的三台兰博基尼之一,家里还有多台,甚至预定制到二零零六年去的名车,这些车合起来的资金足够成立一家大型企业。 随着家庭社会地位,环境的巨大变化,易家接触的层面自然广褒深杂起来。三教九流,黑白两道,易力欢所掌握的次级能量可谓不小,相应的带来优越感也不足为奇,不是没和人脸红过踩过人,有的是西南地区对他喜欢中意着的大把千金名媛。是以他可以追求放肆而精彩的生活。 所以没有人如在这个雪山温泉地的苏灿一样敢当面对他作出挑衅的一个姿态,且也没有一个被他踩过教训过的人,敢这么还不知道收敛低头夹紧屁股乖乖做人的在他面前大摇大摆的出现。 易力欢原本以为可以掌控一切,因为身边的这些人不是人脉甚广,什么层面都有接触,就是本身都不好惹,谁都不是所谓的软柿子。而在这些人面前,他易力欢更是中心,他平时皱一个眉头,都会有察言观色的人上来劝慰。不高兴什么人,保管那人会很自然的被排斥,最后灰溜溜离开他们的圈子。 但在这一刻,易力欢没有想到的是,对方苏灿众人以毫不逊于己方的反应速度暴起发难,短短时间内场面就被控制,而自己的脑门更被一把冰凉的极有威慑力的手枪给抵住,仿佛下一刻,枪膛里的子弹就会以人类骨骼和肌肉绝对无法抵挡的巨力倾彻而出,瞬间将自己贯倒。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易力欢用有些哑的嗓音吼道,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易力欢,你们有没有打听过!” 四周围的人集体默然,心头的惊骇还溢于言表,有女人捂着嘴,郭小敷等几个在场小明星早失了优雅,哭了起来,心惊肉跳的看着冲突中心。 刚才暴起动手的人都不敢再上前,至于之前还对易力欢叫嚣的一些政商要人子弟,这个时候也朝外围缩了缩,非常想表现出不屑,但目光却始终如盯着烫手山芋一般看着鲁南南手中的手枪。 在富丽堂皇的餐厅灯光下,那柄九二式黝黑大气的军枪身上有极为低调的反光,然而这种寒光把他们迅速从安逸明亮的环境下剥离,感觉到一股残酷的意味。 “开枪!你们尽管开枪!”孙兵那一下还不至于将项成功给砸晕过去,这个时候他满头是血的站起来,拿口袋里的手帕抹着砸破头的血,眼神扫过苏灿鲁南南,越加阴冷的盯着刚才酒瓶子将他砸趴下的孙兵。 自他用酒瓶子这种夜店第一兵器出神入化以来,每次攻击都一击得手,随即遁走,攒足功名,却又能屡屡毫不湿身。就算是今天他眼看也要拔得头筹,结果没料到在抗击打能力变态的孙兵面前,反倒阴沟里翻船。 “没关系,让他们开枪,易少,你今天就是被打死打残了,也会有人给你垫背,但问题的关键是,你们敢开枪吗,都是些花把势,你提个什么劲,这里谁是被吓大的?” 众人立即反应过来项成功的高明,项成功的连锁酒吧在西南地区都极有名气,名不虚传,是什么流派的人物都见过,没少经历大场面,见多识广。虽然苏灿出乎意料的实力,以及带着枪的鲁南南让他措手不及,然而栽了一手反应过来后他立即出言说到重点。 他们谁敢开枪!? 现场无疑比个气势高低,项成功这一句话瞬时将快要失控的局面拉过来,本来面临崩溃四散的人群内心回过气来。原本骇然的衙内子弟们又再度充满了信心和暴戾。少数的女人们从最初的震骇转为缓和,亦有看往他们的轻蔑。 易力欢作为一个西南举足轻重的集团老总之子,地位在政坛商界的大网中都举足轻重,要是他被一枪崩了,那后果也是雪崩性质的。就算背景再深厚,也必然是一命偿一命的结局。 看到苏灿等人不说话,易力欢顿时明白自报名头收到了莫大的效果,似乎一时有了极大的后盾,冲着鲁南南骂道,“你敢在我头上来一下吗!你有种开枪啊!” “你还真以为我不敢崩了你是吧!?”鲁南南用力顶着易力欢的额头,捏着枪柄的手紧了紧,枪口顶的易力欢额前乌青。 项成功等人虽然心头震动,不过这个时候自然不能露在外面,一副抱手旁观的模样。 而现在的问题是,对方的人数比起苏灿这边要多很多,一旦枪失去了威慑力,那么接下来对方亦能够肆无忌惮。这正是对方看到的关键所在。说到底拿把枪谁敢真的扣下扳机?不敢开枪,自然没道理怕一堆废铁。 项成功是这样的想法,易力欢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每一个他们这边的人,捏紧拳头,也跃跃欲试,都有这样的想法,一会反过来,要如何收拾蹂躏面前的这群人,找回今天丢大了的场子。 全场谁都不敢保证,不会擦枪走火,演变出一幕让他们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恐怖结局。 局面在项成功这种人的从旁不阴不阳推戳下剑拔弩张。 就在鲁南南第三次捏紧手中枪的当儿,手腕却被苏灿握住了,苏灿拍了拍他的手,示意收回去,然后返身甩出一巴掌打在还在旁边戳戳顶顶意图将事情闹大项成功的脸上,“闭嘴。” 清脆的响声和苏灿的话语交错在空寂的大堂回荡,此时就连陪侍的酒店服务生也都集体噤若寒蝉,带着畏惧的远远看着他们这边。刚才还被项成功煽动得吵杂的众人声音又倏止下去。 项成功一个劲的在旁挑拨,刺激,自然是穷着两败俱伤的想法,心思不可谓不阴险,苏灿自然要先拿他开刀。 他捂着脸退后,惊惶和不敢相信的望过来。周围人似乎集体都怔了怔。 他们似乎意识到一个被忽略的问题。以前以为对方不敢开枪就痿下去了,就不敢嚣张了,谁知道真实的情况并不是这么回事,对方显然没有真正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至少项成功被这么打一巴掌,平时一言不合都会和人打起来的周围一个个血气方刚的人物,竟然没一个敢动手还回来! “是,我们有纪律,用不了这把式,但并不代表着拿你们没辙!老子有的是办法弄你!”鲁南南收回枪,却得益于苏灿的灵感,掐着易力欢的脖颈,将他挟着到宾馆外面,又引起一片惊呼。 此刻周围都已经潮涌般轰动,一群易力欢那边的人在旁叫嚣着放人,别乱来云云,但无可否认,鲁南南腰际的那把军用手枪不仅极有威慑力,更变相的说明他来历不浅,不是等闲人物。外加上刚才雷霆出手展示出他们这边的实力,所以虽然对方人数倍于他们,这个时候从心理上面,实在没有奋起反击的动能。 鲁南南挟着挣扎的易力欢到宾馆外的泉池边上,这是雪山的活泉,山顶上的水在这里汇聚,然后又流往山下,冰冷刺骨。 鲁南南两脚就这么将易力欢踹了进去,噗的溅起水花,易力欢被冰得大叫一声,这种冰凉剔透的感觉不是淋一桶冰水这么简单。 易力欢奋力双手趴在岸边,嘴唇冻得直哆嗦,林绉舞上前扯着项成功的头发,扯着他头走前几步,两三脚将其一并踹进了冰泉之中,至此在场无人再敢起哄叫嚣,甚至跳的最凶的一两个都莫敢再发一言一语。 站在人群中表情已经完全呆滞的文璐,夏之茗,徐虎,乃至之前最看不惯苏灿的杨磊等人,对眼下的一幕还处于木鸡状态,像是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被突如其来的颠覆,大脑来不及给出确切的反应和思想。 易力欢是什么人? 也许他们给不出评价,但是如果提及重帆集团,至少在渝城稍微有点生活经历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在渝北区,渝中区都有市政府规划下工业城,员工上万人的最大私营企业集团。是渝城商界媒体竞相报道的巨头明星。无论其所涉及的汽车制造,足球产业,金融,文化媒体各大产业战线来说,都可谓是渝城乃至西南的佼佼者,其产品会影响到方方面面,搅动风云的巨人。 易力欢的身家比起文璐他们这些在场的任何人来说,都足以让他们自惭形秽。易力欢是个随意让人踩的软柿子?即便在蓉城,文璐等人就已经屡屡听闻他的新闻,上次重帆足球队在上海比赛,和另一只球队起了冲突,作为少东家的他带着十几个牛高马大的球员,冲进对方宿舍里拿人,这事搞出的动静不小,但涉及球队丑闻,最终双方都将事情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重帆集团约有近四十亿资产,而易力欢个人大约有三亿左右身家,这些并非其父的馈赠,啃老的结果。相反则是他利用人脉和资源,经营下属四个企业,同时在股票和房产上面大力投资的总和,环顾西南一线,能够赚这么多钱,身价如此之高而又如此年轻的,在零二年这个阶段,恐怕都是凤毛麟角。 就是这么一个让家是欣荣铜业的文璐,天鹅火锅连锁的少东家的徐虎,翡翠庄园餐厅公主的夏之茗,蓉城招商引资局的杨磊这些人都觉得是传奇人物的易力欢,西南易少,此刻正在水塘子里面,嘴唇冻得乌青的用尽力气朝上爬。 这是一幕让他们心脏悬停,眼球都在跳动的场景。 爬上来,易力欢整个人侧躺在岸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白烟,像是半条死狗,怨毒的盯着苏灿,哆嗦道,“最好弄死我...弄不死我,我迟早弄死你们。” 鲁南南上前蹲下,两巴掌就扇在脸上,“威胁我?我这人有个坏脾气,从来不怕威胁。而且最讨厌哪个威胁我。你放心,你以后要玩,我奉陪到底,我也有一百种方法和你玩。” 易力欢感觉到一股悸冷从头到脚,想必日后对他来说,都如西岭的雪地泉一样,刻骨铭心。 眼看鲁南南阴柔暴戾的性子展露出来,还想进一步弄人,苏灿拍了拍他肩膀,鲁南南就朝旁让开。 苏灿在易力欢面前蹲下后道,“在重邮,我朋友撞了你的车,至于喊打喊杀要死要活的吗,既然把人打进医院,这事本来过去了,也想就这么算了,可你今天非要不依不挠,你是觉得自己有很大权力,还是觉得可以把我们这种升斗小民玩弄股掌?我们是惹不起你,但并不代表着可以受人宰割。这个事,就当是买个教训,如果你真心头过不去不认栽,你让你家父辈出来找我...你还不够资格。” 第六卷 第六十八章 彪悍 第六十八章彪悍 每个人都有刻骨铭心,即使在流年里,也忘记不了的场景和事件。 譬如第一次在头顶绽放的漫天烟花。譬如第一次在金碧辉煌中体会到的浮世荣华。譬如第一次在球赛现场被壮观的疯狂击倒。譬如一个个鲜活的身影火树银花般从生命中消逝。譬如第一次的失恋。第一次感觉自身孱弱的无力,命运颠沛流离的无奈。 对面前的这些人来说,他们人生历程绝不缺乏刻骨铭心,亦在不停的追求这份快感。比如和某位女星的激情邂逅,比如驾驶性能优越的轿车以超百七的高速奔驰,比如今天在上海邮轮聚会,明天就去香港一掷千金。追求所有精彩刺激的东西,以填补欲望膨胀空虚的生命。 但眼前的情况却写满了荒唐。 足以让面前这些人的背影如同落日下整整齐齐排列的木桩。一根根木怵怵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苏灿众人转身要走,林珞然高佻而轻盈转身的姿态在众人眼中十分刺眼,他们也许并不少见这种样貌身材的女人,但却因为对方在和他们对立起来的阵营,从而有一种遥不可及的观感,一种被她藐视的感觉,那是足以让任何一个雄性内心被刺激到的血脉贲张。 “走着瞧,今天的事情还不算完。”一个人在人群中狠然说道,语气都带有阴厉的感觉,周围人都知道他有说这番话的资格,背后有省厅的关系打点,他这话里面含的水分并不大。 一个颧骨高突,座驾是一辆今年刚上市的路虎发现者2,在西南房地产业算耀眼新星的男子咧嘴道,“哥几个方不方便留下你们的名字,说不准以后我们很快还有见面的机会哦。” “今天这个事情确实有点过了,”说话的人大概因为在深不可测的机关单位,看得出因为家族培养外加自身的层面也许不低,沾了点官威,“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那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处理好了,就是不晓得你们磕不磕得平!?” 一个个掷地有声的声音,彰显着可能调度到的背后汹涌庞大能量的蠢蠢异动,也蕴含着这背后可能惊起的一场地震。 也是一个又一个重量人物接二连三抛出的炸弹。要彻底得把眼前这群半路杀出来的刁民轰平,让他们付出做这一切血泡事过后的代价。 苏灿的脚停住,鲁南南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过身去,手平伸出来,刚才见过了苏灿这边不按常理出牌特别有鲁南南这个枪手的人不免有了戒备。 然而他们看到的不是鲁南南手上的诸多花样,而是面对众多出言胁迫自恃身份资格的人竖起的一根中指! 还在打电话眼含泪光的女人们一时被噎得停止了对电话那头倾诉性激动的说话,一众面目凶狠各有姿态的人物表情定格,眼睛瞬间倏然睁大,脸上挂着的戾笑仿佛上了胶一样扯着脸皮。 苏灿兵团一行就这样在漫天雪花的景象里留下背影。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一辆辆豪车气势汹汹剑拔弩张的开走,这场原本包下了大半个别墅区的聚会一时间被冲击得四分五裂,易力欢一行人纷纷驾车离去。看这个阵仗,整个别墅酒店上上下下大气都不敢出,庆贺的标语孤零零的挂在一栋别墅门口。 苏灿等人亦收拾了行李出门上路,苏灿不是笨蛋,对方更不是笨蛋,且林林总总这么多人加起来,涉及的层面绝对深繁复杂,各洞龙蛇难免没有牵扯,今天晚上要住在这里,恐怕到时候吃亏的就是人数本就不多的他们,苏灿还没有这么孟浪。占上风要有地利人和天时,缺一不可。 如果再不战略性撤退,这就不是彪悍,而是愚蠢了。 刘睿和薛易阳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苏灿让他们注意把东西拿好收拾起,两人都一律点头嗯嗯作声,虽然说气氛一直在两人头顶紧绷,不过这样乖巧显然不是两人的风格。 如果说之前苏灿创立脸谱网的事情还让他们有点不敢相信以为是“洗他们脑壳”,然而显然今天的这一幕,可以说让他们从头到尾的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苏灿,一个让他们这种屁民只能从电视新闻或者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的传闻中打听到的一些称得上台面的“人物”,该出手时杀伐果决凌厉拿下的苏灿。 那些年他们曾一起打游戏,一起逃课,一起讨论校园的女生,憧憬心仪的女孩,一起唱歌,一起在星夜里探讨各自的未来,任凭一年一年的时光从身边飞逝。 他们都在大学里过自己的生活,正式离家千里独立,第一次全盘的规划人生未来,偶尔给对方打个电话过去,闲聊一阵,仿佛如果心情不好,入夜过后,就能勾肩搭背约一起在学校门口拐角喝点夜啤酒,就像是和从前大家还在一起一样。 但人生从来就不给人以准备的机会,总是搭乘火箭般飞驰。也可能在某个路口颠覆每个人的境遇,迎来全新的洗牌。 和薛易阳一样,刘睿并不太能接受苏灿俨然已经是网贴上面爆料出来的名人,远远走在普通人前面,也走在他们这样同一起跑线的死党前面。是以撞车乃至后面住了医院这种事情,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并没有让苏灿等人知道,他只是自己倔强的处理这一切,力图想证明些什么。比如某些差距,比如一些不愿服输的念头。 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两人看到了苏灿的改变,他已经具备了某种说不出来的魄力。足以催奋人心。 “没事吧。”上车的时候苏灿问起开车的孙兵李军,开车的李军手上血迹斑斑,分不清楚是刚才格斗的时候对方身上留下的,还是他自己拳头被砸破了的。而孙兵头上也有些乌青。两个人绝对忠实的尽到了职责,杜大伟那连队里走出来的素质拔尖的尖兵,并非浪得虚名。 “做我们这一行的,什么事都喜欢朝坏处想,相对而言,这只是小场面而已。还不到算坏的地步。”李军洒然笑道,哪里有半分之前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姿态,笑起来俨然是一憨厚的大兵。 孙兵就补充道,“当然,我们宁愿处理这些小场面,永远不想看到大场面。” 苏灿点点头。在孙兵李军两人眼里,这种没在血泡里面突围出来的情况大概可以说是小场面。但今天一行他们引起的动静恐怕会一点不小啊,今天这事过后,半个西南也许都将震动,这件事在很多层面的圈子看来是瞒不了的了,在很多人眼里应该是捅了大篓子了,这简直就是玩火自焚,他们是自己作孽找死啊。 这是被捅了的马蜂窝。明天过后,这个马蜂窝恐怕就将彻底炸窝。 不过现在似乎当事者们并没有考虑很多,也让之前那种窒息山雨欲来的氛围抛之脑后,吉普和商务别克,从县境上了国道,进了高速朝着返回蓉城的道路而驰。没能见到先他们一步从县境风驰电掣般狂飙出去,一路直闯红灯,毫不停歇有摧山崩石之势的豪车车队。 刘睿坐在鲁南南的吉普车里面,和李鹏宇,王威威林绉舞几人说话聊天。 商务车中,林珞然坐在靠车窗边沿,右手肘抵着膝盖,支着没锥子般这么夸张,不过也差不离其的下颌,隙开的风沿着温度回升的落日平原,吹着她的发丝微微散乱的飘着。 他们刚把易力欢这个西南名少抛进水里,在酒店里亮过枪,打翻一片蓉城几路赫赫有名的道上人物,如今林珞然的秀美面容在落日光辉的照耀之下,竟然有种截然相反出乎意料的恬静。 注意到苏灿在看着自己,林珞然转过头来,右手小指慵懒微蜷的划着唇沿,对他笑道,“耶,今天不错唷,以前以为你都是软蛋,只知道对我又凶又恶,什么都不让着我骂我欺负我,今天算是有点颠覆啦,开始让人相信了你的确有能耐弄那些小产业什么的,有点魄力噢。没看到当时多少女孩子望着你和那人妖发花痴啊。” 苏灿心头被她一席话说得怦然之余又哭笑不得,“你表扬我就好了,再加上这么一句算什么。” 薛易阳连忙极力抗议辩解,“怎么可能,我只看到那些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们,对咱们都无不是恨之入骨。更别提苏灿,他肯定是最惨的,还发花痴,现在恐怕不知道被那些女人们背后戳脊梁骨说成什么样子,这些人路子又广,明天恐怕他的大名就传遍了,没办法,女人泼起来都这样。”说完薛易阳觉得气氛不太对,连忙对林珞然补充一句,脸都要笑烂,“当然,不是说你哈。” 郭小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林珞然“哦”了一声,随即眼神水泓的望着苏灿,“那我对你花痴了,行不行。” 薛易阳驽大眼珠,噎住。郭小钟不敢说一句话,别克商务车里面,一时寂静无声。 前方高速路口不少警车早已停驻,警灯红蓝闪烁在这个云团被金黄色和暗色笼罩交界的黄昏。 距离蓉城40公里,渝城60公里,西岭县境大邑外侧国道的中途段上面,七八辆豪车停摆在路边上,引起一路之隔的小镇上不少人探头围观这些近乎天降之物的东西。 从豪车里下来的人手上都夹持着烟,打着电话。 不知道因为内心震动,还是一路高速飙车飞驰的后遗症,一些夹着烟的人手还在轻微颤抖。 “什么,他们拿的是枪啊,是真的有枪啊,怎么回事的,没拦住!?易少今天被人整了,知道不,你们大队上头的人到底在搞什么?” 一个人愤怒的摔了手机,转过身来,这一小众人的车从西岭雪山下来后没头没脑,最后停在这里,早已经四面出击,各显神通。 摔了电话的人转过头来,迎着旁边七八个男男女女略显惊愕的目光,神色古怪荒唐道,“张哥那边叫了人,也没拦住。加上惊动到的交通厅厅长,现在已经是三拨警力关卡了,还是把那群人放回了蓉城......这他妈究竟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第六卷 第六十九章 虎豹 第六十九章虎豹 高速路启动联防预案过后,接连有三拨警力分别从武隆市交警队,新津县派出所,以及蓉城高速公路交警大队几路警车调动,拦截苏灿一行的车辆。 蓉城高速路交警二大队的三辆警车守在蓉温公路入口,带队的是二大队的队长陶行健。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是一点没含糊,陶行健风驰电掣的带着三辆警车直杀目的地,一路脸都要紧出水来,手下的人都如临大敌,二大队的老人都知道陶行健在交警队的性子,算是混得很开的人物,关系路子极广,背景不俗,是以在交警队这种庙小妖风大的单位里也能算浅水池中凸显的王八。 记得上次陶行健摆出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子还是破获蓉城飞车盗抢特大团伙的时候,那一次蓉城公安部门几乎出动了几百名警力,各国道关卡高速路的围堵,最终擒获这个盗窃团伙。而如今陶行健接到的电话自然也是来历不凡,这才风急火燎的一路驰骋。 一台吉普,一台别克商务目标车终于抵达关卡,倒也很识相的停住,陶行健当先甩开膀子就走上前去,交警二大队迅速将目标车控制起来。 打给陶行健电话的是他仰仗的交通厅一名领导,要他拦住目标车辆,从电话里人低沉的口吻中他哪能听不出背后事情的冰山一角,总归不会是小事。陶行健哪还憋得住,在这事惊动到其他警力之前,亲自带队出马,截获目标。 结果在吉普212和别克商务面前还没等架势气魄拿出来,陶行健这之后脸上揪紧的神情也就再绷不住了。 不过他也算是个人物,得知面前人的来历,以及从车里人和颜悦色的“解释”一番过后,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失态,只是敬了个礼,将持枪证等一系列证件交还,然后放这辆军牌吉普打头的离开,任苏灿一行长驱直入的上了驶上蓉城的公路。 看着车远去,陶行健才啐出一声,“老子今天是闯到鬼了!”而旁边他那些交警二大队的手头下的警员愣是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说不怵是虚的。陶行健一米八几魁梧的身躯竟然想起来也有股腿软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是在心里面烂骂之前给他打来电话的那个交通厅身居要职的人物,这他妈是哪个层面在博弈,竟然把他给牵扯碾入进去了,狗日的这是把自己当弃子使唤啊! 一路连通三道关卡如入无人之境的鲁南南,王威威一行,自然没注意到这背后的激烈矛盾。直驰蓉城。 将苏灿,薛易阳,刘睿和郭小钟等人送到单位门口,苏灿吩咐李军和孙兵一起将林珞然等人送回蓉城花园别墅。临别时众人相顾击掌,李鹏宇爽朗笑道,“哥们儿,今天扫兴,改天再聚。” 鲁南南指着苏灿众人道,“明天还要出来吃宵夜,别忘了啊,好久没动过手了,今天丫真过瘾啊!” 林珞然则摇下车窗,以一个让薛易阳刘睿和郭小钟很目眩神驰的微笑摆手道,“那我们回去啰,今天事情发生得太多了,也累了,你们回去早点睡。” “不劳你的特别惦记关心,我们一定记得回去早点睡,就是苏灿兴奋了不愿意睡,我们也会坚决执行你的指示!”薛易阳哈哈笑道。郭小钟没他们和林珞然这么熟,在旁边腼腆得羡慕着。 这两辆今天在西岭雪山玩了这么一出惊爆眼球事件的当事车辆沿着街区离去的时候。苏灿看到薛易阳和刘睿正对他挤眉弄眼。 “你们是不是有病?” “林珞然这妮子在车上说的那些,是不是暗示你了些什么?”刘睿吞了吞口水,转过头问道。 “所以,我们很想知道她到底在暗示你什么?”薛易阳眼睛眯得像是狐狸,“你们一起住在蓉城,又在上海读书,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郭小钟沉吟半晌,适时补充道,“如果我是一个女的,对某个人有意思的话,我想我是一定要说露骨一点的...” 看着苏灿盯着自己,郭小钟随即摊了摊手道,“明白了,你想说我不说话要死是吧,我从现在开始保持低调和沉默。” 刘睿得劲了,“依我看,还用暗示什么啊。直接干柴烈火的,你就禽兽一把,把事情办了多利落。” “用得着吗,我看就林珞然的话...苏灿极有可能被逆推。那个女人的凶悍强壮,哪是苏灿能够抵御的?被拱翻的极有可能是他吧。”薛易阳嘿嘿一笑,骨子里有种宅男臆想综合症。 “今天你们就睡沙发吧。”苏灿淡定的丢下这句话,径直走入大院。 西岭温泉事件过去两天后,蓉城阳光普照。 “全球人口数量最多的国家第一是中国,第二是印度。为什么脸谱网不能是第三个全球最大的国度。当然她并不是一个主权国家,但却是我们的国度。” 脸谱网私聊的页面上,苏灿和马克扎克的短讯犹如代码条一样飞速的浮上。这种景象像极了后世宅男宅女们网络聊天的屏幕,只是谁都不会知道,现在美国大学生,小白领中风靡的脸谱网,其背后的决策,大多都是从这相隔异地的两块屏幕的聊天对话中解决的。 扎克显然有些兴奋,如他现实说话般连珠炮的信息接踵而至,“是的,当然,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全新的理念和想法,你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想做到什么。我们现在有一百万的用户,但根据我们顾问分析得出的曲线增长图,我们几乎每十天的用户注册量较之前都有极大的进境,如果照现在这种发展下去,一年后,我们恐怕就会有数千万的用户。这群人将在上面聊天,吹牛,分享他们各自在现实社会的生活,从而创造出在网络上的生活。我们真正的在开垦一片国度。” “还记得艾克赛特高中的那场宴会吗,像是我们共同加冕国王桂冠一样,我们即将成为自己国度的国王,我们就是王者。” 扎克打完这句话之后就下了,美国方面事务很多,苏灿也习惯了和他聊天的方式,往往说着说着,半天不见他回复,第二天会上线告诉自己昨天他突发奇想写出来的程序让技术部门那帮人如何进行改进,或者被否决。要不然就是临时接待一批互联网广告或者其他公司的访客。 苏灿在书房,刘睿和薛易阳在客房玩电脑,这个时候的阳光从窗户外透射而入,透过窗子就是市区,有不少苏灿为之熟悉的建筑正在破土施工,给人以生机勃勃的观感。 这让苏灿很轻易的回忆起在美国做交换生的那段日子,和国内截然不同高中生的舞会,管弦乐队的合奏,各种精英社团和俱乐部。以及在那里孕育出来野心勃勃富含激情对未来的广阔构想。 那时的扎克不过是一个出身社会中上层,但仍然不知道自己未来要做什么的青年,而现在,他的名字在美国并不陌生,更是被哈佛斯坦福这些名校学生通晓,像是纽约时报所引述的那样《一个并不擅长社交的骇客却成为了网络社交的王者》。 尽管当年的他们满腹激情和野心极大的梦想,但苏灿也一直明白,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两个国王的说法。在美国高中他们可以戴同一顶冠冕堂皇的国王冕帽,但是在现实社会,特别是当他们越来越有钱,越来越有权,越来越有名的时候,真的可能出现两个国王共容的情况? 苏灿没有留在美国,而是将脸谱中文引入中国, 冀望诞生出符合国内国情的社交网络系统。也未尝没有避免和扎克同处美国总部,形成这种二王同室局面的考量。 当然,现在距离所谓“第三个国度”的战略目标还相差很远,脸谱网改变时局的过早出现产生的情况也和后世不太一致,相比之下,现在互联网并没有一步登天就正式进入社交时代。 以ggle等搜索引擎公司为首的互联网企业发展迅猛,作为经历互联网泡沫杀出来的白马银枪,显然gle被投资家奉为神的领域并非浪得虚名,仍然在朝着神级化发展,各种新产品服务逐一上线,劲头十足。 说到底这也还是处于互联网的搜索时代。ggle,yah!,百度,等搜索技术的出现代表互联网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来临,每个人处理信息的能力都得到前所未有的加强,通过搜索就能检索到自己想要的资料,解决了人对信息的渴求。 这是目前互联网的大势所趋,脸谱网的崛起算是其中一个异类。 渝城的一个工厂居住区之中,一栋看上去十分普通的住宅楼,楼下停放的兰博基尼却和这栋楼的年代有着截然相反的强烈对比。但似乎小区里的人几乎都已经见怪不怪。 小区第二栋,一个三居室的房子里面。 “你还有脸站在我面前?我以往是怎么告诉你的?你还没本事和资格全盘接替我,可以理解,你需要时间,你还年轻,贪玩,我都随你。你无论做什么,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情,我认你。我有没有这么说过!?”易家顺指着面前的易力欢,斥道,“你喜欢足球,我让你在这方面经营,足球队在你手上了,可我听到的是什么?都是好事?球队里打架,夜不归宿,这些有没有发生?就最近的一次还在南山。要这么下去,这个球队我看也没必要保住了。” “爸,这次真不是我惹的事...” “住嘴。”易家顺怒道,“那是谁打电话找的张斌军?谁让他叫人过去先动手的?”屋子里还有一名最受易家顺看重的重帆职业经理人万贵,戴着金丝眼镜,不过遇到这种场面实属尴尬。 易力欢一时有些语塞,“张哥那边...他跟你说了。” “他能不跟我说吗。我易家顺的儿子找上了渝城的社会上扛把子,很了不起啊!你自取其辱,你能怪谁,还嫌脸丢得不够大吗,别人会怎么说你,怎么说你的家教?自己滚回去好好想想!” 易家顺挥挥手赶走一脸阴晴不定的易力欢,在集团有自己左膀右臂之称的万贵面前坐下,表情没有了之前的震怒,相反有一股阴翳,恼道,“这帮人还了得!?无法无天了,都是些什么来历?” “有人认识的,其中一个是蓉城市委书记王薄的儿子王威威,还有一个是大榕建工集团现任老总苏理成的儿子苏灿。这两个人在蓉城名气不小。算是年轻一辈里面的佼佼者。用枪的人却不知道身份来头,我估摸着应该是他们的保镖。” 易家顺眼睛眯了眯,“苏理成王薄的儿子...骑到我头上来了...虎落平阳被犬欺?还是两人的家教有问题,一些小渣渣米米的晚辈都敢在我头上撒泡尿了。不知道世道深浅,真该收拾了。” 易家顺抬头,喃喃道,“王薄...斗垮一个刘成,如果说那一仗打得好看血浸,纯粹是两条狗相互咬。那么前一阵陶昌平被拿下了,这才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这条老狗是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厉害了。你说,我要在这事跟他们找回场子,在对话中占上风,有没有把握?” 万贵点点头道,“以易叔的资格...当然没问题,让苏理成大榕建工吃点苦头,让王薄碰一鼻子灰,咱们还是办得到,只不过需要付出点代价就是了。” “几千万几亿的损失,我还付得起!”易家顺手一摆,对自己身边这个多智而近妖的人物,他向来不避直白,“那我说,我要把王薄的一只手断了,要苏理成家死一个人,给他敲山震虎,有没有问题?” 这个时候的他眼神闪着血光,这时候哪里有半分老态,完全是虎豹之姿。 万贵沉吟半晌后,道,“易叔,你要苏理成家死一个人...你恐怕也要做好家里走一个人的准备。” 第六卷 第七十章 种子 第七十章种子 刘睿薛易阳在蓉城呆了几近一个多星期,才恋恋不舍的返回夏海。临行前晚苏灿宴请两人在附近一家胖妈火锅吃了个饭,这次唐妩,林珞然,王威威,鲁南南等人都没有参加。 鲁南南和李鹏宇在蓉城的事情没过几天就捂不住了,当下也是四处的拜访,不得空。 就三人的饭桌,刘睿在桌子上道,“兄弟,你那个脸谱网我也有在关注,现在有多少钱了,只怕你不止是一个千万富翁了吧。” “勉强算是吧,但是不能这么来看,你真正做到这个,你会发现这是一个烧钱的大窟窿,这次互联网泡沫一地鸡毛的后果你们难道没看到,所以说互联网企业永远离破产只有三十天,风光后面是数不尽的危机。这是一个造神的领域,同样也是一个吃人的领域,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掉了进去。”苏灿笑道,“每一个搞商业的最着重的并不是你到底有多少钱,而是你怎么能把这些钱花出去,几年后ba班火热爆满,那里面就读的企业家们,也就是在学习一个把钱花出去,如何能够保值增长的学问。都在为缩水的资本惊慌失措。” “得了,你别太谦虚了,现在我妈天天打麻将都在说你这个事情,我耳朵听得都快起了老茧。”薛易阳说道,“不过有你做鞭策,我在大学也加入了我们学校的创业会,今年还组织了一次邀请当地企业家的演讲,有时候我觉得要做一个成功者,首先你必须得有能够经得起寂寞的本事。这方面,我们都不如你。” 接着薛易阳和刘睿倒是开始给苏灿说他们所想过的创业计划,怎么去做。 放以前来看,两人决计不可能诞生出这样的想法,只可能是一步一步埋头等大学毕业找一份不错还有发展空间的工作就皆大欢喜。 遑论更遥远的目标,以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随意的臆想yy。 越到大了,才会发现原来那些所谓的成功者距离自己都有八帽子远,成功者永远是别人口中的传闻,你永远只能讨论街上飞驰而过的豪车,现实生活中谁可以距离那些时代的弄潮儿,那些动一动就会影响到物价,行业指标,让不少人吃饱饭或吃不饱饭的高位者很近? 大部分人都不可能,所以相比之下颠扑不破的公务员,或者油水肥厚的企事业单位反而更接近他们的期许,更能够量产武装一个普通人。 但是在苏灿华丽的奔向第二种人生的轨迹上面,所过之处,很多人都被改变了。 薛易阳和刘睿,三人曾经在同一个起步线,家境只是普通职工,买不起车,更在多年以后也买不起房,成绩并不突出优秀,更不是体育尖子,也非文艺骨干,上了大学经历半社会化的生活出来最终也只能算三流大学混毕业等待工作机会到来的学生,挑不起社会大梁,能够养活自己一家人也就皆大欢喜。 永远都有说不出来的遗憾,还有一喝酒就会叹气的故事。 就在这样的状态人生之下,苏灿脱颖而出,完成了一场华丽的蜕变,他从高中开始出色,然后稳步而上,一家人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和转移。苏理成苏叔叔成为了以前想都不曾想过的大榕建工老总。苏灿在前期的厚积于大学时代勃发,走入广阔天地,开始展现他的天赋和能力。 薛易阳和刘睿内心深处有某种萌芽,终于被激发。特别是蓉城一行,见识过了西南大少圈子的强势碰撞的能量和实力过后,让两人心里面对走一条与众不同的路更为坚决。 苏灿一一耐心的从薛易阳和刘睿的创业构思中寻找闪光点和弊端。让两人心服口服,只觉得对上的那是自己从前认识的死党,简直就是想象中的那种底蕴深厚的成功人物。对苏灿所达到的造诣只觉得双方之间的巨大的差距。 不过也能够理解,苏灿孤身创业,走入商场并小有建树,打拼出来硬件,必然有相应配套的软件支持。若没有这些能耐,他这年纪,早被这江湖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吃过饭苏灿对两人允诺如果他们真正有可以推行的项目,他愿意提供资金让他们真正走上大学创业的道路,这点让两人欣喜若狂。 苏灿有意培养两人,一方面是自己重生那年对两兄弟的承诺,另一方面,他需要这样的死党亲信和自己一起打江山。两人莫过于最佳搭档。当然,他们现在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无论阅历经验还是为人处世的深浅,都不够资格。所谓的创业计划苏灿也只是为了真正让两人真正有决策和执行的实战经验,了解一些基本规则和常识进行的考量。 这个年代大学生创业已经不是什么大新闻,零零年及以前还会大肆报道某个大学生还在就读就自己开公司开起了跑车之类,现在每年的就业压力也让政府和学校鼓励学生进行创业,很多人是以在大学出来就拥有数百万上千万的资产也不足为奇。 而至于再过几年,大学里基本上豪车成堆,更有不少从大学走出来的全国知名人物,这方面清华北大,南大浙大,同济等一流大学里更是多如牛毛。难怪亦有人说中国未来“一流的人都在搞金融,三流的人才在搞教育和文艺。” 薛易阳和刘睿比起他们当地一些佼佼者来说自然是道行微末的小虾米,不过现在起步也不算晚。 两人来蓉城的时候是坐的火车,回去的时候是苏灿买的飞机票,吃过饭后敦煌的李军开车来接他们出发,到了机场苏灿递给两人两张卡,说,“这里面一分钱没有,但是如果你们下个学年找到项目,我会给你们一人打二十万进去。如果二十万经你们之手没有亏损,尚有盈余。那我想我们就可以开展下一步了。” 看着乘坐飞机飞返夏海的两人,苏灿不知道这番举动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会让两个人的心里面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和澎湃动力。 苏灿一家邀请王薄来家里吃饭。这算是较为正式的宴请,以往王薄是从没来过苏灿家里面。倒是苏灿经常跑去蹭饭,和王威威林绉舞抢吃的。 而这次邀请王薄来的原因,亦是因为王威威的母亲到了蓉城。 这份邀请一家人的家宴可就不一般了。也是苏灿老妈曾珂想着苏灿经常跑去人家市委王叔叔家麻烦过意不去的回馈。 虽说是王薄一家,但基本上,林珞然,林绉舞也都来了。 林珞然正打量着苏灿家的花草,苏灿家虽说是三室一厅,但总归来说比起他们住的地方要小不少了,但胜在一种别致的温馨,不过以以往林珞然大咧咧的性子,她竟然倒也没有大肆打量,相反颇有些淑女的坐在沙发上面,轻颦浅笑的,嘴巴和面容一样甜,曾珂对林珞然这女孩更是赞不绝口,心想市委大院出来的千金女,真的是很不凡。 倒是在一旁吃苹果的林绉舞看着林珞然的表现笑得十分奸猾,所换来的便是私底下他腰腹被掐的紫红紫红的,估摸着一掀开衣服还以为他被虐待了。 曾珂趁着苏灿在厨房的当儿对他低声道,“什么时候把小唐妩也叫到咱们家来吃个饭吧,要不然爸爸妈妈在外面请他们一家。”林珞然自然让曾珂想到同样优秀的唐妩,心头没想过对林家千金存什么想法,只是唐小妩她喜欢得紧。 “这盆兰草就是我毕业给你的那盆?养的不错。”林珞然打量着茶几上的一小盆兰草笑道。林珞然喜欢养兰草,这盆兰草圆头,皱皮,荷瓣,黄花。看上去孱孱弱弱,高中毕业后她从王威威家里取出来,她转交给了苏灿。 “那不是我养的,是我妈在照顾。”苏灿解释道。 “阿姨很用心呢,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林珞然起身接过曾珂递上桌的菜肴,笑道。 曾珂连忙说不麻烦不麻烦,还是坚持自己把菜放桌,只是笑得合不拢嘴。又笑,“我听说兰花都是很娇贵的,所以照顾得比较精细。那株兰花叫什么,有名字吗。” “我小时候,爸爸去贵州给我带回来的。后来我看到王叔叔家里有本油印的名著《西川兰蕙》上面有记载过正式学名,叫天逸荷吧。”林珞然微微一笑,“不过我喜欢叫小兰。” 现场谁都不知道天逸荷是什么东东,自然也没有深入下去,只有王威威的母亲张青眼神动了动,朝着林珞然看了一眼。 王威威的母亲张青并不漂亮,但胜在有股说不出的气质,就算是面临当初王薄被软禁,周围都是四面楚歌不利他们的环境之下,也很能沉得住气,绝对是一个女性中出类拔萃的人物。对曾珂保持着距离和客气,对苏灿倒是缓和很多,王威威的母亲据说在北京又升了,这不奇怪,她家里本身就是部委系统,就算是在王系之中也会落一个“能干”的评语。 张青从四九城里出来的,自然对地方上不免心理上就会觉得高上一等,这不是对苏灿家里面而言,而恰恰是对她的丈夫王薄。 到了他们这个年龄层面,彼此间话多说不了几句的张青倒也注意过王薄在蓉城的一系列施政动静,京城里也有人谈笑间议论过。无论别人任何评价,她只是觉得自己这个丈夫虽说比起以往有所进步出息了,不过倒也并没太大了不起。要让她像是其他大吏夫人一样对自己丈夫千依百顺,敬畏有加,那是难了点。毕竟她骨子里烙印的优越还是存在的。 第六卷 第七十一章 真正的博弈 第七十一章真正的博弈 “最近这段时间里面,我已经连续召开了五次内部研讨会,郭江眺这一棍子打下来打得是不轻啊,自省府红头文件《减持国有股管理暂行办法》发布之后,集团的股价直线下跌,内外界可以说是人心惶惶,这才多少时间,平均每股就下跌了1.6元,五天前变盘,现在俨然已经跌停,跌幅至目前为止已经接近两成。再这么搞下去,我上半年的所有工作基本上都白做了!省委卢贵中也适时提出‘加强国有资产监管,确保保值增值’的宏观口号,这两板斧,是冲着我来的吧?就这么下去,今年不巨额亏损就已经是我们班子最后能扛住的底线,还要保值增值,省上面...是不是有想要换血的动静?” 饭桌上面,苏理成对王薄说道。 苏灿知道最近自己父亲麻烦不断,集团内部的,外部的,根源就在于省府那一纸减持国有股管理办法的文件,说到底中央虽然早一步发布了暂行办法,但下面地方都在观望,更何况这是动到关键利益的东西,谁敢一来就大刀阔斧的进行改动,谁都会留一手,看看在中央政策下的可操作空间。 少数个别出头的省市直辖市带头搞了这东西,一方面的确是出了风头,另一方面人家有的是底气。而蓉城百亿俱乐部的成员就只有大榕建工一个,王薄哪敢冒然行事,然而省上大佬的意见也就出来了。 “我也在从上斡旋。但据我所知,这次虽然是郭江眺牵头,然而都得到了卢贵中,黄四勇两个人的支持,支持国有股减持与反对国有股减持的观点在常委会上交锋得很激烈啊。最终省委常委十二席里面,他们得票有六枚,其中又有三人弃权,这个事情来的动能太大,你那边要想想办法,我争取市里面给你一些优惠政策。关键是要把下半年撑过去。只要大榕建工能够在这种大动刀之下合理进行产权结构调整,重点抓住经济结构要点和新的增长点,谁都不敢对你们集团轻举妄动。” 王薄挑挑眉,又道,“常委会议的讨论上面,有人还拍桌子质疑,‘股市跌有什么不好?就是要让那些炒股者倾家荡产!’这事要再传出来,恐怕股市跌得更是厉害。还不知道会引发怎样更大的轩然波浪。” 王威威,林绉舞和林珞然也大概感觉到事情的棘手,都纷纷看了看苏灿。 苏灿知道省府这号文件压下来的力道之凌厉,前所未有,现在外界动静不可谓不激烈,都在围绕国有股减持说事,这个文件在西川省最坚决的执行者莫过于省委副书记郭江眺以及他所绑在一起的几大驾马车。 这些大佬合起来的威力,极有摧枯拉朽之势,至少这种强压的能量之下,若不是王薄还在苦苦支撑,自己父亲苏理成今年恐怕还到不了年底。他的省内龙头集团老总的职务想要保住将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毕竟他短时间上位,这个位置会引得多少人眼红?多少人动静不断。如果不是徐老爷子强压,王薄的力推,苏理成是坐不到这上面去的。同样,若徐老爷子还在位,省内谁都不敢这么冒然进逼。而吃亏就在苏理成根底不稳,在这个当儿,对方联手出击,是极有可能让自己父亲提早结束政治生命。 苏灿看了眼王薄,他不敢自大到认为王薄在常委会上的坚持作战坚持自身的观点立场,是因为之前和他苏灿的对话中,提及现行减持国有股政策中不容忽略的投机性和政府干预太过强硬的弊端。而他听进去了的缘故。 王薄心里面必然有一杆标尺,对他苏灿的采纳是一方面,另外一点,他也有自身的政治考量,因为这么一动,恐怕他手上的不少人事话语权都会丧失出去。 看王薄和自己父亲两人都在省内掀起的动静中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苏灿也大可能体会到他们目前的心境。 到了这个层面的博弈岂是小儿科的,生活大局下面看似平静,事实上每一个从政府上出台的施政纲领,方针概要,都是博弈出牌的手段。有时候一着不慎,就极有可能让自身从优势局面转为劣势。 苏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国有股减持是一个必然的正确举措,只是实施的时机不对,上面的方案也有所欠缺。《减持国有股办法》的核心是新发、增发股票时,应按融资额的10%出售国有股。我也看了一下最近的报纸,社论,其实现在民众们广泛争议的,是《减持国有股办法》中的第六条,减持国有股原则上采取市场定价的方式,把高价减持和首发、增发强制捆绑起来。”顿了顿道,“在我看来,上市公司三分之二的股票是不流通的国家股,法人股。这也是保持证劵市场高市盈率的一个重要原因。从而在《办法》中把流通股的价格等同于股票的市场价格,这就是一个问题所在。两者根本就不同混为一谈。” 王薄和张青都盯着苏灿,苏理成没有阻止,他早已经习惯不把苏灿当上下级亲子关系,而已经是一个独立自主的成人。 王薄就笑道,“也只有你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否决中央高层的《暂行管理办法》,苏灿,你啊你,你不能跨入政坛哟,否则你做得了事,却不一定能做得了官。” 苏灿点点头,道,“是,要我去做官做政客,我太幼稚,根本难以成事,所以就只能拼命埋头干事业了。” 众人的笑声短暂的冲淡了这场宴会的小沉闷。 吃过饭王薄和苏理成去了书房,继续洽谈,最近西川省为了这个省府文件内部可谓是人心惶惶,各种观点激烈对抗,就王薄的市委会议,省委会议都开了不知道多少次。而苏理成更是连下军令状,召集大榕建工高层多次会议,有时还开到晚上一两点。 然而真正的事件并不远止于此,这个夏天,中央《减持国有股管理暂行办法》的指示更是全线爆发,全国各地各省市地区都进入到一场漫长的攻坚战役之中。中国股市也陷入一片水生火热。只有身处这种滚滚洪荒中,才能体会到个人力量的渺小,不可抗力的强悍。 但苏灿却犹如踩了一叶扁舟,迎向那浩大如墙的海浪。 蓉城一片星火灯海,而苏灿知道这只是夏天暂时的喧嚣,真正的博弈和定局,才将随后接踵而至! 第六卷 第七十二章 超级力量 第七十二章超级力量 王薄和苏理成在书房谈事,苏灿能够感觉得到在这背景下紧锣密鼓的味道,仿佛空气中都有绵密编织起来让人紧不过气的压力。 苏灿能够理解,到了他们这样的阶段,很大程度上已经再也不是为个人的利益而活,为自身奔走奋斗。体制内向来是市委***管人管钱,管人自然是王薄抓着蓉城的人事权,人事这东西几乎是所有官场人士永恒的谈资和话题,亦是最关心的东西,矛盾和权力的来源,***博弈的直观表现。 而这管钱具体就体现落实在各种囊括市政,经济,工业,基建,环境,水利,第三产业等等项目上面,方方面面几乎涵盖蓉城背后可以调配的资源。坐在这个位置,不是风口浪尖,就必定是针尖麦芒,能够和一省会城市市委***针尖麦芒的,自然不会是等闲之辈,而且是一群能混到相同境地地位上面活过大半辈子人精的非凡之人。 蓉城下辖县市要不要发展,要不要体现自己的政绩和***抱负?和光同尘意味僵化和腐朽,要突围而出就要谋杀一部分人的利益,这是个得罪人的活路。 譬如一个囊括汽车制造,建筑,信息通讯等相关产业经济区的建设。就要从从地产,原材料,人力,炼钢,以及下属带动的水泥,铜业,光信息等等相关产业链的各个环节考虑,无数的利益集团都冀望从中分得一杯羹。大了方面来说,国家级领导人关心的是如何分配社会资源这块蛋糕。而一市之长讲究的是如何减低内部矛盾的同时,最合理深邃的布局,既要处理上层关系,更要在无数汹涌而来的利益链中火中取粟,实现自身的***理想,符合自己以及背后所代表许多人的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苏灿的父亲苏理成亦是重要的一环。正如任何一个金融项目都要一笔启动资金,央企掌控着国家的能源喉口扼要命脉一样,蓉城重点产业方面仍然需要有挑大局之人。大榕建工集团就担任着这样的角色。 集团政策是专业化经营,走多元化战略道路。各个方面都有所涉及,而有所涉及的大多都是蓉城支柱性的产业。 大榕建工集团的角色就是支撑这些产业楼层的承重柱。地产行业需不需要调配?政府要规范混乱的房地产行业,各大暴利和来历不凡的开放商都不配合,上令下施之间阳奉阴违,扯虎皮大谈市场需求,政令不通,一把手班子没有威信,龙头不带头行动,如何解决?要开放城市,资源内销和出境,与外部竞争,没有打得出手的牌,没有左膀右臂,如何竞争?大榕建工于是再度开动战车,收复川南航空集团,拓展天空航道,大打***外交贸易牌。 当然,蓉城诸多国际级企业,民营巨头,其余国企加起来的市值,只怕都是千万亿的大数目,一个不过区区百亿的大榕建工相比之下自然不算什么。 但不可忽略的是,各产业不同行业之间起到的作用并不就是一加一等于二,一个搞有色金属产业的公司不可能就全部转来注资你搞汽车构件生产撑你做行业老大。一个百亿的大榕建工放省内甚至蓉城整体来比只是牛身上的一根毛。但如果适逢顺势,百亿资本的公司吞吐省内任何一个行业,将无遇一敌手。 这是一个杠杆的作用。就和资本市场同理,小的支点可以拗起巨大的风浪。 是以说苏理成的大榕建工是王薄在蓉的一驾大马车也并不为过。 如果动到苏理成,牵扯到的并不仅仅是大榕建工的人事变动,那么所带动的洗牌不可谓不是深远的,一个副厅级的空位腾出来,那么必然会平调同级别或者够资格的官员,那么原来这个官员的位置又空了出来,这个时候或卖人情出去,或起调自己人上去,那么另一位置又空了,于是再连锁反应,这就是所谓的洗牌。有些洗牌让几个省接连动荡的也不为奇。譬如最近的一次,就是刘成倒下,王薄上位,直接掀起西南官场热闹不断,外界乃至国内都沸腾不止。 所以为什么说一个副厅级以上官员的调动,动到同级别官员最起码都是好几十号人,这还不加下面的一些林林总总的变数,这背后就是各路博弈漩涡的中心。 当然,这属于西川省省府大佬之间的博弈,只是省会城市蓉城向来都是主战场。王薄和苏理成要对抗的是更高层次的力量,双方不得不联手进行内功的修炼,和外部的布局以抵御这份强力。 这是改变这座城市乃至人们生活环境的超级力量。 “我给鲲鹏和男男打个电话,看他们那边完了没有。男男一个二叔听说他在蓉城,愣是从南京那边飞了过来,刚才这小子还发短信给我抱怨,说他这二叔请的人倒是不少,都是些当官的,愣是把香格里拉包间整的没点私密性,来走转的人太多了,吃个饭都不安稳。难怪他这二叔一直都不被他家几个老辈得宠,他自己还百思不得其解,不改改本身这‘绷’的性子,想从鲁南南身上找突破口,完全是缘木求鱼嘛。”吃过饭有点无所事事却又碍于王薄和张青两大尊菩萨都在场,不敢妄言去泡酒吧或者唱歌嗨皮的林绉舞只得将脱身的想法冀望在***宇和鲁南南两人身上。 曾珂和王薄妻子张青两个妇人在苏灿家大客厅小茶座那边低声交谈,都是些妇女的话题。曾珂说得琐碎,但张青也一直静静的听着,偶尔微笑插口,显得端庄。 林珞然在苏灿卧室上网看新闻,苏灿弎就在沙发上靠着,讨论话题。苏灿只是想着搁自己卧室的那架望远镜,不知道林珞然会不会看出些什么端倪。 王威威扬起眉头,“鲁南南的二叔?是那个南京政坛的鲁东升?” “他二叔才是个凶人,在南京也算是名头很响了,不过五年没有挪动,这个时候急了,当初自以为意气风发的脾性没了吧,现在总算是急了,依我看啊,鲁南南就不应该打他什么钱,过河拆桥的家伙总是不可靠的。”林绉舞撇撇嘴,又低声道,“我听说最近很多人都在打听那次上西岭雪山的咱们...王威威,你爸那边,知道这个事吗?” 王威威朝着书房那头看了一眼,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王那种人,外表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他就算知道了,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装作不知道,以后也不知道。第二,装作不知道,等几天再一并爆发收拾我。” 林绉舞冷哼一声,“前天我出去买东西,回蓉城花园遇上政府办的那个程昆,他跟我笑着打招呼,问我们这放暑假了没出去玩啊。我说没有,我看他真正想问的,是西岭雪山上的是不是咱们吧,这些人都成了精了。那易力欢果然不简单啊。重帆集团是西南首屈一指的大户,的确非同凡响,要调查人,手竟然都伸到咱们家门口了,有点意思。接下来要干什么?还想找回场子不成?哥几个行程可以贴出来,随时可以放马过来。就怕他们不敢来啊。” 王威威道,“我的消息要比你灵通一点,重帆集团刚拍板投入搭建西南原料通道的项目,这可是几个亿的工程,他们的三峡能源是唯一的出资方,却把控股股东拱手出让省组建的控股公司,自己更非法人代表。他们出钱出力,参股方一起赚钱,但自己却只得其中一部分,同时担很大风险。商人牟利,特别是易氏家族这种分寸必争的人物,他们付出巨大资金成本,收益比却低得惊人。这样的代价,谁说不是为后面的勃发放炮做准备?我爸装作不知道,我看也是假的,他只是觉得矛盾本就在那里,你处理,或者不处理,矛盾都在那里,不减不灭。他打我,或者不打我,事情就摆在那里,于事无补。” 林绉舞沉默皱眉,抬起头看向苏灿道,“这么说来,王叔和你爸在书房里面这几天动静不断的,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的缘故,是咱们惹出来的吗?” 苏灿摇摇头,“别太高估咱们了,要真是西岭雪山的事而引发这些,那世界还不早就乱套罢了。我觉得,只是因为西岭上发生的事情,让一些人内心的导火索被引燃了,终于下定决心做点事了。” 林绉舞颓道,“那还是咱们啊...” 虽然国内是******,但***上的派系斗争从来就不见间断,意识形态,某些团体的理想,野心,牟取更大生杀予夺权力的欲望,都能形成争斗的诱导。 王薄的对手是省委副***的郭江眺,郭江眺拿工业大局,要从蓉城这个好底子上面出政绩。而王薄要死守自己的阵地,不愿别人在头上指手画脚,削弱威信和影响力,就要捍卫。 苏理成的对手是易家顺。西南者向来是得蜀地而得天下,而蜀地历来之战略要冲,是素有“皇城”之称的蓉城。重帆集团要踩着一个一个尸体上位,要突破西南隘地。那么就要拗动大榕建工龙头地位,拿下蓉城乃至川省要害产业,陪绑西南利益集团,让西南官面上有利可图,集结人马,这才是重头戏。 这场对决中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任何一方的胜利都和国家大义无关,和正邪无关,都对省内民生有或多或少的贡献,都对各自生活的城市有深远的影响。只是一旦王薄苏理成落败,苏理成结束他争议已久的***生命。王薄断去一臂,声望上束手束脚,大受影响。 这就是残酷而不见硝烟的战争。如此真实的存在社会的方方面面。 第六卷 第七十三章 值得 第七十三章值得 林珞然在上外的bbs有个网名叫“温柔一刀”,资料性别栏上大无畏的填了“女”,在林珞然看来这个名字已经足够让那些道行高深通过网名就能看出女生性格如何***与否甚至生辰八字的师兄们顾名思义为了子子孙孙后代幸福而退避三尺。 bbs上的资料不少,内网包罗万象,林珞然还是很乐意用这个id在网路上找些有用的东西,偶尔对求外语真题试卷,或者一些小信息的人施以援手。不过很快她就发现bbs上很有些人有意无意的联系上门,来者似乎都不凡,总是借机跟她讨论一些文学历史,理想,人生什么的,或者炫耀炫耀自己的优越生活,变着法探听她的现实情况,企图拉近双方的距离。 刚开始她还煞有介事和陌生人聊聊,可后来越聊是越感觉不对劲,对方的网名从“我愿挨刀”,“那一刀的温柔”,“杀千刀的”,雨后春笋般在她所发的帖子后面保持队形顶贴,俨然一个灌水的江湖。 更有甚者发展到林珞然在网球场打球的时候,有人前来送水,说他是“胡一刀”,承蒙上次她给的英语真题卷,特别感谢,正好一起打球吧。 而在她的英语角时间里面,总会有***着地方方言式英语的护花使者自报家门,当对方用英语硬生生的组合出“多情刀客”这个词眼的时候林珞然很有想过去翻出自己运动包饭盒里的叉子叉死对方的***。 于是这些人逐渐崭露本来意图,有要求做朋友的,有放***价坦言追求的,有打算曲线进球说自己是某某栋平时担任什么职务,想联谊合作的。这当中还很涉及了几个在上外的风云群体。 后来林珞然才知道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江湖中人全是和bbs的斑竹套磁套到的她的信息。学校的上网id从论坛后台可以准确无误的得知对方是哪栋宿舍哪栋寝室哪个人。后台斑竹论坛管理员掌握着大把类似林珞然这样优质女生的第一手信息。这大学里的江湖远比想象的更阴险。 再后来林珞然邀请了论坛管理员在校外一家高档餐厅进餐,那哥们心花怒放,还以为自己人品突然爆发,极有可能在一个无限温柔的怀抱结束大学前三年悲催的单身生活。后来林珞然一干姐妹把那哥们儿灌得死醉,然后一哄而散。据说那小子最后是被院系领导领回去的,很悲剧。 这事接着宿舍楼表白事件之后,林珞然于大一结束时声名鹊起。 在这段她会收到不同语言情书的日子里,这个在球场上优雅飘逸的打球让无数牲口瞠目结舌驻足观赏却可以无动于衷的女孩,总是让号称***终结者的泡妞高手手腕用尽却难以企及的女孩,让学校里那些某些拔尖的精英群体内心都蠢蠢欲动的女孩。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下课走在路上时偶尔也会因上海的落日驻足,心想另一个地方另一个人是否也留意着这样经常在身旁,却时常忽略的风景。谁都不知道有时她出校乘坐的豪车路过南大国锦路的时候会停下,她会下车在路边买三块钱一杯的奶茶,两手捧住,然后透过车窗望着南大的校门渐行渐远。谁都不知道寝室熄灯过后,她睡不着时会在被窝里打起手电,翻看着枕头旁铁盒子里高三毕业的照片,一些泛黄的信件,信封有牛皮纸的味道。 照片人群里的苏灿黑领带,白衬衣,在光阴下笑得很灿烂。 苏灿的房间不是很大,十个平方米左右,放一张二米长一米五宽的床,四柜门衣柜,装千本书的书柜,一张书桌和椅子,基本上就没有太多走转活动的空间,很紧凑,苏灿却喜欢这种感觉,夜晚面对阳台朝着星火阡陌纵横的城市,桌面上再打一盏黄色小灯,家味很足,很安心。 苏灿王威威林绉舞在外面客厅,林珞然就坐在苏灿卧室椅子上,和网络那头一些***上海的朋友网上聊天。***的鼻子轻轻动了动,转过头来看到的是苏灿换下来随意搁椅子背上的t恤,她随后凑过去闻了闻,皱了皱眉头,正好这时网上对面一***名少一行字打了过来,“现在你们在哪里呢?还住以前高中读书那地儿?” 林珞然想了想,眉头舒展一笑,回道,“没,现在正在一臭男人家里,你说你们男生是不是特不会收拾屋子?” 对方那头明显“虎躯一震”,半晌过回道,“堕落啊,堕落啊。这让我不少哥们儿要哭的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今天。” “报个名字吧,正等待无数人民群众检阅的是何人物,有什么来历。三代背景是什么。” “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男人既不是大人物,也没什么背景,更别提来历。就一普通平头老百姓。你们不要欺负他。”联想到这番话过去会有多少人跌破眼镜,林珞然笑得肚子都有些痛。 “那可就别怪哥们儿了,平头老百姓敢动你林大小姐,其他人情何以堪,很多人论人品家室能耐一样不低可都排出局外,他们会怎么想,我可以想象得到,有很多人会不答应。” “:(那也没办法,夫唱妇随,嫁乞随乞,嫁叟随叟。我自己的选择在此,由不得你们不答应。” “那最好你们再也别出现在我们面前,求得安稳莫过于就在一个二三线城市终老一生。否则男人的妒忌一样可怕。” “这是强盗逻辑,凭什么我们的幸福该为你们阴暗的心理买单让位?” “你让我也嫉妒了,而且这种感觉很强烈...这么说咱们谈崩了?” “谈崩了。”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让那个动了你林大小姐的男人好自为之,他说不得会为他的行为付出巨大代价。” “他是我选择的,是我愿意付出的。你们最好都消停点。一辈子难得有这么一次不近情理的***,一辈子也难得有不计后果的行动,不期望你们支持也不希望你们添堵,我还不想和大家翻脸。” 对方沉默半晌,回道,“但愿这个男人,真的值得你这么对他。” “值得...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这晚王威威和林绉舞最终仍然没等到***宇和鲁南南的电话,最后只得放弃了外出活动的构想和张青王薄返家,林珞然没那么狗血的发现了苏灿卧室里望远镜偷窥唐小妩的意图,终究以为苏灿是一个爱好天文爱科学的好孩子。 蓉城依旧平静,只是私底下流传着西岭雪山的小道消息。 但是大的动静已经在布局,重帆的易家推动着省部级的力量在暗***手,肯抛下亿元的大蛋糕,***持一切自己却只分其中一部分的易家顺,在做某些事情上面的确极具魄力。 易家顺在蓉城的省政府接待宾馆之中,同席上有省委副***郭江眺,省政协副主席章易安,省长助理文耀华,其余的都是一些省政府特邀咨询,关节部门的官员,阵容不可谓不强大,易家顺今天来亦就是在推动三峡能源搭建的西南资源通道一事上面。 原本这个煤层气的资源管道通道运入能源需求方西南是迟迟不见挂帅掌印之人,项目绝对是一个利民的好项目,而垄断资源的规模运输也是一个赚钱的绝对大项目,原本易家顺这样的人求之不得。 但是真实的情况却远非表面上这么简单。首先是重头戏的两大分别占股17%和14%的央企,中煤,中石化相互之间两股力量碰撞不断,官僚主义严重,都是老大的身段派头,明争暗斗谁不让谁。而且线路运输途中要经过二三十个乡镇,管线通到的地方,各地关系都要打点,管线通过居民的祖坟,居住地,这些要挪要拆的,极易动到社会拆迁的敏感地带,以及各种赔付协议的达成,是个磨洋工的活路。 这些基层要公关的内容,就是极大的难点。耗去的是一个集团的精力和资源。 易家顺当初在这个项目挂了自己的三峡能源上去,也是抱着打侧援的念想。起初也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态度,而这个时候他已经做出了决策,打算集重帆的优势兵力突破这一点,换取自己的***筹码,从而从容对苏理成王薄进行反击。更一举两得的达到在蓉城取代大榕建工位置的战略目标。 最厉害的是这一手对形势的扭转,会将易家置于一个弱势者的观感上面,博得不少人同情。 至少现在的郭江眺,以及省市上面不少人,都听闻了蓉城市委***的公子在雪山上把人家西南易少给打了。各种说法议论不一。 郭江眺从凤凰村出来,从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的农家小伙,从动荡的岁月一步一步熬到如今迟暮,才及达现在的位置。而王薄不过是一个空降的红三代,年纪相比起他们来说太过年轻,就已经是省委常委,蓉城的市委***。郭江眺对这种仰仗父辈佑荫的一向很看不起。现在看王威威作风,只怕和其父是一路人,他想着年轻时被一个县官的儿子追打得四处落跑,心里面对王薄这类人有骨子里的憎恨。 是以听了易家顺下来给自己诉苦过后,郭江眺的脸阴沉得厉害,对王薄的观感更差,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面,低沉道,“他王薄教出的好儿子!” 第六卷 第七十四章 心之所向 第七十四章心之所向 苏灿一大清早就接到了唐妩的电话。睡意都立时小了几分。 “你们去打架了?” 声音依然悦耳动听,但苏灿对唐妩又何其了解,听出这里面不高兴的意味。 如果唐妩不知道这件事算了,现在她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苏灿也只好将当时西岭的事情的具体情况说了一遍。 唐妩静静听他说完,才出言道,“你为什么你不叫上我?” 这话一时将苏灿堵得哑然,就算唐妩家能够同意她去雪山温泉和朋友过夜才回,但那天苏灿本就抱着不乏去会会易大少的想法,这种情况下苏灿自然是不希望把唐妩牵连到漩涡中心里来。 当下只好顾左右言他道,“林绉舞那边李鹏宇和鲁南南两个朋友过来,蓉城附近能够带他们去玩的地方,也就是雪山温泉比较独特一些,所以当时决定去了,而且要在山上过夜,你们家会担心,二来你也一向不喜欢这样的活动...” “你没有问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唐妩声音依旧清丽,只是冷感十足,兴师问罪。 对苏灿她的确有些气愤,当初的事情她到现在才知道,而且她是从自己父母那边知道的这件事情,才知道苏灿和王威威一行在雪山温泉上和易力欢之间爆发了冲突的事情私下里不少渠道都传得沸沸扬扬。现在人家那边根本就不会善罢甘休,渝城的力量,蓉城的力量,甚至省上还有能量在易家顺的走转下面暗中涌动。 和苏灿通话结束后,唐妩抿着嘴角,剔透莹白的指甲在拇指上轻轻掐了掐,这才叩下了家里的电话。她一来是生气,二来是想到林珞然王威威一行群体和苏灿经历的事情,心里有种无以言明的微酸。 “早料到了,易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他们就是准备以硬碰硬。死磕到底。”苏灿接下来和王家别墅众人通话中,林绉舞则在电话里面骂娘,“王威威老豆昨天还和省委书记杨峥亮通过电话,据说易家告状都告到省委上面去了,一边打政治牌,一边打悲情牌,后面还联合起蓉渝的几十个人大代表,弄到后面他们还成弱势群体了。这些人的手段高啊。” 易家顺几十年混到如今的位置,在各大环节游刃有余,省委几个副书记省长彼此之间的关系都不浅,岂是等闲之辈。 易力欢和苏灿王威威一行人的冲突,在他们这等“大人物”眼睛里面,原本应该只是小辈之间的冲突事件。更何况易家顺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虽然算不得纨绔,但好歹从小脾气冲,偶尔懂事,偶尔相当的不懂事,要是如前些日子重邮撞了易力欢车的那种普通大学生,易家顺没准还得训斥自己儿子一通。但这事出来,就不是低调处理可以放平的了。 易家此举兴师动众,大可能正好触及到他们的敏感神经,苏灿知道这样的人物,特别是手里掌握了许多资源,许多命脉的人,是绝对不会因为小不忍而乱大谋的。但是任何能兴起大风浪的事件,从来都是从一件小事而开始的。 西岭雪山事件就是这样一件事的引火索,这是战争,爆发在两个层次阵营之间。当然,这最后的结果可能并不血腥,或许王薄挪窝,总要给王系高层一个脸面,大榕建工被改制架空,或者内部派系林立,苏理成控制力再度低下,最终伴随着王薄的失势下台,结束短暂的政治生命,这也完全有可能。亦有可能,王薄苏理成突围而出,易家顺遭到反噬恶果,其政治盟军都将边缘化。 易家顺目前的几招连消带打,王薄一直也能沉得住气,没有自乱阵脚,也在暗中使力抵挡易家顺联合紧在一起的好十几股力量。 易家和蓉城一市之市委书记开战,要放在苏灿重生之前,参与其中,这恐怕是极力挑战他想象力的事情。外界看起来热闹,但身处其中,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微妙。现在苏灿一家和王薄利益是绑在了同一条船上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休戚与共。 “这么说来,唐妩母亲约你主动吃饭,大会因为和这件事有关联啰?”林绉舞接完了电话换林珞然,林珞然略带调侃的问道。 这才是让苏灿比较头疼的地方,唐妩电话中还告诉他她母亲穆旋在长富广场的“海陵阁”订了桌位,特别请他前来,怎么看苏灿都觉得宴无好宴。 但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去。 最可恶的是王威威,林绉舞和林珞然都大肆刺激调笑。他们可以以局外人的身份旁观,大有不怕天也不怕地的架势,但苏灿却始终觉得要出幺蛾子。 海陵阁是蓉城目前来说比较上档次以海鲜为主打的餐厅。苏灿到之前给唐妩打了电话。t恤和修脚休闲裤,但身线高佻已然将餐厅门口迎宾都给比下去的唐妩远远的站在门口。惹得周边几个从轿车里出来的老男人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不断。 苏灿上前和她一并进去,雅间里面穆旋俨然在座,看到苏灿和唐妩进来过后只是淡淡的一笑,“来啦。” “小苏,你要喝点什么,不如陪叔叔喝两杯啤酒。”唐父唐宗元一向笑呵呵的样子,苏灿以前一度认为唐妩家这位唐父,在他什么都一脸笑容的外表之下,才是最让人琢磨不透的一个人。 “那听唐叔叔的,就喝啤酒吧。”苏灿坐下,筵席旁还有两个人,一老一少,少的苏灿见过,在西岭雪山上面,当时易力欢的生日宴请上面就有这么一个人,记忆中他是挂着冷笑站在易力欢那边的一个角落,年龄在二十七八,没有直接参与到当时的冲突上面,但自然和对方关系匪浅,怎么也站不到他们这边来。 自苏灿和唐妩双双走入的时候他眼睛里的神光就显然收敛不少,略带失望之色。这个时候打量苏灿,自然又多了几分别的神情,当然他们已经非第一次见面,而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恐怕苏灿给予他的印象还比较令人难忘。 根本不需介绍和了解形势,苏灿已经一眼看出他旁边的那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才是真正场面的重头戏。对方也在悄然用精芒打量自己,苏灿立时隐隐察觉到今天唐妩一家此次宴请的主要目的。 这种敏锐的感知需要一定的阅历经验才能具备,而苏灿年轻的外表背后对此并不缺乏。 “苏灿,唐妩,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孙叔叔,孙叔叔是渝城分管工商的副市长。这是孙叔叔的儿子,孙磊,你们都要叫哥哥了。人家已经是两个公司的老总,你们都要叫前辈了。”看穆旋没有先介绍的动静,唐父才出言说道,“孙哥,这是我女儿唐妩,这是我女儿同学苏灿,大榕建工苏理成的儿子。” 苏灿和唐妩一一回应问好过后,唐妩眼有忧色的看着自己母亲穆旋那边一眼。 穆旋外表依然雍容优雅,但坐在今天这个筵席上面,她还是极不情愿的。 到目前为止,她还没能从自己女儿胳膊朝外拐中回过神来。听闻大榕建工被至于风口浪尖,而这个时候又传出西岭上面苏灿和蓉城市委书记公子一行人将西南首屈一指的大户易家大少给动到了,这种花边自然是掩盖不住,传播者更愿意将帮助散播开来,看看热闹。 先不说是非,穆旋自然能看出这种消息里头隐藏着的别有用心,易家要用此事大做文章挺进,苏灿一家可能面临很大的风暴和动荡。 时值正巧渝城的副市长孙长杰最近正和唐家走动密切,暗中通过不少关节朝着上层领导活动,冀望在人代会上面更进一步。孙长杰这人野心不小,有时候急功近利。按理说唐母和唐父是并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有过深切入打交道,就在考虑是不是避开和他接触的时候。向来不参与他们“议政”的唐妩却提出邀请孙长杰。 唐宗元从小对唐妩的教育中就有不避讳社会阴暗和复杂面的原则,遵守女要富养。 这种“富”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物质,还有各种资讯,知力。是以唐妩对两老的人脉关系,人情各方面知之甚详并不奇怪,且唐宗元也在暗暗的以培养唐妩,甚至有在她大三的时候拿出旗下公司让唐妩亲自操盘实战的想法。 唐妩在一些方面显得独立而成熟,两老见怪不怪。唐妩提出自己家邀请孙长杰,唐宗元最后点头,穆旋则沉默。 原因很简单,孙长杰有能耐给重帆集团的易家顺施加压力,从侧面调停这件事。让易家顾虑更多,对蓉城的王薄,苏理成一系能产生莫大的支援。但同时,这也是唐妩一家有求于人,要求对方卖自己一个人情。 而且还是因为苏灿的缘故。 自己女儿唐妩现在胳膊肘就朝外拐了?而且提出这件事的时候还这么面不红心不跳的。 最懂得和光同尘的唐父一口答应,也许他是对自己女儿鲜有的要求无法抗拒。尽管这会让他做出不愿意的事。但唐宗元就这么溺爱女儿,当初只是借读生的唐妩要进入夏海正式就读,那时穆旋还没有走到现在的位置,唐宗元也没有突出的成绩,虽然总是一团和气,也有“唐虎”的绰号,但从未求过人的唐宗元那时也愿意亲自纡尊低身提着两大盒礼品亲自找当时的校长说好话送礼。微胖的身体在校家属院站了大半天显得特滑稽。 而穆旋却惊异于唐妩的要求,只是她不愿意在这方面和女儿产生冲突,今天的出面算是默许。 唐妩心向着他,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第六卷 第七十五章 心向往之 第七十五章心向往之 “年轻人点菜,主要是你们年轻人,喜欢吃什么点什么。我们无所谓。”唐妩询问过自己过后,孙长杰显然因唐妩如此清丽伶俐而感觉舒爽,将菜谱返回递到唐妩手上。 唐妩翻开菜谱,也不推辞,叫上了服务员道,“一份双椒牛肉冷拼,卤水猪耳,三菌烩鱼肚,狮子鱼头...”唐宗元喜欢吃牛肉,特别是煮好的牛肉切片,撒上一些盐,一些海椒面,是唐宗元最爱,有时生意场应酬吃不饱饭回来,就在家弄上一盘拌牛肉,就着一杯老窖,很有滋味。而孙长杰唐妩也从自己父母那里知道他爱吃卤菜,至于自己母亲穆旋,嗜喜吃鱼,夏海和蓉城的鲢鱼头火锅是他们家以往经常喜欢光顾的对象。 唐妩细腻的心思在菜品选择上面一一囊括体现,同时声音动听。唐妩说起川话和普通话都很有味道,而苏灿特别喜欢听她在蜀地说普通话,脆生生,而又悦耳动听,相反要是在他们读书的上海那样的地方,不是讲普通话就是上海当地语言,听多了也就没有特别之处,而在在这种场合,基本上唐妩也说的是普通话。 这种感觉让苏灿觉得很享受。 唐妩精准到每个人习惯的点完前面几个菜,涟波微动的眼睛才转向孙磊,问道,“你喜欢吃什么呢?” 孙磊连忙说了点野生菌就成,吃点素好,略有些局促。唐妩给人的气场观感如沐春风,清丽动人,刚才孙磊也觉得听她说话很有一番享受。 最后唐妩目光才转移到苏灿身上,歪着头问,“你呢?”又笑了笑,道,“你是肉食动物,就再来个片皮鸭,灵菇煸牛舌好了。”惹得现场几人把苏灿直勾勾的盯着。 孙磊端起茶杯喝茶,用以掩饰心头极为不爽的低落感,以他这样的家室身份,见过的美女不可谓不多,能够一眼动心的实在极少,也见过美女配野兽的组合,心理也算锻炼的很强韧坚毅的了,按理说也没道理因一个唐妩而觉得这种酸溜溜的感觉。 但叫做苏灿的这小子实在艳福极好,当初在西岭的时候身边就跟了一个很让人气紧心痒的女人,这还不算,现在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心细如发,悉心备至的女孩,十年不遇的极品被他一次遇了俩。孙类的心情不平衡也是理所当然。 从唐妩接了苏灿进了雅间,和孙长杰与其子点头招呼,又在唐父的引导下和孙长杰小谈了在上海南大的一些情况,一直谈吐优雅,应对得体。黝黑的马尾伴随着她出色的表现在她优美的颈项之后轻轻跳动,仿佛雅间里众人神态都像是凝固在油画里的静态物体,只有她是鲜活的灵动之物。 如此突兀。 这份气场让孙长杰这种***湖都有些目眩。心里面自然而然的想到几天前他采摘的一含苞待放的电视台女主播,同样是年轻而充满活力,但唐妩给人以纯洁的观感,而女主播则有着背后的复杂暗色调不为人知的隐秘深沉心思。 尽管这位女主播在当上主播之前,很可能如前者一样纯洁,一样相信爱情和梦想。但女主播相比之下输就输在了,她为了获取名誉地位而丢失的东西,并不是***出血的***,而是让男人从野兽形态蜕变,永久垂恋的向往。 这种场面上,孙长杰自然是没有表露半分内心想法,看唐妩的眼神,纯属就是一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关注。 看唐妩恰到好处对苏灿表现出明眼人一看就关系不凡的亲昵,穆旋最终心头叹了一口气,这是自己女儿对自己示威呢。虽然她到目前为止都不是很爽,但穆旋一个衙内千金不依靠上面通天的关系,和唐宗元半私奔出来,什么苦都受过,一步一步打拼到如此地步,孰轻孰重,自然拿捏稳重。 穆旋和唐父唐宗元有轻微的眼神交流,再看了看钟表,这个时候穆旋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穆旋面露笑容,“赵叔,你好,是,家母也跟您问好呢,是,赵叔你说什么呢,老母亲怎么会不记得你了,她还一直给我念叨着,当年的小赵如何如何,如何如何呢。最记忆深刻的就是当初她不知道你生病住院,要派车,你二话不说拔了针管就去了,后来她才知道这个事,特别内疚,还有很多,她都印象深刻,”说着穆旋掩面轻笑,“呵呵,是,好的好的,什么礼物,还要您亲自上门来送,这样别人不说你赵部长给我行贿受贿了?” 挂了电话,显然面前的孙长杰已经没有了初进门的那股矜持,也没有了因为对方有求自己的傲气。神茂已改,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这才试探的问道,“刚才那位,是省委组织部赵启年赵部长?” 穆旋咧开红唇,露出一个颇有些风韵的笑意,心想不相信我还治不了你。点点头道,“是赵部长,赵部长这人记情,人也很好,当初是家母的秘书,后来一步一步走到省委组织部的位置上,还念着家母的恩,说家母对他有提携之情,现在家母不在蓉城省内了,他逢年过节也会给家母打个电话,给我们家送点礼品,去***出差也会去探望家母,很记情。” “是,是,赵部长这人我知道,就是重情义啊...”孙长杰***着手,显然一脸兴奋。 穆旋微笑望着孙长杰,但这双微笑的眼睛背后,却是一张绝对不会被面前此人看穿的冷眼。 最初这个孙长杰神情举止都有傲气,显然自己那个在中央党校,曾经做过省委副***和副省长的母亲,对这个孙长杰影响都不大,因为他明确知道,中央和地方的差距,他这个副市长想要更进一步,仰仗***那方面,基本上不挂钩,仰仗不上,地方上没有搞匀称,去了中央党校估摸着回来就得边缘化。这是远水不救近火。 而若是有省委组织部赵启年这层关系,就更不一样了,要上一步,这是极有份量的关节。穆旋就是通过这个赵部长事先说好打来的电话,而转换了双方的形势,让他孙长杰不再处于优势地位。 唐妩一家为了唐妩的确有求于他,刚才他还是大爷,现在角色一转换,他也就成了求人者。穆旋只是将自己家和赵启年的关系摊明讲了一遍,聪明如孙长杰这样的老狐狸,自然知道这背后的事情该怎么做。 苏灿看着唐妩的母亲穆旋,这才感觉到这女人的厉害,只是这么一个转换之间,就让孙长杰这样的高手处于下风,而高明在于对方明知道他处于下风,还不得不买这个帐。 最让人觉得高玄之处就是他们在这个桌面上,至始至终都没有说到主题,当然,这也不是这种场合可以说的内容,至于私下里面大家再找地儿,或者电话里面磋商,就是下来的事情了。 无论如何,穆旋也一直给苏灿以直观上厉害的印象,至于今天,才看到她在客观上的一骑绝尘,不输于男人的魄力。有母如斯,唐小妩这妮子,当真有一个未来的模板可以观摩了。 筵席至此,苏灿将整场戏看得也是***不离十。 结束过后,孙长杰热情的和唐父唐母握手,说明天还是后天亲自设宴招待,还不忘提醒叫上组织部赵部长,大家关系如何好了都是兄弟云云。 完结后唐父和唐母都各自有事,一般晚上七点过后,他们很多手头上的工作也才刚刚开始。 “不要我们带你们回去吗?”车里的穆旋摇下车窗对两人道。最令人感觉喜剧的是唐宗元和穆旋各开了一辆车,一台陆地巡洋舰,一台黑色别克,两人各奔东西,然后晚上再落脚回家,默契已经不是一两年了。 “不用,我自己赶车回家。”唐妩道。 穆旋眼角扫了苏灿一眼,点点头,补充一句,“我大概十点到家,那时你应该回家了吧。” 唐父唐母驱车离去,苏灿和唐妩手牵手走在路上,苏灿微微摇头苦笑,“我看上去像是吃软饭的吗?” 唐妩轻轻一怔,看向苏灿,一向冷傲惯了的她此时竟然有些嗫嚅,“你知道了...?” 苏灿莞尔一笑,“虽然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谈过主题,但是我要是猜不到是为什么事,不是继续被你妈妈鄙视吗?” 唐妩愕然,不过一想苏灿的过人才智,能猜出今天自己的动机,应该不算难事,毕竟叫了苏灿来,今天就和他有莫大关系,他引申的想一下,还是不难悟透。 想到苏灿知道自己的用心,唐妩脸泛起红晕,红唇轻撅,尖尖的下颌倔强的抬了抬,“你不像吃软饭的,是很像。”说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心怦怦跳得厉害。 苏灿微微一笑,“傻丫头,我不用你为***心,眼前的难题,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是瞬息...”苏灿如此说的时候,双目闪动着自信的光芒,像极了高中那年让唐妩怦然心动的那一刻。 两人最后一直牵着手走了很远到了居住的街区,一路路过音乐之声音像店,铺天盖地的梧桐树路,漫天的繁星和灯光透亮小年轻最爱的通宵营业kf。 足以让他们回忆起在高中偷偷摸摸的日子,那时牵手都有罪恶感,总是惶惶然觉得这样不对,不是属于她这种位于食物链高层的尖子生能做的事情,会让学校老师抓狂,让父母暴跳如雷。但却有一种堕落的快感,那时唐妩想堕落就堕落吧,她也不敢奢望这就是永远。 苏灿手很有力,握得她有点疼但没想挣脱,就这么拉手,紧握。她空荡荡的胸腔里某个部位像是有点血液回流的突地一跳,开始对某个字眼心向往之。 第六卷 第七十六章 火中取栗 第七十六章火中取栗 无论苏灿愿不愿意,唐妩家请渝城的副市长吃饭,都让他气势上弱了一筹,这个事情被搅得是越来越复杂了,首先是唐小妩这丫头竟然能够拉动家里出面,也是之前苏灿措手不及的,不过也从侧面展示了一番唐妩两老的能量。 这是一手经典的反将,也是许多官场写实类的文章都会演绎的段子。将要买回来的人情通过一个倒手卖出去,唐母穆旋的这手买卖实在。也显示出唐母可以***纵副厅级以上人事层面的能量。 当然这并不是绝对,这其中还有很多的变数,孙长杰要从副市长顺上常务副市长,或者再想大胆一点更上一步,这背后还不能说就是板上钉钉,但至少在这个事上面,唐家已经显示出其中的话语权。 如果真是一个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就能让渝城易家停战,似乎远没有想象中的这么简单。现在苏灿也是有所后悔,人算不如天算,他哪里知道自己王威威等人和易力欢的冲突成为背后大能量的博弈爆发点,要早知道会形成现在这样的结果,西岭雪山一行早就已经不会有了。 这就是重生的弊端,让一个习惯了先知先觉优势他这样重生者一个不太适应的后果,自他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以来,他也更难以把握未来的命运。他不知道从现在开始做得事情,会在未来演变成怎样的结果。 百川湖泽,无定无常,有些江流汇入海洋,奔腾更广阔之风景。有些溪泽盘成小湖,偏安一隅。而有些则沦为枯水,力尽而竭。苏灿的人生就像是这些江海,他无从定所,并不知道自己会汇集到哪里去,是雅鲁藏布江还是秦淮河,是亚龙湾还是太平洋,或者在某片不知名的草原死去。 最没有想到的是重帆集团后台竟然这么硬,动辄都是省里大员在撑台面,也准备得这么充分,***斗争是早有预谋,动起手来就是步步紧逼,招招狠辣。而苏灿最不幸的是成为了博弈的爆发点,自己一家都卷入了进去,想要毫发无伤,这难题可不小。 最重要的是他是什么人?虽然有敦煌商城,有以西南蓉城为基地目前正越加成为国内第一文具商的蜀山,也有脸谱中文,还有宋柯亟待发展的上麦等等,但这些商业上的战略版图还没有盘根错节的铺开,没有形成产业的力量,从这方面来看,他还不能算是一个企业家,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商人。 他远远没有达到能影响一方经济,成为“民间***”的地步。没有红顶背景,一个商人有太多种可能活得不像是一个人。 最大的依仗在王薄身上,他和王薄两家不光是有真正朋友的相交,而且是互补互惠相互支撑的关系,王薄的仕途前景,变相关系着他们一家的未来。 最重要的,是苏灿现在发现自己缺乏了太多东西,涉及的产业越大,他所需求的越来越多,知识的掌握,人才的渴求,对局势的驾驭能力,这些让前世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的他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苏灿送了唐妩回家,自己回到家,老妈曾珂在看电视,孙海英演的《激情燃烧的岁月》。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小灯,灯光偏暗,阳台边的两盆盆景在地上投下暗淡的影子。 “老爸呢?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总公司大楼亮着灯,还在开会?”苏灿换了鞋,问道。 “你爸今天又不知道要多晚才能回来,他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让我们先睡,别等他了。”曾珂点点头道,随即埋怨,“我说就不要当这个总经理了,背后别人嚼舌根子不说,也根本不轻松,这还多晚了还去开会?连续几天都是这样了,最近你爸有时候中午吃了饭碗一丢就睡了,累成这个样子。” “老爸这是责任啊,要照顾这多少方面,背后多少人指望着他。”苏灿不知道怎么跟曾珂说,回到家就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问你爸,你爸说现在是要打大仗,为了胜利果实,累点是值得的。郭小钟的母亲,你佟叔叔那边的周阿姨,张阿姨,这几天有不少人都在背后向我探听你爸的口风,问公司里这个情况还要持续多久。说是背后的郭省长推动国有企业减持股调整,整个就是***争斗,复杂得很,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少人盯着你爸的这个位置。” 苏灿就笑,“呵,老妈,你还知道是***斗争啊。” 曾珂正色严肃道,“怎么跟我说话的你,你老妈我走的路见过的世面比你吃的饭还要多。不要以为你开了公司就了不得了,都快上房揭瓦了,你还不算什么。” 苏灿尴尬到只好连连点头,“是是是。”然后去厨房放了点热水烫了脚,洗干净脸迅速***睡觉。 接下来又是王玥的电话,说她在谭氏官府菜定了桌位,宴请了几位必须要邀请的人,让苏灿这个敦煌的大老板务必到场。 苏灿整个人有点纳闷,按理说王玥做事他一向很信得过,这些年里面王玥在她自己的位置上越来越出色,最近的几次基金会和希望工程活动反馈获得的反响也很正面。省电视台有档《论剑》节目,今年制作开播,四月份王玥就被邀请,当初王玥一身黑裤,白衬衣,黑西装,整个职场知性女人形象出来,一时让不少人炫目。那时“美女企业家”这个名头就飞遍业界和媒体。 当初电视台台长就颇有些情趣的亲近王玥,说“现在中国的女性漂亮的是越来越多了,但自古红颜薄命,漂亮女人的悲剧人生大多因为她们徒有其表,没有聪慧才德。而王总不一样,你有我们这里最优秀主持人的外形,更年纪轻轻就成为敦煌这种大型商场的武则天,王美女的人生,必然十全十美。” 至今王玥为保持敦煌良好的媒体脉络,和省电视台之间关系不错,对这个对她“很有意思”的台长,据说彼此之间关系都拿捏得很到位。 所以王玥一向做事都很有分寸,敦煌生意上的事情都是她组织人去解决,今天怎么会因为生意上的作陪问题,要自己到场? 对王玥干涉很少,也就是必要的关心很少。作为大老板的他少涉于商场细节层面的琐碎管理,将这一切琐碎,压力,都转给一个女孩肩膀扛起来,自己却依旧追逐想要过的生活,苏灿心里也过意不去,一路上就想着今年的年末分红上面,给王玥打一百万的个人红利。 王玥所订的餐厅包厢在通过“官府宴会厅”后面,王玥今天打扮得越加成熟靓丽,kenz为亚洲女性设计的格纹裙,裙子有点短,却完全展现出有黑袜衬底的两条修长双腿,以及一双菲拉格慕的高跟鞋。整个人看上去很有女人味,也让她的预估年龄至少在二十八岁左右,比起实际二十四的年岁大了不少。 苏灿到了的时候包间里已经有两个男子了,不久又来了一人,三个男子两个是三十多岁,后来的在四十多岁,前两位一个是省政府办公厅的副主任,一个是省委一大佬的秘书,再后面来的这个就是省经视台台长。 三人首先进入谭氏官府菜这个蓉城闻名的地儿心理阵容就有些动摇了,再看到苏灿的年轻,一时有些找不着北。 王玥就率先挽起苏灿的手嘻嘻介绍道,“诸位领导,小女子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敦煌的老总,苏灿。苏大少。” 苏灿看了王玥一眼,充分的把握到她这番话里面的玄机,他称呼自己为苏大少,再配合自己的身份,让对方恐怕有得猜测的了。 不相信,不相信。还是不相信。几人对苏灿简直有些惊奇。不过几位都不简单,很快镇定下来,和苏灿一一郑重握手,显然王玥所说的“苏大少”这几个字,让对方起了念想。估摸着在猜测苏灿的背景,这年头苏灿这么年轻就掌握着敦煌商城这样的资源,只能证明他的***非富即贵。 “以前我对王小姐这么年轻就能做到这个位置委实已经很惊奇了,没想到今天还有更惊奇的事情。看来苏总和王小姐都是年轻帮啊。”办公厅副主任笑道。 “麻烦宋主任能不能对我换一个称呼,王总或者小王都可以。”王玥因其刻意拖长了某个称呼音调而嗔了对方一眼。 对方“嘿嘿”一笑,“此小姐非彼小姐,像是王总这样的现代美女强人,自然是当之无愧千金闺秀的尊称。” “讨厌。”王玥有些媚惑的莞尔。 “人生有三幸,功名高,仕途畅,美人笑。能博得美人一笑,实在是敝人一大幸事啊。”这李主任显然在办公厅没少玩弄八股。 众人一起笑,其他两人也都不甘落后,趁着上菜的中途纷纷出言和王玥调笑。王玥笑声如银铃,看得出三人都异常兴奋,她一身修身裙,黑丝双腿,再加上这副动人的样子,足以让她想要引诱的男人心头某种潜藏本能被诱发出来。 苏灿半眯半闭的看着桌上的诸人,以及看到一个和以往在商场女强人一般绝对不一样的王玥,这个在众男人带着荤段子的交道间辗转妩媚的王玥。 他从没见过的王玥。 不过面前三儿还没有晕了头,没有当着苏灿真肆无忌惮的和王玥说些过于露骨的话,吃不准苏灿的来历,以及王玥和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王玥是他可以送的衣服,还是红颜知己,都可以让面前三人拿出截然不同的面具来对付。 “苏总搞出来的敦煌,却又把担子交给这么一美女打理,很享福啊,这有点像李寻欢的味道吧,那现在苏总又在搞什么项目?”酒喝起来过后,经视台长试探出击。 “苏总不敢当,叫我小苏就行了。”苏灿平平无奇的说道。 王玥看了他一眼,知道苏灿已经透露了不满,就笑道,“我们苏总啊,是个大忙人,不光要管商场,也在大学深造,不是李寻欢,至少也是麻烦不断的陆小凤,上次才和王***的儿子一起闹了点小麻烦。弄得人家都要担惊受怕的呢。” “王***的儿子?”众人面面相觑。 那个给省委大佬当秘书的男子显然知道些门路,道,“是王薄王***的儿子?” 王玥浅笑着点点头。众人这才重新审视打量苏灿。也一下子明白他是何人了。 “我说嘛...苏少年纪轻轻就来历不凡,果然有门道。王***那边我也熟,喝过酒,知道王***这个人,敢想敢做,敢打敢拼,是个有魄力的领导啊!苏少不如这样,过几天我来请客,你,王***的公子,我请大家兄弟吃个饭,请务必赏脸啊。” 西岭雪山的事情引发的雪崩,他们不是没有听闻,不过谁会相信只是几个衙内公子哥之间的义气交锋会打得如此激烈?这是背后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上的必然结果。是两种甚至几种***力量的博弈交锋。躲不掉,避不了。 今天这顿饭,既然对方请了自己,表明了一定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一个办公厅主任,一个省委大佬秘书,一个电视台台长,背后可以涉及到的人脉资源算是上下皆通了,办公厅和秘书都是直接接触领导的,为领导办事的。而电视台台长,往往都会有省长一级的领导亲自来电话打新闻方面的招呼,这是把他们这些有关键命脉的线路节点给找来了,让自己表态啊。 这是不是就是站队的时刻到了? 听到对方的说话,不必说也是结交的意思了,王玥面露喜色,这上面的线还是终究给搭上了。和易家开战的事情王玥是知道的,她只要一分析,就能得出这上面的利害关系,王薄这样的***人物如果见势不妙,难说不会牺牲掉苏灿,换取妥协。没有***资本的苏灿还不得被碾压成渣了。 王玥有种天快塌了的后怕,是以利用手中的资源迅速为苏灿编织起***资本,说不准在王薄这条船沉后,他们还能另择他途。不至于被打得永不超生。现在有了突破口,欣喜溢于言表。 然而这个时候苏灿却开口了,“王威威那边恐怕他最近没时间,到时候再看吧。”先是唐小妩出动家里的关系,现在又是王玥为自己动用人脉。自己这是何德何能? 说话的办公厅主任干咳一声,点点头,“那成,如果苏总什么时候定了,到时候给我来个电话就成,随时恭候。”又伸出手搭摸在王玥细滑的手背上面,亲切笑道,“反正我和王大美女都是老朋友了。” 王玥笑得依旧妩媚,借了个优雅的侧身动作将手撤了回来,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秋波一样的眸子盯着苏灿,显然这个主任的逾越之举比起苏灿的回答来说太微不足道。 她目光闪动着不解,几次欲言又止,但都没有说出口,一餐饭众人自有心事,最后散去。苏灿和王玥之间很少有话。王玥心头有结,她不明白,为什么苏灿要拒绝和对方搭上关系。 王玥最后鼓足气问道,“你为什么不高兴,是因为今天的我吗?” 苏灿叹了一口气,“你没必要这么做。” 王玥有些受挫的望着苏灿,眼睛里雾蒙蒙的,轻声道,“为什么?...今天的我让你看不起了?”旋儿她又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知自爱,已经和很多男人都上过床了?” 她直勾勾的盯着苏灿,长睫毛不断轻微颤抖的律动着,“在你看来,我已经不是那个当年在你们家店铺里打工,会用赚来的第一份工资请你吃冰激凌也很开心的单纯女孩了吧...” 然后眼泪顺着她精心打扮后精致的面容划下,但是她却倔强的微侧扬头,逼视苏灿,“是我让你失望了,对不起,我就是这么下贱。我就是有很多的男人。我的样貌,我的身体,你喜欢吗,你也是男人,你也喜欢吧。那你还等什么,我们去开房啊,我这样的女人服务你这种男人很理所当然啊!你把我扶到这个地步,并不简简单单只是为了那个可笑的承诺吧!你不想吃我吗,你还想等多久?” 苏灿要抓狂了,挠着头直接蹲地上。他忍住了想打王玥一耳光的***,不过却让王玥的情绪暂时稳了稳,望着他奇怪的动作。 苏灿起身,朝着王玥伸出手来,她眼一闭,身体轻轻颤抖,却感觉到苏灿这只手并没有在自己身上胡来,而是轻轻拍上了她的后背,睁开眼睛,苏灿一脸的哭笑不得,伸出手刮去她脸上的眼泪,“王玥姐,我觉得像是回到了几年前,那时你也是这样哭的,像是一点没变。” 王玥只是一个女人,要扛下敦煌这样的担子,和什么人都要会打交道,都要能打交道,她所处的这些人社会地位都不低,都有一定的实权。这些人情必须都要交到。苏灿以往认为敦煌只是走了一个好的崛起路线和模式,才能到如此的地步,现在才恍然明白,王玥在其中的贡献功不可没。 自己以前只是雄心勃勃的看着远方,岂不知道每一次大手一挥所做出的决定,会让王玥在背后付出多少努力。而她又要怎样在背后和这些对她美貌和身体都垂涎的人虚以委蛇,小心翼翼的斡旋其间。 “我只是说,今天邀请的这些人,完全没有必要,因为真正如果有事,他们将无济于事。背后的风浪,不是他们能够抵御的住的,也不是通过他们的活动就能化解的。” 易家连通的是郭系,周系,这是两大派系之间的博弈。到了这一步,真正的结果和主导权,不是掌握在他苏灿这样的人手里,也不是掌握在今天王玥所想要拉拢的这些人活动范围之中。 那还不是苏灿的层面和舞台。他只是双方交战的矛盾点,稍不注意,就会灰飞烟灭。也有可能获得鱼跃龙门的收益。风险极大,火中取栗。 王玥止住轻泣,抹去眼泪,抬头终于绽露出一个成熟中透着自信而挑逗的笑容,“要真回到几年前也无所谓,那时候,苏小灿你就危险了。” 第六卷 第七十七章 笑不出来 第七十七章笑不出来 “爸,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咱们家的鼎梁柱,我都知道了,爸你这一手真解气!”饭桌上面,易力欢偷瞄了易家顺一眼,然后说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恭维奉承之词。 “你又在外面乱七八糟的给我听到了些什么?”易家顺洗净了手,擦拭端起碗来,看着易力欢。 旁边的易母眉宽脸阔,精明中透着股贵气,说道,“儿子难得在家里面吃一次饭,你有必要这么动不动就训他吗,他在外面再怎么荒废,再怎么混,那也是你的儿子。你搞清楚,他流着你的血,是你的继承人,也比你重帆落在你们那些表面恭恭敬敬,暗地里还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的几个手下强!” 易家顺这点值得称道,他从一个小厂的工人做到现在掌握民生一市经济支柱的巨头集团老总,至今为止仍然是糟糠之妻不离不弃。无论在外界看来他一些手段是如何狠辣厉害,但从家庭这方面的确无可挑剔。 易家顺就没有说下去,夹了菜刨了两口饭,对一直观在旁察言观色的易力欢面色松动了些,道,“我还用得着你来拍马屁?” “是。爸,从小你就是我的偶像,这点从来就没有变过。你一直说我挑不了大梁,我们这一代不如你,今天我也认了。王薄他只是个蓉城的市委***,他充其量也就只能在蓉城蹦跶,我不信他还能把手伸到渝城来?我说郭叔叔怎么还不拿下他,就算暂时拿不下他,也不要放过那个姓苏的,我看可以把他们家打成平民了,我这绝对不是因为西岭那件事耿耿于怀,而是大榕建工把苏理成给下了,父亲你不是去年就在鼓捣蓉城战略吗,上几回大项目上被大榕建工顶下去了,现在我们建药厂,建车厂房,岂不正是机会,我看苏家只要一下课,我们把消息放出去,明天蓉城几个区的区长就要争先恐后的设宴邀请你了。” 易力欢对苏灿可谓是耿耿于怀,他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往往也没少在酒吧一些场所和别人起过冲突,有时候过去也就过去了,鲜有所谓想不通要报复的。 但西岭上的事情实在是记忆犹新,说是自己人生污点也不为过,这在别人外界传起来是怎样?说是他重帆集团易家顺的儿子被人丢水塘子里成了落汤鸡?如果是他也就算了,关键这涉及到他父亲的声望,他们重帆集团的脸面。 他自己都觉得丢脸到家,无奈事情已经发生,现在重要的是要如何挽回自己的名誉,如何让外界看看敢捋到他们的后果是什么。 “乱弹琴。胡说八道。”易家顺瞪了易力欢一眼。易力欢平白有点怵,以前不懂事的时候觉得大人一个一个就是纸老虎,成年人的世界永远是妥协和笑脸,一团和气的虚伪。 等到他这个年龄打拼过享受过经历过之后,才了解到类似于他父亲易家顺这种外表看上去平淡无奇中年人的能量。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很有道理,等你搞明***是什么,才能自发的感觉到敬畏和惧意。 “今天你跟我说的这些话,就我们一家人在饭桌子上面,你可以这么说说。我就当你扯淡龙门阵,左耳进右耳出,在外面,一个字都不能提。”易家顺冷眼盯着他道。 易力欢哪敢造次,忙不迭表态,“外面我不少朋友都在轮番轰炸着问我,我是一句都没有说过。” 易家顺这才稍微满意的点头,又道,“你那些朋友,我看有很多人都不值得结交。你要多交一些对你以后有帮助的人,别成天玩得忘乎所以,这次的事,就当是个教训。” 省上面有大手适时出台推动“国有股减持”文件,另一方面,西岭事件在西南省***上面更偏向于他们这边,渝城这边几十个***代表又“适时”的侧援,四处游说,易家顺更用三峡能源的煤层气管线项目拉到了省委大佬们的青睐,举足轻重,这样的合围之势,大有层层***的威势。 从很多方面来看,易家顺有盟友,有战略,有胆魄。更有郭江眺这样的人物坐镇大后方,和王薄苏理成双方之间的确可以分庭抗礼,当最后的结局来临,也必然是一个面目全非的局面。 **************** 送走了一批国资委的来人,苏理成就不再说话,抽着一支烟。曾珂坐在旁边,心情也有点不高兴,道,“这些人,怎么催得这么急,真巴不得你们折腾似的。” 她没办法从其他方面找茬,毕竟国资委来的三个人也是客客气气,身份地位算高,也一口一个苏总。但是听得出他们背后有点傲气,毕竟是郭***和省长的敦促,要大榕建工尽快拿出配套方案,内部结构调整的政策要尽快出台。 从房间里丢下最后一叠资料走出的苏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坐在苏理成身边,笑道,“爸,这个时候,咱们可不能继续窝囊了,要反击啊。” 苏理成看了旁边没心没肺的苏灿一眼,又转过头,起身,走向自己的书房,留下一句话,“你就别添乱了。” 苏灿有些尴尬,这个情况自己是被无视了。苏灿回身从自己堆满不少***消息的房间里拿出一份写好的文章来,敲了苏理成书房的门,走进去,然后将文章递给苏理成,道,“老爸,你给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 那是一份《国有股减持现行办法的弊端》,苏理成惊异的抬头把苏灿给望着,当他琢磨着将这些看完过后,才道,“语言可以再朴实一些,说理部分再加重一点,只是苏灿啊。你该不会觉得,指望就这一篇东西,能够影响到什么吧?关于国有股减持办法的争论现在也是很激烈,上面一直没有探讨出问题的坚决办法,这是中央的系统工程,系统工程本来就不可能会有一个马上的解决办法,这个问题问不同的人,很多人也有不同的答案,这篇文章,你想要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力?” 苏理成看了苏灿的东西,觉得如果这篇文章要是由省级政府通过媒体公开发表,可以说是对目前西川省大股市局面的利好消息,现在下挫的股价,包括大榕建工的股价,恐怕都会从可怕的悬跌中缓过气来。但是问题是现在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将这篇文章当做是利好消息。也不会通过省里面的承认,中央政策在那里,这东西出炉,岂不是公开和中央叫板吗。 “我并不是要以此扭转什么,要在现阶段影响和改变些什么,这篇文章根本就做不到,我从来没有高估自己。”说着苏灿顿了顿,眼神眯了眯,“我只是想让某些人摔下来的时候,能跌得更厉害一点。” 苏理成一头雾水,但却平白因苏灿的话而产生了一些兴奋,他现在并不单纯的将自己儿子定义为一个普通的孩子,相反对他的能力都已经充分认可。 看到自己儿子眼睛里的自信,这种信心十足的表情,某种程度上感染了苏理成。他不知道苏灿在鼓捣着什么,不过一向很关心这些事,和王薄家联系也很紧密的他似乎一点也不为眼前的局面担心。 苏灿桌子上的***是林珞然从王薄家里一股脑翻出来借给苏灿的,对苏灿目前而言,外部的新闻消息太飘渺,并不能掌握到真实的情况,只有王薄案几上的这些东西,能够帮助他全盘的了解个概况。 苏灿想着唐妩,王玥都在为自己暗中奔走,他也不能坐以待毙,自己也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给对方上上眼药。 《国有股减持弊端》的文章出炉后,苏灿专程给王薄打了电话,将文章传给了他,让他给出参考和修改建议。王薄看过后作出批示,“文章充分有理有据的表明了通过证券市场来减持国股的不成熟,论据全面,论点深入,切合实际,有大量参考价值。已阅,建议在***上发表。” 新一期的西南各大***消息都印出了这篇文章,署名是大咧咧的“苏灿”两个字。没有改动半分。在***上一出,很多人都一片沸腾。 易家顺从秘书手里看过这篇发在西南参考消息上面的文章后,丢在写字桌上,指着那份***,侧头对集团军师型的人物笑道,“看看,苏灿署上大名,我听说还是王薄亲自***发上来的,这是不是可以想象为他们狗急跳墙了?” 省委副***郭江眺是在蓉城青羊街省委大院读到的这份消息,他旁边的是不在省委常委之列的周副省长,看完就用指节敲了敲扉页,“这个王薄,太不注意影响了,这是公然跟你叫板啊,谁都知道是你郭***一手大力推行《国有股减持》的政府红头文件。针尖对麦芒的,接着他就从***上推出一篇总结办法弊端的东西。这个同志毕竟太年轻了啊。这下好了,别人外界怎么看咱们热闹的大西南,还不说咱们争权夺势,内斗厉害。我看今天一会我过去,省政府,市政府那边还有是的热闹。” “是是非非,又有谁能看得透,或许,他是太执拗了。”郭江眺保持着渊渟岳峙的姿态,微微眯眼,这个时候的他,更有一股高手风范。他和王薄的交锋,就像是两个顶尖高手过招,矜持每一步的落子,谁现出急躁的态势,也就意味着离失败不远了。 在郭江眺眼睛里面,有***背景的红三代王薄,果然有***的脾性,而现在,他骨子里的傲娇和急躁就已经注定让他在政坛这条路上走不了多远。 日子继续过,八月盛夏中的蓉城是一个炎热的日子。 在铁道线横跨的旧城区里面,会有坐着藤椅,穿着年轻时运动白短褂,手摇蒲扇的老人,看着绿皮火车横穿铁道线而过,两边档杠旁是扶着自行车等候的人群。城市的主干线上面,汗水湿透了公交车里衬衣端庄小白领的后背前襟,无数人紧着气等待公车在线路上逐步爬娑,穿街过巷。轿车里面的妙龄女孩因为空调开得太足而***自己有些凉的手膀子,偶尔梳理一下鬓角和妆容。那些停放着壮观自行车群的股市外面,仍然有无数的股民面对低迷的股市垂头丧气的返回,脸上写满无奈和消沉,一如闷热的天气。 这个盛夏,唐妩依旧担心着苏灿家的情况,蓉城背后各路人事仍然暗中走转。王玥依然有条不紊的发展敦煌今年的计划,带着时而会上媒体的美女企业家光环。因为有***宇,鲁南南和王威威这些混世魔王,苏灿等人丝毫没有受到刑事立案调查。就算是有过风波,也都快速的消敛下去。 苏小灿和唐小妩依然过着暑假里有朋友有美女,有歌有友情,有转折和起伏的生活。 蓉城开始越来越热,冷饮店夜啤酒摊的生意越来越好,经常看得到不少养眼美眉。 白天被烈日晒过热气扑腾的地面,会让夜晚乘凉的人越坐越晚,逐渐有人开始热得很晚入睡,半夜睡醒就汗流浃背。 而在八月二十三号,不止是蓉城,全中国注定有很多人在这个盛夏这一天里难以入眠。 这天晚上,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和新华网几乎同时播发了来自财政部和中国证监会的消息:国务院决定,除企业海外发行上市外,对国内上市公司停止执行《减持国有股筹集社会保障资金管理暂行办法》中关于利用证券市场减持国有股的规定,并不再出台具体实施办法。 自2001年出台国有股减持政策以来,a股流通市值从18161亿元人民币减少至10772亿元,损失7389亿元,因此此次的国有股减持停止被称之为“纠错行为”。至此,被后世称之为中国股市第6次跌市的大跌终于寒流褪去而回暖。 这一天有很多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有很多人聚会通宵达旦守望天明,为这个大利空消息当浮一大白。 也有很多人会笑不出来。 第六卷 第七十八章 感谢! 第七十八章感谢! 就在财政部证监会发布国务院停止执行《减持国有股办法》的政策出台过后,后续反应一片哗然的西南政坛之中,又迎来了一个一直悬而未定,但现在已经板上钉钉的重量级消息:中央“三讲”巡视组,第一地方巡视组开拨对西南的巡视工作。 中央第一巡视组选择到来的时间可谓是相当的微妙,也足以造成巨大的动静。尽管中央巡视组到达地方原则上都避免且忌讳大张旗鼓,而且都不会扯大旗做事先的通报,但这也并不妨碍西南政坛得知道这个天将奇兵的消息。 第一巡视组刚结束广西的巡视工作,赶赴抵达西南当天。省委、省人大、省政府、省政协的官员由省委书记杨峥亮带队,共五六十号人,提前在机场接机夹道欢迎。 中央第一巡视组带队的是原江苏省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周国涛,周国涛算得上是国内政坛一朵奇葩,是第一个省纪委书记同时亦是省委副书记的官员,甚至独立成政坛一个模式,普遍认为他这个典型正说明了纪委在地方影响力的提高。 周国涛是臻至化境的高手。战绩辉煌,曾督办过好几桩大案,有“李老虎”之称的李天祥沈工集团非法融资经济犯罪案,以及省部级高官腐败案。 要是理解背后有六家上市公司,身居中国富豪榜第六位,被称之为“沈工迷宫”的庞大沈工系缔造人李天祥如今被批捕击溃,以及两个赫赫有名的省部级能量不小高官的落马,就知道这个在巡视组系统和同样一位顶级高手王丽齐名的周国涛是如何的名动全国。 这样一个人率队的巡视组人马到来,如何不引起西南政坛“扫榻相迎”。难怪省委班子上上下下都不敢怠慢。 但是从飞机里看到出来的连组长一共只有四人过后,很多人脸色立即就很不好看起来。王薄在人群中看了一眼郭江眺和另一省委常委,副书记周子荣,两人脸上却有一种奇特的平静。 王薄从这种平静的脸上却看出了寥落的味道。 “今天我们的到来,只强调三点,第一是真实。第二是真实,第三还是真实。由此,我今天说的话也必须真实。我希望大家本着对党和人民事业高度负责的态度,汇报情况实事求是,反映问题客观公正,使巡视组能够全面了解和掌握领导班子和班子成员的真实情况。我们一组这趟来一行九人,但另外五人和我们路线不同,他们正在德川,绵州,绥中等一些市县路线了解具体情况,我们收到了一些信息,目前正在做进一步测评,西南有没有问题。一定是有些问题,我们才会过来,但我们过来的主要目的,是解决问题。对于犯了小错误的同志,我们本着教育,批评的态度,对于个别误入歧途,从而导致工作出现问题的干部,我们也会采取必要的措施。” 中央第一巡视组西南省工作动员会上面,周国涛在省委会议厅上对今天参加省委省政府动员会的全体干部如是说道,人人面露危色。 有几个省部级领导下来后立即指示下去要第一时间知道第一巡视组其他五人的去向,和什么人,谈了什么的大体内容。据说是郭周系授意,并开动起能量,让不少人暗中为此活动。 郭江眺收到的消息,是知道此次中央巡视组的到来,一部分程度上是冲着他们到来的。主要是因为郭周系领导班子的不少问题,伴随着此次国务院颁布的停止执行《减持国有股办法》政策而陆续暴露,除去一些政策性问题之外,也有西南政坛的团结问题,以及内部矛盾的曝光。还有其中牵扯的班子监督不够,不负责任,渎职,操作违规违法等不少严峻问题。 目前西南此起彼伏的声音中,对郭周一系的讨伐声形成铺天盖地的趋势,就连外省都在瞧这其中的门道和热闹。 此刻的中央巡视组另一半人马正在西南省一些地级市中,陆续找了一些高级领导谈话,填写评测表,最重要的是省一级党政班子的评测。 而由周国涛带队的一半人紧接着开了一个省部级领导见面会,范围涉及西南省省部级的所有干部,包括组织部,纪委的高干,见面会上留下了中央巡视组驻留西南省的联络电话,信箱,电子邮箱,以及上访地。算是一个公开的发布巡视组到来西南的消息。在此之后基本上当地所有媒体报纸都不会对巡视组有官方报道,一切本着低调的原则。 不过光靠着电话,信箱,以及地方政府提供的上访地,巡视组自然不会奢望从中得到有价值的线索,高明之处则在于广撒网,广布线。根据巡视组“四可”职权,可直接向市、州和省直单位领导班子成员了解情况。巡视组分散活动,明察暗访,对有线索的问题进行跟踪追击。 王薄在省委招待所外沙发坐着,一个巡视组成员过来邀请王薄上到五楼,周国涛用于和省部级干部谈话的一个房间里面。 周国涛夹持着一支烟,早已经等候多时。一看周国涛手头上厚厚大部头的资料,王薄就知道周国涛必然已经准备发起了最后一击。 “王薄啊,我们是许久不见了吧,有很多年了。”周国涛并不忙着和“当事人”王薄交谈,只是端起手头边的盖碗茶,啜了一口,目光精烁的把他给望着,“王老还算健硕,搬离了大院吧,新地方住着还习惯吧,身体还好吗,都忙了一年多了,这些日子都没有回去看过王老。” “是,几天前才和老人通了电话,精神还好,新地儿在后院种了些野菜,捣腾花草,弄花养鱼。没什么可操心的。”王薄知道周国涛,两人算得上是副部级官员中很受人瞩目的人物,四十来岁,就在这样的一个位置上面,受人关注也理所当然。 又生出一些唏嘘之感,周国涛家和王家有些渊源,在京城两家就一度认识,逢年过节周国涛也会来王家大院拜个年,串个门。 但周国涛并非王系的人,而是四九城能量不小的另一脉。周国涛的仕途可以用显赫来形容,显赫到能让王薄这样的红三代也都为之仰望的地步,年纪轻轻的时候就位及一沿海圈要冲城市一市之长,那时候的王薄还不过是一个仰仗了不少外部佑阴的副处级干部。 就在王薄调任夏海的时候,就已经传来周国涛担任江苏省副省长,同时兼纪委书记的这个开创性的模式,那时光环暗淡的王薄就更加觉得遥不可及。曾几何时,王薄竟然也能以一个省会城市市委书记的身份,和周国涛这样的人物面对面而站。 这一路走来,不免让人唏嘘。 和王薄寒暄了几句,说了一些四九京城的旧事,无关紧要的谈完,周国涛这才说道,“我一直压着没有找你,想必你也知道是为什么,我们现在主要调查的就是郭江眺、周子荣那几个干部,你们省委上的领导班子。我知道你和郭江眺的问题。你们两个一直以来就有矛盾,那篇国有股减持办法弊端的文章,我也看了,据说是你签字批发的,你啊你,胆魄不小啊!” 停了停,周国涛续道,“我们是掌握了不少材料,不过并不全面,这上面有说好的,有说坏的,都有各自一套理论。现在普遍认为郭江眺这个干部很有问题,在诸多方面喜欢搞分化斗争,对省内企业进行强硬干涉,脱离群众,某些问题上大包大揽,搞“政绩工程”、“形象工程”,好大喜功。对保护环境、节约能源资源的措施不到位,对自己手下的人带病提拔,议事规则不够完善、决策不够民主...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对郭江眺这个干部,有什么样的看法?或者,你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什么我们目前还不知道的事情。我想听到最真实的评价。” 周国涛看着王薄。 王薄看着周国涛,后者又点了一支烟。斜视,但目光始终没放过王薄任何一丁点细微表情的变化。 半晌后,王薄想了想,道,“一个平庸的人永远不会引起争议,能引起争议的人都绝非泛泛之辈。郭江眺郭书记就是这么一个人。现在很多批评他的话,无非是他广泛任人唯亲,又在一些决策上面不够民主,使得政治生态动荡不团结,人心惶惶。这些问题固然有,但不可忽略郭江眺这个干部骨子里的原则和动机,他的确是看到了现在蓉城的一些政治环境的问题,郭书记也的确有些激进了,但我们不能因为他的激进得罪了一些人,而被蒙蔽否认他的激进对省内的发展所起到的积极作用。人无完人,郭书记的工作的确有不到位,甚至是走弯路的地方。但他对工作做出的努力和贡献,的确不容抹杀。要一竿子打死一个人,我不同意。” 王薄说完,周国涛深刻的看了他一眼,合上了手中的材料,深思半晌,点点头,“那我们再考虑考虑吧。” 由周国涛带队的中央第一地方巡视组进行的巡视工作最后所取得的成果颇丰。 一些副部级官员,领导干部干部公务用车和住房超标,盲目攀比、虚报浮夸,干部配偶、子女违反规定经办企业等问题都在巡视中暴露,并进行了查处纠正。 了解和掌握了一些地方在教育、医疗、食品药品安全、安全生产、社会治安和司法等领域,以及企业重组改制、土地征用、城市拆迁、环境保护等方面存在的损害群众切身利益的突出问题,并有针对性地提出了整改的意见和建议,督促各地认真加以解决。 同时建议中央进一步调查涉嫌有收受红包,索取贿赂,违规进行工程操作的省委副书记周子荣。对有担负有议事规则不够完善、决策不够民主、班子不够团结责任的省委副书记郭江眺进行诫勉谈话。 自此,西南政坛的郭周派系于此土崩瓦解。 王薄和周国涛在宾馆里的一席谈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胫而走,西川省部级班子里,不少人对王薄又多了另外的一层看法。 在一个省座谈会会场之外,王薄正沿着阶梯步入会场,就看到了正处于风口浪尖的争论人物周国涛。 周国涛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岁,双鬓都有些白发,背也佝偻不少,但仍然有几分傲骨和精烁,穿了件风衣,孑然而立。 看到王薄,走了过来,主动向他伸出手,两人握了握,在沸反盈天的会场入口,周国涛复杂而又感怀的情绪溢于言表,道,“王书记...感谢!” 人走茶凉和弱肉强食,世态炎凉和趋炎附势,处于颓势下尴尬的人情面。 似乎都没有这短短两个字来得重逾千斤。 第六卷 第七十九章 阵营 第七十九章阵营 中央巡视组在西南的工作进入中后期阶段,周国涛在蓉城一家餐厅私人掏腰包请王薄,并点名要苏理成参与。 “儿子,你看我这样穿着,到底合不合适?要不老爸换你给我买那件三千多块钱的衬衫西服,那件衣服老爸穿着有气质吧...?”苏理成张开嘴开慰的笑了一下。 自从担任大榕建工总经理以来,自己老爸身形瘦削了一些,容貌憔悴了一些,头发白了几根,就连以往家里并没有飞黄腾达时候常有的此类笑容,也不常出现了,不过今天,苏灿有种返璞归真的看到苏理成竟有些年轻性子的回归。这种以前很常见,现在鲜见的笑容。 “老苏你就换你儿给你买的那件吧,你儿的眼光很不错,这就要去见中央领导,肯定不能太差了。”从主卧选了衣服走出来的曾珂对客厅的苏理成道。一贯节约的两老觉得三四千的衣物就已经足够上档次了,当然更重要的是每次苏灿带他们逛街的时候,两老都不希望苏灿口袋里的银行卡太过破费。用曾珂的话来说,你还要娶媳妇,现在有钱要想到没钱的时候,女孩都喜欢上进的男孩,更何况你别亏待了人家唐小妩,爸妈不要你付出什么,只要你好好攒资本就行。 周国涛邀请苏灿一家的那家餐厅在蓉城并不算什么很闻名遐迩的餐厅,差不多也就是小白领经常小资去的地儿,没有多雅格。 不过苏理成和曾珂却在家里的穿衣镜和客厅频繁就询问手上拿着一份最新期林光栋时尚杂志翻阅的苏灿意见。 苏灿一份杂志始终没办法看进去,只得搁置一旁,观察着镜子面前的父母,指指点点,发表意见,其乐融融,心头却对今趟周国涛的点名宴请感觉很没谱。 这可是中央巡视第一地方巡视组的组长,西南省部级的官员都闻之要敬其三分的中央御史钦差,如果和王薄有私交也就算了,这么点名邀请自己家,这其中可还不得让多少人看来眼红?其中更有无限玄机。 西南政坛郭周派系被中组部这次巡视工作的到来而瓦解,这是继国务院停止执行《减持国有股办法》之后又一振奋人心的消息。而通过苏理成和王薄针对这些事的一些通话联系,以及林珞然,王威威等人从旁的消息来源中,苏灿知道周国涛和王薄家的关系其实并不算什么统一阵营。也许或多或少有些联系,但从整体利益,看法,政治思想,决策方针等方面大家并不属一个派系。 官员不在处级以上,都不能被称之为进入了官场,而也只有到了王薄这一个级别,才有所谓的政治理想,才有所谓的从政混在“政坛”一说。 发生在2002年夏天的这场硬仗从宏观上面看来是他苏灿顺势得利,但真正引发的一连串后续,却并非能够预知是福是祸。就如眼前的情况,外界看起来中央巡视组领导的邀请这该是何等荣耀,会引起多大猜想,这是多大的面子!? 但这顿宴会可不是等闲。苏灿并不觉得这顿让自己父母兴奋的饭会好吃。被过分关注,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他们虽然在王派和郭周系博弈中胜出,郭江眺之前大力推行的敲打大榕建工的国有股减持方案不攻自破,王薄赢得愈高的声望。苏灿一家除了跟着水涨船高之外,苏理成更显硬朗之外,会不会给旁人带来苏理成善于弄权的印象? 一个地区支柱性龙头企业的老总,如果善于弄权,能量过大,这毕竟不是一件好事。鱼缸是用来装鱼的,如果不小心装了一条鲸鲨,那么会不会有人将鱼缸里的水倒入浅滩,顺便换一条不那么蹦跶的鱼? 苏灿一家还是参加了这场不知道后续结果是什么的饭局。 苏灿第一次见到这个中央巡视组的组长级人物周国涛,四十来岁,但是目光炯炯,显现出过人的精力。从他重剑无锋的眼神之中,那份淡然随意之间,可以看出此人各方面造诣已经登峰造极。 经王薄的介绍之后,苏灿一家在周国涛面前坐下。周国涛就招呼道,“我们有纪律,不能收受,以及接受当地干部的‘礼物’,‘糖果茶’甚至是‘招待’,所以只能自掏腰包,这地儿还不错,王书记介绍的。也正好,你们大榕建工是省首屈一指的国有企业,也是一些问题矛盾的集中点,找你苏总谈话我是一直都记着的,今天也就顺便了。就当是一起摆一下‘龙门阵’。” “中央巡视组的领导亲自请客摆龙门阵,这恐怕是我经历过最有分量的龙门阵了。”苏理成笑道,虽然有些紧张,不过苏灿从旁看着,觉得老爸表现得也还不错,略显尴尬,不过氛围还是拿捏到位。 这也很正常,毕竟就是以苏灿的城府和灵魂,在周国涛面前,也能感觉到直让人紧张到惊人的气场,虽然周国涛刻意低抑,但他显赫彪悍履历所造就的某种气质,确实非同一般,也只有一定程度的人才能感觉到。 周国涛显然想缓和氛围,笑着解释道,“中央巡视组重点在巡视地方各省市领导班子,巡视工作的效果非常好,所以中央已经将扩展巡视的范围提上了议程,以后我们巡视的领域还将扩展到银行、保险公司、证券公司,国企,央企这些企业,要知道如果这些企业出现了问题,那么影响可是几何级的。” 众人点头称是,而王薄则和周国涛闲聊讨论了些现行政策问题。 曾珂面对这样级别的领导自然不敢多说话,因为苏灿老妈曾珂既不是出身书香门第,也不是本身受教育程度达到了一定档次,怕在周国涛这样身份地位的人面前出现纰漏,说一句话要想半天,且担心自己说出的会在面前这些人听来感觉肤浅,达不到对方的水平和境界。就干脆说话极少。 自苏灿重生过后,苏灿一家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不过是一个下岗工人的自己母亲虽然已经成了省内蜀山文具的一级经销商,为下面十几家二级经销商供货,一年有数百万的收益,但实际上曾珂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卖文具的,在面前这样让掌握着省内资源的人都为之敬怕的人面前,的确有一种让人说不上话的渺小感。 周国涛本身这个层面的人,就有让周围一些人剥离优越感的天生光环。就连苏灿父亲苏理成也感觉到压抑。 但这场饭局上面只有一个人例外。 苏灿自刚才就在思考着周国涛这顿饭用意究竟是什么,说是和王薄叙旧?其实他们没这么好的关系,而自己父亲苏理成,说实话在常年和省部级官员打交道的周国涛眼睛里面,一个副厅级身份平时根本难以接触到他。 估计这顿饭过后,西南厅级以上干部知道周国涛自掏腰包请了苏理成一家这顿饭,恐怕不少人得当场吐血。而问题是,被人嫉妒眼红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内部会议总结下来,最终没有对郭江眺进行汇报中央请求处理,也是考虑到这个干部的确有优点,吹皱一池春水好过死守一潭死水。中庸之道有时候就是庸碌之道,也许党内也需要一些郭江眺书记这样的干部,不断的尝试,失败,再突破。所以我们只对郭江眺进行诫勉谈话,而不处理,也是本着这样的原则。”周国涛又笑着对王薄补充道,“这可和你的那个求情没有关系啊...不过,爱搞矛盾的王薄不搞矛盾了,这才令人刮目相看啊?” 周国涛话语直指王薄“爱搞矛盾”,如此“直白”不讳,亦是因为他相比起王薄来说更高一筹的身份,说话尺度自然也就更大。 表面上看似双方平起平坐,可知道的人都知道周国涛的这个位置,比之王薄来说,就是一个钦差一个知府的差距,这里面隔了多少重山,不言而喻。 而王薄对高层给予自己的评价似乎无动于衷,说道,“结交一个朋友,永远好过树立一个敌人。我并不喜欢搞矛盾,但我希望所有干部的力朝一个地方使,绳子始终朝一个地方拧。这才是理想状态。” “说得好。”周国涛点点头,眯了眯眼,这才投向苏灿,“刚才听你的介绍,他就是苏灿。给你写那篇内参的人?” 苏灿心头“咯噔”一声,心想一篇内参难不成自己又被关注了?这未免逼着自己自我膨胀啊。 “人如其名,果然是个愣头青。”周国涛咧嘴笑了笑。 这个评价摧枯拉朽的毁灭了苏灿心里刚树立的一抹小虚荣。不过这番话里有很敏锐的一个细节被苏灿感悟到了。 人如其名。苏灿并不觉得自己这个“名”指的就是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字取得也并不愣头青,顶多是那时给嗷嗷待哺的自己起名时苏理成突然文青了一回。 望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苏灿,以及疑惑不解的苏理成,曾珂和王薄。 周国涛笑了笑,淡淡道,“穆芹,中央党校的穆老太太,我想你并不陌生。” 苏灿心肝脾肺很狗血的震了一把,终于明白了这个周国涛的阵营。 第六卷 第八十章 前途黯淡的男女 第八十章前途黯淡的男女 和周国涛吃过饭的那一夜回来,在总公司大院里面倒是遇见了大榕建工的董事长孙家勇。 孙家勇一见苏灿一家,率先对苏灿极为亲切的称呼道,“苏小灿,又陪你爸爸妈妈出去吃饭啊,这样好,暑假要完了吧,你马上就要走了,你不在的时候你爸妈想你得很噢,特别是你爸爸,提起你来就那副骄傲的样子...” 苏灿对孙家勇印象很好,这人的确有真才实学,同样也有管理大型国企的丰厚经验,而做人无论在集团大会上面如何板着脸贯彻落实各项政策纲领,下来待人却有给人如沐春风的可取之处。 每次一见他苏灿,立时就能迸出让人觉得真诚的热情。在一些苏灿参与过的苏理成高规格饭局上面,孙家勇在桌子上展现出的激情和说话方式让苏灿都觉得自身为人处事上面和其相比尚欠缺很大火候。 和苏灿一家寒暄过后,孙家勇对苏理成笑道,“是和王***一起的吧,正好,过两天你碰上王***给他说一声,我这边材料给他准备好了,什么时候方便给他送过去。” 和苏理成搭班以来,孙家勇一直给人以稳中求胜的感觉,亦有难得的一份从容和淡定。大榕建工的事宜上面,应该说是很支持苏理成干事,办实事。双方之间合作的很愉悦,且作为董事长的孙家勇并没有因苏理成和王薄这些市领导高层之间关系匪浅,比他关系过硬,从而产生某种威胁感,或者说落差感,拼命的想要争夺地位,博得话语权。 而相反很多方面孙家勇也大量从旁支持,苏理成在大榕建工的改制阻力重重,没有孙家勇的助力推动,根本也是寸步难行的。 双方既是搭档又互相监督,合作中又有制衡,求同存异,这里面的个中默契,扶持和照顾,都无法用言语说明。 而现实中却有这样的微妙局面:双方都彼此尊重,彼此给予对方空间,是携手谋求共同目标的战友。也曾为对方的肯帮忙把事记在心里面。但大家偏偏不能大张旗鼓勾肩搭背酣畅淋漓的大碗喝酒,那样就俗了。也偏偏不能高谈论阔的相交,那样太虚。现实中太多利益和时间面前南辕北辙的人情关系,还看不够? 所以君子之交,大家都懂。 孙家勇打了招呼,最后并没有追问苏理成和王薄这顿饭吃出了什么名堂和内幕,像是当初一如既往的支持着苏理成动刀改制一样,在这个震荡余波即将尘埃落定的当儿,拍了拍苏理成的肩膀,神情里透出一股羡慕,笑笑离去。 回到家,苏灿显然对之前饭桌上面周国涛从唐妩那个手眼遮天的外婆处得知了自己的事情,而明显有些没回过神来。估摸着不光是他,就连苏理成曾珂,以及王薄心头都一样匪夷所思。 之后双方对这个话题都没有过于深入进去,就是周国涛无意提了句他搞了个社交网络是吧。让苏灿对周国涛掌握的细节更加有些刮目相看,毕竟以他的身份,竟然能了解他苏灿在做些什么,这本就不可思议。当然如果这其中加上个穆芹,自然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这之后大家就各聊了一些事,周国涛和苏理成就集团多元化经营交换了一些看法,和王薄协商了几个蓉城违纪干部的处理意见。 苏理成和曾珂没想到的是对方找上苏灿竟然是因为唐妩外婆的关系,这也变相说明了两小年轻的关系,作为男方家长的他们自然心情舒畅。而王薄后面和周国涛的交谈中明显有了更多的笑容,氛围轻松起来,苏灿知道是周国涛道明了双方的渊源,所以王薄才放下了戒备。总之这个和中巡组***的饭局最后是看似很平静的完满结束。 “唐妩的外婆看来还有点喜欢你噢,苏理成,你儿在上海见过他们家两个老的,还是小唐妩安排的是吧...人家女孩子都向着你的,你们现在还年轻,以后日子还长,你要好好对她。”回到家曾珂依旧对苏灿进行总结教育。曾珂也是第一次知道唐妩家还有这样的背景,心头愈加觉得唐小妩这个女孩不一般,再联想唐妩青莲般的性子,心头更是喜爱得紧。 而苏理成就面带笑容的靠在沙发,时而问几句苏灿在上海和唐妩家两大泰山见面的细节,大学里的生活。一家人看着电视,蜷在沙发上,很久没享受到这样温馨的叙话聊天。 苏理成大事搁下,中央巡视组的到来以及国务院发布的政策都改变了西南官场的***生态,使得另一种全新的形势又在形成。砍在大榕建工身上的几板斧终于在这种大趋势下土崩瓦解,一直纠缠着的琐事,闷心事少了,再加上苏灿这边无论是学业,还是事业,以及他和唐妩的这条线都进行得很好,这是最宽慰的事情。 有时候遇上焦头烂额的难题,苏理成根本不需要去想什么职工生活,几万人的命运走转这些大部头,只需想想家庭,就觉得现在苦点累点,也是极有意义的事情。这就是苏理成,并不是宽泛而悲天伶人心怀天下的智者,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周国涛同属于穆家一个派系,或许会因为和王薄叙旧而顺便邀请了自己一家,但并不代表着周国涛就站在自己家这边,像周国涛这样层面的人,大是大非分得是极为清楚,兴许只是因为何穆家关系匪浅,又恰好王薄苏理成正是一脉,就请了自己一家,给唐妩把把关,也许还因为以后可能大家都会打交道,而认识认识的想法。 周国涛此举也许没有太多深意,纯属率性而为,苏灿却颇有压力。他隐隐已经感觉到唐妩家低调背后的能量,背后都站了些什么人。 自己和唐妩的关系迟早也会明瞭甚至走上更高的阶段,到时候有无数双带着各种不同看法,或观察,或傲然,或保守...的眼睛盯着自己,什么样的评价都会四起,是群魔乱舞,还是各路牛鬼蛇神洞出,想要万佛朝宗,那得要有大魄力的手段才行。 当然也许中央巡视组组长御史大员邀请了苏灿一家只是顺便之举,没有过多想法,但这事之后造成的一些后劲,就是预料不到的了。 开始有些传言将苏理成这个人提到了风口浪尖来,这趟中央巡视组暴露出来了一些违纪干部的问题,这些违纪干部被处理过后会带来一轮省官场的洗牌,都说这场夏天的战役上面王派是最大的受益者,而相应的在此次国有股减持事件之前承担很大压力的苏理成或许会得到省上面的一些补偿,这个补偿极有可能是人事方面的调动。 至于中央巡视组组长的那次请客约谈,只是这一系列动作的前奏,代表着背后的一整套眼花缭乱的***分配。 众说纷纭。 蓉城是省会城市,信息纷繁,按理说任何传言和有鼻子有眼的小道消息这些风每天都在吹,每天都在传,对大部分人来说,仅仅是过耳而已,一些机关职场混迹多年的人,不过也就一笑而过,听得太多了,都不会尽信。 但涉及这个夏天最热门的国有股减持,王薄,郭江眺***分歧,以及都在私下传的王威威苏灿和易力欢这等西南名少之间的冲突,如今聚合在一起,就越加的敏感起来。 **************** 几天后,蓉大后面的靠河水岸酒吧。苏灿和唐妩,王威威,林珞然,林绉舞,以及还没有离开蓉城的“鲲鹏”赵鹏宇和鲁南南等一行人,为即将到来大学新学期各奔东西的离别而小聚。 林绉舞谈着军校里的趣闻八卦,眉飞色舞,“我们教员给我们说他们当年打架那会,打完了地方政府还送锦旗,为什么啊?打得都是当地混黑的呗,在军队里,整天没事就互相练习打击能力和抗打击能力,成天都在琢磨着怎么打人更有效率,终于遇到当地一些不开眼的撞上来了,那是真有干劲,一方面为民除害,一方面成天瞎琢磨终于有实践的机会了。有些有组织的,一卡车的人拉过来,但是打一会就会失望,为什么,太不经打了呗。一根两指粗的钢棍猛的抡过来,根本都不用躲,空手都能抓住...” 王威威及时打断林绉舞的胡侃,“得了,你就吹吧,谁都知道吹牛是你们军队里最实用的消遣。都一个比一个能侃。” “王威威,你是没跟我回河南,你去河南,咱们那学校附近的酒吧场所,你提我林绉舞的名字,还会收你钱我跟你姓。”林绉舞不忿道。 一直吸着杯冰沙的林珞然白了他一眼,“这很值得炫耀吗,怎么依然没什么长进?” 对于林家妹妹训斥哥哥这种事情,众人早已经是见怪不怪,都相视一笑。 林绉舞嘿然,“我也很想有点长进啊,这不回来又搭上苏灿这家伙了嘛,我就说嘛,每次和他在一起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总会让人感觉人生跌宕起伏的啊。不过苏灿,我要说,你小子这次可赚大了,好像你爸那边又要高升了吧?” 苏灿愣了愣,“你听谁说的?” “山人自有渠道,说你们家这次调职的方向都很宽泛,一个是攀红市的一家能源集团缺一个能管事的老总,一个是春城那边的市长,另一个不是南下湖州就是北上锦都,能入常委的职。你说今天是不是该你买单?” “还自有渠道?”林珞然撅了撅嘴,“这些事你问苏灿,保管他比你还先知道,这算什么?不过...你总是这么变着法子对苏灿蹭吃蹭喝的吗?” 林绉舞语气酸酸得道,“唐妩还坐在苏灿旁边的,老妹...”说着林绉舞动了动自己手肘,“你这个就已经开始朝外拐了是不是?” 众人一阵起哄,林珞然对林绉舞咬牙切齿,又掐又扭,因灯光原因脸蛋泛红,朝着唐妩飞快的看了一眼,在苏灿旁边的唐妩秀发和修长的颈项形成一种动人的清丽旖旎,微微一笑,示意并不介意。 林珞然松了一口气的回过头继续死掐痛得咬牙躲避的林绉舞,旋儿心里又暗骂自己不争气,唐妩介不介意,关自己什么事,凭什么会因此松一口气呢。林珞然用捧了冰沙杯子的凉手冰了冰微热的脸,觉得这简直不是自己的风格。 这个时候水吧里有一群人是早就已经注意到了苏灿这一众人,注意到他们的原因并不是单纯因为唐妩和林珞然两个女孩的出色,事实上这个水吧里面聚集的俊男美女实在不少,在一个俊男美女密度如此之多的地方,偶尔一两个突出的人并不能引起多大的注目礼。 而也并不是因为他们可能太过高调,事实上这里大家都很放得开,没有纯粹酒吧的喧哗,但彼此高谈论阔的也有不少。 这众人注意到苏灿等人的原因是因为苏灿相对于他们来说是熟人。 这群人七男六女,人数圈子算得上庞大,当下一女生就带着几分仰慕的问其中一个男生,“他们真是以前你们二十七中的?高材生啊!” “是,以前是...不过现在嘛...啧啧...”说话的二十岁男子叫高翔,是去年蓉城的名人,因为是二十七中进入清华北大的十人之一,据说这十个出自二十七中被录取进清华北大的人让出版社集合起来共同出了一本书,叫做《先行一步,在清华北大等你》,这种书一向销量飚红,今年据说大卖,这十个二十七中清华北大人一人分了十几万,在学校里开展了自己的事业。 这个高翔,以及他身边的陆月新,柳莉就是十人之三,水涨船高,三人在亲戚朋友之间自然成为各方宠儿,这是国人普遍的面子心理,即便各所大学之间互有优劣,但是在这个年头,普遍传统只认清华北大这两块牌子,否则也不会有一旦考入,就飞出金凤凰,光耀祖宗门楣,政府都要出钱出力,媒体大肆宣传的这种劲头。 三人在周围朋友圈都有些飘然,高中时期的家境攀比的价值观在大学后都逐渐的被转移更改,现在围绕在高翔身边的这些男男***都是当初高中时代有些小家境的人物,但高中一毕业,大家之间相互攀比的再也不是什么家境,而是你是否考入了一所叫起来不难听刺耳的学校。能力开始逐渐凸显于一个人的身上。 作为清华北大的高材生,这个年头的吃香不言而喻,被以前的朋友羡慕敬佩,这种虚荣的感觉不言而喻。 而现在高翔,又见到了当初在高中时代暗恋过的唐妩。 每一个那一届在二十七中毕业的人,很少有不知道苏灿唐妩这两个人的,因为这两个人的事情实在很能成为人们的谈资。他们那时焕发的光彩,会让很多人自惭形秽,高翔也不例外。 在那之后,高翔和二十七中一些同学也陆陆续续听到过苏唐二人的消息,有说两人都没有选择清华北大,而是一起保送进了南大,那之后的传闻就大概是一直这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之类,当然也有说两人已经分手的小道消息。 但现在两人正和朋友郎才女貌甜蜜在一起的事实显然粉碎了传闻。 高翔和二十七中其余两人在众人注视下走了过来,三人在清华北大这样的地方不一定能学到了什么国粹,但那份骨子里的傲气和气质倒是表露其外,仿佛整个人都已经和一年前不一样了,再加上身边不断有力图和他们拉近关系的朋友。高翔等人早已经脱胎换骨。 “唐妩?苏灿?”高翔几人来到苏灿等人聚会的餐桌这边,微微一笑。 “嗯,你们也在这里?”苏灿没认出这几个原二十七中的尖子,不过唐妩和这些人当初关系不错,也还认识,抬头一笑。 “是啊是啊,真巧,哈哈,差点都没把你们给认出来,怎么,放假回来了?你们在上海读大学,哪个学校?同济还是南大?”看到唐妩清丽中越加脱俗的明媚面容,高翔很不小心的心脏轻轻扭了一把。 “在南大。你们?”唐妩点点头,看到二十七中的原同学,她已经有些惊喜。 “我目前在清华新闻传播学院,柳莉在北大生命科学学院,陆月新在北大法学院,他们都忙,这才回蓉城没几天,才有时间小聚一下,可能过几天我还要飞一趟天津,去拜会几个名导...”高翔自然而然的介绍,不过语气里的一丝高傲谁都听得出来。 介绍到的柳莉站着,她旁边的唐妩坐着,她盯着唐妩上下打量,也多了居高临下的味道,又指向看到她而有些畏缩的郭小钟故作蛮横道,“郭小钟,你现在考哪个学校了,我当初就给你说了,你不好好弄你以后上专科都恼火,去了哪个学校嘛。” 她是以前高中分班前郭小钟的班长兼同桌,管作业要抓郭小钟典型,考试把试卷遮得严严实实,生怕他偷看一个空。平时对郭小钟自然骂骂咧咧,类似眼下这种“***袋”的行为实属以往常事。 郭小钟老老实实的报了他那个二本大学的名头,柳莉很有些惊奇的盯着他看到有点毛骨悚然,道,“没想到你还转性了噢,得,这个学校你这种人能挤进去已经很不容易的了。” 郭小钟脸色很尴尬,很想问什么是“我这种人”,不过这个老班长尖酸刻薄的本性余威犹存,他不敢造次。 高翔看苏灿这边不少人脸色已经不好看了,立时转移话题,道,“不如一会过来我们那边打一头吧,都是朋友,以后来***,大家都可以有个照应。” 唐妩摇摇头,看了看皓腕的手表时间,对高翔道,“就不去了,我要走了。”又转头对苏灿温柔一笑,“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高翔三人语态大有些傲然,谁都听得出来,唐妩也有些不高兴。 “那我送你。”苏灿起身,又对故作绅士的高翔点点头,送唐妩出去。 高翔,柳莉,陆月新三人对视一眼,大抵眼神里掠过失望。总觉得有些东西不在了,以前在阳光明媚的二十七中,那个耀眼的男孩和女孩,他们曾经很辉煌的存在他们的记忆中,他们一度觉得自己没法超越过他们,并永远以此为动力。而现在,那个有棱角的男孩和美丽的女孩,都似乎已经成了酒吧里随处可见的普通人。 他们原本能够攀登到更高峰,譬如北大清华这样的学校,他们可以结识更广阔的眼界和圈子,掌握到一些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开阔视野。 但他们仅仅只是为了一些毫无远见的温存,而选择了做普通人的平庸。 他们原本可以比自己这群人更耀眼,但是曾经机会就在他们眼前,他们却愚蠢的选择放弃了,结果去了竞争力差距巨大的南大,在上海那样的地方,很快被淹没成了一个普通人,生活有时候其实很难丈量什么是戏剧性。 高翔说不出这是不是对他们日后平庸生活的一种唏嘘,他只是觉得,当苏灿和唐妩并肩走出酒吧的时候,他觉得有两个曾经耀眼的男孩女孩,突然消失在了光阴里。 生活中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在别人的身上,在你的身上,在我们的身上。像是人们仰慕金钱名誉地位权势一样,一些人永远道听途说着有钱人过的生活,一些人永远传唱着属于别人的传说,而另一些人则向往着聚光灯下的人生。 尽管苏灿一如既往的朝着更坦途的未来追逐,从未放弃过奔跑,更在这个假期做了以前连想都没敢想过的事情,引发一系列后续不知是福是祸的各种连锁反应。 但据这个夏天和苏灿见过打过交道的一些人回忆来说,他们见到的仍然是一个平和的,低调的,看不出太突出特点的人。 那时的他会偶尔在小酒吧和大家喝酒,不是私密而严谨的贵族俱乐部,而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水吧。见到三姑六婆会主动微笑打招呼,以至于大院长辈回忆起来都只有他满面的笑容。他还没有出现在媒体宣传品上面,他行走在大街上,没有开自己的汽车。他会和很多人一起去打折的ktv唱歌,唱那首夏天里的歌谣。 在他只属于一个普通人的日子里。 第六卷 第八十一章 左冲右突 第八十一章左冲右突 九月南大新学期开学前夕,苏灿在机场送别唐妩和一并同行的唐父唐宗元。 候机贵宾厅的沙发上,唐宗元翘着二郎腿,和苏灿肩并肩坐同一张沙发上有说有笑的聊天。唐妩在旁边翻着一份杂志,偶尔和苏灿对视一眼,察觉到他目光中的笑意,轻触即止,又转开美眸,朝向其他地方去。 苏灿有些心痒痒的,今趟是唐父和唐妩一同先飞上海,苏灿自然也就不便同行,虽说很快在学校里就见面,但苏灿觉得自己无法抑制不去想和自己不在一个城市的唐小妩。 “唐妩这孩子从小独立,有自己的思想,这在我看来一直是好事,但在大学里这些不一定能行得通。大学应该不仅仅是一个学习知识技能的地方,要和同寝室室友打好关系,要乐于助人,要参加一些活动,要走出去多接触,多看看这个社会和世界。当然,也有人说不逃课翘课的大学就不算读过大学,你们都是年轻人,我觉得这些都很正常,关键是青春要不留遗憾。”唐宗元洒然的对两人道。 唐宗元与之前相比,面色更为红润,笑容也在平和中带着股不显山不露水的端正之色,显然唐宗元比之以前更有股高手风范。 据说唐父的生意有很大起色,似乎旗下的地产公司在上海未来战略版图的兵家重地连下几城,这次就是回去进入紧锣密鼓的筹备工作,唐妩也就提前和父亲一起离开。 而在这之前,林绉舞和鲁南南李鹏宇重又开车返回河南,王威威和林珞然回了北京,郭小钟大概正在回华中科大的火车上面。 唐父谈话兴致很高,苏灿当然只能作陪,连连点头。正巧机场贵宾厅有唐父的朋友过来打招呼,唐父就走开一阵,只留下苏唐二人坐在两个不同的沙发上面,最多中间隔了张唐妩放绿茶的茶几。 “我已经开始想你了。”苏灿望着唐妩,这句话说得很直接。 唐妩显然没想到刚才还对自己父亲一直沉默聆听不时点头从头到尾老老实实的苏灿,在唐宗元前脚走的间隙后脚就可以这么坦然大胆。更何况唐宗元并未走远,只是和故旧在休息室靠窗的那头聊天,时不时朝着他们张望一两眼。 虽说两人已经是纯粹的恋人,唐妩也曾勇敢的在家人面前彰示自己和苏灿的关系,但平时在自己父母面前,唐妩当然不会和苏灿有过于逾越的举止言行。 “很快就会见面的。”唐妩回以微甜的一笑,虽然对苏灿有时的大胆直接习以为常,也自小博览各类渊博的情书以及男生舍生忘死的表白洗礼,早已经物理免疫,但不可否认,似乎有时能让她心神不属的,还是只有面前这个时而稳重得异于常人,时而玩世不恭令人讨厌的大男孩。 “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苏灿借了个身来到唐妩身边坐下,隔断一两个打望这边男子的视线,道,“以后你不跟我一起走的时候,别打扮得这么漂亮,我怕一路有人惦记我媳妇儿,别等我累死累活屁颠屁颠追上来的时候,还要应付一堆围着你转的敌人。” “你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啦?”唐妩乐了,眼神忽闪忽闪的盯着苏灿,苏灿心脏又轻轻一动,估摸着唐宗元要不是在远处“站岗”,唐妩的红唇恐怕就要惨遭蹂躏。 “我对自己很有信心。我只是对其他人坚决抵御美女的意志力没有信心。”苏灿煞有介事。 唐妩一时无语,虽然知道苏灿一天口无遮拦,但心脏还是很不由自主的加速,马上就要走了,她原本已经放平心态,苏灿现在却还说这些话,不知道一会临上飞机的时候,她还能不能保持不回头的入舱。 飞机就位,登机口穿墨蓝色制服的女子开始检票,休息厅传来播报登机的声音。人们开始纷纷拿起身边的行李。 落日挂在休息厅窗外的远处,唐妩的脸被染了一层淡色的腊光,红而美妙,整理了随身携带的拉杆箱和迪斯尼背包,和唐父会合在登机口,转身对苏灿轻俏笑道,“那好吧,等你回来,你再看看有没有大堆的敌人等着你吧。” ****************** 苏灿在几天后抵达上海,通过一号航站楼出来的时候给唐妩发了条短信:“我到了。” 不多时,手机短信响起,只有一个字,“嗯。” 苏灿笑了笑,这妮子连多发一个字都欠奉,不过她一贯就是如此性格。收了手机,苏灿上了脸谱中文乔树鑫派来的商务车,开车的司机叫周礼,陪着乔树鑫接机,现在脸谱中文已经有技术部,研发部,营销部,客服部等等十大部门百来号人,初步有了个中小型公司的规模。 当然衡量一个公司伟大与否的标志并不是在于一个公司的规模有多少人,且根据行业领域的不同,这个数字也有变化。譬如一些涉及地产业集团公司,动辄数万人的编制,是一个庞然大物。而再比如蜀山连锁,全国目前有两三万家分销店,数百名一级经销商,几千号二级经销商,三级经销商更不计其数,但真正决定上层建筑的还是赵明农领导的两百个总部核心员工。再者说一些价值过亿的公司,有些有上千号员工维持运转,但有些也仅仅只是为数不多的几十人就能统筹运作,每个总部员工的核心价值含金量,才是一个公司规模的重要组成部分。 让周礼对苏灿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在校大学生心怀一丝敬意的并不是创立了数百人规模公司,同时也是他的老板,只是听公司的人说起脸谱中文的渊源和来历,才知道苏灿的真正能耐和本事,根本不能用他的年龄来衡量。 周礼开着车,通过后视镜时而扫视苏灿,心情是复杂的。 “这个月的网络流量比起上个月有所突破,目前在国内是排在一千四百多位上面,国内前三千互联网公司排名中,我们名落孙山。但值得讽刺的是sns类网站的排名中,无论是流量还是其他的什么,我们都稳居第一。”车后座上面,乔树鑫拿出一叠报表,给予苏灿翻看,不浪费一丁点时间。 如果说脸谱网轻松自由的团队氛围中有异类,那么乔树鑫必定是其中之一,这个哈佛大学毕业的前faebk的顶尖程序高手,目前苏灿脸谱中文的掌舵人,习惯于纠结严格的条条框框,以偏军事化法则行事而著名,是faebk原团队里为数不多刻板的人。 以至于苏灿有时候会恶趣味的想扎克之所以会这么大方的把乔树鑫借给自己,会不会正是因为他这种太过严肃的生活方式和扎克的自由散漫背道而驰。 刚下飞机的苏灿也只得被逼迫工作,翻阅手中的图表报告。 这个年头互联网泡沫刚出现转机,国内还是几大先进后起的门户网站花样百出探索新的赚钱方式和思路争奇斗艳的战国时期,门户网站开始启用短信平台,各种增值服务,最令人看好的是游戏和电子商务的发展。 中国互联网在摧毁一切的泡沫废墟中重新建立,网易,搜狐,新浪先后在纳斯达克复牌,打破先前的财务阴霾,现在最能引发业界群情振奋的是如何开辟盈利模式,如何实现正运营的现金流,以前那种大量投钱疯狂设想未来的情形再不存在,是以类似脸谱网这种目前欠乏盈利模式的网站即便在美国火了起来,但国内仍然出现了成长障碍。 最典型的就是投资者大多持观望态度,即便是有想要介入的投资方,不过那大多都是狼子野心。 “这说明了我们目前站稳国内第一社交网站的阵地,但相比起国内互联网企业发展趋势来看,我们依然被排除在互联网舞台的之外?”苏灿最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互联网每个阶段,都有很大的偶然性,这是目前国内正在发展的领域,虽然后世各种法律法规日趋完善,但这块土壤总归并不太肥沃。就算是后世的faebk有挟天下之威,冲击中国这块版图的时候也“非死不可”铗羽而归。 更何况是硬生生拨动历史车轮的苏灿,是提早两年诞生于中国的脸谱中文。虽然苏灿在这之前已经结合后世总结了许多的可行性报告,但现实从来就不和规划的理想保持一致。 “也不一定,不过这样下去,对我们的后期很不利,从来没有一个互联网企业初期可以用自有资金完成规模化扩张。而网站最普通的流量,用户量,点击量都是最粗犷的指标。这些并不能引人注目,且浏览量,点击量这些都可以作弊,v对此大多不屑一顾。相对而言用户平均在线时间,在线人数峰值,重复浏览次数等构成的用户行为指标,活跃会员数目,文件下载次数,反向链接数量,搜索引擎收录页面数据,季度流量变化曲线,gglepr值才是相对重要的指标。没有这些精细的指标,我们将很难获得投资家的青睐...目前网易的pr值是7级,新浪略低一些为6级,不过大有迎头赶上的趋势,在美国的faebk同样是6级,但是我们脸谱中文现在却勉强可以介入2级。” ggle的pr(pagerank)值又被称作为网页级别技术,算是互联网业界公认的识别一个网页重要性的标尺,也被一些人认为是评价一个网站成功与否,有多成功的直观标志。 pr值从第一级到第十级进行划分,pr值越高说明网站越受到欢迎越重要,在国内只有人民网,新华网,清华北大的网站pr值等级为8,其余门户网站大多在7,6之间,一些著名的网上购物商场,成功的推广网站,从4级到6级之间不等。一般pr值要在4级左右,网站就可以被评价为优良。 后世faebk的pr值是第9级,被称之为拥有五亿人口的世界第三国度,已经达到了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但是现在的中文版,在这个时代,显然身陷重围,横亘在苏灿和乔树鑫团队面前的恐怕仍然是即将来到的一番浴血奋战。 第六卷 第八十二章 筹划 第八十二章筹划 前来接送的车开到了美罗大厦的地下停车场,苏灿一行乘坐电梯上了十七楼的脸谱中文总部所在地,一路电梯走走停停,路过的都是来来往往的职场人士,身着套装的都市丽人。 美罗大厦世界五百强的外资跨国企业较多,这些公司集体的实力都无可厚非,其管理模式和一些企业文化都久经锤炼,从穿着和来往人严谨的言谈举止都可见一斑。苏灿感觉到自己当初选择这里让脸谱中文安家落户的好处,和在象牙塔的学校里不一样,这里充分的体现出身处徐家汇商业中心的氛围。 尽管现在还是2002年,每天开到这里的车看得到白色富康和桑塔纳,而非几年后遍地的大奔和奥迪,人们穿着剪裁中规中矩的西服,随大势浪潮蜂拥前行,很多人也无法预知自己未来的生活,是买一套住宅富有起来,还是因为一场金融危机惶惶度日,亦或者加薪升职在上司职场如鱼得水。 苏灿也不例外,他改变了很多东西,于是从这一刻开始,他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利用重生的优势成为了一个商人,但还称不上伟大的企业家。他会和唐妩这样一直走到永远吗。身边的朋友在很多年后依然能够在酒吧或者家里肆无忌惮的笑闹交谈吗。 他还有三年就从南大毕业,结束他重生以来的大学时代,那将会是二零零五年的事情了,这段时间里面,会发生什么,会有人从他的生命中离开吗,他所搭建的家底会随着大潮屹立,还是倾倒,一切只是美妙的泡沫般轰轰烈烈粉碎? 当重生以后的青春拉下帷幕,他认识的和认识他的人,他热爱的和爱着他的人,这一切都会随着更迭的人生而面目全非吗。 “苏总,已经到了。” 电梯门清脆“叮”一声打开在十七楼,旁边前来接待的两个脸谱中文经理级人物的声音鼓动耳膜,将苏灿从没有答案的遐思中扯回现实。 走过长长的通道,一眼就视野极好的能望见公司lg,一只大红色关公脸武生脸谱,然后是中国红的四个正方形框架下的方块字,“脸谱中文”。苏灿这一行有乔树鑫,两个副总,三个部门负责人,紧随其后,这副阵仗还不用拿出什么派头,就足够让人感觉紧张的了。 对苏灿而言最抢眼的除了总部的门口lg之外,门口前台的三个样貌极为端正的女孩也是一个因素,苏灿已经可以知道在脸谱网这个宅男遍地的地方见到这样三个女生可以知道是如何的养眼。 只不过此刻门口的三名前台已经略带怯意的站了起来,学习过标准礼仪的她们双手搁在小腹前,外表露出的微笑掩饰不住神色中的紧张和惊喜。 她们是两个月前通过专业人才输送机构正式培训过后上班的,上班后就一直听过公司里面有关老板的传言,毕竟苏灿亲手招募的第一批员工,他给很多第一批进入公司的老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关他的传说也在公司里面流传甚广。 无论怎么说,南大在校大学生,二十岁,faebk中国创始人,钻石王老五。光是这几个关键字就足以让一些有些来头的办公室政治女有嚼不断的舌根。 苏灿这一行人径直通过前台走入,映入眼睛里的是宽阔的开放式办公区,沿途很多人朝着他们这边张望,整体办公区域除了一个会议室,几间公司管理层所需要的私密办公室隔间之外,皆是全开放的结构,苏灿承认自己在设计上有些参照ggle的办公设置,也遵循美国faebk的理念。当年马克扎克伯格他们初创业的时候租用的是帕洛阿尔托的一间带游泳池的公寓,上层做成咖啡厅,下层用作工作场所,每天穿拖鞋喝咖啡的办公,火辣的斯坦福才女热裤短袖很有肉感,这样亲民得像是在自己家的氛围被苏灿同样移植了过来。 虽然乔树鑫对此很不感冒,在他看来办公场所就应该一丝不苟,最好就像是那些机械军事化运作的世界五百强公司一样,每个员工都像是一块集成电路般精密的坚守自身的位置。但很明显脸谱中文的名字姓苏,乔树鑫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隔板的办公区域不少人停下手中的事朝着他们张望,红绿色搭配的长沙发在一个宽敞的角落,而这些沙发对面还摆着索尼的ps2游戏机,随处可见用来记录灵感的黑白板和用作各部门小组临时宣讲的小场地,程序员和维护人员在电脑面前监控着每一段数据。 乍一看杂乱无章,但实际井井有条。 “最早以前我们刚刚签下合同的时候这里还像是美国加州的一个大停车场,现在,已经有一个大公司的样子了。”苏灿有些兴奋,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缔造,怎么能没有成就感和兴奋。 “很多在互联网泡沫时倒下的公司,最开始也是看上去欣欣向荣。但从来没有这么散漫。这种状况我并不觉得是一个好事,真正的公司文化也不是这样的。”乔树鑫显然对此很有意见,只是碍于苏灿制定的规则。 乔树鑫毕竟不是马克扎克伯格,对苏灿没有盲目的崇拜,甚至在他眼里,苏灿无论是学历还是经历,恐怕都不能和他相比。所以他知道苏灿也许并不知道如何去创建一种有严格管理和真正企业文化的公司,扎克规定公司的散漫也许值得原谅,因为马克扎克伯格本身就缺乏管理经验,而苏灿如果照饼作画这完全就是荒诞。 “这些都先不管了,摆在我们面前的最大问题就是要尽快拿出业绩来,美国方面投资人华盛顿邮报集团对我们拿出美国的资金在中国创建社交网络本就很不赞同,现在我们无论从用户行为指标,还是网站pr值,占有率,活跃会员数目的数据都拿不出手,在国内的土地上,很有种作茧自缚的嫌疑,最重要的是现在很多人不把我们的网络当做是社区,而只是一个不如qq方便的联络工具。根本体现不出脸谱网的优势。” 来到员工餐厅,苏灿面对落地窗外的光景,接过秘从来就是挂着咨询分享和教育学习的羊头,卖着娱乐和社交的狗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推出娱乐加上社交运用的模式,这才是我们的优势...研发部门的张果和vitr呢?我要见一见他们。” 研发技术部的两位高手迅速过来到苏灿面前,现在的脸谱中文在美罗大厦十七层大楼里有一百五十多名员工,这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脸谱网总部内部加上各种各样的陈列休闲区域,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大社区,而一个还根本不怎么熟悉这帮人的苏灿在这个大社区中能够准确无误的点到两个人的名字。就连陪同的副总也暗暗心惊,一个高高在上的老板,能比他更了解自己手头上的员工,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创立如此资本。 张果和vitr站在苏灿面前,刚才他们一路过来餐厅,被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bss直接点名,两人一路自然收受了不少羡慕不定的神色,很有几分虚荣。 “我知道你们,张果,你在ajax技术和java语言上面是绝对的高手,熟悉linux和语言编程,php是你的强项,去年中美黑客大战上面你就已经是名人,很多人只知道你大名鼎鼎的网名li,却从不知道你的名字叫张果...”苏灿顿了顿,“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张果挠了挠后脑勺,眼神在这一刻分明绽出亮芒,又看向乔树鑫,憨厚道,“有乔哥在,我无论叫什么名字,他都知道。” “vitr,你以前是国内知名计算机杂志的专栏作者,乔树鑫跟我说过,你在编程上面的功夫非常的扎实,技术很过硬,你99年到现在,共发表过各类相关文章两百多篇,获得近五万块的稿费?” 名叫vitr的青年三十出头,戴了副眼镜,穿着都是名牌,看上去很精心自身的打扮,但整个人骨瘦如柴,又落拓,典型的属于没什么气场的人,这个时候伸出中指顶了顶架鼻子上的眼镜架,用一种少有的自满口气道,“纠正一下,如果加上一些敏感文章触碰到某些人神经换来的灰色收入,应该是三十万。” “很好,我需要你们的自信。”苏灿点点头,“现在你们两个将是技术部门的两个副总监,你们可以自由组合团队,我要三样东西。第一,脸谱中文的即时通讯客户端。第二,结合之前我提过的娱乐加社交运用,要开辟一种叫做‘应用程序’的外自由嵌入式软件,这些软件可以是游戏,可以是日历,可以是通讯录,星座,性格测试,音乐,读书,电影视频供源等等,你们要即刻投入到这些应用软件的研发之中。”这是苏灿完全将后世的经验总结拿到了现在来应用,要让脸谱中文逆天而行,唯有苏灿再掏出些私货加上一把火候。 催一催。 一众人对这种先进概念听得有些模糊,现在也有不少的这些技术雏形,但是鲜有人归纳得这么清晰直观。有人提出疑问,“我想问一问,前者还好理解,开发出针对国内用户习惯的及时功能性工具,用以拓展脸谱中文的客户。但是后面这种应用程序开发出来,目的是什么?有什么直观的好处,恕我直接,我完全看不出来这上面的重点。” 苏灿解释道,“提高用户粘着度,以及会员活跃度只是其中一方面。当这些应用软件在脸谱中文成熟之后,将形成一种普遍的趋势和浪潮,我们就可以作为端口平台,将这些提供给软件开发个人或者公司,让他们兜售他们应用,只不过是从我们的商场里面。我们从中收取增值服务。” 苏灿抛出这个先进的理念过后,不给众人脑经急转弯的空隙,再道,“人的创造力是无穷的,一个东西只有赋予了开放性和足够的自由度,才能够延长其生命力,应用这一块我们不可能全部吃下去,也吃不下去。所以我们可以开成商场,让其他的人和公司在这上面展现自身的聪明才智,而我们只需要通过收取平台费用来赚钱。就足够盆钵满盂了。” “另外,在faebk上面失败的‘机器狗’技术,我们在脸谱中文上面要重新启用。即刻着手进行。”如果说之前的两把刀还让人有些没反应过来,苏灿的这最后的一板斧,彻底的将在场众人砸了个清醒。 乔树鑫已然皱起了眉头,“机器狗是faebk今年最大的败笔,现在在美国已经惹起了不少人对隐私的非议,因为这个程序可以将你正在浏览什么网站,听什么歌,看了什么书都提供给你的朋友。引发了人们对隐私权的恐慌,这也是现在faebk面临的最敏感问题,因此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客户基数的扩张,现在是我们脸谱中文最需要扩张的时候,如果将‘机器狗’推出来,岂不是压垮最后一根稻草?” 苏灿叹了一口气,“恰恰相反,这就是国情的区别。也是脸谱中文和faebk的区别。” 相比起美国对隐私泄露而产生的恐慌,这种快速让人有兴趣加入到社交之中的方式,大概正是目前中国脸谱的一剂良药。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苏灿独自坐在单间的总裁办公室里,他的面前搁置着一束花束,这是一个打扮妖冶的女孩送进来的,应该是脸谱中文作为他这个总裁到来的仪式性欢迎,只不过他在花束之中,隐晦的发现了一张约他晚上吃饭的小卡片。 苏灿随手将小卡片抛入了垃圾桶,他笑了笑,也不想追究这种想要吊金龟婿的行为来自于哪个人。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收拾起行装,离开脸谱中文,前往南大以准备第二天的入学报道。 背景的美罗大厦,在红彤的光影中伫立,像是彰示着某种即将破茧而出的力量。 第六卷 第八十三章 久违 第八十三章久违 南大的开学一如既往的热闹,几个大门依然车流不息,新生永远是独一无二的生物般兴致勃勃又带了几分敬畏的面对这所还算闻名遐迩的学校,相应老生们入学则显得驾轻就熟。 苏灿依然是沿着一年前新生入学报道的光华大道进去,沿路川流不息,耳膜鼓动着车流缓慢推进响起的喇叭叫声,以及时不时辅道自行车骑行的人蹬链条的哒哒响声。 四周围无数在建工地拔地而起,上海的建设速度一直是以秒作单位。不光是今年在建的浦东国际机场二期,磁悬浮列车机场快线,还有港口外高桥港区四期工程,龙泉港及东海港疏浚的内河航道工程,同时外环线黄浦江下游越江隧道工程,甚至后世足以写进建筑巡礼的卢浦大桥等越江工程也轰轰烈烈进行。西气东输工程,ib芯片生产,上海展览中心,外高桥造船基地,松江大学城...整个上海皆是铺天盖地的工地在奋土扬沙方兴未艾的发展。 南大主体楼有了拔地而起的雏形,可以预估到建成过后这个可以被列入上海地标的南大好东西。 四周围相较一年前已经有了更大的改进,有时候说从一个角落就能看得出来一座城市的变化。苏灿在偏居一隅的上海南大,已经深刻的感觉到周边从还比较荒凉杨浦边缘,逐步被改造为一个灯火通明大学城的发展速度。 这种身处于变化中时代的感觉本身就让人心情振奋,苏灿并不从政,就不局限一隅。这也是他出于理智和感性的考量,如果走上政坛,以他前世一个小人物的背景,重生的优势能够给他带来的助力实在有限,而官场最讲究一个资历,以他二十几岁的年龄进去,没有熬十年以上出头都很困难。他并不保证自己能够比其他人做得有多好,说到底他仍然能力有限。 最重要的是,重生为他带来的年轻和激情,他要用这些青春来换取资历这种混迹政坛的资本,他舍得这样浪费? 行走在一年以后的这条进校大道上面,身边过满车流,身后时不时传来一些新生夹杂着兴奋地声音。 但苏灿并没有回头张望,所以也不知道一回过头去,他会不会生出一种仍然处身当年的第三中学和市一中,依旧夹杂在自行车流和穿着天蓝间白的校服混杂挤进园区的错觉,仿佛再朝前面走一点,路过转角就能遇到那个心仪的女子,也许亦会擦身而过,像是时间不曾流动改变。 四年前他还只是在一个地处西南落后的小城市,四年后他已经身处中国金融中心的国内最顶尖的大学之一。四年前他翻遍全身衣兜绝对掏不出十块钱。四年后他有了数千万身家,只要他愿意,他有足够可供调配的财富让自己脱离现有的生活轨迹。 但泡桐,阳光,以及充满活力和想象的地方,可以愿意让他按部就班,像是泡一杯茶水,略微苦涩,但却就是丢不掉盅子。 所以他习惯于安之若素走自己所选择的路。 到了一个转角的座椅处,苏灿搁了箱子,和打来慰问他开学报道的林光栋通电话。于是他更可以悠闲的欣赏穿梭在这所大学里穿着短裙青春靓丽的女生。 “飞波士顿之前我去了趟蓉城,和他们聚了聚,与其他人的看法不同,我不认为你继续上学是在浪费时间,我也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值得争论的问题。他们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够亲力亲为,而并不局限于每周看一次工作日志,项目跟进报表。至于学历这种东西,赵明农他们就更不明白为什么连他都参加了清华企业家班培训,拿到了ba证书,甚至已经开始站在大学的讲座上讲经。你还要为了一个区区南大本科文凭浪费时间和生命。” “你知道赵总是个粗人,我也没办法和他沟通,他们经常在茶余饭后以你的资历说事,普通人达到你这样的境地如果一切畅通,至少也需要有三十年阅历。但偏偏你一蹴而就。我,赵明农,王玥,赵浩,我们都知道,你的构思和胃口还远不止如此。” “但他们弄不明白,特别是赵明农赵总很不理解,任谁到了你这样的地步,恐怕连腾个身都没有时间,恨不得全身心的扑到疯狂扩张上面,一天二十四小时工作,人处于亢奋状态而停不下来。但你却还能闲庭信步,他都快被你给急死了。呵呵...老赵是个实诚人,吃过苦受过累,体会过山穷水尽的滋味,以前苦苦维持濒临倒闭的玩具厂,是真的绝望过灰心过。所以才对现在的任何机会都像是个饥汉一样抓紧每一把米盯得紧紧的丝毫不放过。但老赵这样的人活得累,不过大概蜀山连锁也正需要他这种钉子牛一样的倔脾气。人活着除要争一口荣华富贵,但也要有做娱乐的洒脱心情嘛。商业过招也是现代战争的一种,而现代战争从来就不是日本漫画里面单纯的执念就能打赢的。苏灿你能取得现在的景气,不过也是靠着能人所不能,想人所不曾想的创新意识嘛。” 苏灿暗叫惭愧,道,“你相信吗,在此之前这辈子我只不过想发点小财,过一个在超级富豪面前看来或许不值一提,但对普通人来说富足有余的生活。压力不太大但充实的工作,娶一个不算丑的女子,生一个儿子,不需要白白胖胖,但至少得健康。我还幻想有一个在静处的房子,有一台代步的车子,偶尔会一家人在公园落叶下散步,那个时候最好是黄昏...这样的理想是不是太文艺了些。” “是有点,但还能算接受,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想法。但那些都被送进了马桶,抽到了雅鲁藏布江。事实上是,就算你们家附近就是一处公园,不过几十米的距离,也许你也再不会烧包的专程跑去学港片看落叶和夕阳了。” 电话那头如今正风光无限的林光栋突然有些落寞,道,“...我的前妻算离婚了,还住以前的老房子。说来有些戏剧,那套房子还是单位要照顾年轻小夫妻时分的。那时候她还不愿意嫁给我,没办法,一中那时候不是夫妻没有资格。所以她一直有点委屈。现在想起来,我也觉得当初委屈她了些。我一直惦记着回去看看,但夏海就在那里,有时候是因为忙,有时候是没有心情。所以直到现在,我依旧没有回去。但事实上蓉城或者上海,距离夏海不过半小时或者两个半小时,不过是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时间,但我依旧没动身。” 顿了顿,林光栋又道,“也许我是永远不会动身了。”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人生更是一场无法预知丈量从此以后的历程。 如果当初林光栋没有把苏灿叫进办公室,如果当初林光栋不是一个无法随波逐流的小教师,如果当初没有辞去铁饭碗的勇气...很多事情,是经不起如果的推敲的。 就譬如如果苏灿没有创立蜀山,菠萝传媒,敦煌和脸谱中文等等一系列产业,他是否会比现在更轻松一些? 苏灿的生活已经可谓是富足,但苏灿也再不仅仅是为满足自身的富足而奋斗了,在他之下,已经开始代表了很多人的利益,他已经成为了利益的集合体。 他如果倒下去,那将会有很多人的人生和命运发生巨大颠覆性的改变。而企业开始运作,唯一不倒下去的方法,就是发展发展再发展。这已经成了一个再没有回头路和反悔可能的游戏。所不同的是这个游戏并非无关痛痒,只有成功和惨败的结局,没有第三种可能。 **************** 打了电话,发了短信,苏灿享受着太阳,眯着眼望着从面前园区道路上过去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睛却在下一刻倏然睁大不少。 因为他似乎见到一个并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地点应该碰上的熟人。 “这里没有人吧。”身着红色荷花边套裙的宋真毫不避讳的在苏灿旁边坐下,微卷的亚麻色头发随意的搭着,然后俯下身轻轻揉了揉穿着高跟凉鞋的脚踝,两条细腿非常有诱惑力的在校园的座椅上撇开,苏灿直接被这样的气场给镇住。 “这小帅锅是谁啊。真真?”宋真出现颇有些冲击力,以至于苏灿忽略了她旁边还有一个身穿小短衣,背着lv经典款包穿吊带七分裤的女子。女子样貌可以说是中等偏上的,胜在会打扮,肌肤胜雪,是以回头率也一样很高。此刻正在宋真旁边,从头到尾打量着苏灿。 女子在扫视苏灿的时候有种自小养成的优越感,大概心里面已经第一时间从苏灿的穿着打扮也没有放过手表这些细节从而推测这是宋真圈子里那个段位的朋友。 “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张筱竹。这位是苏灿,好朋友了。”宋真介绍道。 张筱竹半抱着手,闻言对苏灿招了招算是打了招呼。显然并没有引起她的丝毫注意。又大概业务繁忙,手机响起,就摆了摆手示意,然后走向一边打起了电话。 留下苏灿面对在南大入学半路杀出来的宋真。 “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应该在美国哪个大学念什么eba是吧?你毕业了?”苏灿上趟给脸谱网融资的时候在美国见过这个女孩,还有一段戏剧性的变化。她的家族在国内企业铺设得很庞大,像是涉及投融资,房地产,家居,电器等很多产业,虽然不如后世的家族企业国美那样发家快速名声显赫。但其本身屹立二三十年不倒的资本就让其有足以闻名的本钱。 庞大而低调,这是苏灿对宋真家族企业的初步隔云把脉的观感。 即便是在南大这个美女如云的地方,宋真这套保守中透露着她自身妖冶气质的装扮依旧是有些抢目,自然为这个入学又增了一道风景。 不过这道风景在自己身侧,这就委实有些折腾人了。 毕竟苏灿上学期在南大一年,到底也算一个小名人,身边先后有不少花边新闻,眼下颇有妩媚风的宋真又这副老熟人般得毫不避讳在他身旁坐下。包括唐妩,上外系花林珞然等女生和他关系的密切,往往大学校园里的男性公敌就是这样产生。 当然苏灿自然对周围略有敌意的目光置若罔闻,他不畏惧严苛如刀剑般的言论,自然对此更是淡若浮云。 “差不多了,正式的结业应该在明年,今年开始陆陆续续往返国内和美国,做一些后期论文和项目。南大的金融研究院成立了,家里面上上个月才经过了会议商讨,决定让我在这边挂一个位子,从中学习实践一下,先接手一个小公司操操盘看看有多大市场反应和效果。”宋真笑道,轻描淡写。 “原来是这样,真是有米,南大金融研究院可是个好东西,第一手产经内幕啊,大公司就是不一样,懂从哪里切入下手,很有魄力。”苏灿点头羡慕道。 “小打小闹而已。”宋真双目明亮的盯着苏灿。目光灼灼,这个女人有种独特的魅力,苏灿不知道这是不是和她本身的经历有关系。还是她刻意让苏灿认为她很正视在乎他。 要让一个人信任你的方法最好莫过于让他知道你很喜欢他。宋真这样的人和他苏灿从小就生活在两个世界,可以知道这个女孩也绝不普通,她懂得怎么和每一种不同的人相处,而且还处理的很好。就譬如她每次说话都注视着苏灿,像是重视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一样,很能给人以虚荣感。 毕竟不是谁都能让一个这样的女孩平起平坐同等交流面谈的。 ***************** 两人就这样可有可无的闲聊了一会。 “你和别人说话,都是这么简约吗。”宋真有些不乐意的撅起嘴角,向来围绕在她身边的男生不是刻意逢迎就是故作正义欲擒故纵,宋真习以为常,苏灿似乎倒是第一个要她主动找话题延续两人谈话的男生。这让从未受此待遇的宋真感觉有些受冷遇。 苏灿摇摇头,“不是。我很高兴再遇上你。” 宋真心头对苏灿这种范儿有些想咬牙,这种摆出来的范儿好像一直都是她才有资格对别人的。 镇定要镇定。 “你好像还欠我点什么,上次本来为你安排了美国的旅游事宜,结果你忙着要走,只好取消了,费了不少功夫。” 苏灿汗颜道,“上趟去美国是处理融资的急事,做完了也就要赶紧回来,不过我不去,倒是为你节省了一大笔开销,怎么反倒还欠了你了。” 宋真皱眉不高兴道,“你做人都这么功利主义吗?飞机上本来我就有点失礼,事后做出些补偿也是应该的,这样的目的没有达到,就算省了开支和费用,我又有什么可高兴的呢。” 苏灿只好道,“其实走之前,在飞机上我还一直在想你之前对我说的话。你这次回国到上海,该不会是为了那所谓最后的一次‘叛逆’吧?” 宋真盯了苏灿半晌。眼睛灵动的眨了眨,才“噗”得笑出声来,“你该不会...一直纠结于在帕洛阿尔托的斯坦福大学门口时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吧?你难道认为,我那时候所说的还想‘最后叛逆一回’...就是对你有意思?” 宋真的表情很错愕很无辜,苏灿很尴尬。这个时候矢口否认只会牵强,而事实他当初也的确是有这样想的,不用虚伪的否认。 苏灿不得不承认宋真完全是让他有些失了步调,有种完全置身她的气场,被她牵着走的感觉。 苏灿不停地提醒自己这个女人曾经在巴黎的时装节走过秀,和那些资深演员相比即便不是专业的,至少也有所差无几的级别。她十分懂得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一个有身材有样貌同样也有权贵背景同时还很聪明的女人,往往相当不简单。 但最终苏灿还是仔细分辨不出宋真这个无辜表情的真假,愣住而被宋真盯了看半晌,她眼神里面从错愕到笑谑的变化让苏灿很有些想发毛的冲动。 “同学,你很自大噢。”宋真掩嘴轻笑。 打完电话的张筱竹走过来,收了手机,手拍了拍苏灿的肩膀,她显然对刚才两人后半段的对话尽纳耳里,道,“这位小哥,我们家宋真你是知道的,既漂亮又聪慧外加贤淑,身边一直以来就没缺乏过对她很用心追求的男士,这里面有很多有实力滴,也有人缘不错滴,也有潜力股值得观望持有滴...但作为她的首席闺蜜,我还从来没看到她对哪个特别有意思...就你要是被我们家宋真看上了,恕我直言,这个几率比中彩票还低...” “筱竹!”宋真拉了拉说话颇有些过分的张筱竹衣角。 张筱竹这句话是笑着说的,不过从头到尾都不乏优越感,确实给苏灿“洗了脑壳”。整的苏灿颇有些郁闷。 “不过你要懂得贿赂我请我吃点饭什么的,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她的独家资料,譬如胸围臀围什么的...”张筱竹说完就被宋真挠胳肢窝,掐腰。尖叫一声反抗,两女闹做一团,相当香艳。 虽然和张筱竹打闹,但宋真眼角还是有意的注意着苏灿细微的表情变化,把他微颓似乎有些失落的神情点滴不漏的尽收眼里,心里面却衍生出一丝报复性的快感。 她虽然嘴上阻止张筱竹对苏灿的唇枪舌剑,但是心里并不介意刺激刺激这个很有范儿的苏小灿。 谁让他之前对自己摆谱的? “我还有点事,可能要先走。”苏灿看向宋真,“以后你也在南大吧,同处一个大学园区,留个电话吧。” “当然不能留女生的电话啦,万一你晚上骚扰她怎么办,留你的吧。视情况而定的打给你。”张筱竹立刻道。宋真抿嘴微笑,没有反驳。 苏灿无奈,只好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想了想,又对宋真道,“以后多联系,在美国‘欠’你的,这回由我做东,安排你上海一行吧。” “我最近很忙,可能没有时间,不着急。”宋真淡淡道,她刻意做出很平淡的样子。 “晚啦晚啦,在美国你已经错失机会了。更何况,在国内,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啊。”张筱竹又适时对苏灿摆摆手,潜手势是你要走怎么还不快走。 苏灿点点头,道,“我朋友来了,那就先走了。看你们也没什么时间了,那就下次有机会一起吃个饭好吧。” 然后他起身,握住行李箱,走向道路的另一头。 暖风拂过,泡桐树影摇曳,苏灿去往的背影前方。宋真的眸子映出了茕茕而立的唐小妩。 她望着那个男孩的浅笑轻颦,融化在锐利的阳光里。 第六卷 第八十四章 入学锋利如刀 第八十四章入学锋利如刀 黑发垂肩,瀑布般沿着莹白的颈项披落,唐妩瓜子般脸颊弧线毕露无遗。 站在泡桐抖落的树荫之下,一件白衬衣,一条修身裤,一双露出脚背细小静脉让人血压无形贲张的单鞋。素雅简单。 但却足以让宋真旁边的张筱竹内心妒忌的瞥了瞥嘴,她的精心打扮显然和眼前这个素雅的女人在谋杀眼球的程度上面明显不是一个级数。 “想不到南大还有这种极品。”张筱竹感叹道。 “很极品么...?”宋真的声音悠悠传来,有点迟钝的张筱竹没有听出来这里面的异样。 “也不差吧,她和你不一样,看着很养眼很舒服,和你不是一个风格,不过也算各有千秋吧...”说这话的张筱竹还挂着笑容,不过随即被宋真那对凤目狠狠瞪了一下,立即缄口。 张筱竹噤若寒蝉的望着瞳孔缩聚盯着苏小灿唐小妩的宋真,印象中总是平静而又很有涵养的宋真有过这样神情目光还是在一次她飞去东南部家族企业的时候,那时候她们家东南大区有个野心觊觎暗度陈仓的经理人,嚣张到了危害到家族根基的地步,当时宋真大哥走不开,在国内的她当即飞往东南大区,和几个忠心耿耿的家族元老迅速接盘,颠覆东南大区蠢蠢欲动的造反势力。 其杀伐果断的过程让自幼和宋真家打交道的张筱竹自那以后对她崇拜有加。做梦都想变得她那么漂亮那么有女性的温柔和相应迷死人的气魄。 她见过宋真在各种场合应对的灵活和从容,偶尔也许会有一个女生担负起很大压力的烦恼,但极少有见到她这么变色的一幕。 所以张筱竹很不理解,愤愤不平,而又评价道,“南大的漂亮女生品味是不是太低了...?不过你看那小子,见着这样的极品就屁颠屁颠的过去了,估摸着还在辛苦而漫长的攻关阶段。不过基本没戏!这南大里面的女生,特别是这种样貌和气质的女生,那就不是一帮拿了点什么优秀进步奖的象牙塔大学生能够拿下来的。根本不在一个级别!没点拿得上台面的家世地位恐怕还真镇不住这女人。唔,宋真?你说是吧...” 然后张筱竹就看到宋真转过头来,她齐眉留海下绝美脸庞的眼睛里有种张筱竹只有在纪录片里面见过蛇一样的冷冽,红唇还吐着信子,“你可以把我当聋子...别说话。” ************* “公司上面有什么进展?我看到杂志上的广告了?”唐妩是在昨晚回的学校,在此之前都在上海半岛湾的家里面,是知道苏灿提前了两天到上海,不过都在处理脸谱中文公司的事宜。 回了上海当天唐妩第一时间买了本林光栋的杂志,苏灿调集了国内和美国资本共注资三千五百万人民币的脸谱中文宣传着手开始,林光栋的杂志上以中产阶级有一定消费能力的受众群体居多,而这些也是社交网络的主要群体之一。这块国内用户市场的争夺,是脸谱中文当下排头的一件大事。社交网络争夺的就是用户基群,有了基群也就有了影响力,而影响力是网络社交扩张的动力。 苏灿将挎包斜背,和唐妩并肩而行。风尘仆仆和清丽逼人,构成新生入学潮里足以让人眼红怨气冲天的画面。 “即时通讯领域是功能性工具,目前亦最能迎合国内市场,达到快速扩张的目的,所以要尽快的出出来,技术部门那些人正在着手的打造中,大概这个星期能够见到成果...不是说好我来图书馆吗,你没好好看书,今年不打算***全校最高额的奖学金?” 苏灿随身也就简单一个箱子一个挎包,准备回寝室搁了东西再去图书馆和正在那里找几份资料的唐妩见面,而知道苏灿进了学校后,唐妩就从北区图书馆收了书背着包直接过来了。 不消说在这个高峰期当儿自然被不少自持资格的新进校人物锁定。一些各施神通进入这所全中国***前五大学的新生还不忘孜孜不倦向领进校的师兄打听这女孩来历,但往往换来的只是缄默或者很不自然的一笑而过。 这个新学期伊始平静校园里的阳光和泡桐掩盖了太多的过去,像是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海洋,只有老一辈的水手见过其平静背后的飚暴,所以新人们往往看到的是美景,而老人们却懂得什么是沧桑。 “没心思。”唐妩明眸望着苏灿,话语清浅。 但这句话不经意透露的慵懒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襟起伏几分。特别在面前的应该是一个对自己要做的事清晰无误,严谨认真,几乎不会被私人感情左右的女孩。 在苏灿看来诗人赫西奥德可以用古老的歌剧唱出艺术女神缪斯,但却无法形容唐妩。 苏灿心襟剧动之下牵起唐妩的手,一般这个时候不免会出来一些有校园背景的小暧昧,很符合小年轻正常的恋爱流程。 但苏灿心里暗骂去他娘的暧昧,去他的娘的小资产阶级,去他娘的情情调调。于是他洒然一笑,用上辈子从没说过这辈子第一次说得如此无耻的话道,“媳妇儿,你看今天天气很好,就别回寝室了,我们外面去住吧。希尔顿酒店...” 在唐妩流苏般得眼睛倏睁的瞬间,苏灿万恶的补充最后一句,“五星的...咱不差钱。” 唐妩觉得如果她要是有柔道黑段的道行,一定会把苏灿过肩摔在地上,但是她不是柔道黑段,也没有把握能放倒苏灿这一百四十斤大老爷们的力气,所以只得任由得苏灿牵过手去。 和苏灿离去当儿唐妩的目光和远处的宋真对望了一眼,两个女孩眼神都隔空交了一下,一位妖冶中带了些妩媚,一个清莲般卓尔不群。 在南大欣欣向荣一派祥和的新生入学当天。如此锋利。 ************* 宋真和张筱竹不是单独到来,广场一处有二十多人。一些是学校管理方的高层,一些则是上海某些领域的知名教授专家,也有政府官员和企业家,虽然微醺的阳光将黑色汽车车顶晒得外放蒸腾着热气,不过见到穿着小套裙的宋真高佻走回,这群人清凉的观感立生。 “在南大里遇到同学了啊?”一个被南大管理方众星拱月般围在当中的中年男子笑道,与此同时旁边向他汇报南大地标型建筑楼工程的人物很适时得体的闭上了嘴巴。苏灿和唐妩早已离去,不过刚才宋真突然掉队和苏灿搭讪众人只要不是瞎子,怎么都看在眼里。 “一个朋友。”张筱竹诧异的发现刚才还表情晦涩的宋真面对中年男子的时候尽是一脸明媚的笑容。 不过这大概也应该是宋真的本能,因为几乎所有人都会通过任何她家人包括她的蛛丝马迹打探到利用到任何有用的情报,包括这个被宋真称之为二叔的中年男人。她已经习惯了在人前并不会暴露出自己的真正心思,商业是女人的第二情人,在她还没有修炼到用女人特有的手段捭阖商场的时候,她必须先学会如何去修饰自己的破绽,再反过来通过商业手段完满丰富自己的人生追求。 天生的优越环境让宋真更愿意趋近追逐人生的完美。她亦有不俗的能力,譬如除了一张在巴黎可以随意透支的汇丰信用卡以外,没有任何来自家里支持的她可以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站在巴黎最奢华的秀场,和大堆名媛千金论人生谈哲理聊理想,然后再回来以没有那么多水分成绩的考入哈佛商学院。 普通人没有这么炫目的轨迹,据说她在去往哈佛就读eba前的大学里面,学生可以不知道自己学校里有哪些国内知名教授,但却知道有这么一个挺传奇的女生,她离开的时候有人追她追到了机场,至今仍然为不少人津津乐道。 很多人在看到她炫目走入自己生命的时候,就知道总有一天也会看着她带着同样的光环走出去,然后存在于人们的仰望和回忆之中。 宋真这个跺跺脚至少能够让上海动一动的二叔点点头,不再过问。 和他一起的南大校方有几个管理层的人看着苏灿的背影,若有所思,又对宋真笑起来,这几个身在南大这种部级大学地位不低的领导此刻不过面对着宋真这么一女子,竟然流露出半谄媚的微笑,“苏灿也就才读大二吧,宋小姐难道就和他是老朋友了?” “哦?郭主任,王处也知道他?看来他在大学也挺不消停的嘛。”宋真先愕然,随即眼睛轻轻地弯了起来,看向南大入学大道,微微一笑。 “呵,南大一些比较出色的学生,我们还是有备案的。”两个主任处长级人物心忖这小子创立了脸谱网,又在南大门口张灯结彩大张旗鼓的开张招人,这番动静就守在南大眼皮子低下,南大要没有这份情报掌握,这个国内五大名校之一的名头只怕早式微退出历史舞台了。 传闻苏灿来头不小,现在看来先不论一些有关这个学生的小道消息来历是真是假,至少森川集团的宋真和他似乎都有交情,看来还真得让那些因为上个学期一些在他手上吃过苦头,而现在蠢蠢欲动的一些人提个醒。 第六卷 第八十五章 高手高手之高高手 第八十五章高手高手之高高手 南大附近的滚石酒吧算是多年来屹立不倒的地儿,一直以来都似乎杨浦几个大学这边大学生和白领青睐的场所,像是大学附近的这些点儿往往很有些文化,一些离校有些年头的学生回到这里,也依稀能够从越来越灯火辉煌的周边地带找到当年的影子。 苏灿坐在这当儿,只觉得在上海这地儿和蓉城就是不一样,就连酒吧这种地方都是换了一拨又是一拨的,来的人就像是打仗般走马观花。和蓉城酒吧那种往往一群人会坐一地儿到大半夜不同。蓉城那座城市永远带给人一种好逸恶劳的氛围,夜生活一升起来就希望永不落幕。不过大体相同的是很多东西都在这样年复一年越加辉煌的灯火中,沧海桑田。 一行人在寝室收拾过后,晚上提议啥地方去,最后说一个假期没见了,干脆来滚石酒吧这边,地儿可以,美女如云,最好是一群牲口喝点小酒,滋润滋润生活。 又提议让苏灿把唐妩同寝室的一并叫出去,众狼就更是越加兴奋了,唐妩寝室里到底说极品不少。一个已经出了名的艺术系那边台柱程葱葱。一个胸部挺壮观,弄得当层女生都向她讨教木瓜丰胸秘方的童彤,另一个颇有邻家女孩气息的阮思鸥,302寝室皆是美女的名头好歹在南大也小有名气。 一口气约四人来,不消说自然挺涨面子。 李寒也带了小女友陈佳,和他这个肌肉男比起来陈佳显得小巧而柔弱,面对女寝三零二寝室这帮人还有些紧张,唐妩,程葱葱,都是些系上面颇有名的,即便不是一个系,多少也听人说起过。 陈佳在学校属于好好学生,本来应该有的是平静而充实的大学四年,遇上李寒纯粹就是个意外,当然和苏灿这群人坐在一起就更是个大大的意外。 虽然有的人都说他们这帮人挺复杂。有的人也恨不得借着她为跳板过来和他们认识。但是陈佳很清醒,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并不过于逾越,只是恪守自己李寒女友的身份,不自持也不骄纵,固守着一个普通女孩的态度。 “南大这地儿猛人也太多了吧,卧虎藏龙的,你说那些家里资产几千万的族系子弟的一些人,还和咱们一起在食堂打饭,吃缺斤少两的回扣餐。我还记得上次小胖那人,趁着人家没注意,一边说着我饿,一边顺了个鸡蛋饼。当时没把我给笑死。后来才知道这家伙一个月零用钱竟然有三千几,和他逛电脑城,当时一口气掏钱买了四台gba,说是拿回去晚上熄灯后同寝四个人联机玩《马里奥赛车》,这丫挺让人羡慕的,据说还向老板高价买了些烧录卡,里面拷了些可供夜晚观摩的文艺片...” 肖旭眉飞色舞的道。一群人正说起南大学生圈子里的那些事儿,提及这所学校的卧虎藏龙,隐匿于此的各方鱼龙。 苏灿听肖旭和一行人提及憧憬任天堂的gba,这种感觉就像是后世拿着ipad回忆砖头一样的苹果机。 想起这个年头任天堂的gba主机正是大卖,很多人第一次习惯了黑白屏幕的gb机,而见识到了彩色的gba游戏机。 虽然被称之为怪物软件挽救过摇摇欲坠任天堂的《口袋妖怪》还没有在gba主机上发布,而其的进化版gbasp也尚未推出来主打市场。这个年头也没有诸如psp,wii,nds这些和时尚潮人相挂钩的高科技靓机,却丝毫不影响苏灿的记忆。 十几年前玩任天堂原装的f,那是三四百块钱的价格,相当于自己父母苏理成曾珂一个月的工资,而有一台gb机几乎可以被等同于天外来客。那时候玩用方块推起来的超级玛丽往往只是为了看到最后那同样是方块堆出来的滑稽公主。 看到液晶组合成的图像在屏幕上有序细致的出现,组合成“勇者斗恶龙”几个字的时候,几乎可以被心坎的兴奋抽得窒息。 这是未来无论画面多么绚丽的psp,ps3,xbxii大呼小叫的人们,都所不能理解的情怀。 是以苏灿能够体会肖旭等人的兴奋,其实未来很多年后马里奥依旧爬上了越来越先进的主机,勇者斗恶龙出到了9,最终幻想依旧永远不停的煽情和大段大段的唯美画面,任天堂和索尼公司依旧大把大把的吸金狂赚。 只是当初捧着线接手柄坐在长虹老电视面前,拿着掌上游戏机被简陋画面深深代入的那些幼稚和天真的面容,都已经随着如梭时间面目全非。 苏灿电光火石考虑过自己干脆下手把任天堂和索尼随便一个拿下来怎么样。拿钱砸晕对方,再从破坏中创造新的历史。不过这也仅限于天真的想想,虽说是重生者,但这不是遇佛杀佛,神挡杀神的世界,他要血拼任天堂和索尼两个大头,手头上没多大优势,记忆中这几年这两大巨头没出现过什么破绽,这时要用产业链对攻,估摸着战局将相当惨烈。 而周围其他人若是知道在南大酒吧的苏灿脑袋里装着这样的想法,恐怕一个个都会惊为天人。 “我靠,破解的烧录卡也玩到这样的境界,小胖他们那寝室也真够猥琐啊。都一群淫人。”张小桥一针见血道。 “你们男生熄了灯过后经常如此吗,苏灿也是?”李寒的女友陈佳故意笑道,妙目更意在沛公的与李寒身上来回扫视。 唐妩,程葱葱,童彤和阮思鸥在这时集体很敏感的望过来,似乎这样的问题放在苏灿身上对她们来说比打望周边帅锅更感兴趣。 苏灿一众群体集体摇头否认,虽然说张小桥李寒几个很想就地把苏灿给出卖了,好歹也不能让唐小妩给他好果子吃,但无奈这事事关寝室声誉,影响重大。是以李寒张小桥几个把头摇得跟泼浪鼓似的。 男人嘛,什么时候该落井下石,什么时候该同仇敌忾,这几乎不需要言语交流。 不过随后程葱葱一句“我们女生有时也看啊...偶尔也研究研究演技和姿势。”惹一众人汗毛倒竖,这年头大学女生当真彪悍。 张小桥几个赶忙从玩火似得话题上拉回来,提议玩骰子,众人起哄,气氛一时极为到位。 唐妩端着杯清茶,和拉着她说话的阮思鸥童彤聊完,对一直有事无事盯着自己的苏灿瞪了一眼。 若是换任何一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生也保管会被这一眼给盯萎了,不过苏灿还大有越演越烈的姿势,看自家天仙媳妇如果也犯法,这世界基本也就跟阿富汗一样没什么天赋人权了。 唐妩拿他无可奈何,精致的鼻尖微微收了收,吸了一口气,有着诱人优雅坚挺的酥胸轻轻起伏,清媚的目光眨了眨,用很勾苏灿底火的声音道,“今天的五星级希尔顿,看来要让你失望落。” 苏灿明知道她是在对先前入学的小报复,还是不免很火大的牙痒痒。 滚石酒吧人气在南大附近算最高的。酒吧门口停了不少高档汽车,相应的后面都几群在此落座的年轻群体,男子穿着不凡,一些苗条精致女生则更不少见,莺声燕语不断。其中亦有人朝他们这边望来,显然有人认出了他们,望着苏灿,私下交头接耳的议论。 张小桥看向四周,就道,“我听人说起过,南大现在私底下有个排名,十大造富榜,即是知识创造财富的意思。就是把现在就读的南大在校学生里面开公司的,诞生了造富奇迹的人做了个排行。这些人听起来总让人那么眼红,前年有个大二的新秀,法学院的,最初搞了个社团,后来社团缺钱,就自己开打印店收罗全校复印业务团购,几个月就进账九十万。尝到了甜头,就去香港成立了个文化传播公司,接着又找了几个同学,编撰了高中生英语辅导书,走国内出版业,如今已经做到了五百万的利润。” “短短两年就做了五百万!?”李寒显然又惊又羡,“那排名第几?” “这个人被称为南大大学生造富第四人,你说排名第几?”张小桥道,发现程葱葱等几个女孩子听得很是聚精会神。 当代大学生,尤其是南大这种一流大学更为早熟,在很多同龄人还因为年轻而处于视金钱意义不大,对财富这两个字内涵懵懵懂懂的时候,他们早已经体会深刻。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那是一个人取得社会地位和实力,成功与否的量化标志。 “还有一个看到校园二手市场的商机,做了个二手市场跳蚤网,这个网络目前投射到了国内不少重点大学,就是今年的事情,这个创始人毕业过后,以两百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了一个美国知名的创投公司。刚刚本科毕业,就已经是千万富翁。这即使不经媒体报道,也已经很牛叉了,南大里面除了那些继承家族生意的阀少贵女,基本上很少有散仙个人修行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 看到众人听评站卖了两百万美元的家伙,还不算最牛叉的,公认南大在校造富第二的,就近在咫尺,这家滚石酒吧的老板,才是幕后超级高手。” 零二年大学生创业在清华北大已经形成了一股盛世之风,这点不得不说清华北大两所学校的这种风气环境,的确相当优越。 在南大这种排名稍后一些的学校里面,立即就差了很多,这也是南大的创业俱乐部根本无法和清华北大的校友会相提并论的原因。偶尔会出现几个拿的出手之辈,但和清华北大那成圈抱团几乎创造了大学生创业百分之八十财富份额的指标来说,实在是相当微末渺小。 这些杰出的人,在南大里面,自然就让人高川仰止。 “滚石酒吧当初九八年底要打出去的时候,就是被九四届一个叫孙磊的学长拿过来的,这个学长我认识,生物学院的,读博士在钱仲远父亲的手上。当时打下滚石酒吧过后,他装修和宣传了一下,几乎夜夜笙歌,生意极好。后来飞快扩张,现在上海高校附近的sabar酒吧连锁,就是他这近八年里面扩张来的,他手头创立的创杰文化传媒已经朝着娱乐圈进军,除此之外还有好几家关系很硬的会所。成了一些南大出身高管名流的聚集之地,背后的能量人脉着实不小。” “北区那经常见得到一辆进口捷豹,就是他其中一辆车子。而他在上海几个大区都有房产,静安区那套别墅据说花了800多万拿下!” 苏灿暗忖零二年花800万买套别墅,倒是挺有实力。高校造富榜虽然都是人云亦云,不过也有群众基础,就算有些出入,大概也是在事实上的所差无几。 程葱葱,童彤众人都颇有些动容,大概也在从心里面用自己的世界框架勾勒此人身家。 “这人的牛叉就在于有这样的实力本钱,竟然还放不下在南大的博士学位。所以南大造富榜也挺纠结,他一天不毕业出校,他就得高高在上雄踞。基本上在滚石这里来玩的,但是一看来历不凡的,很多即便不是南大的,也都是孙磊那个圈子认识的人。” 李寒无奈道,“你还不是说个屁,他在钱仲远老头子手下读博,看来和钱仲远他们关系匪浅。说到底还不是敌人的朋友,也就是咱们的敌人。”李寒随即又朝四周望了望,有些担忧道,“今天咱们在这里喝酒,不会被敲竹杠吧?” 肖旭已经有些畏缩了,“咱们要再碰上钱仲远钱枫那群人,那还能走得出去?别忘了上学期末咱们才和他们干了一架!” 大概是说曹操曹操到。 肖旭话语未落,那头钱仲远钱枫十几个人勾肩搭背已经进来了,见到他们一群人在酒吧这头,脸色立时难看起来,一行人私下窸窸窣窣着,找了个靠边的桌位坐下,虽然依旧自顾自有说有笑的说话,不过看得出来是故作镇定,朝苏灿扫视过来的目光中都颇带了些警惕。 随后钱仲远一行人身体微微一震,齐刷刷看向门外,酒吧透明玻璃门外一辆轰鸣的大红色法拉利360飚到门口停下,引得内部无数人聚焦。 从中走出一个披肩发戴了副玳瑁眼镜的男子,浑身气度外放而略带桀骜,目光精烁有力而蕴含强大。 钱仲远和几个核心死党立即起身,和进门的男子肆无忌惮的高声招呼引见。引得人人侧目。 随即酒吧服务生人人面露紧张,托盘子的女生将背挺得更直,大堂经理旋风般迎上去,几乎已经预见来人之身份。 看到那头的挟风带雨,肖旭悔得肠子都青了,想着自己没事说这个搞什么,又不想在身边唐妩,程葱葱几大美女面前失了气势,只得装作视而不见,镇定的对张小桥续问道,“那还有一个呢,钱仲远这姘头都被捧得如此之高,南大难道还有一个隐世不出的神仙?” 张小桥目光收回,“嘿嘿”一笑,在众人很不祥的预感下一个个相继转头眼睛锁定苏灿。 一向贵公子哥姿态的张小桥不顾形象露出一脸俗气的样子,垂涎道,“这不就是南大第一有钱的主儿。” 第六卷 第八十六章 朋友还是敌人 第八十六章朋友还是敌人 也许在这个年代随便拉一个在校大学生,几乎都不知道张朝阳李彦宏是谁名谁,《传奇》这种游戏大行其道,但不一定每个人都知道陈天桥。未来的家电业第一巨头国美在这个时段发力正式摆脱代理渠道商,颠覆国内传统家电营销模式,卸下包袱腾飞,但谁也不知道其创始人。 很多耀眼甚至比苏灿有名得多的名字,都不会被人注目知晓,苏灿自然也不例外。他能受南大校内议论的原因莫过于前些日子脸谱网的曝光。大部分也许并不知道脸谱网有什么潜能,甚至是未来这个网络在美国大行其道开创互联网社交时代的时候。国内知道什么是faebk的人寥寥无几。 能让人注意的莫过于上个春假里脸谱网和华盛顿邮报集团的融资,华盛顿邮报集团从中换取的股权立即将脸谱网估值飚增,于是形成了苏灿和扎克亿万富翁的概念。 刚走过千禧年不过两年光景,九零年代的烙印还没有完全抹灭消除,百万富翁和千万富翁,都可以形容一个人拥有的让普通人为之叹为观止的财富,而亿万富翁往往就处于超然的地位,很多人没有太多深刻的印象,只能朝李嘉诚这种人人家喻户晓的典型上面靠。 觉得所有亿万富翁都能归结到李嘉诚那一个级数。只是同一个重量级里面的高下之别而已。 苏灿和扎克被好事的媒体以亿万富翁作论,自然能被炒起不小的旋风。 只是消息刚起没多久,录属于林光栋手下的公关部门就以极快的速度打通了消息发布区域的重要关节,将这则消息控制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并没有大张旗鼓。 锋芒毕露并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在亟待发展的脸谱中文和脸谱网面前,这个年头的人都很爱钻营,苏灿自然不能将潜在的对手当傻瓜,有大把财富各种资源的人在钢铁森林般得城市里面,隐匿得很深。 詹化的捧杀手段无非是不愿让苏灿在国内的发展顺顺利利,如美国那样顺风顺水。此举等同于变相打乱了苏灿布局,让他不得不提早加快脸谱中文落户国内的进程。 最理想的发展方式莫过于苏灿悄无声息的展开资源合拢和网络布局,静静的让脸谱中文这种东西如春雨般润物细无声的被受众接受,最后再来个一鸣惊人。 但苏灿的曝光无疑让更多的人看到了社交网络这种模式,引发的连串思考和后续影响,苏灿不知道未来这块领域又会雨后春笋般冒出多少对手。这么一想他还为日后捧起这碗饭的人担心,那该有多大的竞争压力? 听张小桥指名点出苏灿,众人皆尽恍然。 “我就知道...你要拿苏灿来竞争,那也就别说了,脸谱中文上海公司招人那次,皇冠假日酒店大厅人都快堵满了。那队排得够吓人的。”李寒笑道,“你让这里滚石酒吧招人试试,除了那些稍微长得有些姿色做假期兼职的女孩,看有多少南大学生会在这里死心塌地的干?现在的公司核心比拼的都是人材,人才是第一核心资源。光层面就有所不同,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双方的发展,从开始就注定了不在一个级别。” 肖旭朝着钱仲远那边瞅,看到进门的孙磊正被人众星拱月围着,和人说话间抬头朝他们看来,连忙道,“说到底咱们这还是在人家的地方啊。苏灿又没有把这地方买下来,总是觉得没这么踏实...”突然语气微变,“唔!我就知道,苏灿身旁半径十米都是高危区域,麻烦来了!” 张小桥,程葱葱,童彤等人应言望去,看到孙磊竟然撇开钱仲远钱枫等人,径直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气氛立时紧张起来。 而远处的钱仲远一行人显然也为孙磊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愣神了一下。孙磊他们彼此之间圈子倒也有所联络,大家关系不错。不过孙磊到不属于钱仲远狐朋狗友的小群众一员。 钱仲远也知道自己和孙磊相比,层次不够。知道孙磊接触的决计不是他们这种混日子的人,说到底他们也和孙磊融入不了一块去,平时就顶多碰上了彼此客套微笑,打个招呼,要真让他们和孙磊处一起,有代沟,双方之间总横亘了一种落差感。 在告诉了孙磊那个就是苏灿过后,孙磊这个转折的动作委实让人有些看不懂,同时更让钱仲远惊出一身冷汗,虽然超出他理解范围,不过要是孙磊突然脑子秀逗了上去和苏灿掐起来,那后果可让人不敢想象。 钱仲远已经屡次被他父亲警告,虽说逼急了他大不了再和自己父亲大闹一场,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出现过,但现在苏灿风头正劲,说到底钱仲远并不是没脑子一条路走到黑的家伙,如果和苏灿真闹得你死我活的地步,他在南大日子只怕也没这么好受,四处碰壁,那种后果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钱仲远心吊到嗓子眼的当儿,孙磊在苏灿等人面前咧嘴一笑,指了指桌子边的一个空隙,道,“方不方便?我插个位。” 虽然是征询,不过孙磊倒是一点不给苏灿拒绝的机会,随手搬了根凳子,在他侧面的肖旭等人自动移开空位,孙磊坐下就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家店的老板,诚心想交苏灿这个朋友,今天大家的消费记在我账上就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说张小桥和孙磊背后的钱仲远关系紧张,双方去年有过冲突,但毕竟面前的孙磊已然给出了结交的意图,更何况身为南大传奇一号人物,眼下这么放低姿态过来,这是绝无仅有的。 孙磊随随便便搬来的一根独椅一坐,毫无半点花巧架子。在一些装修高档的会所见过西装笔挺,端正,抽着烟就跟典型大尾巴狼似孙磊的人对他今天的这番放下姿态的表现都露出正容的神色,有些破天荒没有把心思放在身边依偎的勾人女子身上,放目向苏灿的时候神光都敛了敛。 而钱仲远一行人表情自然随之相当难看,神色不定,只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太现实。 “脸谱中文?我的一些师弟圈子里都在议论你的这个公司,全套上下据说有一系列的分红体系,激励制度,最重要的听说新近员工每年都能拿到普惠制的期权奖励。进入到脸谱中文,一个普通工程师助理工资都能开到七千以上,再加上一系列住房补贴基金,难怪招聘会的时候场面如此壮观。”孙磊啧啧叹道。 略带些紫色调的灯光下面,苏灿明暗分明的面颊罩着一层神秘的味道,笑着说,“美国的脸谱网总部是一个无官僚主义,具有很强横向组织能力,有极高能动性和充沛活力的地方。这说到底核心在于人,脸谱中文属于互联网高技术知识型企业,我们的核心价值以及战略价值都是‘人’这个核心,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促使了社交网络平台的诞生,而内部成员对这个事业从心底的激奋力量,让每个人都认识到自己所做的是在开创一个新时代,同时将这份意义融入到他们的人生里去,这是脸谱中文最终极的理念...” 孙磊所说脸谱网那次招聘对外界带来的影响力还在持续,苏灿也知道一些。脸谱网的优厚条件堪比一些外资企业。但没有一个外资企业肯如此大方给予员工期权激励,还不用说是从刚进入的第一批员工开始。 股票期权的弊端在于当公司过了创业期,稳定持续增长过程中,公司新员工和老员工利益诉求的冲突,以及当公司上市,股票价值偏离预期,不涨甚至下跌,所造成对全体员工的打击面和心理预期的落差必然是深远的。 当然益处就是在于在公司开创初期对员工的整体激励作用,将所有人和公司利益绑在一块,劲往一处使,自然产能巨大。 这个时候的国内股权激励还不常见,相比起来,美国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就由硅谷发起了股票期权的激励制度实践,到了九九年几乎百分之一百高科技领域公司,百分之九十的上市公司都实施了股票期权奖励。 而国内九七年左右才有企业陆续开始进行这方面的尝试,而真正股票期权真正被大众所接受到认可实施,从现在零二年算起还有好几年的时间。是以开出如此诱人条件的脸谱中文,能够造成这种轰动效应的原因。 而这种效应变相的超脱于这个时代,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就譬如苏灿也没有意识到在孙磊这样层面的人眼睛里,苏灿此举的魄力究竟有多大,这也是他选择今天不顾纡尊坐在苏灿面前的原因。有的东西的先进性,只有识货的人能一眼看得出来,其蕴含的潜能和生命力究竟在哪里。 不用提苏灿还只是一个在校的大学生,如果在让他成几年气候,他又会走到什么样的境地? 孙磊当然不知道在这之后这个南大大二新生的人生轨迹,而事实上太多的人都是在大学初现端倪,而后一遇风云化之为龙。他隐约能感觉到,和这么一个人结交,价值远不止现在所见到的这么一星半点。 是以做点头相交的朋友,好处远多过于做贴身肉搏的敌人。 第六卷 第八十七章 存心的 第八十七章存心的 南大滚石酒吧沉淀在斑驳的上海夜晚灯火之中,最后一行人是醉醺醺结伴从酒吧离开。 孙磊这人外表看上去是个文质彬彬的博士,但实际上最后极其闷骚,后面干脆抱了两件酒扬言要和李寒拼酒。张小桥不会喝,苏灿因为极少喝酒加上重生体质的原因,酒力并不浑厚。 不过气氛被孙磊炒起来,非得要苏灿一口喝完,最后被众人起哄让唐妩代喝,唐妩连喝三杯,孙磊才再不纠缠,望着唐妩那张泛起桃花的精致脸庞有男人骨子里的垂涎,看向苏灿的时候孙磊露出和他及时行乐淡定人生观极不相称的一抹妒羡。 走在回寝室路上的李寒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面清楚,像是孙磊这样的人能和他勾肩搭背,甚至被酒渍弄脏了他那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打理整洁的衣物也不以为意,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地位能与之平起平坐,甚至还略高一筹苏灿的存在。 这个世界上要强大起来唯有像苏灿这样不停的武装自己,否则一个小人物的弱小尊严,很快就会被滚滚洪荒湮灭。 大二的开学平淡中偶有意外,苏灿遇见了从美国返回国内的宋真,同时和一群死党外加唐妩寝室一众算得上大学走得比较近的朋友在滚石酒吧喝了个不醉不归。 李寒和陈佳这对小情侣出了酒吧就和众人分手,对很多人来说到这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外加上明天也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开学,这点有的人回寝室,有些人还有几场要去打一转,众人就各自散了。 苏灿虽然喝酒上头,但喝了酒他从来就没有不省人事过,无论醉得如何厉害,大脑依旧保持清醒,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只是有时醉太厉害偶尔方向感失衡,打不到方向。 但苏灿并没有忘记在这之前说要和唐妩在希尔顿酒店观赏上海夜景的事情。他对自己想遵守的承诺,一向是很守信用的。 本来一个电话就能把杂志社的林光栋,或者正在上海和几个歌手谈新技术领域版权签约的赵浩开车拖来充当一回临时司机,不过夜里送自己和唐妩去酒店,不消说苏灿都能想象到两人把自己和唐妩送到酒店后脸上那种荡漾猥琐的表情。 于是在酒吧门口拦了个的士,唐妩扶着苏灿进门,一并拉到了毗邻南京路和淮海路两大商圈的市中心。 希尔顿酒店像是一只巨大而发光的灯箱极具现代感张力的伫立眼前。 周围的城市却看不出深夜的痕迹,依旧繁荣。这才让人想起这座城市同样有东方魔都的称号。 两人站在这里才记起这似乎是第一次在深夜里入住酒店,虽然苏灿很习惯于夜生活,但有唐妩陪同,总是让他有些不太争气的心悸。 唐妩更是如此,虽然从清媚的外表来看一点也看不出来。但唐妩平日的生活极有规律,以往八点左右就必定回家,典型的乖乖女校花。上了大学过后基本上都在宿舍,就是偶尔回上海半岛湾雪海逸居的家里面,也绝不会有在外留宿的情况发生。 今天不光玩到深夜,还和喝的晕头转向的苏灿一同前往酒店美其名曰在落地窗面前俯瞰璀璨都市夜景,现在就站在希尔顿酒店外面的唐妩望着高耸入云的五星级大酒店,心里面却扑扑直跳,想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的答应了苏灿,弄得她差点就要打退堂鼓。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难以生出拒绝苏灿的念头,只想着能够满足苏灿心里面一切有关于美好的想象。 因为他兴致勃勃为她勾勒的那些情景,他们一并经历过的那些故事。让她有时在阶梯教室,会突然停下笔记看向窗外的树垭和晴空。让她有时在图书馆翻开一本书,会禁不住走神。也让她有时和苏灿短信互传了“晚安”,明媚如湖的大眼睛始终睁着难以入睡。 心脏总有一种被突然攫紧的感觉。 于是这让唐妩更敢于牵着苏灿的手走入酒店大堂。 希尔顿酒店的服务员很专业,初见到已经有妩媚众生相的唐妩被喝的上脸的苏灿牵手丝毫没有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服务挺热情。等两人在大堂开了间视野极好的房间苏灿刷了卡和红扑扑脸的唐妩走入电梯的时候,服务生望着两人的背影的目光才驻留了一会,略带感触。 酒店上层通道静谧得似乎只听得到两人并肩而行的呼吸声,苏灿划了房卡开门。踏入这个位于37层足以俯瞰上海房间的刹那,两个人心跳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 房间是以中国古风设计,有云纹窗棂和字画,甚至还有一副王羲之的桃木雕刻长扁。抽象型的树雕茶几上摆了尊小金佛,上面还有一行“昂贵古董,仅供参观,请勿触摸”的小字。 “在这里看夜景,才是极端享受生活的一件事啊。”苏灿带着些兴奋的大字型扑倒在床上,弹性极好的床铺把他弹得跳了跳,这个时候有股浓浓的睡意席卷而来。觉得唐妩在身边,这么搂着她入眠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 这么想着苏灿转身伸手就想把唐妩搂过来,却被她推了推肩膀,声音明显听得出来这妮子有些紧张,“你...先去洗澡。” “有没有想过,我们一起...”苏灿觉得自己可以再无耻一点,可以想象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表情一定很邪恶。 唐妩皱眉,眼神里一闪而过慌乱,道,“说什么呢,你自己洗...” 看着唐妩面红若桃的样子,苏灿心想估摸着今天要和她共浴一室是件难度很大的事情,只得自己进浴室里,用热水舒爽的冲开每一个毛孔,这个时候才感觉酒劲下了些去,心想酒有时还真不是好东西,今天要真喝得不省人事,今天这晚岂不是就白白浪费了? 三千多一晚的房费,虽然苏灿已经不觉得肉疼,可以用手中数目惊人的银行卡尽情享受人生,不在乎一朝一夕。但马上南大紧接着就开学,后面基本上很少有今天这样和唐妩单独相处看上海夜景绝好的机会了。 冲了澡出来唐妩就脸红红的快速进了盥洗间,苏灿则躺在大床上看电视,侧面是直升机视角的夜景,屋内光线以黄色温馨为基调,只有偶尔两盏筒灯渲染,盥洗间那边从门缝里腾出热气。 听得到唐妩洗浴的哗哗声,苏灿觉得这是世界上最诱人最动听的声音。 他无法抑制自己已经抛锚的想象,这一刻苏灿的表情可以用很多词来形容,什么无耻,邪恶,猥琐,都似乎沉浸在这充满无限诱惑力的夜晚。 伴随着呼噜噜!浴室推拉门侧开的声音,唐妩穿拖鞋的窸窣,还有盥洗间的开门,某人心脏鼓点般节节拔高,苏灿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怦怦声在胸腔里跌宕起伏。 裹着白色睡袍的唐妩走出,刚洗过擦干的秀发略带氤氲水汽的黝黑披在裸露出光洁的肩膀上,却不敢望向苏灿的目光。在床边沿坐了下来。 “我们...什么都不做好不好?”唐妩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不太有底气。侧脸在夜光下的轮廓泛着一层颠倒众生的蜡光。 无神论者苏灿觉得这辈子如果见过女神,那一定是面前的女孩。 “本来就是看夜景的。看看电视,欣赏欣赏光景,说说话就睡了。”苏灿笑道。 “说话算数?”唐妩眼神里掠过狡黠。 看到这个表情的时候,苏灿后悔已经晚了,硬着头皮装风度,“当然。” 唐妩点点头,像是下定决心般,慢慢褪下浴袍。苏灿的表情就在这一瞬间呆滞。 落地窗,盛大的城市光景,唐妩妙曼优雅毕露的身线几乎要刺瞎人眼。 唐妩在苏灿震撼到几乎无法动弹的当儿钻进被窝,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胸膛,发丝安然垂覆,手绕过去把他抱着,两个人的温度在这一刻融合,而万恶的苏灿只感觉到身旁这具滑腻光洁的躯体,修长双腿和自己两腿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苏灿没有鼻腔里喷出甜腥鼻血这么夸张,他只觉得脊柱里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喷薄而出,细枝末节的充塞全身,对靠紧自己的软玉温香,心里很痛苦的悲鸣。 唐小妩你存心的是吧? 第六卷 第八十八章 无力感 第八十八章无力感 南大开学又是一系列事情,选课,排课表,串寝,周边的宾馆学校招待所连带日租房不消说自然是爆满,一个孩子往往一大家子来送的情况似乎是无论哪个年代都不会改变的。 大学的确是一个人生精彩的转折处,也是可供休憩的最后象牙塔。至少回到这一隅的南大之后,苏灿才感觉在蓉城的喧嚣被抛之脑后。 来自大西南重帆集团和大榕建工的震荡,那场中央巡视组西南一组的周国涛降临的博弈和妥协,碰撞和磨合。引发的后劲还一波一波,暗潮汹涌。 暑假雪山温泉那一役,易力欢吃了暗亏,事后极力压低影响,不过他那个强势的父亲还是动了不少手段和人脉。不过他们手越过渝城,伸入省会城市就有王薄强势给压着,翻不了什么风浪,影响力多少也削弱一大截,很多易家顺能搬得出的人物,都知道蓉城市委书记王薄是一号什么铁板,有他压着,很多人也蹦跶不起来,连话都说不上。 再加上易家在川内最大后台的郭江眺如今也在中央巡视组过后也陷入政治圈的妥协之中,所以易氏集团尽管背后因为这个事跳嚣,但仍旧无法奈何苏灿一家。 不过多少还是因为得罪了易家这个庞然大物。弄得苏灿以后如果要去渝城,恐怕身边也要带一群特有能耐的保镖。否则少不得会揪着落单的机会阴沟里翻船,被易力欢找回场子。 不过好在苏灿一头扎回了上海,到了这座城市,易家背后若非手眼通天,否则也不敢造次。伴随着苏灿的开学离开蓉城也有暂时转移矛盾中心的意思,毕竟现在在西南那块地儿,对他恨之入骨的人恐怕不会少。 这个夏天国有股减持的问题后面,王薄身旁不乏屡次出现他苏灿的影子。想必很多人私下里面早已经在研究他了,那些因为他而导致利益权柄缩水蒙受损失的人,对他只怕也没有好感。 苏灿离开蓉城的时候有听到王威威林珞然说下面有人传他是王薄身边的“混世小太保”,年龄问题倒是被抛开,对他苏灿的评价是老练油精。 倒弄得苏灿哭笑不得,“太保”,“老练油精”这种妖魔化的词语,被加之于自己的身上,苏灿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说这番话的人是如何一副伤到利益蛋疼的表情。 正式行课一周,夜里下起了雨,纷纷扬扬,借着宿舍楼之间透着的光亮,在立体的世界里拉出一条条的雨线。 清新扑鼻,苏灿站在宿舍六楼的阳台上,端着杯咖啡,身后的六零二寝室四台电脑屏幕都花花绿绿。在桌台的微黄灯光下面,一派温馨。 六零二寝室这回是集体大换装,原本只有苏灿和张小桥有两台笔记本,张小桥的那台是索尼图形机vai_ixs,两年前的机型,400hz,奔二的主频,索尼当时出的这一款带有“走在前列”的内置照相机。可随时拍摄处理数码图片。这对喜欢作画艺术气息的张小桥无非是致命的诱惑。 苏灿的是进校前买的ib新推出的thinkpad_x30,上一世苏灿进校是买不起电脑的,根本就不用考虑什么经济型配置问题。直到大三才从学长那里淘来一台二手台式机,那时的本本纯粹是奢侈。 当然那是以苏灿的前大学为例,像是南大这种地处经济中心,整个学校比较前沿化的地儿,笔记本倒也多见。不过仍旧算是个人贵重物品。就张小桥这样的家庭环境,抱着他那台索尼图形机都挺珍而重之,每天晚上被李寒肖旭玩过以后,他都会用专门的一张湿帕子把键盘边沿给擦拭干净了。就跟维护一台专业摄像器材似得。 苏灿重生这一世自然是抱着自己要用着舒服而来,这台ib机有1200hz的主频,标配256b内存,最大支持1g,这在当时很多人眼睛里面,可谓是神器。 人生读档后用了这么多年电脑,最新的这台终于有了追近后世的水准,终于让苏灿从一直饱受折磨的现代电脑中看到了新世纪来临的曙光。 今趟大二开学,苏灿一连从脸谱中文捎了两台笔记本过来,都和他那台同款式。脸谱中文资源有限,这些购置外的笔记本也不能浪费,说是借给李寒肖旭大学用用,毕业后再还给自己就是了。 这让整层楼其他寝室情何以堪。都知道苏灿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基本上也都是等同于送了。李寒和肖旭乐得就差没亲上苏灿一口。 除此之外六零二寝室还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前几天和唐妩寝室出去徐家汇采购时在一家精品店看到的德国博朗咖啡机苏灿也搬了回来,又在自己书桌边搞了个小冰箱,天气还算热,方便寝室三人夜里在阳台乘凉喝夜啤酒,避免夜深宿舍楼已经关门,买不到酒的尴尬。 苏灿等人所处的楼才建起一两届,南大在这片园区一口气竖起了一片宿舍楼群,足以显现财大气粗。 不过普通本科生宿舍和研究生有配置上的区别,本科生宿舍四人一间。一年一千的宿舍费。而研究生楼两人一间,配有热水器,独立洗脸盆洗浴间,只需要一年一千二的宿舍费,一度很让人眼红。 毕竟谁都希望冬天到了有在操场踢得个汗流浃背,回来顶着上海的冬天美美洗个热水澡的奢望。要是冬天运动一身臭汗,回到寝室如果不选择冷水浴,就得端着盆子绕到好几栋楼后的洗澡房。 苏灿这次干脆直接把热水器装到了寝室里面,本来宿舍管理方是坚决不允许学生这种擅自做主的行为,不过苏灿这么一说,辅导员苏迤一出面调节,院系上的特批条子一下来,就畅通无阻了。 苏灿还干脆就自己寝室和唐妩寝室两边都各安了一个。在十三号楼女生那边落下挺丰满的口碑。以至于多年他们从这里离开以后,很多人都慕名而来瞻仰。 零二年还有一件大事在苏灿正常经历的范围内发生。暴雪公司的《魔兽争霸iii》在这个时候全面发行上线,迅速推广开来,各大网吧卷席在一场魔兽的热潮之中。 就苏灿知道的,南大,同济,甚至林珞然的上外,上大等好几所上海各区范围内的大学,都一时很为风靡。 从苏灿手头掌握的林光栋情报来看,魔兽三上线应该是七月份的事情。因为有《暗黑破坏神》,以及《星际争霸》的基础,外加上最早流出的《魔兽三》原始版,暴雪魔兽争霸的口碑和期望值就一直很高,几次跳票都让玩家是越爱越恨,而后一波放出热度也就直线决堤,大有汹涌澎湃之势。 连林珞然给自己打来的电话里面,在那头都颇有些得意得道,“苏灿,王威威,林绉舞那边已经让我替约你了,他们一个在北京,一个在河南,两边都操练着呢,每天和高手切磋,和菜鸟打已经疲软了,问你什么时候切一局,暴雪的魔兽刚发行没多久,大家就在同一个起跑线,我一定要虐死你玩弄死你...唔,这事得赶紧趁早提上日程,否则谁都不知道时间一长,你会不会又有什么猫腻。” 不知道是不是以往苏灿为人太过从容自信,总让人有想虐他一把才开心的感觉。 至少林家大小姐就是其中之一,似乎偶尔能压倒苏灿,让他吃吃小亏,对内心笔走龙蛇,不会为俗事所纷扰的林珞然来说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越是这样苏灿越有一种在林大小姐面前表演魔兽天地双鬼猥琐流的时候,这个女人会不会伸出她那两只莹白修长的爪子把自己给掐死? 雨夜里端着咖啡站阳台上,听着身后三人玩游戏热血沸腾的声音,时不时有阵阵空气里的湿气扑面而来,混杂着咖啡的浓香,泌人心脾。 苏灿记忆中似乎明年暴雪公司就将推出魔兽三的资料片《冰封王座》,一经发行就更加风靡,在这之后伴随着这款颠覆欧美正统奇幻的单机游戏而推出的《魔兽世界》网络游戏,不负众望的抒写“暴雪出品,必属精品”的传奇,一举夺得世界第一网络游戏桂冠,成为未来无数宅男宅女,甚至机关白领们乐此不疲的消遣对象。 魔兽争霸将成为未来世界电子竞技的比赛项目,魔兽世界更将成为全世界最吸金的网络游戏雄踞江山。这点从九城代理了魔兽过后几乎月入一亿就可见一斑。 这个未来巨大的印钞机还没有横空出世,如果有可能,苏灿倒是很想聚集手头上一批人来打造,但这近乎于比他重生还更不靠谱,打造魔兽世界这样的网络游戏无异于未来中国打造进军蓝海的航空母舰一样,是一个集全体资源倾时倾力的浩大工程。 苏灿手头上的企业很散,尚未成长为财团的规模,更不可能有那样的体制,用以形成一个产出人力,技术等等资源的源头。就苏灿手中的高技术知识力量,还是从美国脸谱网摊薄过来的。 很薄弱,很有限。现在这些技术资源,每一点都用在刀刃上,配置于维持脸谱中文他所制定的三大项目攻关之中。苏灿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手头上产业的无力感。 敦煌商城和蜀山连锁的业绩可以维持苏灿不算粗壮的现金流,目前也逐步相形见拙。所以看来必须着手进行下一个阶段的冲级准备了。 茫茫模糊了视野的校园宿舍雨夜之中,苏灿陷入沉思。 第六卷 第八十九章 你们认识? 第八十九章你们认识? 南大有无数学术性以及和政府利益相结合的专家教授,从这里发布的每一个学术性报告都可能变相影响到全中国未来的政府政策走向。而作为报告厅教室里授课那些任何一个拿出去在外界都可以震上一震,出身名门大派的教授讲师,却还不忘在每一堂课前婆婆嘴的念叨出勤率和学期末的学分休戚相关,在座学生要珍惜银子,远离挂科。 不过大学里这种口号就跟珍惜健康,远离av一样空洞而不靠谱。 上海建设的喧嚣从这里覆盖过去,大学城第一高综合应用大楼正沸沸扬扬的建造,周边的五角场地区也在进行快速的翻新变革。 天气从炎热变得秋高气爽,并逐渐的开始进入昼夜温差大需要加长袖衫衣物的季节。在夏天里穿着靓丽清凉的女孩子开始加多了衣服,不过秋季降临校园开始流行的美腿黑丝将依旧让人热血高涨。 兴许faebk创始人之一身份的泄露带给苏灿的唯一难题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无论是李寒和女友陈佳去参加艺体社团舞会还是芭蕾舞剧团,肖旭的摄影爱好者活动还是登山协会,亦或者性子凉薄的张小桥在影艺学院被女孩逐渐增多的搭讪次数中。各种要求进行寝室联谊,各种活动参与的邀请是越来越多了。 这个期间六零二寝室还是很参加过几个“有内涵”“有品位”的联谊邀请。 一个是和系里女生几个明星寝室,开了一场茶话会。一个是受邀参加了某话剧演出观摩,话剧水准先暂且搁置一边,最让张小桥几个津津乐道的是那传闻是某大牌浙商富家女的话剧女主角在一幕戏里哭倒在地两条细腿撇开时走光与否的讨论。 这让苏灿依稀仿佛回到了印象中上辈的大学。那个还有点愤青,有些躁动,彷徨和徘徊的大学时代。那时候作为社长招新面对一个个敬畏的新生脸庞就觉得自己很牛逼。那时候在学生会晚会上坐了个嘉宾位置吃得到广柑磕着瓜子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 一切都像是遥远的画卷一样斑驳而模糊,消失在异时空那一个彷徨甚至恐惧未来的2002。 苏灿对湿冷的冬天不太习惯,手和耳朵会长冻疮,初步踏入南大的时候,他一度觉得他的大学时代应该是第四次冻疮再痊愈的时候,就差不多该结束了。 现在秋高气爽的秋季到来,第二次冬季的降临也不远。 “你爸这几天都朝着市里面开会,我听他那个意思,考察已经开始了。”苏灿接到曾珂的电话,电话的内容是有关最近苏灿家的重大事件,自己的父亲恐怕在大榕建工总经理的位置上呆不长了。 当然呆不长,并不代表着被撤下,或者在***打击中被摧毁边缘化,一落千丈。省市里面对苏理成的考察已经开始,最近王薄那边也神神秘秘的,不透露过多的信息,只是在苏灿离开蓉城之前,有次听他问起过苏理成打不打算动一动。 苏灿知道这代表着西川又一轮势力的博弈和妥协,在国有股减持事件中的影响力,使得自己父亲获得了一定程度上的补偿。 “什么时候的事情,大概多久可以定下来?” “还不知道,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三个月吧,你知道你爸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丢不开,这个考察也不能太乐观了...”曾珂电话那头顿了顿,续道,“你舅母,大舅那边最近都在打电话过来,我说最近等你爸忙完了,我们家再请个客。” 苏灿想来也知道舅母大舅这边心情肯定不会平静,一直以来苏灿一家都较他们家来说不在一个档次,大舅喜欢颐指气使,是多年养成的一些官气,然而近几年里面,苏灿一家的轨迹放任何人看来都无比耀眼。 大舅这边还是发计委的一个处长,而苏理成就已经一跃而起,先进入大榕建工集团里面,他这个家里长辈还可以指点一下,而等到苏理成身为大榕建工总经理之后,这种蹿升速度让他心里有落差,但毕竟还是可以摆摆架子。 但自苏灿一家表现出背后王薄的这层关系过后,大舅便在苏理成面前摆不出了指指点点的姿态。再加上苏灿的企业接连曝光,在外人看来千万身家的苏灿一家,就算是亲戚,难免也不会受到刺激。 接着现在又传出苏理成接受省委组织部考察的事情,这事大舅自然马不下面子来详细询问苏理成,这种官场上令人振奋的重大事件。但舅母的电话打得倒是勤得很。都千方百计的从曾珂那里套消息。这种事情经舅母之口,在她那个单位恐怕更是被传得很开。 “你舅母又看上了一套房子,武海南亭那边,找我们家再借二十万。这个月就要签合同。你小舅也看起一个商铺,也还要朝我这边先抓十五万过去...”曾珂道。 苏灿笑了笑,不置可否,“你那边钱够吗?”苏灿一家的轨迹自然刺激到了大舅一家,舅母筹款大肆买房,前后购置了三套,找苏灿家借了三四十万,还款期限倒是遥遥无期。 而苏灿小舅听闻这个情况,也着手在蓉城置办几套商铺。他自小就看不顺眼苏灿,得知苏灿如今的成绩,自然也更不好找他开口,不过对曾珂,毕竟是自己姐,需要周转都在曾珂这边抓,不过相比起苏灿舅母的精明和盘算压着借钱不还,苏灿小舅倒是一有钱就会还上,到时候有用再借就是。 对这些只要一传出自己家生活优越就会有亲戚借钱的事情,苏灿倒也见怪不怪,也没打算计较。这些钱借出去拿给大舅小舅家买房子,先不论他们有没有还的觉悟,等几年房子价格涨起来的时候,对他们经济来说,也算是一条明路。 “够了,我这几个店钱总下来,年底估计也有一两百万,不过这些你别让你姐知道了,我对谁都没有说的。”曾珂道,“还有你在大学还是以学业为主,挣了钱别乱花,要懂得节俭,以后还讨媳妇用,老妈一定给你办一个风风光光体面的婚礼。” 外人当然只能旁敲侧击的知道些苏灿一家的生活条件,更具体的自然是一无所知。就算是苏灿,也会将自己几大产业利润点隐藏得很深,这里面手段最复杂的便是在英属维京群岛的脸谱网,毕竟这里头还要涉及竞争对手的刺探,从中摸到些对他们不利的东西。 “爸那边的风向是什么,有没有私下里的小道消息可以借鉴?”对自己父亲去留,大概是目前最挂心的事情之一。 大榕建工集团经历一系列改制至今,各方磨合得也差不多了,上一回国有股减持利空消息的震荡过去,大榕建工自上个月开盘股价稳稳直升,显示出投资者和股东方面对苏理成的认可和大榕建工集团的信心。要丢下这一片现成摊子,其实是很不容易的。但话说回来,大榕建工集团有这么一个底子在这里,好处是未来的日子也许并不难过,但坏处是要做出更大的成绩是一个艰难的挑战。企业到了这样的地步,要寸进一步,背后所付出的血汗和努力都是不可估量的。 国企老总坐到苏理成这样的位置基本上只有两个选择,商而优则仕是最理想的状态,另一种就是持续做下去,干到退休或许还能获得该企干股等一笔财富。但基本上也就到了头。 “这个事情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说肯定。你要问我倾向,我当然倾向你爸当个大官。不过话说回来,当个官也累的慌,你看你爸做这个总经理,哪天不是想着企业发展,都有白头发了...你还要和你爸说话不...你爸让你别***心,好好读书,干事业。” 挂了电话,苏灿还是倾向于希望自己父亲能动一动。但在哪个位置,去哪里却是一个未知的问题。 看来谜题揭晓,恐怕还要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毕竟该走的组织程序都要走一遍,各方面的利益权衡也会过一道,上面才会有结果,这段时间是急不得的。 ************* 苏灿在接下来收到了上麦音乐赵浩的消息。 赵浩自苏灿五百万的注资分三期到款过后,如虎添翼,四面出击,陆续在内地音乐圈展开了新技术领域版权的收购。 赵浩此次举动在业内的动静不可谓不小,打击面相当之广,从华纳唱片(华语)公司,正大,天中,京文,滚石等等著名唱片公司旗下的著名艺人都在签约其中。不过这里面内地的音乐市场基本上都是被华纳唱片(华语)公司垄断,而赵浩最得天独厚的资源便是在此之前他是华纳华语公司的副总经理,在这方面有广泛的人脉和渠道。 是以从梁咏琪,古巨基,小天后孙燕姿,坐镇香港的“天后宫”郑秀文,到内地最顶尖的男一号孙楠,女一号那英。以及近乎现在所有包括老狼朴树等的校园歌手,都一并囊括。 知道他此举的人都认为他疯了,赵浩疯了。梦想着打造他的数字音乐帝国,将自己赔了进去。 这个年头新技术领域究竟是啥玩意儿?就是因为没有广泛的界限区分,是以才冠以一个“新技术”的糊弄人讲法。对这种模凌两可,未来前景还不成熟的东西,是没有太多人去碰的。就算是白菜价,但白菜要是收多了,那个价钱还是很惊人的。 外人看来赵浩就是在干这样的勾当。所以有人干脆提醒赵浩,“你这哪是在干事业,完全就是把钱当纸烧啊,有你这么做音乐,有你这么做唱片公司的吗?” 但赵浩依旧我行我素。 赵浩联系苏灿一方面是钱花光了,需要苏灿再注资两百万进来,而上麦音乐的代价是再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苏灿再获得两百万股,共计持股五百万。不过控股权和依旧掌握在赵浩手上。 赵浩看起来是杀红了眼,瞄准了几个歌手,显然资金不够暂时铩羽而归,回来再找上苏灿,不拿下来誓不罢休。同时增值服务商也已经找到,对方是业内数一数二的移动增值服务商讯通科技,约好了负责人在沪就合作进行详谈,苏灿自然必须到场。 约的地方是上海金茂凯悦酒店二十一楼,苏灿逃课出来,赵浩开车接苏灿去,车里面还不忘对苏灿说道,“对方可是美女,我好歹也算阅女无数,可是此女不是娱乐那个圈子里,气质却胜似圈内人,非明星,但比起明星也不遑多让。最重要的是身家丰厚,据说背景浑厚,这样的女人,我要是能攀个高枝,那后半生基本上可谓荣华,有什么办不了。还用得着这么累死累活?” 接着赵浩又透露说此女眼界甚高,很厉害,很刁钻。弄得苏灿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赵浩的上麦音乐属于内容提供商,对方是增值服务商,而类似于中国移动中国联通则是数字音乐的运营商,三方相互***又彼此依存。说到底在数字音乐并不发达的现在,苏灿他们也没有挟制得了对方增值商的理由。 包房门打开,赵浩进门就上前介绍,“这位便是上麦的合资人,苏灿。人到齐了,我们双方可以就合作的问题进一步磋商。” 作为苏灿等人谈判对象的女人背对着他们,一衣连身黑裙,长筒黑袜,黑色高跟,披肩长发以及从侧面看得到的一张清恬秀美的面容。她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这为她这股平静中蕴含张力的气场加诸了诸如聪慧,不凡的这些元素,光是坐在那里,就让人生出如果见到这个女人的眼睛,会是怎么样令人心跳加速的模样。 到她从落地窗转过脸来,怔了一怔。赵浩疑惑的望着同样诧异表情的苏灿,半晌才颤巍巍道,“你们...认识?” 苏灿和宋真宋大小姐对视超过十秒过后,宋真的嘴角率先划出弧线,随即两个人都忍不住的笑起来。 第六卷 第九十章 阴差阳错 第九十章阴差阳错 笑容是一种好东西,一方面能够掩盖人类内心深处的真正的意图,另一方面还能够传达给受众一个平和的信号。 苏灿在来这里之前,进入略显逼仄但层次感十足的金茂凯悦大厅,走过那些穿着神色马甲和白衬衣服务生,以及会客沙发上一张张看似不经意,实则在仔细打量他们的宾客。就已经想好了待会在见面中要露出一种什么样人畜无害的微笑,应该避重就轻的将话题落实到什么样的问题,如何寻找突破点,以及如何利用起自己的年龄优势,诸如此类的很多细节问题。 看似能够从容处理的每一件事情上面,都有过苏灿反反复复的深思熟虑。 因为重视。 赵浩拿到大量的新技术版权,但问题是目前移动联通的新彩铃业务一来处于新兴化,还没有规范市场,太多的无线增值商林林总总,山头各立,而今天赵浩所约见的讯通科技传媒是国内领先业界的无线互联网公司,提供的是无线互联网业务和网络广告的服务,覆盖短信,彩铃,ivr(无线音讯互动),甚至付费电邮等等在内的业务。 而相对于讯通科技这种sp来说,像是赵浩这样的p(内容提供商)实在是多如牛毛,唱片公司最初在这样的合作交流中,是完全处于劣势。 即便是环球,索尼,百代,华纳,bg这样的五大唱片公司,被sp的侵权也是屡禁不绝,相当苦恼。 而拥有sp牌照的无线增值服务商在运营商和内容商之间,几乎完全垄断中游市场,卡住唱片公司咽喉,唱片公司想要通过走无线这一块通过数字音乐盈利,就必须得通过sp商,而sp的分成体制决定了一家唱片公司过得是好是坏。 是以在整个手机无线音乐的产业链之中,唱片公司完全处于食物链下游,往往只能分得运营商和sp商吃剩下的美餐。 苏灿和赵浩讨论过这方面的问题,上麦音乐要通过内容服务商加上无线增值服务商方面转型,才可能真正的雄霸这块版图,但这两点的关键问题就在于第一要获得国内sp运营执照,第二要投入大量资金完成全国的网络接入,而这两个条件都考验得是上麦的内外功底子,以及和运营商的关系。 需要消耗的是一个企业大量的精力。 以赵浩的公司来论,如果完全搞这一块,基本上就不用干事了,也完不成大批艺人版权的签约,最终极有可能精疲力竭,倒在奔波向成功的旅途之上。是以目前还是必须走和sp合作的方式。 而讯通科技这一块是业内最主力的sp商,站在其背后的投资者有长江实业,森川集团这种巨头的影子存在,自然眼高于顶。 赵浩动用了不少关系网,这才打动讯通科技的刘立经理,说他们最新上任的运营总监正好在沪上,才答应安排一场会见。 这场会见直接关系到了上麦音乐未来的发展版图,利润空间,这些新技术版权目前要放一部分出去用以赚取现金流,苏灿可不希望自己的创意被人层层盘剥,落在自己手上所剩无几。所以如何不重视,甚至在进入金茂凯悦酒店的时候,心里面血压都在朝上升,有种忐忑之间诞生出的兴奋,总让他有种想***的***。 只得忍着。 但见到明眸柔漪宋真的时候,苏灿这种***着某个器官的感觉就随之不翼而飞,浑身舒坦。 官僚主义浓烈的讯通科技刘立原本还皱起眉头,心忖对方还太不懂事了,进门竟然都不先和他打个照面,多少也能让他在宋真面前出点彩表现表现。 宋真家族希望让她小试牛刀得从控股集团上空降下来接手这一块,周边献殷勤之人就源源不断。虽然自认为够资格吃下这女人的人行事必然会先低调隐忍再勃发试图一击得逞。不过周边像是刘立这种冀望哪天突然被宋真青睐的不上档次人物的臆想倒也不少。 结果原本只可能在大学校园里那些小屁孩一样存在的苏灿站在面前,宋真破天荒露出了她几乎不曾在公司里展露出的笑容,刘立在这份笑容下面只觉得倍加的卑微,表情阴暗。 他开宝马五系,可以在任意一个大学大把大把的给那些尚未见过外界天有多高的女孩买她们看上的名牌衣物,项链首饰,然后用以交换她们的***和年轻活力的身体。 要是换一个环境,换一种身份,大学里类似苏灿宋真这样的郎才女貌,那些口口生生海枯石烂的爱情终究也将敌不过物欲横流世界的天高地厚。那个被男友视作珍宝大学四年都不愿触碰的女孩,最后会变成星级酒店套间里他身下被辗转鞭挞发泄欲望的工具。 但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很明显不是大学里那些懵懂的愣头青。而身边的美丽女人更非那些愿被包养不愿做校花的大学女生。他的龌龊想法也仅限于想象而已,若是有半分表露于外,他很可能立即被打到十八层地狱,摧毁他所有奋斗至今的根基。 这就是现实世界的等级实力对比。 看到宋真态度转变的刘立于是并没有脑残到敢继续刁难苏灿和赵浩,态度也都不由自主的变得亲和起来。连忙邀请两人入座。 “这是什么个情况?”苏灿坐下后对宋真笑道。 “我不是提前给你说过,我会接手一家公司先***盘吗,唔,现在不就是了。要提前知道是你,咱们就不在这里吃饭聊天了。南大里面不有的是咖啡馆吗。”宋真随后又微微一笑,好听的嗓音略带些暧昧气息道,“不过如果我们两人在南大咖啡馆里面,你说会不会被其他人误认为是在约会?” 一旁的赵浩和刘立噤若寒蝉,不敢在此刻多说一句话。 苏灿暗忖厉害,这宋真连消带打,不光化解刚才的尴尬不说,最重要的问题是率先示弱,从谈判角度上来说,苏灿不得不提防宋真会因此让自己买一个大大的单。女人不都擅长这一套? “我觉得...大概,不会吧。”苏灿摇头道。 宋真看他这副蛋定的样子,心头说不得突然有些复杂的滋味,微微撅了撅嘴唇,“当然不会,南大美女很多,看来你涉猎甚广嘛...”这话自然是暗指南大开学宋真原本想吊一吊苏灿,却被那青莲不夭的女子半途杀入的事情。 倏长明媚的大眼睛给苏灿带来一种类似于逼视局促的观感。 一旁的经理刘立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更加噤若寒蝉,眼珠子一会看看宋真,一会又落在苏灿身上。赵浩一脸诡谲的把苏灿给望着,带着半玩味的微笑,心里面却想苏少你要是有这等直线猎头美女总裁的实力,兄弟我还用得着累死累活跟做孙子似得讨好刘立吗。 苏灿大感尴尬,干咳两声,正待说话。宋真淡淡一笑,微紫色的眼瞳掠过一丝捉促,“食色性也,这很正常,你不用跟我解释嘛,我们还是来谈谈接下来的合作问题吧。” 这个急刹车踩得够呛,苏灿原本想解释,但这个时候很明显画蛇添足,再说上次才被宋真误会自己对她有意思,这时候解释无非有点此地无银的感觉。 但如果不解释,岂不是正应了宋真对自己的判断:食色性也。敢情自己一脸谱网创始人,身上几千万的身家,乖乖的在南大读个本科文凭,图个什么?说不泡妞不游戏人间,贪恋南大遍地的美女资源,好像苏灿觉得连自己都没办法说服自己。 毕竟谁他妈知道他重生了,谁知道在他眼睛里面抓住人生每个阶段的精彩远比赚钱征服世界更加的刺激。 解释和不解释,两头都不是人,苏灿被整得有点郁闷,憋了一口气,却又没办法发泄。不过苏灿好歹也有两世灵魂打底,这铸就了他沉稳而又摆谱的性格,眼看进入正题,也就没必要和宋真在这些事情上纠缠了。 ************* “如你们所说,你们提供音乐内容来源,然后由我们来制作成彩铃,放到移动和联通无线业务上提供下载收费赚钱,现在移动和联通公司的确有这样的议案和想法,但我们做彩铃这一块只是整个公司业务里很小的方面。既然你们只是提供内容,这并非无法取代,我们可以使用我们自己的内容供应方。这样你们就完全可以出局了。” 宋真微笑道,刚才苏灿对她所说不置可否,还真能沉得出气,就越加坐实了宋真心头所想,苏灿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一想到南大开学那天被苏灿祸害了的那个清丽女孩,宋真再宁静止水的内心也有些不平静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生哪门子的气。 “这就是我想说的,我们在这之前买下了很大一部分唱片公司的当红艺人新技术领域的版权,目前已经有两千首的规模!我们有这样的内容资源,这是得天独厚的,也是其他人无法替代的。”赵浩显然感觉到宋真不好对付,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几分唱片人的骄傲,他自不愿意被宋真看低了。 “两千首歌?很多吗?”宋真冷笑一声,道,“难道两千首代表现在所有当红艺人手中的新技术领域版权的数目,我是人口稀少的乌拉圭吗?难道现在港台内陆的所有艺人的合同你们都有一份?” 赵浩立时愣住,虽然这个年头新技术领域版权费用还不受重视,一些一二线歌手的版权费用要价几万就能拿下,但也有价格被飙高到几十万的,不过赵浩也吃不下音乐市场这么多的版权资源。漏网之鱼不光是有,而且还有很多,这也是赵浩和苏灿共同之痛。 苏灿手头上可动用的资金在日益趋薄,蜀山和敦煌两个现金流产出型企业才为苏灿输入了资金,目前处于饱和期,为了获取吃下更多的版权,两人才迫切用手头一部分资源,通过无线业务换取资金。毕竟现在来说,七百万已经远远不够。 赵浩被宋真一席话堵得够呛,却又无法反驳,的确如此,如果讯通科技也反过来买下一部分歌手的版权,自己为自己做内容提供,他们的确是可有可无,完全在这个环节就会被剔除出局。 就在宋真抱手等待他们回复的时候,苏灿道,“千万不要小看数字音乐的未来版图,极有可能讯通科技未来将从这里找到突破,并将开拓出一个足以让传统唱片业突围而出的方向。” “就跟我们为什么做不了你们sp一样,我们没有这方面的资源。你们也是如此,我们和运营商之间的合作没有你们这么密切,你们也同样无法有传统唱片业的优势,就是大量的版权,圈内人脉资源。你们说自己做内容商,你们能有把握获得优势资源吗?作为无线增值商,你们仍然还有对手,你们所要提防的对象并不是我们,竞争关键就在于是否有优质的版权资源和你们与运营商关系之间的竞争。那些拥有一个优秀内容合作伙伴的sp,将更加专注于搞公关,提高自身的竞争优势。你们千方百计的从我们这里截流过后,早丧失了精力晚走了一步的你们又改拿什么和对手竞争?” 看到宋真陷入深思之中,苏灿一针见血的道,“我们的确没有覆盖到业内所有艺人的版权资源,但我们之所以是必要且是你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因为我们知道,我们今天所签下的歌手歌曲,未来将如何的大红大紫!” “别说得这么笃定噢...你到底哪里来得自信?”宋真蹙眉,半晌后道,“不过,我们否决合作,是有我们不合作原因的考虑...” 说完促狭的盯着苏灿,苏灿和赵浩面面相觑,只觉得女人有时偏执起来很可怕。如今的整个唱片业已经逐渐开始衰落,很少有歌手能靠卖专辑来赚钱。一些主流大牌歌手大部分都是靠广告、代言和演唱会等商演形式来赚钱,非主流歌手更是不堪。赵浩一直在迫切的希望从数字音乐中找到满地狼藉的唱片业突围的方向,如今却前途暗淡。他如何不失落。 就在此时,两人都听到宋真“噗”得笑出来,站起身,一身黑裙诱惑力十足,媚眼如丝,“逗你玩的,看你是不是永远都这一副沉得住气的样子...接下来我们谈谈具体的利益分成制度怎么样?” *************** 接下来宋真,其副手刘立,和苏灿与赵浩开始制定详细的利益分成制度,这方面行业内还没有一个详细的准绳,不过运营商那边就要扣除百分之十五的运营费用,其余百分之八十五的利益空间可以让双方磋商。赵浩和刘立谁都想从这上面多摊到份额,寸土必争。 宋真伸了个懒腰,身体优柔的线条纤毫必露,苏灿目视觉得此女身材上面和唐妩几近平分秋色,当然是不是有更细微的差距,毕竟苏灿也没见过人家女孩子脱光衣服站在自己面前,自然拿不出结论。 这个时候终于想***,苏灿告辞去了走廊旁的洗手间,出来洗手就看到一条惹火的身影站在厕所门口。 黑色连身裙,裙摆下的两条黑丝长腿,细脚高跟鞋,也许是因为宋真的高跟鞋,也许是因为她模特的身材,现在的宋真的确要比唐妩高上一些,算是苏灿认识的女孩中,继唐妩和林珞然之外身高最高的女生。 气场十足。 宋真在女厕门前停下,美目朝着苏灿瞟了一眼,淡淡道,“我听说在帕洛阿尔托的脸谱网成员里面,马克扎克伯格和一些决策层,经常会去参加‘维多利亚的秘密’举办的各种派对,接受美女模特们的投怀送抱...这是不是你们男人们的共性?” “那和我无关。那是在美国。小姐,你是不是扯得太远了点?”苏灿说出口,才发现小姐似乎还有另一层含义。偏偏他说起这两个字的时候还加重了语调。 果不其然,宋真那对妙目于此刻倏睁。 当你误解一个男人,他所做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令人误解的。尽管他只是什么都不做的端起一杯水,也会认为那是他流出来的口水。 宋真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只听到走廊转角处,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刘立,宋真还没谈完?我要来金茂凯悦不提前跟她说了吗,刚才和我爸那帮大叔呆着实在无聊透顶,最重要的是我爸答应给我兑现的凌志s430也遥遥无期...我人都找不到哭去,她在厕所是吧,那我直接过去找她。心情不爽,一定要约她去南大逗几个帅哥找点乐子...” 苏灿立时想起这是南大开学时见过的那个张筱竹的声音,她声音脆生生的很特别,这女人有点大神经,说话直且刁钻,当时还很让苏灿尴尬,现在自然忘不了这么特色的声音。 宋真却已然色变,转头看向苏灿。看得后者毛骨悚然。 张筱竹虽然大神经,但并不是笨蛋,相反有时候还粗中有细,女生最为敏感。上次在南大宋真略有些反常的举动,多少已经让张筱竹生疑,那天一路上都存着心思狐疑着他宋真。让她老实交代和苏灿的关系和两人具体认识的过程。 宋真不堪其扰,现在如果再让张筱竹看到她和苏灿两人在这里,那是怎么解释都说不清楚了,还不知道会被张筱竹这个大嘴巴说成什么样子。 “别让她看见了,先进去。”宋真一急,推着苏灿就进了身后无人的男厕所。 第六卷 第九十一章 从今...以后 第九十一章从今...以后 苏灿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梦,想象过类似于此的画面,从上辈子到这辈子,男人有的时候难免会思想发岔走神,小人物总归是会想有天艳遇会撞在自己身上,不过这往往就好比走在路上突然有一大叠钱砸在自己面前一样荒诞。 相比起来靠谱一点的是走在路上头顶往往落下的会是花盆。而酒吧里搭讪眼看会到手的猎艳对象,下一刻便会在你身上吐个稀里哗啦。那些在奢华酒店场所里见到无比妖冶的女人,或许都会坐进豪车绝尘而去,成为某些动动手地都会抖大人物的禁脔。 所以苏灿也根本没有想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金茂凯悦大酒店二十一楼厕所的门口,被一只细嫩白皙的手,按紧胸膛,推进了身后标志着烟斗状的素墨色回力门里面。 沿途是始作俑者的黑裙女人馨逸的香气,这是哪种香水,香奈儿五号,还是兰蔻的东方花香?苏灿对这些贵族的玩意儿并不熟悉,且话说活这么大的灵魂,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而且是秀色可餐的女人给倒推进厕所里面。 宋真其实一动就后悔了,她其实有两种选择,第一是把苏灿给塞进厕所里。她在门外,第二是把苏灿推进厕所里,然后她再返回女厕,从容不迫的等待张筱竹到来。但是在事情发生得如此之快的瞬间,思维慎密的她还是出现了这次纰漏。 所以看到苏灿的那种眼神,宋真就后悔起来,苏灿欲言又止,这个时候张筱竹的高跟鞋从门外“叮”“叮”“叮”的走过,宋真连忙伸出手捂住了苏灿的嘴巴,制止他这时说话暴露目标。 宋真的手微凉,像是一块玉一般贴上来,苏灿眼睛被这一系列动作弄的倏眯,宋真此连续举动颇有些逆推了还要杀人灭口的意思。 听闻张筱竹的高跟鞋声踏着光洁的地砖走入隔壁的女厕,宋真好不容易松一口气,张筱竹进去,他们只需要快速出去,接下来就是怎么跟苏灿解释的问题,却不料宋真手刚搁在门把手上面,门外走廊处又由远及近响起几个男人的声音。 两人心脏都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苏灿只想着要是外面那几爷子进来,见到这黑裙黑丝的美女对自己一手推胸,一手封嘴这么个动作,那几个正聊着生意脑袋高速运转的家伙会不会立即当机。 宋真在短暂的六神无主过后,目光落在了男厕隔间的方向。苏灿目光很有喜感水灵灵的盯着她,那意思大概是“不是吧?” 宋真有些绝望又有点求助性质的望着苏灿,随后目光一冷,心一横,再将苏灿进一步推进了逼仄的隔间之中,白板的隔间门哐!一声在他们身后关闭。 进门的几个男子被这一声弄的皱了皱眉头,大概觉得这人也太急躁了一些。 逼仄环境下的宋真和苏灿面面相觑,除去苏灿赶赴美国飞机上那次,这应该是两人彼此最近距离的接触。 外面的几个男人分别站在各自的小便槽面前解手,和外面哗哗水声一席之隔的隔间内,一男一女的呼吸几乎都能扑到对方的脸上,宋真莹白细颈之下的漂亮锁骨在黑裙之外纤毫必露,再往之下娇躯外放内收的骄傲起伏可以知道她这个曾经在巴黎拿过奖的国际模特并不是浪得虚名。而这个时候她的肌肤已经朝着面庞延伸出一股绯色红酡。 这种场面之下很危险,这是无数的韩国电影里透示过的真理,深知此理得宋真很小心的规避自己的身躯,避免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和苏灿发生接触和碰撞,之前和苏灿随意谈笑的样子变成了一副蕴含着戒备,警惕,以及对此番景象秀眉微蹙的凝重神色。 在这样两个人近乎于都可以感觉到对方体温的环境中。 伴随着宋真起伏的呼吸,一股勾魂摄魄的温润香气若有若无。饶是苏灿再如何自持,也觉得胸闷气血辗腾。任何一个男人和宋真这样前凸后翘足以傲视大部分女性的绝美女性同在幽闭环境里如果没有任何异样只能说是虚伪,而且这还是在雄性的专属之地——男厕所。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的地盘我做主,永远不要站在我的土地上挑惹我的神经,挑衅我的尊严。所以苏灿这个时候的身体反应和任何一个正常男性差不离奇。 他的呼吸在上升,而宋真明显能够感觉到,她想朝后面再退一些,但无奈她穿着高跟鞋,脚跟点在地上的声音保证会让现在外面哗哗不绝正飞流直下的几柱水流戛然而止。 戛然而止倒是小事,要是一下子让周围几大老爷们儿日后落下什么终生性病根,隔间里的两人就实在罪孽深重。 这个当儿隔壁又传出高跟鞋的声音,张筱竹显然在厕所没找到宋真,出门站定。苏灿突然意识到一个重大问题,但这个时候明显也已经来不及。 ***************** 宋真轻柔的手机铃声响彻在厕所隔间之中。 厕所内一时静谧到仅有水声和铃音。 随即是噗通!的落水声,然后是马桶的冲水声,那铃声音乐幽灵般飘飘忽忽的消失了。 几个男子斜目朝着隔间门瞅过去。然后都在小便完毕之后提起裤子,连一贯抖一抖的动作都直接忽略掉了,拉上拉链走了出去,估摸着走出很远后,才会对旁人说刚才男厕所里有个不想接电话直接把手机丢马桶里冲走的猛人。 门外的张筱竹细起耳朵,脑袋朝着男厕所方向探了探,如果她不是幻听,那么她似乎听到厕所门那个方向传出若隐若现宋真的手机铃声。但似乎又不太真切,等她仔细听,又没有了,再听电话,电话里的待接通声音也没有断。 张筱竹只得释然,又继续拨,两条细腿并拢微叉,脚尖在地上点出不安分的节奏。 偏偏这姑奶奶还没打算离去。宋真只能和苏灿呆在一亩三分地,把手机一冲而走,宋真这个时候才考虑手机里那些存下的号码怎么办?只觉得她从来没有像是今天这样的失策。接二连三的阴差阳错,又被困在这里,导致她直接心情烦闷起来。 如果是韩剧这样的场景会很浪漫,但宋真绝对没有半分浪漫的情调,她首先是一个女人,并不是每一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如韩剧所演绎的那么花痴无责任的享受情调。 而事实说明作为一个女人的她会担心会害怕很多东西。譬如她被人看到后丢死的脸,这绝对不如她走在t型台接受万众瞩目的霸气。 譬如她身为森川集团次女的丑闻波及影响力。譬如...身边是一个花花公子那样的男人。无论她被外在的地位身份包裹得如何强大,但是在这样的境地,她处于弱势。 而她很不喜欢处于弱势。 苏灿在这一系列情况过后,终于算明白了七成宋真前前后后做着一切的用意,望着面庞美极的宋真,只觉得这样思维慎密的女人竟然有这样手忙脚乱的时刻,而且刚才她直接掏出手机来抛马桶里的经典形象深入人心,苏灿忍不住有些想笑。 但这个笑意却让宋真会错了意,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在南大新生入学长道上面的唐小妩,她联想到这个已经是千万富翁,却在学校扮猪吃老虎的人真正的行为动机。 食色性也,他喜欢穿白裙子的女生,他喜欢马尾的校花,他喜欢左拥右抱的生活,他喜欢在美丽的女生群体里万花丛中过,却冀望片叶不沾身,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宋真不反感徐志摩,但她反感那些死活要贴身上去的女人们。 她也实在拿捏不到在这种近乎于逼仄的环境中,一个花花公子会对她做什么,特别是宋真知道自己的级数。 细腻的粉颈,颀长高挑的身材,圆润饱满的胸脯,黑色丝袜勾勒出让人心慌慌修长得叹为观止的双腿,不要怪苏灿的目光巡弋,在这样静闭的环境中实在不能奢望他还能抬头观察天花板的风景。 就像是禁锢在湖中的舰艇,不能要求它扬帆破浪征服海洋。 宋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眉目如画中布满肃杀之气,怕这时突然有人进来,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再看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苏灿被她这句警告弄得很不爽,虽然是中年大叔的猥琐灵魂,但苏灿并不愿做趁人之危的勾当,那种有便宜不占的心态早已剥离出去,这毕竟有损自身档次,“谁都不是被吓大的,一个聪明的女人最好明白在什么情况下,别过分刺激男人。” 苏灿这句强硬的威胁让宋真心头又羞又怒,换任何一种情况她会把苏灿踢死一百遍,这个女人匀长的眼睛微眯,然后明眸倏睁,一手摁实苏灿肩膀撞门板上,身体凑前,腰背下弧的曲线划着妖魅的轨迹,浑身有惊人诱惑程度的身躯不设防该凸就凸该翘就翘的展露无疑,几乎和他鼻尖对鼻尖,“只会说说算什么,有本事动真格的!” 苏灿盯着强势进逼的宋真,这个绝美的女子骨子里竟然有这份强势的神经。一旦动到她的怒处,只怕很多男子都会在她手上灰飞烟灭。她的手腕绝对不似她外表的那么清恬秀美,一旦触碰到她的另一面,她也会有一个女人的坚韧。 如果宋真此刻面前的是那些森川集团上市公司高管,或者是对她颇有野心的几个重要位置高官,保管在此时的宋真面前铩羽而逃,就算面前是触手可及的软玉温香,是她令女人嫉妒男人垂涎的身体。 但谁敢碰?谁敢不知死活的在她放了这句话后还没有自知之明的去沾惹? 但宋真面前的并非是那些跺跺脚地抖三抖珍惜羽毛的大人物。 在她面前的是重生者。苏小灿。 重生者的人生,只有悲壮的湮灭,从来不会被胁持。无论是面对覆雨翻云的命运,还是人为的威胁。 这个女人进逼厉害,他同样反击刁钻。 ************ 像是配合她的说话似的,苏灿脊椎沿着笔挺的门板借力弹起,反手把宋真逼退在另一侧壁板上面,发出彭!得轻声,宋真娇弱的身躯打在壁板上面,背心一截火辣辣的疼。黑瀑长发在胸前飞翻。 苏灿此刻距离她的面颊只有零点零一公分。而宋真的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 她没想到在她明确的威胁放话之下,苏灿竟然还不顾后果的胆敢如此行径。是他大脑智商不够没有听出她的反话,还是没有听出威胁的部分而错估后果? 总之她突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在她眼里只有脸谱网没什么大根基的苏灿,好像在他彻骨深邃的眼睛里面,有某种野兽般的无惧。 宋真突然很害怕,前无仅有。 被苏灿这么近距离逼视,她身体出现强烈的反感,她狠狠一咬唇瓣,头侧向一旁,眼睛里蕴含无限的屈辱,原本妙曼的嗓音被压抑得有些艰涩,“如果你敢碰我...那么明天过后,我不想再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们公司业务之间的合作不会中断,但我一定会恨你,我这人很记仇,也许会记一辈子。” 说完她侧头,闭上眼睛,她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遭受很长时间都忘不了的屈辱。第二推开苏灿冲出厕所而导致家族丢脸。权衡之下,她知道孰轻孰重。作为财富保存三代的家族,她知道今天的富足和荣华是多么的来之不易,便更要尽每一分力去捍卫。永葆家族长兴,家庭的亲情维系。 但宋真硬着头皮等了许久,也不见苏灿有何动静,她睁开眼,看到苏灿阴晴不定把她给望着。 随后宋真双肩旁的壁板发出两声掌心拍出的蓬响,苏灿收回手,宋真没有眨眼,只是倔强不服输的把苏灿给盯着,尽管她的心有些惶然。 苏灿两世灵魂,有太多人从他的生命里来去离开,但无端端宋真的“明天过后,我不想再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我这人很记仇,也许会记一辈子”让他听来会不由自主的眼瞳收缩。 苏灿望着面前这张美丽而又傲然的面容,先是自嘲,而后洒然道,“何须明天以后。” 说完他推开隔间门离去,留下茕茕孑立的宋真,她先是挑眉,又恍然,恨道,“凭什么要你先走...要走也是该我先走...”但想到刚才苏灿最后的眼神,她突然觉得胸腔某个部位,被轻轻攫紧了一下。 第六卷 第九十二章 交房(上) 第九十二章交房(上) “唱片工业已经是迟暮英雄,国内的音乐也即将死去,只有新的技术才能给音乐带来巨大的商机,在唱片工业这座巨舰即将沉入海底的时候,我希望能够把音乐领域开辟向一个全新的领域,而我们将成为这个领域的领头羊。”在赵浩开车送苏灿返回南大的路上,他望着身旁的这个青年,只觉得兴奋莫名。 尽管他们都还没有真正的获得盈利,尽管他们依然在做现在业界看来近乎于是“疯狂”的事情。但赵浩所做的事情已经朝着他的数字音乐帝国更迈进了一步。 “我们面前是一片壮丽的画卷,但画笔依然持有在我们的手中。”有的时候总有这种感觉,一件事情不会被所有人承认,甚至会被所有自诩经验丰富的人评为笑柄,但在那种境地之下,你能知道你所做的是对的,不要问怎么知道的,没有动摇,没有疑惑,义无反顾,这就是对的,而我就要这样去做。 这是超越时代的眼光。拥有这样眼光的人微乎其微,而在大流的环境之下,仍然能够不受旁人所影响,不受主旋律所蒙蔽,依旧坚持自己方向的人,实在少之又少,而往往世界就是由这样的人所开辟而出。 如果比尔盖茨没有放弃学业,如果比尔和戴维没有在狭窄车库里创建惠普,如果马克扎克伯格没有想用社交网络开辟战略版图。那么那些平庸的人们所理解的世界,有很多东西都会大不一样。 苏灿所认识的人中,有这种眼光的人,至少面前的赵浩算一个。而他苏灿因为重生的优势,亦具备了这种超前的意识。 “和讯通科技谈的分成细则初步确定下来,真正签合同是明后两天,合同有几十页,还要加紧让法务部的同事们研究。不过分成方面也有一些小细则的调整,主要是针对一些不同当红歌手的歌曲进行调节,不过整体算起来,我们平均能够在这个利益链上面分得百分之四十的收入,讯通科技则有百分之四十五的收入。其余十五个点子是运营商开出的价码。”赵浩叹了口气道,“我们拥有版权,但是没有运营商这边的关系,讯通科技方面当然不肯松口。要拿大头,偏偏我们还不能得罪他们,是有点气人!” 赵浩随即目光玩味似得盯着苏灿,笑道,“我听说他们的这个总监宋真是空降下来的,背后来头有点大,我看了一下,咱们能谈拢的这个收入比例估计很大部分是和你出马占有一定功劳,其他的sp商有些更过分到可以拿到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收入分成。这是明目张胆的抢钱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苏灿偏开头去,看着车外不断后退的路边街道。 赵浩嘿嘿一笑,“你有这层关系,你没看到刘立那孙子看咱们的表情都不一样,更何况这方面的诸多猫腻我明白得很,他没那么容易可以阴到我。就是利润空间方面我们不得不做出一点牺牲。这心里面的疙瘩啊,要是你能搞定宋真那女人,我还用得着搭理那个刘立?你们直接把事情内定了不就成了...” 说着赵浩又有点挤眉弄眼,隐讳道,“去洗手间这么长时间,连人家闺蜜都没找到人,她没有再回到会场,你回来的表情明显不自然。你敢说你们没有在洗手间那边发生些什么?” “不自然?”苏灿愕然。这点他还真没有意识到。 “你进来时候的表情和你和我到这里的时候可完全不一样。你没见到刘立那小子和我说不了几句话就把头朝门口望去,似乎你们再不出现,他随时可能杀向厕所。后来你不是进来了吗,他接了个电话,估计是宋真不回来了,对他交代事情的电话,他看你的脸都白恰恰的。当真很过瘾,其实咱们关系都这样了,后天我还约了北京的朋友打高尔夫,签完这个合同就要走,在上海也呆不了了,要不你透露透露,是不是真把森川集团的宋大小姐打来吃了?” 苏灿恍然,原本他以为和宋真在男厕阴差阳错发生的不愉快只是暂时扰乱他心境而已,没想到周边的人无时无刻都在观察着他,他的言行举止,神态表情 ,对方都会用同样锐利的眼神打量。 在苏灿平步而起的那些日子,他习惯用两世灵魂在角落人畜无害的冷眼观察每一个人表露出来的虚伪和狡诈,再将这些信息利用来成为自己前进的跳板。 而现在,他伴随着他不再是以前那个默默无闻的少年,他开始被很多人称作老板bss,他开始成为不少人的领袖,他的利益开始和很多利益挂钩,并和竞争对手碰撞博弈的激荡过程之中,他已经逐渐的自这个时代,脱颖而出。 他开始被人注意分析,他在寻找突破的时候,旁人亦再寻找他的破绽和弱点。 面对赵浩好奇的追问,苏灿苦笑道,“很不乐观,她没有取消今天你们之间的磋商,倒是我意料之外的事。” 赵浩闻言顿了一下,继续开车,显然在消化苏灿给他的这一惊,然后转过头来,眼巴巴的望着苏灿,“是你对她不负责任?还是被这女人给劈腿了?” 苏灿无语到不想搭理他。 赵浩仔仔细细的盯着苏灿,从他之前所说的话中分析事情的严重性,知道苏灿不愿详谈,他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叹了一口气道,“那咱们的进程就得加快了,现在找讯通科技,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明明是咱们的版权资源,我们签下的歌手,但偏偏还要和他们进行利益收入分成。偏偏我们又奈他们无可奈何,相比起讯通科技这种大的sp来说,我们这样的p内容提供商都没有他们有钱,也没有他们在运营商那边的关系资源,最终我们还是被他们卡着脖子。” “之前我还想着要是苏灿你和宋真两个之间一不小心干柴烈火有点什么,以后咱们两个公司成了‘亲密无间’合作伙伴倒也罢了。现在既然没有这个可能,咱们到也可以壮大起来,最后反攻sp这块阵地,我们一方面打通和运营商的关系,一方面获得执照,全国入网。如果顺利也就是两三年的事情,两三年我们就可以农村包围城市,摆脱讯通科技的牵制,把宋大小姐给反推在阵地上面,到时候还不是为所欲为...嘿嘿...” 送苏灿到了南大,赵浩从窗户探出头来,最后不忘对苏灿道,“不过,如果不是她甩你而是你把她给甩了,到时候咱们又借机翻身反攻,这样一来,宋大小姐岂不是太可怜了?你不就跟个白眼狼一样吗?” 赵浩抛下这句话,赶紧驱车跑了。 十月。苏灿在靠外滩“曼哈顿首座”购置的房子通知交房。 交房通知书是通过邮寄形势寄入苏灿的大学寝室。当初苏灿骑着自行车沿着外滩路一路直驰入这个他看好的楼盘,让售楼小姐看好他的捷安特,最后付款办理手续买下这栋奢华精品房,又在签收通知书地址里面写上上海南大南区新舍17号楼602寝室的时候,售楼小姐眉头都在抽搐。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苏灿家没有唐妩家的条件,在上海好歹有份物产,没有基业房子的苏灿与其将通知寄到在上海的分公司,还不如直接寄来学校更方便。 这套房子也是苏灿当时想买下的物产,好歹这是日后全上海都比较知名的楼盘,最重要的是苏灿看起它的朝向和地段,隐匿在都市生活的中心,却又坐拥三水五地,风光极好,生活倒是要这样享受的。 不过将交房通知书寄到学校寝室里来,这个年头这样的大学生恐怕也只有他这一号人,苏灿的人生从来就是这么彪悍。 通知书外罩信封,苏灿寝室里面的人倒不知道是什么,对烫金的封皮也见怪不怪,苏灿经常能收到一些和他们生活完全脱节的会员邀请卡,车饰白金卡,峰会邀请函此类玩意儿,大部分苏灿都当垃圾销毁了,因为有时候要在寝室看文件,苏灿还特地添置了碎纸机,整个六零二寝室在享受和普通学生寝室大相径庭的现代化的同时,也感觉这不像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大学寝室,倒像是一个公司的某个隔间。 毕竟这年头哪个寝室见过放有咖啡壶,洗衣机,热水器,碎纸机,打印机,一套满满当当的现代化装备?六零二寝室和苏灿一并率先进入了信息时代。 苏灿看房验房过后,倒也没有把这事透露给唐妩知道,他想着装修好之后,多少能给她一个小惊喜。 因为苏灿要时不时朝房子那边跑,最近旷课时间很自然的就多了起来。不过对于苏灿的双重身份辅导员苏迤一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灿仍然能够做班长不光是因为他还算过得去的成绩,同样还有他在学生之间的影响号召力。 因为近段时间要经常看房,林光栋干脆将苏灿的宾利“本特利小子”开了过来,停在南大附近的一个外资单位地下停车场,苏灿要用车从旁边的外资公司取出,然后开往楼盘看一看,最后又开回来低调的放入地下一层,再走几步路回旁边南大。 不过出入几次,外资公司上班的白领,经常多远就指着出入的宾利指指点点。没多少时间这家公司里面内外都在传这辆宾利是某某某的座驾云云,一度引起打听和争议,但到底是他们公司里的哪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这是一个永久的谜。 一个悠闲午后,苏灿在略有些让人嗜睡的气息里,上了《西方经济学》的下午第一节课,就收了书回寝室,从抽屉里取了钥匙,出了南大取车。 刚开车出来,没想到这个时候林珞然打来电话,说蓝天白云空气清澈,她在南大这地儿一茶餐厅喝下午茶,让苏灿速速过去接驾。最后还无比妖娆的冲苏灿道,“好久不见想死你了,你要快来快点来噢。” 林珞然的声音有魔力,久违清甜的声音鼓动耳膜,让苏灿心情都入如此刻天空一般晴澈,看了看车窗前档的泡桐公路,淡淡笑道,“好。我跟着过来。” 第六卷 第九十三章 交房(下) 第九十三章交房(下) 一米阳光,寸寸落入外墙种满盆栽的欧式茶餐厅。这是南大西侧门外很负盛名精致小店一条街的其中之一,不算大气却处处透露着江南胜境与现代欧式结合的海派文化。 那扇狭窄小门门口的小黑板有那个让不少南大牲口垂涎挺拔胸部和圆润臀部的年轻美女店主用飘逸中英文写就的当天***菜单,茶餐厅主体楼上下两层淡褐色的落地窗透入的光景中隐约有精心打扮过的女孩。 很多人愿意抱着书,或者在门口停了车,约两个死党闺蜜,或者聊大学趣闻,或者聊办公室***,或者聊某位够不着的大人物私密隐讳的生活,或者偶尔侧目打量窗外路过的人,那些肆无忌惮的目光让麦当劳送快递的小伙子路过都略带脸红。 苏灿知道这个地儿,在张小桥等人的传言中有口皆碑,据闻少妇***大学本科硕博俱全,经常能在其中看到不少出没的极品。 张小桥有几次眉飞色舞的策动苏灿前往,说南大不少有姿有色的女生都爱朝着那里活动,但苏灿知道唐妩302寝室程葱葱等人都是那里的常客,而他在几个宿舍区好歹也声名远播,要和张小桥一群人猥琐前往目标太大,不易隐蔽。所以他当着唐妩的面都很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林珞然经常到处跑,偶尔会来南大倒也实属平常。反正这个女孩交友广泛,倒也有乃父之风。类似于林珞然,类似于叶徽裳,甚至王威威和林绉舞,他们的交际圈关系网都伴随着成人之后以几何数目的自我攀增,自成系统。 这也正常,很多冒根的朋友,也是伴随着各自越来越庞大的社会进程网络,被不断淘汰忘却掉的。譬如上辈子曾一起长大的苏灿,薛易阳,刘睿等人,就在各自去往不同城市的只于小人物的奋斗中,散落天涯了。 只是那些原本会丧失离心力四分五裂的人们,却因为自己而有了向心力凝聚在一处。苏灿对此很欣慰,这个世界上面,还有什么比一群朋友哥们,在上学时一起逃课看球喝酒吃肉,在多年成家立业以后依然能够聊人生聊理想喝喝茶无人永别这么令人舒心惬意。 宾利在前方位置急转,滑在茶餐厅门口停下,融入白絮萦绕的阳光光柱之中,香槟色光滑如镜的车身散射光线下显得特别出尘脱俗。苏灿下车时却略显尴尬,因为开车还不熟练,停车的时候多移了两下并非一气呵成,间歇还不小心把宾利的方向盘锁给锁了。 停好后慌忙下车来,本特利小子车队在三十年代令敌人闻风丧胆战无不胜,苏灿觉得在两大扇落地窗面前如此笨拙实在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这款运动车型。 推门而入。茶餐厅里面人不少,但异常安静。都把他给望着。 苏灿目光落在靠左侧落地窗位置的雅座处,散尾葵最茂密蓬盛的地方。 英伦风暗红格子纯棉衬衣,咖啡色长袜的尽头衬一双公主圆头马丁靴,林珞然长腿交叠,双手捧着果茶,皓齿轻含吸管,明媚带着热度的阳光穿透路边的法式泡桐,被落地窗过滤后洒在她长发披肩的身上,身边有空气里镀了金的尘埃颗粒萦绕,将她令人惊艳的轻颦浅笑定格,流露出一丝罕见的错愕。 这一刻好像慵懒了时光。 “都说上海女孩的择偶标准是一张文凭,两种语言,三室一厅,四季名牌,五官端正。那现在进来的兄台能归于哪一类?”林珞然旁边的女生叫谢思,目前就读南大文博系。是林珞然在南大少数闺蜜之一。 谢思脸上还冒着青春痘,但单眼皮有股灵气,对林珞然低声说着话,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这种人往往隐藏很深。年轻代表轻浮,而太有钱是安全感的缺失,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钱花...呵,林珞然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受伤,一直都被人瞩目,那家伙还真冲你过来了。要是非法搭讪,你就告诉他,客官请自重,小女子卖身不卖艺...” “什么卖身不卖艺?”苏灿目标明确,大踏步走来,对两女微笑,谢思处于慌张状态下说得话被他收入耳里。 林珞然抬头把方桌面前的苏灿给望着,苏灿低头把方桌那头的林珞然给望着。谢思本人很低调,文博系的女生骨子***外表腼腆,觉得被人瞩目的此幕此景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林珞然今天身处这里本就压下了这里主打年轻美女店主的风头,更是让一些女人都被她的青春靓丽勾得有股同性恋的倾向,而现在焦点都统一聚焦一处,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苏灿一屁股坐下来,林珞然用有些僵硬的脖子侧向窗外,回过头看着苏灿,然后轻轻展颜一笑,“车不错噢。” 谢思这才回过神来两人敢情认识,又回想起刚才对苏灿的恶毒评价,这个时候哪还能沉得住气,拿起面前的球运动,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一向心脏坚韧的林珞然突然像是觉得失去了可以依赖的凭借,突然有些小慌张,不过眼睛依然清澈如湖,逼视苏灿,“喂,赚了钱买车却不请客,什么道理啊!” 林珞然对豪车啊什么的不感兴趣,从小见得也多了,也知道苏灿开有公司他的能耐,但是偏偏苏灿以她没想到的这种情形出现。光柱白絮里的颀长身影,一时令她措手不及。 “现在补上,不过接着有点事,愿不愿意搭车?” “你就这样邀请?没诚意。”林珞然轻撅嘴角。 对于林大小姐的强势性子,苏灿颇有拿捏,只好道,“嗯,事实是这样的,我赚了钱不光买了车,而且还买了一套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帮我参考参考。” 林珞然微尖的下颌这才点了点,拿起旁边的包包掏出钱夹结账,笑道,“这还差不多,走吧。” 这个女孩随后心情愉快的打开车门坐进属于苏灿的轿车里,物质这样的东西对林珞然并没有太大的诱惑,也许她从小见过了身为外交官自己父亲牧野放歌,周游列国的洒逸,多少继承了那一丝向往***不羁的灵魂。 她不会缺衣少食,她也不求闻达诸侯以及如何富贵显赫的人生,她甚至想过自己的对另一半的要求,不多,个子比她高一点点,收入比她高一点点,能教会她什么是幸福。 她从小相依为命的姥姥曾教导过她男生有时候心理有个过不去的坎,收入比自己高,这样对方才会没有压力。有时候女人宁愿笨一点点,不要太过能干,让另一半什么比自己强一点点,就能把一切预知的矛盾消灭在萌芽之中。人生少年白头,不过过隙云烟,官大钱多,阎罗照样土里拖。这些浅显而直白的道理揭示了深刻的人生智慧。 林珞然很能接受小富即安的思想,对苏灿自然带着欣赏的态度,她见到了这个男孩从那个不起眼小城市诞生的涅磐,他从默默无闻到不会轻易被人忘却。 这个年代没有什么英雄,人们行走得太快,有时候连灵魂都跟不上,更不用谈什么信仰。苏灿能实现从夏海那头到上海这头的跨越,旁人只看到他的成功,但林珞然却知道他这里面的来之不易。所以她真挺为苏灿而高兴。再提及让她参考他住房的时候,甚至还有一点轻微的得意。 苏灿一路开到曼哈顿首座,面前的物业保安面色酷厉,大概也有见惯世面的经历,并没有对宾利轿车里的苏灿和林珞然有诸如肃然起敬这类的微表情,事实上能够开发这栋楼盘,叫板出这个价位的开发集团,从上到下都能看得出其实力的浑厚。这直接让苏灿联想到蓉城敦煌的保安,也有这样的精气神。是他们所倚靠的背景,带给他们这样的底气。 因为物业停车场还没有完全开始运作,基本上停车场没有开放。不过苏灿要驱车停进去,面容硬朗的保安既没有过于谄媚,也没有轻慢,只是提醒了一句尽早出来便随即放行。 苏灿购置的是九十个平方的三居室,不是动辄几百平方加跃层。对他而言这样的家似乎更像是一个“家”。 作为一个最普遍的投资思路,苏灿不是没想过把钱拿出来在上海大量抄底买房,购置物业,甚至他可以就用大榕建工的关系,成立地产拿块地或许都不是难事。然后空手套白狼,静待上海房价蹭蹭飞涨。但那不是苏灿的志向,手头上的几处产业腾挪周转,让他要专攻这一块必须放弃现有的很多工作,下马富有远见的项目,然后玩这把投机。 这事实是当时很多财富集团擅长的动作,大量用于做实业的资金,人力物力被抽离出来,用作增长迅猛的地产业。使得“没有钱做地产,有钱一定做地产”成为大部分渴望分享这块疯狂蛋糕盛宴企业的第一思路。 但这并不适合于苏灿,他深知手上的产业拥有怎样的潜力。一个脸谱中文,未来所造成的影响就远非一个囤地居奇的地产投机者可以比拟。 “厨房的位置挺好,如果是我就打成开放式的,这边放一个烤箱,偶尔可以自己烤一烤蛋糕。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林珞然恨恨的瞪了苏灿一眼。 苏灿在听林珞然给出的建议,就听到旁边户型的开门声,一男一女从隔壁房走出,然后探入苏灿家张望。 一男一女大约在二十***左右,见到苏灿和林珞然,立刻表明身份是旁边的业主。男的叫顾军,女的叫王燕,去年刚结婚。 “我和我老公就住在隔壁,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这房子装修好了,是你们两个住?”王燕一边打量苏灿房子内部,一边问道,主要是她老公顾军之前被林珞然的气质样貌所摄,这让她极不舒服,是以问题切入主题。 苏灿和林珞然都愣了愣,苏灿随后只好点头,“是。” 林珞然瞟了他一眼,脸泛上了些许绯红。强悍的林大小姐难得的保持沉默。 顾军在自己老婆凌厉的目光下赶忙收拾心神,将问题岔开,“噢,你们这房子小,装修就没这么麻烦,你看我们的房,要装修的问题多多,要打的墙,这样那样的,一百二十几平方米,涉及的太多了。我们另外一栋还有一套房,也是一百多平方,和我们那套面积一样,倒是给父母住的。” 顾军说起话来不由自主的带有优越感,开玩笑,曼哈顿首座,市区名气颇大,优惠下来在上海普遍几千元的房屋基价下都是近万一平方米,一次买了两套,这样的大手笔,自然可以允许他话语中有自满的情绪。更何况是在林珞然这样的女子面前。 王燕略有些虚荣的续问道,“你们做什么,刚毕业吧?现在毕业生的工作是越来越不好找了。”虽然苏灿林珞然看来相当年轻,但两人既然可能是背后两家老人给两小年轻买了房,自然就不太可能是仍在在学校读书的大学生,只有刚出来,初步获得了双方家长的认可。不过这女孩长得也太甜了一点吧。跟小狐狸精似的。 苏灿觉得不太好解释,对陌生人他向来没有交底的习惯,点点头就当默认。 王燕这个时候又道,“噢,你们家里是做什么的呢?” 这女人好奇心也太重了一些,自己家底都在探听了,苏灿只好道,“我家在蓉城,家在大榕建工那边。”林珞然也颇为有趣的望着王燕,道,“家父是新闻部门工作的。” 也许对林珞然有天生几分敌意,毕竟如果是自己邻居,旁边有这么漂亮一小媳妇儿,难保自己男人不心猿意马。再对林珞然这份清然姿态颇为不满,就道,“噢,你们顾哥是徐汇区司法系统的,目前在依法治市工作处,你们找工作要是遇什么事儿,一个电话的事情。”搬出自己老公的身份,王燕还颇不太满足,又递出自己的名片,“这是我名片,有需要,也可以来找我,以后咱们是邻居嘛,要多照顾你们。” 林珞然低头看手上的名片,上书中英文的“上海华山医院骨外科医师”。不免唇线弯了弯,只觉得这个王燕的心理有点好笑。 她真正的用意自然不是真要为苏灿林珞然介绍门路,此举炫耀的成分居多。 苏灿心忖一个徐汇区司法分局依法治市工作处的人,这个年龄应该不是处级干部,不过就算只是一个科员,也还是有点底力。而作为国内***前几大名鼎鼎医院的骨科医师,双方倒也门当户对。这样的资质,特别两人不到三十的年龄,在普通人眼里自然已经可以风光无限了,难怪有骄傲的本钱。没受过什么挫折,自信心有所膨胀,也实属正常。 “好的,我收下了。”林珞然将名片收下,对两人笑了笑。 王燕大概觉得通过这番展现“实力过后”心里面平衡舒坦了一点,就道,“那我们就先走了,我们的车还停楼下的...” 进入电梯,王燕掐了顾军腰一下,“见人漂亮了吧,你就喜欢这一类型的是吧?” 顾军连连笑着说“哪敢”,不过心里面却在腹诽,谁他妈不喜欢这一类型的,那女孩和旁边的那小子配起来,真有些让人心渗得慌。 检查了房屋水电,苏灿关了电源总闸,准备离开,林珞然站在门口,看着整个房子布局,修长的身子俏立,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双腿莲步轻移,披肩长发伴随着妙曼身影轻扬,“走吧。” 谁都没有看见,她转过身去的时候,眼睛里停驻的流涟。 她设想的烤箱位置。她希望的飘窗和衣柜。她希冀在橱柜下搁上那口有姥姥一直传下来的咸菜坛子。她设想过的浴缸颜色,花洒的样式,她希望房子不大,但世界黑下去时会在这里亮起一盏灯的守候和温馨。 都在房间门关起来的时候,被隔绝在内。 王燕和顾军从地下停车场开出他们的丰田佳美,这车不比大众车皮实,悬挂也有设计缺陷,内部空间狭小,内饰做工也较为粗糙,但王燕喜欢它的漂亮外在。显得很上档次。 然后他们就看到苏灿和林珞然下楼来,走向他们之前一直在观摩的进口宾利,开门上车。 随后发动,行驶向光斑的洒满的大马路上。 丰田车在其后久久静默。 在汽车行驶的欧式长街高桥街景之下,林珞然转头望向苏灿,明眸如湖,她的眼圈有些泛红,风从车窗灌进来,吹起她长长的黑发凌乱缭绕,她说,“苏灿,怎么办...我突然有点嫉妒唐妩。” 第六卷 第九十四章 另一种的可能 第九十四章另一种的可能 汽车爬上高桥,越过街道,偶尔穿过林荫和欧式建筑投影的间隙,斑驳的光影明暗不定的在外壳上掠过,这样的风景应该像是这个南方的秋季一样渗入人心。 但林珞然泛红的眼睛,她像是潮涨湖水般浸润起来的眸子,她零落的发丝,她每一寸细节上的完美和流露的委屈,让苏灿的心脏莫由名来的沉降下去。 人生毕竟不比戏剧,每个人的出场不一定都会华丽,更不一定就刻骨铭心。但林珞然却是那个锐利切入他生命中的女孩。她的高傲,她的矜持,以及她的慌张和踌躇,她镇定自若和无所适从的样子。这一切存在在苏灿两世灵魂看来也如此深刻。 他曾经在她面前笨拙的打球被无情的奚落。他曾经和她共处一室见过她不修边幅的样子。他曾经和她一起在简陋的球赛观众席喝罐装啤酒,一直到太阳从远山落下去,那时候没有改变世界的野心,只想着怎么能改变自己的人生。他们曾一起逃课,一起在夜间吃烧烤,一起上网,一起玩游戏叫得整个网吧都很兴奋。 那时候他们都还年轻,有着苍老灵魂的苏灿亦正开始年轻。 苏灿却不知道此刻怎么接她的这句话,一时默然。 林珞然侧开身去,目光落向窗外,“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苏灿点点头,“我记得的是你骂我。”但随即一想似乎也是因为第一次被她的容貌所摄,目光不由得停留过长时间“欣赏”所导致,提起来情何以堪。 “你那时特傻帽,我不骂你骂谁。”林珞然莞尔。 重生伊始,那年的小城市还没有怎么发展,却就在那个小旮旯撞见了原本应该不属于这里的林珞然,那对宝石般得眸子一度让苏灿失眠几天。勾起了他更大走向更远处的原动力。 “我还记得有次住院,你们来看我,伤到腹部明明不能笑,结果你不怀好意的在我病床边上讲了一大堆的冷笑话。”苏灿眯了眯眼睛。 重生一年,苏灿为阻止拔刀捅人而受创住院,在病床前,喝水吞咽都会因为动到小腹肌肉而十分困难的苏灿脑海里只想见到两个姑娘。一是唐妩,二是林珞然。而所幸这两个女孩,都出现在他的床前。那一刻他因受伤而惶惶然的心才平复下去,安心养伤返校。 “可是你好像一个都没有笑,白费我唇舌,我当时觉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情趣,我讲那么多冷笑话,你竟然没有一个笑得出来,很打击伤自尊。”林珞然有参加辩论赛的伶俐口才,赏心悦耳的声音。但无奈她所讲的冷笑话对于苏灿这种多活过一辈子的人来说实在只能算小儿科。 宾利车载着两人飞驰,虽然汽车内部的空间其实设计很合理宽阔,不过和林珞然这么一起在车里面,说着有关两人从前的话题,只觉得车很紧凑,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较为狭窄,都能从吹过来的风闻到林珞然的体香。 苏灿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五年过来,白驹过隙,但生活总能让人感觉到平凡中的跌宕起伏,命运在不被人察觉间的走转腾挪。 从每天一早天刚朦朦亮就起床乘着绕市区八路车去学校,清冷得让车窗都蒙了一层雾气,让人都不由自主缩缩脖子的夏海。再到了现在在上海淮海路驰行,将两旁欧式精致建筑抛之脑后的豪华轿车。 那时候天还很蓝,世界仿佛一成不变,对大多数人来说走出那座小城市的未来将是一片茫末。而一转眼已经是大学时代,这座全中国金融中心城市像是大工地一样浩浩荡荡建设方兴未艾,吸引着全国各地的人才在这里奉献挥洒青春和岁月。 从小城重点中学里那个每天让人经意不经意瞥上一眼就会心情愉快好几节课,让不少男生暗生情愫的女生。到自己身旁,这个越加出落得颠倒众生的女孩。 这所有的一切,成长和境遇的改变,在从那一头朝这一头的跨度的短短五年的时间里,物是人非。 在汽车里面,回忆过去的好时光,这的确是一种很特别的心境。 林珞然对苏灿扫来明媚一眼,眼睛里的水汽也稀少下去,“其实我一直很好奇,那一次王威威家出事,你表现得比成年人还要冷静得多,要知道,王威威那时心情很灰暗,林绉舞是郁闷,而我也都很害怕。但你却还可以从容不迫的让我们分头行动按计划行动。不得不承认,我那时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你知道王威威妈妈张阿姨后来怎么跟我说你的吗?” 重生二年,在王薄最风雨飘零的时候,他在王家家属楼冒着监视危险的和林珞然等人为了洗清王薄诬害而密谋详谈,那时的激越和紧迫气氛仿佛还就在身边。这也奠定了王薄日后对苏灿以平辈相论的契机。 苏灿侧头过来,有点意外,道,“哦,怎么说的?” 林珞然脸微红,道,“她说...她为我把关了,要是你对我有想法有意思...让我可以答应你。” 苏灿憨厚一笑,没心没肺道,“王威威他妈眼光真好。” 林珞然皱眉,“你可不可以别这么主观的自我膨胀。” 苏灿嘟哝,“这明明是客观。”心想去年南大辩论赛就领教过林珞然的伶牙俐齿,难不成今天车里面还要和她来一场交战。 “我小时候很多周围的阿姨喜欢和我开玩笑,诈我喜欢大院里的哪个男孩。我就说我没追求,我以后要出家。所以张阿姨这句话,是告诉我如果没得选,其实还有最后一个选择。” “这么说来敢情我是垫底的?”苏灿转头看着她,无奈道,“你能不这么变着法折腾骂我行吗?” 要换做从前被苏灿看破意图这妮子估摸会幸灾乐祸一笑,但林珞然今天的笑容似乎并不自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林珞然接起,看来是约她的一些朋友,林珞然就说了一个地儿,说是朋友临时过去聚一聚,让苏灿把她搁街区上就行了。打完电话,林珞然又笑道,“我琴棋书画不会,洗衣做饭嫌累。既不勤快,也不贤惠,相信以后嫁了人也很难讲究什么三从四德,估计以后也不会有男的能容忍我这一型的。” “要按照这个标准,估计满天下都是光棍。”苏灿摇摇头道。“我看是很少有人能够入你的法眼才是真的。” 汽车抵达林珞然要求下车的街口,停了车开门而下,车外就是一片林荫,林珞然站定,眼瞳隐没在光影之下,看不到表情,正准备走,润泽泛蜜的嘴唇轻轻咬了咬,转身对苏灿道,“我脑袋里经常有一个有趣的想法...你说如果我比唐妩更早碰见你...结果会不会大不一样?” 第六卷 第九十五章 最后盛宴 第九十五章最后盛宴 这个城市的秋天偶尔如盛夏般肆无忌惮的燥热,偶尔却又天清云淡凉风徐徐。一度导致苏灿在这个秋天有时候穿着短袖短裤,有时候却又不得不罩着棉衫外套。 这形成了两种极端的生活,一是在秋雨连绵天气清冷的时候,苏灿一行就窝在宿舍寝室里面看书游戏电影喝茶打屁聊天。另外则是在燥热降温的夜里,一群人就在南舍背后的小吃街吃海鲜烧烤炒螺丝河粉的大排档,以及在冒着呲呲热气,被勺子不断敲打铁锅的声响背景下面和三五好友喝几瓶啤酒。 而反而往往类似于此的景象,才能构成多年以后回忆起来最深刻的大学印象,那样有哥们兄弟在旁边谈笑,心里则有姑娘牵挂着的日子。 不过因为上个学期末苏灿一行人在这里发生的冲突,而当事方亦是平时园区名气比较大的人物,都在他们面前给压下去了,而后据说有院系领导过来,这件事情竟然都已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一定程度上震动了不少人神经。 所以苏灿等人在小吃一条街上明显再没有从前的那般默默无闻。往往是常常被不同院系三五成群的人带着警惕性的瞅望,亦被人在私下谈论居多,显然把他们当成了是什么危险人物,苏灿甚至怀疑周围这些在南大成年累月的摊贩老板们,会不会把他们一众直接拉黑名单。 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苏灿得知了陈灵珊的消息。 那是在一天夜里的大排档宵夜上面,一兄弟寝室宅男哥们搁在桌面上,似乎只是在京沪地区有小众影响力的风尚杂志,杂志上面的主题是今年第九届上海电视节“影视新人选拔大赛”。 上海电视节是八零年代以“上海国际友好城市电视节”创办的中国最早的国际性电视节,卜一通过上海市最高立法机构成立过后,就成为亚洲最大的国际文化交流活动。 迄今为止进行到第九届,横跨数十年的时间,是市场经济机制下的标志性产物,到目前为止吸引到的世界参展电视剧和纪录片有数千部,并孕育亚洲交易额达十几亿人民币的最大的节目交易市场。 这个年头的十几亿,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数额。虽然没有戛纳电影节这么出名,上海电视节的影响力未来也持续走高,当然现今影响力也可见一斑。 上海电视节影视新人选拔大赛则是由电视节组委会和一些赞助单位联合主办的一个新人选秀赛,选手年龄严格界定在16岁到25岁之间,并且要求没有任何公开商业表演的经历。 获得此次选拔大赛的前三名面前摆着的则是真正成为一位演员的签约机会,可以说是所有在影视艺术学院的学生,以及尚未出头怀着演艺梦想的新人福音。 大赛已经在一个半月前开赛,如今已经进入到尾声。最后十六强的决赛。 当然这个影视新人选拔大赛远远没有后世什么超级女声这样的火爆,甚至可以说是上海电视节的一个附属产物,可能在内陆很多人还没听说过。不过并不妨碍在上海这块举办地的热播。 甚至今天在这里吃宵夜大排档的不少人,也就是冲着夜摊这台十七英寸的老电视看看美女养养眼而来。 这台在夜啤酒烧烤大排档摊的老电视表面上泛着厚厚的油渍,很多年里面,这个在夜里腾冒着火苗的灶台前挥舞锅铲肚子长着肥膘的老板,就是用这种高温烹饪后的廉价美食,以及这台似乎落伍很久而又永不落伍的老电视,送走了当年一批批在这里看足球看新闻看nba看美女吵吵闹闹日夜欢歌的学生。 苏灿正翻着杂志简介,老电视里的上海电视台正在直播上海电视节新人选拔大赛的决赛直播。这年头和后世选秀节目全程播放不一样,前些日子都是几个评委外加上影艺界圈内人关起门来对一干美女指指点点,最后直播才过一道电视台。 苏灿就在这里,苏灿震动的耳膜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他下意识抬起头来,就看到了电视里,正在参与总决赛的陈灵珊。 她站在上海电视台的直播舞台上,和周围十几个来自蓉城,大连,上海三大赛区通过初赛复赛角逐后的精英高手,竞争最后的名次。她的眼睛里有一种不服输,要全力以赴,想要展示出某种强势价值的骄傲。 在身旁一帮大学牲口对节目的品头论足中,在周围辣油和高温接触而呲然作响中,在烟气腾冒得让人衣服上都会有味道的南大南区后舍,这破败但又是盛景的宵夜摊上,苏灿在突如其来的惊讶和不可思议后陷入恍惚的时光中。 他像是看到了第一次见到陈灵珊的样子,这个女孩骄傲而敏感。他像是看到了高中课桌上她的影子,转瞬即逝。他像是看到了夏海市一中,在他临别离开的那场艺术节,那个身披白裙,演出敦煌的女生。那个定格了所有人眼球传出惊爆事件的下午。 那个风沙吹拂的古道,那抹白衣胜雪的敦煌。 ************* “十二号那双腿,当真让人想入菲菲啊。我看实力都很强,看来看去也搞不明白到底谁能拿到冠军,听说十六个人进入前三的,都能够获得影视新人签约的机会吧。”有人道,“这算是正式进入演艺圈了。” “要是说我的话,我支持十三号,毕竟十三号是咱们南大出身的啊,虽然长得不漂亮,可胜在气质不是么。更何况,咱们张小桥还认识人家。”肖旭挤眉弄眼道。 旁边张东健李寒等一群人随即起哄,唐妩三零二寝室诸女今天不在,众牲口们自然是肆无忌惮。肖旭所说的十三号是南大一个学姐,这个学姐在大三大四那边有些名气,她上了新***赛还是最近校园热门,南大附近不少这种有电视的夜啤酒酒吧摊子,最近突然看上海电视台的这个大赛直播,就是力挺南大美眉。 “滚!她是我爸同学,那政法系主任的女儿。别乱说,这样传出去,会让人误会的。”张小桥本就是南大土生土长的,一个小圈子里,空间能有多大? “苏灿,你觉得台上哪个能成?或者说你就支持哪个吧?”最喜欢问众人这类问题的张东健嘻嘻笑道,端着酒凑过头来。 苏灿笑了笑,“我?没想法。” 众人又一片嗤笑鄙视。有人又说这样的大赛每年都有好几次,这里面签约出来的演员们,又有多少能够出类拔萃?很多人还不是都被埋没,入了这个圈子,并不代表着就一帆风顺迈入上层社会,而事实上有太多人,都是被无情淘汰淹没在洪荒之中的。 苏灿知道前一世的陈灵珊从北影毕业后似乎也就是在从事这一行,但混迹多年,默默无闻。而现在,至少陈灵珊站在上海电视台影视新人赛场上面,就已经走入了新的一段历史。 而苏灿知道,这是因为他重生带来的变化,也必将是他为这个世界带来的无数变化的其中之一。 很多人的人生在升级,陈灵珊走入了新的旅途,新的人生,无论这是她对某人的示威也好,所要表现的骄傲也罢,苏灿也希望她能顺利的走入一条康庄大道,他从现在开始,将不知道她的未来会怎么样,正如苏灿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接下来会是怎么样。 ************** 大学生活对苏灿来说是享受的,和唐妩经常会玩一些小情调,牵牵手,约好在某个午后吃饭,或者在简陋的放映厅看场小电影。不过偶尔去游泳馆游泳,唐妩是不去的,并且在苏灿每每提到的时候,她总会有些面红耳烧。 苏灿在这段时间,接到了家里的例行电话。 “你佟叔叔,郭叔,还有孙叔叔这些都过来家里吃饭,所以有点热闹...”曾珂在电话那头边走边说,大概是来到了家里的阳台,而餐厅那边是一群男***叔的哄笑声,当中自己父亲活跃的声音隐约其间。 佟建军,郭小钟的父亲都来苏灿家这不足为奇,在苏理成接手大榕建工的合纵连横,妥协和退让之中,交了一些仇敌,但也亲和了不少朋友,这些算是集团内部亲苏派的代表,属于集团内的主力力量。也是苏理成的直系得力助手。家里经常相互有些小聚,都是常事。 但大榕建工董事长孙家勇和苏灿家的联系并不密切,他和苏理成也就是一二把手的关系,这里面有牵制有碰撞,有合作有联手,但断不会私交紧密,怎么也会在自己家里来呢? “你爸集团里面又有些人事调动,你佟叔叔又接管了两个部门,海外工程部和三公司。都在笑他这个副总官是越当越大了,你爸也喝得挺高兴的...” 曾珂说着,苏灿就听到电话那头隐约有自己父亲喝麻了的声音,“儿子打来的?你让儿子和他佟叔叔说两句话,他佟叔叔要和他说两句!来...” 佟建军一边喝红了脸对苏理成指点说着,“你有这个儿子吗,才是你最大的福气...”一边接过电话,和苏灿瞎侃,说他在学校好好读书,南大高材生等等云云。 苏灿差点被侃晕,在场人又轮流和他说话,集团董事长孙家勇转手到电话,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他反倒不知道如何是好,听话筒里苏灿的说话,抬头对饭桌的苏理成笑道,“你儿子托我看好你,别让你再多喝酒了...” 众人又是一片开慰笑声。 大榕建工内部的这些人事权柄方面的调整调动,正恰好说明了,苏理成正在为自己的离开做最后的工作。 话筒那头这些集团决策层破例的狂欢,不光苏灿知道,在场的那些***概也都知道,这也许是大家最后的狂欢盛宴了。 在这之后不久,苏理成新的位置,新的目标,新的调任方向,很快就将牵动无数人的眼睛。 苏灿挂了电话,靠在草坪的欧式长椅上面,享受凉风习习的秋天洒在身上脸上的阳光,他的手头侧面有一本新的女报,上面是陈灵珊捧着影视新人金杯的封面照。 笑靥如花。 第六卷 第九十六章 暴雪的破绽和苏灿的兵马 第九十六章暴雪的破绽和苏灿的兵马 陈灵珊在上海电视节影视新***赛脱颖而出,夺得金杯奖成为冠军。这是苏灿在后来的杂志上才知道的事情。而他后来还知道,原来那天在南大小吃街电视面前,众牲口评头论足下的影视新***赛竞逐,并不是现场直播。而是录播的复播。 这个年头就连一向标榜直播的春晚都是录播,想要在芸芸大众电视台里找到一档直播的节目,最有谱的可能就是央视的新闻联播。 而就是在苏灿看到的电视台角逐的时候,早在一个星期前,真正上海电视台影视新***赛的冠军就已经尘埃落定,苏灿看到录播的几天过后,一些媒体相应的就跟进进行了相关消息的报道。 不过因为这次重点主题在上海电视节,所以也没有太过浓墨重彩的报道,签约的三个新人亦和所有在这个圈子里通过类似选秀节目奠基走出来的演员一样,有些能够大红大紫,有些也许能够被世人熟知,有些也许也能嫁入豪门,但有的大概也就默默无闻,甚至一年一两个广告都签不了。也无法成为踏足红地毯,无数摄影照相机面前那些出入名流身着奢侈的光鲜生活。 娱乐梦工厂,这里从来就是造梦的地方,就像一座城市总要允许年轻人凭借努力一步一步用脊梁撑起砥柱,这里也允许那些身怀明星梦,有要成为明日之星,立志成为一位演员的女孩们打拼自己的未来。 无所谓她们是否希冀通过这样的渠道实现自我的价值,也无所谓她们是否希望这样获得富足丰满的生活,甚至无所谓她们是否虚荣,是否渴望被物质充实被荧光棒掌声围绕。 而陈灵珊为什么会在北影见到了这场影视新***赛过后,会突然萌生奇想参与加入,到最终获得冠军。就算是面带微笑站在电视台幕前和那些竞争对手激烈有目的性的角逐,她恐怕都不能给出太切实的答案。 “在上海的朋友们有打电话来问我,都知道在高中里面我和你关系最密切,所以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参加了上海电视节的新人选秀大赛,我都没有过于透露,你说我是不是该给他们全盘道出?”是陈灵珊忠实死党的李璐梅在陈灵珊参加总决赛前夕和她通过了电话。 “这个...随便你。” 李璐梅顿了顿,然后用某种很骄傲的语气道,“知道你这个事情打来电话问我的是以前张媚她们,相信很快还有更多的人打听...就连上海也有人问我这个事情,你有没有打算,在比赛完了过后,抽个空去和他们见见面?” “不知道,应该没有时间,我在学校备案请假要到期了,比赛一完,就会马上回***...今天是最后的集训,正在排舞的间隙,明天就是决赛...”总决赛紧锣密鼓筹备的这段时间,除了以她为骄傲的父母家人之外,和陈灵珊相联系的只有李璐梅,或者她在北影的同学,都是打电话来问她的进程。 “那好吧,就不打扰你了,”电话那头的李璐梅说道,陈灵珊正要挂电话,就听到她的声音续道,“陈灵珊,我一直都相信着,你会站在舞台最顶点的。” “嗯...” “你还要让苏灿那样的大尾巴狼知道,你究竟有多美丽,你从来就不比任何人差,包括唐小妩...我不希望你去南大,也不准你有任何心软。男人无非贪慕虚荣,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有一天,苏灿因为见到你的出色而追悔莫及的样子,那一定很有趣...” 陈灵珊脑海闪过***高校俱乐部在上海参加投资峰会的时候,那个和记忆中已经完全不一样,强势而高大的苏灿。不过身处决赛前夕的陈灵珊摇摇头又将这些记忆赶出脑子,眼睛里换上了这段时间无论是外表还是心理都已经打磨得相当坚硬的眼神,投入到接下来对总决赛的争夺之中。 陈灵珊获得新人冠军,并且获得嘉禾传媒签第一份新人约之后,还在上海逗留了一小段时间。 比赛过后有很多人透过不同的方式和她联系到了,陈灵珊在这段时间去了上海很多地方,见过的人和想与她认识的人呈几何级数的上升。饭局层出不穷。 尽管也有朋友的邀请,但玩转了上海的陈灵珊却唯独没有去南大。 在返回***的临走前一晚,陈灵珊突然拿起一顶鸭舌帽,加了一件长袖外套,然后谁也没告诉,上了地铁。 来到隐匿在市区纤陌纵横灯火中的南大,这里依然充满生活的气息,有上晚自习捧书走回的女生,也有那些宿舍楼豆腐块一样亮着灯的寝室,还有打完球拿着衣物回宿舍的男生。人们匆匆来去,头顶上有闪着灯得飞机平稳的划过夜空。 陈灵珊沿着南大街道横穿走了一遍,但事实上并没有太多的戏剧,直到她走出南大在门口打车,她终究没有碰上以为会遇见的人。 她为什么要参加这个比赛,为什么这么义无反顾的希望证明自己。也许只是因为在那场峰会上面,她和苏灿意外的遇见。也许只是她突然的发现,印象中那个男子的脱胎换骨。激起了她内心不甘示弱倔强而骄傲的潜意识。 无论怎样,她知道也许不会再有这样脑袋烧了来到南大的这种傻事发生,也许在很久以后的未来,这想起来会是一种酸涩的回忆。 ************* 苏灿发现最近寝室里偶尔还会提及一下上海电视节影视新***赛的获奖者,不过苏灿大抵知道能让寝室一帮宅男感兴趣的无非是那些在台前白皙细腻的女孩肌肤,前凸后翘的身材,以及在小炒布满灰尘和油渍电视里那一条条白嫩嫩的长腿。 在继陈灵珊夺冠,并于苏灿以前高中朋友圈略有传闻的时候,苏灿等到了第二个消息。 在美国的达斯汀给他打来了电话,达斯汀是脸谱网的i,也就是首席情报官,达斯汀最近关注于各类潜在大型投资方的动向,提供硅谷互联网企业业界的各种信息,并收集整理,将必要的资料提供给需要这一切的扎克和远在中国的苏灿。 “根据我们手上所掌握的情报,的确如此,威望迪亚太在线游戏部的允泰元最近正频繁来往于中美两国,像是在和你们上海的一家公司进行一次股权磋商,但是不幸的是,最终结果好像失败了。但这也许正是我们的机会。威望迪的新游戏开发项目面临腰斩,因为他们过于依赖负债增长,导致高额的财务风险,今年v亏损达两百多亿欧元,威望迪的总裁梅耶夫已经离职,在亏红了眼的资本家面前,所有的总裁都不过是捂不热屁股的打工者!” “现在的问题是,扎克虽然觉得这个提议很酷,但是这代表着我们无法预知的风险,毕竟我们谁都不能按照单纯的感情去做事。不过如果你觉得这可行,我们再接下来进行商议。” 停顿了一下,达斯汀继续道,“脸谱网的确有投资的计划,不过重要的是,如果用这么大一笔资金,用于一款游戏的投资,那么我们不得不考虑启动新一轮的投资方进入机制,因为现在为止,脸谱网已经没有钱了。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款游戏的了不起,不过恕我直接,我还是觉得太过于冒险了,这是我们很多人普遍的想法。苏,你知道你当初这么说的时候,我们有多震惊吗,我们觉得你太过于大胆了。当然,你是b,一定程度上,我们相信你的判断。” 威望迪前名威望迪环球,是法国的巨型媒体跨国集团,是传媒业财团性质的存在,公司遍布全世界一百个国家,拥有超二十九万人的雇员,主要涉及影视,电信,网络,出版等等诸多产业,纷繁复杂。在世界五百强中长期位居前五十之列。 说起威望迪也许很多人并不知道,但是对这个公司的下属子企业,大名鼎鼎的暴雪娱乐,大概很多人都并不陌生。 因为威望迪集团的长期负债经营,已经让大部分v忍无可忍,集团面临分崩离析。威望迪开始进行内部重组,而威望迪的下属子企业暴雪娱乐,也将面临威胁和调整。 “我们才知道原来传闻已经研发成功的《魔兽世界》不过才完成30%的进度,而在这个情况下,暴雪娱乐还有《星际争霸ii》,《星际争霸:幽灵》,《魔兽争霸》三大项目,为了进行有效的资源配置,威望迪游戏部门已经要求暴雪娱乐必须砍掉一个项目,而作为新尝试的在线付费《魔兽世界》这款游戏,是呼声很高的裁撤对象。”达斯汀不愧是脸谱网的首席情报官,手头掌握的情报不可谓不深入。 但是对于当初初闻这些内容的苏灿来说,心里面则满是一种惊喜和震动,仿佛前面有一扇全新的大门,也正缓缓朝他打开。 “我们知道亚太在线游戏部的允泰元,威望迪中国区经理迈克尔,以及暴雪副总裁比尔已经先后秘密接触了多家公司,其中一家就是允泰元反复去往位于你所在上海的第九城市,他们需要研发资金,否则魔兽世界就将面临下马的危险,但是他们所面见的公司,都无法供应多达一两千万美元的现金,这是一个庞大的数目,虽然能够拥有超过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但是依然太冒险了一点。” 因为威望迪的债务危机,这个年头导致尚未开发完成的魔兽世界处于资金匮乏紧缺的地步,处境十分艰难。甚至威望迪高层大有一刀将《魔兽世界》项目腰斩的想法。 如果这一刀腰斩会是什么样的概念。未来将不存在魔兽世界这个世界第一大网游,也不会有超过一千两百万的全世界用户聚集在艾泽拉斯的土地上面,更不会有年产值数十亿美元的恐怖成绩。 所以威望迪高层这刀切下去就相当于挥刀自宫,却又练不成葵花宝典。 为了保住魔兽世界的开发,暴雪娱乐宁愿拿出《魔兽世界》百分之二十甚至更多的股份,用以套现换取更多的研发费用。从而缓解威望迪高层给出的巨大压力。 对此很多被暴雪找上门的公司不是拿不出这笔钱,就是觉得不划算而否决了。有很多人对此更不以为意,更有甚者直接明说“要用一两千万换一家游戏公司的股份?我知道他们很优秀,但是除了游戏,他们还有什么!?” 他们还有什么? 这个世界上到目前为止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但苏灿知道。 无论是未来的魔兽世界代理权,还是点卡销售商,魔兽世界的发行虽然会被无数专家教授诟病,但不可置否这个全世界第一网游惊人的吸金能力,再其发布并风靡全球的短短几年时间里面,其所积累的一千二百万用户就让维旺迪公司持续盈利,摆脱债务危机。 在魔兽世界风靡之后,为了将中国运营商***开来彼此牵制,使得维旺迪能够长期控制魔兽而盈利,所以维旺迪在魔兽的第一个代理上面用类似于矮子里面挑个高的手段选中九城这样利于掌控的小公司。而在九城占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魔兽世界营收同时,无论是九城还是未来的网易,中国代理商,还是其他各国各地区代理商都要为魔兽世界这款游戏的运营付出巨大的代价,被暴雪娱乐和传媒巨人威望迪玩弄于鼓掌之中,譬如两年的利润空间,譬如每年不低于几亿美元的利润分成,以及更加苛刻的各类条件。 但中国公司偏偏还愿意为了这把枷锁争个你死我活。 但无论是中国的代理商,还是点卡销售渠道商,再能折腾,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为了威望迪在打工,被威望迪牵着鼻子吸血,却又还不能反抗。 只有真正能够掌控参与公司本身,才能真正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高手对决,只有寻求对方的破绽和突破,对于暴雪娱乐和威望迪这两个绝世高手来说,若是从前,苏灿就只能远远仰望,生不出不敢生出一丁点想法。 而现在自然是另一种情况。 对苏灿而言,他所要做的就是要真正掌握主动。真正能够引导这个未来市值不菲的庞大存在,真正驯服这头怪兽。 机遇从来就是放在有准备的人手中,这句话不错。 粮草未动,苏灿已经兵马先行。 第六卷 第九十七章 冲击和挑战 第九十七章冲击和挑战 苏灿对暴雪的魔兽世界有意思,就和当初他对faebk有意思一样,是一个创举,都将改变未来所熟知的很多东西。 对未来的很多宅男宅女来说,他们也许会记得第一次艾泽拉斯大陆上的旅行,记得第一次经历那个暴雪向来信手拈来,把西方正统奇幻框架体系全部***碎了重塑的世界故事。还有呼朋引伴在宿舍寝室和无数人下副本的经历。记得战场女指挥妖娆挠心的声音,记得让身边那个女孩笨拙的玩游戏,然后幻想着神雕侠侣绝迹江湖。 那个时候吃碗方便面就能持续奋战,那个时候会觉得朋友这种东西从来没有这么可靠过,那个时候总会有最要好的哥们儿在旁边掷上一颗烟,然后咬着烟头,用很酷的声音说,“我们上线。” 那个时候身边也许还有个女孩,她所喜欢的也许并不是单调重复不停刷血的奶妈职业,而是始终习惯于身边男孩的指点,并浅笑着接受分派给她的角色。引得游戏里无数酸葡萄心理的群众们起哄调侃。 那个时候有第一次推倒黑龙的兴奋,第一次和人pk杀人越货的手脚发冷,第一次四十人团队奋战的壮观的热血沸腾,以及史诗任务里那些永不褪色的友情。 而转眼多年过去。阿尔萨斯背叛了联盟,萨尔在异域远征,艾泽拉斯的勇士们成群结队的奋战在推倒燃烧军团的前线。 但宿舍里的日夜喧嚣也许早已成为过去,当年抽着烟吃着方便面奋战的人们,也逐渐因为工作,家庭,事业这种狗血但却现实的东西而打下了afk(不再玩游戏),那个被烟熏出沙哑嗓音的学长,去年有了小孩,在公司里成为了一奋斗的小职员,谁都不知道他长了骠的身体曾经是一流的篮球校队队员,在游戏里的身份是那个英雄团队的会长,激情四溢,指点江山。 那个总爱打输出角色的冷酷刺客,如今正在机关单位做一个普通公务员,脸上没有游戏里的杀气,只有一团和气。很多曾经拥有共同记忆,时代印记的人们,都这样芸芸众生,天各一方。 而那个总会陪在身旁用奶妈职业刷血,也不会觉得枯燥乏味始终微笑着的女孩。在多年以后,也许再也记不清了她的容颜。 这只是一个游戏,暴雪和威望迪用它大赚钞票,养活大把运营商和投资人。每一个获得它代理权的代理商都一跃成为业界举足轻重的公司。人生不是只有游戏,所以并不能因此而沉沦。所以有一天会afk下线离开,所以有一天会为事业家庭奔波奋斗。 但这也不仅仅只是一个游戏,还代表着那些无数个日日夜夜,无数方便面和燃尽烟头堆叠起来,寂寞而消逝殆尽的青春。 这种东西,就像是老***的弄堂,上海的石库门,就像是可口可乐,麦当劳一样,是一种时代的印记。存在于一个时代无数人的记忆片段之中。 所以苏灿对乔树鑫,对达斯汀,对马克扎克伯格说,他要拿下股权。最简单的理由就是,和faebk一样,你们都将成为未来很多女人们的讨论对象。 对扎克和达斯汀这样的宅男来说,苏灿最后这句话很有诱惑力。 ************ 暴雪公司的副总裁比尔.罗伯秘密中国之行中来到了上海脸谱中文总部。他刚结束和九城朱骏的谈判,但最终的结果并不乐观。 比尔本人是美国faebk的忠实用户,最早对faebk产生兴趣是圈内人都在谈起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的硅谷互联网公司较有名气的肖恩帕克在为脸谱中文做事,尽管肖恩此举背后的深远意义在为詹化夺取控制权,不过不可否认肖恩落户脸谱网还是为脸谱网的宣传起到了一定程度上极大的作用。 比尔得知脸谱网在中国的公司有意愿出面和他们进行股权上面的磋商,虽然暴雪公司对选择代理商的条件是相当严苛,一要有雄厚的资金实力,二是良好的公司品牌口碑,第三是成功运营游戏经验,第四甚至还要有和中国政府的背景关系。不过作为魔兽世界的股权转让公司,脸谱中文已然绰绰有余。最重要的一点莫过于,脸谱中文一定要出得起钱。 和比尔一起到来的是威望迪的中国区经理迈克尔。而脸谱中文这边则是苏灿,乔树鑫,以及代表扎克从美国飞过来的达斯汀。 迈克尔显然是一个相当挑剔的人,有着法国人骨子里的傲慢与偏见,对脸谱中文公司在中国的总部显然不以为意,和比尔一起到来的时候四处打量。 脸谱中文的员工大多都看到了这几个人,再看陪同的苏灿和乔树鑫,都知道这是苏灿决策上的又一手笔。所以大多都懂得越加专注起来,看资料的用心摘抄,法律部门的加紧整理,不知道接下来又将入账的是什么样的合同。公司后勤部门则很用心的服务,进入休息厅,几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女生时间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的给众人倒上咖啡和清茶。 迈克尔目光在几个女生身上贪婪扫视过后才收回来,这个时候似乎才露出一丝满意,道,“恕我直言,你们的公司看上去太杂乱无章,像是直接把一个鱼龙混杂的地下停车场拿来改了就用似得。我在威望迪环球也见过很多大大小小的公司,可无论是大公司还是小公司,都有一种精神面貌,都会有一个合理的管理方式井井有序的让他们员工按照规定去做事,而不是眼前这种无头苍蝇乱飞的情况。”说着他目光停留在几个服务女子的腰处,“一个真正有头脑的客户可不会因为你外表的殷勤而丧失该有的判断。同样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公司必然有一个严谨的工作风貌。” 苏灿心想这个法国佬也够虚伪的,一方面表述自己的绅士和严谨,另一方面好色的本质暴露无遗。他进来时的傲慢也给苏灿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大概在他眼睛里面,苏灿的脸谱中文虽然目前有一层楼的办公空间,但似乎也是相当寒碜。 “这句话也可以送还给你,喜欢观察外在的人很多,但真正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人却很少。公司的管理的确存在一定的问题,但那并不是主要问题。而我们倾向于把人与人之间凑得更近一点,这更方便他们可以随时就自己的想法进行交流。把充满激情和天赋的人聚集起来,他们自然能够碰撞出火花,这也是一个公司的核心。如果员工连自己所做的项目也都不喜欢,那么这之后的成功率就可以忽略不提。” 迈克尔眼睛眯了眯,盯着苏灿,大概开始觉得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似乎并不似自己进行投资时以前碰见的那些中国人。 “我不明白,苏你们拥有脸谱网,又有资金,为什么不参与到代理权的竞争之中,相比起来,只需要300万美元就能获得在华经营权,明显比你以这个价格拿走股权更容易得多。”暴雪副总裁比尔显然对苏灿所说颇有些赞赏,他们做游戏也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充满激情。是以苏灿所说倒是很对他胃口。 迈克尔现出注目的神色。 暴雪和母公司威望迪之间并不是外界看起来的那么亲密无间,这里面也存在分歧和斗争。对迈克尔来说,相对游戏部门的内部细则,他更关心盈利的问题。 魔兽世界不光是在秘密和一些背景干净(至少不能有竞争对手背景)的企业谈股权问题,也在开始着手寻找代理商,这个当儿国内烽烟四起的代理权争夺战可谓已经率先拉开了序幕,几十上百支的师团正在集结,都期望拿下魔兽世界代理权和管辖权,奠定了日后惨烈争夺的基础。 若不是因为脸谱中文和脸谱网的背景相当空明,暴雪的副总裁比尔和威望迪中国区的迈克尔也不会搬师移步于此。 “我们目前并没有进入网络游戏产业的计划,更没有成功运营过游戏的经验,缺乏这上面的大量人才...”苏灿道,“所以代理权这个东西就算了,比起来买下一部分股权,或许更值得一些。” 迈克尔微表情上面露出一丝不屑,道,“那这将比三百万美元多更多的钱。” 比尔看了迈克尔一眼,没有多说话,对他而言迈克尔虽然和他平起平坐,不过因为是母公司的人,迈克尔不免有些眼高于顶,身上的法国式傲慢有时让比尔也觉得很不满意,再来中国之前,迈克尔就曾经预言这帮中国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他骨子里还有些官僚思想,对在威望迪环球工作而有一种强烈的优越感。 “我看,你们要先开价,我们才好进一步详谈是吧。”苏灿道。 迈克尔和比尔低头相互商议了一下,才道,“我们只能说一个暂时的价格,预计出让魔兽世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三千万股。为此你们将付出两千七百万美元。如果你们确定,我们将内部进行进一步磋商,介时真正的出让价格会在三天后通知你们。” “两千七百万美元!?”乔树鑫和达斯汀眼皮都跳了跳,这个价格超过了脸谱网,甚至苏灿脸谱中文所有的现有财富总和,对他们来说算得上是天文数字。难怪很多人根本碰不都不碰。这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更何况没有人知道其未来究竟能不能赚钱盈利。 苏灿却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希望你们内部尽快拿出最终的定价方案。” 迈克尔和比尔离开中国的一个星期后,两人又再度返回上海,所不同的这次带回了游戏的真正出让计划,暴雪让出魔兽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用以获得两千五百万美元的研发资金。而作为股权受让方的脸谱中文,两千七百万美元的资金将分成三期,最后一期的到位日期是明年二月十四日。 如何在这段时间里面筹得两千五百万美元的资金,对苏灿整个产业来说都是一场冲击和挑战。 第六卷 第九十八章 能量 第九十八章能量 两千五百万美元。一亿七千五百万人民币。这个对资金额度的刚性需求就这么以极快的速度传递到苏灿所有的产业脉络高层,触动每一个节点,震动每一个人的神经。 如果可能,这将是苏灿和他的所有产业战舰都要共同进行的一次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资金调动,能够产生无数单据流水庞大数据流的一次功力搬运。 钱不仅仅是数字而已,它是有重量的,普通人并不知道一千万相比起一百万来说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因为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可能一辈子也没能拥有过这样的钱,他们对此没有概念。 就算偶尔幻想yy一下,大概也会觉得就是能够穿最奢侈的衣服,享受在商场购物时真正客户是上帝的感受,不会遭到导购小姐嘴上不说但心里对穷酸的蔑视,更会让对方发自内心的鞠躬微笑,并和朋友津津乐道的谈论。或者能够去那些城市里灯火最辉煌的餐厅,在落地窗面前坐拥城市的夜景吃饭聊天,享受高质量的生活。被身边的人簇拥,获得社会地位和尊重。 富贵荣华,这恐怕是钱能带给普通人第一直观的想象。 而钱的重量的确能够长久的压弯一个人高贵的脊梁,能够换来大把玉体横陈倒在床上的女人,更能够让深喑这个社会很多规则的人,对你保持应有的敬畏。亦能够让很多人消耗掉他们本应该肆意绽放的青春。能够让无数人的理想被现实磨灭。能够让无数人的心力和生命为你一个人的梦想买单。能够发动一场战争。能够捣毁一个最严密的军事机构和组织。 和暴雪娱乐全球传媒巨头威望迪的一次谈判过程轻描淡写又暗藏机锋。 对方不知道他们日后能够创造的历史但并不希望手上的股权贱卖。而苏灿知道他们日后能创造的奇迹但希望以最少的代价拿下最大的蛋糕。听上去有点拗口,但真实商业谈判中的心力交付,远比说起来更加的拗口。 在苏灿的脸谱中文,美国脸谱网代表和暴雪威望迪接下来连续三天三夜都没有睡觉,当中只依靠成罐的咖啡,要在厚度不比一本畅销小说薄的合同上面就无数能够让人磨破嘴皮的细则,进行彼此双方的妥协进逼退让,两千五百万美元拿下《魔兽世界》百分之三十股权的出让契约才最终打造出炉。 苏灿知道今天他和他团队的所作所为,未来都将会被写进互联网或者游戏史,记录在这些产业沸腾二十年的发展之中,曾经有这么一桩事件,无法掩盖光芒的曾经在这时代的大河***现。 相信在未来魔兽世界成为全世界最赚钱也最具备庞大客户群体的网络游戏过后,会有无数的专家教授来分析他们今天所做的这个历史性时刻,大概会有人层出不穷的评价,脸谱中文此举入股魔兽世界的版权,无论从投资时机和切入点上面,都妙至豪颠,都将被列为可以记载入投资教科书的经典。 暴雪娱乐和威望迪联手依托《魔兽世界》出了一记重拳,但接下来便是苏灿需要消化的时刻。 两千五百万美元的重量,从这一刻铺天盖地的朝着苏灿和马克扎克伯格的肩膀上压下来。 **************** “苏灿,听到这一刻的时候我心脏都在抽搐,他们不会是那些美国可恶的骗贷寡头吧,他们用一系列手段从投资人手上获得了利益,然后丢下一个空壳公司跑路,如果是,我一定会受不了这个打击自杀的!”王玥显然是被苏灿的这个举动给吓到了,给苏灿打来电话,明显她的语气尽量压抑得很平静,但事实上敦煌商城的决策层今天一早在开会的时候,都能看到这个年轻的美女老总在会场的魂不守舍。 “我心疼,我真的很心痛。你要筹集一亿七千五百万人民币啊,如果拿给敦煌,我能够将商场开遍上海,你一点也不心疼吗,还有,作为一个女流之辈,你知道我要走得比男人更远就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难道你一点也不悯怜?不会给我更多的资金,让我们敦煌过得更好一些吗,你就这么狠心?”王玥显然是变得厉害起来,她有了那个在电视台论道节目上面让无数人神魂颠倒美女企业家的冷艳和凌厉,“更何况...你每次都还要让我们拿钱出去。这不比***,不是挤一挤就有的。” 苏灿被这一段香艳又凌厉的对话险些弄出鼻血,但他还得必须镇定,钱对普通人来说的确只是荣华富贵的生活,但是对身负抱负的每一个做事业的企业家执掌一方门派的掌门人来说,那是人生不同的意义所在。 譬如对王玥来说这是更多的商场连锁,这是能够遍地开花的本钱,也是设立更多基金,更能够提高敦煌知名度的前途。 对赵明农来说,这是进攻韩日的利器,蜀山文具在抵御了韩国***文具对国内市场的掠夺和霸占,守稳自己的阵地过后,将开始筹划对韩日两国的反攻,而充足的资本,将是远征军足够的后勤保障。 说得就跟打仗似地,但真正的激烈程度正是如此,听闻苏灿要钱,赵明农踌躇半晌拍桌子道,“当初这地儿还不叫蜀山,我们还在搞玩具厂的时候,取名隆盛,自然寓意生意兴隆昌盛,但始终敌不过市场的大潮,我们在这里受到了很大的经验,也有痛苦的教训,是苏总,以及你看中了我们这小地儿,然后投入资金帮我们转型,时至至今,说句不好听得话,国家最困难的时候没有管我们,我老赵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国家的人,但我是你苏总的人。你需要,蜀山的盈利就给你,我相信你的眼光。至于韩国***和小***那边,迟早把他们打趴下,就暂时让他们日子再松活一点吧!” 大菠萝控股是苏灿背后真正执牛耳的指挥中心,苏灿手下所有产业的股权份额,都集中于此。目前由菠萝传媒的林光栋在暗中***持。 就在暴雪娱乐和总部威望迪来人和脸谱中文谈妥股权事宜的时候,在上海的林光栋同时前来就资金筹措和苏灿见了一面,两个人在南大的一个小茶餐厅聊了一个下午。 门口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和纷呈繁复的林荫,林光栋指着窗外问苏灿,“你看到了什么?” 苏灿对他这种有点哲学的问题表示不太理解,摇摇头。 林光栋续道,“透过现象看本质,我们人类社会的进程之中,背后有一根线,有一种动力,有一种能量。以武侠小说为例,每个人的经脉里面都存在着内力,而钱这个东西,文雅点叫经济,叫金融。放在现代社会之中,就是这种被称之为内力的能量。这种能量能够支配人类的生活,行为法则,能够挑起战争,能够决定意识形态。每一个支配这种能量的人,都是某个领域有建树的社会精英,都拥有改变别人命运的能量。就譬如你这次的举动,以我媒体的眼光来看,这就是能引起大震动的事件!” 苏灿要在明年期限内调动一亿五千万的资金总量,这样的能量调动,自然非同小可。 “不过这么大额的资金筹集,也变相说明了,我们整个聚集在一起的团体,通过我们每一个人的努力,我们是开始越来越强大了。我们的武功是越来越上档次了。不过我这心里是很羡慕加嫉妒啊,菠萝传媒目前实力不够,参与不了这样的会师大战,只有有本钱的王玥,赵明农,以及美国脸谱,能够参与到其中来,实在让人有点眼红。人生就这么不到百年,如果没有舞台蹦跶一下,就这么过去了,是不是太没劲了。” 苏灿就笑了笑,“以后会有你的舞台的。” 这是苏灿企业里目前最大规模的一次行动,所要筹措的资金可以引起很多方面的震动,这毕竟不比电视电影小说,也非人物传记,动辄挥挥手资金就到了,一切问题和风险就可以抛之脑后了。 王玥的敦煌根据全年盈利财务预测分析,预计今年年底,敦煌百货大楼商场,棕北店,领事馆店等等这些蓉城市场店的主营业务,总计营业额度可能达到三个亿。净利润预估在五千四百多万,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也有四千多万。 而赵明农的蜀山从最初入行时数百万的销售额,几乎隔半年就有倍数的提升,去年四月份的季度销售额在三千多万。而今年的上半年销售就已经过亿,这种增长方式让赵明农极有信心在两三年后创造出几亿,甚至十亿的销售额,成为国内最大的文具生产商,所以他对打出国门瞄准国外市场极有信心。而针对苏灿的收购计划,蜀山预计能够出资到四千万。 两方面注入到大菠萝控股的资金,有八千万,连暴雪娱乐规定的半数都还达不到。 剩下的九千五百万,就必须依靠脸谱网打开的投资进入机制,在新一轮的资金筹集中,从硅谷甚至全世界的投资商那里获取了。 这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包括ggle,包括微软,已经有太多狼性十足的巨人级的公司,迫不及待的等待进入脸谱网,等待获取股权,甚至开出让苏灿和扎克一辈子都享用不尽的巨额收购资金价码。要顶住这些资本家层出不穷糖衣炮弹的诱惑,要顶住富贵荣华的巨大勾引。这的确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第六卷 第九十九章 吃饱了撑着 第九十九章吃饱了撑着 虽然对暴雪娱乐魔兽世界的收购计划已经进入了布局和筹措阶段,但苏灿知道距离真正掌控这只魔兽还有一段不遥远的距离。首先就是要筹措到这么高额的资金。事情没有最终完毕的那一刻,都会产生无数的变数。 威望迪是财团,暴雪娱乐也是一家注定以营利和赚钱为基础的公司,虽然上辈子苏灿对这个公司很有爱,但如今这辈子他所处的位置和身份已然不同,他更多的是站在战略层面上来考虑问题。 第九城市的朱骏作为魔兽的追逐者,却没能在这个年代花2500万美元拿下魔兽世界的股权,不知道未来面对魔兽世界节节攀高的全世界占比和利润,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反正如果苏灿觉得要是换作是自己,那么他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睡不着觉,他也许会对媒体的镜头,模仿95年大话西游的经典台词说曾经有一份优良的项目摆在我面前,可是我没有去珍惜,等到它盈利直线飚红已经措手不及。 而现在,苏灿终于有能够抓住这只巨头的时刻。 只不过想起来,苏灿没有太多特别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天告诉一个人你拥有魔兽世界的股权,如果一个资深炒股人还觉得没有什么了不起,中石化不给力的时候,老子还买了魔兽运营商的股票,不过玩玩短线而已。 然而如果告诉你你有《魔兽世界》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三千万的股票额度,这个公司以后要做出的任何决策,哪怕深入到每一个项目的细则,都要过一遍你的手,都要报备让你知道,这就是一种铺天盖地的冲击。 有的人也许欣喜若狂,憧憬要实现的人生目标。有的人将立刻明白到自己未来的定位,开始准备出没在各大媒体镜头和采访之上。而有的人也许也会很麻木,暂时什么也不会想,苏灿就属于这样的人。 他其实是怕自己想多了,就会越来越抑制不住心头的情绪。他的不想,仅仅只是要让自己在这些巨大而富有冲击力的信息之中,保持一颗具有判断力冷静的心灵而已。 ************** 苏灿忙完脸谱中文和暴雪娱乐威望迪公司之间的合作方案过后,最近才回到南大,期间陆续返校又离校有十几天不定的时间,不过寝室里张小桥,李寒以及肖旭等人早已经见怪不怪。 对于十七舍宿舍楼来说,很多人都知道六零二寝室有他这么一个脱离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人物。 课可以不上,经济学的论文不交也不会有什么事,点名的讲师在看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朝着阶梯教室瞅两眼,看不到人就直接跳过去不念。宿舍楼查寝他当夜不在也不会有任何年级上的通报,最气人的是这家伙居然还是班长。 在这段时间里倒也还是有些例外,据说宿舍管理部门有个新来的教师叫郭明锐,原本是在影艺学院教书的,结果和一女学生搞起了师生恋,最关键的问题这还不是第一次,从他在位的四年时间里面几乎是屡禁不绝,曾和多名女学生有不同程度的暧昧关系。 在影视艺术学院那边颇有些名声,不过这个教师有点背景,有个姐夫是上海市教委主抓教育卫生,所以虽然屡次传出他的这种“绯闻”,一些教师私底下也知道,但校方暂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最近那事据说闹得有点大,女孩是个艺体生,做了人流,女孩家长则闹到了学校。为了避免事态丑闻继续扩大,校方才把他给下了,同时控制了周边媒体,外加上安抚了女孩及其一家,据闻是承诺了文凭之类,这才把事情截留,没有对南大这块金字招牌产生大的影响。 同时这个教员也就被发配到了宿舍管理这一块。不过话说回来,师生恋过后弄出这些事情来,最后却只是被发配到这里,也不得不说他的背景还是比较硬。 初来乍到,自然不习惯一个教员从“门卫”身份的转变,郭明锐自然很不甘,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那段时间把宿舍管得死死的,十点关门,迟一刻回来就要登记,晚上查寝更是相当之积极,这段时间让无数大学生情侣哀鸿遍野。 然而又适逢苏灿应付脸谱和魔兽的事情上面,很多时候走不开,就在公司附近的酒店落塌,特别是和暴雪三天连夜谈判当中,苏灿更是一天只能睡上三四个小时,晚上都是在酒店里通宵闲谈,谈妥过后暴雪和威望迪的几个家伙还要在酒店的游泳馆里面扑腾两下,苏灿是彻底着不起了,一觉就睡了十六七个小时。 补满精神才正式回学校回复暂时平稳的生活。 而这段日子则是苏灿被连续查寝基本上都被郭明锐记入黑名单的日子。 苏灿回来的时候张小桥几个有说起这个事,当时李寒还给郭明锐塞了烟,但是似乎都被他无动于衷。听说了这一栋里面很有几个刺头,苏灿就是其中之一,他是铁了心要拿苏灿开刀。道理很简单,要是收拾了这个在教师圈子里都有些名头的苏灿,他岂非更能建立威信,搞些业绩出来,上面再有人吹吹风,朝上挪回一个体面的位置,并非难事。 所以苏灿回来的时候,被他叫道宿舍管理处,还不忘在苏灿面前摆谱,“你的情况很严重,是非常的严重。一个学生,夜不归宿,也没有任何请假的记录,你到底出哪鬼混去了?我给你说我见多了你这种学生,视学校纪律为儿戏!你以为这是二三流学校,你不想读南大可以走,外面还有无数的人哭着喊着要进来!你走啊,你怎么不走?我告诉你,你这种行为,就算是被开除都不为过!” 说到摆谱,郭明锐还不是苏灿的对手,所以还没等到他说完,苏灿就很不爽的当着宿舍管理处一群人转身要走。他前一段时间和美国人,以及其他商务代表说得嘴巴都快磨破了,这个时候还要听人教训,自然相当不耐。 郭明锐哪里见过这样胆大妄为的学生,当即上前一步就去扯他的手,“你要哪去,你敢走?” 苏灿被他扯着手,到了门口,极不耐烦的撤手挣脱。郭明锐哪里能料到苏灿坚决的反抗,也就没料到苏灿还有挣脱的力气,一个立足不稳倒翻在地上,撞倒一张椅子,相当难看。 苏灿回头看了他一眼,这种情况就更加说不清楚了,是以只有匆匆离去。从地上爬起的郭明锐想要追已经晚了一步,只得一路跟,一路脸上白里透红的激愤,一边叫骂,“太嚣张了,太嚣张了,竟然殴打老师,南大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学生,坚决要开除!” 事情像是连锁反应一样发生。 教导处之中,辅导员苏迤一正在为苏灿解释,“这个孩子一向比较特殊,我们都知道,他在外有自己的公司,有时候不回寝室,也是情有可原。其实我们也考虑过把他劝退,或者暂时休学忙事业。但考虑到这个学生就算是有逃课翘课的现象,至今还没有挂过科,基本上每一科无论是后来做笔记也好,后面自习也罢,他都能够取得不错的成绩,学业和事业都没有被耽搁,出于这样的考虑,我们才愿意让他继续。而他性子也比较温和,应该是不会有过火的行为。 “没有过火的行为,他把我推地上?这又怎么解释,一个学生敢跟教师动手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郭明锐叫嚣着。 苏迤一心头上下忐忑,今天他面对的都是重量级人物,不光是几个管纪律的教务处人员,还有面目严肃的南大经济学院副院长的陆川明在座。而偏偏旁边的郭明锐还在滔滔不绝,数落苏灿的“罪状”。 苏迤一心头腹诽此人实在居心叵测,居然想踩着一个学生再翻身,这种行径实在不可谓不阴险。不过这个世界上道貌岸然的人向来就都层出不穷。 这个时候苏灿敲门,众人一时霎然寂静起来,陆川明哼了一声,低沉道,“进来。” 这个时候的郭明锐反倒冷静下来了,双手环抱着,冷眼盯着苏灿,就像是盯着一只羊的豹子,时刻都准备发动致命反攻。 “苏灿,和你在办公室说的一样,你把那天的事情交代一下吧。”苏迤一硬着头皮道。 “还有什么可交代的...” 郭明锐眼睛瞪了瞪,声音却被陆川明给压了下去,“你别说了,让他说。” 苏灿就把事情过程说了一遍,郭明锐不干了,“你只是要走,你没想到我会摔地上?你把我推地上的你会不知道!?” 苏灿皱了皱眉,觉得没工夫和他争吵,事情也说明白了,大概就差不多了,于是他走上前去,把从李寒那里顺过来的一包小熊猫打开,抽出几支烟,给苏迤一了一支,给在场的教务处人分发,没人要,都愣了吧唧的把他给望着。 最后苏灿发给陆川明,道,“陆院长,事情我说完了,就是这个过程,如果没我什么事,那我就走了,下午还有课。” 陆川明面色阴沉的看着苏灿手中的烟,这才发现全场已经被一种诡异的气氛覆盖。 他盯着面前这个学生,这个能够在金融研究院挂牌现场,和詹化那样举足轻重的人物并肩而坐,不知道背景如何,就连校长都坦言不好评价的学生,最重要的是,都在传他似乎还是faebk的创始人,这对南大校方来说,无论怎样,都是一笔巨大的资产。 陆川明在最后一刻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接过苏灿手中的烟,笑道,“你回去再好好想一想,你啊你...怎么回事的嘛...” 呃!郭明锐就像是被人抓了喉咙一把,突然被哽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苏灿离开,郭明锐才一脸惊愕不定的看着陆川明,他不是笨蛋,多少看出来了苏灿这个“刺头”似乎远远在他能够理解的范畴之外,但这个时候还不忘问陆川明,“就这么让他走了?” 陆川明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黑,乌云密布,盯着郭明锐,半晌嘣出一句话,毫不客气,“就这点小事你就闹这么大,我看你吃饱了撑着!” 第六卷 第一百章 敌人给的形势 第一百章敌人给的形势 郭明锐的事情原本一度闹得很大,南区包括十七舍,十六舍,十三舍几个宿舍主体都有了听闻,学生之间也有小声的评议,“十七舍的苏灿真的和影艺院的那个郭明锐动了手?应该是真的吧,教务处那边据说要严查,说是那天郭明锐把校警都叫来了,要把学生拘留起来...” 人们所担心的无非是作为一个学生和学校教员之间的这场冲突,学校行政机构这种东西对学生来说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其权威不容置疑,每一个人深刻感受到它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从第一次通过国家统一招生考试进入时的困难重重。千方百计或者好不容易进入这所全中国***前几大学的学生当然不会自毁前程。 而事实上和学校行政层面的冲突,普通学生的权益几乎都要被压榨为零。 更何况这次郭明锐的事件还被当事者闹得比较大,首先苏灿屡次查寝夜不归宿,其次和郭明锐在教导室的冲突,更加剧了这场事件的催化。再者苏灿的名声无论在学生还是教职员工里面,都不算孤陋寡闻。 很多人其实不知道郭明锐到这地步还不懂得什么是低调,偏要拿苏灿开刀刻意张扬其实是有点愚蠢的表现。 其实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考虑,也许郭明锐眼睛里看来苏灿根本就不算个什么。一个有点小名气的十七舍刺头,自然是他可以收拾捋一捋的对象。 至于苏灿除去学生开有公司的事情,也不算什么,九零年代开始类似于南大同济这些国内顶尖大学就已经陆续的有教授下海经商,这些教授有理论,有专业知识,有名誉,又有社会地位,能够一边做教授一边做老板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事。南大好几个学院的院长教授,在外都有自己的投资,或者相关产业的实体公司。开宝马奔驰来上课也都并不少见。郭明锐不光有南大讲师身份,在外也有一些股份,生活过得也很滋润,自然不可能从社会地位上面对苏灿发怵。 再者,被校方暂时冷处理调到宿舍管理处的郭明锐的确也有后台本事,所以不怕接二连三的低调被人议论。相反更急躁的想要干出点事绩出来,不出一段时间他又能朝上面爬。所以和苏灿产生矛盾,其实是一种偶然中的必然。 “我听说影艺学院那边有流传,说你既然都打了郭明锐,为什么不狠狠在他脸上揍几拳,他们路过看到郭明锐的时候,都觉得你没朝着他脸上下手实在太留情面了,你根本不用这么客气的。”李寒狠狠地道,他女友陈佳就是影视艺术学院那边的,知道这个郭明锐名声狼藉,是影视艺术学院女生的公敌。 这个事情虽然一度闹得比较大,接下来的过程就有点戏剧性的急转直下,一度叫嚣着苏灿藐视校纪,殴打教员行为恶劣,扬言要在教导处把他开除的郭明锐,在苏灿当天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后,接下来就是真像撞到了硬钉子似得,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番叫嚣模样。 据说是被学校高层领导放下话打了招呼,郭明锐再如何肆无忌惮,心里面也会有一把明称,校方能在苏灿和他那个市教委工作的姐夫之间权衡再三最终将重心放在苏灿的身上,郭明锐也就知道在这个看似普通的学生面前,自己姐夫的面子搬出来也砸不动什么场面,所以也就敏锐的偃旗息鼓。 “是他自己摔倒的,我没有动过手。”苏灿觉得人言可畏的便是现在他和郭明锐打架的事情传得几乎没人不晓,想必更加加深了他给人以刺头的印象。 “这些倒都是小事...”张小桥道,“据我所知陆川明这个人在平时和他在学院里简直表里如一,从头到尾都不苟言笑。她女儿好像就是受不了他这种长期在家里面压抑的性子,所以去了美国读书,直接不回来了。在美国嫁了人,陆川明当初暴跳如雷,结果还是没有办法,据说嫁人当天她女儿还给他打了电话过来,说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想出去了,就是受不了他的性格。这个事给陆川明造成的触动很大,他老婆赵阿姨现在对他也是很有怨言,跟我妈聊天的时候提到这个事情就会哭。当初听到他是我们学院副院长的时候我就知道咱们日子不会好过。谁知道苏灿你把他给降伏了,给他发了烟不说...铁面的陆川明竟然破天荒连个处分都没有安在你的身上,这是不是太过狗血了一点?还是真正说明了你已经修成正果了?南大是不是真想培养你什么?” 也不怪张小桥几个每每在聊天的时候会有这些想法,苏灿在南大的名气比较高,现在校方都在提倡大学生创业,学校的一些竞争之中,对生产富翁数也能成为名校之间暗中攀比的一个方面,无论这种风气是否正确,不过从一个角度来看毕竟这也直接体现了大学育人的终极目的,就是产生出能够用知识创造财富的人群。 在他们看来,南大对苏灿的特殊照顾也许就源自于此,南大必然已经将苏灿归纳进了南大那群企业家和官员结成的人脉网络一员,像是所有世界的重量级大学一样,联合起这些人来,并希望这些人未来事业有成过后能够反哺母校。 苏灿对此没有做出过多的评价,他知道南大的考虑并不仅仅处于这一浅薄的方面,真实的情况可能远比他所想象的要复杂。 郭明锐的事件似乎只是苏灿这在南大大学生活的一个小插曲,不过在这个过程当中,无论是经济学院副院长陆川明,还是相关教务处的人,对他苏灿都有明显的态度变化。 他们没有把他当成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这从他们的神情举止中都能看得出来。苏灿不认为这些人都知道他苏灿目前正在做的事业,国外对faebk创始人的揭秘有可能是同名同姓,也并不一定就会被炒得天下皆知。而脸谱中文的创立虽然在上海引发了一轮招聘热潮,两天时间里面有几千人面试,其热闹程度不亚于公务员赶考,但目前弱小的脸谱中文,也不一定就有人知道是他苏灿的始作俑者。 魔兽世界股权的收购更是在秘密进行,现在外界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足以另各方兵荒马乱的一回事,就根本不用去说了。 这么一来就呼之欲出了,唯一能够让陆川明等人对苏灿刮目相看的,恐怕就是南大那个颇具影响力金融研究院的挂牌成立上面,他苏灿坐在詹化身边的那一幕。 光是这样的处境,就可以引得那些心思无比敏锐的人遐想连篇。甚至就连南大对他苏灿都慎之又慎。詹化在上海有什么样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而现在正是苏灿最担心也就是最关键的问题,詹化和他苏灿,并不是什么合作伙伴战略联盟。 而就在脸谱网的争夺战上面,苏灿下了詹化一城,同时在大榕建工对川南航空公司的入股大事件上面,因为苏灿还揪出了两大带有詹化背景的证劵商违规***作的大事,一举打掉了詹化的触手,那种痛彻心扉,只证明了一个事实。 他们是敌人! 而对苏灿而言,这样的敌人,依旧很强大。眼前所有因和詹化为敌带来的形势,包括经济学院高层对他这个学生的特殊尊重,包括南大对他的微妙态度,都是较为畸形的存在。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眼前的形势或许都将发生始料不及的逆转。 第六卷 第一百零一章 你的名字 第一百零一章你的名字 苏灿坐在桌子上,夜也差不多深了下去,寝室相隔的阳台外华灯初上,是南大宿舍楼,自习区的那些灯光,更远处则是平铺开来的上海市夜景。阡陌纵横,有一种贲张的力量,在夜晚星罗璀璨,和头顶广袤的星空遥相呼应。让人能够体会到人类文明的伟大之处。 古有江湖夜雨十年灯之说。而眼前坐拥长江口,有吴淞江黄浦江一衣带水的城市两岸各区,那些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和沿江滨海路那些繁华的车灯,所组成的灯火胜景,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江湖。 这个庞大的江湖,每天都在发生比戏剧更令人意想不到的各种故事,有刚出学校迷茫大学生的奋斗,蚁族的蜗居,有年轻男女在现实中坚持的梦想,有城市bd那些掌控资源的人们为私欲和利益之间的争斗,有那些各个关节权柄的交流,精彩纷呈,却又真实残酷。 张小桥倚着栏杆,朝外张望,他像是看到了宿舍楼,于是想到了苏灿以前曾经所说出来流传的经典语句,喃喃说道,“真正一流的大学,不是看高楼大厦的奢华与否,建筑面积的多寡,而是看那些夜里的自习室,是否灯火辉煌...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说过这句话,所以导致了南大很多自习室晚上比菜市场还繁荣,想要占座,要在下午就开始搁玩游戏,不过因为苏灿在用心看资料,三人都自觉的戴了耳机,他们知道最近苏灿很忙碌,避免打扰到他,自发的腾出安静的空间。 类似于张小桥等人这么聚一处玩游戏的时间基本上是难得一次,其他时候看书居多。苏灿一定程度上刺激到了他们,现在的苏灿手头上拥有好几个企业,而他现在不过才大二。有时候张小桥几人都会想,也许等到苏灿大学毕业之后,他是不是已经用短短时间走到了别人一辈子都在追逐的目标。 而所有人也都知道也许在普通人眼睛里梦寐以求的目标,对未来的苏灿来说,兴许仅仅只是一个***。 明黄色的灯光通过扇状的台灯,打在书桌上面,苏灿摊在桌子上的是魔兽世界收购股权的协议,暴雪公司去年两年的财务报表,以及对脸谱中文摊开的项目计划,资产架构,以及魔兽世界所涉及的拥有三十个部门,三大管理层级,以及超过五百人的庞大开发团队结构。 不要以为苏灿就这么把这些东西毫无阻碍的搁在桌上实在太过于轻浮,先不说这些东西是全英文的,张小桥等寝室室友谁都没空仔细研读苏灿的这些计划,在者这些东西对大部分来说都没有什么价值,只有对苏灿而言是无价之宝。 真实的商业并不仅仅就是校园里一些大学生后来侃侃而谈,以为掌握了项目先机,然后只需要筹集前期资金自然运作就能等着捞到大笔资金,和张朝阳李彦宏这样的人平起平坐这么简单。 苏灿的介入打乱了历史的布局,因为前世只是小人物,苏灿并不知道历史的真正走向应该是怎么样子,不过至少是第九城市拒绝拥有了魔兽世界的股权,而转为再后来联络奥美等公司拿下了魔兽世界的代理权,然后再在很久以后丢掉了代理权。所以代理权这种东西只是流水的兵,而拿下魔兽世界的股权,这才是真正铁打的营盘。 现在的魔兽世界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一亿七千多万人民币。而放在后世,就是超百亿的市值规模。苏灿心想在遥远的异时空里面,那个被无数聚光灯媒体瞩目叫朱骏的男子,如果给他的人生一次重来的机会,他恐怕即便是就是拼了当时只是一个互联网小公司的第九城市全副身家性命,也要像是啃骨头一样的把魔兽世界股权死咬在嘴里。 这是苏灿继faebk之后获得的另一柄神器,是以他就算拼尽全力,被很多人不理解,受到极大的阻力,他也要务必把这一口吃进嘴里。 ***************** 手中魔兽世界研发报告是全世界仅此一份,苏灿搜索记忆结合来去过往总结过所有成功者的共同点,他们对周边的形势和自己所处的位置分析得极为清醒到位。因为知道自己的位置,也知道这个世界的定位,所以他们更能够精准的找到突破点,这就是超越时代的眼光。 就像是苏灿重生回夏海,那个城市给他的感觉和记忆中已经截然不同,记忆中他读书的夏海市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矛盾,烦恼,家庭不顺的争吵,成绩一直提不上来导致根本不敢去想考一所好学校的惶恐。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迷茫,以及青春期的懵懂,以及知道自己永远也得不到那个女孩的复杂心态。而重活以后,苏灿对家乡那座城市也充满了复杂的心情,但更多的是以过客的心态去面对,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离开,那里只是跳板,重生者的人生面临的终究是更大的舞台,更广袤的天地。 眼前的魔兽世界的研发团队,也拥有这样超前于游戏界的眼光。苏灿手中的报告表示魔兽世界的立项是在1997年底,而其实成型的思路要在更早,对整个背景的大体框架整个设计团队早有了龙骨。 早在单机游戏在游戏产业史上逐步走下坡路的时候,暴雪团队就看到了因为盗版猖獗和互联网发展过程中传统单机厂商的困境,也看到了世界单机游戏的发展中,缔造了《帝国时代》的enseblestudi,《英雄无敌系列》的3d,甚至是曾经的单机游戏霸主westwd都和他们的代表作一样,成为了令人扼腕叹息的历史。 这些事件对暴雪的触动很大,它的内部上上下下也没有认为自己所出的游戏就能百战不胜,真正是必属精品。 他们也会有迷茫,但却因为超前的意识和天才设计者的整合能力。他们也开始为了迎接新的世界变革而着手准备。开始营造一个被称之为艾泽拉斯大陆的奇幻世界。 就像是那句话所说的一样,你也许做不到改变周围的环境,但是在周围环境变革之时,你要永远成为最有准备的一方。 也正因为因此出炉的魔兽世界,未来会为暴雪公司贡献超十亿美元的营收和全球千万的玩家付费用户。 这也暴雪宁愿屡次跳票也要打造精品的原因,因为它要用一个个精品不断为自己的品牌输入能量,而不是用平庸的产品去耗尽用户的期待和信赖。 对苏灿这种远缺乏实战经验的新兴产业战略家来说,暴雪公司有太多的经验值得他去学习,也只有看到眼前的这些东西,苏灿才知道自己拿下暴雪的股份究竟有多么的幸运。 相比起来,他还缺乏了太多的东西,但所幸的是每一次新的尝试都是在为自己汲取能量,都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 捧着暴雪娱乐的这些公司架构和产业思路,就像是一本活生生的教科书一样摆在苏灿的面前,比现有的经济学教材更加的生动,更加的让他兴奋。因为他从这里所学到的东西,都将和他未来息息相关,每一次吐息之间,都将巩固他整个产业上下的经脉。 苏灿的经济学教授在这个学期入学的第一天就明确的发布了今年的论文框架,大体是作一篇产业格局方面的论文,这篇论文将决定百分之四十的期末成绩,关系到学分的通过与否。苏灿拿自身的经验来研究魔兽,当然比东拼西凑的资料更加的令人信服。 现在手中有大量现成可用的东西,足以让苏灿在多次逃课之后应付比较难缠的那个老教授。 苏灿翻了好长一会报告,张小桥等人也打完了几局,正在一个间隔之中,众人这个时候都有点饿的意思,李寒提议下去吃点夜宵,众人也就一并下楼到小吃摊点炒河粉和串烧,点了一件啤酒,途中苏灿还打电话叫了唐妩。 对夜啤酒夜宵这些东西唐妩寝室几个女人自然是很有兴趣,紧跟着就过来,看到美食平时再如何说要减肥的淑女们都忍不住,几个女生相互嘻嘻哈哈,吃得大快朵颐。 唐妩是披了一件秋天的粉色连帽衫下来的,穿着一条松紧裤,外套里面是一件紧身的黑色运动小吊带,完美的勾勒出她极为优美的身线,虽然苏灿不想自己的思想飞驰,但是一想到唐妩s型的身材,他就很是血脉贲张。 唐妩这身是将就下午下课过后去健身房上***课之后洗了澡的一身临睡前的休闲装束,早在初高中的时候唐妩每到周末都会和穆旋去跳***运动。这是穆旋对她管得最严的地方,有效运动的同时也能保持女孩子健康的形体。 上了大学穆旋连健身卡都给她一并办好了,有时苏灿甚至都会逃课偷跑到健身房,看唐妩香汗淋漓而又青春靓丽的身躯,总是能给他提供一种比收购魔兽世界股权还要巨大的动力。 事业上的进一步进展,让苏灿今天的心情极好,所以酒也管制不了,再加上张小桥李寒等人气氛一炒起来,苏灿就一连吹了四五瓶啤酒有余。 他酒力不行,这些酒喝起来灌得大了,晕乎乎一上头,再看到坐在自己身旁为自己担忧的唐小妩,心潮激荡得厉害。 这个女孩就在自己身旁,她有比今夜的星空还要璀璨的黑瞳,泛着一种古老的神秘。她高挺勾勒出一种惊人秀美轮廓的鼻尖,她解散的马尾披下来,头发墨黑而很长很长,她的身体散发着一股泌人心脾的香皂味道。 这都让苏灿想起有关于他和她的点点滴滴,这个女孩从当初初遇的清莲不妖,到开始逐渐成长成熟得颠倒众生。 很多人的人生一辈子不见得会阅人无数,但或许并不缺少女人,从那些良家闺房里每一天的睁眼苏醒,望着身边陌生的女生,或许都会让某些人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一个久经浪迹的人或许有天会问自己是否还愿意结束漂泊,但往往却能获得否定的答案。布满伤痕的虎虫豹蠹不是不愿意停歇奔跑,而是未曾找到最有安全感平息暴戾的港湾。他们可以和女孩约会***,但这两样东西也许并不能让他们支撑到就此选择爱情。 苏婷曾说过与其在悬崖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但放在物欲横流的现实,兴许早已经没有了这般大繁至简的爱情。 再也没有了能够令人痛哭出声的那个人。 “不要再喝了。”唐妩看着眼睛迷离的苏灿,俯身轻声道。长发从她漂亮逼人的耳颊掠下,扫中苏灿的脸。 苏灿一涌而现很多重生多年的细节,这让他凑前到唐妩耳边轻声说道,“错过一个人最可怕的方式就是,坐在她的身旁,你却知道永远都不会拥有她...”他顿了顿,续道,“而我拥有你。” 不知道是苏灿靠着她的俏耳过于贴近,还是这句话喷薄的酒气太浓,或者某些不为人知的因素。唐妩面红耳烧。 后来苏灿的确是喝醉了,六零二寝室其他人也一并七荤八素,最后只有唐妩扶着苏灿到宿舍楼,苏灿记得当时他在阴暗角落手很不安分的在唐妩那件凸翘饱满的运动小吊带上上下游走。最后惹得唐妩都嗔愠的捏拳打了他几下道,“你喝醉了!以后不准再喝这么多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阳光明媚,苏灿感觉宿舍里窸窸窣窣不断,睁开眼睛,看到张小桥,李寒肖旭几个也才刚刚爬起来,头一片乱蓬蓬的。像是刚睡醒然后去找牙刷洗脸帕漱口。 “我昨天是唐妩送回来的?”苏灿依稀记得回寝室的一些片段,心头则是有些乱糟糟像是被猫抓了似的。 “废话,我们昨天哪个没醉,到了宿舍楼这边是张东健他们把我们接回来的...”李寒道,最后想了想,然后又噗的笑了笑,“对了我还记起来了,你昨天一路上回来的时候还说梦话...” 苏灿挠了挠头,“说什么梦话了?” “你一直叫唐妩的名字...”肖旭对苏灿咧嘴一笑,“我数过了,前前后后叫了十次...” 苏灿一想到昨天晚上对唐妩的动手动脚,就觉得自己是禽兽啊,不知道被寝室这群牲口瞧出些什么破绽没有。 “噢,对了。”这时李寒开口,表情晦涩的盯着苏灿,嘴巴勉强笑了笑,“你还叫了另一个名字七次...” “林珞然。” 苏灿下床爬梯一个落脚不稳,摔了下来。 第六卷 第一百零二章 没有答案 第一百零二章没有答案 对苏灿而言,喝醉酒过后提到了唐妩十次以及林珞然七次,或者说提到哪怕仅仅林珞然一次,最后的结果可能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从楼梯踩空落下,最后关头苏灿还是一把抓住了楼梯,身子侧向一边,手被梯阶铁边擦破了皮,众人先被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几个没心没肺的就笑起来。 苏灿实在有点尴尬,想要制止这种情况,干咳了一声,脸色红白不定。 李寒笑道,“我说什么来着,刚提到上外的林珞然,苏灿就这副样子,很多问题就已经呼之欲出了。我上次参加一个同乡会,有个哥们儿就是上外的,我们吃饭的时候我还问她认不认识林珞然。结果人家看傻帽一样的把我给看着,林珞然在上外名声斐然,对方还以为我是那无数的追求者之一。把我给窘的,我说我没戏,不过我们寝室有一哥们儿倒是和她走得很近。结果最后分别的时候人家还半信半疑的把我给望着,看那模样我估计觉得我说我就有一台苏灿那样的宾利可能还可信度高一些。” 苏灿却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刚才所说的,是假的?” 肖旭咧嘴谄羡的盯着苏灿,“你真以为你是在演大话西游?是围绕在白晶晶和紫霞仙子里的至尊宝?还叫了唐妩十次,林珞然七次的。那时咱们都喝多了,谁知道你究竟说了什么。不过我倒是余光看到唐妩扶着你走在我们后面,你到底有没有玷污咱们的唐小妩?” 李寒就伸出手挠了挠肖旭头发,打断了肖旭的刨根问底,忙着洗漱接着去上课。 苏灿虽然说松了一口气,不过难免会因这件事给他带来一定程度的触动。要说重生时他的人生有什么样的亮点,除了一切回到了十几年前经历曾经经历的一切之外,就是那个在墙面都剥落了的光碟游戏室里面,见到的不应该在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那样的环境碰上的林珞然。 那是能够让他一颗中年大叔的心脏都突然变得年轻活跃的女孩,她有宝石一样黑的眸子,有额前整齐的刘海,黑瀑一样发质好得足以令人怀疑是否洗发水广告女郎的头发,还有一颗灵动不羁的心灵。 要说如果有什么能够让这样的女孩驻足停留,让她的性子归顺,让她不羁的心脏变得恬然,让她甘愿能够为某个男人变得乖巧聪慧,温恬若水。无论是信仰,或者爱情,还是别的什么。那都是近乎于是超出苏灿所理解之外的东西。 而林珞然也的确是那种一路走来,十步一杀的危险人物。 这个女孩曾这么深刻的出现在很多人的生命之中,却又如流星一样一霎而过,所留下的注定是很多人难以忘却的记忆和印象。让很多错过了她的男人在未来成长成熟,拥有一定能量之后,回想起来还仍然会感觉这是一种无论自己多有能耐也弥补不了的遗憾,这是人生里冥冥中存在的一种无奈。 林珞然在苏灿走后不久,从夏海市一中转学到蓉城二十七中那年。就有不少人在那几天蠢蠢欲动,有的甚至大胆的对她说出了过去近两年都不敢说出的一句话,而这句话往往都是表达青少年第一次感受深刻的爱慕之意。 还有的人说不出口,在她和王威威林绉舞转学,第二天再也没有出现在夏海市一中过后,这些人都在学校久久彷徨着,怅然若失,那个时候也许有夕阳从学校这头拉到那头然后落下来,留下那些少年们要哭要哭的表情。 零一年他们高中毕业,二十七中当家花旦孙曼对苏灿以权谋私的用校园广播和苏灿告别的壮举虽然令人那么值得津津乐道。但林珞然仍然有属于她的精彩。 二十七中的那群牲口远非还比较闭塞的夏海市一中可比,有的是花样向林珞然表达爱意,但林珞然杀手之名并非浪得虚名,还是有大把的人阵亡在朝着她奔波的旅途上面。据说知道她报了上外,当初二十七中年级上一些本能够去往更好学校的优等生,突然转戈纷纷填上志愿报了上外的学生大有人在。让不少等着出业绩的教师痛心疾首。 不知道这些人多年以后会不会为这样的选择后悔,但至少那个时候青春无悔。 苏灿当时也许是会被无数林珞然的拥笃者嫉妒到死的人物,他曾经和她一起从夜幕四起的深夜,通宵达旦的玩游戏到雾气清朗的早晨。他们一起在夜间的摊贩上吃烧烤和罐装啤酒。他曾经被她追打出她的闺房。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有关人生的跌宕起伏,也曾经宽泛的谈论过理想啊,人生这一类的东西,亲切的仿佛就像是一起成长。 而这一切,似乎都能凝聚成来自林珞然那天下车时的那句看似半开玩笑实则落寞的反问,“如果我比唐妩能更早遇见你,现在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面对这些,他又怎么能视而不见? 早晨在一家早茶店苏灿见到了唐妩,她在楼前的阳光下,婷婷而立。看到苏灿的时候露出微微一笑,摆摆手,“你有点慢噢。” 苏灿颇有点忐忑的和唐妩在餐厅的一个小桌位坐下,然后把菜单摊开来,“你想吃点什么?” 唐妩笑了笑,“你随便点的就可以了。” 苏灿就随手点了些蛋糕,牛奶这些。唐妩不太喜欢喝牛奶,相比起来她更喜欢豆浆,但如果苏灿点了,她也就不会有任何异议了。还是只得乖乖捧着喝。 在早晨的咖啡吧里苏灿就将和暴雪公司就魔兽世界股权的合作协议搁在了唐妩面前。 唐妩明亮的眼珠子眨啊眨的,她这时还并不知道这份协议代表着什么,只是望着苏灿,讶异道,“是什么?” “暑假的时候王威威他们在蓉城不是约过我们出去玩游戏吗,我们那个时候风靡的游戏叫《魔兽争霸》,背后的公司叫暴雪...” “我知道,你们跟我说过...”唐妩点点头,眼珠子里的雾气似乎渐渐明朗。 “他们在背后正着手研发一项网络游戏,但却因为其母公司在全球范围内的负债经营扩张,导致了几百亿欧元的损失,这样的波及力度甚至威胁到了子公司本身,所以本应用作研发的资金也出现了问题。为了缓解资金压力,他们开始在全球范围内寻找未来的代理商,并计划暗***售一部分游戏股权。”苏灿顿了顿又道,“我想这是一个机会,所以已经私下里和暴雪公司进行了接触。” 唐妩眼珠睁大起来,“怎么办到的?” “美国坐落在帕洛阿尔托的脸谱网地处一个信息十分丰富的中心,硅谷到处都是秘密,但硅谷相对我们而言也没有秘密,掌握到在中国的暴雪公司负责人动向并不困难。通过起初的磨合,我们初步的协议已经定了下来。我有预感,这将是又一个很值得去做的事情,就像是当初和扎克创立faebk一样。” 看着唐妩在仔细的看那份协议,苏灿续道,“虽然资金的需求是当下的一笔大数目,不过我们已经在多方的筹措,美国脸谱将着手打开投资进入机制,如果这一步顺利的话,我们将很快获得暴雪魔兽世界的股权。” “暴雪公司虽然是一个优秀的游戏开发商,不过拿到暴雪的项目资料后,令我真正有些兴奋的是这个公司进行battle.也就是战网的搭建。” “战网?”唐妩疑惑问。 “那应该是未来单机游戏业的出路所在,一个成熟的battle将替代传统的局域网联机,却能够通过这种平台将全世界的用户整合起来,一个游戏,甚至一个系列游戏的所有内容都需要在战网络游戏服务平台上面进行,玩家通过购买d-key激活付费来进行他们的游戏,这也有助于减少盗版的侵害。不光能够提升整个品牌的凝聚力,同时更能够有效地集中创造更大的利润空间。暴雪娱乐这个公司目前仍然只具有最初的雏形,还亟待成熟。我有三个步骤来实施以后的一些想法。首先能够获得魔兽世界的股权才是第一步。”苏灿将脑海中的思路对唐妩说出来,也只有面对唐妩,或许他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倾诉,否则这些想法在他脑子里转悠,再不找到宣泄口,苏灿恐怕得憋得很厉害。 暴雪的战网模式在未来的游戏里面已经开始实行,虽然苏灿重生之前还看不到暴雪游戏的战网平台成型,和国内浩方vs这种平台形成强大冲击,但那已经是可以预见的发展趋势,也是暴雪权杖的所指。而那些未曾实现的战略宏图,极有可能从苏灿的手上开始改变。 他正在改变着未来。 唐妩就道,“你开始越来越像资本家了。” “跟唐宗元学习的。” 苏灿随口说,唐妩嗔了他一眼。 “世界高新技术互联网企业都在朝着社交时代迈进,暴雪娱乐这样的公司,也将会进行从精品游戏开发商到娱乐互动平台的转型。这已经是一个必然的结果。那将是在我拿到魔兽世界股权后未来的第二个步骤。” “而第二个步骤几乎和第三个步骤是紧密结合的。有了魔兽世界股权,我毕竟不得不考虑怎么样才能获得更大的权益。首先想到的就是用faebk整合暴雪的战网,于是暴雪的战网本身将依托faebk而成为一个大型的游戏社交社区。人们可以在这里相互彼此之间邀请好友,加入游戏,再通过社交互动的方式增强用户粘性。” 苏灿接续道,“当这个平台足够大的时候,整合了足够多的游戏资源,由faebk和暴雪战网组成的这个社交游戏互动平台,就可以绕过与之合作的运营商,直接参与到其中的利益分配。相信这对渴求转型的单纯游戏研发者暴雪公司,还有我们力图拓展版图的faebk来说,都是未来的终极合作目标!” 绕过运营商,通过整合的娱乐社交平台进行利益分配,这将是一块巨大的蛋糕,亦是困扰未来faebk盈利模式的其中一个突破方向,苏灿怎么不牢牢紧抓。 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够想得到这么远,甚至开发魔兽世界的暴雪娱乐公司本身,以及在美国的马克扎克伯格,都没有想到一个社交网络,还有一个游戏开发者,双方怎么能风马牛相及的整合起来。 这也是后世都不曾出现过的情况。也是苏灿给暴雪编织的一张大网。 “我怎么觉得总是像有阴谋?”唐小妩一对疑惑的眸子水灵灵的盯着苏灿。 “难道抢劫一点点魔兽世界的股权就能够让人满足了?通过faebk来绑架暴雪公司,才是最终的目标,双方最终将走上一个相互依托,互相整合资源的互利局面。暴雪公司以后要在中国赚那么多钱,不让他们贡献一些出来,作为国人的一份子我心里面也过意不去。”苏灿笑的很有奸商的潜质。 唐妩点点头,她自然没有苏灿的先知先觉也没能想到苏灿所想的这么遥远,只是她对面前的这个男孩,是始终选择了相信而已。 “噢。对了...”苏灿有些迟疑,唐妩明媚的大眼睛抬起来把他给看着。 李寒和肖旭跟自己一早开了“玩笑”过后就匆匆去洗漱,张小桥也拿帕子擦脸,然后开始整理东西,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如果说李寒和肖旭今早都同时要上相同的课程而这么赶,那么今天早上没什么课的张小桥破天荒要整备去打网球的过程多少很有些反常。这些都让苏灿感觉到疑惑。 因为他突然有些搞不明白,自己昨天晚上提到过那两个女孩子的名字,究竟是寝室三人的恶作剧,还是真正的确有发生。 苏灿还是下定决心的问道,“昨天晚上...我喝醉了?” “嗯。”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昨天的什么,唐妩的脸从之前的明艳照人,变得有点微冷起来,像是了罩上了云雾,锐利的山峰看不清楚,已经有些许她往常的冷鹜。 “昨天晚上...如果我说过什么,不要放在心上。” 唐妩瞪了苏灿一眼,眼神里有一股嗔意,像是再反问你才仅仅是说过什么? 苏灿连忙淡涎道,“当然,如果还做了些什么,也不要放在心上。” 唐妩觉得自己有点被他的无耻打败了,眼观鼻,鼻观心,道,“你喝醉了,什么都没有说。” 接着又平静的看着他,清丽逼人,问“你想说什么?” “没有什么。”苏灿笑了笑,头侧向一旁。虽然看上去好像还是没有答案。但苏灿却觉得心像是朝着预期相反的方向沉下去。 第六卷 第一百零三章 布局和低头 第一百零三章布局和低头 十一月里,脸谱中文的张果率领的技术部门针对脸谱网的即时通讯工具开发完成,苏灿为此还专程给张果团队在一家牛排馆庆功,牛排馆是日式流水席的堂子,有点像英式酒吧的风格,众人并排坐在输送带旁喝酒取食。 厨师在***作台上将做好的菜肴搁碟子里,然后顺着输送带绕上全场一圈,众人就将那些黑椒牛扒,西兰花沙拉,串烧关东煮,乌冬面一类所中意的食物端起来搁在自己面前的桌上。没有西餐厅的那么精致讲究且诸多规矩,一切都很符合脸谱中文整体闲适的草根风格。 张果最初应聘到脸谱中文仅仅是因为被faebk的硅谷风浪所吸引,对他这种狂热的技术达人来说,选择低调的进入脸谱中文也许是他这样的黑客最终的归宿,这也是很多那些为中国互联网做出极大贡献,一度掀起江湖腥风血雨的黑客们最终退隐江湖的方式之一。 他们有些成为了it业公司的普通白领,有些进入了杀毒库,有些进入了政府机关,也有些进入国家相应的机构,大部分当初早一批的国内黑客,都在那段时代浪潮翻过之后,归于到“招安”的平静生活之中。 一向孤军奋战的张果没想过会乔树鑫这样的老手挖掘到,同时被苏灿重用起来,开始真正作为脸谱网的技术主力骨干支架而存在。想着几个月前加入到脸谱中文的迷茫,再看到眼前这些由他组建起来的团队,这帮跟随自己的兄弟,想着未来他们还要经历更多的技术攻关和奋战,就让尝惯孤独的张果有了一种战斗的激情,乃至于衍生某种莫名的成就感。 坐在右侧的两个技术部门的小伙子望着乔树鑫,张果中间的苏灿,眼睛里都闪着光辉,私下里还在低声的讨论,难掩某种有内外放的兴奋,“我们的脸谱通开发过后,再来看qq,iq,雅虎通等一系列即时通讯工具,竟然觉得很原始起来。脸谱通突破性的实现了远程演示,脸谱圈,i互通,以及文件传输等等一系列功能...说起来我真的等不及看到这款工具推广时的时候,你说当qq工具突然大敢压力的时候,他们会不会想到让他们倍感压力的对手背后是我们...不过基于这些新技术的构想,实在有点不敢相信这些细节蓝图会来自苏少...” 他旁边另一个好歹在外企工作了几年的人连忙对他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你声音小点,对于乔总,张哥来说,他们可以叫苏少,但对我们来说,他毕竟是我们的bss...” 作为技术团队的众人,今天让他们兴奋地事情很多,先进的辅助工具开发完成,或者外加上能够和脸谱中文这个令人议论纷纷的大老板苏灿一起吃饭,明天恐怕会让公司其他部门羡慕无比。 ********** “现在占据国内份额最大的腾讯公司qq软件还只能够进行文本信息,图像和声音之间的传输,但我们的脸谱通在目前已经具备了传播动态表情,建立脸谱社交圈组群的互动功能,这已经是很领先的设计,希望在尽快通过公司内部测试过后,能够同时在美国脸谱,以及脸谱中文上面同步进行公测。”张果对苏灿举起了酒杯,“说到底,还是苏总你比较高啊。” 苏灿的眼光很超前,不会死板的守着脸谱中文社区做文章,脸谱中文既然针对国内用户,就必须讲究这些行为习惯,开发出类似qiq那样的即时通讯工具,能够进一步提高用户粘着度,同样这也是苏灿为未来移动互联网所深入考虑。 未来的互联网发展不光将进入社交网络时代,也将同步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要满足人们的沟通,社交,出行,娱乐诸多需求。 要满足跑荒山野岭的酒店里面没有网线的日子里还能躺大床上和手机对面的女孩视频聊天,或者坐拥第一手最新的消息,要能在泡温泉的时候还能和公司几大圆桌骑士开可视电话会议。 脸谱中文未来需要的不是宅男们上了课过后匆匆返回寝室打开电脑上线,不是那些淘宝到货之后的女孩匆忙站在家里试衣镜面前照下靓照慌忙上传。而是随时随地都可能进行交友约会,随时可以街拍上传受人评论的网络社交。 不过苏灿尚没有被冲昏头脑,道,“国人都讲究一个习惯,qq率先在国内市场已经具备了相当的占有率,脸谱通的定位并不是在于要直接作为前锋和qiq短兵相接硬碰硬竞争,你们明白吗,真正要和其竞争的是脸谱中文,是这种网络社交的文化和模式,是要人们接受这个平台和黏着。否则如果我们就算在i领域超过了qiq,都是我们的一种失败。” 沉浸在兴奋中的张果和乔树鑫闻言都冷静下来,手指转着手中的酒杯,眉头渐渐皱起,然后慎重的点了点头。 “我们真正竞争的是脸谱中文的这种模式,这样聚合用户的平台。基于qq这个平台里的客户进行互联网增值服务。这才是腾讯公司未来的创收重点,战略制高点所在。而如果脸谱通只是一款即时通讯工具而不能带来社交网络平台用户的增长和黏着,那么我们最终获得成功的也仅仅只是脸谱通这个工具罢了,而并不是社交网络。” 苏灿最后一锤定音,给脸谱中文的众人敲了敲警钟,目前的qq在国内市场已经拥有了90%的占比,而苏灿更知道未来的即时通讯领域基本上都被qq和sn这两大巨头所垄断,对于除两者之外的市场,所有的即时通讯已死,没有人能够和他们正面抗衡,抢走哪怕十万一万的用户。 想要击倒目前在国内市场已经成为巨人的qq已经不太可能,苏灿和脸谱中文众人所要做的,就是如何能够分庭抗衡,活得好一点,迎来社交网络时代。 ********** 南大的一个返校节也在十一月里举行。早在进行前南大就有专门成立的管委会进行组织和宣传,南大几乎每个月都有涉及影响力比较广的各类型活动,国内的和国际的,学术性质的,政府研究性质的,甚至公益性质的,都不胜枚举,处处能够体现出这个庞大的国家副部级高校举足轻重的能量。 不过这次的返校节却提前办的有些热闹。 一星期前就能看到南大迎宾路两旁都有校务工搭着梯子,拉起有关南大返校节的红色标语横幅,而且特鲜明,基本上其他的诸如“自立自强,光华梦想!”,“中国深度研究跨学科学术工作交流圆满成功!”,“红色记忆身边感动!”之类的种种条幅几乎都成了陪衬。 九九年教育部出台《面向二十一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全国各大高校就开始施行用以解决经济和就业问题的扩招教育改革政策。各大高校都放宽门槛,使得高等教育能够越加普及。 2000年的毕业大学生总数不到一百万,零一年的毕业大学生总数就到了一百二十万。而今年零二年的毕业大学生人数则提高到了一百五十万,平均每年都在以百分之三十左右的速度递增。大学生校友人脉已经成为一张不容忽视的,对很多人的人生至关重要的关系网。 返校节则是进入新千年后南大开始兴办的,旨在能够吸引聚合到南大的校友资源,为的也是能够让南大的这个品牌更深入国内的细枝末节方方面面,能够让更多掌控着资本能力的人产生归属感。是以南大对此极为重视。 最近南大校区小汽车是越来越密集,行政楼和综合大楼的露天车场基本上车是堵得相当之利害。 苏灿的寝室里面肖旭等人也在讨论这个返校节,南大的返校节上面那些诸如企业家班,金融家班,国际ba班的这些“成人班”返校居多,都是些事业有成,赫赫有名的人物,据说有些南大走出去的明星届时也会到来。是以在来临之前,园区里倒也经常能看到一些奢华的轿车来来去去,都见怪不怪。 张小桥还说了一个有趣的段子,“据闻上届返校节商学院组织了一场规模浩大的五百人ba返校活动,都是南大毕业出去的ba。结果最后不少人都将活动发的资料袋子丢草坪上面,但是写着‘南大ba校友录’的小纪念册子,却是被这五百人无一例外的装进了坤包...这其实就是一群人发发虚荣的活动而已...” 不过无论南大这个返校节影响有多么大,似乎都与目前的苏灿无关。 唯一和苏灿有关的则是,苏灿接到了赵浩的电话。 他告诉他宋真来了南大,她手里还有上麦和讯通科技的二期合作协议。赵浩现在在***一个名人圈子的高尔夫邀请赛,赶到上海来和宋真接洽自然是不太可能了,又加上宋真毕竟是森川集团举足轻重的女性继承人之一。尽管现在他们已经谋生了未来上麦要反攻sp阵地的念想,不过在现今的情况下,依然不能和宋真关系闹得太僵。 上麦赵浩的电话里面,则是一种很淡讪的声音,“要是有什么误会你赶紧给人家解释一下,这妮子真不错,以前还是巴黎迪奥模特,这次我在***圈子里的朋友都说起过她,听说我这次和她合作,都他妈一个个狼似的。其实重要的是她的背景不俗,虽然不是娱乐那个圈里人,但是要说名媛什么的,她绝对是有这么一号。要是找这么一女人,光是森川集团背景,就足够一金领少奋斗大半辈子的了...旁人跟她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荣幸,亏得你还能把她给惹着了。啧啧,若不是考虑到苏灿你的份上,这女孩的身材,脸蛋,哪样不是极品,我还能按兵不动?” “你给他说了我要和她见面?”苏灿捏紧了手机。 不知道赵浩那头是不是装疯卖傻,丝毫没注意到苏灿电话这头语气的异样,“哎,那是,电话都打了,我跟她说了你在南大和她见面,人家女孩都没说什么。我看你们之间关系也没僵到什么地步嘛,就这样了啊,我等你好消息,信号不好我挂了。” 苏灿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电话里的忙音,心头想到那次和宋真之间的矛盾,又轻轻摇了摇头。 赵浩此举,岂不是让她认为他苏灿已经低头? 第六卷 第一百零四章 社交网络! 第一百零四章社交网络! 苏灿做了一个梦,梦有很多内容,像是夏海小城里光阴赡泊的生活,每天摇曳曳从坡道拐下来的八路车,头顶是铺天盖地的电线。 一时又转到了蓉城二十七中,他和唐妩行走在教学楼前方,身后是教学楼每一层黑压压张望的人群。还有便是艾克赛特高中,很多人张口呼喊,那一声声国王的口号从肤色各异的人们嘴里富含节奏的吐出,搏动心脏。 一转眼,他看到了敦煌商场的外观,有种他梦寐已久在上海登顶的样子,雾灯照耀下高耸的外墙,头顶上代表地标的红光明灭不定。然后是帕洛阿尔托的那座带游泳池的前脸谱网公寓总部,马克扎克伯格面带笑容,但眼神深处有阴谋家的气质,他阴恻恻的告诉苏灿,他将改变世界。随后是脸谱中文的招聘盛况,内部攻克了一个又一个难题后众人举起黑啤的碰撞豪爽。 苏灿醒来的时候,是凌晨的五点左右,窗外尚处在半明暗的天色之下,天气有些清冷。苏灿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不知道自己是蝶还是庄周,依稀以为自己还处于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学宿舍之中,以为自己尚在浑浑噩噩的生活。 下床推开窗站在阳台,看到对面的女生十五舍陆陆续续的亮起灯光,南大这片区的宿舍楼下面开水房已经进行了供应,楼下陆陆续续有人走动,小卖部哗啦啦的拉起卷帘门,开始供应袋装牛奶和鸡蛋饼,火腿肠和方便面一类早餐。更远处,外围的城市街道上面,有时不时掠过的红色汽车尾灯。 虽然尚处于半明暗世界未曾苏醒的天景,但是已有一股生活气息扑面而至。 转过身来看到搁桌子上昨晚自己看到十二点,没来得及收拾的有关脸谱中文的季度财务损益单,苏灿这一刻才有一种心被填满的充实。 很多人的大学生活不外乎泡泡妞,看看小电影,然后到大三大四开始奔波工作的安排,当签不下一个中意单位的时候,就开始曲线考研,或者出国镀个金什么的准备深造一下,但对苏灿来说,虽然身处南大校区,然而普通大学生的人生规划对他来说似乎都是那么的遥远。 无论目光和远见,他都在朝着一个更高的层次方向迈进。 虽然宋真那天在厕所里所说的话让他不免有些生气,让两人在那小小的方寸之地都相互放了狠话,宋真扬言明天之后再不想见他,而苏灿则说了何用等到明天以后,苏灿性格虽然沉稳,但并不代表没有脾气,双方都针锋相对。 而在那之后宋真还真的干脆再不参于到上麦这种p和sp互谈盘中餐如何分,怎样分的令人兴奋的利益环节之中,而是全权交给手下的人打理,仿佛多见苏灿一眼都欠奉。 但两个人都不是那种尚处于年少轻狂,意气用事阶段的青年男女。 宋真是因为她超越普通女孩的见识,她的经历,乃至于她背后豪阀的背景。全中国不是所有人的家庭都可以被称之为家族,但她绝对是其中之一。所以她的世界观甚至一些匪夷所思的内容都和普通女孩不太一样,譬如她有能耐用钱这种东西取得属于一个少女的幻想,在镜头和闪光灯面前的风姿卓绝。而她在实现了这个阶段的梦想之后,立刻又能抛下这一切返回到学校上课,然后出国留学,最后回来空降讯通科技试水,开始实现另一个阶段的梦想,至于她之后的人生还有没有更多的想法,旁人不知道。但可以想象,她都会一一去寸进获得。 至于苏灿,两世灵魂的重生者身份注定赋予他生命太多的内容,自然不会为这些言语上的争执太过放在心上。毕竟相对于这些东西,他们还有更重要的利益合作关系。 宋真到了南大的时候给苏灿发了个短信,说她在行政楼空地广场这边。 苏灿见到宋真的时候行政楼空地这边算得上相当之热闹,露天停车带上面几乎停满了各类轿车。 其实如果在周末来串串南大,反而在校的学生却不怎么多,因为有地方保护政策,南大在校学生很多都是从上海本地招收的学生,周末或者逢年过节回家者居多,而周末的时候在学校里面,反而经常能见到不像是学生的人在里面穿梭,这些人里面很多都是全国各地过来进修的。 大部分人看中南大这种大学的进修班是因为肯定其含金量。甚至苏灿还听说一个民营老板亲口说能花二十万进入这样一群人里面,值。在社会上二十万决计拿不下来,请客,送礼,跑关系样样都麻烦。 最近又适逢南大返校节,各类在政府机关有地位,在银行,新闻,艺术,教育界有影响的人出没就更不必说。 宋真在一群人中,倒是没有见到曾经给他们俩带来尴尬的宋真的死党张筱竹,她旁边是一个挺有明星相的女子,年龄大概和宋真相仿,但因为画着妆而显得成熟又很妩媚,和旁边有几个穿着西装,三四十来岁都有,一看就知道有一定地位的人交谈甚欢。 这女子叫陈辰,目前在上海电视台主持一档娱乐播报节目,是宋真圈内的朋友。 此外宋真旁边还有几个青年,彼此间都笑着交谈,宋真时而捂面轻笑,这给周遭的青年带来了极大的虚荣,于是更加的滔滔不绝。而之外另有几个女生,她们都长得很普通,但胜在妆容精致,且衣着得体,其中有个笑起来还有酒窝,几人中宋真显然要更受欢迎,几个女子也不嫉妒,都有点将宋真作为中心的感觉。 苏灿走过来的时候宋真听着旁边一个男子正在说他上个星期和朋友自驾游玩的趣事,目光扫到苏灿的时候宋真微微笑的有点夸张,像是想掩饰些什么似的。 苏灿来到近前,宋真旁的男子自然看到苏灿这个来人,都纷纷侧开身子,留出空间,似乎在思忖着苏灿究竟是哪位。 宋真眼睛明亮的注视着苏灿,笑了笑道,“你来了。”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百达翡丽的ref.5110黑色纤细表带挂在她皓白纤长的手腕上,对比鲜明,然后她抬起头来,妩媚道,“刚给你发了短信不到二十分钟,你在南区宿舍吧,原以为要等你半个小时去了...东西我已经让刘立送过来了,现在应该在路上,你稍微等一会吧。” 那样子明艳动人,显然是因为苏灿今天的出现心情极好,更因为苏灿出现的这个时间大概在她精心计算之下,二十分钟应该是接了她的电话就立刻过来了,中途没有不情愿的耽搁。苏灿在这里出现对她来说亦是某种胜利的表现。 毕竟苏灿的上麦音乐进军数字音乐彩铃界,目前还需要依仗他们讯通科技。当然,宋真也没有盲目自大到真以为脱离了上麦他们也有舒畅的发展,上次苏灿一句双方相互依存还是能够让她深思。所以当下苏灿能低头出现,那自然是极好的。 宋真的性格或许并不霸道刁蛮,相反有时候温润淡雅让和她结交过的人都会大感这个女人无比柔媚体贴,将来必定是贤妻良母淑雅柔媚的典型。 但当宋真这个女孩在t台上姿态万千行走的时候,在她于异国疯狂享受生活的时候,在她于公司里或者所有家族员工面前用看似柔弱的外表制定出政策计划的时候,都说明了她的人生一定彪悍。 “嗯,好,也正好没有什么事,接到你的短信,就过来了。”苏灿笑道。南大企业家俱乐部给他例行送了一份返校节的请帖,只是苏灿并没打算参与。 对别人而言这种人脉关系网络简直求之不得。如果苏灿没有依托重生而单纯是一个做企业的,也会捧着大把资金求之不得的在这上面寻找合作伙伴和项目。但现实是,他苏灿已经并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打开局面,他拥有的视角眼光足以撕开很多现在就连世界最顶尖人物都看破不了的局势。 再加上现在光是他现在手里面监督进行的两个大项目,就要让他下属企业的各资金链相关环节倾力以赴。一口吃不成胖子,相反很可能将自己给噎死,现在有很多项目相比起他手头所做收购魔兽世界的股权来说,都是很廉价的 苏灿的横空出现倒是让宋真身旁的几个男子有了兴趣,其中一个穿着格子毛衣,内衬衬衣,戴着副眼镜,休闲中显得十分文质彬彬的男子就笑着问宋真,“这位是?” 在哪个圈子决定哪个位置,苏灿既然能和宋真认识想来还是有点道行的。所以周围这些人还是比较感兴趣苏灿的身份。就像是他们有时候和某人见面,说他名字不一定知道,但是如果说他背后成立的企业或者公司,那就立刻能够从脑海里对这个人的能量做出一个定位了。 宋真向旁边众人介绍苏灿,不过只提到了他的名字,其余绝口不提。 苏灿这才知道问宋真的那个斯斯文文的男子叫李枝,他旁边那人叫陈岳冬。李枝在杭州那边的一个权要局级机关,陈岳冬则是在首都一家背景复杂的地产企业。都在朝上爬着,只是比同龄人来说他们无论***什么的都要幸运得很多。 两个人年龄可能都是二十几临近三十岁,穿的和南大的学生差不多,但一眼看上去也能看出他们久经社会的不同之处,眼睛深处特别的精细,从刚才就一直在观察苏灿,他身上展露的各个细节。 给苏灿介绍到那位小主持人陈辰的时候,她正在听中年男子和她的说话,看样子似乎在谈个上回吃饭的事情,陈辰只是象征性的和苏灿招了招手,道,“你好。”随后又转过头和别人说话去了。 她第一眼看苏灿的时候不是没有亮点,不过听宋真话语里的意思苏灿只是一个在校学生。她虽然说不一定就是喜欢结交青年才俊,不过如果只是一个在校大学生,就算是长得稍微干净了一点,也引不起她兴趣的。 周围女子唯宋真和陈辰马首是瞻,苏灿兴许看不出来陈辰较为隐讳的冷淡,不过周围女子对陈辰的性格知之甚详,对她什么时候对自己中意的男人有什么样的态度转变都清清楚楚。陈辰对苏灿兴趣不大,这份情绪影响到旁边几个女子也不对他没了什么兴致。 苏灿要等刘立拿协议过来,却又融入不了这群人,倒一时在旁边很无趣。 相反宋真和其他诸女聊天则是很愉悦,咯咯的笑声不断,陈辰和那个中年老总说完,转入到众人聊天行列中。 类似李枝,陈岳冬这样的青年才是众女热切联络的对象,相比起来苏灿在旁边人畜无害得就像是个路人甲。 偶尔有个女孩想起来了才转过头问他一些诸如“你是南大学生?”,“你住南大哪里?”,“和宋真以前是同学?”诸如此类没营养的问句,苏灿刚还想多说点什么,对方就明显不太想深入下去而转入陈辰李枝等人的聊天之中了。 其实也不怪他们,在他们眼里苏灿只是一没有出象牙塔的大学生,要让这些人跟他谈有点灰暗,有点现实,要为生活奔波奋斗的世界,实在没共同语言。思考的方向都不在一个层级。 只是让苏灿牙痒痒的是,宋真绝口不提有关他的任何身份内容,看样子是存心的。 而宋真和众人聊得挺开心的间隙间,目光瞥到苏灿这副无奈的淡晒样子,宋真就有一种看到他吃瘪的快感,心想你平时不是挺有范儿的吗,挺会摆谱的吗,你继续摆继续装啊! 等了一会,南大行政楼那边开放了,宋真就打了个电话过去,挂了后对苏灿道,“刘立那边临时遇上点事,暂时过不来了,说随时处理好了就过来,反正你也没事,要不就跟我们一起,刘立随时到了,你随时可以拿东西。”宋真随后又似笑非笑的望着苏灿,道,“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好玩,想走,也行,反正随时电话联系。” 最后这句是激将法,苏灿对宋真的心态倒有些想笑,如果这个时候他走了,倒似乎真中了宋真这妮子刻意冷落自己的伎俩,证明他的确很在意这事儿,那么宋真打击报复的心思也就得逞了。 要想毫无破绽,无非是稳如泰山,苏灿只好点点头,“我等着吧。反正没什么事儿。” 宋真意味深长的盯了他一眼,苏灿确信看到她转头的时候咬了咬红润的唇瓣。 而陈辰等几女则怪异的多看了苏灿两眼,心想难道这么紧跟不舍就能在宋真心里面丢下点什么位置?宋大小姐那是何等妖孽的人啊?一个天真的大学男生大概不明白面前横亘的是什么样的天堑。 最终将会被拍在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 众人走入南大行政楼,宋真这边有个女子惊呼了起来,前面过道处当先站着一个男子,年过四十,但皮肤和容貌看上去都如三十多岁一般,目光灵动,给人以尚有年轻人的活力。正和旁边的人边走边说话。 听到女子呼声看过来,眉头倏忽舒展。 宋真这边的一个女子就跑了过去,激动道,“穆国锋老师,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九七届的,你在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交我们社会学,我记得你当初的‘六度空间理论’讲学特别深刻。都说听你讲的社会关系学简直是无价之宝,含金量极高。以前不知道,现在出来在机关事业单位过后才觉得极有价值。噢,对了,今年班聚会上他们都说没联系到你,说你不在南大了?有些人传言说你当***代表,给政府做顾问去了,不教学了嘛...” “我的确辞职出去了,详情我等会再跟你说。”穆国锋摆摆手打断这个女子的热情,径直朝着宋真众人过来,众人这个时候突然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穆国锋来到苏灿的面前,苦笑道,“脸谱中文是不是都要成南大师生资源人才平台了,苏总,我这把老骨头被你们乔总给挖出了,你现在又打算打我学生的主意?” 李枝和刚才一直在思忖苏灿身份的陈岳冬眼睛在这一刻倏忽然睁大,原本应该有的城府和眼神里应该保留的一线精明才在这时瞬间紊乱。 刚才他们不至于和这些女人一样认为苏灿就是一南大大学生,多少从苏灿气度上面看出了些许端倪,当然也更不会如那些女人一样认为苏灿对宋真毫无登堂入室的追求资格。多少看出些宋真和苏灿之间不对劲的某些地方,只是觉得既然苏灿不说来历,宋真也不提,也就是对方有不想提的原因。不用刨根问底。 但尽管是有了些许心底预期和准备,但此刻两人耳朵里面回荡着的脸谱中文几个字还敏锐的刺激着他们的耳膜,深刻敲击心脏。 几个关键字在这一刻闪电般融会贯通。 那些巨头的身影此起彼伏的浮现。 六度空间理论,脸谱中文,faebk,马克.扎克伯格。 社交网络! 第六卷 第一百零五章 逆转 第一百零五章逆转 在类似清华北大南大这样的学校附近有得天独厚的人才优势,这点就像是清华创业园,北大科技园一样,很多公司都能尽享和充分利用调动起这些高校所赋予的区域人力资源优势。 同样的这也是国内很多互联网企业的共通之处,像是百度的最初员工大部分都是来自于李彦宏北大的同学老师一样,苏灿的脸谱中文当初亦是面对校区招聘,很多都是南大的应届毕业生,也有像是穆国锋这样被乔树鑫通过渠道关系拉进来的老师。 就苏灿知道的在脸谱中文的杨浦大学城教师都有十来个之多,且还在不断的增加中,这些有的是辞职过来的,像是穆国锋一样。而有的在南大还有编制,就现在脸谱中文这边挂职,充当一些法律,营销,公关等等方面的顾问,且脸谱中文的大门也是为其敞开,但凡在脸谱中文挂职的教师,都可以随时根据个人意愿转正。转正过后相应的五险一金,还有配套的期权激励计划,都会同时启动。 总之相比起一个普通讲师在南大的收入,脸谱中文所开出的工资还要高上那么一些,不过工资并不是最重要的,脸谱中文奖励员工个股期权,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脸谱中文和美国faebk实行期权奖励制度,初入的第一批员工从职务表现和绩效不同分别握有五万股到一万股不等的期权,且这个数额还会通过相应的季度和年度优秀员工的评核下获得提升。苏灿当初在脸谱中文宣布这个制度的时候,一席“希望你们这些早期的公司元老和员工,有一天在用内部指定行权价卖出股票的时候,会发现你们已经是百万富翁,甚至千万富翁!只有一个创造了如此众多富翁的公司,其所创造的价值,才可以被称之为伟大!” 在美国的脸谱网是一个顺风顺水发展的标杆,三亿美元的估值相信任何人都能看到其背后的潜力,所以员工期权的激励,对所有加入到脸谱中文的员工心理预期的激励是相当之大的。普通人也许并没有深远的眼光看到他们握有脸谱中文的股票期权有什么广阔的远景。但是类似于穆国涛这样的人来说,早已经意识到面前展开的徐徐图卷。 所以才会使得穆国涛这样已经在南大拥有职务身份的教授毅然辞职加入脸谱中文的创业大潮之中。换句话来说,这就是脸谱中文的吸引力,也应该是其为什么能够逐步改变世界的原动力。 在南大遇上穆国涛既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苏灿花了点时间解释了一下。 穆国涛才明白敢情面前这群年轻男女原来不是正准备被苏灿忽悠进脸谱中文的人们,倒是让他心里面暗暗可惜,这众人里面倒也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女生,若是被吸纳进入脸谱中文,还不知道能够给那些技术向宅男和工科男生带来怎样的激情和动力。 当然在李枝陈岳冬和陈辰人听来自然知道faebk代表着什么,但并不代表其他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 宋真这一众人中也有人疑惑的盯着苏灿,相比起他们并不懂的社交网络这种东西,她们更在意原南大教授穆国涛话语里隐约勾勒出站在苏灿背后的一个企业。呼之欲出的便是和苏灿此时年龄外表极不符合的真实身份。 穆国涛轻轻拉过苏灿,目光扫过宋真陈辰等人,略有些皱眉的低声道,“作为脸谱中文的首席运营官,我可没你这么悠闲,这几天里面还要陆陆续续和华东华北几大高校过来的领导见面,让这些校方开辟端口链接并不那么的容易,毕竟脸谱中文不是一个纯校园内网站,不过依托南大的背景,要说服他们开辟端口,应该还不算是什么困难的事。” 社交网络能够自faebk打开突破就在于比以往的社交网络形式更加的真实,人们更乐意和网络那头自己圈子里的朋友知根知底的交谈,或者去结实个人真实度很高的人,汲取faebk在美国成功的经验,苏灿知道这一点还是得从在校学生校园方面打开突破口。 脸谱中文的优势就在于强大的学术背景资源,依托南大的背景,在穆国涛这个的带领下,在国内高校打响的登陆战,应该很快就能看到成效。 “加上华东华北的几个高校,我们预期会有多少会员?”会员是社交类网站真正的核心资源,发展壮大的基础,现今的美国脸谱会员人数在突破一百万过后于十月进入突飞猛进的姿态,以极快的速度突破两百万会员,正朝着奔三的路上,这让一些美国业余评论家分析脸谱网将止步两百万用户的谣言不攻自破,也让很多人眼红。所以苏灿如何不关心脸谱中文的会员增长。 “脸谱中文七月上线,三个月里面吸引到五万的会员。其中大部分是来自于为我们开放了主页的高校,十一月底,会员应该能达到这个数...”穆国涛比了一个“八”,又道,“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样的增长或许会在下一刻井喷,也或许下一刻就会停滞,所以我们只有做得更好才行。” 苏灿点点头,腾讯公司在九九年的时候用户就已经突破一百万,而在现在的2002年,就已经拥有了一亿的用户。这个数字无论相比起脸谱中文还是美国脸谱来说,单比用户数就足够的让人自惭形秽。 但苏灿明白自身的优势,像是未来的即时通讯另一巨头sn也不过是在零五年进入国内,但是短短时间里面的增长就能够和腾讯公司遥遥紧逼,虽然仍然比不得qq牛叉,但sn依托受众已经成为中国第二即时通讯巨头。 希望脸谱中文今天的八万用户,能够塑造明日帝国般的辉煌。 穆国涛很忙,自然无法久留,脸谱中文上上下下都延续一种血液里的草根文化,所以穆国涛对苏灿是有一说一,倒也没有彼此上下级的那种明显界限。和苏灿说完过后就和旁边友人离开。 反倒是留下宋真一行,一众人虽然没有明确表露出什么,但是都能感觉到气氛的尴尬。众男女望着苏灿,突然都沉默了不少。 宋真在下午把协议给了苏灿,刘立气喘吁吁跑来送协议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惶恐,那时苏灿就怀疑前前后后有宋真耍花招的意味在里面——故意将时间这么压了压,并不希望自己一早就拿到东西。 苏灿签完协议两人核对过后宋真就伸出玉葱般的手和他相握,握过过后她才笑靥如花道,“合作愉快,下午我们去衡山路那边吃饭,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停了停,宋真那对妙目扫视苏灿又道,“我的朋友们都想和你多认识交往一下,特别要求我把你留下来,你可以选择不去,我知道你今天陪我走了一天也有怨气,今天犒劳犒劳你怎么样。不过如果你实在不想去的话也无所谓了,就让我被他们鄙视吧...” 随后又在李枝和陈岳冬很有些热情的邀请中,苏灿跟着众人下午去了衡山路那边的饭店。 苏灿坐的是宋真开的车,一台红色捷豹。除此之外这群人中大部分人都自有驾车,奥迪奔驰都有,那个上海电视台的陈辰则开的是一辆宝马三系,大众化而低调。 在衡山路的席家花园餐厅,门外早已经车满为患,内里也是三五一群在这个餐点过来的人群,这地算是衡山路老洋房餐厅里比较出名的地儿。在靠窗的一张桌子落座。众人像是一如今天在南大里面一样,继续有说有笑,谈论各自的话题,只不过因为苏灿的存在,而让众人中多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陈辰搁好包过后端起造型古朴的茶壶。一个女生就笑道,“荷,美女大主持亲自倒茶,怎么敢当啊。” 陈辰嗔了对方一眼,然后对苏灿招招手,声音软磁的笑道,“茶杯。” 苏灿接过她倒得茶过后说了声“谢谢”,陈辰说了声“不用谢”,目光在苏灿身上走转。这才转向旁人问谁谁谁要不要,爱要不要。 但看到的都是一群人眼巴巴的把她给望着,就差没把嘴巴给隙大张开来,印象中陈大主持这么主动给一个男子倒茶,这搜遍他们的记忆好像还是第一次。 无视众人目光的陈辰坐下后转过头面对黑瞳精芒熠熠的宋真,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说来听听,你和他怎么认识的,该不会是你的菜吧...?”陈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在红润的唇边,嗅了一口麦香扑鼻。显然对苏灿兴趣大增。 宋真有些恼火于陈辰对苏灿态度的转变,不满道,“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陈辰见状吐了吐舌头,道,“宋大小姐要生气了?好好...我不问就是了。不拿你开玩笑了好吧。” 接下来饭桌上面苏灿倒是和众人时不时聊两句,他说的话不多,但每次别人问他,苏灿回答,或者他说些什么的时候,原本还在说话的人也会声音消敛下去。都竖耳听他说些什么。 宋真突然莫由名来的好气又好笑,看着人群中不消说无形很受待见的苏灿,宋真就忍不住轻轻咬牙,今天本来就是想要杀一杀苏灿那比她还稳得起的性格,把他晾一边冷一冷。看他以后还摆不摆谱,结果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苏灿在因旁边陈岳冬一个比较隐讳的段子笑话莞尔的当儿,眼角余光瞥到了落地窗透视过去饭店门口的一个熟悉身影,一扫而过,又觉得颇为熟悉。然后才回过目光的望过去。 一时愣了愣,随后哑然失笑,觉得有时候似乎就是这么凑巧。 如果他没有和宋真约到今天,如果他没有在南大等到下午,如果他没有随后和宋真来到上海衡山路。 那么,他也不会随之碰见在饭店门口停下的几辆轿车上下来,十分抢眼的女孩。 瀑布般的黑发垂落,卫衣牛仔裤,踩着露脚背单鞋的林珞然从车里走出。而就在她打开车门,扶着门边起身的瞬间。 同样透视华灯初上的光景,隔着落地窗和老洋房餐厅的唐璜,穿过觥筹交错杯盏咣啷的人群。 林珞然那对明媚的双目一眼就发现了餐厅里面和诸男女正襟危坐的苏小灿。 第六卷 第一百零六章 Honey 第一百零六章hney 对苏灿来说,他并不年轻的心脏来衡山路这种炫绝上海滩激情洋溢的地方其实不太靠谱,这总能够让他想起美国faebk融资时候他们辗转南北加州欢场。 那时进入游艇餐厅,去往投资人酒会,去见识硅谷资本后面的奢华糖衣炮弹,却在每一次和投资人的走转中暗藏机锋。要压抑在那些奢靡环境中受人追捧巨大的惊喜,在那些开出来足以让他们一夜暴富,甚至在一夜过后享有豪车名墅跨一步天堂面前保持清醒的止步,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甚至就连苏灿也都曾动摇过,但惟独保持他和扎克清明的则是相信手中的faebk能够改变世界。 而回到南大抓紧时间享受大学的苏灿生活其实比较的单调,毕竟总不能如电影那般跌宕起伏。 譬如来了上海这么久他还一直没来过衡山路,也没逛去年竣工受人津津乐道的新天地。张小桥经常对他滔滔不绝邀他去各个小有名气的地方有大把的人等着他认识。但苏灿还是唯一只蹬过自己那台捷安特骑行外滩沿线,相比起那些排成串的豪车和戴着护盔把他甩在后面的骑行队伍,背影显得孤鹜。 现在在衡山路这行人应该是宋真比较边缘的小众圈子,但也足以让一般人觉得刺目,苏灿和他们在席家花园这种衡山路有名的洋房餐厅里面,看着他们对周围环境的驾轻就熟,倒是有些不太习惯。 不太习惯的并不是那些精致的杯盏碗碟,也并非落地窗外停放的各式各样华丽丽轿车。而是周围人自脸谱中文穆国涛乍现陡逝之后无形中对他的某种态度转变。当然还有旁边宋真很不待见在学校的局势突然逆转,她此刻的气场竟然已经压制不了苏灿的神情。 与这一切相比,更让苏灿觉得心脏一抖的意外,则是在对面打开的车门里,走出来的林珞然。 而林珞然显然也没有想到和朋友约好的吃饭地儿,都能碰到苏灿。 林珞然身旁的朋友明显的看到她身体轻轻的顿了顿,林珞然那一刻绝对不如一贯以来的那么从容,两个人隔着玻璃的遥相凝望,并没有什么会心而笑的这种狗血局面发生。 相反林珞然扶着车门的手轻轻的颤了颤,她差点要重新返身走回车里去,被理智制止,心想那样还不知道那头的苏灿会如何笑得前俯后仰。 和朋友走入进来,门口早已经有人接林珞然这众两辆车过来的朋友,这群人年龄也是二十多岁,有的可能还在大学,有的也恐怕脱离学校进入社会,不过大概因为见多识广,亦或者经过几年社会历练的关系,就跟苏灿这边的李枝陈岳冬等几人一样,气度都还不错。 其中有两个苏灿看着还眼熟,似乎以前见过。进入大厅,苏灿这边的陈辰等人突然挥了挥手,对方那面得排头兵显然发现了他们,点点头,然后径直走了过来。 苏灿当下愣了愣,心想难怪会这么巧,原来是认识聚在一起的。 苏灿这座已经有人起身迎来,这人叫蔡恒,性子比李枝活跃,没陈岳冬的城府,不待林珞然那边有人说话,起身对林珞然笑道,“你是上外的林珞然吧,我在上外见过你,国金贸系出名的大美女了。这哥几个跟我说起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陈辰大概有些不满被林珞然抢了自己风头,出言对来人道,“david,今天我可是把我爸那边的饭局推了过来的,我平时多难得能抽出时间啊,你就这样让我等?” 被叫做戴维的男子一脸歉意而洒脱道,“那是实在抱歉,你陈大主持忙里抽闲不容易,这样吧,今天这顿饭我请好了。” 看到众人视线成功从林珞然回转到自己身上,陈辰有些小虚荣,摆摆手,指着苏灿道,“行了行了,宋大小姐宴请客人,用得着你请啊!在宋真面前没你发言的机会。”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餐饭本来就是有宋真邀请圈内朋友的,但陈辰能坐上如今这个娱乐栏目主持人的身份本就不简单,苏灿被人道出了他本来的身份过后,众人才知道原来这个看上去貌不惊人的青年才是一尊隐有怒态的菩萨。更让人唏嘘宋真的世界真的让人看不懂,他们最初还以为这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南大学生来着。是以陈辰今趟一记借花献佛,立即就将宋真请这顿饭的缘由归结到了宴请苏灿的身上。 而那个戴维虽然被陈辰顶了一下,但也不动气,大概他也明白凭借自己的身家,在宋真的家族面前的确没什么“发言的机会”。 宋真平时并不盛气凌人,也不刁蛮任性,但光是这么浅笑轻颦的样子,就足以让旁人自惭形秽,就足以让旁人感觉到和她的鸿沟和差距。知难而退才是真正的折服。 宋真对陈辰的此番“借花献佛”圆场也不道破,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瞪了她一下。心想陈辰主持人的职业病就是话太多了,这么一来不就让苏灿以为她摆这么大阵仗专程宴请他,更让苏灿认为自己会是宴席的主角。 原本苏灿摆谱的有范儿模样就已经狗让她牙痒痒的了,够让她原本古井不波的心境都被扰乱。现在再经陈辰这么一说,那苏灿得多虚荣得瑟着? 更关键的问题是,那岂非自己今天给苏灿摆出的这副冷脸完全前功尽弃?宴席的排场场面隐喻代表对一个人的重视程度,这岂不是会被苏灿解读为对他的重视?怎么能这样。 无奈现在并没有办法解释,宋真也不可能解释什么。这个时候对面戴维后面跟着的人也到了桌面,也许是听闻到了陈辰语气里对苏灿的颇为推崇,又看到了明艳动人的宋真竟然会为苏灿设宴。林珞然眼瞳灵动得闪了闪,随即对苏灿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苏灿看到林珞然这副似笑非笑面颊绯红的模样,凭借对林大小姐多年在她闺房进进出出的细致了解,心头浮现出一丝不详的阴影。 果不其然林珞然径直朝他旁边走过来,大咧咧却又不失优雅的坐在苏灿身旁的空位上,在众人纷纷为她这个违反常态的行为投注目光的同时,林珞然对苏灿笑道,“hney,早知道你会来这里,下午我就不去瑜伽,直接去你学校陪你过来了...” 无论是那一种情况,“hney”这个和“darling”,“dear”,亲爱的,宝贝同等含义,甜得冒蜜一样的词语从同样长相清甜的林珞然嘴里说出来,周围一切足以电闪雷惊。 第六卷 第一百零七章 对手 第一百零七章对手 林珞然下颌微尖,脑袋斜斜的从旁盯着苏灿,那句“hney”出口。刚刚还准备跟旁人说一说今天天气怎么样,新闻联播好不好看之类云云的戴维立时被哏在原处。维持着前一刻的表情,头却轻微一点点位移看过来。 不是认识林珞然的人还好,对上外林珞然了解比较多的人脸色迅速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僵到不自然起来,就连坐下来挨着带软垫的椅子都觉得屁股是麻木的,和他们此刻脑袋一样。 刚刚开着顶配的天籁车,刻意滔滔不绝冀望吸引到这个姑娘注意的男子先是一愣,随后突然感觉意兴索然,有句话说别人的天堂自己的地狱,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现在看在他们眼中的情况就是林珞然和苏灿的小甜蜜建立在别人的失望和落寞之上。 苏灿这方的李枝,陈岳冬等人露出一种释然的表情,虽然看着这副模样的林珞然还让人心头有种微酸的感觉,但想来以苏灿的作为和能耐,身边有这么一个各方面都比较超脱的女孩实在应该是情理之中。 而现在这样比较好,至少他们都不认识上外的林珞然,但如果宋真倾心于他,大概他们心头或多或少才会有过不去的坎。 宋真身子以微仅可察的幅度怔了怔,但是却被她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的动作掩饰了过去,然后搁下茶杯的时候重了一些,导致茶水溅了一些在桌面上,她抬起头依然是那副冷媚而平静到有种可怕的表情,让饭店厨师那边把他们的号排快一些,服务生安排效率上快一些菜。 宋真发现自己语速都变快了不少。弄的报单的服务生心里都乱糟糟的。心想一直都是他去考验客人的英文水平,什么时候逆转了,特别是还是一个咄咄逼人的冷面美女。 这个时候第一份菜端上桌来,众人连忙摆开筷子夹眼前的黑椒牛仔骨,导致第一盘菜很快所剩无几,总之众人都一副很用心来吃饭的样子。 在林珞然为自己夹了第二块牛仔骨的时候苏灿再也忍不住内心绷紧的神经,低声对林珞然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林珞然的刁钻以及偶尔的天马行空苏灿早已见怪不怪,可是大姐,再怎么也架不住你的这一声“hney”啊。自己这心脏算不得年轻,怕承受不了。 林珞然环视周围的宋真陈辰等人,同样低到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今天在座的女性友人不少嘛...我这是牺牲个人前途来防止你未来犯错误。你应该感谢我啊。” “那你也不用给我夹两块排骨啊,真不用,这排骨吃起来不太踏实,我怕我无福享用...”苏灿苦道。 “你!”林珞然面露愠色,心想第一次夹菜给一个男生,就连林国舟都没吃到过自己亲自夹的菜,苏灿这种行为简直应该被踢下地狱去,不过只好咬牙点头道,“做戏做全套,我喜欢专业一点不行啊。” 这话虽然是笑着憋出来的,但是依稀有了点林大小姐的味道,想必要是旁人看起来他们之间有说有笑,要是知道他们相互所说的内容是这样的,估计会让那几个十分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人汗颜。 “全套?”苏灿灵魂中的劣根性再度邪恶的冒了起来,刻意打量了林珞然坐姿身材一下,笑道,“还有些什么内容?” “你怎么和林绉舞一样,满脑袋都是足以被扫黄打非的思想,”林珞然似乎联想到什么脸微红,随后狠狠剐了苏灿一眼,无形里悄悄挺起骄傲的胸脯,那对美丽的眼睛里带着些许勾人的轻淡,道,“我说动真格的,你敢吗?” 苏灿立时噤声。 两个人在餐桌上面低声交流,且都面带笑容,从旁人看上去,直观感受就是两人相当亲密。这点又让林珞然那头的男性友人们心头小小抽搐了一下。要是见过林珞然在学校和友人面前的令人垂涎,才知道现在在苏灿旁的这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怎么触动了男人内心深处的神经。 吃过饭过后还有的人打算去夜店,不过苏灿自然也就不参与了,和林珞然准备返程。 林珞然在那头和友人说话,苏灿一个人站在餐厅外面,暂时无所事事,陈岳冬和李枝上前来要了苏灿的电话。像是陈岳冬和李枝这样的身份不算是纯商业人士,一般都不会印名片,只是找酒店方拿了两张纸片,请苏灿写在上面。当下李枝还让苏灿签了个他的名字。 李枝给苏灿递了支烟,苏灿摆摆手不抽,李枝收回点上,吸了一口,道,“我看过一篇介绍,所以对faebk的模式很深刻,你和faebk的创始人都是在同一个高中?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苏灿点点头,但不想细说,只是道,“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现在的faebk和脸谱中文远远没有爆发到什么家喻户晓,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就算是消息传回国内,在一些大学论坛bbs上有过这样的报道,不过也只是昙花一现,众人知道了faebk的存在,顶多羡慕两个身价过亿的创始人。但又能怎么样呢?世界不会围绕一个公司转动,马克扎克伯格也尚未达到被称作为盖茨第二的地步。不过李枝等看过报道的人,有这样的反应,也就合理了。 李枝点点头,摆弄手中的纸片,半开玩笑的道,“等到faebk的价值能够比得起谷歌,脸谱中文在国内能够比百度***更有价值的时候,我想现在我手上的这张签名,应该能值不少钱吧...” 李枝和陈岳冬和苏灿到很自然的亲近,他们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凭借直觉就能感觉到他的不简单,想来也是,能够和宋真结交,而虽然宋真表面上对他毫无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她在介绍苏灿的时候竟然绝口不提他的背景。这让李枝和陈岳冬想到了一个可能,在他们所见过听闻接触过得人中,一些背景来头不小的人,甚至有部厅级背景,一般都会很小心翼翼,不会涉及家庭以及个人深浅。 相反只有一些半罐水,才喜欢时不时通过这种方式展露肌肉,这在他们看来就是一种相对较为幼稚的体现。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将苏灿归结为和他们同一类人,本身也就没有对他心存优越,或者盛气凌人。甚至对苏灿有种特别的亲近。 陈岳冬最后看了看林珞然那头一眼,拍了拍苏灿肩膀,道,“不错的女孩,有眼光。如果不是已经名花有主,我都会忍不住下手的。这样的女孩不常有,值得搏一把爱情这狗屁玩意儿...别辜负了。” 苏灿都不知道怎么和陈岳冬一行解释。 两人开车先走,宋真从后过来,提包站在苏灿旁边,这一刻她那张气质动人绝美的脸没有苏灿所想象的那种冷漠如冰,对他苏灿恐怕早已定性足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表情。相反带着一股妩媚的微笑,看了看远处的林珞然,又对苏灿笑道,“替我转告林珞然,她虽然不是表演系的,但是演得的确很不错。” 那一刻苏灿在宋真平静的目光背后发现了一丝狡黠。 等到宋真高佻靓丽的红色身影上了捷豹绝尘离去,林珞然和苏灿并肩站在站台上等返回大学城的公车。林珞然目光才从宋真车身背影收回来,伸了个懒腰,喃喃道,“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苏灿面对两个女人气场的抗衡,突然发现有种插不进一句话的屏息。 第六卷 第一百零八章 十二圆桌和一只鲲鹏 第一百零八章十二圆桌和一只鲲鹏 苏灿在去往美罗大厦的路上,就接到了来自林绉舞的电话,看到林绉舞的来电,他自然而然的想起昨天和林珞然的撞见,联想到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发现心头竟然有些发虚。 “苏灿,你现在到底是在上学,还是在做公司?最近我每次登faebk,总是无法将它和你联系在一起,因为我都没法跟我那些朋友说,其实他们上的这个社交网络背后的创始人,就是我一哥们儿。那样没有人会信,但我就能这么笃定,这种感觉很奇特,真憋人。” 苏灿笑了笑,“两者都不延误嘛,和美国的马克扎克伯格相比我要更悠闲一些,不过扎克也说过,如果有一天没有faebk了,他至少还能回到哈佛。而我至少还能在南大,事业和学业这种东西,一个是充电,一方是奋斗,两者相辅相成。绝不冲突。” “倒也是,最近我经常会想,你这小子到南大,怕不会单纯是为了上个大学什么简单。在这边生活有的时候比较苦,不像是我每次报喜不报忧那样的轻松...上次在镇上,两个连的兵相互打了起来,我屁股都被人狠踹了几脚,妈的,下次我遇上踹我的那家伙,我他妈非把鞋脱下来塞他嘴里不可!...”林绉舞说了一些在军校里的生活,五味陈杂。 又舒了一口气,道,“类似于此,有的时候我回到寝室宿舍,突然会觉得特没有意思,咱们都不一样,苏灿,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苏灿吃了一惊,道,“怎么不一样?” 电话那头林绉舞又道,“就说是我吧,我是没办法,没有林珞然的成绩,家里也不像王威威那样开明,我爸就继承了我爷爷那辈的臭脾气...记得我中学那时候,在***场上面,我跟我爸说我不去军校,我不走这条路,我爸当场就给了我一耳光打倒在地,跟我说我就算不走这一条路,他也要把我这鬼脾气给撸直了!那个时候在景山中学吧,***场那么多人把我们给看着,我愣是没哭一声,我爸还想拿军用皮带抽我,林珞然扑在我身上,替我挨了几下,后来我看到她的后背到肩膀露出来的一条杠子整整肿了一个星期,她还笑着跟我说没事,其实眼泪都噙着...所以苏灿,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妹妹,你在上海,一定要对她好。” 苏灿听得出一贯嬉皮的林绉舞电话的肃然,“嗯”了一声,不过随后又觉得怎么最后的话味道怪怪的。 “后来,我爸也不逼我了,但进了军校却是我自愿的,你说我在别人看来,其实挺优越的挺不错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想起未来就一阵迷茫。在夏海我和王威威那么喜欢跟你在一起,有一个原因是在你身上我们横不起来...我们横什么啊...你什么都能压咱们一头,可咱们要是拿出身来压你,这就太坑爹了。也给咱爹妈丢脸。反倒是咱们就喜欢兄弟几个处在一起的感觉。想起和我同龄的那些人有的飞国外,有的还搞出点小名气,而咱们已经淡出***那个主流小圈子的视线了,在***的那些遍地的王子郡主,有的也许会在以后干出了不得的事业,而有的则更有可能会默默无名,被时代大潮淹没。大概在很多人看来,我们也是最终没有什么远大目标和志向,注定永远没落的那类人,所以就连叶徽裳后来回来也能在王威威面前摆谱...” “谁规定了王子郡主们的孩子就必须得跟他父母一样精于权谋,谁规定了就必须沉于世故,历经历练?我就想做个普通人那样和三五知己偶尔喝喝小酒,吃点宵夜,聊昨天的球赛或者某个综艺台的节目,泡杯茶,打望打望求之不得的美女...说句话你别见笑,我的理想就是这样,有一天风轻云淡的时候,和一群朋友在海滩打几把遮阳伞,看云卷云舒...闲庭信步的生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悟,在林绉舞在外人看来或许羡慕不已的家境,也在传统眼光里作为权贵既得利益一代,也有不同的生活处境和简单的愿望。 “我特别记忆犹新你当初在二十七中所说的话——忙着活,或者忙着死。”林绉舞笑道,“那时候的生活,说是堕落也好,悲哀也罢,我们就享受那时候一起在夜晚烤点小烧烤,第二天下午还能偶尔逃逃课去网吧游戏,或者去个地儿喝点小酒,根本不用考虑明天会怎样的生活。我们都甘愿在所有同龄人奔向锦绣前程群魔乱舞的时候堕落再堕落。恨不得被所有人忘记,一直这么流浪下去才好...” 苏灿笑了笑,“你们这是典型的小资产阶级思想...不过按你的意思,跟我一样的生活叫做堕落?”又想到在夏海蓉城的那些日子里,这几个空降下来,在网吧都会让整个网吧的男性因看到林珞然激情兴奋,大晚上烤烧烤林大小姐付钱都会被老板咧着黄牙笑顺带多送上两串,而王林两人更能镇得不少场子噤若寒蝉,这样的王子郡主都能算堕落平凡,他苏灿重生前的那些平庸日子岂不是早该万死不辞了。 林绉舞“嘿嘿”一笑,道,“别说那时见你,我还真觉得你就一垃圾。但是你是狠狠的挫了咱们锐气啊,我们就想不过了,咱们天生也不笨,怎么在拿手的东西上面就不是你的对手。你一个小地方的屁民凭什么比我们牛逼啊...可你依然我行我素的牛逼。知道我和王威威为什么后来那么喜欢跟你一起吗,从你身上学到的东西,懂得的东西,这永远不是我们单独出去,或者在***,或者跟着父辈的路走过去能看懂看透的。” “所以...苏灿,”林绉舞顿了顿,道,“咱们跟了你,不冤...认识了你...真不冤。” 苏灿怔了怔,心头泛过一丝感动。似乎又看到林绉舞胖胖的身影在那座城市即将落寞的阳光下站着,他穿着泛黑的耐克球鞋,宽大的裤子,用一种憨厚中带着腹黑的笑容,把他苏灿给眼巴巴的望着。 “要是你今天是专程打电话过来跟我说这些煽情的话...好吧,我承认,你成功了。”苏灿道,“你该不会另有什么重点内容吧...” 林绉舞再“嘿嘿”的奸笑一声,道,“我其实是想跟你说,我一直都希望你做我妹夫来着,咱们一家亲,以后***你也没什么心理障碍啊...” 苏灿,“......” “嘿嘿,就开个玩笑。”林绉舞怕苏灿发作,连忙道,“***宇要离校了,他家里南京大院的意思是准备把他送到北海一位司令首长班子底下做警卫员。但我说让他来跟着你,你能给他更多的东西。而且,他在军校就是信息技术兵种,对faebk什么的有极大的兴趣,他是我家的世交,我应该给他一个广阔发展的空间和平台...” “这只鲲鹏,你容得下吗?” 苏灿进了电梯上美罗大厦脸谱中文总部,心里面还想着***宇的样子。 今年暑假的时候蓉城一行才见过面,又在西岭雪山上面和易力欢一群人的冲突高潮上见识过了***宇不负他绰号鲲鹏的气势,一米八八的个头和健壮庞然的身躯,气势可以说着实骇人。而与之相比有点戏剧化的则是***宇在解放军工程大学的专业还是工学类的电子信息科学与技术。 这就有点像是即是武将又是儒将的燕人张翼德。***宇若是要来脸谱中文,对苏灿而言这是一件好事。一个本身不具备澎湃张力无法吸引到人才进入的公司,不算是一个什么了不得的集团组成。***宇都被脸谱中文吸引,这代表脸谱网正走向成功,这是任何一家伟大的公司都会行走过的光荣之路。 ***宇这个人粗中有细,论武力绝对超越林绉舞乃至于苏灿至今为止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同龄人,论心思思想决计不会因为他的大块头而有丝毫的迟钝。有这么一得力之人即将加入,苏灿终于感觉到文气和学术氛围浓烈的脸谱中文,终于要掺杂一些烈酒的滋味。 苏灿进了脸谱中文今天是要开一个和美国脸谱有关收购暴雪魔兽世界股权的电视会议,这次会议将决定脸谱网打开的次轮融资方案。必将写进历史。 脸谱中文首席执行官乔树鑫,首席营运官穆国涛,首席市场官赵一帆,首席财务官凯特,包括法务部,公关部等脸谱中文高层皆尽在坐。 首席财务官凯特是美国脸谱借调过来的,四十来岁,一身黑衣素裹着一张颇有韵致的面容,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已经拥有上市公司财务官的经验。是国内的一家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公司的前财务官,成功在互联网泡沫前将前公司20%的股份以一亿美元出售给谷歌,熟知中国和美国的相关制度。在前公司离职过后,被乔树鑫动用美国脸谱的资源拉到了中国脸谱中文。 今天脸谱中文内部一尘不染,早在昨天总部就听说了第二天总部高层会开会的事情,内务部门的官员立即召集三十名员工进行大扫除,在他们看来虽然背后的大老板容忍开放式的工作环境和比较***轻松随意的工作方式,但并不代表着他喜欢随性散漫和杂乱无章。 是以在今天苏灿和乔树鑫,穆国涛一行出现过后,能感觉到整体面貌革新的原因。 除了凯特,乔树鑫之外,在内部会议室,每人面前一台电脑。 电视会议在早上九点半举行,那是马克扎克伯格睡醒穿好裤衩和拖鞋的时间。 等待电视会议信号接通的脸谱中文高层众人心头都有丝丝的紧张和压力,能够收到脸谱中文聘书,第一届坐在他们的位置,这些人都有相应的能力和资历,就算见到过苏灿也能过去,然而想着即将和美国对面那头的faebk最高核心领导者马克扎克伯格见面对话交流,他们还是能感觉到压力和紧张。 因为他们面对的马克扎克伯格据说是一个传闻中很苛刻阴厉的人。 他首先是一个阴谋论者,其次他在美国脸谱最近因为战略问题上的分歧而让一个副总裁卷铺盖走人,如果有人和他的意见不合,那么这个人在公司将会非常难过。也有人知道他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人,如果你做错了事,就算头一天还一切安好,第二天就会立刻变成他眼中不受欢迎的人,随时阴云密布。 在坐的脸谱中文十二圆桌骑士将这种紧张情绪收束,最终望向他们的亚瑟王。 苏灿依旧是那张低眉顺目的面容,十二圆桌骑士突然不知道这样一个能够和马克扎克伯格共同创造脸谱网的创始人,他面如平湖的外表下,是怎样的腹有惊澜。 第六卷 第一百零九章 电视会议 第一百零九章电视会议 美罗大厦十七楼,这里是脸谱网在中国公司的总部,既是苏灿所创立的脸谱中文总部。 这是他一手打造的地方。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天马行空,体现出社交网络这种新互联网时代公司的创造性。 落地窗面前设有可以俯瞰商业街的茶座,星罗棋布,在城市的光影下有种特别立体的投影。玻璃和金属的结构泛着令人愉悦欢快的色泽。 几排在主承重柱旁衍生出来娱乐区域的xbx,***2主机的液晶电视还定格在实况足球的画面,与之相对的真皮沙发让人恨不得能够直接伸直了躺在上面,在阳光洒进来的时候美美睡上一觉都好。 再旁边的活动区有绿色铺面的台球桌,头顶是轻钢龙骨吸顶灯,晚上在徐家汇的夜色之中,这里总会被留在脸谱中文加夜班的员工点亮,铺泄出荧白色的光幕。 再过去则是有全天候供应的自助饮料机,总共能够提供包括可乐,雪碧,美年达,橙汁,黑莓汁等等在类的八种饮品。而旁边的咖啡台调酒桌则有不同的咖啡豆和酒可供选择。这里原本只供应雀巢袋装咖啡,但是自凯特这些海归派到来,亲自向苏灿反映“当你一早进入公司,晒着阳光,然后拿起今天等待处理的报表,泡上一杯浓郁的咖啡,坐在办公椅子上面端近鼻子前一闻,享受工作氛围的时候。结果想到杯子里的却是袋装的咖啡,那将是如何的索然无味?” 这种美国人似的工作方式和理直气壮一时顶的苏灿无语,不过随即动笔一批,内勤部门立即在这里设立了专用调酒煮咖啡的吧台,同时拿出了近十万打造吧台配套。一度让头顶的外资公司眼馋,虽然钱只是九牛一毛,但是能够这样细致入微的考虑到员工的感受,脸谱中文以人为本的特性表现得十足。 娱乐区域边上则是干洗机,则可以用来处理员工被咖啡溅到的污渍之类。除此之外还有配备了贝斯和架子鼓的视听室,收费不贵的小酒吧。 如此等等,脸谱中文内部任何一个区域划分和细节都能体现出这个社交网络的平易近人和人性化,但今天的会议室之中,却有一种无形间增升的压力。 苏灿侧过头,看到窗帘子没有掩好的会议室外围,不少员工都在远处借着路过,或者交谈的机会,透过缝隙朝内里打量张望。 苏灿知道收购暴雪娱乐旗下魔兽世界的股权在脸谱中文内部算得上是一个不小的动静,很多人甚至臆测苏灿此举是在为进军网络游戏领域铺垫基石。但由此带来的负面效应便是开始有人质疑苏灿此举到底值不值得,因为两千五百万美元的巨款刚好卡在脸谱网需要高速扩张的咽喉处。 这笔钱甚至比脸谱中文本身的市值更多,而脸谱中文需要的空间服务器成本也在不断增加,员工运营等各种压力也盘附在扩张的脚步上面。千万不要以为脸谱中文这种互联网公司除去人工之外所付出的成本运营压力并不大。现在虽然不比互联网泡沫前的跑马圈地烧钱战争年代,但是各种费用依旧不菲甚至昂贵。 这其中涉及到快速扩张的服务器,设备,带宽成本,以及可能要下设的办事处等等方面的支出,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目前的脸谱中文并没有相当可行的盈利模式,是以还要在收支不平衡的时候压榨到脸谱中文的现金储备,这一举动的危险性已经被人有所前瞻。 马克扎克伯格的脸出现在视频那头,电视会议开始。 乔树鑫作为会议主持人立刻先挨个介绍了与会的众人。 众人第一个感觉就是视频对面的那双眼睛,正在以一种缓慢的,甚至稍显木讷,但是却绝对冷漠机械的眼神打量着他们,这让人都有股被剥离出来的寒意。 每提到一个人名字,就有人站起来致意,而扎克所回应的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这让原本之前还心里暗示这不过是个比自己还要年轻屁孩的想法有点幻灭感。 苏灿知道这是通过哈佛ba管理班出来过后的扎克所发生的整个人气质心境的改变所导致,更别提这位社交网络天才进入哈佛大学学习的是心理学,他骨子里就有一种要凌厉压倒对手的气魄。 等旁边的凯特说明了整个收购的计划和要采取的融资措施。扎克没有迂回侧转,直逼主题,目光落向苏灿的位置。 “苏,收购魔兽世界能给给我们带来什么,我承认这个想法很大胆,看上去也很让人振奋,但是这真的必要?我看不到任何有关的数据,包括了预期评测趋势,有必要我们各自拿出股票份额换取这么大一笔资金,而仅仅只获得30%的股权,为什么不能有更多?甚至以这种机会成本的方式压榨faebk的增长,是否值得,我们未来将有巨大的产值...”马克扎克伯格那对程序员般呆滞的眼睛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某种鹰一样的深邃,一字一句道,“对此,你比我更应该清楚。” 周围的人感觉到头皮有点麻,马克扎克伯格首先要确立自己在公司里的权威,其次不能容忍的则是对脸谱网的分毫伤害,上一个副总裁就是因为妄图说服他将脸谱网百分之十的股权拿出卖给微软,被他认为这是胳膊肘往外拐,从而让其卷铺盖走人,就连对方应有的五万份期权也落空。搞得现在对方正加紧起诉扎克。 而现在扎克更直接质问苏灿,在脸谱中文十二圆桌看来这句带着很多反问句的话外表是在询问细则,但某种程度上这就是一种质问,而且表现出扎克的一个观点,他并不认为这个计划可行。关键在有没有必要? 一个宅男提及收购暴雪下属游戏或许会兴奋无比,但扎克并不是单纯的宅男,他现在的身份,更多程度上面是决定无数人命运的脸谱网e,他的每个决定,都必须站在整体利益。 “我手上有一份报告,上面有暴雪历年开发的游戏产品中所积累的客户群体和规模,以及中国游戏杂志在中国包括上海,***,蓉城等三十个省市的用户期待调查,对暴雪魔兽世界的玩家期待度达到国内所有游戏最高。除此之外,还有香港,澳门,台湾,美国包括德克萨斯,华盛顿,堪萨斯等七个州游戏玩家群体的预期调查。上面所展现出来的数据你可以看看,我只能用前所未有来形容。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一款游戏产品能够拥有这样的期待度。能够超越这个期待度。当然,这里面要抛除***韩国这些产业相对发达***的国家。” “很有趣?我会立刻看看。不过,这对我们除了提供资本支持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帮助?零四年才会正式接入运营的游戏,我们的投资回报率先不问有多少,关键是这个周期,我们还能不能活着走到那一天?”扎克语速很快,一边扯过苏灿所提到的报表看,一边立即抛出第二个问题。 苏灿今年融资的时候去见过美国脸谱的数据中心,数据中心在加州旧金山湾以南,压抑而逼仄的机房,里面成排的服务器通过数据交换不断吞吐着巨大的热能。 甚至就连塑钢做成的机房支柱都略有变形,每一个服务器组中间走廊的温度都达到四十多度,人一进去就会大滴大滴的冒汗。而就是这些服务器设备,就代表着脸谱中文的全副身家,共计几百万美金服务器设备费用,以及每年同样近百万的维护费,都一定程度上说明了脸谱网的销金程度。而可怕的是脸谱网这个怪物不光是在现实中不断朝着不同州属扩张,同样在扩张的还有服务器的规模以及维护费。 今年预计脸谱网将突破一千万的用户,那个时候将进行一次改版,这个途中数据中心将会迁到德克萨斯州,那里有州政府落实的数据产业园,可以容纳更加庞大的脸谱服务器群组,更有相应的水电成本优惠可以帮助faebk降低成本。 苏灿明白扎克的担心,如果开放融资获得的现金全部用于脸谱网和脸谱中文的发展,而不是分一部分出来给魔兽世界,他们的扩张将更加的从容不迫,更加的镇定和拥有充足的底气,而是不会被各种突发状况弄得左支右绌。 毕竟社交网络的烧钱速度太过惊人,他们今年融资的一千六百万美元很快就这么消耗殆尽,虽然他们是中国和美国双线作战,也在全美范围内取得了巨大影响力和稳坐社交网络第一巨头,以及迅速破了两百万的注册会员人数。但这样的代价还是十分惊人。 “社交网络缺乏盈利模式,目前光靠精确投放的广告收入对我们来说仍有弊端,精确投放的广告是我们社交网络的特殊优势不错,但弊端就是伴随着未来精确细分投放的程度越高,那么代表这个市场就会越小。而这种单一的产能对如何应对未来变革也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们必须拓展,第一要拓展社交游戏,发展出大量依托社交网络存在的次级消费用户。第二远景则是在于将网络社交和娱乐平台结合起来,打造成互动娱乐平台,目的是绕过运营商直接参与到利益的分配之中,而这个突破口正是魔兽世界。” “没有暴雪公司参与,我们也可以进军娱乐平台。”扎克有些动容道,“别忘了在社交网络领域,我们是第一。” “对我而言这将更加的冒险。分出精力来打造娱乐平台,这需要有相当的游戏或者视听资源,我们起步很低,要这样去做也必须参与到一些相关机构部门的收购之中,过多过杂也会造成我们不良资产率的增加,所以与其四面盲目出击,还不如集中优势兵力,就魔兽世界进行定点爆破,这对脸谱网来说也是未来的大战略构成方式。” 苏灿心想真错过了暴雪娱乐,那么对他来说就是真正的冒险了。 从苏灿入主faebk开始,这个社交网络就已经偏离了它过去的轨迹,朝着另一条路上发展,现在整合娱乐平台的方式,也是苏灿的后世闻所未闻过的,他正在尝试,他也不知道会把脸谱网带向何方,但最终的战略目标,应该是从社交网络朝着社交娱乐互动平台构架,形成一个未来世界巨大的第三国度,拥有无数利益链作为血管输送机制的庞然巨头。 等到苏灿说完,众人陷入一阵安静之中,这些人有人持笔,有人低头皱眉深思,扎克眉头微蹙,双手合拢靠在嘴边,半晌后,点头,“融资会尽快进行,我已经想得到把你所说的这些,摆在那些眼高于顶的投资人面前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盈利模式是硅谷一直诟病我们的一个重点方面,我真希望你能来一次帕洛阿尔托,我想那些硅谷风投一定很期望见到你。” 脸谱中文这场决定未来蓝图的电视会议结束,乔树鑫在门口对苏灿竖了竖大拇指,要让强势而独断专行的扎克点头应络帝国,唯有苏灿一人而已。 2002年,由格雷洛克公司牵头,美瑞泰克资本公司、泰尔和阿克塞尔公司等投资人组成的风投集团,正式展开美国脸谱的新一轮融资。 第六卷 第一百一十章 阴差阳错 第一百一十章阴差阳错 生活继续这么过,表面平静无比,但实际风波暗涌。在南大的苏灿能感觉到重生以来境遇的改变。 以前觉得生活平静得惊不起一点波澜,总是这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中学毕业,理所当然的大学毕业,然后理所当然的进入社会奔波。所谓的国家发改委调节油价,所谓的蔬菜肉类价格提高跌落,所谓的汇率调整,那都是高层的博弈妥协,这些似乎都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 而现在苏灿的人生虽然看起来仍然平静,但是却绝不单调,他可以在一边享受大学的氛围环境的同时,一边带着自己的产业左冲右突的拼杀。做他经济航母幕后的那个存在。譬如未来可以闻名于世的魔兽世界股权收购计划,现在就在默默的行军进行之中。 硅谷的那些风投资本家们绝对也想不到,在他们眼睛红红等待脸谱网开启第二轮融资的时候,谋划掠夺美国资本家的竟然还只是两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其中一个还是在远隔重洋就读上海南大的中国大学生。 收购暴雪魔兽世界股份所需要的一亿五千万人民币有相当的难度,收购是以脸谱中文的名义来进行,苏灿有八千万额度的自筹资金,预估能够在年底入账,而其余部分则需要美国脸谱的援手。那也并不是一笔小数目,九千五百万人民币在现在看来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因为可能要美国脸谱公司出资的额度比苏灿自筹的资金额度还要巨大,所以脸谱高层也制定了一些针对脸谱中文将握有的三千万股魔兽世界股权的平衡方案。 譬如美国脸谱能够有以魔兽世界低行权价从苏灿手中无条件获得五百万份股份转让的协议,以及持有和脸谱中文同等股权分红的权利和相应比例。 这也是苏灿主动提出的,这套方案准备出来的时候,让整个美国脸谱高层捧着都觉得前景的丰厚。人人毫无异议。 达斯汀还很高兴的说,“我都快迫不及待了,我哈佛大学的校友中有几个魔兽迷,这个夏天和他们在哈佛坡斯廉俱乐部聚会,他们就经常跟我提起暴雪和威望迪的种种,还说起他们的议员父亲曾为他们提出有关网络虚拟财产保护法的议案...等我们顺利拿下魔兽股权,我真想看看他们脸上那副哈佛贵族绅士被击碎时的模样。” 苏灿知道越大的公司,越到了自己这一步,更要注重各种方面的权衡。他和马克扎克伯格都不是美国时候两个单凭热血搞出faebk的青年,虽然中美脸谱是一家,苏灿既是脸谱中文的董事长,也是美国脸谱的第二大股东和第二把交椅。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毕竟亲兄弟也有分梨吃肉的矛盾,没有人是圣人,更没有人愿意在长期吃亏的情况下付出。 脸谱中文中苏灿有绝对的控制权,扎克只占有脸谱中文四分之一的股权,而这次针对魔兽世界的出资脸谱网还要出大头,如果没有一些追偿机制,美国脸谱高层起码或多或少也会有些意见。 尽管操持这一切负责利益分配的是苏灿,但如果厚此薄彼冷落了美国脸谱,苏灿几乎能够意料到达斯汀,美国女孩凯瑟琳等脸谱网元老和高层心里会如果看待他苏灿的偏心,会不会很受伤的认为他身在中国,就准备在他的生活中将美国脸谱边缘化。 *************** 南大在临近返校节的最近无论南北园区到都是比较热闹,有些不亚于开学时那车水马龙一般的场面,社会名流从各地汇集于此。 在泡桐树挡着阳光透入的小道上面,经常能看到一些罩着黑外套,三三两两走在草地边谈兴正浓的中年人,看上去都面带笑容,然而不定就是在某个地方政坛的高官,或是一些企业集团平时不苟言笑的掌门人。却在这个国内跻身前五的大学校园里每个人都一副毫无城府和和气气样子,大部分人都懂得如何利用这样的聚会广结人脉,扩展对自己部门或者企业政绩业绩的有力关系。 毕竟谁都没有如苏灿那样重生者先知先觉的能耐,要发展生存除了对自己所在领域的精通之外,还要时刻掌握环境和生存空间的变化,诸如政策风向的改变,诸如有利于己的信息渠道,诸如一些可以见缝插针的行业机遇,而这些只能够通过开阔人际交往获得的情报网络,国人俗称人情关系来完成。 “怎么不去参加你们的南大返校节,相信如果你去的话,应该可以作为年轻一代的榜样型风云人物突出。至少几个论坛恐怕对你就青睐有加...”大菠萝控股在这段时间不断筹措资金和监控资金链的运作,以尽力完成苏灿产业的这次收购暴雪股权大调兵,林光栋打来电话汇报情况时还不忘对苏灿开玩笑,“我听说脸谱中文最近接待了徐汇区区政府高官和上海副市长,看来乔树鑫他们一伙很有一套啊。” “是有这回事,也只是争取到了一些政策的扶持和关注,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负担,为脸谱中文的发展少些阻力。”这场接待苏灿没有参与,但是在国内办企业,能取得官方扶持这是首要的重中之重,苏灿知道脸谱中文能获得如此殊荣是为什么,少不了唐妩那个来历惊人但低调无比的外婆穆老太的缘故。有可能穆老太背后打过招呼,所以脸谱中文被特殊对待礼遇有加。 “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要想在南大返校节上面安排记者会,我会为你办妥,南大的平台其实还算不错,看南大的动作就知道,已经在努力打高校创富这张牌吸引人气,准备和清华北大叫板,国内一流大学不是一直都在嚷嚷着要以建设成为世界一流大学为远大目标,但这个口号喊了快二十年了,到目前为止国内排的上名的大学也没有一所成为世界一流大学,你要是站出来了,至少从高校学生知识创富这方面来说,能直追世界一流大学的水平了。” 像是盖茨之于哈佛,像是谷歌的拉里佩奇之于斯坦福,巴菲特之于哥伦比亚大学,如果脸谱中文成功收购了魔兽世界,faebk在美国获得的融资再攀历史新高,那么脸谱网这个名字,将会像病毒一样的蔓延开来,而苏灿和马克扎克伯格,也极有可能如那些影响了全球经济和格局的精英一样,成为闻名遐迩的人物。 “巴菲特给投资者的圣经曾经说过,如果你发现三个伟大的企业,那么你今生就将同样伟大。”苏灿笑了笑,“我不想变得伟大,只想小富即安就行。” “你一句话令行下来,我们上上下下就要限期内调集八千万的资金,你还有每年三亿营业额的敦煌,有目前占领全国一级省市桥头堡的蜀山,脸谱中文,在美国还有突破两百万会员的faebk,这样的规模还能叫做小富即安?你这种方式哭穷我很不能接受。”林光栋在电话那头笑骂。 挂了和苏灿的电话,林光栋出了四面透明玻璃的办公室,去往下层,由旧工厂改造的菠萝传媒上海公司打造得很富现代感,更像是一个大型休闲的酒吧,上层是办公地,下层随处可见摆着沙发的茶座,而现在的下层一处,有两个打扮各异的丽人坐在那里对他盈盈而笑。 那是他还要接待的代表王玥从蓉城敦煌集团过来的副总任莹,以及从蜀山文具赵明农那边回来带来了二期资金启动方案的江茗等人。 最近杂志交给陈凯瑞打理,林光栋现在正全力着手三个月时间内,八千万用于收购魔兽世界的资金从两条产业战线里批次筹集的工作。 一想到自己这边因为苏灿一个疯狂的想法和一句话上上下下涉及上百人神经都绷到最高点,严阵以待。而在南大那头的产业舰群幕后掌舵人还在那所大学优异的生活,林光栋内心不平衡之余,又无可奈何的苦笑。 他亲眼所见苏灿这几年一路走来他将那些匪夷所思的想法转变成一个个的基业,见过他在困境中的突破,开辟出新的格局,而他不过二十出头,就能够让类似于任莹,江茗,王玥,赵明农,乔树鑫,赵浩等等这些无不很有生活背景不凡阅历,甚至人生经验的人聚拢在他身边,这是何等强大的引力场? 金鳞岂是池中物,这一切都让林光栋相信,有这些产业集群聚拢的苏灿,未来将更加不可限量。 ***************** 自上回在衡山路被宋真请吃饭到上演和林珞然偶遇之后,苏灿最近除了去脸谱中文开会,在南大到经常能碰到宋真来南大的时候。 碰到宋真在南大并不代表着见到了宋真,而是宋真那辆尚未进入中国市场的进口捷豹xkr,虽然说这段时间南大豪车云集,苏灿那辆宾利开进来或许都大众化了,但这台捷豹极富科技感讨喜的漂亮外形到总是能够引得无数人驻足聚焦。 苏灿几次路人甲般路过见到跑车停在这里,都心想宋真是不是太过高调了一些,不过一想到宋真的人生,大概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被人瞩目的生活,所谓的低调和高调其实对她来说大概都没有太大分别。 苏灿这一次从外面回来,一时半会后面没什么安排,远处车窗隔了膜看不透内部,苏灿就走近了一些,想看看宋真是不是在车里,上次衡山路上面,林珞然半途杀出和苏灿装出暧昧关系,虽然林珞然是美其名曰不让自己犯错误。但如果放看破了的宋真眼里,不知道会不会想成自己以退为进的一种方式。 走近了看到没人,正准备走,却被从后过来的肖旭叫着了。 肖旭刚上完课,过来这边等球场打球的李寒,正看到从校外回来的苏灿在这朝里面张望,拍拍他肩膀,嬉笑道,“这车不错吧,这几天去北区上课上上下下能看到几次,我们系里面说起过,据说开它的人是森川集团老总宋思明的女儿,传说中的豪阀贵女啊。倒是没见到过长什么样,我们系里面还有人笑称干脆守在这车旁边装偶遇搭讪什么的...嘿嘿,你动机不纯啊...” “不是,我就看看。”苏灿有些尴尬,摇摇头。肖旭突然朝那边挥了挥手,李寒从篮球馆正门出来,两三步小跑过来,看来刚刚赢了比赛,心情很好,再发现对面苏灿也在,心情更是大好,小跑两步,单手把抱着的篮球朝两人抛了过来。 苏灿要去接,肖旭已经先一步出手,结果只是手指擦到了球面一下,球变了个方位,随后乓!得砸在捷豹玻璃上面。 李寒手劲大,又加上球本身飞行很刁钻,这一撞捷豹车车窗立时呈现辐射状的纹路。 肖旭触球的手指还被震得发麻,在同样发麻的头皮之下,宋真的汽车警报已经尖锐鸣响起来。 第六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越俎代庖 第一百一十一章越俎代庖 李寒和肖旭将宋真的车窗玻璃打碎,汽车警报响起来,一时引得远远近近的行人驻足,围观群众不少,行政楼值班的教师气急败坏的跑出来,指着三个人就是一通数落,看得出他是吓得不轻,“你们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哪个学院,哪个系的,没看到这里车这么多,这里能乱丢?这里能把球乱扔?...” 现在南大返校节临近,校园里挺的车主来头都不小,各大校区都抓得很紧,纪律,风气,卫生,安全样样都不能出问题,偏偏在行政楼这边遭了事,责任可要摊在他头上,上面任何一个追究下来,他都担当不起。 李寒和肖旭显然也被眼前的情况吓傻了,两个都是中规中矩考入大学的学生,平时也会有一些小违反校纪校规的事情,譬如晚上夜不归舍逃避查寝,或者进校冲动之余的打架,但那都不过是在这个象牙塔的大学里面能够解决的事情,不算什么事情。而眼下的情况,砸到了人家的跑车窗户,这就已经不限于学校里的事情了。 引发的后果,以及可能光是赔偿的费用,就不是没有任何收入来源的大学生能够负担的。所以两人的心情早已经跌落谷底。 这边的动静自然传了上去,很快有一众人就从行政楼走了下来,有南大返校节委员会,宣传部,以及机关党委的一些干部,人数众多。 宋真就在人群中间,很显眼,一件粉红色的吊带衫,白皙的玉腿下踩着一双细黑牛皮镂空鱼嘴凉鞋,涂了水晶指甲的编贝脚趾,难得她宋大小姐一改妩媚走清秀风,然而却也有属于她的某种性感。 这样的打扮和略显成熟的气质,宋真要平时走大学园区里绝对不会像普通大学女生那样被男生制造偶遇争先恐后追求,反而会让普通压不住她的大学生只敢远观臆想敬而远之,相反极有可能会让那些在园区道路上行驶的豪车停下来,被自觉自己够资格的人搭个讪勾兑一下什么的。 毕竟是自己车的警报,听说车窗被砸坏了,宋真下楼来的时候脸上都罩着霜气,跟着她而来陪同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身体颀长结实,眼眶深陷,样貌不错,典型会让办公室女性尖叫的型男。 此人叫付杭,是森川集团跟过宋真父亲的司机,后来下调分管着集团一个部门,但事实上亦有保镖的性质,在集团内部地位不低。今天陪同宋真来南大开会,从开车到会厅,全程陪护。 最近宋真在上海也是他在陪同,女孩子的逛街,购物,休闲,甚至宋真还在恒隆给他买过一套酷黑风的迪奥。 这是付杭虚荣的理由,尽管宋真只是谢谢他的尽忠负责。但付杭知道被集团宋大小姐送上这么一套衣服对他在集团的地位意味着什么,或许今后会有更多的人带着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甚至可能怀疑他是否会成为集团里无数人梦寐以求登顶摘花的第一人。 集团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只要是男人,特别是尚在二三十岁年龄的男性,无论单不单身,谁敢说真对宋真没什么想法?谁的内心就和外表一样没有半点杂质念想,当然在宋真面前表现出男人的扎实敦厚,以及这些富家女最缺乏的安全感,付杭相信自己会在宋真面前最终大放异彩。 一起下楼的时候付杭对宋真低声道,“我先去看看。” 先行一步出了行政楼到事发地点,面对李寒苏灿,付杭嗓调提得很高,道,“谁砸的车?什么意思?” 那架势能够让旁观的一些学生都心生寒意,大致觉得这件事情不会善了。旁边的值班教师一时插不上嘴。 李寒肖旭连忙道歉,付杭虽然面色缓和了一些,但是脸上的肃气酷然却仍然挂着。 在旁人看来他这号人物气势各方面都超然十足,但旁人的眼光在他看来都不过是浮云,付杭心下唯一所想的则是如何在宋真的心里面留下印象,甚至是深刻一些的印象。这能帮助他在那帝国一样深邃的集团里走得更高更远。 ********* 行政楼下来的干部领导连忙上前,脸色阴沉,倒是没有对李寒这些学生拉下脸,而是拿值班教师问话,大致对事情有了个轮廓,扭头对一些学校工作人员道,“打个电话,把这三个学生的辅导员和院系领导叫过来,让他们跟着给这些学生家里面通知一下,看事情怎么处理...” 又转过头对宋真道,“是几个学生抛球砸到的,这个事情学校方面监管我们也要付责任,一定会严肃处理,不过现在是不是先让保险公司的人过来...” 周围的人或严肃,或喟叹,或惋惜,或存着看热闹事情如何解决的心态,一边是一看就背景不俗的佳人和名贵跑车,一边只是普普通通的学生,想必这件事最后结果,都可能对这几个学生未来有不小的影响。 宋真旁的付杭已经给保险那边打起了电话,眼睛还瞟向自己的老板背影。想着以宋真的身份在这里过长曝光不是什么事,是不是让她先走,交给他来处理? 眼睛却轻轻跳了跳,看到宋真越众迈步来到苏灿面前,站定。 宋真歪着脑袋,她的长发被发夹别住一侧另一侧黑色如云丝般垂落,本来让校方心情都一沉的寒霜表情换成了一对湖水般粼粼的眼睛,逼视道,“你坐过这辆车,不会不知道这是我的车...这车很无辜,没有和你有仇吧?” 说道这里大概宋真气顺了一些,促狭道,“还是因为那天我接你去衡山路吃饭却没有送你回来?你不是和林珞然一起坐公车吗?” 苏灿无奈笑道,“我和林珞然是很早就认识的朋友了,如果那天她做了些什么,别介意。而现在这个情况,完全是个意外...” 李寒,肖旭都纷纷把苏灿给盯着,那眼睛里的内容丰富啊,就算是再懵懂的人从宋真这句话里面也听出了两人之间有猫腻,不光认识,而且还不仅仅是认识这么简单。 既然苏灿认识,且从女方口里说出的话听出口风并不严,不是那么不肯善罢甘休,李寒和肖旭原本被绷得很紧的心这个时候都稍稍的松了些,从旁道,“和苏灿没有关系,是我们不小心砸到的,多少钱...我们会负责...” 李寒和肖旭说后面的话的时候声音自然就没底气很多,不知道这样的车换个车窗要多少钱,几百,还是几千,在这个大学生普遍四五百生活费的现在,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现在两人自然希望此女因为是苏灿的朋友,从而略过去,减少赔偿,甚至赔偿的事情搁置搁置那自然是最好。所以到这个时候,两个人反倒很无耻的希望苏灿和此女关系更好一点,大熟人就更好说话了。 “多少钱?”一个玩味的声音响了起来,李寒等人看过去,是宋真旁边的陪同男子,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笑话般从鼻腔深处发出“嗤”得一声,挑眉道,“你给得起钱?这款车在国内的保有量低,没有进入国内市场,你们运气很好,只是砸到了车窗,不过维修这么一面车窗玻璃要通过进口...我看,起码也在数万元左右...” 李寒和肖旭已然没了脾气。 付杭不是不懂得察言观色,就算苏灿和宋真认识,但宋真周围能真心交际的人有多少?有些仅仅也不过就是认识在一起圈子里玩过而已。更何况这种情况,宋真不可能不生气,就算认识,但以他对宋真的了解,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是一定得分清楚,再者他自然也要显示他的存在感,是以这番话毫不客气,“不要动不动就说负责...有些责,你们付不起。” 宋真目光闪烁的盯着付杭,眼神里有一丝焦灼,嘴唇轻轻动了动,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能说出口。 苏灿抬头将说话的付杭给盯着,目光锐利得让付杭觉得这个学生怎么敢这么和自己对视,就听到苏灿一字一句的道,“这个责,我付得起。” 这番话将付杭顶得有些够呛,关键是在他当众说完话之后紧接而上,针锋相对的意味很明显。 旁边的一个返校节委员会的校领导只觉得这个学生口气很大,正要训斥几句,就被旁边一个机关党委的处长给拉住了,自然是知道苏灿的身份,摇摇头轻轻示意了一下,对方多少也是浸淫许久的人物,立即心领神会,只是更多了几分打量。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付杭眺然的盯着苏灿。 苏灿随即就打开随身携带包,用签字笔在写字本上写了脸谱中文美罗大厦地址,然后留了乔树鑫的电话,扯下两指拈着甩在付杭面前,“以后检讨一下你的说话,别这么咄咄逼人...你要资格...这就是资格!” “定损了过后打这个电话。会有人来处理负责。” 付杭拿着手上的纸张,被苏灿这副模样激得眼皮直跳,怎么一个弱势方,不就南大一个学生,他怎么就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怎么就敢当众在宋真面前伤自己的形象? 苏灿拍拍一脸激昂看着他李寒和肖旭的肩膀,又对宋真道,“今天就这样,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周围一干围观群众觉得颇有些云蒸雾罩,丫第一次见到这么干脆利落的,就连旁边学校方都颇有些插不进来。 看到苏灿这一惯范儿十足的模样宋真轻轻捏了捏拳,出声道,“我说过一定要你赔吗?” “啊,敢情还是要我们赔啊!?”肖旭一脸哭丧的转过头来。 宋真胸口突然很闷,有些无力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随即在众人目光下,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她心头的某种骄傲和矜持,又回复了她的坚硬,正色点头,“那好吧,就这样。”然后就看着苏灿背着身摆摆手,拉着李寒和肖旭穿出人群而去,似乎一切都这么行云流水理所当然。 ************** 付杭最后还是开着侧玻璃皲裂的跑车载着宋真返回佘山别墅,到了别墅门口,宋真一直气鼓鼓不肯说话,付杭笑着说,“别生气了,为这种事生气不值得,我现在帮你把车开回去修...” 宋真拿起包包,下车把驾驶座打开,脸上罩了一层霜气,“不用了,我自己开回车库,你走吧。” 付杭手抖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笑,“好,那我明天再过来...” “我的意思是,明天和以后,你都不要来了。我这边不需要你了。”宋真平静得像是在宣布绞刑。 “哦,好。”付杭从车里僵硬的出来,在这片别墅区门口返身走了几步,最后转过头来,不甘带着些颤抖的声音道,“为什么,难道因为今天那个男人?如果是宋小姐你不愿得罪的朋友...我可以道歉,明天去南大登门道歉都可以...” 经过了低头咬牙隐忍的奋斗才明白,到了他这一步,能挤进森川集团这样的核心圈,让大小老板都信任不容易。如果一息之间要让他打回原形,所谓的尊严,自尊,面子,都不过是可以被踩在脚下的碎渣。 宋真美目冷得像是凝固了,盯向付杭,火气十足的道,“你凭什么越俎代庖的替我做决定?还是觉得你就能代表我?一个公司永远都不需要这么自作聪明的员工,我也一样。” 第六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何方神圣 第一百一十二章何方神圣 苏灿三人从行政楼脱身出来,肖旭和李寒还在说着宋真车窗的事情,大致觉得宋真旁边那个像是保镖又像是她公司下面金领的人物绝对对宋真有可以预料的企图。 两人搞不清楚苏灿和宋真之间的联系,也没有更为大胆的臆测那个宋真和那个金领男之间是否有一层暧昧关系。不过即便没有,那么也能知道苏灿和森川集团的宋真还不算什么好朋友。至少还没好到车窗玻璃碎了人家女孩一挥手算了的地步。 当然,是他们两人砸到了人家女孩的爱车,就算宋真和苏灿是朋友,人家也没有理由顾着面子而放弃应该追偿的责任。不过在那个对苏灿言语透着刁难味的金领男上面,宋真没有制止的姿态,这点还是说明她还是较为放任手底下的人的。 “看来你还是魅力不够啊...”肖旭撇撇嘴对苏灿道。他虽然爱贪小便宜惯了,但显然因为苏灿代替他们赔偿,而耿耿于怀,续说,“否则就是你出面,她怎么好意思跟你苏少谈钱?” “魅力要是够的话,是不是该被倒给钱?”苏灿笑笑回应。心头闪过宋真的很多样子,美国华盛顿集团融资宴会上的亭亭玉立,南大角落的清恬闲适,或者在正式商务场合的精明厉害,以及在金茂酒店厕所时的羞愤交集,究竟哪一面是她真实的样子? 苏灿都没有答案。 “就算我们先借你的...以后兄弟一定还你...”李寒有些吞吐的说。钱这东西有时候真的能让人挺为难的。如果今天不是苏灿,只怕事情就可能惊动到学校高层,以及他们远在家乡的父母。 “好,先记着,以后多少也是南大高材生,根本不愁收不回来。”苏灿拍拍他的肩膀。 他们这个时候正在返回南区的干道上面,看到一串车队沿着园区公路行驶过来,车队有四辆车,统一的黑色奔驰。细碎的林荫在穿行的车体上倒影出一些光怪陆离的景象,给人以稳重神秘到心生一丝畏惧的感觉。 车队从环行政楼主干线过来,在这条线上和他们并于一处。 这种略带霸道的低调倒是引起了三人侧目,就看到车队越过他们在前方停下。 看到车队的时候苏灿就有一丝被注视的警惕感,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就像是有时候想某个人,接下来就会接到他的电话,或者走过前面转角就会碰见一样,同样苏灿有这一种莫名其妙的一丝心悸感。 他盯着那些贴膜深黑一眼看上去足以可以充当镜面的汽车车窗,却感觉那窗户的背后,总有一种不安稳的存在。 当四台奔驰统一口径的停下,这种感觉更烈。 当头的一辆车车门打开,苏灿就看到一个长身休闲米咖色短袖t恤的高大男子走出,那股随即产生的气场一看就知道应该是那些出没最顶级场所层次的人物。苏灿看到这个人,也就知道自己因为重生而锻炼出的敏锐感官的那股如针刺背的感觉来自何处。 詹化背靠奔驰车b柱,抽出雪茄盒里细长的一支新鲜雪茄,然后燃起火柴,用火焰尖在雪茄烟身上轻轻转动烘烤预热,最后点燃烟头,吸了一口,再低拿轻捏着深色茄衣,于缓缓喷吐的缭绕烟雾中扭头望向苏灿。 对肖旭和李寒来说,詹化只是走出汽车,身靠车门抽了个烟,但偏偏这一刻,四周围似乎什么都被淡化了,只有詹化这副闲适的样子,却如同有巨大魔力般紧紧攫着他们的眼睛。 尽管和詹化这样的人物尿不到一壶里面去,苏灿不得不承认此人还是拥有极其高超的人格魅力。 无怪他能够拥有潜在那么大的能量和影响力,这就像是从政位居高位的人颐养官威,实业家总有股子精烁,资本家敏锐而贪婪一样。詹化触手广泛,在资本市场干出很多大事,然而一些和他们有关的大事背后无处不在显示他背后一个精锐而狼性十足的团队,这样的团队是狼群,詹化就绝对是领头的狼王。 其余的几辆轿车里面,透过那些深层得几乎只能看到车内轮廓的车窗,那些车里面加起来至少有四五个身穿西服或者能够体现出身材壮实衬衣的男子,也许在其他的场合下这些人会在詹化下车的第一时间站出来开道,站位,陪护。 但今天却没有这样狗血的场景,不知道是不是得到授意,只是在车里面静静注视着外面的苏灿等人。 而奇特的是,只是詹化这么悠闲写意的从车里走出,却能带来不亚于四周奔驰车里无数牛高马大的人物站出来所能制造出的压抑催逼气场。 詹化对苏灿咧嘴,“聊一聊怎么样。” ************* 车队静静的停在园区长满泡桐的公路旁边,光线充足,限速的路牌被风吹得有轻微的晃动。 旁边的坡坎草地上,詹化和苏灿就站在那里,只有两个人单独站立的空间,更远处是露天操场的球赛。肖旭和李寒站在街道另一侧,和一个路过认识的学生聊天,眼睛却时不时扫向苏灿这边,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脸谱中文成绩不错,七月成立,八月正式运营,到现在不过三个月时间,内部员工就有两百来人,十万注册用户,至少十六家投资机构对你们表现出兴趣。作为一个国内新兴的互联网公司来说,这个开局不错。”詹化捏着雪茄,极为精准的把握到苏灿目前脸谱中文的状况,他吸雪茄动作很缓慢,每一口的衔接很到位,绝不贪恋,看得出是极为讲究生活质量和品位的人物。 这样的人心理学上来说一般来说很珍惜自身的羽毛,有极强自制力,细腻谨慎,不会轻易冒险。 但在苏灿面前的詹化,却完全不是这样一个人,事实上他所涉及的很多灰色层面的东西,要是摊开来,可能会让世人震惊。资本家的确会有投机心理,但那不过是资本层面的博弈。但是像詹化这样的人,资本里蕴藏着血腥,但极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 譬如因大榕建工入股川南航空集团所牵扯出来的汉唐证劵和世纪证劵一系列问题,背后的水就很深,其中甚至涉及到一些省市的高层官员,其中有人甚至以自裁堵口,中央高层受震之余还说过某某地上下一级可能整套班子都烂掉了。 如不少涉及事件的人都遭遇重挫,一时偃旗息鼓,人人三缄其口,不敢轻举妄动。詹化若非因为抽手极快,身法了得,只怕还会遭殃到他的身上。 当然,这是苏灿最大的遗憾。 “看来我们的事情,你了如指掌。不过我和你这样的‘大人物’,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苏灿对詹化眯了眯眼。 听詹化再说了脸谱中文一些动静之后,苏灿对詹化手头的情报网络实在有些吃惊。几乎差不离十,这些资本家的确情报了得,不过苏灿在惊讶之余又掩饰了内心深处的一抹庆幸。 庆幸在从詹化口风中,知道他尚不知道自己整个产业链体系,脸谱中文和美国脸谱最近在进行的大动作,秘密展开对魔兽世界的收购计划。 这是重头戏,重要的不仅仅是魔兽世界未来的产值,还有脸谱中文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借魔兽世界打开声势浩大的局面和未来平台整合战略计划。 如果被现在和自己势成水火的詹化知道了,他想要让这个项目流产实在有太多的办法,只需要让脸谱中文陷入几场恶意的官司之中,信产部和上面几个大部头任何一个审批环节的通不过退回,都会让脸谱中文和魔兽世界擦肩而过。 詹化在烟雾缭绕中望着苏灿,看上去他今天心情很好,似乎对苏灿所说的话不以为忤,道,“我对我有兴趣的东西,都喜欢关注,而你特别值得我关注。我们有很多的共同话题,其实本质上我们都是一种人。又有什么不一样的。” 苏灿哑然道,“你是著名的v,投资人,更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血腥资本家。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会你新上的杂志封面人物标题一样,叫嚣着‘只有上帝才能审判你’,不过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我很期待有一天你会被审判的样子。” “你是说那本《an》?”詹化笑了起来,“他们一贯喜欢用耸人听闻的语言来制造话题冲突,别被迷惑了。他后面的大老板和我有些交情,那只是一场例行的采访而已...倒是你的适应能力大出我的意料之外,脸谱网的前景被曝光之后,面对可能井喷的对手,你反倒还能在这里继续心安理得的待下去,倒是让我很嫉妒。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对你的脸谱中文就有这样的自信?你应该小心翼翼维护其发展才是。” “这是蓝海战略,你不懂的。”苏灿笑道。红海是传统竞争激烈的市场,蓝海则是差异化手段获取的新兴市场领域,是企业通过创新开拓新兴领域,全面超越传统产业的战略。 这是几年后才会被国外学者提出的理论。面对苏灿巨人般的先知,尽管这个先知是巨人中的侏儒,詹化在这方面还是矮上一截,未来的东西,他如何能懂。 “什么蓝海?”詹化皱眉,眼睛里精芒熠熠,“不知道你哪里找来的生僻名词...不过你也足够值得骄傲了,我的两大证劵交易所至此一蹶不振,你知道这背后有多少人的事业生命被毁了?官爵,财产,能混到某个层面不容易,但是被打倒,可能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抱歉,这些我无法负责,也不归我负责。害人的是你,凭什么让我承担责任。”苏灿对詹化咧嘴一笑道。如果不是真强悍见惯世面的大人物,或许现在会被他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也有可能。 苏灿又续道,“其实我最失望的,是没能让你被牵涉进去。” 詹化在这一刻厉芒毕露,然后又很快被他压敛下去,平静道,“我觉得你对我有偏见。我养壳做壳然后换手将二级市场那些不够资格的对手成为我吸血剥削的工具?不要对我们之间的异同言之过早,资本市场不过是引进一条实业资产与虚拟资产交易的等价线,于是可以蛇吞象的吞纳敛聚大量社会资源的交易游戏。这样可以在这个财富大分配的过程中实现隐讳的剥削,于是我们控制着高官,控制着权势来更好的为资本服务。” 顿了顿,詹化又道,“这就是资本这头魔兽,任何社会资源交换和利用,都会促成壮大它的力量。反对剥削,往往就是在促进更深层次的剥削。就像是世界有两条真理,第一世界生来不平等,第二允许人通过自身努力来改变这种不平等。但往往这些人改变自我的过程反而能更加加剧社会和这个世界的不平等。” “资本也一样,人们在利用社会资源产生的差异化,本身也就在促进剥削这种形式的演变发展。我通过资本逐利,而你何尝不是在同样通过脸谱网玩弄资本金融的手段,你何尝不是再想着如何才能从那些风投和v手上压榨到更多钱。而这些钱的来源,又何尝不是通过对另一种层面上的压榨?所以从本质上来说,你和我一样,如果我身体流的血是罪恶腥臭的,你也是一样,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么干净。” 苏灿沉默不语,詹化缓缓的吸着雪茄。 他俯视着面前的这个少年,觉得自己掌控了一切。 半晌后苏灿抬头,眼睛里充满某种洞穿了时空的睿智,那是两世灵魂的佑荫,“的确,资本本质上是剥削,我不否认,但我和你并不一样。我有自己认同有意义的目的...”苏灿想到艾克赛特高中扎克的寝室之中,那半幅下剩的兵棋,那果木泌香的房间,那个扬言要改变世界的男孩。 “而你只是为了逐利,养壳,做壳,再在权贵的庇护下换手卖壳,我们本质上就不一样,我能够驾驭,而你,只是所谓资本的奴隶。” ************* 詹化盯着眼前的少年,突然发现似乎无法将其说服,甚至被他过于犀利的言论弄得自己有些狼狈。 深深的吸了口雪茄,有些骄躁的吐出,脸上略微有些影响到他内心深处的动容,用男中音低沉而凝重的声音道,“你认为单单是我,就可以从幕后牵动起两大关系着几个地盘权贵利益的证劵交易所?” 苏灿诧异的看着詹化。 詹化再吸了一口雪茄,懂得品雪茄的人很少会将烟吸到肺里,但詹化此刻和吸烟已经没有区别,只是道,“你知不知道高恒这个人?” 苏灿将脑袋前后世的记忆搜索了一遍,也发现找不到詹化口中所说的这个人物人名。但苏灿从詹化突然凝重而富含磁性低沉的嗓音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名字的分量,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不知道这样一个人是否被未来时代所淹没,或者是真正隐藏在那些时代的大潮之下,作为重生前一个普通人的他根本无从接触无法知晓。 “你不知道他不足为奇,那么我再说一个名字,你就知道是谁了...”詹化捏碎手中的雪茄,砸在南大青翠欲滴的草地上面。 风萧瑟掠过,苏灿听到詹化接下来所说的另一个高姓名字,饶是他有两世灵魂,这一刻还是感觉到自己作为一个重生者,第一次被现实莫大的威能所震动的感觉。 平日里听到这个名字只会觉得那是很正常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这个时候从詹化的口中说出的高姓来,这个名字响到让苏灿足以如豹子一样后背紧绷。 詹化身影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捏着雪茄的模样很有股沧桑漠然的味道,他半抬眼皮望着苏灿,“对于汉唐和世纪证劵交易所而言...我只是为高恒跑腿的,而且,是其中一条大腿。” 高恒是何方神圣?只是能让詹化这种在江浙沪长三角金融圈叱咤的顶级资本宗师,在全国圈子影响力和威望都不俗的人物这样形容,这样的分量,就知道是拥有何等威能的角色。 詹化只是这个人其中一条明线,那么还有多少像詹化这样的猛人,成为这个高姓人物的左膀右臂?这让苏灿多少觉得身为一个重生者对上于此,都没有太多优越感。 “因为汉唐和世纪,他想要找我麻烦?”苏灿目光轻轻的聚拢。 詹化摇摇头,“谈不上,只是注意到你了。一个汉唐,一个世纪证劵,还不值得他为此过问出手。不过,比起这个,还有一件事更能值得我提醒你...” “宋真这个女人的家里,和他有些牵扯,从今以后,这个女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这是一句不违心的忠告。” 第六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她是谁 第一百一十三章她是谁 对苏灿而言,詹化有没有那句忠告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苏灿原本从来就没有打算过深涉入宋真的家庭和她个人的生活之中。 兴许对很多人来说宋真这样即有家境背景,又有天使美貌魔鬼身材,同时本身还很强势的女人一定是求之若渴足以令人前仆后继的追求对象。苏灿承认这个女孩很有魅力,若非不是他已经有唐小妩这样一号女神,他恐怕也会萌生出想要追求她的想法。 这就是宋真给人的感觉,无论你是否敬仰,生畏,欣赏,或者理智得和她保持距离,但作为一个男人,很难不会从骨子里对她产生出某种逾越的念想,她天生就有能够让大部分男人心猿意马的能耐。 宋真背后的森川集团与其说是国内民营企业,还不如说它更多的性质是海外公司。 宋真家族倒退回三代是天津军阀,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面,宋家就开始逐步将在国内的财富转移到欧美等发达国家,失去了在国内的权势,宋真家族弃武从商,在这段岁月的变革和发展之中,通过三代的经营,换得了森川集团的扩大和发展。至今为止,森川集团俨然是一个国际上小有名气的外企,其中国公司只是旁支而已。 而宋真家族的很多重要人士,也插入了欧美发达国家政坛金融界,就如同她那位守护着华盛顿邮报集团的首席大律师姨妈一样,早已经融入了这些国家的上流社会里面,作为家族的支撑。 所以宋真的家族背景纷呈复杂,她也很不简单,苏灿是早已经有所判断。所以其若是和詹化口中的那个高家大人物有所牵扯,倒也不足为奇。 对詹化所说的高恒,苏灿本能的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但也很坦然。苏灿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正有能量的人物并非就是那些成天宣传在榜单上面高调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相反一个真正具备威能的大人物,其本身的“隐身能力”也绝对超凡脱俗。 对这个能够驱使詹化为其利益服务的人,令苏灿产生了隐约的某种兴奋,一方面是对可能存在如此强横之对手而心存敬畏,另一方面,则是昭示着他终于能够拨开迷雾,能接触到这个世界深层的一些强势存在,代表着他如今也今非昔比。 ******** 李鹏宇从河南飞抵了上海。 苏灿在这之前已经通过林绉舞和他联系过了,倒是李鹏宇拒绝了抵达上海当天苏灿派车去浦东接他的安排,“到了上午还要见几个朋友,他们可能要安排饭局给我接风。中午你过来吃个饭怎么样,下午我跟你一起走。” 苏灿想了想李鹏宇初到这里,有些人收到风声要宴请他也很正常,但那样的场合本就不太适合他,于是道,“我就不去了,你吃过饭直接来南大吧,下午我都在学校。” 李鹏宇实际上是一个很没什么架子的军干子弟,出身南京大院,但因为家辈上面和林绉舞关系很深,是以对林绉舞有种从他们上一辈录属关系继承下来的某种理念和信仰。 在假期蓉城聚会的那段日子里,林绉舞就开玩笑的说过他们就像是鲁迅之于闰土,太纠结了。倒是李鹏宇并不生气,只是笑笑而过,但事实上李鹏宇有着同龄人难得的成熟和稳重,以及可能比林绉舞王威威更强的主见和目标。 李鹏宇年龄上要比苏灿他们大两三岁,如今大学其间在军校表现优异以及政治背景的关系毕业后被授予了正连职上尉一杠三星军衔,这几乎可以代表着一个在军队系统的广阔前程,但李鹏宇却在这个时候毅然放弃,跳出部队,转而到发展中的脸谱中文来帮他苏灿做事。 是以苏灿对李鹏宇是恨不得扫榻相迎。 李鹏宇出现在南大的时候简单得让人觉得有些朴素,一条洗发白的牛仔裤,一双运动鞋,上身简简单单的衬衣,手头上提着一个耐克登山包,看来他今趟的全副家当都在里面。 站在苏灿面前,一米八八关键是给人以雄厚壮实的个头足以让南大健身房那些肌肉虬结的教练都自叹不如。 苏灿上前还捏了捏李鹏宇露在外面的肌肉,有点怀疑笑道,“不是假的吧...?” 李鹏宇到的时候是星期天,苏灿先暂时安排了校外的皇冠假日酒店让他先住上一晚,明天才去美罗大厦具体安排。 苏灿同时又给唐妩和林珞然打了电话,说晚上一起吃饭。同时也联系了肖旭李寒等人,就在皇冠假日酒店的餐厅给李鹏宇接接风。 接到了苏灿电话的林珞然说好的下午就到。听到电话里那个越来越有妩媚好听味道的女生,莫名其妙的让苏灿想到了上次衡山路上林珞然给宋真的下马威。同时更想起了上次夜里吃烧烤被唐妩扶回来苏灿的胡言乱语。他到底有没有胡说八道点什么? 总之这些事情聚合起来,反倒让苏灿对唐林两女的聚会产生一丝莫名的紧张。 但过而苏灿就会自嘲的一笑,他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晚上给李鹏宇接风,唐妩和林珞然足以令苏灿心悸的碰面还是到来,不过令苏灿心放下来的是唐妩的清冷,以及林珞然对宋真的刁钻,都没有表露其外,相反林珞然还询问唐妩连衣裙哪里买的,邀约下个周末一起逛街。 唐妩今天穿的是一件中袖的雪纺连衣裙,和林珞然一样修长的双腿展露其外。最贪婪的是林珞然还欣赏个没完,顾盼着对唐妩道,“唐妩我记得你以前除了学校弹琴表演之外,是不常喜欢穿裙子的嘛...这样真好,你的腿本就不应该被遮蔽,那样让我都觉得暴殄天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灿总觉得宋真出现过后,唐妩和林珞然之间似乎关系更近了一些,像是眼前这样两女一起巧笑盼兮的样子,以前不常见。林珞然这妮子现在说得这些保管让现场任何一个在场的男生听了都会抵受不住,不过还好说得比较轻,基本上就只有在她们旁边的苏灿听到了。 因为这句话似曾相识,以前苏灿对唐妩很心血来潮无耻而不负责任的说过,他喜欢她穿裙子的样子。 是以不知道这个时候两个人都同时想到了这方面,苏灿这才想到唐小妩的穿着打扮中已经逐步从以前高中时代的t恤牛仔裤,朝着越加清淑出尘的风格靠拢,而这里面则多了几分优雅和妩媚。 而唐妩在高中时期不喜欢穿裙子的原因则很简单,那样只会惹来更多对她瞩目的目光,而成为人群的焦点对她来说只是一种如针刺背的负担。 拥有冷艳外型云蒸雾罩的唐妩能甘愿改变习惯,一点一滴蜕变,这一切也不过只是为了属于自己的这个男孩而已。 此刻唐妩眼观鼻鼻观心,脸带红晕但依旧面不改色,和林珞然继续刚才的话题,装作没看到苏灿目光的样子。心想如果旁边不是心思细腻到可以和她有一比的林珞然,她大概会从桌下小踹这么肆无忌惮的苏灿一脚。 苏灿自然不能太过分,注意到林珞然美目的视线,连忙收束回去,林珞然则捕捉到苏唐二人之间的某种小默契,对苏灿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像极了女皇俯瞰可以被救赎的孩子。 苏灿被她撩拨得很牙痒。 当下只好和李鹏宇谈正事,“你的职务是总裁特别助理,作为我的左右手,连接我和乔树鑫那边,接手一些中间的公司业务,明天把材料报给你看一下,你尽快熟悉。没有问题吧?” 顿了顿苏灿又道,“至于薪金,你的年薪暂定十万,五险一金,年底双薪,待遇方面你再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李鹏宇重重点头,“已经比我预期很高了,待遇不是问题,林绉舞说让我过来跟你,我相信他的眼光。” “关键不是在林绉舞说什么,而是你是不是就真的愿意来我这里?” “你苏少的天赋是不容置疑的,年纪轻轻就已经创立脸谱中文以及旗下产业,这已经前无仅有,就算是在国内的同龄人中,你也是名列前茅,我这一辈子很难能做到一桩能让老了以后回忆起来不会有半分后悔遗憾的事情,事业也一样,我希望跟着你,我以后能做到不后悔就成了。” 李鹏宇灌了一杯冰凉的青啤入喉,道,“我们那个大院里面出生的孩子,外面都骂我们是高干子弟,天生享受的资源就比别人更多,起点比别人高,这不公平。但是真实的情况没传闻中的那么夸张,其实我们大部分人都很平庸,甚至平凡。长辈们的荣耀和光辉,我们这个年代已经很难复制。更难复制他们的人生轨迹。跟我一起的一些大院子弟,有的平凡的结婚了,有的也只是个小机关事务员混日子。也许有少数一两个跳出龙门还能蹦跶的人物,就都会成为大家相互间探讨谈论的中心。而我不想在佑荫下生活,我也要让我家的老爷子知道,我能自己养活自己。我做我选择的事,一样能获得荣耀。” 苏灿点点头,拍拍李鹏宇的肩膀。他身边需要这么一个懂得办事处事,同时也同样稳重的人物。林绉舞当真雪中送炭。 李鹏宇的接风宴结束过后,众人就散了,林珞然丢下几句改天再聚后打的回了学校,张小桥李寒等人晚上还有一台酒要赶。苏灿和唐妩把李鹏宇送回房间。 两人走出到酒店门口,吹来的风带着白天尚未散尽的热气,唐妩的裙摆在路灯下轻轻扬起,身形在夜里被风和光勾勒得曼妙异常。看得苏灿心襟荡漾。他已经下意识想着环抱唐妩细腻的腰身触感是如何柔软美妙。 但是这个时候唐妩转过身来,头轻轻歪了歪,倏长流连的美目眨了眨,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问道,“刚才走的时候林珞然让我注意叫宋真的女孩...她是谁?” 第六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攻击 第一百一十四章攻击 苏灿于是将在去脸谱网融资中偶遇宋真的过程和这个女孩背景以及两人的商业关系大体的告诉了唐妩。 唐妩静静听完点点头,眼睛又明亮的盯着苏灿,“不过为什么你所说的和我听到的版本不太一样?” 苏灿心头有点汗,不知道林珞然这妮子到底加盐添醋在后面和唐小妩说了什么,只好道,“以后但凡是这样,一切以我的版本为主。” 唐妩眨了眨眼,随后扑哧一笑,指了指旁边的书店,“宋真...是她吗?” 苏灿顺着她所指看过去,那是一本业界有名的男性杂志,封面正是宋真,一身铅笔裙,黑玳瑁眼镜,头发盘起几缕黑丝慵懒在面前飘逸着,背景是一片郊外草坪,一辆黄色兰博基尼,特别在这种光影下她双手一上一下叉腰,将强势和柔美的一面毕露无遗,女人味十足,表情魅惑。 正上方是这一期该死的标题,《宋真,男人“拿”不住的显贵女人》。 标题带着宋真特有的霸气,苏灿知道这应该是宋真家族背后遥相呼应的一系列动作,宋真除了高中时期去巴黎参加走秀,上了大学以及在美国读书的期间根本就默默无闻,但是来到国内并开始担当一部分生意业务的时候,也要相应的连接媒体和保持一定曝光率。 这个时候她曾经的天赋就更有展现之地了,不过也大致因为这样和森川集团特意放出的消息,宋真的名气在回国短短时间内迅速窜高,一些自觉够资格和她有什么交集的人物自然也都蠢蠢欲动。 但关键是自己和唐妩站在这里正在讨论宋真和自己关系的时候,这本杂志出现的味道和时机太不对了。 “是,这个女孩在高中时期还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模特。后来就被招安走回该走的路线了,没想到会因为赵浩碰上读完ba回国的她,更因为商业往来而联系在一起。” 苏灿只好点头解释。关键是这份该死的杂志似乎理所当然认为只要是男人就很难拒绝宋真随处散发的气场诱惑,而问题在于现在苏灿和她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很好。 唐妩注视着书报亭杂志上的宋真,苏灿发现她那双向来如冰湖一样的美眸突然仅微可察的倏敛了一下。 然后那张恬美面容和微尖下颌在明暗光影之下越加立体妖娆。 这个如猫一样细微的异动放在平时足以让很多注意观察她的男人心神酥麻,但此刻苏灿心头却忍不住一突,一贯冷漠清丽的唐妩这样实在太反常了。但怎么就让他觉得内心暖暖的。 如此事实证明,男人的确是一种卑鄙无耻猥琐的生物。 “我要一份。”唐妩长身来到书亭面前,她转身过去的纤修的小腿背有令人想入非非的光滑饱满,然后她从包里掏出十五块钱,取下了那份杂志。 南大附近从来不缺乏美女,但这一刻书亭老板望着唐妩就连那两毛钱都忘了找补。苏灿很想从老板脸上努力分辨他的是不是一贯用这种偷奸耍滑手段占了南大无数美女便宜。 随即唐妩回头对苏灿笑了笑,“我突然忘了寝室里热水煲下面要垫本书,这本厚度刚好。” 唐妩你在骗鬼。 花十五块钱买本垫热水煲的书?随便顺一叠学校那些社团组织用来宣传的铜版广告纸就能充当这种功用,而且成本还低得多。这实在不是看似冷冰实则精细唐小妩的风格。 但这种明地里摆着不可能的理由,配合上唐妩不置可否的表情,大概传递了更多她想表达的信息,苏灿当然只能点头。 唐妩美眸意味深长的点了他一眼,抱着手里的书,冰腻柔软的手从后扣住苏灿的五指,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透过唐妩微凉五指的美好触感,苏灿心头微动,他能感受到身旁女孩的玲珑剔透,以及覆盖在冰丽外表下柔软的内心。 “媳妇...介不介意亲一个。”苏灿探手过去,搂住唐妩盈盈细腰。 如此绝美风景,有着唾手可得的美好。 “苏灿...放开我,这里有很多人。”唐妩有些惊慌的伸出手拍打着苏灿胸口。虽然不是主干道,但是这种园区岔路也是人来人往。 “怕什么,反正没人认识我们...”南大在校三万余人,苏灿觉得不是太出名亦有不太出名的好处。随处都可以悠然南山。 而在这个校园的那些枝繁叶茂的泡桐树下,在那些闻得到被阳光晒过草叶香的公路,那些连晚自习室和唐璜路灯的灯光都照不到的地方,有太多情侣希冀这样永不分离的紧紧拥抱,但那些曾经彼此贪恋的熟悉气味,那看上去可以一直拥抱着的人,一转眼就被碾轧而过的时光抛之脑后。 命运让人再也没有了紧紧拥抱的力气,再也闻不到记忆中被太阳晒透校园湿腥的草叶香气。 苏灿只是全身心的搂着隔着单薄衣物凹凸有致唐妩富含热度的身躯,嗅到她幽然入胜的体香,然后道,“媳妇,以前我曾经做过一番有关什么是幸福的演讲,现在看来,和你在一起,未来可以不为生活发愁,可以满世界想去哪去哪,可以不留下一丁点遗憾。我可以为我们的未来努力工作奋斗,这就很幸福。” 唐妩反手轻轻抱着苏灿后肩胛,头靠着他的锁骨,“嗯”了一声。 这是她听过最动人的情话。 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 这是大学时代,这是个青春在这里像是卫生纸,看着很多,用着用着就没了的年代。 打破命运诅咒并力图抗击未来的苏小灿和唐小妩,依旧坚定不移的朝着微茫但目标清晰的未来前行。 李鹏宇在美罗大厦交接过后,作为苏灿的特别助理,李鹏宇专门负责为苏灿过滤技术层面整理出侧重不同的信息,并负责一些简单的文字工作。苏灿希望能把李鹏宇带成像是乔树鑫那样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 而苏灿对他更深层次的远景期望,则是希望李鹏宇未来能够沉入到苏灿产业链,甚至能够进入大菠萝控股之中,能够和他的产业核心人物林光栋一样成为他的左右助力。 乔树鑫第一天就将脸谱中文的一些源码给李鹏宇熟悉,李鹏宇如获至宝的细细参详,参悟脸谱中文源码的编程规则和风格。 苏灿对李鹏宇脸上的惊喜很不能理解,结合苏灿上辈子的记忆,那是一种几乎在吸毒者的身上才能看到的某种光辉。于是苏灿指着躬身也如铁塔一般对着电脑一屁股坐下研究的李鹏宇背影道,“脸谱网源代码就这么有吸引力?” 乔树鑫笑道,“每一个互联网产品都有自己的烙印,就像是每一份程序都有创作者的烙印一样,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串枯燥的数字,一片杂乱无章而庞大的数据。但是在我们程序员的眼睛里面,才懂得这些看似杂乱的数据排列的美妙,就像是数学家对数字特殊的亲近感情和眷念一样,一个优秀的程序员,这些代码在他们眼睛里也应该美妙得令人心颤,那就是真正的艺术。” 作为技术兵种,而且是获得过军功的技术兵种,李鹏宇在编程上面的造诣同样炉火纯青,在强手如云的脸谱中文,李鹏宇若是熟悉了内码规则,或许都能直追率领了两大技术项目团队的张果和vitr,仅次于从硅谷出来的顶尖骇客乔树鑫。 李鹏宇第一天进入美罗大厦十七楼的脸谱中文,就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这里处处透露出来的浓郁人性气息技术氛围以及某种澎湃的生命力,都让绰号“鲲鹏”的李鹏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兴奋。恨不得即刻开始不浪费一丁点时间,在这里和苏灿一起大展拳脚,和美国脸谱一起创造互联网2.0时代的神迹。 因为李鹏宇这个总裁助理兼具司机性质,在脸谱中文的餐厅靠落地窗位置吃过饭后,苏灿又带着李鹏宇来到楼下停车场,将车钥匙丢给他。 李鹏宇抚摸着宾利轿车,觉得这一刻自己和这辆车融为了一体,道,“是辆好车。要是鲁南南那几爷子知道,肯定得哭着喊着要过来。” 最初李鹏宇来上海的时候还有一些隔阂和清高,但一系列行程安排下来,这些隔阂和清高都被轻而易举的击碎。李鹏宇觉得自己应该是融入进来了,就算是还没有,也该融入眼前的工作和新生活之中了。 苏灿接到了林光栋的电话,林光栋带来了一个意外的信息,“前几天跟一个传媒巨头副总喝酒,这个事情隐约知道了一些,想要黑宋真确有其事,那传媒集团老总以前是办公厅那边的路子,现在依然关系很硬,所以知道有人想拿森川集团说事,不清楚是不是竞争对手背后所为,不过既然能惊动到我那朋友的地步,来者也有些分量,好像不止一个大腕啊,都在联合利用手头上掌握的媒体资源围堵宋真这丫头。” 有人想要利用媒体攻击宋真乃至于其背后的森川集团。苏灿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什么时候会井喷,不过通过林光栋的情报网络,这些上层深处的一些微小动向也可以被察知。 “我知道赵浩和她有打交道,森川集团也算一个知名华人企业,宋真似乎是集团董事长次女,不过森川集团相信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找他们的破绽,我看困难。这个宋真不是你的朋友吧,要不要我们从中插手帮帮忙?” “你帮我关注一下这个事吧。”宋真虽说和他有商务往来关系,也算得上是认识的朋友,但是如果要卷入这些事件,似乎对苏灿而言没有更多的理由。 挂了林光栋的电话,苏灿陷入了沉思。 第六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介绍 第一百一十五章介绍 浦东机场t1航站楼,安信金融专属贵宾厅,詹化正在布置别致的贵宾厅里接着电话,“你和我兄弟之间还用说这些...昨天我和高总通了电话,我看,他还是满意这次行程的。什么照顾不周,你陈总做事,我从来就没有担心过。好了,到时候我接到人,再和你联系。” 挂了电话的詹化正好透过贵宾厅玻璃看到那架从落日里出现从伦敦飞抵的va航空公司波音飞机。 让刚才给他打来电话那位能量不比他詹化低多少的国际投行大佬关切备至的人物此刻就在这趟回国的飞机上,在面前的航站楼落地。 高恒出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低调,这个三十刚出头的男子有着极为少见的让许多重要人物都评价极高的出类拔萃。詹化觉得类似他这样的人出行应该是专机接送,到了机场不说是保安车队林立,最少也应该封闭一个出入通道用作他的快速通道口。 但高恒只是这趟飞机头等舱最普通不过的一员。兴许在那些社会名流和明星公众人物聚头的头等舱里面他普通到几乎不会被人注意。但詹化知道所有觉得和他素未谋面的人,只是尚未达到他那样的层面。 除了两辆在机场久候多时的丰田警用越野之外,基本上没有更多前呼后拥的场景出现在高恒身上。 但是就这么一个没能让浦东机场掀起什么大波浪反倒平平静静的大人物,就连詹化也不得不承认若再给高恒十年,恐怕他就将毫无疑问的成为他那一辈,最巅峰的存在。 淮海路的一家三层白楼的私密俱乐部房间之中,高恒詹化等人就坐,高恒旁边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被称之为罗主任的中年男子罗环在和詹化报名身份之后,饶是知道高恒身边多少绝不会是没有名头人物的詹化也露出动容神色。而这个罗环更是对詹化多看了几眼,笑道,“詹总,那是早已经久仰大名了。” 詹化客套一番,三人坐下吃饭,围绕一些问题谈了会话。说得不算太深入,但光从那些普通人听来或许只觉得天方夜谭的内容,就显示出三人都并非泛泛之辈。 用餐完毕,休息厅中,詹化还对高恒笑道,“上个月我去了北京,高大哥就率队亲自在部委门口接的我,更何况以我们的关系,这次我亲自来接你高少,还谈什么劳驾。高二哥那边还问我什么时候去湘南,那里是他的地盘,你二哥算盘打得太好,想着我过去,总不可能空手而去,不带几个大项目,我是不好交差啊,所以最近正头疼着。” 高恒呵呵一笑,那张棱角分明得极有魅力,道,“大哥和二哥挺看好你的,詹总,你要好好干。” 高恒的年龄比之詹化还要年轻,可是这么一副说辞之下,詹化也只能点头。 端起面前一杯茶,高恒啜了一口,然后抬起头来,眼睛直视詹化,目光微眯,道,“这个叫苏灿的人,究竟来历如何。” 詹化怔了怔,想了想,然后道,“中肯一点的评价,可以说,这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年轻人之一。” 坐在旁边的罗主任笑了起来,道,“哦。能够让詹总这么说,定然有过人之处,不过詹总是不是也太武断了一些。”李主任言下之意,是觉得你詹化是不是个人眼界太狭窄了一些,毕竟像是他们这个层面的人,见过的各领域精英太多了,能服得人也太少了。 要是没点传奇阅历过人之处,在高恒和他罗环面前说出来多少就有点贻笑大方。 詹化瞟了这个罗主任一眼,随即道,“他还在就读高中的时候,就鼓捣出了一本杂志,创立一本受欢迎的杂志兴许没什么。不过能够让西川省下文件转让自己的刊号同时通过官方渠道推动发行,这对一个中学生来说是不是难度大了点?” 这里面蕴含的政治气息让罗环不由得轻轻皱眉,西川省报业集团来头不小,曾经和几个重量人物出处都有关系,是足以让罗环这样的官场中人听闻都会衡量一翻的存在。 “另外他还涉足蓉城百货领域,敦煌商场作为蓉城位列前五,可以和太平洋百货,王府井,摩尔百盛这些老牌劲旅西南大区平起平坐的公司,成为蓉城本土第一高端百货品牌,而这个敦煌商城,亦是他背后大菠萝集团的成员企业。到了这一步,他不过才大一。” “除此之外,他还通过改制一家蓉城老牌的塑料玩具厂,控股为蜀山文具公司,目前这家文具企业早已经突破中国企业销售破亿的关卡,三年营收规模增长超过二十倍,成为国内轻工产业的一匹黑马,目前已经成为国内文具第一品牌。” “文具产业?能有多大的发展?”罗环虽说已经逐渐为詹化所说动容,不过这个时候还是有他的一份倨傲。 “中国轻工业的发展历程上面,文具产业已经走向前头,这个国内市场容量达一千亿的产业,目前从产业链角度上看,文具产业销售渠道日益扁平化,经销领域至今已无“大佬”,品牌优势的生产企业以及拥有渠道优势的零售企业,已经初步形成寡头之势。垄断是获取暴利的最佳方式,这句话说得不错。你可以想象,只要这个文具继续保持全国第一的发展,在未来的市场,就算只占比10%,也有一百亿的规模,会带动起下游多少纸品,原材料相关产业链的壮大复兴,这个产业不小啊。” 罗环已经收起了轻视的态度。 到了能够和詹化高恒这样同台共饮的程度表明他绝非笨蛋,自然也能从詹化语气中听出些其中一些蕴藏极深的东西。 譬如这只是一个年轻人,就能做到这样的程度,能有这样的发展,这和他的背景有没有什么关系。中国向来最赚钱最稳妥的方式莫过于让资本和权力的结合,如果没有背后的政治因素,这样一个年轻人旗下这些产业链,能够这样欣欣向荣方兴未艾一片发展大势,离了政治支持,几乎不太可能成功。 高恒开口评价,“就从能力的角度来说。这的确是一个人才...”说着他似乎斟酌了一下,心头虽然有些疙瘩,但是这一刻还是比较客观道,“是有今天让我们在这里讨论的资格。” 詹化点点头,“如果认为他只有这点能耐。还远远不够,据我所知,他是被保送的南大,而保送的原因则是高三的时候出国留学中获得学校全a的评价。他留学在美国波斯顿艾克赛特高中,能获得这个高中这么高评价是很困难的一件事。而他之所以能够被学校承认,是因为在美国高中的时候他和室友共同创立了the_faeash,也就是现在风靡全美国的faebk,脸谱网。目前估值超过三亿美元的互联网公司。谁都不知道经过下一轮硅谷风投竞逐过后,这个公司的价值能够翻到什么样的程度。” 詹化最后一句话一锤定音,“到目前为止,他还只是就读南大大二。” *************** “大二?”高恒在皱眉重复这个词语过后,才微笑起来,道,“罗主任,你怎么看?” “我还能怎么看,这小子挺能赚钱的。至少我连子带孙,可能都赚不了这么多钱。怎么,要我接手?但我怕有点烫手吧。” 詹化看向高恒道,“重要的不是罗主任怎么看,是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高恒那张很有男人味道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贯看不透内心的笑意,“我很欣赏这个人,当然如果他没有搞那些小动作,让汉唐和世纪证劵关门,打扰到很多人的生活,我会更喜欢他一些。” 高恒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就连詹化也对他生出一种看不透高深莫测的味道,他道,“明天我准备回北京看看我家老头,我自己走,不用送了,也别弄得人尽皆知。你们在上海都有事,自便。今天就这样吧。” 干净利落,以及超越年龄无容置疑的威严,隐藏在每一句看上去平稳客气的话语机锋之间。 *************** 南大返校节前一天,苏灿较为空闲,602寝室最近不太爱集体行动,唐妩也有事。倒是今天有一堂南大经济学教授的讲座,这个讲座在目前南大对返校节铺天盖地的宣传中已经很式微了,在南大最近陆续出现的不少名人专家学者面前,人气也不是很高。就连做讲座的教授也只是在三教楼的一个非多媒体普通教室之中。 苏灿看今天做讲座的教授也有点小名气,无聊干脆过去听一下。 他去的很早,在第五排的位置。没过多久,旁边突然“蓬”得放下一本书,苏灿扭过头来,宋真双手环抱,左腿放右腿的坐下来,眼眸目视前方。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苏灿现在都不希望见到宋真。根据林光栋的消息,宋真家族的森川集团最近恐怕不太平静,苏灿所想的是这样一个事业型的女人最近应该忙不过来才是,哪里还有这样的闲心。 另一方面,无论宋真惹到了谁,无论谁在暗中调集资源要给她致命一击,都和苏灿无关,他也没打算插手。他并非同情心泛滥,在这种商场之间无论是龌龊还是卑鄙的博弈对抗之中,他都不想参与进去。 他已经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相反的苏灿身旁还有一帮朋友和兄弟,以及那些和他牢牢绑在一条利益上的人,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已经不能再以他个人的好恶决定。 当然,苏灿还是能够尽自己所能的提醒,对装作一副“视而不见”的宋真道,“我听说最近针对你们,有些麻烦上门吧。” 宋真不置可否,“麻烦每天都有,关键是你怎么去处理。你该不会看我很悠闲,觉得公司离了我就不能转了?要是事必躬亲,那公司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养他们干什么?” 苏灿想想也是,觉得自己完全多虑,无论背后有什么样的人调集资源要针对森川集团,都应该知道森川企业并不是脆弱的蛋壳。 “车款已经打给你了吧,我还欠你什么吗?”苏灿扭头对宋真笑道。 虽然现在这么一个讲座上面还能出现宋真这样的女子让周围人觉得不虚此行,不过苏灿知道真要面对宋真略带冷感的面容决计不会像周围人想象中这么香艳。 “赔付款的确已经收到,不过就这个事情上面,我也应该请你吃个饭。”宋真看了苏灿一眼,似乎在履行例行公事。 苏灿想说不用了,还没出口就看到不给苏灿拒绝机会的宋真起身,拿起书桌上的书,带起阵阵幽香,最后道,“中午门口。十二点。” 苏灿翻出手机给她挂了个电话,意思是说不用了。 结果宋真说位子已经订好,已经没办法改了。 苏灿中午只好算着时间去了门口,宋真没有开车,穿着黑白拼色素雅知性十足的连衣裙,长腿孑立。她所定的餐馆在走过几条街的附近,是一个不算太致命,但精致品位不错的餐馆。 结果没想到走近这家精致上海菜餐馆,进了雅间看到当先坐在桌面前的是一个穿着格纹连衣裙的中年女子,衣裙剪裁独到,气质和打扮都给人以雍容的观感。 苏灿瞳孔缩了缩,看向旁边的宋真。 她略带冷感的面容在这一刻消失,与之换上的是有些小妩媚的微笑。 对苏灿介绍道,“呐,我妈。今天刚从美国过来。” 第六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相面 第一百一十六章相面 宋真母亲陶晴是一个让人看不出真实年龄的女人,她拥有的绝不是唐妩母亲穆旋那般的貌美,而事实上年过中年还能如穆旋那般保持天然美貌的妇人少之又少,然而陶晴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贵气。 贵气是那种绝对不会让人联想到俗气的贵气,她喝茶的端庄神态能够很自然而然的慑人眼球,就连两世灵魂的苏灿都能感觉房间里的重心一下子在她身上凝聚。 陶晴安然自若,丝毫没有旅途的劳顿和半分惫态。 然而却可以从她时而有穿透性的眼神看得出这绝对不是一个如外表般温性格古井不波的女人。 听得了宋真在两人间介绍之后,陶晴奇怪的看了宋真一眼,她记忆中的宋真很难得这么在两母子会面的时候突然牵扯出一个男人,于是对苏灿笑道,“哦,小苏,坐。” 轻描淡写短短的一句话,但是却能让人感觉到她那种不需要伸张就能笼罩的威仪。显然虽然有宋真介绍的因素,但陶晴似乎并没有把和苏灿见面当回什么事儿。 苏灿用眼神示意宋真这玩的是哪一出,宋真眼底子里掠过一丝狡黠,却视而不见的坐下来,挽住旁边陶晴的胳膊,瀑黑的直发垂落下来,像是流云一般搭落在陶晴的肩膀,她们紧贴的皓腕之上,末梢微微卷起,将窗外透入带着些秋末晖光的房间轻而易举的渲染出一副绘卷般的景致,“在国内目前还很好,舅舅将电讯服务商业务这一块转到我手上,年后可能还会增加两个业务,到时候他会将精力腾出来,争取用明年的时间将集团中国区上海市场的全部业务转到我手上接管,然后抽身出来集中在内陆进行地产、电子方向的投资。” 和苏灿想象中这种海外豪阀家族亲情的淡漠不同,宋真和陶晴之间并非是保持距离云蒸雾罩互打机锋的交谈,相反两母女之间融得宛如一体,换成其他任何时候,苏灿都不会看到在人前维持着强势态度的宋真和自己母亲之间像是姐妹般挽臂融洽的模样。 话语中透露出宋真即将在未来接手上海大区市场的业务,成为森川集团国内公司举足轻重的人物,正式接掌大权,而现在正是在一步一步过渡。难怪宋真目前的知名度与日俱增,想来媒体和外界都很关注这位未来年轻美丽的执印人。 吸引眼球的永远是美女,而一位掌权的豪阀贵女,这似乎永远是足以另媒体和那些财经圈所谓上流人士茶余之间的谈资。 “哦,这是一件好事,国内的市场正在不断的呈现扩大的局势,你爸也再三申明要集团要调整海外资产和股权分布,将国内市场重视起来,未来三到五年内对国内市场的扩张将是集团战略重心,而上海,江苏市场在中国公司整体市场占比中高达百分之三十,你如果先将这一块吃透,你就有资格进一步接手更大的摊子。” 陶晴说完这番话后看了苏灿一眼,苏灿感觉不太妥当。 首先是宋真两母女间的亲昵关系在他这个“外人”面前展露无疑,再加上她们这么谈论森川集团的计划。这在苏灿看来自然是占了便宜,就算以他现在的眼光,森川集团也都非泛泛之辈,这个集团的动向和内部信息是让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这种珍贵的消息让旁人肆无忌惮的听去,终究是让苏灿有点不太自在。 但或许在宋真母亲陶晴眼睛里,会不会当着苏灿这个外人的面而觉得有些犯忌讳。果不其然说完过后陶晴看了看苏灿,适时的结束了这方面的话题。 在她眼睛里面,终于开始因此正视了苏灿的存在,于是就道,“小苏和宋真,是朋友还是同学?” *********** 其实苏灿对宋母陶晴的举止也有所理解,毕竟面前的这个妇人,是森川集团母系大后方的统管,森川宋氏在美国比利佛富人区有自主的土地和别墅群体,这么一个大企业作为背景的家族,可想而知后面的人事也绝不简单,很多人可以为了在陶晴面前露一面而费尽心机,也为了能够在宋氏集团地位上更上一步而削尖了脑袋的钻营。 是以能够铸就陶晴这种威仪的姿态也很正常。苏灿就道,“朋友。” “苏灿和我有生意上面的往来,他的上麦音乐和我们中国公司通讯上面有业务上的联系。”宋真笑道。 陶晴立即从心里对苏灿也已经有了个大致勾勒。宋真的讯通科技属于sp商,陶晴自然不知道现在在国内名气并不算大的上麦音乐,只是知道是和宋真合作的内容商,无论从规模和各个方面,内容商比起sp服务商来说地位实际上都要低上一线,在人前也没底气很多。否则也不会就连销售分成方面,大部分内容商都只能祈祷sp服务商有“大牌风范”,在抢剩下钱后,能为他们留一口汤喝。这也是苏灿要让赵浩奋力掌握大批版权资源,打造壁垒的原因。 陶晴点点头,“中移动的鲁东升是我的老同学,关系还不错,放心吧,对你和宋真这样的年轻后辈,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无论如何也是要为你们提携提携牵线搭桥的。” 苏灿丝毫不讶异陶晴能说出这个名字,鲁东升身为移动总裁,若森川集团中国公司没有这份人脉,宋真的讯通科技也不可能成为位列前十的移动业务sp商,而这也是最令人眼红羡慕的地方。 “除此之外,上海这地,你爸爸还是有点朋友的,宋真你李叔叔的大儿子李超和你们是同龄人,他的生意做得很大,生意经自然也丰富,你们也应该尽量多和这些年轻人接触,才有进步。” 陶晴又对宋真笑道,“得知我要回国的时候,张明兰阿姨还跟我说,要我回来怎么着也要把你带上去她们家串串门,她就想着要见你一面,她们家张铭也许还跟你说得上话。外面都用他们张氏传媒帝国的***人来形容张铭这孩子,我看,他也是一个不差的同龄人吧...” 陶晴提到的这几个人都是上海年轻一辈杰出的人物,想来只要苏灿在商界混迹,不是太孤陋寡闻,这几个同龄人对他来说恐怕都是一个很难超越的标杆。 如果苏灿真只是宋真的一个普通朋友,或者是以前老同学什么的,陶晴这番话就绝对提都不会提。 但现在的情形是绝不是这么简单。几乎从来没有这么单独带过男性和自己见面的女儿宋真按理说在这么两母女私密的场合中加入了苏灿,这其中的含义就变了。如果还能将苏灿做等闲视之那只能是陶晴的迟钝。 虽然陶晴搞不清楚按道理来讲宋真如果需要追求者,那么她身旁将绝对不缺乏更优秀的青年才俊,为什么会有苏灿这一号怎么看上去都挺中庸的人打入她周围的生活?至少陶晴刚才提到的人,无论从门当户对的角度还是其他的什么,都能踏入宋真追求者的门槛。 是以陶晴还是能在这个令自己女儿反常的人面前表现出一些态势。 这倒不是陶晴故意对苏灿施压,也许在陶晴看来这根本连施压都算不上,森川集团虽然平素保持低调,但多少也是这么大的家业,陶晴这种统领大后方的女性哪能没有一点态度上的优越和高傲。 绝对的谦逊温和低调那也是不可能存在的。 直观点来说这也算是陶晴的气场,要是苏灿承受不了这份压力,那也不过如此,大可走人便是。如果自己女儿宋真就这点眼光,那也只能证明她的这个选择是错误的。 *********** “我没有兴趣参与你们这种变相相亲,更何况,年轻一代青年翘楚什么的,哪里不是好事的媒体炒出来的话题。妈你也跟着掺和?”即便是对自己母亲,宋真也一如既往的犀利直接,又被刚吃的一块湘系菜辣子鸡辣到了,多喝了几口凉茶,她手上百达翡丽的手表加上墨黑的垂云秀发,以致喝茶的动作也都那么优雅。 想了想道,“妈,这次你怎么突然回国,事先都不给我先说一声,看来我们之间是越来越没有交流了,好几天一个电话也没有。” 陶晴看了苏灿一眼,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才道,“这次回来是临时决定,你二叔,赵叔也跟着过来了,有些事要处理,来得匆忙,就没有事先告诉你,再说了,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还有,你想和妈妈有交流,怎么不听我的话?” 苏灿看陶晴突然凝重的表情,欲言又止的样子,心想大概也是和他收到的情报大致一致,看来森川集团高层也收到了一些暗中有势力调集资源针对他们的信息,这才让陶晴这些集团重量级人物纷纷搬动出马。 宋真半抬眼皮的扫了苏灿一眼,这一眼的风情有种古典美女的味道,她望着苏灿似笑非笑道,“妈,好啦,你有没有想过,苏灿可能是我男朋友,你当着他给我介绍一些青年才俊的,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尽管硬着头皮来到这里,苏灿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听宋真这话,还是险些没把刚喝下去的汤喷出来。苏灿干咳了两声,瞪了宋真几眼,提醒她你别玩过火了。 陶晴怔了怔,随即又眼观鼻鼻观心笑道,“小苏,阿姨刚才说那些,你不会往心里面去吧?” “陶阿姨,虽然你们说的很有诱惑力,但为了不让你误会,我还是说明一下,我和宋小姐之间只是单纯的朋友,或者有生意的合作伙伴关系...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我也没这个幸运。”苏灿索性戳破宋真,避开被这个思想有些刁钻,行为有点妖孽的女孩牵着鼻子走的局面。 苏灿还不想成为她新鲜感来了或者叛逆之后的牺牲品。 他不想成为曾经她那些召之即来,却又挥之即去的友情。和宋真这样的女孩打交道,就要随时接受她热情起来如同一团火,但是冷却下去就留下一片废墟的后果。 这不是成人童话,这也不是公主爱上王子芳心暗许的时代。换作重生之前的小人物苏灿或许会因此沉沦不可自拔。但拥有两世灵魂的他,早已经脱离了天真的范畴。宋真可以是公主,但他苏灿并不是王子。 宋真显然因为苏灿如此直接而意味深长的剐了他一眼,不过转瞬即逝,对陶晴道,“妈,我刚才跟你开个小玩笑。苏灿他什么都不是呢。” 苏灿觉得怎么被宋真这么轻描淡写一带,突然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当真宋真这太极打得炉火纯青。 陶晴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呵呵笑道,“...这不是什么问题。”竟然不觉得之前宋真所说的是开玩笑一样,退一万步,即便苏灿现在还和宋真不是那种关系,可是宋真对苏灿的一些特殊“照顾”,这是事实。 于是陶晴接下来观察苏灿的目光,就更加的锐利了,这让苏灿很有些胆颤心惊。 吃过饭走出来,距离停车的地方有一段距离,有几个在这一带买花的小孩眼尖,一眼看到和宋真这等美女并肩而出的苏灿,随后上前缠着苏灿给漂亮姐姐买花。苏灿说花就不要了,掏了十几块零钱出来递给这些小孩,才一窝蜂散了。 “这么小的小孩,本应该是读书的年龄,却要为背后的一些人利用来赚钱。这样你也要给?”陶晴对苏灿道。 “这不是我能管的事,我只做我能做的事。”苏灿沉吟道。 尽管这只是一个很平常的细节,陶晴心里也认可苏灿的答案,不过她还是再给苏灿加了一个很无厘头“软弱”的印象。 自和苏灿初见面再到这顿饭的完结,陶晴其实就一直或多或少的在打量着苏灿,并不断的做出修正和评价。而事实上是,苏灿得分并不高,至少和她所熟知的一些参照物相比,毫不出色。 等到苏灿跳上一辆的士返校,宋真和陶晴坐进跑车里,宋真才转头对自己母亲问道,“...他,怎么样呢?” “你们在一起了?”陶晴挑眉。 “没有呢。”宋真摇摇头,脸微红。 “这就好...最好不是。这个人虽然不浮夸,也不轻浮,但变相的平庸,而且性子软了点,没你爸的那股精气神。你也知道你三叔是个什么样子,他的性格就和他在集团的话语权一样虚弱无力。咱们家不比别人,别人可以平凡是福,但我们有那么大的家业,外表看来家里一团和气,但如果没有你爸撑着,还不知道有多少狼子野心的人会把如意算盘打到我们娘俩身上。这种情况下,你仍然觉得平庸是福吗?不会,就像是你三婶一样,她会痛恨你三叔的软弱。” “妈,你也不可能要我照着我爸的模子去找啊。不是谁都可以像我爸那样动不动虎躯一震拍桌子震得所有人都瑟瑟发抖的。”宋真欲哭无泪,“而且,我觉得他还行吧。我是在美国认识他的...” 陶晴打断道,“还行是什么概念?你真可以承受委屈并容忍对方的错误?宋真,妈妈了解你,这不是你的性格。当然,在这方面我不干涉你什么,只是提出我的建议,既然还在观察期,不妨你再多接触更多的人,有的是优秀的选择,等你真阅人无数之后,你如果再告诉妈妈,你还是维持原判,那么我支持并祝福你们。” 宋真开着车,却陷入了大段沉默。 这个小插曲的第二天,南大返校节正式开幕。 第六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默契 第一百一十七章默契 南大返校节盛况空前,经过在这之前近一个季度的准备,南大返校节管委会早已经将每一个步骤都精确到位。这个管委会在每一个细节上做到了严谨。就连门口花篮的摆设,红地毯测量到厘米的长短,从行政楼竖垂下来的一条条标语,门口泡桐树上一串串的led彩灯,进广场南沿线文化长廊的构建。南大历史博览墙都被搭建得不能出一丝差错。 负责管委会的一个副校长和校方高层机关党组以及各部门抽调过来的高层在这些问题上都丝毫不敢怠慢,毕竟南大属于国内足以位列前五的大学,其辉煌的历史暂且不提,光是在近代和几十年前从这所学校走出去,现在已经成为各领域行业牛叉大人物的人到来,就足以让校方慎之又慎,再怎么郑重都不为过。 这些分散在能源,金融,教育,部委,甚至在国外都颇有建树的各领域人物回归参与返校节,自然能成为南大头等大事。 就连南大大二六零二寝室张小桥的那个生命科学学院院长的学霸父亲,也都要筹备生物楼,遗传楼以及生命科学往届校友的接待问题,和南大目前那些有些历史,走出过不少人物的各个学院一样,都忙得不可开交。 就在南大广场的门口,新安设好的广场大屏幕和音乐学院用来做庆典活动的舞台现场直播的同步经过严格调整,以确保到时候在广场看直播和庆典现场的各地返校校友及在校学生超过八千人的观看质量效果能得到充分保障。 返校节将持续五天时间,头天是开幕式,在这之后便是各学院以及各分支单位的接待活动,甚至一些讲座教育乃至先锋论坛也会相继后续展开,来自全国各地的返校校友和一些知名单位都会列席。 入场返校节开幕大会典礼堂的相当一部分学生被配发了红蓝白三色的t恤,在苏灿看来,像极了高中时期某些庆典的样子。而唐妩偏偏还不巧被配发了一套,南大管委会的学生会部门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学生工作还是做得很好,估摸着每个系长得好看一点的女生,都有被选入。 苏灿等人就在返校节的一大早,于欧式风格白墙穹顶的音乐学院外立面人来人往的广场街口站着,在扑簌跌落的树叶下,手插裤袋呼吸新鲜空气,等着进入音乐学院礼堂的开幕庆典。 “哥几个,咱实在刚不住了,一会还有几位爷要过来,咱们学生会还得过去,说是斯坦福那边过来的终身荣誉教授返校,车都到校门口了,我就不奉陪了,你们自便...”在学生会系统谋了个一官半职的王东健跑上跑下,看来任务不轻,刚才都接待了几批挂政府牌子的奥迪,这才凑了个空,对在典礼外看热闹的苏灿等人招呼了一声,忙跑去接待下一批要参加庆典的大人物去了。 “王东健这活计可不好干啊,不过这小子倒是不含糊,他那几个在学生会当了两年干部的不是说过,大学四年决定人生轨迹。不过我看这话对他们这些有政治野心的人特别适用,想想现在就在学生会啊,团支部,机关党组这些摸爬滚打的,不就是为了拿南大这块牌子的履历取得体制内先天起步优势吗,所以王东健这小子会做人,能成事,没准以后还真能整个什么不小的官来当当...” 从一堆奔驰宝马的广场前站起身的李寒笑道,“不过我估计这都是被你给刺激的,你苏灿这么一路人皆知的典型摆在这里,别说跟你同寝室了,就算是同宿舍楼都感觉有压力。你成功的让我们了解到什么叫大学四年不作为就是犯罪。” “哪有这么夸张...”苏灿不置可否,比起过早的进入典礼堂参加学校这种热闹的活动,他更喜欢在这里欣赏南大出了名的美女。当然这不光是现阶段所有大学男生都会做或者都想做的事情,甚至是不少在世道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男人乐此不疲的癖好。 “这次环境系据说有几个系花要登台演出,尺度有些大胆,穿肚兜跳民族舞,据说当初搞节目审核的老师眼珠子都瞪大了,有一个竟然流了鼻血,这事闹开来已经传为佳话。不过或多或少剧目还是保留了,看来这几个审查的都挺上道,懂得怎么喑合某些今天到来‘大人物’的口味...”一旁的肖旭十分憧憬。 张小桥嘿嘿一笑继续扒内幕,“环境系那边的其中一个女孩就是今天返校节上一个副市长家庭出身,官宦子女,你说要保留的节目,审查组的那几个人敢不给面子?唔,这不是来了。” 刚说着环境系的表演队几个化了舞台妆的靓丽女子就出现在视野,披着外套走到典礼堂外一处演出者们聚集的空地,和一些组织方的人交谈着什么,因为外套里面穿着演出的古装,当真环肥燕瘦,个个颇有姿色,不过南大这里的美女可不出花瓶,稍有些姿色的都不好拿下,主要是太有想法。 这些环境系美女更眼高于顶,对周围聚焦的目光大多不屑一顾,自顾自在自己的圈子咬耳朵浅笑。倒是有一两个目光时不时朝着六零二寝室这边看过来,自然以苏灿为首的这帮人并不是毫无名气。 这个时候另一众女生有说有笑的从行道树的小路过来,轻而易举的压过几个环境系美女,更加抢眼。 唐妩和同寝室程葱葱童彤等人一个个身着统一配发的南大返校节lg蓝色t恤,盈盈走来。 看到唐妩这副打扮让苏灿想还忍不住笑,却被唐妩瞪了一眼,道,“我穿得很奇怪吗?” “没有,看到你这样我就想起以前的样子,那时你也是这样。”苏灿微笑。 唐妩也轻轻莞尔,“那时很多人也是这样,就你特立独行。” “人生总不会要一直去等待运气和机遇迎头撞来,如果不特立独行,很多时候剑走偏锋,也不会有现在的我...”苏灿想去抓唐妩的手。唐妩腻滑纤手轻轻回收避开,眼睛微弯,澄目看着苏灿,眨眼闪烁间露出恶作剧的神态。 苏灿瞪了她一眼,然后有些不容反抗的伸手去牵过唐妩的手,外带在她滑腻纤柔的手上用力“假以颜色”的捏了捏。 唐妩回复清媚的目光,任由得他牵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典礼堂走去,道,“一方面希望你平凡普通,另一方面又希望你很了不起,苏灿,我真是矛盾呢。” 随即唐妩露出一个她平素的清冷罕见至极的微红笑脸,“刚才的话是开玩笑,没有表扬你,你别多想...” ************** 庆典活动结束,鱼贯而出的时候苏灿倒是遇到了熟人,以前蓉城二十七中的几个校友,事实上二七中苏灿唐妩一届考入南大的还是很有一些,大一的时候还曾经在南大旁的酒店泳池见过,不过这之后两人没出席过同乡会这些活动,再加上苏灿和普通学生大不相同的人生轨迹,之间几乎没有什么联系。 今天这几个校友倒是兴致勃勃的找到两人,说是以前他们二十七中的校长也来了,参加一场教育论坛。老校友几乎都在那边。 要说二十七中毕业的那一届,苏唐二人都足以在很多年后依旧让人津津乐道。年少轻狂的日子虽然会被伴着岁月的流逝逐渐的记不起来了,但总有一些事历久弥新。对当初明恋暗恋甚至追逐过二十七中不少知名花旦的人来说,苏灿这个名字的存在毁灭了他们的美好幻想。 “我的初恋就是因这个人破灭,他变相毁灭了我的青春,而对我来说,青春和贞操同样重要...”——很多年后,一场二十七中的某班高中同学会上,一个大腹便便喝醉了的中年男人和一群有着同样困惑的哥们儿如是道。 二十七中的校长助理看到苏唐二人过来的时候就低声在校长蔡国涛耳边道,“那男生叫苏灿,女生叫唐妩,都是九八级那一届的...一个曾救过轻生女生还获得过见义勇为奖...”这个校长助理来之前显然对在南大表现杰出的一些老校生有过研究。 二十七中之所以在蓉城名列前茅,有师资硬件以及每年令其他高校咂舌的升学率。这和背后这几十年里面造就的一批在社会各个领域功成名就的老校友支持是绝对密不可分。一所名校对校友人才这些资源的重视往往超越普通人的理解范畴。 “你真当我是老糊涂了?”蔡国涛瞥了自己的助理一眼,然后走上去,拍了拍苏灿的肩膀,又对唐妩道,“怎么样,在大学的生活还习惯吧...刚才来的时候我就听说了,你们这批二十七中出来的同学里面,就你们俩知名度最高。”说着蔡国涛又开玩笑似的道,“苏灿,我看你是到哪里都不安分啊。” 这是身为蓉城一所高高在上的国家级重点高中校长平时沉默寡言的脸上绝对罕见的笑容。 周围人都笑起来,二十七中人才济济,强者如云。但真能够让蔡国涛记得住名字的,恐怕除了面前一男一女之外,不会太多。 “蔡校长,我能跟你提个事儿吗。”苏灿道。 “你说。” “其实以前我就想说了...不知道是不是你年轻的时候不怎么笑过,所以现在笑起来的样子实在不怎么好看。”苏灿自顾自的道,丝毫不见周围校友立时僵硬起来的表情。 对他们来说,虽然已经进入大学时代,但蔡国涛仍然是他们心里面权威到不敢有丝毫礼数逾越的大人物,这些敬畏之心都是在一次一次学校庆典讲话上面,他们从下倒上仰视多年的积威。而蔡国涛今天来到南大,或许还因为热闹和见到他们这帮算是二十七中成果的校生原因,心情稍好,也一改往日马着脸不怒而威的样子和他们有说有笑,但这并不代表着他的底线就是可以接受一个从小渺小学生的调侃。 不过当年在二十七中就能够在校长办公室和蔡国涛你来我往不卑不亢的苏灿来说,这已经是常态。 蔡国涛的助理也立时表情复杂,他调到二十七中来的时候就听说了苏灿这个名字,但没想到见到真人,这个学生比他想象中的还更要有范,似乎压根就没把蔡国涛的权威身份放在心里,丝毫没有尊卑敬畏之心。 熟悉蔡国涛性格作风的校助有些焦虑的看向蔡国涛,蔡国涛这等大领导要是心里有疙瘩断不会表露其外,但一会回宾馆过后,恐怕校助还要担心蔡国涛的迁怒。 但出乎意料的是蔡国涛丝毫不以为忤,反倒眯眼望着苏灿,脸上平素那些沉重得几乎等同岩石的肌肉表情,在这一刻咧开了一个的确算不上赏心悦目的笑容,“我也有句话早想说了,当初你在天台上念的那首普希金的诗歌,辞法和口语水平实在不怎么样...” 两个人都笑了,对这一老一少而言,他们的某种默契似乎在几年前那几个苏灿被频繁叫到校长办公室喝茶阳光昏黄的下午,就已经存在了。 第六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其中之一 第一百一十八章其中之一 和蔡国涛见了面之后,蔡国涛的校助借了个机会私下里要了苏灿的联系方式,这个时候蔡国涛才不好厚此薄彼,将其余二十七***来的校生晾在一旁,自然和旁边的南大学生们聊起天来。 碰面结束后苏灿原本是要和唐妩回寝室,下午三四点左右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蔡国涛的校助戴存昕,声音醇厚的道,“是苏灿吧,我是老戴啊,是这样的,蔡校长今天下午在你们假日酒店吃饭,你是我们二十七中学生在南大的代表嘛,蔡校长也跟我说了,务必要邀请到你和唐妩两个同学的参与,到时候还有你们南大的几个系主任副校长,你看今天下午,你那边有没有时间,了一下蔡校长的心愿...” 蔡国涛的原话自然不会是这样,也不符合他的性格,只是从过戴存昕的口过了一道转折出来,是怎么听怎么的舒服。这之后戴存昕又道,“对了,以前也是我们二十七中的教师,现在也是上海商界名人的林光栋,林老师今天也会过来,你们都已经是熟悉得很了吧。” “是,知道了,请转告蔡校长,我一定到。”坦白来说,苏灿对这场饭局还比较的意外。 上午和蔡国涛见了一面还有些感慨重生高中那段时光的心境。没想到下午就接到蔡国涛邀请的电话,还有林光栋也赫然在邀请名单之中,这才知道看来二十七中这边看来是已经获得了有关他苏灿的更多情报信息,所以会有蔡国涛的吩咐下校助这番务必让他出席的强调。 若是更多人知道在蓉城炙手可热的红人二十七中校长蔡国涛竟然邀请他苏灿赴宴,恐怕会有很多人跌碎一地眼镜。 苏灿感慨有的时候这就是一种现实,如果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在南大里成绩优异,每天三点一线式的学习生活,是断然不可能受到如此待遇,没有人会鸟他的。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了蔡国涛等人早已经通过暗中的分析了解到了他苏灿发展大概,光从脸谱中文就能够直观的感受到他的惊人潜在价值。说到底,这也算是朝自己脸上贴金,增加影响力的绝佳机会。 “蔡校长的邀请?”等苏灿挂了电话,唐妩也感觉相当的意外。 “这顿饭不好吃啊,以后肯定少不了要拉很多关系,所以现在蔡校长已经在未雨绸缪的打基础了,这老家伙算得倒是挺精的,他倒是忘了当初在校长办公室的时候,胁迫和威逼是一样没少对我用。” “那为什么还特别说明邀请我?”唐妩不介意在周围的人面前展示自己和苏灿亲密的情侣关系,不过就连前校长都“特地”邀请她一齐,饶是一贯淡漠的她也觉得有些羞涩而不好应对。她知道当初他和苏灿那样光辉的离开那所学校,离开那座城市,背后一定受人瞩目。但没想到的是连学校高层都惦记着。 “以你的身份,就算是蔡国涛校长不邀请你,但是他背后的南大官员们,也会想方设法的和你拉近关系。”苏灿道。唐妩的母亲穆旋或许因为地缘***的关系在这座城市没什么影响力,但是唐妩的外婆来历可不简单。中央党校这条线尽管有抑有扬,但无可否认,那是很多人体制内毕生梦寐以求的圣地。 平时唐妩在学校相安无事,也不会有人孟浪的前来打扰想通过她发展些什么。 很多人或许会装聋作哑。但是唐妩的大学生活却绝非表面这样的平静,只要看她有时根本不用去刻意做什么,自然有学校里最尖端的学生组织或者校团体组织找上门来。不需要刻意去竞争去走学干路线,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头衔通过辅导员或者干脆院系主任出面和她“商量谈心”并授予在她身上。 有时就连苏灿都感叹这些人的心思缜密不着痕迹。 而现在适逢苏唐二人的前校长到来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那些早有思忖想法的人自然就付诸实施了。 唐妩却不想就此深入下去,只是歪着脑袋微笑,“我有什么身份?只是一个大学二年级学生,和大部分人一样。” 苏灿望着她道,“是的,现在你只是一个大学生,就和当初的我一样。但在并不遥远的未来,我相信你会和现在的我一样,很快就不仅仅是单纯的学生身份了。” 唐妩的眸子秋波微敛,道,“苏灿,你不要祸害我...因为我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办法回报你...” 苏灿从唐妩的马尾看到她的长腿,从上到下直到唐妩那对倏长的眼睛掠过羞涩的嗔意,才道,“好说。一辈子,以身相许就行。” 唐妩曾经以为动辄说一辈子的人往往很轻浮,因为她记得母亲穆旋跟她说过她当初看上自己的父亲并不是因为他的高大帅气英俊伟岸,而是他是一个从来不肯将别人说滥了的“一辈子”和“我爱你”放在嘴边的男人。但他却是能够一个一天天被生活熬着宁愿英朗俊逸的身材熬得身圆体胖,也要保证妻女不受半点生活风尘波及的丈夫和父亲。 所以看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有时并不需要看她挎着一款什么样的限量版包,也并非戴多么名贵的首饰和喷着哪一号神秘香水,而是她身旁是否有一个为她的雍容卓韵保驾护航相得益彰的伟大男人。 唐妩知道苏灿是她今生的第一个男人,也可能是她最后的一个男人。显然也是第一个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不是被她视作轻佻立即判死刑打入地狱永不超生,却甘之如饴的男人。 于是这个青丝如墨的女子像小媳妇般“嗯”了一声轻轻点头,面如桃花般妖冶。 “鲲鹏”***宇在下午五点左右和林光栋开车到了南大,蔡国涛校长的宴席在假日酒店中餐厅,南大的返校节到来,学校周边几乎被豪车所包围,就连附近的酒店也早已经客满,因为南大在酒店握有股份,是以南大方能够随时预订到外界看来一席难求的桌位。 ***宇将两人送入酒店,自己去南大找点吃的,只是告诉要结束了让两人给他打个电话过来就成。 酒店大堂里自然少不了名流来往,层次分明,很多人则因为成就突出更受瞩目,一举一动都在旁人观察之类。苏灿还在这其中看到好几个让他熟悉的人,那都是他对前一世记忆中的名人,似乎有些也还没达到自己事业的巅峰期。有的不认识他,但是大菠萝控股的林光栋反倒是更受人关注一些。 林光栋从几个熟人中脱身出来,随着苏灿朝着中餐厅包间走去,笑道,“刚才有个媒体的朋友还问我你什么身份来着,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和渠道的人已经有了初步你的信息,看来你的关注度会持续走高啊。” “你是代表人,你出面就行了,只要我不公开从媒体上露面,我现阶段的美好大学生活就还将能够持续下去...”对于掌握集合了脸谱中文,菠萝传媒,敦煌百货,蜀山,以及上麦数字音乐的大菠萝控股来说,想要永远保持神秘,在这个信息发达的社会是总有破绽的,一些机构的情报收集工作,其专业程度远远超过想象。 等产业链打造成熟,一些大方向的落子完毕,特别是魔兽世界为代表的网络游戏和社交网络这种全新社交娱乐模式平台的整合,相信大菠萝控股将更加崛起于风口浪尖,届时会有很多人希夷通过他这个最高决策人的一举一动得知更多涉及他们本身利益的利空和利好消息。 他的每一个出行计划,每一句公开发表的言论,每一次不小心说出来的闲言碎语,自己见了哪些人,和哪些人有交流,都会成为别人的研究揣摩对象。只要想到这种变相被桎梏的生活,苏灿还是感觉到很可怕。 但这似乎也将伴随着他企业舰群规模的扩大,而成为一个逐渐到来不可避免的趋势。 蔡国涛在包间外的休息茶室里和林光栋热情招呼,接下来陆续上席,人也到来的差不多,就连苏灿经济学院的副院长陆川明也赫然在列,其余的就是系主任,以及几个知名教授,同时还有一两个年龄稍稍比苏灿唐妩大上那么一些,二十三四岁的同龄人,听介绍说是校长办公室的一主任,和南大附中校长的子女。 应该是参加工作了,打扮得较为成熟,和旁人交谈的过程中,时不时打量苏灿唐妩。 看得出来今天这顿宴席有点意在沛公的意思,苏灿和唐妩两人虽然不是这台席桌上的中心,但某种程度上都牵动着众人神经。 一翻例行参加这个南大返校节的客套和众人拉关系的回忆录,酒碰起来,蔡国涛很快将话题落到苏灿身上,对众人道,“苏灿我这个学生,我是一直都很看好的,当初在二十七中,就是他救下了轻生的女孩,话说起来,二十七中声誉能够保存,也是有你一份功劳的...如今进了南大这种高等院校,也算实至名归。” 有不知道来龙去脉的人打探起这件事的细节来,而也有人知道黎莹这个女孩的身份,看苏灿的表情多带了一些色彩。 南大附中的校长高丙齐倒是不以为意,毕竟和二十七中都同属国重中学,今趟来赴宴也都是抱着在酒桌子上面要把蔡国涛放翻的想法,当下双手五指并拢轻捏,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每次开马拉松口水大会的前奏,随后他慢条斯理的道,“也只能说是我们高中教育仍然存在弊端啊,我女儿十四岁就出国留学,留学过美国俄克拉荷马数理高中,后来又去过哥伦比亚大学,不得不说,看到人家的教育,我才为国内的教育担忧啊。为什么我焦虑,因为差距太明显!我们有些所谓的国家级重点学校,有的根本就愧对这个名字。”然后又笑道,“当然,蔡校长,我不是指的你们学校,只是针对最近两所被国家摘下这个称号的两个学校而已...” 高丙齐针对的意味很明显,他这话既砸出女儿精彩履历压苏灿一头,更暗讽二十七中当初的跳楼事件。 不舒服蔡国涛在这场宴席中大捧自己的门生,在高丙齐看来这就是蔡国涛在南大这些***面前给他门生铺路。而高丙齐女儿现在毕业在南大任教,他还没给自家女儿的前途争取点话语权。什么时候轮得到蔡国涛? 再说这里的谁不是门生遍天下,好说也出过厅级***千万富翁。这些门生亦变相成为各人朝脸上贴金,彰显自身地位和水平的筹码。你蔡国涛在这里捧一个区区救跳楼女孩的门生,太不够格了。根本是班门弄斧。 只是高丙齐没有看到,他刚才一席话说完的之后,周围人看他的表情很是古怪。 蔡国涛的表情暗了一下,和南大这个校长办公室主任对视了一眼,后者做了个微仅可察的眼色,蔡国涛迅速回归平常。周围的气氛也因为被高丙齐一个打岔,稍微的滞了滞。 身为经济学院副院长的陆川明这个时候接道,“苏灿,你看你以前的蔡校长,以及你的老师,对你的评价和期望都很高,学院方面也愿意信任你,以后有什么困难的地方,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可以开口提。你以后可要拿出一翻成就来,就像是进校第一天的校训一样,今天希望你以南大为荣,明天希望南大以你为荣。” 听完这话,高丙齐就是冷笑,他原本以为蔡国涛想推销他的门生,应该没有市场才对,没想到还有陆川明这个内援。就心想你蔡国涛收了这个门生家里多大的好处,对方应该是多有钱有势,才值得让你拉下这张老脸卖力推销? 高丙齐的笑声和着陆川明话语之后,虽不至于刺耳,但是足以让苏灿侧目看了他一眼,看出了这个高丙齐和蔡国涛之间的不大对路的端倪。 这下周围人看高丙齐的眼神就更是有些古怪了。 高丙齐能坐上这个位子,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只是一把手的位子呆久了,不如当年那么敏锐了,但现在功力犹在,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再看到南大校长办公室郭主任阴沉的表情,这个时候才心头“咯噔”一声,心想他难道出了什么纰漏,今天这场宴会的什么关节处没找准? 随即一点一点看往苏灿,面前这个看上去普通的学生,难道...竟然是今天这么多人聚席的关键所在? 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语,蔡国涛这才半垂着眼对苏灿道,“我倒是听陆院长说,你在学校里倒是大忙人啊,要顾的事儿比较多吧。学业上要顾着,事业上也要担着,虽然你还年轻...但一定要注意身体。” 苏灿一点不意外蔡国涛嘴里会突然迸出“事业”这个名词,连连应是。 蔡国涛顿了顿,又续道,“前段时间我出国考察,当地的那些学生,青年,甚至教育工作者都会用一种叫faebk的东西进行网络交流...这在全美已经成为了潮流,我听说,这个潮流,是你创立的吧?” 高丙齐的呼吸在这一刻立时绷紧,他终于意识到重磅炸弹的存在感,也意识到他刚才都像是小丑一样的做了什么。 周围一瞬间寂静到鸦雀无声。南大的办公室主任,经济学院院长,系主任,发展规划处,学科建设办等等这些***陷入各自固有的沉默之中,就连呼吸都调整到仅有可闻的地步。 周围空气凝固到似乎一丝风都不允许流过。 众人多年以来历练出来的城府在这一刻表现到了极致,一张张或沉默,或张头四顾,或像是无聊扒拉着面前餐盘的食物,或细心的拨开一块烤鸡腿的筋道肉质,或端着面前酒杯杯缘,大拇指无意义的拨动其旋转的神态动作。 但他们唯一共同的特征便是,每一个人都几乎侧耳聆听,在等待这个问句下一刻的回答。 所有对这个男子的猜测,以及外界的那些众说纷纭,都仅仅是停留在谣言的地步。当事人并没有站出来澄清,没有亲口对这件事做了表态,也没有一家媒体能采访到这个神秘的幕后人物。 到目前为止,南大校方也还都没有人能真正的确认,面前的这个青年一天除了那例行的课程之外,他还在做什么,他在想什么,他在计划着什么,或者,他真实的身份是什么。 林光栋错愕而又无助的朝苏灿望过来,他也没想到这个前校长抛出这么直接凌厉的话题,有点对苏灿幸灾乐祸般爱莫能助。看来这场宴席本身就是早有预谋。 唐妩则微微侧目望向苏灿,知道这对苏灿来说或许是一个为难的问题。 在一段短暂但足以让人心速无形中加快的沉默过后,苏灿道,“是,的确是我创立的。faebk的两大创始人...我就是其中之一。” 叮叮叮!不知道是谁扒拉餐盘的银箸掉了下来,在碟子边缘砸出清脆的连续性声响。 第六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搭讪 第一百一十九章搭讪 对现场的很多人来说,仍然不知道那个在全美风靡的社交网络是什么,有什么作用,以及其背后的价值,或者媒体能够层出不穷的创造多少话题。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察言观色的从周围明眼人的神情里了解到这些信息。 蔡国涛听完苏灿的回答,点点头,突然沉默下去,似乎正在消化这个来自苏灿亲口承认的答案。而对南大今天设宴的这一方来说,陆川明等人的眼神也变了,南大的成功者和造富者可以说并不少见,但是在校学生中却很少能出现这么一号人物,特别是只要想象美国脸谱网的风光,就能让人产生一种细细琢磨后的喟叹。 陆川明会自然的回想起这个学生在南大的作为,那些曾经在他看来是胆大妄为的行事,甚至以前一些让陆川明曾经浮现出过要让这个学生吃点苦头的念想,在这一刻都显得这么的微不足道,甚至觉得似乎如此才是理所当然。才能对过去这个学生的作为有一个最绝佳的解释。 并非这个学生天生孟浪,而是他拥有这样的底气和实力。 “南大向来出人才啊,陆院长,看看你们经济学院,我是不是应该提前恭喜你出了这么一个理论和实践结合的人才?”南大校长办公室郭主任笑道,举起了酒杯。 苏灿能够获得事业上的进境很大部分都不是因为进入了南大,但是这在南大众人看来,并不是需要考证的问题。 整个酒桌上面似乎因为苏灿的这个回答,在之前笼罩众人某种紧绷的东西,似乎突然在这一刻豁然开朗起来。 由此看来实力的确是一种很微妙的存在,伴随着这种底力的堆叠,甚至能够无形中让周围人的态度都不免谦逊起来,就连看苏灿的眼神,都闪烁不定。 一顿饭在很愉快的氛围下结束,蔡国涛很舒畅,平素里来南大参加这种会议似乎总觉得位卑压抑,而这一刻突然有些扬眉吐气。陆川明则幸得之前在年级上面,和这个学生的关系处得并不是太糟糕。 而那位南大附中的校长,似乎为了弥补之前的“失误”,在酒桌上面作自杀式的频频举杯敬客,往往先干为敬,你抿一口我喝一半也毫不含糊。酒席完毕,自身也已经被喝翻。几乎是被人抬出去的,不过他“补救”还是收到了效果,至少校长办的那位郭主任对他的恶感在他这种奋力的弥补中给压下去了。 尽管有林光栋保驾护航,但苏灿毕竟架不住人多的攻势,喝得还是有些上头,走出来的时候林光栋打来电话的李鹏宇刚刚到了,就帮唐妩把他扶着,腾出唐妩去洗手间的时间。 下楼来就看到一众人器宇轩昂的站在大厅。 校长办的郭主任立刻迎了上去,冲着令陆川明等南大高官都正色的,一戴着眼镜面颊喝得通红的中年男子笑道,“哎呀,孙校长,你也在啊...” 孙学谨是南大副校长,分管教学,但实际上在南大权力架构之中,孙学谨的要比抓钱方面的正职校长在中高层干部和教职员工中的威信更高一些。类似陆川明这类学院院长搞学科建设的确是要找南大校长批钱,但若是没有孙学谨的调研意见,这笔钱还是打不到学院头上。所以他属于成事不足,但败事绝对有余的位置。 校长办的郭主任迎上去,孙学谨却只是点点头了事,目光也扫到了经济学院陆川明,人事处的这些校方属于高干的官员,但似乎他也根本顾不上他们,眼睛扫了一眼算是打过了照面,随后只顾着和面前一名高度达一米八八极具气魄的男子“亲切”交谈,生怕怠慢。 身高不过一米六的孙学谨和一米八八的这个男子,特别是前倨后恭的姿态,在挑高的两层楼大厅面前实在形成了一幅鲜明对比。就连南大校长都极为重视的人物,自然亦让周围的人浮想联翩。 苏灿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见到詹化。不过一想也有可能,南大的返校节恐怕放在整个上海市来看都已经算是大事了,詹化怎么可能会不在这种名流云集的地方出现。 詹化身旁除了孙学谨之外,还有七八个人,应该是一个饭局结束,众人寒暄。苏灿看到了他,詹化自然也看到了苏灿,不过也只是挑了挑眉头,手整了整衣领扣子,苏灿没有和他打招呼,他也没有对苏灿作出任何动作。 对詹化来说,他要对苏灿交代的东西,似乎在这之前就已经交代完毕了,现在也没有任何可以寻找的理由,能够让他和原本应该是站在他对立面的苏灿有任何交集。 林光栋在苏灿身旁低声道,“詹化那边有几个人我认识,带了一副金边眼镜的是时代传媒的大股东。另外一个精瘦的中年人是新闻部门一位专职副局,另外一个是香港佳仕拿集团的陆家三子...都还有点来头。” 苏灿沉默的点头。 星罗棋布的筒灯灯光打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映照出一副浮华的光景。这个间隙苏灿听到了来自后方的异动,转过头来看到电梯门打开,唐妩和一名男子从电梯中走出。 男子身高也在一米八五左右,穿着颇有品位,年龄在二十七八岁之间,长相很为阳光帅气,这但就连苏灿都无容置疑。 和唐妩从电梯出来的时候还在一边走一边道,“你好,抱歉,我刚才和朋友聊得忘记了时间,你不介意能告诉我现在几点吗?” 唐妩愣了一下,然后扬了扬自己空空如也的皓腕,道,“我也不知道,不过酒店前台应该有时钟。” 男子拉开衬衣袖子,露出一只江诗丹顿的腕表,笑道,“现在是八点二十,再过十分钟,我可以邀请你在楼上茶餐厅一起喝杯茶吗。你是南大的学生吧,很希望能和你交一个朋友。” 唐妩明显怔了怔。 靠。苏灿见状暗骂,竟然找唐小妩搭讪。不过这男子无论从外貌还是气质上来看都高人一等,这样的男人大概对很多女人来说防备度都会下降好几个档次吧。 唐妩在短时间内化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清丽逼人的容貌却抛出一句让阅女无数的此人险些要栽倒的话语,“无聊。” 对这个男子来说他对唐妩的搭讪无论从时机还是环境来说都恰到好处无比自然,但显然面前这个美丽女孩的一句“无聊”立时让他的搭讪显得尴尬无比。 眼前的女孩不是一般化的强大! 对唐小妩产生出了更大兴趣的男子大脑还在飞速运转在这个时刻应该做些什么,苏灿就走了上来,笑道,“我们回去了。想吃冰激凌吗,一会路过宿舍楼下小卖部我请你。” 唐妩清眸盯着苏灿,促狭的点点头。 身高体壮的李鹏宇轻而易举的侧身,挡住了男子对唐妩还待继续纠缠的脚步。从这个时候,男子很明显也看得出来了苏灿和这个女孩的关系不一般。 但他似乎没有半分退避的意思,重要的是李鹏宇针对的意味有些明显,再加上这个样貌如青莲不妖的女孩见到苏灿时的明艳动人,让他刚才悸动的心脏突然生出强烈的嫉妒,本来是理亏的他亦很不爽,带着冷笑的望着李鹏宇,说,“什么意思?” 明明是赤裸裸的搭讪,却毫无半分理亏的觉悟,相反有点反弹似得气焰增长,这个男子似乎也并非易于。 “像你这样想找姑娘玩玩的把戏早过时了,真正的老手和祖宗你大概还没见过吧,就别拿出来现了。”李鹏宇淡笑,无比直接道。同时他想起了鲁南南,从一个层面来讲,鲁南南和面前的男子应该是一类人。 男子表情一凝,似乎正准备发作,詹化已经迎面而至,笑道,“怎么,先认识起来了。” 见到詹化,男子神情倒显得恭敬,点头道,“詹叔。” 詹化这才转过头对苏灿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港鸿集团谢昭谢董之子谢思乾。小谢,这位就是脸谱网的那位中国创始人,苏灿。” 谢思乾原本对苏灿是完全处于天生的优越和轻视态度,在这个当儿也不由得神情正色的上下打量起面前的苏灿来,眼神中充满了不少东西,显然之前苏灿还不过是无法入他法眼的无名小卒,而此刻已经是他一个足以不得不正视的人物。 “噢,你就是苏灿。幸会幸会。你的名字...倒是很大名鼎鼎啊。”谢思乾笑得很浮夸,苏灿听他这话的味道就觉得不太对,这句话里,恐怕讽刺意味居多。 要知道苏灿打击了詹化手下的两个证劵交易所,变相助大榕建工收回稳固了新川南航空,让詹化业务承受了很大的损失。而詹化是为什么人跑腿的?因此苏灿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恐怕这才是让他“大名鼎鼎”的缘由。 是以不怪谢思乾的语气里幸灾乐祸的味道。 与此同时原本和詹化站在大厅那边的人,都纷纷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一些人望着他苏灿低头交涉,多少有些戒备的姿态。 丢出了谢思乾的身份交会过后,詹化领着他才随即离开。这个时候苏灿才转过头问李鹏宇,“怎么,你认识他?” 李鹏宇看着谢思乾的背影,点点头,“小有名气的一京城阔少,但我们和他不熟,王威威可能和他相互认识。不足为惧,要是他今天还敢得寸进尺,我会把他从这里扔出去。” “好兄弟。”苏灿拍拍李鹏宇的肩膀,道,“但用不着,因为那样的话,我会亲自动手。” 苏灿返回学校,将酒店的金碧辉煌抛在丛林掩映的脑后,望着在夜景中沉静的南大,苏灿又莫名的想到了詹化背后这群人聚在一处,想来和针对森川企业暗中调动的能量有关,这就更加让苏灿好奇起来。对方这个阵容,究竟准备从哪里入手? 第六卷 第一百二十章 论坛 第一百二十章论坛 返校节第三天是南大城市发展与经济论坛,在此前夕,作为森川中国上海大区新任名誉总经理的宋真被受邀在这场论坛上做一个中国企业发展的“修身养性”之路。本地的报刊媒体早已经将视线锁定在了宋真这位森川集团海归的美女中国区老总身上。 因为森川企业的内地战略重心关系,目前针对她的造势和报道很多,从海归ba到时装模特,人们总能够在美丽和才华之间找到令人兴奋的交界线和聚焦点。 对于上海很多的金领来说,这位森川中国新任命总经理的宋真无论从她的年轻还是家世来说都能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论焦点。而南大的宅男们则习惯在某堂枯燥无聊的课程上面传阅有着她性感封面的男性杂志。 于是苏灿倒是被六零二的几条狼在返校节第三天一大清早,拉着去了定在经济学院礼堂进行的城市发展经济论坛。 林光栋和***宇也随之陪同过来,林光栋这几天再给***宇熟悉大菠萝控股的一些内部***作管理,就干脆在酒店订了一个套房用作办公,免得双方来回跑也麻烦。 这个时候唐妩以及寝室童彤,以及同宿舍楼一些人也跟着走了过来,因为平时难得见到苏灿,今天看到苏灿的时候还不忘起哄逗弄唐妩。 众人到的时候发现整个礼堂内外都挤满了人。 要知道尽管返校节这段时间每天每个学院方面都有接待和相应的活动,但毕竟不如第一天开幕的那么热闹,很多学院甚至也就是院系方在鼓捣着凑凑热闹。和普通学生基本没太大干系。大部分学生仍然可以窝在寝室里打游戏,泡图书馆,或者牵着女孩的手逛此时热闹的南大。 而显然此刻的学院礼堂这边的这种状况倒是很罕见。 不过似乎倒也正常,现在的大学生很大部分最关注的也是毕业后的工作问题,太过于飘然的东西离现在的大学生较远,反而像是此类和创业与工作有关,增长见识的讲座专题论坛之类,向来都是座无虚席。这是唐妩宿舍楼一众女生都特别感兴趣的地方。 张小桥私下用手肘捅了捅苏灿,道,“这可能是整个经济学院目前最美女云集的地方了。对了,听说唐妩他们寝室的程葱葱,也被学院选作论坛的迎宾之一,之前为了被选上,可是很多人排队等着备选的...” 苏灿放目望去,门口站着穿旗袍的女生果然还都是几个院里大系姿色颇为突出的女生,整体校方为了这个论坛看来是做了很多精心准备的,有这样的人气倒是说明学生也很对这个论坛买账。 旁边的停车场这个时候不断的驶入进来一些豪车,其中一辆车车门打开,走出来的四个人却是让苏灿为之一愣,前天晚上在南大假日酒店里面遇上的那个京城阔少的谢思乾,赫然就在其中,看到在门口这边的苏灿等人还流露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通过贵宾通道走了礼堂。 “谢思乾旁边的几个人,你们认不认识?”苏灿转过头问林光栋和***宇。 两人都纷纷摇头,林光栋就道,“谢思乾背后的港鸿集团和森川企业在香港酒店业上围绕了多家企业展开了并购大战,据闻这次针对森川集团的其中一支幕后也都能看到港鸿集团的身影,谢思乾最近在上海出现,恐怕和传言有关...” 正说着,一众大概有十来人规模的男女走了过来,这些人年龄从三十到四五十不等,走在前面引路的是南大的一名副校长,旁边当头的是苏灿前几天才一起吃过饭宋真来到内地的母亲陶晴,陶晴头发盘髻,穿着一整套灰白色的套装,略有皱纹的脸却显得干练而精烁。 她和南大副校长在前面走着,后面应该是和森川企业有关的一众人等,其中还有一两个陪同过来的区级官员,身后这众男男***,反倒衬得陶晴气势不凡。 毕竟是宋真的母亲,苏灿还是对迎面走上台阶的她打了个招呼,“陶阿姨好。” 陶晴自然老早见到了苏灿,不过倒没想到苏灿会毫无造作的和她打招呼。毕竟上一次的会面算不得愉快,从一个侧面陶晴对苏灿并没有表现什么好感,而她也相信情商并不低的苏灿同样能感受得到。 她倒也没想过苏灿会和她打招呼,以她的性子,若是苏灿装作视而不见,她自然也会视而不见,而在这之后恐怕对苏灿印象将跌落最低,现在自然是另一番情况。 “你好。和同学一起?上一次宋真可没告诉我你是南大学生。”看到苏灿身旁的一众人,陶晴有点意外。上次会面宋真只是介绍了苏灿的公司和宋真的企业有业务往来,陶晴只是觉得苏灿的年轻,倒没想到他目前还是在读大学生。 虽然苏灿的那家公司似乎还是和他们sp企业相比属于弱势的p内容商,但要看到现在苏灿的年龄,陶晴之前对苏灿的印象倒是有了几分改观。至少减轻了苏灿是那种觊觎宋真的美貌和他们家族的财富地位想要借裙带关系上位的嫌疑。 “是啊,上一次我应该还有很多解释的机会。”苏灿笑了笑,倒没说是你不知道是因为你完全对我不感兴趣。 “那好吧,一会里面见,宋真到时候会上台做个发言,能在南大这种论坛上有发言的机会无疑是很珍贵的,到时候就要请你们这些她南大的朋友和同学多多支持了。”陶晴化作和蔼的笑容,同时对苏灿身后的众人一一环视笑道,感觉没有怠慢每一个人,看到唐妩的时候还微微愣了愣,交代完毕,这才和随同的人通过贵宾通道走入。 无论举手投足的风度和韵味,只给周围的人留下了一个难忘的深刻印象。 李寒望着她的背影啧啧赞叹,“她就是宋真的老妈?老妈都这么不一般,难怪女儿更了不得了。” 苏灿只是笑了笑,陶晴刚才在人前表现的和蔼笑容和得体语言才能看得到厉害,这绝对和当初和她单独见面的不一样,苏灿心想陶晴平时在美国那个森川集团的家族别墅山庄,大概就是这样统治其大后方的吧。 撞见苏灿只是一段很容易被抛之脑后的插曲,陶晴心事重重的走入南大经济学院礼堂,最近她一直被某种忧虑笼罩,虽说事先得到了不少消息,他们的竞争对手方面准备通过不正当竞争的方式对森川中国做些什么,前些日子还有几次涉及森川中国的媒体攻势,甚至旗下有一个涉及外贸的企业也被迫关门,虽然不伤筋动骨,但还是让森川集团上上下下震惊。 森川集团这边也做出了相应的回应,还是搬出了几个大人物,有京城那边的产业部部委,以及在政坛有影响力能说得上话的几个大佬也在相继关注。 就连上海也有森川集团铺下的盟友人脉在打侧援。但问题便是,越是到了搬出这些底牌和人物的时候,也代表着对手的来势同样汹汹凌厉。 不过类似森川集团这样的大企业,本身只要没有什么违规***作或者涉及些见不得光的层面,陶晴也丝毫不惧,只要自己不出问题,潜藏在这件事幕后的那个人就不可能拿到他们的把柄。 不过陶晴担心就担心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方在眼看着森川企业防守得固若金汤,丝毫不出差错的情况下,会不会剑走偏锋? 到了嘉宾席位上面,陶晴接连接了几个电话,一是宋真父亲打来的,一是宋真的舅舅,甚至还有一个来自京城某位大佬的过问电话,接到这个电话陶晴心定了不少。也是因为这次的这个事情,森川集团才会借南大返校节的这个机会做一个论坛讲演,也是成为稳定森川集团内外的一系列行动组成之一。 在前面上海副市长的讲话报告,以及一个货币研究所所长的阐述以及问答环节过后,主持人就道,“下面有请森川集团,森川中国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宋真女士,带来《中国企业的‘修身养性’之道》报告。” 热烈的掌声之下,打扮得极有l感的宋真迈步上台,黑发垂肩。这个外界很多人谈论的森川中国新总经理,被培养的女性***人宋真没有在镁光灯面前的张扬和绚丽,反倒有些素雅的打扮下却带来一种另类的惊艳。 在鼓掌短暂的间隙之间,宋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此之前陶晴已经再三确认过宋真是否能行,要知道在南大返校节这种论坛活动上面发布报告,很多企业家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到这个台上,这不比在巴黎走秀,宋真自然能感觉到这上面的压力。 如果她觉得有困难,那么森川中国的前任总经理,宋真那个国内企业名人的二叔会立即替代她做这场报告。 但宋真还是婉拒,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从现在开始担起家业,并有责任挑起这个财富继承了三代,有无数或辛酸或难忘的过往和历史的家族延续发展打造出更辉煌价值的重担。 所以她必须承担。掌声落下去的时候,宋真用吐字清脆的声音,开始以自己的方式做着那份报告,以自己的方式战斗。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谢思乾等人撇了撇嘴,眼神里有某种兴奋的神色,而这个细节没有避开一直在私下打量着他们的苏灿。 苏灿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个受人瞩目的经济论坛,会成为对方对森川集团展开凌厉一击的舞台。因为如果宋真的对手是他苏灿,这一定是他不容错过的机会。 第六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出其不意 第一百二十一章出其不意 宋真咬字清晰而又脆生生的声音通过礼堂现场设置好的音响传出来,另在这之前听够了一干男中音声音的众人带来一种格外的清新和振奋。望着讲台上装扮成熟却掩饰不了本身年轻秀丽的宋真,苏灿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破天荒想起他们在去往美国加州的飞机上的相遇,以及这之后阴差阳错偶遇的诧异,甚至在斯坦福外围两旁有着壮观棕榈树的公路上的散步。 他记得她对他倾诉成长的感悟和点滴,她诉说她的烦恼和忧虑,苏灿则同样抱怨来到美国的不习惯和这段过程中的忐忑,两个人融洽得就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 但其实他们只是路人。只是因为一场偶然的航班和事业关系在异国相识的人。 宋真有一个传统而握有财富的家族,而她更因为极有可能成为家族下一代女性继承人,身份使得她对所追求的大多东西都能予取予夺的轻易,这一切又让她的外貌和气质覆盖了一层普通人不会具有的高贵。 而苏灿是一个亟待将梦想变成现实的淘金者,他穿着白衬衣,斜挎着装了全副行头的登山包,然后孤身不远万里的飞抵大洋的另一边,在阳光昏靡的加州大地上着陆,会眯着眼望着陌生的土地,等待同样不知道是惊心动魄还是一败涂地的命运。 两个人都应该是心防严密,这个世界上应该很少有人能叩开他们的心门。 曾经追逐想象中生活却又发现现实和理想的落差,收买了友情却又轻易的被友情抛弃,浮光掠影的生活却又莫由名来的空虚。兴许宋真一辈子都不会将这些心底的遗憾说给第二个人知道,即便是日后因为某种利益联系和她同睡在一张床上的那个男人。 但她却在斯坦福校园外有着壮观棕榈树林广阔无垠的北美公路上面,向一个甚至不能算朋友的人倾述。 大概也仅仅因为他们只是路人。 度过了那个加利福尼亚州的春季,他们就各奔东西,各自归于自己的生活圈和轨迹,老死不相联系。 所以最后苏灿登上了回国的飞机,而宋真则继续留在美国深造ba文凭。 但命运总是很yy,生活总是会让人措手不及。 宋真清脆念报告的声音鼓动苏灿的耳膜,把他从回忆中拉回来。想起和这个女孩的相遇还是脸谱网第一次融资的时候,而现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面,脸谱网自那次融资过后规模就陡然扩大数倍有余,注册用户已经突破五百万大关,这个在外媒眼睛里高速扩张的庞然大物吃不饱起来,迅速迎来第二轮融资,现在已经成为硅谷竞相角逐的明星。 世事的发展太快,也一度让苏灿感觉到物是人非。 他在握紧了手中很多东西的同时,也渐渐有更多的事物跳出控制之外,让他无法预知和掌控。他的先知先觉优势必将伴随着他拥有弥补了越来越多的东西和时间的流逝逐渐式微。到那个时候,重生者的优势将一去不复返,再不重来。 但这往往才是生命更有意义和价值的魅力所在。 令苏灿感觉有些意外的是,宋真的整场报告,至今为止都没有他所想象的打岔或者搅乱现场的情形发生。这不由得让苏灿仔细的看了看谢思乾那众人,然而对方一群人不是面带微笑的听报告,就是时而低下头聊什么话题。 没有任何反常之处,这首次让苏灿有些动摇,难道是他的估计错误? 报告在宋真最后一句清脆的话语间落幕,全场鼓起掌来。十来分钟的报告,但对宋真来说似乎比走一场秀还要累人许多,不过这对她的人生事业来讲,应该是一个很良好的开端。 就在宋真准备等着主持人说一翻例行幕词然后结束下场的时候,在鼓掌声稀落下来的间歇,突然从麦克风里传来一句阴柔的声音,“宋总,针对你报告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提出来解一下惑。” 众人放目望去,目光聚焦在西侧第四排的一个位置上,礼堂前六排都是预留的嘉宾席,这上面的人不是政府相关部门官员,就是一些学者,教授,以及在某些组织机构的受邀知名人物。 而第四排位置上的那个人,正是苏灿之前所见到的谢思乾,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到刚才给嘉宾提问的话筒,正起身,目视着台上的宋真。 下方同样在第三排处的宋真母亲陶晴等人,都一脸诧异的转过头看着谢思乾,大概也知道谢思乾的身份,更可能知道他的提问接下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主持***概这个时候也比较为难,看他对后台的眼神交流就知道这个提问环节不在这场报告范围之内。宋真已经先行镇定了下来,目光自若的望着谢思乾,理了理讲台的麦克风话筒,道,“好,你说。有哪一点你不理解不清楚,可以随时提出来。” 苏灿暗忖女人的自信真的是一种很愚蠢的东西。这个时候明摆着对方有备而来,无论宋真有多么的信心应对,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不要给对方发难的机会。不给对方开腔放炮的靶子,就算是如何舌粲莲花也无济于事。 果不其然谢思乾干笑一声就道,“刚才宋小姐宋总的报告里提到诚信是现代市场经济的生命,是企业从事生产经营活动的一个必具要素,有着真金白银般的经济价值。那么我想请问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森川集团,就已经完全做到了把诚信作为企业的文化理念,作为一种可以延续给广大顾客的传承呢?” 宋真秀眉一点一滴的蹙了起来,最终双眉在眉心皱起,有点怒意的对站在那边的谢思乾道,“请问,你贵姓。” “免贵姓谢。这不重要,我只是想从宋总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刚才宋总洋洋洒洒的外表森川企业为我们做了一份讲究诚信和公信力,责任心的中国企业修身养性报告,既然能作为表率,那么森川集团应该是以诚信为尊,对公信力和社会责任心极有担当的公司了?” “这位谢先生,我不知道你提问的这句话究竟想说什么,但是我明确的回复你,任何一家公司或者个人都并非完人,就拿森川集团来说,我们也并非就认为我们在这方面做到了完美,仍然有很多的不足,今天之所以是报告而不是说教,正是因为我们提出先进的理念,然后抛砖引玉,和大家共勉。” “那么我想问,贵公司有没有违背你们所尊崇的诚信这个理念,违背你们的良心?”谢思乾的语调突然尖锐起来,礼堂很多人都屏息凝视突如其来的对峙。 “据我所知,绝无仅有。森川企业一直把诚信建设作为头等大事,深知这是一项重要的无形资产。我们其他方面或许还有欠缺,但做企业是无信不立,这也是拥有56年历史森川集团的核心。”宋真朗声说道,丝毫不予示弱。 “既然如此,那么你能解释这家南方报上面所阐述的事实吗,森川集团两年前在海外为内地的百所山村小学发起过一场募捐活动,这场募捐活动上面据说筹集到了各大基金会超过一千万美元的捐款,但时至今日,负责受理这笔募捐的‘奖教奖学基金’最终只获得了其中十分之一的款项,我想替山村里的那些孩子们问一句,这笔名义上要给他们的钱,到底哪去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哄然之声不绝于耳,靠在苏灿旁的肖旭本身就是农村出身,体会过当地的贫困,也知道一些不公平的阴暗面,火气一下就腾上来了,道,“啐,我就知道这种女人,空长了一副好面孔,良心都给狗吃了。亏得上次还在咱们面前一副富家女高高在上的样子,早知道我早两耳刮子给她扇过去。” 唐妩和苏灿对视一眼,一言不发,皱起眉头。她之前听苏灿和林光栋说起过暗中有人会找宋真的事情,是以现在不知道现在这样的状况是确有其事,这还是有心栽赃? 苏灿立时恍然,了解到对方用的是什么样的招法。 “如果不相信的话,我这里有一份基金会出具的款项证明文件,证实了森川集团所筹集的一千万美元,至今只有一百万到账。而其余的九百万美元,究竟是哪个环节被克扣,或者被截留了,我们不得而知。所以今天我有站出来的权利,所以在这场立牌坊的报告上面,我有必要讨一个公道,问问宋大小姐,你刚才所说你们森川企业的诚信和责任心,到底这里面有多少已经被***了!” 谢思乾打了个眼色,他旁边的男子就亮明了手中的证明文件,还做出一副义愤不平的样子。这一举无疑将台上的宋真推到了风口浪尖,尽管很多人根本就没看到过这份证明文件的内详参本,但是目前毫无意义,对方既然能拿出来让人传阅,就绝对证明了文件的有效。 苏灿转过头和他身后一排的林光栋打了个照面,林光栋凑上前低声道,“这一手真毒啊,在南大经济论坛上搞这么一出...这么一来,森川集团和宋真,恐怕都被泼了一身墨,这可是下死手啊...” 第六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突破 第一百二十二章突破 欺诈骗募,这无论是对一个有影响力的个人还是企业来说,对公信力和声誉都是毁灭性的灾难。 对方选择从这一方面,从南大这个返校节影响力极为浩大的经济论坛发难,心思不可谓不缜密,同时目的更是刁钻毒辣。这样有影响力的事件爆发出来,应该会成为一个巨大的社会话题放大来讨论。接着在接踵而至的浩大威能政治碾轧之下,森川集团在中国的全面业务都可能面临全盘洗牌和毁灭打击。 当这场欺诈捐款演变成一场足以席卷普遍舆论的丑闻,森川集团就将被无数人的唾沫淹没,陷入千人踩,万人唾的地步。 在这种全线溃败的大趋势下面,作为森川中国上海区的总经理,宋真个人的事业命运就更加微不足道,她只不过是这背后的一个牺牲品。 宋真母亲陶晴,以及在场的森川集团高层都能感觉到天黑了黑,心头只想着一个可怕的结果,而现在当着南大经济论坛闹出这么大的一件事,如何弥补,又该怎么弥补,陶晴想要兀自保持镇定,但双手已经不可避免的抖了起来。 大势已去! 这是陶晴心头第一个想法。一旦森川企业陷入到她不敢去想的可怕舆论风暴之中,就算是在森川企业背后站着的那些京城大佬,极有可能他们的心里都会掠过这一个同样的想法。 而这些对风向大流把握已经登峰造极的人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为了拉森川集团而将他们自身给陷进去的。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对方埋下的炸弹,竟然会是森川集团两年前的慈善捐款。 在谢思乾随后又是几句步步紧逼的质问过后,陶晴再也忍不住了,几乎是笔直的弹起,指着谢思乾怒斥道,“你这是诽谤!”但她的声音在整个礼堂哄然一片的声响之中,被很快的盖过了,掀不起半点波浪。 在苏灿看来对方所用的套路无非是从捐款方向入手,利用大众对捐款个中操作的细节不透明,甚至可能连宋真和陶晴都不会知之甚详的小内幕,先声夺人打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时候的台下嘉宾席上面南大校方,学者,社会精英企业家等等,人人也正处于惊愕之中,看着台上的宋真神色不定,有厌恶也有幸灾乐祸,有翘首以待也有同情之色。 无论如何,面前的宋真很可能只是一场碰撞中的瓷器,随时可能被人们的愤怒和指责砸碎。 接着谢思乾又立即抛出几个刁钻至极的“证据”,譬如当初某某某在游艇上当即一口气就捐了几十万,但是这笔钱最终不翼而飞。而森川集团又是宣告筹得了多少多少资金,但最终事实是当事基金会所获得的募款数量几乎杯水车薪。 宋真在台上完全的懵住了,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一刻本应该出来打圆场的主持人反倒是影踪全无,只留下她木讷的站在台前,面对指责和质问,如芒刺背。 “我对这个事情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我们会切实查明...”宋真红着眼道,面对已然躁动不堪的会场,勉强将胸腔里的潮湿和涌动感压下去,话语从一贯的强势已经变得柔弱。 “切实查明?”谢思乾的声音又再度阴阴阳阳的响起,“怎么查明?当初在海外进行募捐的,如果我记得不错,是你的亲生母亲吧,你们当初声明募集到了善款,而现在很明显有一大部分去向不明,当然,我们并不知道这去向不明的含义是什么,是某些环节上出了差错,还是流向了你们母女的腰包?我还是提醒一句,宋小姐,这是非法侵占,如果你们交代不出这些钱的去向,那就是诈骗!” 宋真只觉得一阵眩晕,好在当初走秀的经验和台风让她勉强镇定,扶着椅子扶手,慢慢的坐了下去。再抬起头来,迎接她的依然是覆盖礼堂的质疑声。 这时礼堂里一群来历不明,身着深色西服的人立即起哄,言语中带着侮辱性的语言,以及强烈的煽动性,类似“不要脸”、“婊子”的声音充斥其间。 在宋真眼眶子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沿着她精致的面容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这是自小的时候一条宠物狗死去,以及十三岁的时候被陶晴打了一顿之后,宋真眼泪流得最多的一次。 唐妩轻轻捏了捏苏灿的手,此刻台上形单影只的宋真,亦让唐妩有恻隐之心。苏灿回以她一下轻轻地捏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解心头的某些郁结。 尽管他两世灵魂的阅历已经识破谢思乾等人的招法,尽管苏灿以一个朋友的角度,同样对此刻台上成为众矢之的女孩心存不忍。但那又能如何? 森川集团与他无关,而他更不是救世主,这个世界残酷到不需要一个人正义感的泛滥。也根本没有强出头的所谓英雄。 “宋真,你b不要脸,全家都不要脸!”唐妩身旁的一个紧身t恤的男子像是收到指示一般猛地站起,一只手甩出,极为暴戾的遥指台前。却因为动作过于激烈手肘撞在了唐妩的右臂上,使得唐妩痛哼一声,整个身子朝着苏灿倒过来。 苏灿一把将唐妩紧致的小腹给揽住,然后环手抱住她的娇躯,听到唐妩痛哼之后,心都紧了一下,整个人那股被憋着的邪火再也忍不住,轰然勃发起来,这边还没来得及放开唐妩,当下怒极一脚就照着这个三十来岁小平头模样有点糙的男子腰眼踹了过去。 那人立足不稳也没料到受此一袭,被一脚踹得倒在座椅上,手没支住前面椅背侧着摔在地上,落地之处正是椅子之间的过道,引起一阵小骚乱。 “你妈的...”那人起身正待扑过来,后衣领子就被重重的拽住了,李鹏宇第一时间从后座翻了过来,提着此人领子不给他站起来的机会,直接找了个人缝丢了出去。 “我没事,不要去了。”唐妩眼看着苏灿还要朝外走,连忙把他衣角扯住,担心事情闹大打起来。 “没事,我马上回来。”苏灿松开她的手,并没有翻过去要继续踹地上那家伙,而是直接从过道走出去,迈步就登上了台。 全场原本还是哄然有些失去控制的情形突然就在这一刻稍微静了静。 宋真红着眼眼眶以下还有泪痕,就连发丝都和水渍的脸颊黏在一处,却尽力压抑着胸腹的起伏,看着苏灿就这么走上前来,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无论结果是什么,这场闹剧原本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全场倒没想到会突然的峰回路转。 一阵窸窣声立时不间断的响起,有人显然认出了苏灿姓什名谁,是何来历。下面张小桥和众人都一时面面相觑,但知道苏灿绝非无的放矢的他们立刻闭上了讨论,睁大眼睛看苏灿想要做什么。 用手指肚轻轻打了打麦克风,传来一阵“噗”“噗”的回响,苏灿这才对着固定在讲台上的麦克风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一群人就对一个女孩口诛笔伐?人云亦云很壮观?” 这番话令一些起哄的人声音小下去,也引起一些早发现了这个问题的人反思。现场大多数人也都不是对宋真有什么莫大恨意,只是在一翻说辞和证据下,对她以及整个森川集团的感觉都极差,外加上谢思乾等人对他们骗募的指控,而感觉其为富不仁的愤慨。现在被苏灿这么一打岔,倒是冷静了一下。 “这位同学,你不是森川公司的员工吧,既然不是员工,这里和你有什么关系?”谢思乾十分恼火此刻苏灿的出现,但他还大体不敢造次,是以对苏灿话语有劝诫他不要插手的意思。 “我只是看不过去。你刚才说手上有森川集团承诺捐款,而最终款项没有到位的证据。”苏灿逼视着谢思乾道。 “的确,我先说明,我并不就是要在这里找宋小姐宋总的麻烦,我只是藉此想要拷问一下作为公众人物,知名企业的企业道德和良心...” “那你究竟那只眼睛看到森川集团拿到了那些海外捐款?你哪只眼睛看到那些募款打入到了森川集团的账户,这一步的监控在哪里?” 宋真轻“呵”一声突得抬头,有些受启发的盯着苏灿。 “我知道海外的慈善捐款中,往往是‘诺而不捐’,承诺起来很轻松,你刚才也说有人在游艇上放言要为森川集团这个活动捐几十万,但事实呢?事实是他最终捐了没有?有多少人在捐款中承诺数额和实际数额大相径庭,当时承诺了,而这之后拖延甚至更改的事情?我今天说我要捐一百万,你确信你就真能拿到钱?” 苏灿一连几个反问掷地有声,同时看向谢思乾,“我想问你,你有证据,或者说记录,森川集团在两年前或者这两年间里面,陆续收到了这一千多万美元的捐款?” 一笔两年前的募捐,恐怕就连当事人陶晴乍一来都不知道这笔款项最终募捐的数额是多少。而现在大部分搞慈善捐款的“慈善秀”已经层出不穷,很多也都只是在现场喊个数字而已,真正承诺和实际一致兑现的几乎少之又少。这似乎是一个常态,但却又让不少人有口难言。无论是捐款方,还是募款方。 只是大部分公众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这种慈善陷阱也是在这之后几年里伴随着社会问题而逐一显露出来的,现在是还隔着一层窗户纸,大家都知道,但都没捅破。 而苏灿觉得,这层窗户纸,从今天开始也应该破了。 谢思乾把弄着手中的话筒,神情低沉的盯着苏灿。 “如果没有,那么我是不是有理由相信,这是一场借着南大召开的这个论坛,竞争对手抹黑的森川集团的一次作秀?请不要侮辱我们的智商!” 苏灿话说完,台下陆续传来响应之声。随后这等声音越来越大。沸腾起伏。 苏灿返身握住宋真的手腕,低声道,“跟我走。” 然后在一片哄然之中拉着她走下台去,有几个黑服男子大概是收到之前不让宋真下台的指令,就要上前拦住。正是刚才几个在旁边骂得最凶的人。 “滚开。”苏灿冷声道。 “谁叫你私自上台去的,你还挺横?”其中一人冷声喝道。就要上前把苏灿给拖住,南大论坛早就闹大了,现在又到了这份上,这些人顾虑的也不多了。 这几个人还没等接近苏灿,一米八八魁梧的李鹏宇就从后面出现,一只手提一个人,顺手就朝后丢过去,跌得七荤八素。 全场几乎是都快集体起立,前面几排唰唰唰的站了起来,像是投了一个炸弹在礼堂上,一时乱哄哄的。这可是南大返校节的经济论坛啊。苏灿这场大闹,算是彻底的火了。 苏灿就趁着这个乱局和李鹏宇打开的通道,拉着黑发飘荡的宋真,在其母陶晴目瞪口呆的瞬间,在张小桥李寒阮思鸥童彤一干人等吼破天的叫好声中,在京城阔少谢思乾一众人立体而阴冷的注视中,在南大一干学者领导夸张的表情下,冲出了礼堂通道口,冲向了外界颗粒镀金的阳光里。 第六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倨傲 第一百二十三章倨傲 人们往往希望他们的大学四年精彩纷呈,有友情,有热血,有新生杯的那一届球赛,有那些夜啤酒摊上刚下了火还冒着滋滋油气的烤肉,或者有开启人生新视野大见识的各种讲座交流,甚至会有那些夏天穿着裙摆青春靓丽的女生。 但事实上是大一的时候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见谁都叫师哥师姐,出门问个路都要点头说你好,在牛气哄哄的校社团和学生会面前毕恭毕敬。 大二的时候开始逐渐踩熟地皮,开始吆五喝六的出没小吃一条街和网吧,和以前见面都诚惶诚恐的学联干部称兄道弟,去这座城市里美女最多的兄弟学校溜达。 大三的时候串寝室打牌斗地主升级交换毛片,经常半夜半夜的开酒吹牛或者动辄切个通宵星际魔兽,会忽悠师弟师妹,会第一时间去迎新生,对那些未来的系花献殷勤,顶着一个高年级学生光环牛气哄哄出没这所学校。 大四的时候开始逐步认识上海这座城市,开始习惯去各处名胜风景转悠,在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下没心没肺,在高楼大厦间隙下迷茫。无论最初对这座城市是讨厌,还是厌倦,或者迷恋,最后都将正视或者在这里找到一份暂时安营扎寨的工作留下,或者从这里背着行李登上去往全国各地火车离别的现实。 对大部分的人来说,这就是他们的大学,没有玄乎其玄的高川仰止,只有真实到熨帖的生活。 而苏灿冲上台去,在一连串的反驳澄清之后,拉着宋真冲破围堵冲出南大的经济学院礼堂,这不是玄幻。这就是二零零二年南大返校节上真实发生的事件。 这是这一年南大学生所见所闻的大学生涯之中,最惊破眼球的事件之一。 和苏灿一起出了经济学院门的宋真再扛不住之前的强行坚挺大滴大滴的落泪,最后干脆很不淑女的蹲地上抱腿大哭起来。苏灿没有劝她,对宋真来说,这种插曲对她一帆风顺的人生来说或许才刚刚开始,他总不能劝慰说地球其实是很危险的。而她也必将会在未来依靠自己于这些磨砺中愈加变得坚硬和成熟。 她没有想不通,她只是感觉难过。想来在刚才那种场面下成为众矢之的带来的必然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 而宋真依然坚强,等到她调整完毕抽泣着站起身来,对苏灿道,“借你的肩膀用一下...” 苏灿笑道,“这不是在拍电影吧,还有韩剧这种狗血的桥段?你确认不是想趁机咬一下发泄?” 宋真破涕为笑,用手抹去鼻尖的鼻涕和眼泪,因充血而通红的鼻翕伴随着调整的呼吸轻巧开合,盯着苏灿,眼睛里掠过复杂但晶亮的光芒,柔声道,“谢谢。” 可以听得出来这句谢谢中所蕴含着的某种尘埃落定的真诚。 这个时候经济学院的礼堂外梧桐树摇曳,枯黄的叶子成片的坠落,长身站立的苏灿面对着水花将黑瀑般的发丝都沾粘住红着眼却另类水灵的宋真。在这个秋日的南大,两个和此刻热闹的园区无数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并无二致的男女,浑然不像是刚刚才将典礼堂闹得天翻地覆的样子。 但苏灿知道此刻这种短暂的宁静中似乎预兆了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那种风雨欲摧的气息仿佛随时都可能从这晴朗的空气中,汹涌而至。 接着很快宋真就被森川集团赶到的员工接走,在这过程中南大经济论坛依旧在进行,只不过显然因为这之间发生的这个插曲,立时就变得复杂起来。 最后终于结束,无数人陆陆续续走出来,人群除了对这场经济峰会的某些观点进行讨论之外,越加交头接耳的,恐怕就是这其中这场精彩的大闹一笔。 南大的领导层表情相当的阴沉,这也不怪他们。南大返校节经过南大校长做首席,有两个副校长牵头坐镇,筹备许久,重视程度不容置疑。今天这个经济论坛上面居然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南大校方这边不得不顾及这其中的影响力。 就在谢思乾当众指责宋真的时候,很多人的电话就已经四通八达的打了出去,这个论坛峰会在现场的除了学者,经济学家和企业家之外,同样有媒体方面,政府方面的嘉宾,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盖不住的,接下来要怎么样知会各个环节,要将影响减低到最低,这才是南大校方在第一时间积极考虑的问题。 “当场有人指责森川集团骗募,而苏灿上台反驳并大打出手?”正在虹桥机场进行贵宾接待接机工作的经济学院副院长陆川明听闻电话里的这个消息,不管在候机室等着的几个教职工,径直走出接待室,捏着手中的电话,显然还没法消化这个震惊的消息,低声呵斥道,“当时经济学院的人在干什么,怎么就没有人管一管现场的秩序,怎么就能任事态发展下去!?” “当时提问来得太快,基本上都没有人反应过来,后来才察觉到不对。对方有条有据的指明诈捐,说要拷问企业的良心。森川中国公司的宋真在台上一时被千人所指,现场一度陷入混乱。但苏灿上台明说那是一场无意义的捐款秀,指明这是森川集团的竞争对手恶意打击刻意借南大返校节制造的话题,是幕后有人刻意为之泼脏水的行为。后来他的朋友又和现场一些激进的人冲突起来...张院长已经亲自指示严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估计很快事情就会捅到校长那边去...” “...我安排一下,马上赶回来。” 留下了接待部的几名教职员工负责即将抵达的贵宾接待工作,陆川明乘坐一台车返校,面容凝重得像是抹了胶一样,他脑海里将汇报过来南大发生的这场事件从头到尾的梳理了一番,又打开速记本,旋开随身携带的钢笔笔帽,然后在纸页上反复写就“苏灿”两个字,最后又摇摇头苦笑。 发现这个名字竟然从偌大南大的众多泱泱优秀大学生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个不可忽略的存在。 “大开眼界,慈善捐款中竟然还有这种明堂,真是好手段啊,往往发起捐款的人是好意的,捐予者就跟着出个头吼两句就成了,反正确认捐款数额是双方私下里的事情,而在台面上大家就奋力的诈唬就成了。结果是募捐人有了成绩,捐予方也就靠着咋呼搏个名气。最终是受赠方收到善款还有苦说不出,怎么着,总不能说人家捐出来的和承诺的不符合,空期待过高?要钱总得低调点是不是。能有就不错了还奢望什么?”六零二寝室和唐妩一众从礼堂出来后与苏灿汇合,众人还带着些火气纷纷议论。 “不过比这个更他妈禽兽不如的是这些资本家背后耍的这些阴谋诡计,想借我们的手来拿刀杀人?铲除对手?这些人是不是天生优越到认为别人都是傻子?我们都是大学生,所以理应就是愤青,就是天生别人利用的工具?所以估计他们今天也没有料到,会当众跳上来苏灿,给他们当头棒喝。” 南大返校节的这场经济论坛已经于这个秋日沸腾,这次波及到学校的社会事件在很多人口中也如此刻六零二寝室一众人一样,形成了对幕后黑手口诛笔伐的势态。 李寒说出一直疑惑的话,“话说回来,苏灿你刚才为什么就这么的笃定,要是宋真家里的确涉嫌诈捐骗捐,你岂不是也会被牵连,别忘了你自己还开有脸谱中文。” 苏灿看了跟过来的林光栋一眼,道,“这个我有笃信的理由,事先收到了一些风声...” 程葱葱是礼堂的迎宾,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在后台想办法拜托一个对她早有意思的学生会学长纠缠,被整场变故弄得是目瞪口呆,等这场论坛刚结束,程葱葱才在后台胡乱的换了衣服,赶紧随着唐妩童彤她们出了典礼堂找整堂爆炸性事件,此刻的舆论中心苏灿去了。 这个时候她说,“刚才我过来还听到有两个学生的讨论,一个说什么帕斯拉尔说过人类全部的尊严就在于思想。森川企业的竞争对手将商业上那些肮脏的东西放在南大来,是对南大学生尊严的侵犯。另一个就说所有自作聪明的下三滥伎俩,最后都只能变成滑稽的丑闻。总之两个像是哲学系的吧,说的话挺专业挺酸的。不过大体都在表扬你苏灿挺身而出,说实话当时觉得你真挺帅的,自信心又泛滥了吧。有唐妩在,你当然不需要我们多费唇舌的表扬是吧...” “你又发病了。”苏灿看了程葱葱一眼,不想和她纠缠。 这句话立即引得众人哄笑,程葱葱一张瓜子脸用足以让那些垂涎她的学长杀死无数次的幽怨目光把他给瞪着。似乎若不是为了给唐妩面子,她几乎就要对苏灿破口大骂了,而现在则希望用眼神把他杀死。 “干得不错。”苏灿对李鹏宇笑了笑,今天若不是李鹏宇在,恐怕他在踹了那个波及到唐妩的家伙之后,还没有那么容易能快速脱身。这位被王威威那个圈子尊称为“鲲鹏”的男子,就如他的名字一样,有着摧枯拉朽般的强横战力。 苏灿不由得又想起让李鹏宇跟着自己的林绉舞,这个胖子正太林珞然的哥哥有时候糙是糙了点,但总是有某些可爱的一面。 李鹏宇第一次被苏灿如此评价似乎还有些不太习惯,捏了捏拳头的骨节,歪着头道,“这些人还不够我开荤,在军队里往往要今天两倍的人数才过瘾。。”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侧向一边,铁塔般的身子竖着某些轻描淡写的孤傲。 第六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山雨欲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山雨欲来 南大经济论坛刚刚结束,有两台闪着红蓝灯的警车就已经开到了,和南大校方的工作方说着什么,并随之将几个被保卫控制的引***乱的男子带上了警车。而***宇几乎是摞倒几个人过后,蹑着苏灿出来的,第一时间冲破南大的保安,没有给扣住。 显然典礼堂发生的骚动很大程度触及到了南大的神经。 宋真被森川集团来人接走,苏灿和迫不及待从礼堂出来的众人汇合。 阮思鸥和童彤等人显然被***宇之前在礼堂里配合苏灿的大显身手震慑住,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此刻无论是谁,或许都会为苏灿在那种局面下挺身而出***反驳的行为大呼过瘾和经典。 但苏灿明白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在经济学论坛上面对乱局站出来,或许会被人热议,让人庆幸在那个无数人将大量谩骂和侮辱的词语化为利刺毫无怜悯的扎入一个注定成为牺牲品的女孩身上的时候,南大里总还是有一些保持理智和清明,并有愿意站出来揭露黑幕的勇气存在。 但整个过程里面苏灿一路杀向讲台,在一系列洋洋洒洒的辩证过后再破往门外。这个过程中***宇一直在旁大打出手,是一个不容忽略的事实。也极有可能是挑战南大校方底线的事实。 这件事更变相打乱了和詹化有关,甚至和他口中所说的那个高姓人物有关的谋划,这亦是苏灿所要思忖的重点。对方在吃痛过后,会不会反扑向自己? 南大经济论坛上的这场隐藏发难发人深省,而唐妩被对方所波及更是让苏灿在慕然中惊醒释放怒火。当别人在不公正中处身痛苦,而自己则麻木不仁冷眼旁观。那么等到这些灾难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自身也必将会在周围一片死寂中沉入死亡。 今天是宋真,那么下一次会是谁,会不会就是他苏灿。当自己被架在台上用火炙烤的时候,所有人集体失语,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用一柄尖刀捅入自己的心脏。这是否也是必然的结局? 但也因为如此,六零二寝室众人有一副当着唐妩的面不知道如何说才是好的表情。林光栋一直欲言又止,目光闪烁。 苏灿就对众人道,“这不是你们想象中我和森川集团的宋真会有什么猫腻,也不是所谓的***感泛滥,只是在某种形式的使然下,我们似乎可以这样和森川企业成为朋友。因为今天想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人,很可能明天就会调转矛头对付我。” 对苏灿的室友张小桥,李寒肖旭等人来说,都知道苏灿处在一个很高的圈子之中,他甚至已经不能算一个纯粹的大学生,和他们走出学校面对社会几乎无所适从不同。苏灿甚至可以明天就和政府***把谈发展,和某位商界名人协商合作。换做是任何一个大学生出去,资历浅薄阅历单纯,没有背景底气,能给你一份工作就已经是看的起你,在社会的某些层面甚至根本没有发言的机会。 所以他考虑和遭遇的也必然不是他们能够想象。在这一刻,诸人终于收起了某些香艳的猜测,转而开始真正的思考苏灿不惜闹翻南大此举的深意。 似乎一直憋着一些话的林光栋才最终对苏灿道,“你所考虑的很可能只是一个理想状态,你出手帮助了别人,但别人却不一定会记住你。我见过太多釜底抽薪的事情,忘恩负义和背叛在利益的取舍下实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常态...我只是担心你会因为一时的***,而无端树敌。” “不要动辄树立敌人,但也要最大限度可能的争取可以争取到的朋友。”苏灿拿捏道,“森川集团的宋世浩,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个朋友?美国脸谱的发展如何相信森川企业也心里有数,难道在他们心里面,我还做不成他们可以争取的朋友?我相信在如何取舍的利益价值上面,他们会正确面对我们的大菠萝控股。” 为了收购魔兽世界股权而将产业链进行的一系列整合,大菠萝控股开始浮出水面。 如果现在有心人调查,会立刻惊讶于这个公司的潜力。因为其不光握有美国脸谱占比百分之四十以上的股份,有脸谱中国百分之七十五的绝对控股权,旗下更有蓉城十强百货单位的敦煌百货,国内的第一文具品牌商蜀山也要打上一个大菠萝控股的烙印。甚至旗下还涉及到数字音乐,传媒杂志领域等方面的产业。 整合起来看,苏灿的大菠萝控股展露出来的潜能和规模,已经具备了相当的实力,初步拥有了集团军的规模。 手机响了起来,苏灿低头看着来电,眉头皱了皱,然后又舒展开来,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传出来的是詹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某种山雨欲来的威压,“我记得提醒过你,我怀疑你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什么时候,安立信的老总,会不顾身份到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出手了?”面对詹化那种咄咄逼人的腔调,苏灿反唇相讥。 “不要高估你自己的能耐,苏灿。你的年轻气盛伴伴随你现在事业的上升势头我见过很多,有你这样起步高度的人的确很少,你值得骄傲,但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乏有才华也懂得憋劲不管不顾往上爬的人,而太多这样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破产卖红薯的很多。我想你这个对自己所处位置十分清醒的聪明人也一定知道这个事实,如果你稍微收敛你的锋芒,懂得一些进退之道,未来的潜力不可限量。但是如果继续这么恃才放旷下去...你的人生还很长,但我保证你的下半生会在一败涂地的悔恨中度过。” “这句话是你想要带给我的,还是你背后的那个人想要带给我的。”苏灿沉吟道。 “或者两者都有,这不重要。我说过,我警告你,是因为目前为止,你还值得我欣赏。” “没有原则的容忍就好像在旁参观一场卑劣的谋杀。你要我在这场事件里保持沉默,但很遗憾的一件事是,森川企业的宋小姐,是我的朋友。” 电话那头沉默下去,然后听得出是詹化厚重的声音,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此刻电话那头的这位安立信投资总裁必然充满恼怒,“朋友?你说这个词语,确定不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商场如战场,双赢的决定性基础必然在于互利。当你只是个你们大学那些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你确信森川集团的宋真会把你当朋友?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廉价的朋友。” 顿了顿,安立信总裁,长三角资本大鳄的詹化以为会等来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不语而后将随即而来的幡然醒悟,但半晌之后传来的是一个冷然的声音。 “我以前也很穷,我也就是个穷小子。但我依然有很多你口中廉价的朋友。我从来就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当你落魄无依甚至不惜倾家荡产抛儿弃女也会倾囊相帮的朋友。但我知道人这一辈子在这个世界行走很孤独,能有多一些人陪着,总不是一件坏事。” 詹化突然发现面对这番话一向拥有强悍说服力折服力的他也无言以对,沉默两秒低沉道,“你好自为之。” 挂了电话詹化面对有一席斜阳正朝着地平线狠命坠落的城市,回头看看在空旷办公室投落的背影。 形单影只。 和詹化打完这通电话,苏灿突然觉得舒畅很多,之前和詹化一众人的碰撞和博弈都在背后的台面上,现在既然能够公然撕破脸皮,也无所谓了,他倒是很想见识见识詹化背后那个高恒的能耐。 说苏灿将汉唐和世纪证劵交易所搞垮,未免太过夸张和勉强,但他绝对是压死这两大涉嫌内幕交易证劵交易所的最后一根稻草。而他和詹化以及她背后那些人的矛盾从这个时候就已经展开。苏灿不认为会妥协,至少现在的他甚至还没有达到能让对方走投无路选择妥协的资格。 与其等对方抽调出实力之后将精力转移过来集中力量对付自己,还不如趁此拉拢对方眼中钉的敌人,对方的敌人越强大,自己就越安全。苏灿虽然目前还懂不了战争论里面高深的理论,但是这种养虎据狼的战略观还是有的。 作为重生者,苏灿最大的后天优势便是懂得形势,懂得这时代的形势和大局,若借势而行是大才,那么他便是在这个时代最懂得自己位置而通晓如何借势的强人。 一大帮人拉到小吃街吃了下午饭,回到宿舍这边才发现苏灿俨然已经成了名人。 南大经济学院典礼堂以容纳400人的规模修建,还不排除在论坛上人挤人的情况,当着几百号南大师生,社会学者,政府官员和精英企业家的面在返校节经济论坛上搞出这么一大动静,这件事早已经成了社会性新闻。 先不说那些社会学者企业家们对这件事在外界的演绎程度,森川集团被打击骗募这里面自然能挖出许多发人深省的内幕。被深挖出来的各方势力也初现端倪,引人关注。 而从经济论坛出来的南大学生更有人直接将这件事贴到了bbs公告板。 苏灿一回来,让他觉得反常的倒是辅导员苏迤一竟然没有直接杀到,原本苏灿觉得无论如何南大校方也会前来过问一番,而在校学生会做干部的王东健就已经凑了过来,道,“苏灿,哥们道行还比较浅,说不上来你这是福是祸。不过我回来的时候听说张院长对这件事很震惊,说不得现在校长那边都知道了,南大返校节发生这么一桩事,那南大上上下下不可能放任不理,这可不是小事啊。” 苏灿当然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只是头疼接下来要怎么过去。 晚上睡不着,爬起来给唐妩发短信。 谁知道几个宿舍楼相隔的唐妩也一样没睡。 今天一天的事情太多冲击力也较大,几乎都没有和唐妩单独相处的时候,苏灿干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尽管电话那头那头是清冷孑然的唐小妩,而苏灿也知道今天当着四五百号人的面当庭拉着宋真出去会被兰心蕙质的唐妩理解,但这个时候他仍然需要给唐妩一个解释,也很想在这个时候和唐妩说说话。 “今天帮助宋真并不出于私心,森川集团是一根线,这条隐伏的线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都对我们很有好处。帮助一个人,可以塑造一个朋友,对很多不想我们过得很好的人来说都是一件大好的事情。” “宋真是一个好女孩,今天的事对她来说很不公平。你做得很对。”秋日南大的夜晚,白天的余热还没有散尽,唐妩在女生十七号楼寝室听着十三号楼打过来的苏灿电话。 虽然他们之间相隔了几栋互相努力张望也看不到对方的宿舍楼体,但听着电话里苏灿的声音,像是所有的喧嚣都抛之脑后,如同在她耳边丝丝痒痒的响起。 这个男人的声音并不如那些有着醇厚嗓音的英俊男子那般磁性动听,也无法攀比含着金钥匙出身天生就对女人有难以抵御吸引力的钻石男。他只是在生活中平凡。但他偶尔的言行举止,他偶尔***时令人难以想象的勇气,却总是能够让唐小妩对他刻骨铭心到难以自拔。 隔着宿舍楼的高大,苏灿就这么和唐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唐妩的内心世界远比外表的冷漠更加的热烈,只是很少有人能走入到那个殿堂深处。她会告诉苏灿她看中哪个好看的布熊放在家里的玄关,也会抱怨教授布置学术论文的紧迫,或者尽量不伤他自尊的告诉对方他昨天在那场斗地主的牌局中很臭的一手打法,像是每一个恋爱中的女孩。 电话打得很烫,听着唐妩从近在咫尺的电话里传出动听的声音,躺在床上,苏灿就莫名的想到唐妩在上海半岛湾雪海逸居卧室的温柔乡。 纤柔横陈的唐小妩仿佛此刻就在耳边轻轻倾诉,在南大的夜晚旖旎到足以令他灵魂颤栗。 第六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能量 第一百二十五章能量 东南都市报采编部的办公室职员准时乘坐清晨的第一班地铁来到报社总部,从办公室滑轨不太灵光的抽屉里拿出一包花茶,然后抖了些在边缘泛着茶渍的茶杯里,美美的泡上坐回位子,摊开面前的报纸,准备在飘着白烟和透过窗户白絮轻扬的清晨欣赏连夜赶印出炉的日报。 采编部的这名职员是三年前从南大毕业出来的,不过原本以为在那所大学里牛气哄哄的文凭招牌却在初入报社的时候只能做一些端茶倒水还不被人拿正眼瞧的工作。所以这名职员彻底的死了心高气傲的心,在挣扎打拼三年后终于转入采编部办公室。 所谓名校毕业的学生剥离那份光环,其实大多数也和普通大学生一样,要挣扎要奋斗要养家糊口。但在走入社会多年反过头来看自己的母校,却又有种莫名的亲切。因为总会想起那段在大学浑浑噩噩的时光。 但面前的新闻却绝不含糊,南大返校节经济论坛上森川集团被当众拷问。这种新闻继续下去也就是竞争对手抹黑的例行经济社会豆腐块般的版块报道,和如今层出不穷的不正当竞争一样,看得有些麻木。 但峰回路转的是一南大学生当即上场直言揭穿黑幕,然后再在不知名人的围堵下拉着森川集团泫然欲泣的宋大小姐突围而去。这让最近社会类新闻中一度对名校硕士生虐杀动物,全国知名大学人性冷漠此类对名校诟病不堪的报道中透出一缕令人焕然一新的气息。 而这位涉及采编的职员此刻则想的是那些早对宋真觊觎已久,自认为有钱有势名利双收的上海单身贵族们是否会因这个消息捶胸顿足,会私下打探究竟是哪个不开眼的小子如此好运,这般轻而易举的就和上海主流圈普遍誉为“男人很难拿下的显贵女人”宋真更进一步。 旁边隔间还有两个同事对此事相互议论,一个说,“上次我朝外跑那个新技术峰会的时候,就见过这个女人,不客气的说,的确惊艳,当时一帮来头不小的企业大大小小高管都在背后讨论这个女人,有的自认为够资格还自作聪明的买通峰会外面的一家花店送花,结果最终都是铩羽而归。现在,啧啧,真是红颜祸水...” 另一个就道,“据说森川集团这次事件是后面涉及了京城高派的利益,森川集团背后有来历,当初计委严文正外出调研,就和森川集团宋世浩关系交好,两家那是颇有渊源的来头。这样看来,是有人坐不住罗,想要敲山震虎啊。严系岂肯答应?” 就在报社内部暗中这种议论层出不穷的时候,新闻部的那位主任气鼓火涨的进入办公室,将一纸文件拍在桌面上,劈头就问,“现在有谁负责南大那一块?” “目前是跑教育的教育口一部在跑,还有负责政府政府口的二部几个采记,商业口的王记和周记在探森川集团的底子,抓抹黑的黑幕脉络...”一个不明就里的副主任丢下手上的事站起来说道。 “除了商业口的两个人,其他人打电话,让他们撤回来!上面文件压下来了,十几家知名报社都受到了通告,要我们对南大返校节上面发生的事情冷处理。派去南大的记者也赶紧召回来了。” 主任在采编部丢下这番通告,然后又出门去了另外的部门。 众人又恢复了手头上工作的各做各事,有人则感叹道,“不愧是副部级高校,南大的能量就是牛啊,什么新闻都能够给他们截留控制,什么影响都能减到最低。这多半又是上头某位和南大息息相关的大佬的发号施令吧。外界都说什么央企,国企呼风唤雨,说到底,南大这种高校才真正不显山不露水,当得上呼风唤雨。” 对此刻的很多人包括那位采编部职员来说,上面逐级压下来直到他们头上的通告还得必须照做,将报刊上最显眼的新闻换下来,从下一期的报纸上抹消跟进报道的计划,或者从原本的版头条换成一笔带过的豆腐块文章。将辛苦准备的专题稿件轻而易举的枪毙。 这就是南大这所中国***前五大学的能量,为了声誉,在某个上级主管部门的南大原校友,或许只需要知会一声,就会自发的将一切不利于南大的局势,从应该有的公众痕迹中抹消。 而大多数人,一如报社的这些职员,都只可能是在上层风暴过程中,被波及身不由己的渺小一员。 外部都是如此,处于风暴核心的南大,内部汹涌的暗流,自然是越加的激流锵越。 “我个人的意见是应该开除这个学生,这件事的影响很恶劣,我们从外部要追究当时捣乱者的法律责任,而内部来看,这个学生处在一个十分尖锐的位置上。他家境不错,父亲是省会城市一家国有企业的老总,本身又在学校外面自己开设有公司。这样的身份必然没受过什么挫折,飞扬跋扈,从他教唆随同的人动手产生礼堂的冲突就知道,这种行为已经属于恶劣的范畴,对校纪校规都是一次严重的藐视!” 在返校节筹备委员会随即召开的一场内部会议上面,教务处的处长薛瑞当众说道。 “我不同意。”经济学院的陆川明站起来说道,“他上台去的动机是值得肯定的,面对一场社会上阴暗面的直面指责和揭露,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勇气。树德育人。这岂不正是南大教学教学的目的?就算这之后的确有双方肢体冲突的行为,我觉得情有可原。” 学生工作处的一把手随即道,“我不认为情有可原。直面社会阴暗面绝对值得嘉奖和提倡,但这不能成为私自动手的理由。这场冲突里面我们的保卫有三个都受了伤,却最终没有把随那个学生动手的人给拦住。从这点来看这个人已经可以被归结到打手一流。一个学生竟然随时配有打手保镖,这是一种什么风气!?” 一个校党办的女主任说道,“我觉得还是可以理解,虽然学生处置方法不当,但是本身出发点可以给予肯定...” “不行,这种风气必须严惩...” 讨论会议上时不时有人吹风出来要严办苏灿。有人保持缄默和中立不发一语,也有人觉得在大前提下,苏灿的行动是功大于过。 陆川明皱起眉头,这件事发生过后南大上下内部震动挺大,陆川明也多少听闻了上面有人竟然也插手过问,陆川明皱眉于这里有人张口直来直去的就要开除苏灿,是不是因为受到了某些“指示”或者委托。 “我还知道上次他因为夜不归宿和查寝老师也动起手来。但当初被陆院长你包庇了下去。你这种宽容可以理解。但是在涉及南大校纪校规的大是大非问题上面,我认为经济学院不应该为了所谓的成绩好看就一再的包庇这个学生。”教务处的处长薛瑞不依不挠。 “够了。”整个过程南大校长王小乙一直脸色阴沉,这个时候终于抬手打断众人针对苏灿该不该被处理开除学籍的讨论。 众人纷纷朝他看过去,等待王小乙的判断。自开这个针对性的应急会议开始,陆川明的心脏就一直七上八下,他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背后有很多势力都在角力,他昨天回校的时候还听到一个绝对令人吃惊的消息,有打到校长办公室的电话,竟然还直接提及了苏灿这个名字。 但具体的后续却知之不详。 他不知道南大校长王小乙此刻的态度,但或许也就是因为他一句话,这个学生的命运就将从此改变,也必然会改变他所划下的轨迹。 第六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宴(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宴(上) 行政大楼用做讨论的会议报告小厅里面,气氛炽烈,剑拔弩张,每个人都各执一词,不相上下。这里面有的是出于个人意见,有的则是或许私下里收到了一些风声,有的则更愿意明哲保身,避开此类交锋争斗。 校长王小乙伸手虚压了压,将所有的激烈交锋压制于无形。 “够了,现在还不是处理这个学生问题的时候。现在我们暂时要应对的是,如何减轻这件事情对南大返校节整体所造成的影响,目前海内外广大校友、各级领导和各界朋友对南大始终处于支持和关心的状态,这就代表着我们责任仍然重大,更有义务将这次富含人文精神建设重要举措活动的各项工作落实安排好。中途出了些意外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此过后人心惶惶,大局观无法把握。因此,接下来我们更要在返校节剩余时间期间,加强领导,加强协调,服从大局,服从指挥。做好稳定工作,保证返校节圆满成功。” 王小乙环视众人,“在此过程中,有鉴于昨天的事件,要让各级部门的负责同志都不能松懈,要切实负起责任,正确妥善处理矛盾,发现问题要立即反应,以确保筹备委员会能够第一时间解决问题,保证返校节期间的稳定。” 众人这才用或猜疑,或揣测,或沉思的各种神态看着王小乙。发现至今为止他都没有表态,而是采取先搁一搁的缓和态度,这让人看不透这个南大颇为左右逢源老狐狸校长隐藏在外表下的真正心思和想法。就更为无法根据他的神情揣测到上面那些各方大佬的态度。 但王小乙反复在这句话之***现一个词语叫“稳定”,求一个稳定或许是目前南大最重要的结论,甚至可能是来自更高层的意图。南大是副部级高校,更高层是来自何方,不言而喻。 与会结束出来经济学院张院长又拍了拍陆川明的肩膀,眼睛里有同仇敌忾的决心。陆川明会以一个轻微的点头。看着那些又恢复笑容鱼贯而出的南大校方高层,丝毫没有之前在会议桌上杀气腾腾的模样,心想人心实在匪夷叵测。 这个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在这短短的间隙之中,陆川明知道外界对这个事情的火热程度早已暗流涌动,八方起伏。 接通手机后就是蓉城二十七中蔡国涛的声音,“川明老兄,你我之间不必说了,七六年我们一起踏入杭州大学,在宋老师名下求学,那时就在你家吃老母亲做的西湖醋鱼,我是半饿着肚子踏入杭州求学,可想而知你老母亲那时候的手艺把我给馋的,下了公课,盼着你们家啥时候还能吃鱼,因为老人家每次做鱼都会让你把我叫上,那味道做兄弟的至今难忘。” “我念着这份情,你留日搞合作研究的那段日子,我每次来开会都去拜访老人家,好吃好穿的都给她带去。是真没和我老母亲不一样待遇,我们关系能远了去?现在你给我个准信,因为我这会手机也因为蓉城打来的过问电话快变忙线了,你给我个答复,他王小乙现在是个什么态度,苏灿这个人是留还是放,要放就趁早,我就能把他带回去。南大留不住人,老子能给他送到清华北大蓉大里去,有的是人排着队欢迎。不缺你南大一个落脚的塌塌(旮旯)。” 陆川明***了***眉头,外界看二十七中校长大概是觉得沉稳谨慎有余,做事滴水不漏。只有陆川明知道这个川西汉子有的是比他拘谨的公众形象大相径庭骨子里的鲜明情感,这点当初看他在杭州大学做学生会副主席时,敢骂当时为防止学生通过打电话恋爱而停修损坏话机的总务处长“昏庸”就可见一斑。 只好道,“老蔡,你不要***,你总要给我们南大一些冷却的时间,王校长明确的在会上表示会把这个事情先放一放,现阶段还是全部精力放在返校节和维持日常教职工作之中,相信返校节闭幕,是一定会有一个让你满意的处理意见。”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蔡国涛的声音才传出来,“老陆...你知道我这人向来不喜欢讲虚伪的话,博学笃志,切问近思,这是南大的校训。大学的责任和职能,无非是求知求实树德育人。若是受外界左右,影响本身的纯粹,行政权力高过学术求实认知,这将会让南大犯下许多不可逆转的错误。” 挂了电话,陆川明默然不语。 短短一两天过去,苏灿就接到不少人的电话,首先是老爸苏理成打来的,这个电话首先不是一贯喜欢第一个说话的曾珂而是苏理成做开头发言,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苏理成问苏灿在南大的生活如何,有没有困难,有困难要提早给家里说,不要一个人硬抗。在苏理成眼睛里面,现在的苏灿既已经懂事到一个阶段程度,但又同时从心理层面仍然脱离不了把他当做是孩子想法。 听苏灿的话语并不低落,苏理成才道,“你在南大的事情我知道了,你们辅导员苏老师给我打的电话说明的情况。你老妈也挺担心的,我没让她说话,就是怕她拿出以前那一套,说你又怎么让学校和老师如何如何担心,怎么敢跑典礼堂上大闹...” 电话那边立刻传出曾珂半途杀出抬高八度的声音,“我看你这个人,你乱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说他嘛。我看你老糊涂了,拿来,我跟儿子说!” 从很郁闷的苏理成那里抢过话筒,老妈曾珂道,“现在怎么样了嘛,学校那边说什么没有?你们苏老师说你这件事情对的方面就是打抱不平社会上的阴暗面。苏灿,你和当初你老妈一样,很像,太理想化了。” “你老妈这一辈子,以前就是见不惯许多事情,所以当初在物贸公司才没有更进一步,别人先牺牲,也是牺牲你妈这样的人。老妈见识过的也太多了,苏灿,我就怕你在社会上吃亏。所以妈不希望你吃亏,有的人,你是没办法给他们讲清楚道理的,所以你也要强硬。你现在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也有作为了,我想给你说的是,无论你做什么,以后你能走多远,你不要忘了,你家头的老妈老爸都是坚决支持你的。” 透过几千公里外传来的话语音,明明只是曾珂平时略带激动的语气,但苏灿总有股想哭的***,但毕竟一个外貌虽然年轻但装着两世灵魂的大老爷们儿,动辄抹眼泪实在不是一件什么事。 所以忍了,苏灿道,“妈,你太煽情了。”心想无论自己强大到什么地步,碰上在远方还监护着自己的两老,也总是会节节败退的。 这番言语又引得电话那头曾珂抱怨道,“你看你自己都是什么身份了,我看你还是一副油腔滑调的...” “我再是什么身份,你都还是我妈。”苏灿很谄媚的笑,功力日趋纯熟。 曾珂心花怒放。 “你到南大的时候我就知道不会消停,一语成谶。南大返校节典礼堂这么严肃的地方,没有组织纪律性的胡闹在很多人眼里可不是一桩仗义执言勇于捅窗户纸的行为就可以过得去的事。” 王薄是随后打电话过来的人,言语里有对苏灿处事不妥的批评。 苏灿笑道,“受宠若惊,怎么会把王***惊动到了,难得你还亲自打电话过来。” “昨天我和你爸在外面吃饭,就知道你这个事了,你到底再打什么主意,想涉什么水?森川企业受到些不公正待遇这个事和一些利益群体的大布局有关系,而这一块本身是我们的薄弱之处。你想单枪匹马的冒头,这可是在走钢丝啊...” 东南这一大块本身就不是王系的天下,且对方多少也是可以和王系分庭抗礼的对手,虽然大***派系的博弈和妥协之间总归是有维稳的大原则。但这并不妨碍对方可能会对苏灿的打压和包围。 “所以我才不能单枪匹马,而是最大限度的捆绑可以陪绑的目标,拉拢所有可以成为朋友和助力的人。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在得罪了一些人的情况下,正合已经变得相当困难,唯有出奇制胜才能冲破困境。” 王薄沉思了一下,道,“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森川企业的事情是别人的事,和我们无关。”这是詹化背后的高姓人物和部委严系那方的落子吃子,是另一个版图的扳手腕较量,不属于王系的版图。 “你若做襄王,我愿当苏秦。”苏灿道。 王薄沉吟许久,苏秦受燕昭王之命,挂六国相印,游说五国合纵连横,苏灿这句话里的意思是可以以此事为契机,为王系牵线搭桥构架***联姻。王薄思忖半晌最终道,“可以一试,但轻重缓急,你都要有个适度拿捏。” 苏灿点头,这只是一个题外事,到目前为止他的产业都只是在独自生长发展,很少有大战略层面谋划的盟友,事实证明一味埋头的搞发展也是不行的,这就像是个人的职场,并不能只顾着提高自身的修养级别,还得注重人际关系,危急时候还应该有个帮衬能说到话的一些朋友。所以森川企业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如果变相让两个有背景的派系产生合作,那自然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这件事虽然苏灿的父亲知道,蓉城市委***的王薄知道,但还不至于路人皆知,至少王威威,林绉舞,甚至同样在上海的林珞然,也都暂不知道。或许上外那所学校只听说了南大返校节上面的抹黑冲突事件,或许会有人在食堂吃饭的间隙,在校外精品店逛街的时间,把这些小道消息翻出来抖落一遍,但并不知道具体细节。 返校节的第四天,南大在这个期间的教学活动依旧持续,苏灿等人刚从三教楼出来,就看到宋真的宝马z4,她的红色捷豹正在报修之中,这台车倒也是苏灿见到过的。 宋真就站在泡桐树下宝马车的旁边,穿着米色的吊带连身长裙,一双淡化她模特出身身高没有侵略感的平底鞋,不知道站了多久。 苏灿出来见到她的时候她左手搭在右手手臂腕之上,而右手勾着今年春夏新款有着独一无二染深帆布的漆料的lv包扣带,微微侧头出神的盯着地面,黑发从她侧脸垂落,被时而拂过的风牵带。是宅男最具杀伤力的画面。 看到苏灿的时候快步走上来,一对大眼睛秋波微敛,像是秋季里所有的光影都融化到了里面,笑道,“我妈在丽笙大酒店订了席位...特地让我告诉我,我必须要把你带你过去。” 第六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宴(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宴(中) 宋真快步上来的时候面对的是下了课的苏灿等人,这个时候唐小妩刚从旁过来,手里还拿着刚发了短信的手机。 这几天唐妩和苏灿的吃饭都在一处,形影不离。没有理会寝室里那群没心没肺的女人,一方面是唐妩想着尽管苏灿神经粗壮,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能把他击倒,但至少这个时候在他身边陪着会让他安心很多。 就看到了此刻的宋真。米色长裙和时尚黑瀑的头发,妙目流苏的眸子和面对苏灿的浅笑轻颦。 唐妩在这一刻差点想转身走掉。 但宋真也同时看到了她,女人和女人之间毕竟是不愿意示弱的,无论这两个是何等优秀以及如何腹有沟壑的女人。所以唐妩如果在这时候停顿转身走开,显然不符合她的性格。 宋真第一眼看到唐妩的时候是在南大开学的时候,见识和眼光都同样犀利的她能一眼看出这个当初只穿着t恤和牛仔裤的女孩稍加雕琢都会气象万千明艳动人,但她却有着自身无比清媚的力场,难以撼动。 所以第一时间宋真就把祸害娘家妇女的罪名很不客气的加诸在了刚获得花花公子头衔的苏灿头上。 苏灿这种男人生命中应该有无数颗流星,对宋真来说,这个女孩或许能升华成一颗更美丽的彗星,但或许这颗彗星明艳璀璨,无论暂时会如何充满他的天幕,但最终会拖着慧尾坠落得悄无声息。因为谁叫苏灿命中注定遇上了一个叫宋真的女孩。 在宋真看来苏灿这个阶段“花花公子”的行事很正常,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当旁人都年轻到甚至有些稚嫩的时候,他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事业,还小有斩获。一个不缺粮也不缺青春挥霍更没有性取向问题的正常男人可以轻松用游戏人间放浪不羁来支撑他的年少轻狂。 这很正常,也需要人引导。宋真被上海主流视野称之为“男人拿不住的显贵女人”,对她来说这样的显贵女人却可以拿住调教好一个属于自己的男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男人,这就是为什么任何一个在人前优秀受人仰慕的男人背后总是会有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女人。对宋真来说,她有资格也有决心做这样的女人。当她觉得需要做这么一个强势而不缺乏隐在人后小女人的时候。 所以她依然微笑着望向唐小妩,她不在乎他和她进展到什么样的程度,宋真早已经司空见惯了所谓的大学恋情,这是一段很纯洁的时期,或许双方都考虑很少,都觉得会有很美好的明天和未来,但最终的现实总是让这一切分崩离析。 因为婚姻和恋情之间最大的不同便是恋爱只需要心往一处使无私付出就够了,而婚姻却要相互扶持,互相担当。两人要面对同样的生活,一个人如果走快了一步,另一个磕磕绊绊追不上,到后来就被越甩越远,到最后再也拉不住最初承诺要永远牵住的那只手了。 这是生活的离心力,有时强大到无法阻抗。 宋真知道自己能给予苏灿什么,苏灿又能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只有她才能真正的给予这个男人以扶持,告诉他他可以获得他所想要的一切去打拼绘卷江山,而她只愿意做他背后的女人。从这方面来说,她全无敌手。所以她自信到气场横溢。 苏灿身旁的张小桥,李寒,肖旭三死党缄默不语都做遥远的眺望状。开玩笑,光是唐小妩和宋小真并立一处的长身孑然就能让人心跳加快,对他们来说鸭梨过大。 “还一起吃饭吗?”唐妩微笑。清冷的面容像是冬日的骄阳透出云层的罅隙。 “当然一起。”苏灿再转过头看向宋真,“我要多带一个人,这是唐妩。”顿了顿苏灿道,“我媳妇。”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灿嘴角咧开一丝自豪,一如以往介绍自家媳妇儿的样子。 随即苏灿给唐妩介绍这是宋真,其母邀请云云。而两个女孩则浅尝辄止的点头算是见过。 气氛诡异。 “当然可以。但是我的车只能坐下两个人啊。”宋真侧头看了看自己的z4,轻轻皱眉道。不紧不徐的抛出陷阱。 “我和朋友还有事,你自己过去吧。我就不去了...”唐妩对苏灿道。 苏灿不由分说牵起唐妩的手,这只手修长而白皙,却带着微微冰冷。苏灿知道唐妩来例假一直都痛经,这几天也不例外,这样至少从心理上她会好过一些,又对宋真道,“没事,你坐你的车走吧,丽笙大酒店,我们随后打的过来。” “那好的,家母在酒店等候两位光临,我先开车,就在你们前面领路吧。”宋真露出一个动人的笑容,转身上了她的代步小跑。这个旋身带起她的米色长裙半圆形展开。 坐回座位上的时候玉葱般的十指握紧方向盘,呼出一口浊气,一再提醒自己对刚才的那一幕要淡定。 ****************** 伫立南京路的丽笙大酒店是上海这座活力四射大都市屈指可数的建筑物典范,坐落在酒店45楼的全景旋转餐厅从外观看上去的前卫足以成为这座城市一所新的地标。 门口为贵宾引路的门童至始至终都没有对宋真唐妩两个在这里出现的出众女子稍有斜视,只是在开门进入电梯和引路的时候,得以用那双长得不差的双眼毫无顾忌直视两女面貌。 陶晴的宴请放在这里一个无论从取景还是朝向都极好的房间,宋真开门进入的时候,宋母陶晴正在和旁边三男一女面带笑容的说着什么,“项目末尾我们可以这么做,产业部的梁师和我们也有过良好的沟通,整体来看前期的施行是没有问题的...” 纵深的餐桌上面陶晴虽然在说笑谈事,但仍然具备那一副不沾染半分俗气的逼人贵气,淡扫蛾眉,雍容自显。 而在她左侧的首先是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面庞棱角分明,保养极好,外在一看最多也就是三十来岁,虽然面带笑容,但本身却拥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威严,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要知道走入这个房间,会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动到对方的身上就可见一斑。这个人拥有强悍慑人的聚集力,似乎无论做什么,都自然而然的会让人关注。 旁边则是一位年龄在二十五岁的俊朗男子,用英俊形容太软,用硬朗形容太硬。鼻挺口闭,嘴角似笑非笑的半弯着轻弧,却给人一种硬派中的阳刚。五官从任何一个角度都赏心悦目到无可挑剔,仿佛自然发光。这个人绝对不是苏灿所见过的同年龄男人中最英俊的,但透过他的两世灵魂目光,这个人绝对是在二十五到三十五年龄段里面,气度内蕴都到达一个峰值的人物。 第四个男人戴着眼镜,身高颀长,坐着都能感受得到,平时在外面一定是受人瞩目的对象,但是在陶晴,那位中年和青年男子面前,气场被直线压榨,眼看着不出奇。另一个女子也很普通,三十来岁,戴着副眼镜,眼镜后面是因为长期近视而微鼓的眼睛,虽然长相不出色,但气质依旧很好。 苏灿随着宋真进入迎来的就是如此一副极具冲击力的场面。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事件发生,但依旧能让他有若实质的感觉到这些人外放的气度。 而这些人也在他们进来的第一时间望着他们,陶晴看到唐妩还稍稍的愣了愣。随后恢复平静。 “到了吗。坐吧。”又在宋真说过来的路上有点堵车让大家久等的间隙,说人到齐了,那么可以上菜了。 陶晴五指并拢虚指向桌面的三张椅子,态度前后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一如几天前刚抵达上海不顾旅途劳顿但仍然具备集团大后方统管的那股古井不波的姿态。只有自苏灿走入房间,感觉到周围人都在暗暗打量他们的时候,苏灿才确认这的确是冲着他而来的一场饭局,心想宋母也实在是够有范儿的。 若不是宋真明说是邀请他,苏灿还以为又是第一次被宋真带来误会见家长而直接被无视。 宋母陶晴很神奇,在人前的确是应对得体,即便有苏灿挽救了森川企业声誉损失的这层因子,她也能硬生生的让你感觉到她是在借宴席理所当然的表达谢意,而你也要理所当然的接受这种谢意。 一一介绍了面前诸人,那个保养极好的中年男子姓严,叫严卢伟,虽然没介绍身份,但苏灿知道这个人很大程度上是森川企业在内地方面分量极重的人。而对方姓严,直接让苏灿想到中央部委的“严家帮”,这已经早不是什么秘密。看来这的确就是森川企业在高层的能量之一了。苏灿暗暗留心。 那个俊朗且从各方面来看一举一动都让人感觉极为顺眼的男子叫魏远湖,介绍起对方来陶晴就没有那么隐讳,相反颇为高调。北大社会学系毕业,目前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农村政策研究室,刚落足两年,干秘书处的工作。所谓的年轻有为,前途远大这类词语,似乎就是天生为魏远湖这类人准备。 苏灿暗中思忖,魏远湖这号人物,比起在大榕建工入股新川南航空公司事件中妥协的西南陶家年轻一代最出色的人物陶梓,似乎还更上一个档次,前途更加明朗。 因为魏远湖在这个时候只要随时组织结构调整,他可以随便去一家挂着“国”字号的重型公司央企,最不济也是部门经理一职,万人之上的人物。 而其余两个高瘦男子是森川企业大中华区的总裁,宋真的二叔。那个有着金鱼眼的瘦弱女子在华尔街拥有一家颇有名气的财务顾问公司。也并非易于。 苏灿整理了一下,从这些人的身份表现来看,他差不多能够对森川企业在国内的联系宽度有个大致的把握。 介绍完过后陶晴才扭头对唐妩一笑,“唐妩...你的母亲,是不是叫做穆旋?在司法局工作?” 苏灿讶然之余唐妩点头,陶晴道,“你母亲说起来我们之间还是朋友,当初她们单位赴美考察学习的时候,我们就见过。说起来也算是老朋友了,只是后来她的考察期结束,就返回国内,但至今宋真的姑妈和她之间还有法律事务上的交流。我那时还回国内了一趟,见过你,只是匆匆一瞥,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 苏灿立即想到宋真家族在华盛顿邮报集团那个负责为这个集团提供法律上保驾护航的副总裁姑妈,这么看来原来双方之间早有联系,难怪几天前南大返校节陶晴看到唐妩的时候,苏灿当时就觉得陶晴神色有些奇怪。 第六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宴(下) 第一百二十八章宴(下) 因为宋真母亲陶晴的亲戚和唐母再一次赴美的交流考察学习中认识,一说就是熟人,所以这么一来倒是融洽起来。 饭局开始之初,众人之间大多都没有立即打开话题有说有笑热热闹闹,陶晴几度端起古瓷的茶杯喝一口又搁下,招呼众人用餐,当她最后一次搁置茶杯的时候,似乎终于决定了什么,对苏灿道,“看看这个时间大家都在上海,刚好有空,不惊动太多人,就我们一起吃个饭。苏灿,陶阿姨在南大这件事情上要感谢你。这个社会上有很多黑幕,也有很多不正当竞争,本来发展企业,做事业,就有朋友也有敌人。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人丧心病狂到在台上冲着宋真发难,说到底,她也还只是个孩子,何苦让她声名狼藉...” 接着陶晴又转头对宋真的那位二叔道,“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了之后媒体立即就有跟进,速度之快,看来是早有筹划,而我们的公关部门竟然没有做出提前预警,防范南大上面的这些小动作,看来我们那些高薪聘请的团队,还比不过苏灿在礼堂里不畏强权的仗义执言,全都炒了也不可惜...在这件事情上面,苏灿,阿姨要感谢你。” 魏远湖好看的嘴角扬起来道,“说到底,今天你才是主角,而我们都不过是过来陪客的,看看在美国创立了大名鼎鼎脸谱网,现在被格雷洛克这些公司追逐的创始人之一是什么个神通广大的模样。 魏远湖说得有趣,众人表情也都十分自然,想来此刻的陶晴也已经彻底的了解到了苏灿的来历。 苏灿谦虚了几句,又把话题引开,他实在不希望都在这上面做文章,而陶晴即便是怀着道谢的念头,但至始至终都依然有那股高屋建瓴的贵气,这反倒让苏灿觉得她要是恢复第一次见到他的冷漠反而还让他自在一些,毕竟从最初开始,苏灿的初衷并不是仗义出头,而只是设身处地的想到了自己可能面临的困境而已。 其实每一个人都没有这么高尚。 只不过魏远湖的说话却是让苏灿暗暗留心,以魏远湖的资历,二十五岁的年龄,以及他绝对自信的气度,可以知道这个人决计拥有属于自身的傲娇。然而却可以放***段的对苏灿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就能看得出他的不简单。 那位严姓的中年男子出奇的在饭桌上并没有表现出当初第一眼给苏灿的那种慑人感,而随之颇有些风趣幽默,将他最初的那股气度,立即融解到周围的氛围之中,他的声音不算醇厚,但却有一种另外的柔和,他的兴趣反倒是脸谱网的六度空间理论,听完苏灿做了一些阐述,感叹道,“一个人如果能认识二十五个人,那么通过二十五个人分别给他人介绍七次也就是间隔六个人,那么你就会认识六十亿人。这是多么宏伟的理论。听你这么一说,我仿佛觉得地球上各色人种,各种肤色,不同国籍,民族,这些人和人之间那浩瀚遥远的距离,却仿佛近在咫尺一样...” 苏灿一直拿捏不准这个严姓男子的来历,但直到他举足轻重,不过和他聊天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因为此人学问驳杂,什么都能“略懂”,偏偏又很有兴趣的和苏灿讨论起这些方面的内容。 “所以说这是第三个国度,这种社会性网络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就有哈佛大学的专家提出来了,但谁都不知道会在今天被脸谱网实现。在这种第三国度之中,一切都等待构建,全新的商业模式,广告业务,人们利用这种社交所产生的庞大利益商业潜能。我都能在此预言,必然会在未来引领互联网的狂热。带来一个新兴的互联网时代。”魏远湖不愧是北大相关专业出身,光是这番看似吹捧实则明晰的说辞,就可以让苏灿刮目相看。 宋真反倒是和唐妩时不时有聊天,偶尔出言一句,都是在众人说话的间隙,丝毫没有打岔到几个男人之间的交流,但所说的话又能切中要害,显现出她绝对不仅仅只有外貌而已。 陶晴在这个当儿看了唐妩一眼,然后转向宋真,那双看不透的眼睛竟然略带赞许。 唐妩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不过这个时候那个华尔街开有财务事务所的女人则没有不懂装懂的疑惑问道,“为什么这个理论要限定在六度,而不是七度,八度,甚至更多呢?” 没有人解答,苏灿皱了皱眉,他不是研究这种理论的,他是搞社交网络的,也是从商业角度出发的,抛除他和扎克在美国异想天开般想要改变世界的理想之外,脸谱网的价值和前景才是他要考虑的东西,所以一时也说不出所以然,如果单纯说是无数研究数据的总结,未免说服力太低。 魏远湖似笑非笑的望着苏灿。 唐妩这时道,“得益于那个著名的‘邓巴数字’,人类智力允许人类拥有稳定社交网络的人数是148人。即是把人群控制在150人以下似乎是管理人群的一个最佳和最有效的方式。依据这个法则,如果人的智力上限能够让人最高拥有一百五十个稳定朋友的话,那么通过这一百五十个人,只需要介绍六次,就可以认识完比现有世界人口还要庞大数字的人了。” 严姓男子点点头,笑道,“看来小唐才是最了解这个脸谱网法则的人嘛...” 贯来从容的宋真微仅可察的撇了撇嫣红的嘴唇。 唐妩眼睛闪烁的避开苏灿盯着她的目光,转头对他道,“最近一直在看相关类的书和有关的报道,反正都是课余阅读的东西,总是要积累一下。” 这番既像是说明,更像是解释的话说出来。唐妩就觉得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更不像是什么事了,于是暗暗轻咬了咬贝齿,脸微红,又像是掩饰般扭头对众人道,“我看过目前脸谱网的分析,用户的平均好友人数是一百二十人,也很接近这个理论。” 苏灿没想到唐妩在大学深藏不露,表面来看不干预苏灿的事业进程,而实际上却又在背后默默的关注留意。想起唐妩说过希望自己平凡而又不平凡的话,也想起他当初在那座叫夏海的小城市里,在那段就连夜晚都似乎留着余温和草叶潮湿的空气里,在那个还看不到未来的日子里,也曾经对这个女孩承诺过的那句话,他终将会他会为了她覆雨翻云。 在饭局一个众人***聊天的间隙之间,坐在苏灿右侧的魏远湖凑过头来,像是和苏灿一见如故如这个年龄段再常见不过朋友般在耳朵边交谈,说道,“我其实一早就听说过你了。” 苏灿愣了愣,他没弄明白在这之前籍籍无名的他怎么会进入魏远湖的视线,更别提是他根本就不认识对方的前提条件下。 但随之魏远湖说出的一个名字让苏灿顿悟,“知道林国舟吗?以前我就听说过你,林绉舞和林珞然你只要跟他们提起,林绉舞要是敢说不认识我,我能踹得他满大街的跑路。” 苏灿看着魏远湖的眼睛,想力图根据他的这句话从他眼神里看出这番话里面是否有对他示威的成分在其中。 林绉舞何许人,兴许平时一团和气看上去挺肉,而且从头到尾被林家大小姐林珞然骑在头上看上去好像很好欺负,但确是能够在捋到其虎威的时候立刻变得天不怕地不怕的疯魔人物。这点从上个暑假在蓉城和渝城名少之间的那场冲突就可见一斑。 “作为从前一起逃过课,一起打过游戏,一起吃过路边摊的经历来说,林绉舞的性格兴许我比你更了解一点,虽然长得是厚道了一点,但却有近乎于倔强的自尊,你确定你这句话不是在开玩笑?”苏灿听魏远湖这番牛气哄哄的说话有些不舒服,毕竟是死党,他觉得有必要为林绉舞回顶此人一句。 虽知道魏远湖似乎丝毫没听出苏灿语气中的不满,亦或者他漫不经心和俊朗的外貌下隐藏着更加***自信的内心,回应道,“他现在要就站在我这里...我一样的说这句话。” 苏灿莫名的想到当初来上海的那个王威威的表哥李洛,不由自主的苏灿就将对方和面前的魏远湖联系起来。这番话已经算得上是狂了。 魏远湖至始至终目光都和苏灿对视,丝毫没有半分退缩的意思。 似乎有种电光火石的东西在渐次堆叠酝酿,不过半晌后魏远湖又一笑轻轻拍拍苏灿的肩膀,“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 “好久没见,有点想他和林珞然了,林家小妹很极品吧,其素春梅绽雪。其静松生空谷。其艳霞映澄塘。其心笔走龙蛇。其神月射寒江。和她在一起,总觉得无论什么烦恼,都那么微不足道。” 顿了顿,魏远湖又道,“不光我喜欢...我那些不轻易赞扬别人的家人,也都对她赞不绝口。” 说完魏远湖转头对苏灿一笑。苏灿发现他刚才的这些字眼像是能一个个敲在他胸腔里某个部位上。但从他的说话中,似乎有某种不祥的味道。 饭局过半,严姓男子顿了顿,这才笑道,“小苏,你和蓉城的王薄,很熟吧。” 这句突出于饭局之上但并不突兀的话成功让周围人竖起耳朵,苏灿看到陶晴脸上没有半分不自然之色,知道这大概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戏码,点点头道,“是。以前常去王叔家玩。他对我们家也很照顾,逢年过节也都有来往。” 苏灿外表说得宽泛,但这话自然也道明了严姓男子或者说陶晴想要的答案。 “王***啊...只是不太熟。”严姓男子点点头,简单的聊了点浅显的话题。半晌后这个有能力影响到西南某些人事决议的男子笑道,“你的父亲,就是苏理成吧,在大榕建工集团任职?” 苏灿点点头。 “嗯”了一声,严姓男子再没有多说什么,整个人的气度,似乎又从之前的活跃,归结于平静之中。 这餐饭上面陶晴还给了苏灿许多类似森川企业合作建议的更大“蛋糕”和“优惠”,在苏灿看来无疑是很诱人的实质性帮助,看来森川企业无疑在这次事件过后很懂得投桃报李,从生意上面就给苏灿开了许多可以合作构架利益的绿灯。这些都好谈。 一顿饭这么结束,陶晴嘱咐宋真的二叔开车送苏灿和唐妩返校。 挥挥手在酒店下面送别了坐车离开的两人,陶晴眼睛里似乎还有唐妩最后上车的身影,这才对身旁的宋真道,“之前你没告诉我他的来历。是跟我赌气?当然,你也可以说我因为南大上发生的事情而对他印象改观是势利,这点我不否认。” “当你到了我的位置,你就明白妈妈为什么会这样,所以我才会要求你把恋爱和婚姻分开。也许在你看来恋爱是***的喜欢谁就可以喜欢谁,无从约束,***选择。但当你有一天要继承家业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承担企业的发展是一项沉重的担子,这次南大发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有多少人想要置我们于死地。森川企业有56年历史,是祖上三代留下来的基业。没有企业集团,我们一家人什么都不是。所以我坚持认为优秀的素质是你未来的丈夫能够担起家业必不可少的条件。所以你说我势利点,说我前后转变像是变色龙,妈妈都接受,不否认。”顿了顿,陶晴浅笑,“只是我一早就应该相信自己女儿的眼光。” 第六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新起始 第一百二十九章新起始 接下来的周六和周日是南大返校节的最后两天,临近尾声,看得出在处处进行收尾的工作。 在校外酒店来自全国,乃至国外的南大校友灯火辉煌夜夜笙歌的夜景渐次消敛了下去,校外大道比平日还要壮观数倍的车流也开始回复正常。旧宿舍区的那些学生不必再在某一天听到敲门开门,发现面前站着一周吴郑王的中年大叔,走进来双手递烟说这就是当初他们的宿舍,那里是他的床铺。 原本热闹腾腾成为外界瞩目焦点的南大,也在这场有惊无险的返校节闭幕后回归往日的平静。依然有背包或者捧书的男男***在晚饭后行走于学校的林荫和草坪之间,依然有后座搭着轻便女孩的自行车穿梭在这所秋末的校园。 相比起周边酒楼因这次返校节带来的繁荣升平,返校节一过回复的稍许冷清,校里校外的那些由几张折叠桌和几把油光致致椅子构成的小吃摊,似乎才有稳定的繁荣。 夜幕下的南大十三号宿舍楼六零二寝室之中,张小桥,肖旭和李寒的面前桌上摆了很多的酒瓶,这些酒喝得较为沉闷。 “南大bbs上的相关帖子层出不穷,热度之高,王东健的一个哥们就是论坛的斑竹,被校方下了通知,让他们盯着bbs上相关的帖子,防止以讹传讹造成不良影响。南大倒也不敢直接要求他们把帖子禁了,否则南大在返校节上喊出的求真务实,***精神这类口号也就成了屁话。但是我所听说的情况并不是太好,森川企业毕竟是外来户,想要插手医药,地产,能源这一块无非是动到了一些本土的利益,所以到这样的情况上,有很多有关森川集团相关企业的负面新闻报道了出来...” 张小桥毕竟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其父不光是成功的企业家,也是南大的一号学霸,他本身还是有些见识,又道,“苏灿你在返校节上面那番举动,也就变相的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所以我听着说外面的很多风现在也吹进了南大,苗头直指在你的身上,学校上头也有人对你这件事,对你表示过不满。钱仲远那个当院长的父亲还说像你这种胆大妄为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要绝不姑息。真是阴损到了骨子里...” 肖旭一口气吹了半瓶,道,“这些人也就只敢在后面叫嚣,有脾气就别在后面龌龊,站出来啊,但我看谁都不敢当着面对苏灿说三道四。令人好笑一帮平时光光鲜鲜,还罩着学术兼名牌大学管理层双重外衣眼高于顶的钱仲远,薛瑞,张芳几个人,也就只敢在背后挠痒痒的。” “这些教授高层早已经抱成圈,一些利益集团还不是绑上这些有学术地位的人来为他们保驾护航,一旦有了风向枪口,这些人还不得四下里活动。”李寒道。 南大返校节接近尾声,除去现有的几个学院还在进行接待研讨活动之外,基本大部分的学院系上面都陆续进入了正常的教职。但这次返校节的余波却波及不小。在外面看来甚至有些风起云涌的味道,像是突然拉开了某场准备好的大戏。 几个人在宿舍里喝酒,外面过道走廊里又传出几阵回荡的脚步声,然后王东健拉开房门探出头来,看到苏灿忙走进来,道,“怎么样,苏迤一来找你谈话没有?院系上的那些大人物这几天就一个都没过来?事有反常啊,据说现在南大校方上面最近讨论的很激烈,就怕一出来的名堂门道不小啊。” “去,别在这里满嘴跑火车说这些不靠谱的。”张小桥撇撇嘴。 王东健自嘲的笑了笑,弯腰过去从酒箱子里抽出一支啤酒,搬跟椅子坐下来就和众人互吹,“其实我倒是觉得,如果一个没有包容力没有人情味的大学,是不值得称道作为一所著名世界名校的。人文精神在大学的价值很重要,大学不应该是培养出一些高学历但心理扭曲变态的怪物。而我倒是希望心目中自己的大学能够这样...” 苏灿知道现在南大返校节的事情还没能过去,现在南大高层上面意见争论激烈,他当然有所知晓,另一方面南大返校节的事情同时说明了面对詹化和他背后的人物,苏灿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硬撞上去宣战,原因很简单,因为上次谈话之中,从詹化的口中他听出了对方对他的渺小和不屑。 他可以从客观上面发现自己作为单独一个人目前的位置和限度。但这并不代表着自己可以安然的等着对方解决大对手过后顺带伸出手挥手一起灭了自己的小人物。 前世的苏灿本身就庸庸碌碌,忙碌的活着,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所以他懂得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需要被牺牲的理由和面对庞大不可抗力的无奈。没有门路,没有关系,没有钱,甚至就连被生活牺牲败退过后连个让你能好生哭出来的地方也找不到。 自己是个小人物,但这并不代表小人物就该乖乖等死。就该在某些人的眼里成为身微命贱要为对方大道畅通让路牺牲的一个棋子。 苏灿并非不懂低眉顺目或者只需要卑躬屈膝就能进入到詹化以及他身后的核心圈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然后会在某种巨大能量的护佑之下享受很多特权牟取很多暴利的道理。 正如詹化当初曾一再告诉过他,他迟早会成为像他一样的资本家,那么心甘情愿的成为当初他所唾弃并厌恶的人。 如果他只是一个正常人,或许走这一条路是他回避不了的选择,因为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在前进一步天堂后退一步地狱的选择中,他或许只能选择接受詹化给予的施舍,抱着别人吃肉给自己留口汤的想法绑在利益集团身上,身不由己。 但苏灿毕竟不是一个普通人,他从九八年开始,在短短的四年时间打造了旗下敦煌,蜀山,菠萝传媒三条产业,并孤身前往美国创立了于今增长势头强劲的社交网络。 四年对很多人来说或许只是一个眨眼而过的概念,是通过初高中考入大学的界限和跨度,是在无数个图书馆考研班熬出入研通知书的那个枝繁叶茂的下午,是通过公务员考试中回顾起来那跌跌撞撞的几年。 总而言之,在四年的时间跨度中,大多数人的生活不会被拉长到物是人非,也不会太跌宕起伏,总不会像是敦煌和蜀山这样的企业一样,从默默无闻,到成为商界明星。 这样的成长速度,不是中国企业里首屈一指,但却能够挤进的上发展最迅猛的俱乐部之一。类似这样同期***的,还有九九年因天津一战开始知名度大涨的国美电器。 苏灿早知道自己这样的成长方式,无论再如何低调,迟早也会被人注意。所以詹化那一方已经暗暗开始对他进行观察吃透,苏灿的重生者素质注定了他不能于他们共谋一处, 詹化和其背后的存在注定了所有的牟利不会让他一人独享,他的产业会被瓜分,任何有利益的地方都会被人插手,重生的优势会被背上沉疴的枷锁,处处束手束脚,最后同流合污,再度成为被人踩踏垫肩的基石。 这是只要想想就会觉得憋屈气闷的事情,重生一次的苏灿自然不会这么做,更不会被人钳制,只是为了天赋的重生不会活到狗身上去。 晚上苏灿手机就响了起来,苏灿看是王薄的电话,在接起之前心脏却莫名的跳得厉害。可以说在这之前很久,苏灿就一直隐约的预感着什么。这不是无的放矢莫由名来的事情,而是在他念大学的这座城市距离几千公里之外的蓉城,那里依旧正发生着许多交锋和妥协。 而现在,这条线似乎开始清晰明了了起来。 “听我爸说你心情很好,看来说得应该不差,否则王叔叔你忙得都喘不过气来,还能想着在这时候给我一无名小卒打来电话?”这个时候正是九点,如果苏灿晚上去泡自习室,这个时候估计也正是收拾着回寝室的时间。蓉城市委***王薄能掐着这个点来电,看来是事先想好了的。 “一个创立大菠萝控股的人,只怕没有太多人有资格说你是小人物...”电话里传来王薄的笑声,“看来我不能再跟苏理成多接触了,被人说闲话盯着还不够,你两父子是揪着我的底牌在挖啊,随时都将我算着...” 顿了顿王薄又道,“今天早上我开市委办公会,主要是讨论蓉城的几个在部委的大项目跟进问题。短短几天时间,蓉城在信产部的十几个大大小小设计电子,机械,电讯方面的项目,有的已经通过了项目审查,有的则更进一步报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都在说我们上了快车道。下半个月信产部副部长的严卢伟就会下来考察,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苏灿脑袋立即闪过宋母陶晴的那顿饭局,那个气度突出颇有儒将之风的中年男子。犹有余悸笑道,“几天前刚一起吃过饭,不过我可不知道他来头这么大,看来真是捞到大鱼了。” “看来你这个苏秦做得很称职嘛。”王薄自然心情大好,这些项目是蓉城驻京办的沉疴累牍的难题,有些报上去一压就是大半年,这边天天催也催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一来几天时间里十几个项目就在新一批审查中通过,虽然这不过是蓉城大批项目中一小部分,但至少说明口子开到了他们身上来,如旁人所说一样,上了快车道。 严卢伟下个月去蓉城,更像是某种***接洽,严王两家通过这么一个契机有了交流,再不是从前那种受限地缘******壁垒的局面。对苏灿来说,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局面的打开,对他都是一种机遇,都有助于他的腾飞和发展。 和王薄聊了一些情况,主要是家常,王薄对苏灿显然是很满意的,话语中也有嘱托的意思,在他看来如果要为自己儿子王威威铺路,无非是把他托到苏灿名下,在苏灿的支撑下,王威威无疑会在未来人生获得莫大的助力。 挂电话之前王薄就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我这边常委会上还压着,不过省委组织部的郭部长那边已经过来和我交换过了意见,估计很快就会找上你爸谈话,老苏要动一动了,可能是去凰城,任副市长,具体情况还在磋商。由商入仕,这是多少人干一辈子都等不了的。是一个很大的机会啊。” 苏灿心脏突得紧了紧,苏灿家从三代数过去,也没能出过一个掌握一座城市许多资源的副市长级官员。从夏海走出的苏灿一家或许将成为无数人茶余饭后的焦点。 这是对苏灿家里来说,算是一个新的突破和开创,虽然说对苏灿而言,比起他激动人心可以让人经常难以入眠的事业和梦想,进入官场打拼让他提不起兴趣。但自己父亲苏理成有此际遇则大不一样。 当然不是说对现在的苏理成来说由国企老总调任一市副职市长是多了不起的一件事情。 只是因此说明了,一个新的阶段和起始,又在苏灿一家面前绘卷般徐徐展开。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章 联合总裁(上) 第一百三十章联合总裁(上) 就在苏灿在南大的事件引得背后的仍处于惊起波澜的不明了状态之时,达斯汀在星期一抵达上海,对这个美国男孩来说,这是一年内的第二次来到中国。 第一次是脸谱中文的成立,他代表美国脸谱前来参加启动仪式。当时看到犹如雏鸟待飞的脸谱中文,达斯汀很自然的会想起在帕洛阿尔托的那栋带有游泳池的公寓里。 当初只是几个人几台电脑,几个斯坦福哈佛工科美女,以及用来放重金属音乐的跳蚤市场淘来的皇冠d音响设备,还有同样从二手市场拖回来的冰箱里冻着的喜力啤酒。那个时候他们工作就像是玩耍一样的认真,会在屋子后面的泳池高空落水,结果几乎压塌了烟囱。 那个时候他们就和所有崇尚***的年轻人一样,做一份自己喜欢***的事,在酷暑喝几瓶啤酒,玩摇滚和狂欢,那样看上去十分的酷。他们有的人偶尔也会构思一下未来,是完成手头上脸谱网的委托后去事务所工作,还是继承家业,亦或者去一所纽约那样的大城市,去做一份能进入到中产阶级的事业。 但谁都不知道,在那所公寓里一群看上去像是在玩票的人们,会在这之后成为美国脸谱的最初元老。他们会一次获得了华盛顿邮报一千六百万美金,瞬间成为估值三亿美元的企业。从吸金能量来看相当的强悍。 “扎克这小子很忙吗,为什么一次都不打算来中国?听说他在哈佛的选修课里有选修《ding_business_in_hina(在中国经商)》,总不会是学到了泾渭分明,分而治之那一套了,觉得应该避讳不经常到我的地头上打转?”前来接机的苏灿笑道,达斯汀人长得很瘦,放在人群中和在南大经常有些受女孩子欢迎的卷毛匀称的留学生差不多,有一双灵动的湛蓝色双眼,不过每次都背一个大的登山包,搞得人颤巍巍的,个头也不高,一米七六,比起一米八二的苏灿还矮一截。但谁都不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美国男孩,是美国脸谱扎克身边的一员猛将。 达斯汀摆摆手拒绝***宇看他辛苦要代替他提包的举动,道,“并不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们受到了冲击,因为保护用户隐私权上面做得不够,导致我们陆续收到了不少的诉讼状,你知道面临格雷洛克这些公司融资的关头,扎克必须处理这些地区法院的传票和诉讼官司,尽量将媒体保持在一个友好的度上面,他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上面,只有让我回中国来传合同。” 苏灿点点头,和达斯汀一并上了车,然后开往美罗大厦脸谱中文总部。 路上苏灿问道,“管理层上面迈克走人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迈克是美国脸谱最早一批元老级员工之一,是从斯坦福毕业,通过一个骇客考验,即在规定时间内就着美女和啤酒击败过七名骇客完成程序,才能受到脸谱网聘用。 上半年脸谱网融资苏灿去的时候还和他玩过一盘***2,但听说最近被扎克开除,就连他本身的五万员工股都没有拿到手,目前已经对美国脸谱进行了起诉。 达斯汀神色有些闪躲,道,“迈克和扎克在一些涉及faebk规划发展上面产生了分歧和矛盾,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扎克认为他的存在有碍于脸谱网的正常发展,于是在一次例会上面将他剔除了公司...” 苏灿点点头,“扎克的梦想我清楚,他想要做什么我也清楚,只是有的时候停一停,不要太过急躁,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达斯汀苦笑道,“这些话也许也只有你跟他说才会有效果了,凯瑟琳和他也说过多次,甚至有几次还有争吵的迹象,扎克变得很暴躁,威胁着也要让她离开。这件事一度让她很苦恼,有的时候我看到她一个人在大厦下面的咖啡店里,喝着咖啡解闷,或有时在平台那里偷偷哭泣。只能劝她想开一些,其实扎克肩膀上的担子和压力很大,我们都清楚...” 凯瑟琳就是斯坦福大学毕业的那位工科美女,喜欢穿着素色但掩盖不了姣好火辣身材的衣物,比不得美国那些打扮花哨受男孩子们追捧的社交名媛,然而却自有一番风味。 在工作的时候喜欢梳一个发髻,然后在发髻后面插一支铅笔,说实话苏灿在美国的那一次,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的魅力是内敛而且惊人的。 当下听完,苏灿也只能保持沉默。 到了美罗大厦,达斯汀和乔树鑫等人见面,两人如在美国那般拥抱了一下,乔树鑫也显得十分热切,昨天知道达斯汀要过来的消息,早让内勤处推脱了今天的一家周刊采访。 市场官赵一帆,财务官凯特等等高层也早等待着达斯汀的到来。 众人在脸谱中文总部打了一头,接着又一众人开车去了放在上海电信数据中心的服务器所在地看了目前脸谱中文所用的服务器,因为用户数目远远没有美国脸谱五百万人的规模,所以也没有那个数据中心那么夸张。不过脸谱中文快速增长的客户群体,也将这种社交网络形式的互联网新方向优势体现得淋漓尽致。 带着达斯汀参观溜达了一圈,众人就在开下的酒店入住,脸谱网中高层都来参与了个简单的酒会,算是对达斯汀的欢迎。 过了一会苏灿接到了电话,来自唐妩,接起来唐妩的声音就道,“在哪里,我们过来了...” 苏灿的企业曝光在上海的朋友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程葱葱,童彤一众人老是在唐妩面前旁敲侧击。聪明如唐妩如何不知道她们真正的心思,又加上脸谱网从美国的高管这次过来,是一个比较轻松的性质,有公司参与的酒会和休闲活动,唐妩就提出一起过去。 要说一年前彼此在一起还有些戒备,再加上唐妩本就没有刻意要去左右逢源搞好寝室关系的想法,所以一贯对寝室室友并没有过分疏远也没有过分亲近。而如今相处几乎近两年时间,三零一寝室的女生们也算真正的成了一个集体。 程葱葱,童彤阮思鸥自然兴致高昂,一方面也有想要对大学生创业典范的苏灿创立的公司有种强烈想要了解的某种心思,毕竟程葱葱等人对脸谱中文的印象仅次于她所认识的几个学长之间的口口相传。 当然闹得最厉害的程葱葱等人最吸引她们的兴许并不是过来蹭顿饭,而是达斯汀下榻酒店在徐家汇出了名的温泉。 达斯汀是第一次见唐妩,相互介绍过后唐妩伸出手和达斯汀轻轻一握,得体而不失优雅,微笑道,“你好。” 达斯汀明显眼前一亮,然后稍有些被唐妩这样高川仰止的女孩勾起的男人肾上腺素分泌的***,下来悄声对苏灿道,“在美国我就听扎克说过唐妩,而他现在明显对哈佛大学的那些华裔女孩很有兴趣,我怀疑是不是同样因为唐的关系,一定程度上让他对中国女孩没有抵抗力...” “你刚才我女孩的手都快超过一分钟了,我很怀疑你的抵抗力是多少...”苏灿狐疑的看着达斯汀道,眼睛闪烁着某些令后者汗颜半明半眯的光芒。 酒店有男女分区的温泉,只不过男女区间彼此隔了一层木隔板。 不过酒店方很懂得拿捏某些阴暗的心理,男女换衣间通往各自的***池几乎是同一条通道。泡温泉换衣服之间苏灿心念一动极想看看唐妩穿泳衣的模样,让达斯汀等人先走,随后他出来就蹲通道口那里,守株待兔。 唐小妩当然不会甘愿当那只兔子,程葱葱和唐妩一起出来,见到苏灿凭借对南大里那些牲口的揣测,立时知道苏灿等着秀色可餐的心理。于是拿着毛巾,穿着一件比基尼的童彤和穿着连体泳衣阮思鸥的脸上都带过一丝扉红,就连最开放的程葱葱也极不自在的红了脸,大概多少想起了去年初次入校时那场在校泳池在苏灿面前丢了大脸的意外。 而出现在苏灿面前的唐妩唯一的印象就是莹玉一般的长身纤腿,泳衣下傲人饱满的胸脯,看到唐妩编贝般的脚趾踩着一双粉花的拖鞋,苏灿几乎能够深刻的记忆起唐妩皮肤的滑脂温香,心驰神往。 程葱葱几人很不讲义气的把唐妩丢通道口里独自面对苏灿,然后自顾自的跑去了温泉,不一会传来兴奋的叫声。 唐妩皱了皱眉,对苏灿道,“傻站着干什么,你总不会想要跑女生区域这边来吧?” “我注意到你们是第一批,应该没有其他的人在里面,一起泡也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什么都没穿。” “我会叫非礼的。”唐妩笑道,这个时候的她明显没有刚才出面和达斯汀以及脸谱中文高层见面时的得体优雅,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通道外的酒店。 殊不知她这番话配合温泉蒸腾的水汽,眼前的唐妩***至极,苏灿内心深处很牲口的蠢蠢欲动,迈步上前就要朝着唐妩身上贴过去,“你好像忘了我从来不受威胁。” 唐妩显然被吓了一跳,轻嗔了一声,按着苏灿把他朝温泉男士区推去,不给他不安分的手捉住自己的机会,转身朝着女士区逃了开去,她的马尾早已经解开,黑发伴随着转身扇动清香扑鼻而入,受惊的侧脸在发丝间透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联合总裁(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联合总裁(下) 温泉女士分区,热气缭绕。 “知道国公院那群人对苏灿的看法吗,也有人说他的考量和打算真是炉火纯青,狡猾到一定程度了。说他总是懂得用这些手段,本来在南大返校节上上演的森川企业和竞争对手的恶性化竞争,却被他渔翁得利,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痛击,同时借此拔高自身...”阮思鸥下了水,刚才用来裹身体的毛巾也就剥开了,穿着一件还算连体的泳衣,但却因为样式而在两侧腰之间镂空,只遮住了肚脐,要不是因为程葱葱和童彤叫嚣着必须要穿比基尼,她也不会穿上去年她逛街买下,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大胆的泳衣。 “国公院哪一帮人说的?我能一人给他们一耳刮子。”童彤大半个身子泡水里,眉头扬起,“国公院有些人是不是专业没选对,让他们专研对外关系就琢磨着这些阴谋论?我知道国公院那个在张玉平手下做硕士研究生的东方三套娱乐台主持人李想刚刚公开说过,设身处地换一个位置,再平心而论的说一句话——没有人可以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像苏灿那样站出来!都不说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了,就是现在的大学生,哪个不看重自己的利益得失,谁能在有可能涉及到自身利弊的时候敢站出来插手看不惯的事情?” “所以我说咱们第一美女唐妩被他拐带并不是一场美丽的意外,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根本就没人敢堂而皇之的站出来,但是偏偏他就敢。放眼整个南大,谁有这样的气质?” “你说当时台上能看出森川集团被抹黑,是竞争对手设下局的有多少?我们还是学生,受经历阅历所限或许一时半会没能想到那么远。当时在场的不少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一些在官场政界,一些则是企业高管商界精英,这些人在江湖立足多年,要没有点头脑能坐稳他们的位置?他们能看不出来那是一场刻意的针对?可是谁都是按兵不动,任由这种误导和抹黑持续下去。说苏灿抢风头也好,愣头青也罢,问题是,现在有谁能像他愣头青得这么深入人心?而偏偏还没人可以奈何于他,别人都不知道这里面的个中原因,但一个背后有脸谱中文和美国脸谱网撑腰的人...底气也不会差到了什么地方去。” 阮思鸥白了她一眼,目光扫过童彤颇有些骄傲的前胸,反驳道,“这话又不是我说的,说话的人也被口诛笔伐多次了。现在估计在国公院都不敢冒头,混不走了,但你不能否认很多人会这么想...” 说完阮思鸥趁着唐妩还没来,又压低了些声音,“要说南大大学生创业者多如过江之鲫,就我知道的也出了全世界最大ip核心专利厂商ar中国公司的谭军,携程创始人梁建章,西安海星集团的荣海,新浪总裁曹国伟,盛大网络发展公司的陈天桥...与这些南大的创富强人相比,现在的苏灿或许还不算气候大成,但是至少在目前我们的大学时代,应该是独一无二的。以你们来看,他以后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虽然说唐妩她们过来酒店的时候专门为达斯汀准备的脸谱中文酒会差不多到了尾声,但是阮思鸥等人还是可以从末尾看出酒会的规模,很有一种现代大型企业的范儿。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阮思鸥童彤等人自然不懂得公司管理那一套,但是从外貌来看脸谱中文的精气神,从那些加入其中的技术类高材生和一些能才就能看出脸谱中文的张力。 程葱葱倚靠在池边,用一根手指在瓷砖上划着圈圈,道,“难说,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事情就是从现在推知一个人的将来。我记得小时候家里大院里有个大我好几岁的男生就很厉害,学习很好,全校前十的那种,小帅小帅的,我还暗恋过他,全大院的人都说他以后会很有出息,以后是上清华北大的料,后来我们家搬离了那栋小区,再后来听说那个男孩在外省一个二本学校毕业,晃了一两年过后,才回了上海,在他们家一个远亲的公司里打工。再次见到他他在我心里面的形象差点崩溃,在ktv里还搂我肩膀刻意推推攘攘劝酒说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云云,那个时候我忍了,后来我就相信时间这玩意儿总能够打垮你心里面认为最坚固的东西。” “很少见到你多愁善感。”阮思鸥想了想,道。 “对我用多愁善感这个词语是一种侮辱。因为我的情感天生丰富。”程葱葱道。 “你一天不装能死啊。”阮思鸥最终忍不住破口骂道。 这个时候唐妩已经下了水,童彤还不忘笑着说你和苏灿要不去酒店开间温泉套房单独相聚吧。这句话是故意放大音量冲着隔板对面说的。引来那头一众男人的笑声。 “话说回来,我爸他们最近也说起过苏灿脸谱中文的事情。我听了一些,觉得有些说得很好,美国的脸谱网想要在国内复制有一个难点。就是在美国能够保持的用户粘性不一定在国内就能够继续这样,苏灿的脸谱中文虽然整合了南大的地域人才资源,也轻松超越了一些小型网站,但是相比起美国的趋势,实在有些微不足道。我爸一个美国朋友说得好,他们说faebk在美国能取得五百万用户的信任和粘性重要的是在全美大学生圈子带来的口碑和时尚性,而或许现在就连其创始人扎克他们都没有意识到,faebk的真正意义在于通过互联网,对美国社会生活和商业上面的深度渗透。” 程葱葱顿了顿,又道,“而国内则并不一样,因为兴许将大学生的关节打通了,等我们买账了,白领商务人士却不一定买账,因为对她们而言,互联网娱乐的比重占据很大重量,还没有成为一个工作网,生意网,甚至可以在上面逛街购物的生活网,平时有谁能当面谈的工作都会当面谈,谁都没有拿qq这类软件来作为工作开会主流。所以这些人会根本不感兴趣,这也是风险。一般而言,做互联网的人容易高估他所从事的事业的价值。我倒是担心苏灿也会这样。” 唐妩听完微微颔首沉思,这番话当然不是程葱葱高论,而大概是她背后的长辈一些人议论之中的话题。看得很清晰,也很有道理。 在美国发展得轰轰烈烈的脸谱网在中国不一定就能大红大紫,说不定还得在这片土地上折戟沉沙,因为同样的奇迹如果能复制两次,这就不是奇迹,而是神话了。 “当初我们一起在国外做交换生的时候,苏灿跟我说起过他和他的美国同学要将学校的花名册登入上网,然后再公开共享。”唐妩想了想微笑道,“那时我并没有意识到什么,相信很多人也都和那时的我一样都没有意识到什么,然而谁又知道那个时候在寝室里两个人鼓捣的东西在今天已经初具规模。我相信苏灿,他天生就有将一件看似普通的事情做出很不平凡的能力。” 童彤双手在前胸捧起,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唐妩,道,“糖糖,我要是男人,一定会爱死你的。” 程葱葱吐着蛇信子伸出手抓在童彤胸部上抓了两把,一片尖声嬉笑中道,“你想做男人,先把这两团给处理了先...” 而在隔音效果本来就不好的旁边男士浴池,将女士区那头说话尽收的众人面面相觑,喉结吞吐起伏,脑海勾勒那头的情形,真是有点让人不蛋定啊。 背靠在池子边,苏灿尽情享受浑身被温润的池水包裹带来的短暂放松,对达斯汀说道,“旁人一直都在质疑脸谱中文在中国的下一步应该怎么走,觉得脸谱中文无论从吸引力还是生存土壤来说和美国脸谱都不是一个数量级。既然国内的互联网普遍带着娱乐的性质,而并没有美国运用的那么深刻,我想可以从这方面入手。让中国脸谱娱乐性十足,下一步我会让技术部门重点设计一些针对网站的网页小游戏,添加到脸谱中国之中,从而变相提升人气和客户粘着度。另一方面,我已经让凯特着手处理有关脸谱网相关专利技术的保护申请,这些专利一部分在美国进行,譬如‘在线社交网络管理系统’、‘外部用户页面安置数据更新技术’以及‘连接基于社交网络关系的在线计算机系统用户的系统和方法’等等,在国内则进行一些外围的专利保护申请。” 达斯汀仔细得听着,他有个优点,就是懂得倾听,很有耐心的分析从一个人口中说出的事情。 “未来我们将会有很多的对手,互联网这块领域注定了在未来竞争激烈,也是更多的风险资金愿意角逐的阵地,而我们更会因为逐渐成为主流而处于风口浪尖,有无数的竞争者想要超越我们,获得大笔资金投入希望打倒我们。在这种情况下专利和技术壁垒显得尤为重要,至少能够让我们在未来五年之中,在不影响创新的前提下,能够保持先进享受毫无阻碍发展的黄金时期。” “我还有第三个前景,就是希望继注资魔兽世界过后,在南大附近的科技园投入资金打造孵化园,再用群聚效应吸引更多的人加入到应用程序的技术研发之中,作为未来的战略技术储备。这些都是一步一步来实现的事情。” 达斯汀被苏灿三言两语勾画的前景述说得兴奋莫名,苏灿和达斯汀率先泡完温泉出来,达斯汀去酒店取了文件,然后在苏灿面前摊开,道,“这次我来就是为了这份协议,格雷洛克等公司有意愿投入三千万美元的资金,但是他们比华盛顿邮报集团伸手要得更多,他们不光需要在董事局占有席位,还有各种附加的条件,更重要的是...他们并不相信你。” 苏灿没有动静,似乎对遥远的美国那边可能产生的一场威胁到他根基的动荡无动于衷,眼睛半眯。 苏灿毫不意外,对格雷洛克,阿克赛尔这些硅谷出了名的风投来说,一个拥有faebk超过百分之四十股权,却远隔大洋另一方的中国人,对他们入主faebk并野心勃勃夺取控制权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因为无论他们最终如何弄权,如何针对扎克腾挪玩一些政客的手法,都不可回避另外有一个手持faebk重股生杀大权的人物在遥远的东方虎视眈眈。 这对这些风投来说,无异于随时悬了一支达莫棱斯之剑。他们当然要想法设法剥除苏灿的握有的权力。 达斯汀只穿了一件睡袍,大手袖挽起,然后将合同协议摊开来,道,“如果我们现在退了一步,那么日后在公司的决策上面就会一退再退。” “扎克并不想在这上面示弱,也需要你起到更大的威慑作用,这份联合总裁合同,就是重新调整脸谱内部人事结构,在faebk内部创立‘联合总裁’这个头衔,‘联合总裁’由两人共同出任,职权相同,分工不同。从现在起,你将解除faebk的首席财务官,首席情报官职务,成为和马克扎克伯格并列的联合总裁,一同领导整个公司的发展。”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霸主的朝阳 第一百三十二章霸主的朝阳 联合总裁的这个字眼实在太有才了。 以前苏灿还纠结着如何解决脸谱网股权问题而头疼,刚解决了股权分配这个大头过后,又开始对内部官职犯恼难做文章。 要是愣头青到大手一挥说自己不在乎什么内部的一官半职权利分工之类,只需要将这个事业好好做下去就行了。那么脸谱网无异于一只脚就已经迈入了棺材里面去,苏灿和马克扎克伯格最终也只能成为互联网历史上小打小闹的小人物,偶尔溅起一星半点的水花,又会被轻描淡写的淹没。 苏灿一贯认为开公司就像是男生女生谈恋爱一样,不能没有激情,也更要男女之间互对感觉,但是光是靠着一股激情也根本不符合客观规律,因为人类历史上所有伟大的事业可以依靠着激情开始,但从来不是因为激情而持续。恋爱和公司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需要经营。 恋爱上的经营并非是单纯的经营生活,更要经营两个人之间的感觉。而开设公司需要经营的是步步到位的态度,在苏灿看来不一定就要严谨到一丝不苟,必须像是机器一样严密。但必定要在每一个阶段,都有清晰的落子,在哪一个位置,就必须对自身处境和周围情况必须有精确的掌握。 这就能概括成一个道理,大厦最终有多高并不是倚靠后天添加的水泥和钢筋决定的。相反最基础的地基优劣才是决定高楼大厦是否永远矗立的关键。 对faebk来说,内部构架必须清晰而合理,才能在保证最好内耗的前提下,让其能够走得更远,走到未来具备对资本家秒杀到可怕吸金能力的地步。 当初为了能够突出培养扎克的领导天分和独揽大局的能力,苏灿拱手出让总裁e的位置,同时他屈身兼首席情报官和首席财务官这两个不伦不类的职务。 最初进入到faebk的元老们也或多或少肩负一些不太规范,界限划分也很模糊的职务,这在faebk初期自然是一件轻车简从丢去很多不必要包袱获取高速扩张的有效方式。 那个时候任何一个faebk元老在外应酬,都可以拿出自己的名片以获取可能的广告商投入和赞助。每一个人都是faebk的十几分之一,都可以利用自己的方式帮助社交网络壮大,譬如哈佛大学的高材生可以利用常青藤联盟学校的关系网络,帮助faebk联系其他大学的扩展渠道。 但在日益壮大的今天,过去模糊的界限划分就显得落后了,且苏灿也不能一直占据了两个重要位置而让理应得到这个职衔的人无法享用到应该调动资源的权利。 这次达斯汀特别跑来中国一趟所带来的联合总裁合同正好能有效的解决此类问题,苏灿卸任情报官和财务官,取而代之的是目前全新的联合总裁概念,联合总裁苏灿负责的是faebk本地化中文产品制定方案推广(脸谱中文),技术储备,faebk娱乐平台整合搭建,以及产品营销渠道建设。 一份来自美国的合同。封闭的酒店温泉休息馆阳光玻璃房。遮阳伞。一个美国青年和年轻的脸谱网创始人,在这草长莺飞的日子平静的签署下了这份文件,将那些所有可以引起外界沸沸扬扬的这个历史性事件抛之脑后。 ************ 与此同时的美国加州。 帕洛阿尔托faebk加州学府路总部仅仅一街相隔的大楼一间办公室之中,几个身材各异面目神态有别的高大男子正在其间,空气中充满风暴的味道。 他们都是硅谷创投人物排行榜上面鼎鼎有名的存在。 而这些掌握了不乏一些著名公司股权份额话语权的人物,此刻或坐在真皮的沙发上面,或双手支撑着核桃木的大型办公桌,或站在落地窗面前朝镇外面望去,抽的是通用雪茄公司出产的新鲜雪茄扭杜。 若非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这些平时会满世界跑的创投人会不约而同的聚集在斯坦福附近学府路的大厦之上,像极了好莱坞电影里政客正在进行不足为外人道的勾当。 只要仔细看,会发现这些人的目光时不时都会朝落地窗外望去,看向对面大楼的外立面,那里是faebk总部所在地。 一个看上去年轻而又英俊的男子两只手拈着雪茄,***了***眉头,转过头来,这个在夏威夷拥有两艘游艇的男子是美瑞泰克公司的创办人之一,此刻正微眯着他那另无数女人心驰神往的眼睛,道,“这是一桩很棘手的买卖,脸谱网刚放出消息,脸谱网内部的估值和重组刚刚完成,除了马克扎克伯格之外,竟然还有另一位联合总裁。你们觉得我是不是应该直接冲进对面那栋大楼,然后找到那个穿连帽襟外套的小屁孩,告诉他最好不要在我们眼皮子下面玩什么花样,因为以前任何和我玩花样的人,最后都无一不选择在美瑞泰克资本脚下臣服!至于那个中国冒出来的创始人,最好滚到那个充满it垃圾的地方,他应该先学者开一个垃圾处理场可能还比较赚钱。” 格雷洛克公司合伙***卫.史转过头来,看向面前这个以手法雷霆凌厉著称在硅谷创投稳具一席的男子,觉得有必要让他清醒清醒,道,“你口中的小屁孩就在今年上半年的融资过程中,创立了一家估值三亿美元的公司,而目前这个社交网络在全美有五百万的用户基数,增长的指数是百分之两百四十。而那个中国创始人,据我所知在华盛顿邮报集团的上一轮融资上面,他们的总裁唐纳德就曾经公开说过脸谱网有两大别人无法复制的坚固壁垒,第一是社交网络模式。第二就是他们的创始人。” 就算是再如何狂妄自大,心高气傲的风投,在这个时候,面对崛起的脸谱帝国,谁都不能否认这两个看上去匪夷所思的青年所做成的事业。那正是他们为何会聚集于此的理由。 有人来到桃木桌面前,然后将一份资料展开,道,“你们看,脸谱网突然发布内部估值和人事重组的原因最重要在于这个联合总裁的头衔身上,他们打算以这样的方式针对性反击我们的融资条例。” “脸谱网在中国的创始人拥有很多关键性的职权,外表看上去合情合理,但也有许多陷阱,你们看这一条,在分工上面,有一个小细则是他可以掌握产品营销的渠道建设,我可以肯定这是脸谱网分化我们的策略,为了完成这次融资,从法律层面上我们不可能单独绕过这位创始人,所以我们还得派人去中国谈判,这几乎等同于将我们的力量划分开来,离开美国团队的支持,我们在谈判上面会处处受到制约。这分明就是脸谱网偷天换日的戏码。想要我们在几千上万公里的太平洋隔断下疲于奔命!” 另一个硅谷创投人十分不屑道,“他们新出台的内部估值是六亿美金,说句不踏实的话,我曾经参与过太多重量级公司的投资方案,比脸谱网更了不起更有前景的算上脚趾头都数不过来,一家新创立的公司,这么快就想玩内部估值这一套,我想他们最应该先学的一堂课叫什么是谦虚。” “六亿美金,意味着我们要用三千万美元才能取得百分之五的股份?这是赤裸裸的抢钱。” “百分之五?不不不,”众人中最沉默的一个光头宽肩,光坐着就能给人以无形威压的阿克赛尔公司创始人布雷耶缓缓站了起来,将粗大的雪茄坳在嘴里,伸出两手食指,搭成一个十字架,“我们要的是这个数。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一定要拿下脸谱网的这个数。” 美国著名创投阿克赛尔公司在零一年泡沫经济前募集了旗下最大规模的一支阿克赛尔基金,规模达12亿美元,投资商是普林斯顿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哈佛大学以及斯坦福等大学。而泡沫经济过后,这只基金同样命途多舛,哈佛大学,普林斯顿大学等都纷纷和其分道扬镳,无数投资在潮汐效应下撤退,这意味着阿克赛尔已经进入了“死亡通道”。布雷耶目前几乎已经走投无路。 周围人都用一种类似于惊奇的目光盯着他,一个和布雷耶要好的创投人道,“伙计,说实话,这个出价太高了。” 这位好朋友知道目前的布雷耶适逢剧变,手头三大基金全线亏损,逼近临界点,这个时候公司合伙人也撒手离开,布雷耶的妻子正在这时与他提出离婚。 这是布雷耶人生的低谷,然而他此刻的外表除了略显黯淡之外,并无异象,他已经将全部的宝压在了这次融资手上。对布雷耶来说这是他人生低谷打算做出最不计后果的一次行动,但对他好朋友来说这也许可以解释为布雷耶的自暴自弃。 这个中年肩宽体胖的美国男人转过头来,深吸了一口烟,面对眼前一帮名义上联合作战,事实上各自防范同路不同心的创投人道,“faebk的市值涨落空间相当大,或许会很值钱,也可能会变得一文不值……将来,这可能是巨大的成功,也可能是一个无法控制的怪兽。他正以火箭般的速度发展,每年以几百万的用户基数增长,只要以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预计在三年后,他它就会成为互联网用户在美国浏览次数最多的网站...” “我不知道是不是还能追随到它的脚步,我也不知道这一艘火箭将飞到云端,还是会半途陨落,没有人知道。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还记得,当年谷歌公司融资争夺的时候,我们曾经头破血流,我们差点挤破脑袋,我们费尽心力哪怕只是为了能够和这个互联网神话搭上一段路的顺风车,我们心力交瘁却难以望其项背。” “我们已经错过了互联网的一个时代,在座的各位,我想冒昧的问你们一句,在你们那段永远寻找着机会也期待着机会来寻找你们的生命里,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性曾想过,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站在这里讨论的这家公司,会不会在未来,具备超越谷歌企业,成为新一代互联网霸主的潜力?” “我们今天所鄙夷或者争论的,会不会是下一个新兴的互联网帝国国王!?” 帕洛阿尔托小镇的残阳如血,在这栋大楼投射明暗不定光影的房间之中,在这些或英俊,或高大,或强壮,或浮胖,每个人手头都可以左右很多公司命运的硅谷创投人的背影都镀上了红彤的粒子,像是一尊尊凝固定格的雕塑。 而此刻的阿克赛尔公司的创始人布雷耶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今天在这个美丽平静的加州小镇所说的这番话,多年以后一语成谶。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那个女孩,这个女孩 第一百三十三章那个女孩,这个女孩 因为是星期天,苏灿和达斯汀在温泉酒店签署完了联合总裁协议,唐妩程葱葱等人都没有返校,下午就在酒店,晚上有招待达斯汀的饭局。 吃过晚饭还不过瘾,加之唐妩一众寝室的女生都在,个个虽然都不至于如唐妩般出彩,但也赏心悦目。 达斯汀在美国虽然也经常出没于美女如云的俱乐部,但因为哈佛大学的风气,以及扎克的“熏陶”,对华人女孩有特殊好感,这一次到来面前就有四个姑娘,达斯汀颇有些意马心猿,心头甚至泛起了等做到脸谱网上市,脸谱中文做大,他来中国这边定居找个中国老婆的奇思妙想。 晚饭没多久众人就提议去吃海鲜,地头蛇的程葱葱作陪,三拐五拐的把众人拖到黄浦江近南浦大桥一个卖海鲜烧烤的摊子。加上脸谱中文高层,苏灿和***宇,一共出动了三辆车。 在这个动向中苏灿其实一直让***宇暗暗留心下面中高层的一些动静,听闻有个别人发动渠道关系打听他们的动向和谈话内容之外,大部分都没有在这方面钻营,没有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倒是舒心不少。 因为脸谱中文一些中高层在招聘中都不能算知根知底,这里面能力者众多,但同样龙蛇混杂,苏灿需要掌握好下面很多人的性情,譬如谁善于钻营,谁心怀反骨,谁精于策划,或善于守成,亦或者长于开拓。让***宇作为自己的副手助理,这不是苏灿在为自己的身份摆个姿态,而是真的却有其用,他要掌握手上的兵,需要这些信息。要是苏灿真只做一个甩手掌柜投入享受大学生活两眼一抹黑,他还能走到现在只能说是一个奇迹。 众人坐在在几个姑娘面前达斯汀特别能献殷勤,加之情商很高,又是哈佛高材生,业余爱好兴趣广泛,从飞碟打靶,雪山滑雪,高尔夫球,骑马都有所涉猎。也许从达斯汀最初不太修边幅和慢半拍的反应上看这个美国大男孩第一印象都有点木讷,但随之他坐下来交谈中表现出来的风趣幽默和睿智却能一下子博得女生好感。 再加上作为脸谱网负责网站架构和移动战略,技术研发的副总裁,达斯汀更是被邀请加入全美最顶尖的俱乐部之一harvardlub。 先不说程葱葱阮思鸥等人知不知道harvardlub是什么,光是哈佛大学的名头就足以让几个女生险些丧失心理防御能力,这年头大家都是在学院派混的,虽说一个大学真算不了什么,但作为全球学院派顶峰般存在的世界名校,平时就光听说了,对踩着应试教育步子一步一步爬到大学的人来说,那等同于奇幻小说中反复提及被称之为“传说”的字眼。 所以当平时被教授什么的挂在嘴边,和面前真站了一个名校高材生,那种心态则是截然不同的。 类似程葱葱等人是毫不避讳睁着大眼睛要多淑女有多淑女的听着达斯汀讲他的美国往事,幽默处众女时不时传来轻笑,搞得周围大排档几簇可能来自附近大学城的圈子时不时对他们投以羡艳和打望的目光。 偏偏达斯汀这小子丝毫没有觉悟,力图全力的发挥幽默感来博得众女青睐。就连唐妩都被时不时逗笑,这让平时见唐妩就一副清丽甚至因为她身份有点敬畏的脸谱中文高层情何以堪。 苏灿心想大概类似达斯汀这样硅谷搞技术的老外人际方面大概薄弱单纯,杵着现场好几个男士,女性资源有限,就他一个人抢出风头占光了,让旁人情何以堪。 听着几个女生此起彼伏的询问“你们平时在学校草坪上骑马会比赛么?”“哈佛的校友出来大多数都是政客和商界巨子吧?”“那么那个走俏得不得了的哈佛俱乐部是怎么在你成为脸谱副总裁过后来跟你谈加入的?”等等诸如此类。 最后是乔树鑫实在看不下去这么多水灵的丫头被他一***马金刀的独霸,拖着他喝酒,说些当初脸谱网刚创立在帕洛阿尔托的糗事才把话题转移了开去。 这个过程里***宇时而微笑时而发问,这个时候他一米八八的个头才露出亲和的一面。阮思鸥出奇的不符合她性格的异常活跃,白滑的双腿交叠,大眼睛盯着达斯汀询问不少问题,却又在达斯汀滔滔不绝回答的过程中,俏目扫到了***宇身上去。 两人偶尔对视,又匆匆移开,脸颊都因为这个秋天的余温而略显扉红。在这热闹而不失唯美的大排档环境之中。 *********** 酒足餐饱过后,苏灿坐在藤椅上面,和身旁唐妩一起看江水静夜之景,沿岸灯火流光溢彩,高楼鳞比栉次,挂led彩灯的游船来往穿梭。唯一不静的地方在于他们旁边不远处的桌子上达斯汀和乔树鑫正开始讲脸谱网刚搬到斯坦福大学附近,在那个创业带游泳池的公寓中,这几个男人和同样几个来自斯坦福工科女人的故事。 笑声不断。 旁边刚吃过夜海鲜的一众穿着时尚的男女不知道是不是羡慕嫉妒恨,略带不屑的跳上他们街边的几辆抢眼豪车,然后故意大轰油门扬长而去。兴许已经将他们判定为这个时间段去不了衡山路那些顶级夜场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流民,浑然不知道眼前的人中一个在美国加州硅谷炙手可热,而那个看上去有点眼熟的乔树鑫已经进入上海财经和商界杂志的主流视野。 “回首是外滩,仰头就是金茂大厦和环球国际,这是何等的惬意,再过几年这里江沿线改造过后,这些宵夜摊都会一一撤除,再向这样吹着江风吃海鲜看夜景的日子,都只能是奢侈一去不复返了。”苏灿伸了个懒腰,对身旁的唐妩道,其实再惬意的风景都比不得坐在她身旁左右。 苏灿没有这样说,也不需要,有些心襟其实无法用言语表述,找不到能言之方物的语言。 譬如第一次在时代扭转的飞梭中见到唐妩的惊艳,再到在唐妩新家那有着巨大落地窗的闺房里将她推倒犹如电流麻过头皮全身的颤栗感。就血液澎湃而言语苍白。 又一阵从那边笑声传来,苏灿看向唐妩,就道,“达斯汀看来很有人气啊,这小子我有点低估他了,平时不活跃,但是却深藏不露,看我们这顿饭就知道,他几乎可以把现场的节奏拿捏把握得很好,能够准确的知道你们女生在想什么,想知道什么。你的室友都围绕着哈佛大学问问题,难道哈佛杀伤力就这么大?” 达斯汀这小子刚才一番发挥连唐妩都忍不住注神倾听,说到有趣处亦让唐妩也都轻笑,苏灿为至今没成为气场的焦点被达斯汀抢了风头而颇为恼火。 “没兴趣,因为太飘渺。”唐妩摇头轻声道,“以前我家里只是想让我进入清华北大,还没有想那么远。对我来说,那里很虚无且不切实际,虽然以前想过出国去,去远一些地方的念头...”唐妩这时侧头望着苏灿,微笑,“但是你知道的,这之后就没有了...不过现在见到达斯汀,很好奇我们以前在教科书里出现的培养世界***军事金融学家的地方走出的学生,会是什么样子的。” 唐妩依旧彪悍到不需要拐弯抹角的委婉,直接表明因为达斯汀的优秀和风趣幽默,她很欣赏。 虽然苏灿明白的知道唐小妩说这些话无可厚非,她就算表示达斯汀是每个女孩理想中的大男孩,蓝颜知己。也绝对动摇不了苏灿在她心里面的地位。也绝对和爱情无关,只和单纯对优秀男子的欣赏有关。 但是,尽管苏灿有人生读档的两世阅历加持,但哈佛大学这种如雷贯耳的名头多少让他此刻还是有一丝鸭梨啊。 特别是刚才达斯汀在侃侃而谈引得唐妩浅笑不断的时候,苏灿看达斯汀这小子一副受到鼓舞飞扬得志的神情就特别不淡定。甚至阴暗的想过把这小子尽快踢回美国去,省得他在这里妖言惑众,觉得自己魅力挺光彩照人的,不懂得谦虚。 苏灿正悻悻然。 “我希望达斯汀能够再优秀一点,还能够突出一些。”唐妩的美目却闪过狡黠的神色,不动声色,声音轻柔如水的道,“我更希望还有很多像是他那样的人,那些有很突出的能力,像是哈佛等一流学府的毕业生,或者拥有真才实学的人们,能够受到吸引,凝聚在你的手下工作...那样的话,我会很幸福。” 苏灿震住。有些发愣的盯着如晦夜景下的女孩,心想唐小妩你成功了,你刚才成功的完成了一次不着痕迹天马行空却又深入人心的拍马屁。看到唐妩得手摒弃清漠略带妩媚的微笑,苏灿觉得若不是众目睽睽,他很有想将此刻静美绝伦的唐小妩拥身入怀的***。 而随即苏灿恬不知耻得寸进尺,“更多优秀的人为我工作,和你有什么关系?” 唐妩出奇没有白他一眼,只是把目光放在对岸那些阑珊的灯火之上,夜风吹撒她的发丝,在胸前轻轻飞舞,沉默了半晌她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我希望你自信的上进努力,男人可以被击败,但是却不能消沉,平凡却不能平庸。而在你证明了自己快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时候,我却希望一切都只像是我们初见的样子...我并不在乎你能给我什么,是否是荣华富贵的人生,精彩纷呈的世界,还是要让别人羡慕的生活...苏灿,我只是在乎是否和你在一起,多年以后还像是多年以前一样。” 这句话像是某种锐器,击在苏灿胸腔里某个深刻的部位。 多年以前,那个女孩说过,希望他成为盖世英雄,打破普通人人生的局限和轨迹轰轰烈烈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多年以后,这个女孩同样告诉他,她要的所谓幸福并不是锦衣玉食覆雨翻云的人生。而只是平凡而深刻的持久。 人生有遗失的美好,人生永远都不可能只若初见。十年后的我们还会不会如十年前的我们一样。为细节而彼此在意,同做一件事会很有默契,同看一部没营养的娱乐电影会同样失声发笑。会不会在对方晚回家时翻热好饭菜,会不会因为琐事而争吵,会不会连争吵都没有了力气。 会不会有一天形同陌路如同路人,相望只是点头,然后清浅一笑错身而过,于是将这十年间***的生活抛之脑后。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感觉很爽 第一百三十四章感觉很爽 马前卒般的达斯汀在上海呆了三天,回程的票定在星期三。 乔树鑫原本想再多留他一段时间,和他讨论最近的融资和脸谱一些技术层面的东西。但似乎美国那边正紧迫的展开融资竞逐,每天都可能有新进展,达斯汀领了军令状,签署好联合总裁协议过后就要立即返回,在中国多呆了三天已经是极限。 浦东国际机场,苏灿和乔树鑫目送着这个和扎克年龄相差无几的大男孩背起自己的行囊,对两人使劲挥了挥手,再拍拍他随身携带的行囊,示意一切都带着上路,在中国的苏灿等人就等消息吧,然后不回头的转身走入了安检通道。 等候机厅玻璃墙外的飞机机头后撤,离开空港楼,苏灿和乔树鑫才开始往回走。 乔树鑫就道,“看来扎克那边是铁了心要打一场硬仗了,尽管他们还很有准备,不过这次要面对的是格雷洛克,美瑞泰克资本,阿克塞尔这些硅谷强人,我在斯坦福的时候就早已久闻这些公司大名,说起硅谷近十年里衰败而又崛起周而复始的公司里面,都有这些风投幕后长袖善舞的身影。他们手里也许有我们最需要的蛋糕,但没准那些蛋糕下面就是陷阱...明天的电视电话会议上面,你一定要特别对扎克提出这一点。” “慎之又慎吧。”苏灿点点头,“资本***作这种东西历来就是这样,一方面因为其投机性和一些血腥的方式让人鄙夷唾弃,似乎任何走实业路子的都不屑为伍甚至清高深恶痛绝。但是实际上,所有的公司都最终避免不了和它打交道,国内几乎所有的实业公司上市都会例行引入资本进行的腾挪运作,所以资本家是一个尴尬的角色,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会有无数人对他们口诛笔伐,但事实上这个世界又离不开他们,甚至很需要他们,只能说这是一柄双刃剑,要运用,更要善用。” 乔树鑫点点头,又道,“我听说,你在南大那边的情况不是太乐观?” “噢,穆老那边说的?”苏灿扬眉,乔树鑫知道南大的事情并不足为奇,脸谱中文的员工有不少就是南大师生,在南大返校节上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虽然说南大校方做过了相应的处理,将波及力减至最低,但若所有的信息都可以在不想被别人知道的时候***,那么全世界至少现在会安静得多得多。 是以事件的辐射能量是不差的,大家都知道,都在讨论,总之除了大张旗鼓之外所有该嚼的舌根子都嚼过了。 “说说公司里张绍,孙思泽,钱枫这些小子都说什么来着?他们算起来还是我南大学长...”苏灿问道。 “在公司食堂的时候听过,都说你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一部分人在讨论宋家的那个女孩,你知道我对国内情况不熟,还是首次听得说宋家的森川企业,亏我还是在信息社会咨询的发源地硅谷边念的大学,可惜还是孤陋寡闻,原来以前听过的一些牌子,算起来都是森川企业的下属资产。” 乔树鑫又自嘲道,“这可能就是我留美呆太久了的缘故,大学时出去,到现在博士毕业,其中也有七八年的时间居住在国外,几乎有点忘记了国内发展到了什么样子。现在回来,一样能做美国的事业,我觉得很好。但你该明白我所担心的,互联网这个行业***换代太快了,有很多成功看上去像是可以复制的,但最终都被证明,是不可以的。在一个地方可行,当搬离到了其他的地方过后,就是南橘北枳的结果。中国互联网的土壤并不成熟,我考察过,我们远远不是第一批,而不幸的是我们的先驱者在国土上并没有创造出能令我们乐观的成绩,朱骏九九年做了大陆第一个社交网络平台gaenw,搜狐收购的hinaren。但比起美国的社交网络盛宴,国内给我的感觉是一潭死水...” 在美国的日子是享受而且充满激情的,乔树鑫和美国扎克团队所做的事,每一天都有可能寻求到新的突破,能够感受到乘着***潮大势乘风破浪的快感。是以faebk会那么飞速的膨胀增长,从最初波士顿大学一千来个会员,再到五万名旧金山大学生会员,再接着几十万,一百万,然后至此突破五百万。 这是一场盛宴,乔树鑫担心的是中国脸谱的发展因为土壤的关系搭不上这趟顺风车,日子便会艰难。 要是美国团队知道乔树鑫被苏灿点名借调走马上任那个有长城和故宫的神秘而又朝着现代化迈进,拥有十二亿人口的东方国度,做出来的成绩却不足他们百一,在faebk美国年会的时候,乔树鑫估计是没脸过去的。 “改进用户功能,加强用户体验,加快平台建设。这三点做好了,我想不至于没有寸进。服务器不够了,我会想办法筹钱再扩建,我也不建议多花一些在公关的费用上面,这是重中之重。人和人之间毕竟还是需要来往的,这不是人情这种劣根性,我相信同样的情况你们美国社会也具备,本身人就是感性动物,多理解沟通来往合作,自然各种关节就会越加磨合得顺畅,而若久不交流,毕竟也就疏远了。有事了再去找别人帮忙而别人帮不上,这不能怪社会,也不是点背,总归是自己的问题。” *********** 走出机场候机厅,乔树鑫还在仔细思忖苏灿的这番话,其实苏灿所说并不见得如何标新立异,也没有什么一语惊人的论调。 放在平时脸谱中文之中,有人跟他这么提一句,乔树鑫还不指望着会听,左耳进右耳出。只是这番话是从苏灿的嘴里说出来,那就自然不一样了。面前的人是faebk的创始人,而这个点子的来源仅仅只是他和扎克在美国高中寝室里的一场兵棋推演的博弈。 后来这段博弈被美国一些媒体挖了出来,上过当地一个星期天脱口秀节目,被主持人调侃打趣,自此以后针对这幕的各种版本演绎就层出不穷。虽然真正的情况乔树鑫没有对眼前的创始人询问求证过。但乔树鑫只要一想想,也就觉得那场两个很强悍大脑在夏季午后的兵棋对弈绝对是飞沙走石,大有些天昏地暗的味道。 乔树鑫虽然这之后七八年都生活在美国,但留美前初高中也是读过金庸武侠类小说的,觉得高手之间的交锋概念,大抵也就是金大侠描述的那般意境。 而事实上苏灿自然不会告诉他他和扎克在那个下午杀兵棋杀到夜幕西沉,足足四个多小时,然后才拖着饥肠辘辘的身子去找吃的去。一点都没有武侠小说里高手交锋的风范。两个人一个刹拖鞋一个穿着条牛仔裤,浑然也不似高手的形象。晃荡在美国小镇街头,就连环境也都甩到了太平洋对面,没有武侠小说的高手会在老美的地盘上晃悠,如果有,那叫牛仔,不叫大侠。 只是那天的美国新罕布什尔州掠过的风,不似平日的凛冽,有种温热的舒爽。 “人脉关系网所起到的作用在国内是强大的。”乔树鑫笑了笑,眼睛里闪烁着朝苏灿望去,“我听说你在返校节冲上台去一番质问让很多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当堂和你舌战的人也被揭到短处,没有将群众哗动起来,以至于抹黑的事情就此流产。现在谁不知道南大有苏灿这一号人。而这对森川企业,对整个宋家来说都是一个大人情,人情因果,宋家是一个大家,这份人情总是记着会还的...” 两个人并排着边说边走,***宇在他们身后跟着,和乔树鑫手下的两个总裁助理交流,一会就已经走出了航站楼。 “其实我更多关心的不是森川企业会不会和我们有进一步合作这些问题。我和脸谱中文手下不少号人一样,更关心一些实际的问题...”乔树鑫顿了顿,眼神忽而忽得闪烁,“譬如,森川企业中国区总经理的宋真,宋家的宋大小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乔树鑫说完才发现自己一向较为睿智憨厚不嚼舌根子的形象似乎在接下来苏灿的目光下土崩瓦解,只好道,“你不用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没办法,公司里传阅着有她专题特写的杂志,都快被翻烂了...我们只是一家公司,只负责赚钱盈利,无法管治***和思想。这种事情,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的...而其实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是我也很想知道...女人能为男人带来实质性的好处无非是事业和生理满足。我相信森川企业暂时和我们不会有太大的合作机会,那么接下来就只有第二个可能了...若是说美色,宋大小姐那是绝对很够资格的。” 苏灿有些气恼,“是不是我每走一步就必须有后着才能算正常?我知道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是至高无上的真理,但你也要允许我偶尔出错脑袋被门夹了一次。你要允许我一时***起来,做出一些只有没长大的愣头青才会头脑一热被情绪主宰的事情出来。” “我也是给他们这样解释的...”乔树鑫笑道,“可是没人相信。” “都t不纯洁。”苏灿半晌郁闷到憋出一句话,走向街道上停放的汽车。 “但是我相信。”乔树鑫眯起眼睛微笑,乔树鑫的这个转折让苏灿本欲拉开车门进入的动作停住,转过身来。 “毫无能力盲目***才能被称之为愣头青。而你恰恰相反。我很高兴作为我们的头儿,能看到你直撼南大返校节会场的一幕。说到底活到我这份上,要说怕的东西很多,不怵的也不少。不过要说在那种场面上横地杀出来,我去做个报告演讲还可以,设身处地,我是做不到的...” “或许会***,但不会行动。或许会愤慨,也许更多的是会起哄对台上的那个女孩百般侮辱,恨不得把她推向死地。大概做旁观者居多,随波逐流那是一定的。总归不会像你。所以我看到大厦楼下星巴克里面,我们的员工指着报纸上面的报道对友人说这就是我们头儿的时候...我感觉很爽。”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向前向前! 第一百三十五章向前向前! 达斯汀到来而又离开的这几天里面,南大为期一周的返校节也结束了。 南大校长王小乙在南大返校庆典工作总结表彰大会上发表总结,祝贺返校节庆典工程完满成功,称此次返校节以学术为魂,庆典为体。隆重,热烈,简朴,难忘。思想明确,布局全面,筹备完善,领导有力。对这个过程中给予支持的社会各界,政府部门,职能机关,海内外友人,合作机构表示感谢云云。 同时上海市以及国内的主流媒体报刊也进行了相关的报道,实际上整个返校节期间包括中央一套,凤凰中文很多频道先后都有相关的评论新闻和文章,关注度无数。 此刻南大不少院系的正门口,看得到成群结队的男人女人合影留恋,随后陆续乘坐一批一批的车离开。 王小乙在主干道上送别来自耶鲁大学的校长理查德.莱温,牛津大学的校长约翰.胡德。周边包括南大的几个副校长,南大涉及海外科研教育基金会的理事长,上海市长,以及身旁一些要害部门的***,领美领馆成员等等众星拱月,摄制录影拍照的人都纷纷四立。 这种场面很像是影艺学院那些一到夏天就拿着dv在团***一干干部支持下拍摄报送中央电视台相关比赛活动的校园情景剧,或者类似于前一阵一个国际明星来南大参观的架势。不过无论派头还是场面,都要专业且肃重很多。 两所名校的校长此次是专程过来在庆典上发表演讲,是同期飞往中国不少世界一流名校校长以及校方代表之一。 南大这样的高校和世界很多一流大学都有密切的联系,密切程度甚至超过普通人的想像。 双方有共同的科研教育机构,甚至加强了很多方面的师资流动交流,每年南大都会组织考察团赴欧洲这些世界一流大学访问,甚至还有基金的对流,南大通过特聘的哈佛,牛津,耶鲁等大学教授都是一堆人。作为南大校长的王小乙去往这些世界顶尖名校也往往也是校长家庭的座上宾。这次南大返校节,自然会有这些世界性的大学前来捧场祝贺。 此刻王小乙正在和两大校长讨论起通才教育。 牛津大学的校长胡德颇有些骄傲的说牛津的学生往往在思辨和创造力上面超人一等,目前英国百分之八十的高科技公司都是由牛津大学的毕业生创建的。更不失得瑟的道,“我们在牛津外建立了大量***的实验室,拥有全英最大的技术转让中心,这些技术转让项目平均每六至八天就能创造一个新企业。每年,我们还组织投资洽谈活动,鼓励更多的年轻人创业...大学最重要的使命,就是培养未来在***和金融以及公共领域方面的领袖。需要的是具有***思维,创新和冒险精神的人。” 而耶鲁大学的校长莱温不甘示弱,道,“世界一流大学除了要拥有世界各地的广泛伙伴关系之外,首先就是要培养学生,让他们具备在当前这个快速改变和全球化浪潮袭来的世界中游刃有余的能力。在此我们有很多经验可以和上海分享。譬如我们在费城,硅谷,波士顿等地为学生提供了边创业边学习的机会。目前我们的学生都能获得商学院的直接支持,为什么我们耶鲁大学在生物医药方面拥有非常大优势,因为在过去的十年里面我们在耶鲁周边地区开辟了医药工业,现在我们筹划的耶鲁生物医药中心拥有三十个医药公司,这些公司在资金上轻松吸引了二十多亿美元。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南大可以借鉴的经验。” 两个大学校长说话都颇有些不卑不亢,而且字字在理,句句都凝练。但是从字里行间南大校长王小乙还是能听出对方压向自己可以令人憋屈的气魄。 因为对方太有自信,与生俱来的高傲充斥其间。而无视旁人的自信从一个侧面来说也是自觉高人一等的体现。 王小乙在两大世界名校校长面前就有这种被压了一头的感觉。这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对方如此侃侃而谈,他当然不爽。 王小乙象征性的提出一些南大现代教育的成果以充作“反击”之资,譬如南大大刀阔斧的展如美国的通才教育。同时和全世界的著名大学启动战略合作项目,最后笑道,“刚才莱温校长说耶鲁大学生物医药方面的领先,所以我们更要加紧‘南大——耶鲁生物研究中心’的挂牌工作。吸取世界先进经验和宝贵学识,这也是南大朝着世界性一流大学迈进的重要方措。” 王小乙的反击虽然不算有力,但倒也中规中矩,和他的性格相若。耶鲁和牛津两大校长大概也察觉到了刚才他们的语气姿态摆得高了一些,这毕竟是对方的地盘,多少也收敛一点,也就连连点头。 耶鲁的莱温率先将手伸入衣兜里面,掏出一张造型别致的中文名片,递给王小乙。竟然是校长之间互换名片。 虽然对现代大学来说,要是一校之长想要相互联系,见个面什么的,尽管远隔重洋,几乎只需要告诉自己的助理,就会立即有相应的行程安排和启动双边的联络工作。 但校长之间互换名片倒也不算什么多此一举的行为,从一个侧面来看更能起到亲切而相互沟通的作用,摒弃周围众星拱月般站着的各类面带仪式性笑容的人士,这种相互交换名片使得他们在那一刻至少会觉得自己不像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顶尖大学校长。 倒像是两个在拐角初次见面寒暄的小公务员职员什么的,更容易从心理上面产生亲近感。 牛津大学的胡德见状,同时也朝着自己衣兜摸了摸,也掏出一张中文名片,暗忖幸亏牛津大学方面也早有准备。很多外国校长都拥有一张中文名片,这在以后并不罕见,现在倒也逐渐有了这样的风气。耶鲁方看来早有准备,而牛津大学里负责为校长出谋划策强大的幕僚也并非都是一群闲人。 王小乙倒是递出了自己的英文名片,又拿着两个大学校长的名片打量,翻过背面就是联络地址。 而翻过背面后王小乙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熟知王小乙一举一动的校长助理看到王小乙的眼珠子缩了缩,同时凑上前来,看到牛津耶鲁两个大学校长的名片背面,除了一向的联系电话,邮箱,sn,还有faebk的空间地址。这让校长助理浑然有些石化。 旁边另一个女副校长附应着场面笑道,“一两张校长名片,就能看出牛津耶鲁的人性化了...用网络地址也算是牛津和耶鲁进行信息建设的表率,我们南大也在加快这方面的脚步...” 耶鲁大学校长和牛津大学校长都看出来了王小乙的迟疑,但他们并不打算解释,如果面前的南大校长不知道sn和faebk是什么,根本不需要他们当面戳戳点点指教。 刚才借着两大世界名校取得的瞩目成绩已经居高临下压了南大一头了,王小乙就算不明白也可以下来问手下的人。更何况,说不定他根本也不会在乎那是什么。 谁知道王小乙喃喃出声,“faebk,脸书...非死不可,呵...” 这段仿佛呓语般念叨得有些错乱的句子在众人静了静的间歇传出,周围人立即有了反应。 不过大部分人都比较茫然。翻译在耶鲁牛津两个大学校长耳边碎语,像是在努力解释王小乙在说什么。 而旁边南大校助之一担心王小乙会出丑,连忙上前低声解释,“sn是微软公司推出的一种通讯技术。而faebk则是美国现在比较普遍的用于社交的网络,拓展很快,公认在不久之后,北美地区和欧洲都可能将这个网络定为主流网络联络方式...” 还不待这个校助说完,似根本不曾听到对方说了些什么。 王小乙续开口,哂然对两大校长道,“美国faebk的创始人就是我们南大本科二年级学生,可到现在我还没有一个注册用户账号...呵...我这个老古董,是不是还没跟上潮流?” 王小乙眯了眯眼,通亮的眼镜后面,从细小的眼缝之中,透着某种不足与外人道深彻的幽光。 ********** 对苏灿而言,南大依旧诡异的平静着,美国脸谱那边仍然轰轰烈烈站得不分昼夜,资本家的钱不是那么好牟取瓜分的,这需要吹毛求疵的在那边反复攻防。 扎克脸谱网上的头像经常亮到深夜,当然大部分人海量朝他发布的信息都被他犀利的屏蔽了,有时候苏灿在寝室关电脑睡觉前夕看到他的头像还没离线,睡醒过来开电脑发现网页上依旧写着在线。 苏灿在和扎克交流的时候,都不止一次的向美国团队表示致敬。结果被扎克用一句很纯熟的中国谚语打得败退回来:站着说话不腰疼。 转回上海,透过林光栋苏灿能知道现在上海背后依旧很不平静,首先是林光栋的菠萝传媒遭到几次新闻当局的刁难,不过来自西南报业集团的大佬层层招呼打过来,这波震荡消弭无形。 同一时间一个传媒界很山头主义某位前辈级人物当即宣布联合几家业内老牌喉舌主流媒体,整合供货渠道。 而这个渠道直接将林光栋的菠萝传媒排除在外,大有合纵连横抗秦之势,气势汹汹有股要让长三角传媒圈子最近声名鹊起的菠萝传媒扼杀于腾飞阶段的强势。 不过好在当初打造菠萝传媒的时候苏灿和林光栋就建立了自己的渠道网络,这种渠道建设和目前国内第一文化用品巨头蜀山企业具备相似之处。可谓是一脉相承,继承了蜀山的武功。 目前林光栋掌握的资源不如蜀山连锁那般全国到达全国铺货,不过菠萝传媒在长三角的万家网点建设计划已是大成。 现在菠萝传媒上下人群振奋,大有大干一番的趋势。 这场业内熟知的激烈博弈也纷纷引得围观,林光栋在上海来如鱼得水,长袖善舞,很是拉拢到了一批人脉。 但据说出山的这个期刊圈子的前辈是受了某资本圈子里的大人物所托,来历传得玄乎,带了千万级别的资金点名了要打下林光栋。是以引得业界都纷纷观望,期待看到这场龙虎斗的终极结局。 看好林光栋的并不多,一来他现金流不充裕,二来实力薄弱,三来资源相对而言也并不通达充足。 对手既然是前辈,高明之处就在于其影响力。银根收紧的时候,林光栋想要从银行那里搞到信贷资金都极为困难, 而这个时候苏灿全体产业都在等着资金到位攻陷魔兽世界的紧要关头,根本无法腾出手在菠萝传媒上面加力,所以林光栋必须独自应对这些压力。 对方图穷匕见,林光栋团队也唯有破釜沉舟,有进无退。 ************* 而另一方面詹化高调出席了一个科技领域协会,宣布今年投资的杨浦大学城,黄浦创业孵化园等等这些互联网高技术领域项目正式启动。矛头看来直指未来国内互联网3.0时代的战略布局。 苏灿知道这就是先知先觉带来的负作用,当自己拥有了超前的眼光,又同时被詹化这样掌握资源和实力的人相应运用,根本不需要搞什么创新,只需要照着苏灿脸谱网的模子发展,这些资本和资源投入,一个萝卜一个坑,就足以改变苏灿所熟知的周围环境。 但已经别无退路,在这样的大局之下,看来很快社交网络这一块就会演变成圈地大战,脸谱中文不比她在美国的兄弟faebk那么享受,生不逢时,一下子跳过了黄金发展的帝国时代,直接进入社交网络的跑马圈地时代。 不过依旧是早有布局,苏灿在最早就已经预知到了这样的局面,所以最早就一直不停的强调平台的搭建,应用程序的开发,端口的扩建。 以及为了防止自身的技术被滥用,在专利权领域方面打造的技术壁垒,注册了包括“在线社交网络管理系统”、“外部用户页面安置数据***技术”,“连接基于社交网络关系的在线计算机系统用户的系统和方法”等的核心专利。 届时苏灿有的是这些进攻性武器搞得对手焦头烂额,投鼠忌器。在阴影下生存。而自身能够享受到高速发展的黄金通道。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想被包围四面楚歌,就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将那些企图包围围死自己的人,远远地甩在身后吃尘。 同一时间,外界的喧嚣还不止于此。 因为苏灿在南大返校节闯入会场将宋真牵走的事件还在不停持续,围绕此次的讨论依旧激烈,外界的吹风不停,各种渠道反应依旧活跃而激烈。 高层有些风向在动,政策随时会变,但这应该是更高层次的博弈,达到了宋真森川企业,以及他们对手那一层面的交锋,涉及领域很广。 在苏灿看来,这是好事,代表詹化那一方依旧有压力有牵制,虽然对他展开报复性打击,不过还没办法将全部的精力调转过来对付他。 魔兽世界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还没拿到手,旗下资金有滞留,也有疏通,总体还得等美国脸谱融资到位才能到位,林光栋要***作战,每天找苏灿要人要资源。 让他感觉到了四面八方而来,来自生活有若实质的压强。 这不与他是否能吃饱穿暖有关,不与他每天挤着时间上的选修课和专业课有关,但这和他至今为止的奋斗和产业有关,和狗血的理想等等有关。 清晨洗漱完毕苏灿找了当天的书放包里,话说回来这只包还是唐妩上半年给他买的,熟牛皮做扣带的男士英伦帆布包,将书放包里背着,最近苏灿一边坐镇南大遥控局面,外表洒逸淡定,而事实上内心却偶起波澜,只有拼命看书的充实感能够让他静下来。 背上包出门下了十七号宿舍楼,走上坡道,苏灿看到一身素色的唐妩左右手分别拿了杯奶茶,每杯奶茶下面手指勾着个装鸡蛋饼的塑料口袋。 站在十字路***叉处,手握着奶茶和鸡蛋饼早餐的唐妩,这样的唐小妩。苏灿从没见过因为赶去买早餐而又冲冲赶到以至于此刻发丝稍乱,略显狼狈的唐小妩。 空谷幽兰。 这是当时苏灿一片澄澈的内心最真实的心境。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突然跑来给我送早餐,是把我朝火坑里推的事情,多少牲口和你一错而过都得嫉妒到捶胸顿足。” 唐妩将手中的一份奶茶鸡蛋饼递给苏灿,微红脸道,“我不在乎就好了。”美眸流转,又道,“而且,现在南大里面应该没有人敢惹你。” 苏灿哭笑不得,“你这句话我应该理解为夸我还是损我?” 一手握着奶茶,两三口吃完鸡蛋饼,苏灿把手在自己身上擦啊擦的,直到觉得干净了,才去牵过唐妩的手。 唐妩一贯云蒸雾罩的神情露出微仅可察的感动,轻声道,“我的手也是脏的。” 苏灿吸了口奶茶,握起她柔软滑腻的手晃了晃,“很巧...我也是。” 然后唐妩任由得他牵着走向那座教学楼,看着苏灿的背影在这个秋天秋波流转。 苏灿就在风浪中静居于会有梧桐叶坠落的南大一隅,安静得等待南大那些校方高层会对他在返校节的所作所为最终研究出台个什么花出来。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有没有天理 第一百三十六章有没有天理 接下来苏灿在南大那次活动上的波及力就开始初见端倪,就连行走在路上碰到南大一些教职员,都会感觉到对方投来的异样,或者若有锋芒的目光。 星期五一节大课上面来了一两个院系方的人和任课教师安排内部工作,低声交谈之中还下意识的在阶梯教室里扫视,最后就连苏灿都觉得这么多人中对方就能在短时间很奇迹的把他找了出来,看来平时察言观色的功夫修炼得炉火纯青。 而那两个院系上的人看到他之后也只是停留了两三秒钟,目光又移到其他地方去,时不时才会在交谈中再朝苏灿那边轻瞥一眼。 除此之外苏灿的班级和年级总归是有一些和南大联系密切的学生在私下拿他议论。 这些人中有的是教职员工或者其亲戚的子女,有的家里和南大颇有渊源,或者家人曾经师承南大,或者老辈和南大一些人有所交集,是以则更能敏锐而准确的把握南大内部的风向信息。又大概因为和苏灿并不太熟,只在自己的小众圈子拿他做话题,苏灿倒是还不太习惯这一类眼神,尽管他已经很低调的在教室默默听课,也再不曾以超前的眼光高谈论阔,但始终让他有一种鹤立鸡群的不自在感。 似乎在一夜之间,他苏灿纨绔的一面和放浪不羁的一面都路人皆知。 低调果然是一种很好的东西,而不幸的是现在的他正伴随着自己人生的轨迹,离这种状态越来越远。 周五下午在学区食堂吃小炒,一大群人。张小桥举杯对苏灿说,“哥们儿你现在可是南大名人了,最初搞辩论赛只能说出了个小风头,偶尔舌战南区四大才子之一还算小轰动,现在你直接就玩了把大的,在南大返校节上彪悍开炮然后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拉人就走,最近除了韩日世界杯巴西夺冠之外就你这事最为轰动了...我昨天晚上去我爸那里,结果路过生物学院办公室,你猜听到里面说什么了?两个平时衣冠楚楚德高望重的机构处长,在休息室里倒挺享受的泡了两杯茶翘着二郎腿吹牛。我说原话啊,一个挺抖擞的说‘那宋真是什么人啊,身长腰细,又是森川的女性继承人,得是十几个亿的身家,这种女人平时谁沾上都可以鸡犬升天,结果被一个狗屎运极好的小破孩捷足先登了,碰上那种女人,一个人的人生际遇都会天翻地覆,那得是多有钱’...另一个人倒是有点渠道,还说你也是有些来头的。只不过你没看到当时我适时推门进去那两个人说话的表情,精彩至极,说起宋真的时候恨不得他们自个儿当时就和你调换位置,然后他们那活了三四十年的人生际遇就恨不得随着宋真颠沛流离去了...” 张小桥一说众人立即笑骂南大这些外表是教授,关了门是禽兽的家伙们。 张小桥又不失适时的对唐妩道,“我这么说唐小妩你别生气,其实咱们谁都知道苏灿比谁都纯洁,敢在那种情况站出来正恰恰好说明了和宋真之间毫无异常关系,当然这对咱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啊...证明了谁都会有机会...” “至于吗?不就是稍微条件好了点吗,见到美女你们一个个就都这么丢脸了?”程葱葱白了张小桥和周围李寒等牲口一眼,打击面巨大。 “这可不一定。见到唐小妩的时候我们不是很镇定吗,一点没给咱们南大六零二丢脸,当初我一见这女孩,就是一惊艳啊,人长得忒漂亮啊,怎么外表就总是冰冰冷冷的。谁知道接下来苏灿一出场,才知道人家的冷漠全是给我们这些人看的啊...”张小桥悠然回想道。 唐妩忍不住被惹得明媚浅笑。 “不过程葱葱,我也就是因为早认识你了,你们三零二和我们六零二寝室关系太熟了,下不去手,否则知道唐妩无望过后必然第一个目标转移到你身上。” 程葱葱不为所动的眼观鼻鼻观心道,“幸好你没对我表白,否则要像那些小男生一样,被我亲口拒绝亲手捏碎他们的心灵,咱们太熟了,有点下不去手...你还是应付计信院那个据说和你从高中纠缠到大学,在一堆理科生里出类拔萃的院花吧。”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这个优良传统从双方第一次寝室宿舍联谊就存在并且保持了。 王东健从那头过来,身旁还陪同了几个面熟但不认识的男子,看上去不像是和他们同级,大三大四的牲口。加入进来,王东健说了几句来迟之类抱歉的玩笑话,气氛活跃许多,先给众人打了个招呼,王东健几人就端着酒过来了,指着这个男子给苏灿介绍道,“都是我哥们,这个叫...,这是...你苏灿现在名字在南大如雷贯耳,都是过来认识认识你。王总,怎么站真人面前就哑巴怂了,刚才谁跟我说保证把这小子放倒的,还不跟苏老板吹一瓶!” “别听他的。咱们没那么血腥,用杯子就成了...”苏灿说着将一杯酒倒入喉咙,搁下空杯道,“第一次喝酒。” 那个被称作“王总”的学长连忙捧着酒到面前,躬身和苏灿碰了杯就说,“久闻大名了,南大风云人物啊。别叫我王总,不敢当,我就只是大二的时候搞了个高校复印连锁,给他们一吹一吹的吹玄乎了。”又顿了顿,似乎在极端的以秒计的时间里斟酌才道,“跟你没法比,虽然从入学来说你算是我学弟,可我认识的一个榜样般的前辈学长,就在你的公司里打工...跟我经常说起你...先说好,我可不是变相在帮他搞bss公关啊...”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酒过半酣,其间倒也不乏半途听说了众人在这边吃吃喝喝过来参个热闹的,毕竟有苏灿在这边坐着,吸聚力还挺大。好吧,事实上还美女如云,院系上可以说可以排上前三的唐妩等系花都在,自然这种群聚效应体现得很明显。 两个女孩还最终忍不住过来,她们是认识阮思鸥的,属于她死党里的一员,穿着打扮在南大还算有品位,在隔了八帽子远的地方坐着吃饭,不过不妨碍他们看到这一桌,刚才就考虑了很久要不要过来,现在终于鼓足勇气。 和阮思鸥寒暄一番过后,其中一个女孩就犹犹豫豫的伸出手在苏灿肩膀上拍了一下,从包里抽出一份杂志,指着上面道,“你和宋真是好朋友吗,关系不错吧?我们都很喜欢她,你能不能帮我们要一个签名?” 就算是南大这样的名牌大学里面,追星仍然是不可避免的存在,这年头只要是明星想要拿个名牌大学的文凭都会被相应的校方给予方便,恨不得将这些明星画地为牢把“明星效应”圈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面,南大有时也不可免俗。说到底谁都无法免俗,都是正常人类,要是整天把偶像是马克思列宁爱因斯坦挂嘴边多半才不正常。 只是苏灿没想到对方是冲着宋真要的签名,不知道宋真还有如明星一样的影响力。不过想想也释然,南大的女生追星兴许也并不单纯冲着歌星影星而去,类似宋真这样有才有貌的前卫女性,或许更符合她们的审美。 返校节那天他上台拉走宋真,所以两女孩认为他们关系兴许不错,再以他为跳板要一个宋真的签名。这太伤人了。 所以苏灿说其实不熟拒绝了,看到对方一脸你竟然不熟的失望表情。苏灿就更加觉得自己有些伤不起了。 最后众人吃过饭又挨着到了晚上跑烧烤摊吃宵夜,aa制,从下午吃饭到最后宵夜每个人花费不到三十块,令苏灿感慨这美好的大学时代。 这餐小聚过后苏灿告诉唐妩明天带她去个好地方。神神秘秘的,但唐妩并没有拒绝,点点头“嗯”了一声。 晚上众人都醉得横七竖八,苏灿第二天一早起来,和唐妩一并出了校外坐车,转了几趟车后到了曼哈顿首座。这种搞点突然袭击的事情苏灿也就不打算叫上李鹏宇了。 唐妩看到曼哈顿首座小区还颇有些茫然,虽然可能因为天资聪慧而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但不确定。 直到苏灿带着她进了小区上了电梯直杀他购置的房产。 苏灿选择的位置坐北朝南,采光极好,放目望去可见江景外滩,晚上的时候面对的就是黄浦一江纵横,沿岸灯火流离,城市鳞次栉比,像是上个周末他们迎接达斯汀吃夜海鲜,和唐妩并排坐椅子上欣赏得到的江景。只不过以后在这栋屋子里,事业更高,更远,更为广阔,足以让他们似拥有整个城市。 苏灿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得出唐妩的确怔了怔,轻轻侧头带着七分狐疑三分惊喜的望着苏灿。 还不待唐妩有更多的反应,苏灿探手绕过她身背后,拂过清秀的黑发,环手就把她纤细的腰肢给搂住了,然后贴紧,唐妩饱满的胸线和自己胸脯熨帖,一股令人销魂的鼓胀感传递而至,然后对本不想乖乖就范的唐妩道,“一年前买的,上个月交房,到目前为止房子还没装修,怎么安排,怎么布置,什么样的风格,都和你一起商量。”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商量啊...”唐妩睁大明媚眼睛,眨啊眨的,捉促道,很无辜的样子。 苏灿正要俯身在她红唇上蹂躏一翻以示惩戒,这个时候半闭的门突然轻轻的敲了敲,然后慢慢推开,一个脑袋从门后面探出来,赫然是隔壁房子的那叫做王燕和顾军的男女,“还没装修啊,最近我们搞装修,都没怎么看到你们家过来...” 王燕推开门,就看到面前襄王神女的一幕。 她背后的顾军原本看到苏灿家门半闭下意识就想起林珞然的那样子,血液某种程度上压高,那种心跳和期待感也隐隐拔高,还待门后能再看到什么。 随后就看到被苏灿搂住气质如空谷幽兰巫山神女般的唐小妩。 顾军那一刻觉得这世界上到底他妈还有没有天理啊。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翡冷翠夜不眠 第一百三十七章翡冷翠夜不眠 在短暂的愣神过后双方都恢复正常,苏灿搂着唐妩腰身的手撤开,唐妩脸微红,现在自然不是责怪苏灿不分场合的时候,在面对王燕顾军两人唐妩也立即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只是清冷的表情上面,实在不能算是太淡定。 王燕也不愧是在机关单位工作的人,就跟没看到似得,说,“...要装修那边还要先去物业中心登个记,找装修公司的话要交个进场费什么的,电费卡也在那边拿,因为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来,就没有帮你们领了...”立即将话题转开去了。 这回说话王燕语气里最初的那些烟火气消灭无踪,是怎么听怎么舒服,再无半分以往夹带小虚荣的感觉。说话感觉到位而又不卑不亢,譬如“没有帮你们领了”这句就将刻意的亲近转换得清新而自然,没有做作的嫌疑,她本身也不丢面子。若苏灿第一次见到,说不得还会对他们生出好感。 事实上也是这样,当初他和林珞然过来看房子让她出点意见,因为太过年轻,又因为一些细节,很自然会让王燕言语中少了些防备,多了些天性中的居高临下,人本身就很会依据个人圈子和经验忽略不少东西。 而现在不敢说能打探到苏灿真实的背景来历,但也知道面前站着的男子比他们想象中还更能扮猪吃老虎,这个年代在上海有一台宾利轿车,总不会是什么太过平凡的人物。 所以态度大变,但却不给人突兀,言语中没有什么曲意逢迎之意,但是却能从中听出舒服。光是这份功力,就让苏灿暗叹人的多面性。 心忖若不是有前车之鉴,说不得他会对王燕感观不错,也对这邻居两口少不得留下个中正平和的良好印象,又哪里知道他们性格中的虚荣势利一面。 但人本身也就是矛盾而复杂的动物,人心则是世界最难以揣测把握的事物。就算是他苏灿,难道就有把握保证知道手头产业里的人们,他们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所以苏灿带了几分宽容平和的看待王燕和顾军,和唐妩与两人小有交流,并不拒人千里之外,等到两人和苏灿唐妩告别后离开,王燕的老公顾军在电梯里还若有所思的道,“这个小年轻乍一看普普通通,但仔细看就知道,说话做事不显山不露水。若不是因为他年龄,我简直要怀疑他不乏我们那陈局的气度,这个小朋友不简单啊,再给他几年,还不得更达练了。” 但事实上没有人能够预知到,再给苏灿几年,苏灿和他周围人的人生会怎么样。会被这个轰轰烈烈行进的时代和世界淹没,还是在注定会流逝的时光中,不负如来不负卿一般,浩浩荡荡不悔的前行。 *********** 很快林珞然来了电话,开口说自己在***,现在正和一群友人聚会,想起了给他打个电话,又问他在哪里呢。 苏灿这个时候正背着包,和李寒肖旭等人混迹经济学院三教楼讲项目评估的选修课。 肖旭在寝室里贴了张作息时间表,具体是早晨六点钟起床背gre红宝书,七点半远眺,做眼保健***保护视力,八点吃饭上课,保证不逃每一节专业和选修课,课堂积极踊跃发言,不放过任何一个入党甚至可能深造学习的机会,晚上坚持在食堂看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要不然就回寝室用苏灿或者张小桥的电脑看。晚上睡前听班得瑞的乡村曲(注:可用张小桥或苏灿的电脑)。合理规律的通过爱情动作片解决生理问题。 在这张凶残到让人一下子无语的作息表指示下,肖旭拉着几人进了这个选修课程,苏灿在学校的成功一部分狠狠的把他刺激了一下,所以他严格制定这种作息,从现在起不逃开每一节有关经济,***意识形态讲座这之类的课程,为了在未来能望苏灿项背而持续努力。 苏灿出门接了林珞然的电话笑道,“在学校,难怪最近都没有消息,结果偷偷跑***去了。突然良心发现给我打电话啊。” 南大返校节期间,苏灿是觉得林珞然像是一下子从附近消失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谁知道在***会友,这个风一般来去的女子,思想和她的行动同样***。 而林珞然去了***的这个期间,自然也对在南大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为什么要我良心发现?”林珞然在电话那头疑惑道,又懵懂说,“你不会突然想我了来个电话吗?” 林珞然身旁大概有很多人,闹嚷嚷的,这个时候有一小戳人起哄,问道,“谁啊,林珞然...男朋友查岗?” 说话的人苏灿从电话这头都能听出那种犹豫中不确定又带着酸楚的味道。而似乎又在林珞然的逼视之下***着一口地道的京片子说,“得了,我今儿自罚三杯还不行嘛。我还不是为你林大小姐着想啊,杨宽托我打听一下,潘奕那小子昨儿见了你一宿没睡,非得拖着我跟他兴奋得扒了你不少事,还等着我今天给他回话,你是罗敷有夫,还是神女无心,好歹我也喝了他那么多瓶七喜啤酒,总得忠人之事不是...” 林珞然就对苏灿道,“你等我一下,我把这个人处理了就来。”随即林珞然似乎丢下手机,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犀利的落跑声。 王威威拿起电话,劈头对苏灿道,“你的美国脸谱是怎么回事,动静最近搞很大啊,硅谷的风投打算给你们多少钱?你是不是一下成真资格的亿万富翁了?有没有打算在***和蓉城买它好几套大房子,咱们之间就不说了,一年哪里跑都不愁了。最关键的问题是,你现在不去美国,还在上海呆着干什么?” 苏灿好不容易给王威威解释了一下脸谱网融资打算把这些风投们分而治之的策略,又骂道,“你当我真是印钞机了,估值和到手的融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现在美国媒体炒起来扎克亿万富翁的头衔不过是空中楼阁,一旦经营出现问题,或者局势失控,亦或者管理失效,空中楼阁随时可以跌落,一个亿万富翁立刻变得屁钱不值。” “一直以来你都很有想法,这点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你是不会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自己的判断和决定要走的路的,我也听过一些消息,这些有的是美国那边流传过来的,有的是国内的评论,一些看好发展形势,当然也不乏一些吃不到葡萄嘴酸的人,我没去管这么多,也没想这么多,我爸妈以前老是教育我这样,教育我那样。成天说大院里谁谁谁的孩子从小怎么样优秀,谁又被国外学校选***去留学,谁得了个什么青少年银帆奖等等,我一直很不认同他们所谓的有出息的标准。但是不得不说一句,苏灿,你一直以来就是咱们死党中最有出息的一位,等你大捷的消息传来,咱们定当喝他个日夜无光庆祝美国人的钞票。噢,对了,你要来***的话,我这边还有一些朋友,想着你可以认识一下。” 苏灿注意到和王威威说这话的时候那头的喧嚣变得很安静,偶尔听他说得有趣笑一下。想来王薄在蓉城做市委***,仕途光明大道,极有可能***生命在副部级上能更进一步,抵达正部这个可谓仕途金丹大成成为封疆大吏的位置。 而王威威母亲虽然在政法系统并不见得出色,然而本身家里的背后能量也不可小视,在诸多环节之下,王威威在京城或许也是很显眼的一位主儿。虽然王威威向来低调,但此刻他和自己交流,周围人声音小下去就可见一斑,证明这些信息,在他的那个京城活动范围里,有不少人是很重视且在意的。 苏灿也破天荒文艺了一把笑着说,“好,大捷消息传至之日,就是我们兄弟之间再聚之时。” 最后林珞然“处理”人完毕才接了电话,大概找了个角落,道,“在上海没什么欺男霸女的大事件发生吧?都还行吧,继续着你无聊的大学生活吗?” 苏灿哭笑不得,心想你林大小姐乌鸦嘴还真灵验,不巧现在在上海还真搞出些大事,目前局面动荡啊。不少势力都在紧张的进行利益间妥协和博弈,看不到血腥和硝烟,但是却有不少人***和事业高歌猛进,相应也有一批人黯然退场。 不过苏灿当然不会将这些事摆在嘴面上,只是点头道,“还好,大学的第一个主题就是在放浪形骸中无聊,第二个主题就是要耐得住寂寞,不巧这两方面我都过关了。” “臭美吧。”林珞然轻笑,而后又问道,“房子在装修了吗?你一定没什么主见吧?”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半晌后,林珞然才用一种不似她平时清喉婉啭的声音,反而有点低落温婉的道,“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来***吗?” “我户口上大学没迁,还留在***,这次过来和这边教工委与出国项目交流处安排一下,办理一些出国要准备的前期手续。” 苏灿怔了怔,开口,“去哪...”发现这番话嗓子没挂上喉,只发出很干餍空荡的声音,这个顿挫让电话那头愣了一下,苏灿又立即清了清喉,这才正常的问,“中途出国进修?要去哪里?” 林珞然的声音在那端清浅而飘渺,有股御风而行的清秀味道,“我说不上来,还记得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你,王威威,林绉舞,还有唐妩,你从小到大的死党薛易阳和刘瑞,我们一起在蓉城音乐房子酒吧外的露台喝酒,我说过想学哲学和金融,因为那样能帮助我认识和走遍世界。现在我想出去了,因为在上外二外学的是法语,还兼修了日语。所以可能会去巴黎,香榭丽舍大街购物是每个女孩的天性嘛。也可能去***靠海的北海道大学,滑雪和赏樱花一定挺浪漫。还有可能去意大利翡冷翠,要是我有一天给你寄我在佛罗伦萨站在文艺复兴教堂达芬奇画像边,或者在一片薰衣草田原野上的照片,必须夸我好看,否则我会翻脸。” 苏灿苦笑道,“女人啊,女人。” “女你个头,晚上看心情再给你打电话,还有饭局,拜了!” 挂了电话,南大三教楼不似那些刚修建的或欧式或现代化楼体,反而因为年岁的作用略显斑驳,墙面起泡,柱体隐有裂痕,他身后隐隐约约教室的黑板边绿漆都剥落得所剩无几。 古旧行将老去的大楼,颀长站在金色颗粒阳光底的男子。安静婆娑的泡桐叶,随着风从地面沙沙卷过去。 苏灿将电话揣屁股兜里,这个动作有些不修边幅且带着些猥琐。 这所大学里有很多如苏灿这般猥琐的牲口,或许他们刚给远方的女友挂了电话,或许他们正不耐烦电话那头父母的敦促,或者他们仅仅是打屁聊天,在大学漫无止尽的生涯中安之若素,期盼直到离开这里为生活打拼那一天的到来。 苏灿脑海只是浮现了在佛罗伦萨七月薰衣草田之上,大风起,林珞然裙摆飞扬的照片。但苏灿很明确的知道他将说不出半句赞美。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南大校长 第一百三十八章南大校长 苏灿在上一节***经济学课程时候,身为辅导员的苏迤一出现在门口,正授课的教授停了下来,人群窃窃私语。 因为苏迤一旁边有个机关党组办公室,一个校长办公室的成员在场,这两个人中后者学生不认识,在南大知名度不高,在一些大型场合或者活动中没怎么见过,不太眼熟。而前者对于一些在校团委,或院级以上学生会当干事的人来说,则并不陌生,有的时候团***活动,或者下属的社团有什么行动需要南大出钱出人出资源的赞助,这个人的签字比大多人的签字都要有用,各院系机关也买账。 苏灿旁的肖旭转过身来,有些警惕也有些莫名惶然的低声道,“我听说现在到处都在传对你的处理意见,该不会是返校节上的事件南大内部有了个结果吧?” 不光是肖旭,就连家住在学校里,最有可能接近这些消息的张小桥,和苏灿铺左铺右自谈恋爱后每天打了球回到寝室会把袜子洗得干干净净晾在窗外的李寒。以及教室里大多数人,都转过头来将他苏灿给望着。表情大多都较有些空洞,也能看得出一些担忧和悲观,当然亦不乏一些对他苏灿很不感冒的幸灾乐祸。 对南大返校节上那场事件的处理结果的调查和内部研讨南大就早已经展开,很多人都在等着看苏灿的最终结果,虽然还没有公布,但是从这事先察觉到背后的风向来看,并不乐观。 教授听明来意,点了点头,又回过来在黑板面前继续讲课。大学的课程是一种公共资源,理应不会为任何一个人阻滞停留。 苏迤一沿着过道走过来,凑到苏灿耳朵边上说了些什么,苏灿就起身,对苏迤一点头,跟着他沿过道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教室,身后注视的阶梯教室才传来一阵低嘈的声响。 “那个学生,就是上次返校节经济论坛上的那个吧?”“返校节?哪个?...刚刚出去那个四班的?经济论坛那时候我正在上课,怎么最近老是有人说经济论坛这个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嘛...” “啧啧,苏灿又被叫过去了,院系上面挺爱叫他喝茶的,不知道这次是张院长还是陆川明,这个学生来头不小吧,我昨天听我们国贸院大三的在讲,他似乎本身是个什么大公司的创办人,而且这个公司总部还开在美国...难怪钱仲远,钱枫,还有校学生会主席的范祁驿提起他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那是,大一的时候我和那小子是一个班,从大一就不安生,钱仲远在新生见面会上被他耍了个团团转,那时全体后来笑场,这丫典型的焉坏***啊。后来还有很多事件,据闻他破格加入了南大在外界很牛的企业家俱乐部,上学期和上外的一个联谊会他也出尽了风头,这次的事情虽然做得没差,事后挺他的人很多,但是估计不太容易过去,据说他在经济论坛上无法无天不顾大学庄严肃穆的氛围大闹,影响力很大,这毕竟涉及到南大对颜面的事情,这次南大失了颜面,不会那么简单就过得去。” “哎,你和那哥们儿一个宿舍楼的吧,经管十三楼?我听说就他那天经济论坛大骂恶性竞争过后,新闻系的女生集体给他写信,是不是有这回事啊?新闻系有个王若琳的,有没有去信...?” “这种事情我哪知道,只有你自己抓紧,别等到错过了才后悔莫及。我只记得有次去他们寝室,装潢得简直比咱们学校那些有热水器的博士楼研究生双人间公寓还要高档次得多了,有空调,热水器,洗衣机,有价值几千块的咖啡壶,还有碎纸机,他们墙壁倒拐的地方都安装了小型打印机,经常有附近几个寝室去他们那***打印东西,方便得很,这些十足都成了趣闻...苏灿的桌子上永远堆放有很多信件,听他室友说他每天看转化成纸质邮件和信件都很多,别人晚上是开了灯看教科书复习,他基本上就是看资料,但就是这样gpa也在3.7以上,看来这所学校里面,天才永远是不嫌多的。” “天才?天才又能怎么样,都说名牌大学学生是天之骄子。再不济更好一些,戴着优秀毕业生头衔找个好的工作,进入到社会上位层面,运气正好碰上一块良好的土壤,将特长发挥得淋漓尽致,或许会被人羡慕境遇一帆风顺。然而一旦没有这样的光环,在一个并不适宜自己的土壤环境,尽管满腹诗书,但多半也会被日复一日死水般得生活和社会磨砺得锋芒全无,到时候你我大腹便便和普通人不无二致,谁还知道你曾经诗书满腹,谁还知道你抱负远大,谁来关心你是快乐还是悲伤?上次比尔盖茨在南大讲演堂里就曾说过,在你没有成功之前,没有人会来在乎你的感受。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在你没有成功的时候,没有人会在乎你是不是天才。所以苏灿要是被南大开除,再过几年,我们大学毕业,成家立业了,也只可能从聚会或者记忆里知道以前南大里有这么一个人,离开了这所学校,谁还会知道他?谁还会在乎他是不是天才?” 有人沉吟,最后道,“只是可惜了,一个人和整个行政权力作对,这终究是以卵击石了...” “以卵击石?”一个声音从说话人的后面传出来,几人转过头去,看到身材瘦高,精壮有力的李寒,他看到前面几个人朝他望过来,目光又转向教室门口,轻笑道,“我想纠正一下...苏灿不是软蛋。而权力来自于被压迫者的恐惧,对那个男生来说,这个大学,甚至上海这座城市里面,大概都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感觉恐惧。” 这些四起的嘈杂声响像是战斗机从低空掠过,讲课的教授皱了皱眉,努力地让自己声音加大了一些,压下这阵在秋末校园不安分的躁动。 ************** 虽然苏迤一只是凑着苏灿耳边说跟他出来一下,但苏灿也已经多半猜测到了某些可能,果不其然出了楼来到泌园,身为校长的王小乙正对身边几个人交代什么,这里面有穿着短袖衬衫,一看就知道是某个校机构常年坐办公桌面前的那类一把手的男子,也有头发间掺杂着白丝的院级副院级的教授。 王小乙依旧是金边眼镜,一件淡蓝色的衬衣,他整个人虽然看上去微胖,但足有一米八的高度,却偏偏说话间透着股慵懒。而要是看王小乙的履历,就知道他绝不简单,青年时期取得南大博士后学位之后留***邦德国,取得高分子磁核共振技术博士后之后,作为99年第一批“长江学者奖励计划”特聘教授回国,受中央,国务院任命成为南大校长,中科院院士,国家“973”计划首席专家,同时兼任教育部聚合分子工程重点实验室主任,上海市高分子材料研究开发中心主任。 这样的履历说明了王小乙学者型官员的身份,不光是在上海市很有根基,就连在国家层面上也登堂入室,在某些层面上可影响到决策层方针政策的制定,是很强势的人物。 苏灿一点也不怀疑王小乙要是做出点什么决定,他本身就很有能量将周围的影响减到最低,贯彻他本身的意志。当然这也就是实力的体现。 苏灿心里面自觉不自觉的将王小乙和他目前所见过的大人物归个类。 宋真家族森川企业也是有背景的,他们的根子应该是信息产业部门那个严副部长那一级,在这个层面上,应该和王小乙齐平,两人应该属于同一个级数,同样的身为蓉城市委***的王威威老爸王薄,也属于和王小乙同一重量级的拳手。同一重量级就意味着王小乙做什么,他们要横插一手,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至于那个能让詹化充作一条跑腿大腿的高恒,因为他家路的关系,应该比王小乙略高半筹,高恒的两个大哥一个是重量级央企掌门人,一个是国家部委正部级***,至于高家位于最高位置上的高老太,则位居显赫的副国级。 要是权衡一下,苏灿一点不怀疑詹化背后的人没有在这方面打过招呼,对方也早已经对他展开了围堵,林光栋的菠萝传媒目前遭遇渠道战就可见一斑。这种影响力压力延展到南大来是必然的事情,否则为何苏灿会站在这里? 看到王小乙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就让苏灿微微皱了皱眉,看来如今的局面,是直接被架在火上面了,想要突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你就是苏灿。”王小乙转过身微笑,他旁边还站着苏灿的辅导员苏迤一和南大经济学院副院长的陆川明。都面色不太好。 苏灿心忖这气度果然不同,主要是先入为主的心理压力,对方可是全国***数得上号的一流大学在校校长。在国内普通人一提及清华北大总会产生一种敬畏感,外国人都不明白这两所大学在国人心中被神化的地位,而与之相较,撇开清华北大,首当其冲就是南大浙大这一类,***虽然不是神之高峰,但也是高山之巅。经历过体制内教育的人对其有深刻的感触。每年都有千军万马在奔向这几所大学的路程中含恨落马,折戟沉沙,一片鸦野哀鸿。 有的甚至连这些理想大学的半个校门都没能看上一眼。 苏灿记得印象中的后世他所读大学里有个年年得一等奖学金的同学,据说是当初考南大落榜,一怒之下选了他那个二本中的二流学校,发誓在一个二流学校也要考入南大的研究生,后来这个同学拿到第三个奖学金的时候,用这些钱买了南上的车票,去南大附近瞎逛了几天后又千里迢迢的回来,回来第一句话就是“我终于去南大了!” 苏灿不知道大学毕业后那个同学是不是如愿以偿的去攻读了南大研究生,他的两世灵魂只记得那个人的表情,写着一种他能理解,但早已经从他生命中冷却的狂热。 而现在的苏灿就在这里,南大的校园,他面前的是中国科学院院士,无数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南大掌门人王小乙。 王小乙眼镜在秋日的光芒中反射着看不到眼睛的白光,谁都不知道他此刻正想着怎么面对眼前这个让他头疼的南大翘头学生。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国士难当和那个娘们 第一百三十九章国士难当和那个娘们 “苏灿啊,介不介意跟我走一走。”王小乙指了指林荫古道,这个时候苏灿又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平和。 “成,您老说什么就是什么。”苏灿人畜无害的一笑,心想我能说介意吗。不过王小乙抛开校长身份,和普通人不无二致,所以他也丝毫没有谦卑之心的和王小乙并肩而行。 刚领了王小乙指示的人这个时候走了,王小乙又转身给陆川明苏迤一说道,“经济学院的教职工座谈会定在下个月一号,张教授那边你要亲自去跟他说一下,我的意思是返聘回来,他是相关领域的专家,不能因为闹情绪就摞担子嘛,这个事情你要亲自给他做思想工作,毕竟师出同门,你说的话比我的管用...” 王小乙给两人交代了一番,再返身和苏灿散步般朝着小碎石路走,王小乙的校助陶熹都留在原处和陆川明苏迤一讲话,两人也都不好再跟着,苏灿觉得这个时候苏迤一看向自己的表情就是一种“自求多福”的演绎。 南大返校节筹备于半年前,然后就是长达一个月的精心准备,最后迎来全世界达数千名老校友返校归来,这个过程中南大的新闻都上过中央台,开幕当天一位国家级副总理到场祝贺,可想而知南大返校节的规模和气魄。而就在这样的模块之中,苏灿在经济论坛的闹腾,所造成的影响可想而知。虽然说即便没有苏灿站出来,经济论坛也可能是一场闹剧,对南大来说最后的结果可能没有什么大不同,但对于苏灿来讲,他站不站出来,结果可能截然相反。 一个个体在这样的事件下面是渺小的。 南大是一个巨大的利益结合体,是无数学术和思想的荟萃之地,让这么一个地方失了颜面,是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和发泄点的,正如同所有的重大责任都必须要有人站出来背黑锅扛洪一样,苏灿一点不怀疑自己将成为随之而来的泄洪点。 这不光是关系到詹化高系背后的人施加的压力,更是关系到南大是否能维系作为一所国内排名就差可以在江湖中跻身少林武当地位的威严。 这是很现实的一件事情,并不以苏灿是否是一位优秀的大学生,优秀的在校企业家而改变转移。要说牛人,在南大层出不穷,甚至有些比苏灿的今天还要成功,他们千里迢迢返回母校参加重要聚会,结果因为一件事受到影响。 南大接下来杀伐果断,似乎也将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能经济论坛上的肇事双方都会受到相应的追究和法律起诉,苏灿能否保留学籍已经不在考虑的事件之外,苏灿现在考虑的是自己的企业是否会被拖入到南大的诉讼之中,要和南大强悍的法务部门,对这座城市方方面面的影响力对抗,这无疑是能束缚住自己的强大负担,要真要应付这些事,那脸谱中文也别想考虑发展了。 很明显,来自詹化背后高系的目的也是于此。 王小乙背着手走着,对苏灿笑道,“在南大宿舍还住得惯吧,上海的秋老虎季节一来,是有点热的,我还听说学生们在南大的网络论坛上还进行调侃,称把我绑到宿舍里,看看能活几天...” “上海的热天的确是蒸笼,学生经常会抱怨学校为什么不在宿舍里装空调,倒是越来越吃不得苦了,不过话说回来,夏天太热,我大一来的时候,晚上冲个凉,就必须趁着那股凉意趟席子上睡觉,否则就睡不着了...”苏灿笑道,对他的这所二世大学,莫名的生出一丝留念。 “装空调这事涉及建筑,装修,维修,后勤,责任承包一系列统筹,并不是我今天大笔一挥,南大拨出预算就够了,我只能说尽量吧,不过你的寝室里面,倒是不缺乏这些东西啊。”顿了顿,王小乙又道,“这所学校特立独行的学生不少,但你尤为突出。英雄救美这种桥段,是不是太老套了...或者说,在南大返校节的那种环境之上,是不是也不太合适。你是一点没给南大留面子啊...” 苏灿心忖进正题了,尴尬笑了笑,“如果有的选择的话,我更希望在一片平原上,身骑白马,手提银枪,像是塞万提斯笔下的游侠,可是时不与我。” 王小乙显然功力高深,苏灿这番调侃对他来说犹如泥沉大海,目光放在远方,淡淡道,“77界我们同学聚会。名单打印出来,很多人都是已故,或者缺席。为什么都是已故,都是枪毙的,至于缺席,当然现在还有很多还在里面。干我们这一行的,出来都是两院院士,做得好就进医院,做不好进法院......所以人这一辈子,无论位极什么地步,总归是有敬畏和无奈,你懂我的意思吗?” “哪里不无奈,或许正因为无奈,所以人生最大的梦想也许就是重生。”苏灿点点头,重生之后苏灿很自重健康,没有吸烟,这个时候却很想抽一支烟。南大很难得有如此在天边怒放的霞彩,只是今天却又有难得的苍凉。 “重生?”王小乙讶然,而后消敛,笑道,“很有意思。跟你这样的小年轻说话,很好。知道为什么吗,你是一个学生,但又不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的学生,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交流,而我和你交流,又没有与我这样的老学究一起交流来得畅快,总让我有种畅所欲言的冲动,很好。年轻真好。” 苏灿不知道王小乙这句“年轻真好”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只能认同道,“那倒也确实,人越年长,发现能真正交流说话的人,也越来越少。” “你一个小年轻在学校的,哪里来这么多门门道道?”王小乙轻笑,又喃喃念道,“一所真正的大学,不是看现代化高楼的面积的多寡,也不是设备与世界接轨先进与否,而是要看那些夜晚的自习室,是否灯火通明。南大有很多名人名言,这能算得上是一句名言。” “瞎诌的。”苏灿有些不好意思。 “瞎诌?”王小乙哑然失笑,“但是一点也不扯淡。你在美国办的社交网络,我又很多校友都在用,反馈还很不错。很行,继续办下去,我听说美国的融资又开始了吧。我对你有很大的兴趣,譬如你只是一个南大大二的学生,难道你就用现在所学到的东西,就足够进行公司管理和资本运作?” “没那么多深奥的道理,一步走一步学,实践永远比理论党更重要。否则为何所有的实践者都是掌门人,而理论党基本都是职业经理人。所谓的资本运作也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墙墙不倒。借新债,还老债,债债不还。”苏灿咧嘴一笑。 王小乙笑道,“我要是硅谷投资人美国资本家,听到你这番话,只怕今天就得哭了。” 看似很融洽的谈话,但苏灿并不知道这是不是王小乙的钝刀子杀人,笑里藏刀这种桥段延续千年还永远不朽,在王小乙这样的身份要是单从他的气度和外在来判断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只能是天真。 苏灿觉得这种场面委实尴尬,王小乙也许早想宣布南大处理结果,或者只是怕自己怀恨在心,而采取这种怀柔态度,所谓的杯酒释兵权,与其王小乙开口轰杀自己,还不如争取主动斡旋,就道,“南大的生活很好,我很难忘,只是一手办公司,一手上课搞学分,精力有些分不过来,所以我有退学的打算。事先给王校长你报备一下。”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冲突,只是很简单的进退,宛如生活。 苏灿心想要是王小乙此刻借台阶而下,将他退学的事情顺势而成,也许还吃不到一个处分,苏灿当年很体面的以艾克赛特中学全a的成绩报送南大,现在也很体面的离开,不失为全身而退之举。 再者若王小乙哪怕还顾念一丝他前南大学子身份,返校节上的追究压力减轻一些,苏灿也能腾出手搞发展。 王小乙深深看了苏灿一眼,却避而不谈道,“今年的韩日世界杯赛,卫冕冠军法国,葡萄牙,以及阿根廷队这些明星如云的球队却在小组赛上惨遭淘汰,名声,传统,天赋,甚至金钱名利都无法让他们再向前向前进一步。为什么?” 苏灿摊了摊手,“我不是一个足球爱好者。” 王小乙续道,“因为他们早已经忘记了责任。他们忘记了对球队的责任,忘记了对国家的责任。我一直在强调,我希望每一个南大学子,不是做一个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批评者,不是面对任何的社会问题过后成为一个旁观冷言冷语的评论家。而是做一个真正承担责任,解决问题的创造者。” 王小乙抬了抬金丝眼镜,“普通大学要是出在社会上能占据一席之地,获得上亿资本,找几个女朋友这种精英,就足以值得自豪,但这不是南大的目标。” “生存是有压力的,南大同样有太多的毕业生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但如果大家都在生存的压力下迷失,浪费才华,蹉跎庸碌二十年。二十年过后,有没有人扪心自问他们这二十年做了什么,怎么体现这所大学所培养的,要造就引领社会发展,担当国家重任的领袖之才?所以我才强调责任。这就是破题的答案。” 王小乙伸手虚指,道,“从你的思想中,我一直知道你很诟病于学校的行政化。行政权力压倒了学术认知。大家都知道提,但没有解决的办法。现代社会人才竞争和科研竞争激烈,所以大学越来越屈从政府和社会对资源配置的要求,学术和市场结合越来越紧密,学术研究沦为商业行为,大学之间围绕着若干定量所谓的指标展开激烈竞争,为了量化指标,我们的大学自觉成为行政官僚体系的一部分,就连我也不得不经常“跑部钱进”,我们有很多的教授,有很多的课题研究,需要资源,需要国家的资金,但蛋糕就这么大一块,全国的大学都期望从中划得款项,如果我们不把精力放这上面,就获取不到更多的资源和资金,没有这些东西,项目资金,科研又怎么进行?在这种悖论之下,才导致功利主义和机会主义盛行...我只是南大的一校之长,也许在你看来我能做的事能产生的影响力很多。很多事大家都看得到,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人去触碰,因为那会触及到痂疤,揭开会碰触到无数血脉,想要连根拔起,基本不可能,我个人力量仍然有太多难以去改变的存在,贸然激进,只会引火烧身...国士难当啊!” 一句“国士难当”,给了苏灿一种内心深处的震动,这个世界莫不是如此,人们看得到的东西很多,但有太多的事物,太多体制内的弊端,并不是仅存一丝热血激情就能改变的,这是一个布局和循序渐进的过程。 “所以就算是在行政权力压制学术认知,这是无法改变的时代特性,作为南大校长来说,我无法改变这一切,但我能保证,我在南大当政的一天,就不会丢弃南大的社会责任感,只要有为南大学生注入责任和公正思想的坚持,无论大学再如何功力泛行政化,也能保持维护自身的使命。” 王小乙最后看向苏灿,金丝眼镜泛着白茫茫的天光,他的小眼睛从半隐半现的眼镜片后面透出来,仿佛正盯着某种宝藏,“你在南大返校节经济论坛上的一幕,虽然有些给我添乱,有些不计后果,有行政权力压下来,有人要我处理你...但那些都是扯蛋。” 苏灿有些震惊的看着王小乙,从一个顶尖大学校长的口中连续听到两次粗口,这还真不是普通人想象。 王小乙目光精芒毕露,道,“我要做的事,除了国务院下文件来压我,否则谁都别在我面前得瑟。要是把你踢出南大,我还成天叫嚣着一所大学要培养的责任感,这是不是自己给自己脸上一耳光?” “所以你的退学申请,我不接受。开办公司并不是需要放弃学业的借口,即便你要走,那也是gpa掉下来,被南大数次警告通过正规程序的离开,否则少来!” 苏灿看着面前蛮横得甚至有些等同于抢钱抢粮土匪的王小乙,发现眼睛有些潮气。突然觉得他两年后要是离开这所大学,也许会忘记这里园中的桂花香和草腥气,也许会忘记流连忘返学院景致。但绝对忘记不了这里四年的一些人,类似唐小妩的发香,类似那个总会翩然出现由自然离开的女孩,类似李寒肖旭等人昼夜不眠打魔兽的样子,类似王小乙这样的金丝眼镜和微胖却高大的背影。 王小乙笑道,“还有一点,外面这么多人排着队等着要拖你上船,我当然不可能把你拱手让出去。也不希望多年以后,别人问你母校,你会说出别的大学名字...大学生活有美好,也有丑陋的,大多数都是丑陋的,甚至有些人觉得是自己被大学上了而不是上了大学。不过当你毕业以后,我希望我和我的学生回忆起来这些丑陋却是美丽的。” “差不多就这样了,我话带到了,还有个会议,要赶回去。你安心学习事业发展,其余都是扯淡。”王小乙转身之间笑道,“你记住了,所谓的母校,就是你一天可以骂他八次,却不许别人骂一次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我只要求是南大。也只能是南大。” 等到王小乙离开,苏灿才晃悠悠朝回赶,心想这个时候估摸着也没人相信刚才他和王小乙那番惊世骇俗的谈话,将所谓外界的喧嚣和浪潮都霸气十足的横断于外,有种落尽尘埃的味道。 走到毛主席像的时候,苏灿在广场旁的长凳上坐下来休息,消化刚才的最新进度消息。 “去你们班教室不在,打电话关机,差点害我千里迢迢兴致冲冲北京回来白跑一趟,你想死啊。” 二零零二年年末,正低头思索的苏灿看到面前一对白亮长腿,一对单鞋,抬起头来,见到的是那个他原本以为就快从他生命里风风火火却又潇洒无比挥挥手不留下一片云彩消失的娘们儿。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章 门里的和门外的 第一百四十章门里的和门外的 听那天电话里林珞然的口气,她在北京办好手续之后,大概就是最近的时间内离开。语意果决,却又同样的让人无容置疑。 这让苏灿甚至不知道当她下一个电话响起,他还会不会再接听起来,因为那个时候可能林珞然已经在正待飞往国外的候机室里面,给他来一个所谓的告别。这总能让苏灿想起初见林珞然那时的样子。发现她眼睛总是大雾弥漫,望着不知名的远方。 后来苏灿在看赵忠祥那出了名一甲的普通话讲述《动物世界》的时候,很文艺的发现林珞然当时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那些来往两个洋洲的候鸟,可以随季节来去,却永不会驻留。 苏灿不免会因为重生两世而总结人生,不由自主的会给人分门别类,有一种人或许也能肆无忌惮的玩闹,一起喝酒吹牛吃夜宵交流思想,但时机一到总归会成为过客,四落天涯各自经营生活,相聚只是节点而非线段。大多数人都属于这个范畴,包括苏灿经历初高中的那些同学,但总也有一些人就算分隔再远,也被一股绳紧密抱死相连,譬如苏灿此刻远在美国扎克带队的faebk团队。 而苏灿却不知道林珞然这妮子属不属于后者,饶是他也很难看透,所以当听到她说要走的消息苏灿觉得她是可能是真的就要走了。 所以苏灿这一刻看到这妮子站在自己面前,还有点恍惚。当你见到一个本不该按常理出现的人,总会是这样的表情。 林珞然就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五指冰腻,笑道,“没多久不见啊,怎么一见我就这么流哈喇子的,收了收了,让旁边人见了还以为是女友来探亲呐。” 苏灿迅速回归镇定,眉头清扬起来问道,“不走了?还是在北京的时候拿我开涮...”顿了顿,又用她的语气,“想死啊?” 林珞然要在北京办理手续的话,按那边办事的工作日时间计算,这妮子绝无可能这么快可以赶回。 苏灿不由自主想到北京王威威和林珞然那一众凑到一起,实在有太大的可能拿自己开涮。 林珞然被苏灿最后模仿她的强势反问咯住,正欲恼怒,又想想理亏在先,皱眉道,“我们学校是有出国留学进修的名额,我也考虑了一下,不过似乎还是很麻烦,而且想着我一走,免不得你们一群人都挺想我的,没办法,魅力就在这里,为了照顾大家的情绪,所以干脆算了。” 这个站在自己面前,露出小腿的七分裤和湖蓝色的吊带小t恤,不失纯棉范儿却依旧气场逼人的妮子,一点看不出这是个刚从北京回来风尘仆仆的样子。脸上透着一股活力和清澈。 “这倒很像是你的性子。”刚才和王小乙谈就想抽烟,现在则更有这样的冲动,免得心头上这股梗塞的胸臆一直找不到顺下去的机会。 林珞然歪了歪脑袋,“看你小样,暗中高兴着吧。王威威说我回来给你这个消息,你表面上肯定不动声色,但内心深处定是窃喜无比。” 看着林珞然一对深湖似乎什么都逃不开她注目的眸子,苏灿被狠狠的膈应了一下,接不住话。 林珞然旋即又道,“倒是你很让人不省心啊,我很有预见性的提及过宋真那女孩,总归没这么单纯吧,现在你倒是不可避免的把自己拖进去了?刚一回来听上海的朋友说起,就立即赶过来了,你这次不会真被退学吧?” 苏灿心忖最终还是避免不了会被林珞然他们所知道,笑道,“很不巧,你来之前,刚跟南大校方谈过。”随之就王小乙代表南大校方的官方意见全盘道出。 听完苏灿转述王小乙的讲话,林珞然眉头远山一样轻扬,“你们南大的王校长挺有意思啊,以前我在我爸一个列席聚会上见过,不过看不出来这老头挺有风骨。” 苏灿起身,拍拍屁股,舒展开眉头道,“其实之前我也有在考虑了,接下来会有点忙,有些事要去做,包括了事业的发展和我的未来,就算是不退学,我在南大的时间也绝不会像是现在这样的充裕,在学校的时间不多了。要是时间真不够用,说不定会休学来做这些。” “哦,就像是所有那些在大学时代闯出名头的人一样,”林珞然笑了笑,又道,“不过你放心呐,只要你很成功,南大怎么可能不会给你颁毕业证,承认你南大学生的身份,到时候不用你自己开口,校方都会出面为负责你学分评定的教授说情。这不是什么少见多怪的事情。要不然难道你打算说这些,让我们全体给你点支持打气?好吧我表态,我批准了,无条件举手赞同。” 苏灿即被这妮子古灵精怪如那句“我批准”弄得啼笑皆非,又为她无条件信任自己弄得一暖,心想都说寂寞如雪,而现在当得上阳春白雪。 “知道你虚惊一场没什么大事就成,幸好没见到你意志消沉的一副样子,冲着你还算没让我失望的份上,周末我在我家设宴招待你一顿,难得我亲自下厨噢。”林珞然道。 苏灿“嗯”的点点头,随后完全消化了林珞然这句话的抬起头来,然后用一种在上海两个学年没对她露出的错愕,问,“你家?” 林珞然说是她母亲在上海三年前买的房子,九九年作为物产购置的,一直打电话催着她空了去收拾收拾,只是她不怎么常去,平时差不多也都在学校里。苏灿才点点头,心忖自持曾经和她一起成长对她很有所了解,然而平心而论真正自己又对她了解多少。 最后苏灿说准备给众人打个电话,去南区那边包个餐什么的,林珞然却忙着返校,苏灿也就把她送出了南大才返回。 **************** 南大最终对返校节捣乱事件的处理结论在内部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对率众在台上展开对宋真围攻的港宏集团背景谢思乾进行要求对方公开道歉的交涉,同时保留追究当时围堵冲撞讲演嘉宾行为的法律责任追究的权利。 而更多人则看到原本处于舆论风暴中的苏灿竟然毫无后话,这让外界之前一些吹风甚巨的势力集体沉默失语。 南大校长王小乙在当天和苏灿的一番谈话也被好事者扒了出来,南大院系机关里夜一时沸沸扬扬。 有人说有这样的校长实属幸事。亦有人评价苏灿是南大三年来最幸运的学生之一,寻常些的出众人物最多在获奖时被王小乙当众授予荣誉给予褒扬一类,而类似走在泌园小道被南大一校之长王小乙亲自面授机宜,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却偏偏发生在他一个大二学生身上。 一时间倒也是各处热议不断。 六零二寝室那晚开了三箱青岛啤酒,五包三五,连带着周边几个王东建那一流的兄弟寝室,一众老少爷们儿一直喝到很晚。下楼小卖部抱酒的时候肖旭和几个光着膀子特别卖力,丝毫没有平日珍惜形象的样子,引得人人瞩目,一大三的哥们一看这架势一边给身旁立着的人散烟,一边道,“这准是十三舍六零二苏灿他们寝室那众人...” 李寒提着一只啤酒到处和人碰瓶子,最后醉醺醺的伸出他打了几年篮球指节宽大而又不乏老茧的手拍着苏灿肩膀,说,“差点以为你就要给退学了,现在不走了,真好!”他的陕西腔普通话语气相当的平素,苏灿感觉到他拍自己肩膀微微的用力,像是对待他那个磨破了外皮舍不得丢带入大学,从高一开始跟了他五年的篮球。 夜了苏灿推开门站在阳台,张小桥拿着酒出来和他并肩站着,一起喝酒吹夜风,半晌后张小桥像是预感到什么,道,“就算南大没有点名开除你,以后你也不常跟咱们住寝室在校了吧?” 张小桥知道这一点,尽管每个人都希望住自己旁边铺或者上铺的哥们儿能够再向当年那样多醉几次,多一起懒懒散散浑浑噩噩蹉跎时光几年,但生活似乎永远不给人浑浑噩噩的机会。 要让一个手头上有菠萝传媒,有上麦音乐,有脸谱社交网络的创办人和他们成天晃悠混迹在这所大学,每天晚上玩星际争霸魔兽三,早上赶去专业课点名报道,临近期末临时抱佛脚的看书勾画重点为了不挂科门门绿灯而奋战,这勉强了点。 象牙塔外和象牙塔内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在这所大学里面仿佛时光都会被凝固,那些难忘的美女,那些落满光阴的梧桐树,那些常年累月走过来的主干道,那没完没了的论文和课题,或许唯一牵动人心的就是绩点的每次升降。 而象牙塔外面对的是扑面而来竞争残酷的真实生活,那是时代的大潮,是苏灿产业链发展和航向。苏灿终归是属于那里,不仅仅他属于那里,所有此刻在这个校园里面忙着考试或者忙着恋爱的每个人都属于那里,最终那才是他们所有人的未来。 “可能会忙一些,应该是要到处跑。但宗旨还是享受生活,我并不想忙到累死。”苏灿打趣道。 张小桥点点头,用力吸了一根手头上的三五香烟,吐出一口烟气,道,“兄弟们都注视着你的,这所大学很多人都在看着你,不整这么多没用的了,就一句实在话,有空搞个中国首富做做,像唐小妩那丫头天姿国色,跟着你也不亏了。再者哥几个没什么大愿望,空了多回校,你毕竟还是南大学生,这里还是你的地盘。六零二寝室...始终为你空着一个床。” 苏灿哑然,和他对吹了一瓶子,身后是明亮寝室里一众人喝酒碰瓶磕磕绊绊的声响,像是每个大学里同样如此形象的画面。 ****************** 十一月就这么过去。十二月,林珞然请客苏灿原本让唐妩一并过去,结果这个时候她父母例行来了上海,唐妩也就例行回了半岛湾雪海逸居。 ***宇开车来接的苏灿,这天正好是星期天,正值周末,***宇开车和苏灿到了上外门口,林珞然早已经提着一大塑料口袋的东西站在大门位置,旁边还站着一个素色装的女孩,看样子是她在大学的好友,应该是一并邀请了。 车在林珞然面前停下来,林珞然一把将手头的东西塞给前来相迎的苏灿,然后又看了看车内,问,“唐妩没来?” 苏灿将唐妩父母来上海的事说了,苏灿又把林珞然和她同学同寝室舍友安婉手中的口袋提起放后备箱里,安婉对苏灿并不陌生,整个过程一直笑吟吟的时不时朝林珞然看去,倒惹得后者很不满意的瞪了她几眼。 之前一直有听闻苏灿大学外企业家的身份,现在看到和他身份相搭配的豪车,安婉顿时觉得大学里什么追求林珞然的西班牙系草啊之类的,相比起来就是浮云。 一个果不其然林珞然家所谓的物产是一个上海市九九年房地产业十分突出的盘子“壹号城市公馆”,紧邻地铁一号线,外观就是一栋bd英式风格的公寓。要找这个地方倒并不困难,门口大厅的英裔管家将众人迎进门去,又一路坐电梯上了二十一楼三号房,林珞然掏出钥匙开门,打开门来是一套八十来平方的三居室。 和唐妩家在雪海逸居那套三百来平方的复式感觉不同,林珞然家的屋子虽然相比要小一些,但各方面很紧凑,也很别致,处处透着股小家碧玉的风味,一旦也不似林珞然有些男孩子风风火火脾性的风格。但往往很多事物都具备相反性,就譬如苏灿曾见过林珞然静下来看书的样子,眼脸半垂安之若素,仿佛能让人沉入她那种境界中去。 随便带众人参观了一下,两个女孩去厨房弄饭菜,当真是亲自动手,以林珞然的话,算得上是他们捡到便宜了。 ***宇则一脸享受的样子,道,“难得啊,第一次吃到珞然弄得东西,要是说出去,保不准一干人又得羡慕嫉妒恨了...” 和***宇一脸享受不同,苏灿倒是想着以前高中时代在夏海的时候,也曾跑王威威家在市委大院的房子,夜里吃烧烤喝啤酒什么的,那个时候苏灿就时常吃到过林珞然下的面,风味俱全,一点不亚于苏灿那个会做面的老妈曾珂,那时候苏灿大鱼大肉后就经常会想要这时能吃到林珞然的面,解腻养胃,倒不失为一件美事。 过了会厨房那边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林珞然就对电话那头道,“你来啦,那好,直接上来吧,你知道房号的吧?” 客厅看电视的***宇转过头疑惑面对苏灿,“不止我们几个?” 苏灿还纳闷接着有谁会来,门铃就响了起来,过去开了门,却不由得让他怔了怔。 门外站着的是之前在宋真家宴席上见过的,那个在国务院办公厅农村政策工作处工作,无论身份还是背景来历都是个谜的魏远湖。 看到开门的苏灿,门外的魏远湖一双好看而浓密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番茄鸡蛋 第一百四十一章番茄鸡蛋 “你们之前不是认识?”林珞然从厨房走出来,手上戴着胶质手套,正看到苏灿把魏远湖让进门来,笑道,“你在上海的事情,我还是听他说的。” 魏远湖耸耸肩,对林珞然笑,“那天和苏灿一起吃饭就说起这个事儿,说到底也是熟人了,又加上你打电话来说在北京,聊着就顺便了。” 魏远湖和李鹏宇之前并不熟,不过林珞然从旁引荐一介绍,两人就或多或少知道,互相寒暄了一番。扯了一下家常,问李鹏宇是南京大院出身的吧,又说了个叫张景凡的人名问他认不认识。 李鹏宇点头就道,“哪能不知道,他爸是军区副参谋长,九八洪水带队入赣抢险,在江西万年,带了一千人抢下乐鹰线五百千伏电网33座塔基设施调运抢修,在南京大院很有名头。是出了名的硬骨头一派。” 魏远湖就笑,“这小子是我大学同学,毕业出来后咱们一同去了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就是不同部门。这么一来大家还是熟人了...” 从第一次见面苏灿就能看出来,魏远湖无论举手投足都给人一种自然突出的感觉,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总能收敛谈笑到恰到好处,嘴唇略薄,显得能言善辩,极富机智。就连李鹏宇这种第一印象见人总会带着些戒备的性子,魏远湖竟然也能将李鹏宇心防攻陷开,势如破竹,引得他话题多起来。可见一斑。 两人聊起,苏灿一时都还插不进他们的场子中去,林珞然见状气氛什么的完全不用她操心,就对一旁的苏灿笑了笑,又返身走回厨房去给安婉搭把手,其间指了指放桌上的一大盘的水果示意苏灿随意,留下个黑发披肩纤瘦背影。 魏远湖在沙发坐下,即便是面对苏灿和李鹏宇这两位,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但也能极快的把握住谈话聊天氛围,掌握主动,而他在主攻李鹏宇之时,还不忘时不时说两句反问将话语权交到苏灿手上,不至于让人觉得他是刻意和李鹏宇拉关系从而疏远于苏灿,可见为人处事滴水不漏。 苏灿能看出来魏远湖的左右逢源刻意融洽双方的气场,以及其惊人的速度沉入他们之中,苏灿倒也乐意将场面的主导权拱手相让,并不与其相争。 倒是剥离开来看魏远湖和李鹏宇之前天南地北的打不着一竿子,却可以通过一个共同认识的人结识,而事实上在这之前也都兼具着林珞然的关系。这种情况倒也和脸谱网所谓的“六度空间理论”相互喑合。既人与人之间,通过六个人的相互介绍,就能彼此认知。 这让苏灿生出一种冥冥的感觉,又有些论万物之间必有联系的形而上学味道,又忍不住自嘲一笑,心想这是不是能算生活比戏剧更yy的理论支持? 总之苏灿有些遐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借此分散第一次来到林珞然家的某种神经莫名绷紧的情绪。 李鹏宇起身上趟厕所,魏远湖用桌上的水果刀削一个苹果,削好后切一半递给苏灿,苏灿接过大啃,魏远湖就轻轻在沙发上移了个身凑近了一些,一边吃苹果,一边望着厨房里女孩时隐时现的身影,用第一次见面时略带些男人才懂的表情笑着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极品吧?” 说完又自顾自叹道,“这样的女人要一天没娶进家门,我就不敢说自己的人生如何趋近圆满,很多人一辈子都在找个能轻易让自己沉淀下心去的女人,存着这样念头的人不可谓不多,但太多人紫醉金迷一路过来,最终大彻大悟还是选择游戏人间,不敢轻言动感情这东西。事实上并非能让人动辄想到一辈子的女人太少,而是真不易把握,冲着金钱名利下辈子保障而来有姿有色心思机敏的女人多入过江之鲫,但真存心和你过平淡流年的不多见,有些或许近在眼前,下一刻却又转眼不见,抓都来不及抓住...” 魏远湖说到这里顿了顿,苏灿这时才发现他的笑容中颇有些厚重,想着这家伙二十八年的人生中想必并不是常人看来得顺风顺水羡慕嫉妒,应该也有一些起伏,这哥们又续道,“我这辈子见过能让我有这样感觉的女人不多,仅仅三四个而已,之前我那个在英国找了个家族世袭经营橡胶工业少东家的前女友算一个,林珞然也算一个。要真能找这么个女孩生个白胖孩子...男人至此可以大后方无碍,一门心思的为家里老婆孩子奔个锦绣前程。” 苏灿发现魏远湖说这番话的时候那原本琢磨不透的眼睛里,大雾弥漫却隐透精芒。心想这小子看来意志挺是坚定。 说完魏远湖起身,朝着厨房走去,那头传来两个女孩“不要偷吃”的喊声。然后魏远湖又大献殷勤的要动手做份好菜,在厨房流利施工,然后将两个女孩赶出门来,林珞然好友安婉对魏远湖感觉大好的笑,“你不是客人吗,怎么能要你动手呢。”说着又捅了捅林珞然的细腰。 要征服一个女人首先得征服她身边的朋友,魏远湖洒然一笑道,“我从没把自己当客人,别人说大男人除了烟酒茶之外,锅碗瓢盆酱醋油盐这些烟火与之无关,在我看来这纯粹就是男性为了天性的懒惰和所谓死要面子的尊严找的借口。要知道油烟能够让任何一个天姿国色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变成黄脸婆。所以女人最好少碰厨房油烟。” 安婉心花怒放,又对林珞然笑,“别人说没把自己当客人。”结果被林珞然狠狠的盯了一眼。 走回客厅林珞然训道,“你少说一句话会少半截舌头?” 安婉吐了吐舌头,走回客厅,身高一米八八的李鹏宇即使坐沙发上也能感觉到体型的壮阔魁梧,和旁边的苏灿倒是能形成对比,安婉才鼓起嘴道,“得,这两个才是大老爷们儿。” 李鹏宇强悍外表下倒是有个淡然的性子,也能够在平时遇事时爆出个万夫莫开的脾气,但多少平时倒也平和近人,而且还特忧郁,譬如在蓉城那趟从雪山温泉他们干倒一众人沿着国道线一路飞奔回蓉城,李鹏宇就曾对着窗外吐出一句特文艺范儿洒飚的话——“真是寂寞如雪。”那时震翻了一筐人。 是以在他骇人的体型和外观下总有一颗心细敏感的心灵,这时候觉得自己这么坐着不好意思,于是拍拍苏灿的肩膀,道,“我上个暑假吃过苏灿做的饭菜,特别的好吃,他可以露上一手。” 安婉一脸不信的样子,林珞然倒是“哦?”了一下把他盯着。 于是李鹏宇抢着把苏灿推进厨房,还不忘叮嘱道“不许打击报复...在公司里是上下级关系,但除开咱们还是哥们儿,这可是你说的,哥们儿这是为你好...挽救一下形象,把魏远湖干掉。” 苏灿啼笑皆非的被塞进厨房,魏远湖一脸不乐意的走出来,一边看着进厨房的苏灿一边喃喃道,“你们确定要苏灿和我一起做,我大学里面是拿到过国家三级厨师资格证,这可没水分。”这话里面可没掩饰轻视,毕竟魏远湖也相当有底气。 在厨房看到魏远湖的菜苏灿才感觉颇有压力,这哥们刚才做的糖醋鱼硬生生的将半截红萝卜雕出花来,栩栩如生的样子,就这份刀功让苏灿都自愧不如,看来对方国家高级厨师资格证也不是瞎晃悠。 不过上辈子独立生活这么长时间,要说弄顿饭什么的,毕竟时间长了还是有水准在那里放着的,好在还有两世灵魂的老本可以吃一吃,否则就看魏远湖的菜式,他大概可以直接败退。 所以当苏灿的番茄炒鸡蛋,鱼香肉丝两碟菜端上来,和旁边魏远湖的胜瓜炒鱼卷,糖醋鱼,一道别致的红烧狮子头相比足以让众人无语。单从菜品的好看程度上面就感觉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李鹏宇还评价说就爱吃苏灿做得鱼香肉丝,那表情要多假有多假。 魏远湖至此倒也没有之前那股玩味的气氛,只是介绍自己这菜是怎么做出来的,于同样的名菜相比有什么创新之处,俨然一副理论和实践结合的强者。倒是对苏灿的那两盘番茄炒鸡蛋,鱼香肉丝直接无视了。 安婉自然对魏远湖大挺,一连在魏远湖的菜式上连续夹了好几筷子,赞不绝口,又尝了点苏灿的菜式,却不见半点评价,又转筷子去吃魏远湖的鱼。很显然相比起才貌双全的魏远湖苏灿多少有些受冷落和忽略。 事实上苏灿做的菜不可谓不好吃,虽然不好看,毕竟手艺还不错,味道还是在那里管着的。 但无奈确实不起眼,你要一盘番茄鸡蛋把人家精致得如林珞然之类女人做出来的炒鱼卷,狮子头一类压下去,这也实在寒掺了些。就连李鹏宇吃过后都还是再说不出违心的话来,只能说都还不错,就这样得评价都觉得明显带有偏帮苏灿的倾向性。 魏远湖对此不置可否,很有兴致的和林珞然讲经论史的和林珞然说了一番,无论表情神态语气都颇有范儿。林珞然受他鼓动下夹菜尝过,然后转头看着他亮目笑道,“行啊,看来你国三的厨师证不是白考啊,在北大那地儿还能抽空考个高级厨师证,看来我们都不如你游手好闲的。”说着她又拨了拨耳边垂下的黑云般秀发,俯身多吃了几口鱼。中途夹了几口苏灿的家常菜,只是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又跳过。 “这不是能用游手好闲形容的...”魏远湖多少对林珞然的张口就来有些尴尬,但又对林珞然一口一口吃着自己的菜肴颇为享受,这感觉无比美妙。 李鹏宇抬起头瞥了苏灿一眼,又把目光转移开来,眼睛里有点惋惜的意思,心想无论个人在商业事业上如何指点江山,但总归有的时候还是比不过只是做一盘菜这些小事所起到的效果和威力。 有些人可以通过一件小事爱上一个人,也可能因为一件小事全盘否决讨厌一个人,总而言之细节是魔鬼啊。 面前一桌子饭菜丰盛,不光魏远湖和苏灿,林珞然和安婉其实手艺也不错,林珞然的做菜是自小就学,其本人在林国舟的多年精心栽培下对国菜,土耳其菜,法国菜这世界三大菜系都登堂入室,除此之外苏灿没看出来的是只要有食材,她还能做七个国家三十来种不同特色的佳肴,水准不在魏远湖之下。而魏远湖则自认甘拜下风。 众人吃吃喝喝直到临近尾声气氛都颇为融洽,倒是最后林珞然吃半碗米饭的时候将还剩半碟盘子汁水的番茄炒蛋端起来,问谁还要? 魏远湖,安婉李鹏宇包括苏灿都摇摇头,林珞然“哦”了一声就将盘子里的汤汁扫入米饭之中,就着几个下饭菜吃完番茄蛋饭,这才用面巾纸擦了擦嘴角。 擦拭完毕的那一刻又回复了黑发垂落如云的淑女范儿,微笑对众人道,“还是番茄炒鸡蛋拌饭最好吃。” 安婉听完看向魏远湖,一脸的打抱不平。魏远湖则如一马平川般的平静,目光聚焦在苏灿的身上,幽远而深邃,嘴角划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从体制上解决 第一百四十二章从体制上解决 进入十二月,上海天气开始从秋末迎来冬至,从忽而闷热忽而的凉爽的天气逐渐的过渡到可以渗入衣袖领中的湿冷。 林珞然从北京会友回来,邀请了苏灿安婉这些私密点的朋友在她母亲于上海留下的房子中吃了顿便饭,算是为苏灿在南大的有惊无险压惊,这之后距离期末也就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这段过程林珞然说她还要短时间内突击两本标日应付日语考试,复习国数三以对付数学,还要赶着进行她的专业经济学课题考试,又因为苏灿在国外的根基,是以委托他帮忙在美国的朋友给带几本譬如《经济学家》《金融经济学》一类在国外权威,但国内却小众近乎绝迹的期刊回来做参考。然后就一趟扎入了期末的水生火热之中。 生活像是一下子忙碌了起来。 自苏灿在南大返校节一闹却又被南大校长硬生生给压下去过后,在附近几所大学城对这件事的关注倒也不减。 零二年在校大学生基本上都循规蹈矩的生活,即便在南大这样的学校也不例外,偶尔有特立独行的都能引发社会的广泛热议,在南大这类标杆式学校对于学生的素质教育,道德趋向,教育体制,价值观世界观是否左右倾斜等等都能在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中占据一席之地。 这次也不例外。若是媒体没有被南大施加影响力限制住,这时候恐怕也就是一场出现在各大报纸显眼板块的全民新闻,成为社会话题焦点。当然显然有碍南大行政影响力的权威,媒体方面虽然不见报道,但也陆续有针对国内慈善捐款中的“诈捐”,缺乏监督,界线不清,甚至政府“权力逼捐”等弊端的反思声音传出。 陆续有学者甚至开始探讨在受众和公众捐款中缺失的环节设立监督机制,慈善机构财务独立,增强公信力等等可行性办法的研究思想苗头出现。一时针对慈善体制的热点讨论倒是形成了风气,至于这种风气和广泛议题的来源,人们可考的也就是南大返校节上面针对森川企业的那场攻击,几乎让森川集团面临一场舆论灾难。 不过这颗精确制导的导弹还没有命中目标造成破坏力的时候,就被中段拦截,曝出了现行慈善体制里的种种问题。 “看看南周的报纸,上面就有评论提到慈善的问题了,真是,之前谁都不提这个事,报道的也就是某某某捐了多少钱,什么基金又搞了个什么活动,似乎一片大好的局势,但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现在有很多声音冒出来,再不是什么歌功颂德的内容,开始鞭策和反思,不过这至少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在寝室张小桥捧着新到的杂志翻看,发现距离森川集团“诈捐骗募”的事件不过一个刊次的时间,媒体就很“顺应”的诞生了一些声音,有人开始追究这个事情背后的深层次原因,有名望的专家教授跳出来呼吁修正改进,民间也有人持反驳态度,认为事情原委来自南大,那么南大又是如何处理自身的慈善工作。 翻看这些评论的时候张小桥看了眼苏灿,心想也许很难有人相信掀起这样的社会广泛性议论最初的源头是自己这个在南大同一个寝室的室友。 而往往生活中有太多的事情都如此这般奇特,譬如在进入这所让自己自小就熟悉得快要吐了的大学之前,张小桥也从来没想过会和美国社交网络的创始人同住一个寝室。 也同样没有想过还能和宋真这种大部分人都只能仰视的强势女人破天荒成为圈内的朋友——返校节一事后宋真似乎就和他们走得很近,中途来了两次南大,都主动和他们一起吃南大路边摊的小食,再无之前的高高在上,大有低下头来拉关系的样子。相反南大的事件对她没有造成阴影,也几乎没有谈南大色变,甚至终生不进此地的意思,可想而知这个女人内心之强悍,虽然她极力想要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但她本身有的一些东西,大多数人并不具备。 在南大对森川集团准备置其于绝地的舆论的攻势没有奏效,无疑引发了新一轮的对弈,有些层面上双方俨然开战,从那天在宋真母亲的饭局上苏灿见到了魏远湖,信产部的严卢伟就知道,森川集团现在也搬出势力范围内的大佬出面博弈抗衡,由此可见实际情况必然更加的激烈,双方派系层面上的大冲突俨然拉开帷幕。 无论这之后是宋家式微或者没落,亦或者詹化一脉伤筋动骨,这都不是苏灿所要去面对的事情,他所要面对的仍然是他在南大自身事业学业的现实问题。 ************* 这天有大半天苏灿泡在图书馆里,看着时间收拾起东西,出来下图书馆台阶的时候顺带给唐妩打了个关切的电话,然后一路散步似的出了学校到了一家很别致的中餐馆,被大堂经理领进门去,在包间门叩了叩门,推开里面赫然正坐着王小乙和其校助杨一鸣。 自上次在泌园谈心已经有一个多星期,王小乙这次是正式私人邀请苏灿吃个晚饭,王小乙昨天决定,而后通过苏迤一转达的。 “我看你在台上说慈善,倒是讲的有些道理,南大接下来有一些慈善的项目,有没有考虑过参与一下,给南大慈善这边做个顾问什么的。”王小乙开门见山。学校返聘学生担任一官半职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倒是大多数学生都是因为导师推荐而留校,若非搞课题研究就是进修中过渡一下兼任老师一职,鲜有这么南大校方如此大方直接给个顾问做的。 “做顾问还不合格,就是平时还有些想法。” “能站在台上去把专业找茬驳斥得哑口无言,这可不像是仅仅有点想法的学生可以做到的。”王小乙笑,“说说南大慈善的看法。” 王小乙接下来要督导南大的慈善项目,想必还是需要一些建议,而因为对国内慈善的反思潮是来自南大,自然针对南大的慈善活动,就更加引得外界之关注。似乎都想看看南大慈善改革方面能做到什么程度,还是只是单纯的纸上谈兵而已。 提到这个事情,苏灿就没有刻意的扭捏谦虚,一切在不必要场合的谦虚都是虚伪,王小乙今天既然能邀请他私人吃个饭,就必然不想从他这里听到虚话,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绕圈子故作高深,苏灿就道,“国内做慈善有个很明显的特点是救急不救贫,都是富人和大企业捐款,平民百姓的参与程度并不高。这样的慈善体制导致了一旦金融海啸来临,慈善规模也会遭到打击,慈善事业停滞不前甚至倒退。而普通人即便捐的很少,但基数之巨大却是不可比拟的,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巩固,受到外界冲击影响力减到最小。慈善最重要的,是在提到这个词得时候,不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富人才能拥有的专有词汇。” “南大可没这个能力让全民为我们的慈善活动捐款。”王小乙就笑。 “并不是就要让全民来掏腰包,这本身就是自发自愿的原则,国内的慈善捐款每年占gdp的千分数,大概是不到三四百亿的规模。国内拥有的基金会组织也绝不超过两千个。国家的gdp每年都在增长,而相比较美国,英国这些国家,慈善捐款大多都占gdp的百分数,几千亿美元的捐款,几十万慈善组织的规模,仍然任重道远,要按发达国家的gdp占比水平来看,国内的年度捐赠额应该在三四千亿才能算正常。这并不是国人缺乏行善的意识。而事实上有太多人的拥有行善的热情,但却没有一个良好的机制让他们这份热情能够发挥出来。” 苏灿知道进入新千年的国内很是出了几场大灾,几乎年年都有,而亦是如此使得国内捐款慈善规模和热情也在迅速扩大,并没有人会介意一年捐出一百块钱或者一千块钱用于贫困山村的教育和伸手拉一把受到天灾地区的人们渡过人生的难关,毕竟每个人都明白人类在一些不可抗力的面前何等无奈和渺小,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被点名的下一个。 但关键是凭什么让他们相信他们出于爱心捐出的血汗钱花在每一分刀口物尽其用,而非被冗臃的体制高消耗率的机构关节耗损殆尽。 “国内的慈善捐款中民众捐款在其中所占的比率也在与日俱增。但也在普遍质疑慈善的制度。这里有‘看不见’和‘不知道’,既是捐赠人看不见捐款到底用在哪里。受捐群众不知道哪些是善款。公信力并不足够,缺乏透明的机理,更多人愿意拿慈善活动作秀而并不关心善款究竟是不是过渡到了每一个需要人的手上。” “说到底还是目前的慈善制度问题,这样的制度如果不能改善,必将扼杀国人的行善之心。拿国外的先进经验来说,在美国的基金会中心网站***相应的捐款事项,立即能够列出相应的捐款明细,谁捐了多少,捐给了谁,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在这种简洁的结果后面代表着无比强悍的监管监督体制,以及高效的慈善运作方式。这是让人震撼的透明信息平台。” 王小乙仔细想了想,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校助杨一鸣挺能见机,立即说出南大的几点主张,美国和香港的相应慈善行为里面都有可取之处,譬如南大的慈善机构财政大权会相应独立,南大校方机关和政府只起到审计监督作用,定期对资金流向进行公示。并明确捐款方和南大慈善机构的信托法律关系,这不是单纯的法律关系,类似于股民和证劵公司的联系,南大方为捐款者承担实体的信托法律责任。同样又因为是信托关系,是以捐款者能在认为南大校方违背信托义务时取回捐款和随时要求损失赔偿,等等一系列的相应的措施。 苏灿不确定王小乙是否是打算从高校慈善活动入手获取得相应政治资本,但南大若开始进行这方面的试水改制,能引领的范畴还是相当大的。 公众慈善捐款是一笔巨大的数额,与其等到后世很多灾难发生的时候开始暴露出这样那样的弊端引得无数人水生火热,未雨绸缪有所准备还是必要的。 南大的社会科学研究中心也承担着国务院相关课题的研究,从南大诞生的声音亦能够在一些层面上影响到国家政策的制定和实施,从这上面开始改观,能够从一定程度上为此类弊端开启新的思路和政策方向。 人类很大部分都不能避免天灾,即便是苏灿也很无力,更何况还有他无法预知和丈量的未来存在,无法治标治本,就永远只有中国慈善救急不救贫的情况出现。 苏灿见过西部有些山村的孩子,他们也有善款的资助,但他们永远穿着皱巴巴脏兮兮的衣物,在残破不堪的课桌和学校里吃着一餐三顿由善款救济的方便面。最终的情况是什么,他们一直只能吃到方便面,今天红烧牛肉,明天泡椒牛肉。穿援助的衣服,受电视台跟着相关领导的慰问关心,以及情愿不情愿的上台演讲如何要如何报答回馈这些帮助。尽管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帮助了他们。 形式而已,真正留下的依然是绵延又绵延的高原,零落的校舍和国旗。以及永远茫然望着一批批慰问车队离开远去的那些表情。他们残破的学校,给他们授课的教师,以及他们日后如何跳出贫困的离开机制,都一如既往毫无变化。 这些都只有从体制层面上来解决,才能最大程度的凝聚社会抵御天灾改善人祸的能力。 苏灿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又拨动了历史进程的某根指针。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人生没有选择题 第一百四十三章人生没有选择题 阳光照进雪海逸居,小区的树林掩映,小高层建筑错落其间,吴淞江沿小区外一水牵带流碧,远处高架桥上的轻轨拉着白色的线条掠过,一队白鸟像是纸片般撒开,迎着光柱飞翻。 唐妩穿着淡蓝色的贴身棉质七分裤,紧绷的灰色小背心,外罩一件连帽衫,将两袋牛奶倒入锅里,“噗”一声打开燃气炉煮沸,然后分别倒入两个杯子里,随后拆开头天买好的吐司面包,炼乳和果酱,一样一样放在沙发面前的茶几上,再端着牛奶蜷腿靠着苏灿坐下,有致且饱满的小腿弹力十足,“呐。”对他递过一杯牛奶。 无论这个清晨外面的景物如何别致,也总比不过此刻唐妩这般难得显露的慵懒来得赏心悦目。一如刚才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并不太会做家务的唐妩也并无她平时的干练果断,做饭技术含量不高,但这并不影响苏灿饱尝伊人倩影的感觉,总觉得这才是生活。 唐妩蜷在沙发上的小腿饱满而弹力十足,脸蛋在清晨的光影中泛红,似乎带着昨晚一夜激情的余韵。 看着苏灿对自己目不转睛,是以干脆对此人无可奈何的侧开头去,说,“这么说来,校长王小乙是会更多的采取你的意见了。你就这么确定南大的慈善工作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力,甚至可能改变国家政策的制定?” “北大有个非营利性组织研究中心,里面的一位金姓副主任近期会来到南大来调研交流,这位副主任一直在参与国家《慈善法》的起草工作,除此之外相应参与的起草专家,据我所知南大社会科学研究中心的主任也是一位。慈善法逐步进入了立法程序,这个时候哪一端能施加一些影响,代表最终结果的天平就会朝哪一端倾斜。” 苏灿一只手搭在了唐妩光洁的小腿上面,一脸平静到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唐妩同样一脸平静的把腿收了收,克服被苏灿手抚摸带来痒痒的感觉,笑道,“要是真会影响到政策出台,很有成就感,你该得意了吧...” “成就感还不是一星半点的。”苏灿一笑,又凑近一些道,“相比起来,媳妇儿,我跟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你迟早也会加入到脸谱中文来,早一些总比晚一些的好。” 唐妩闻言微微怔了怔,她抬起头,嘴唇有一圈牛奶留下的淡淡白沫,这让苏灿总有一种想要探身上前帮她“处理”掉的冲动。但唐妩陷入沉默。 重生以来一步一步达成理想和目标,做到以前所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情,这对苏灿来说无异于人生的另一种美妙境界,这样眼看着规划的梦想在南墙伫立让无数人头破血流的现实中一步一步披荆斩棘达成的快感,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分享,太狭隘也太自私了。 苏灿知道若是给唐妩一个契机,她或许能比自己还更有思想更有决策力和规划能力。 因为她的天分在那里,如果将自己和唐妩并排放在同一起跑线相同的信息平台和资源攫取能力上来做一件事情,苏灿委实不认为自己能够胜过唐小妩,这是明摆着的事情,重生以来的中学时代苏灿一直力图在语数外的基础学科上面全面压倒唐妩让她抬头仰望自己,只可惜这样的奢望从来就没有实现过。 她依然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把一切企图将其征服推倒的无数人马凌波御风般抛之脑后嗅尘吃土,包括了他苏灿。 一晃眼之间他们大学时代就快过去一半了,唐妩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告别属于她的学生时代,进入到全新的领域之中,唐妩在大学所学的经济学组织行为学这些首要的要术就是实践行动好过于纸上谈兵。 有太多学习此类专业的学生出来后大多都很迷茫到不知道自己究竟学了什么,很多学到的东西还要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吃过亏受过痛多少年后才会幡然醒悟。 是以苏灿很乐意将手中的产业拿出来让唐妩熟悉真实的商业规则,真实的运作方式和在一张白纸上画出锦绣河山的奋斗快感。苏灿心想即便自己不这么做,唐父和唐母大概也会在唐妩大三大四的时候适当的让她进入到职业规划之中,与其如此不如自己主动出击得好。 但这些都不可避免的会让人想到一个不舒服的可能,凭什么自己就能这么规划安排唐妩的想法和未来? 从来就没有人问过她是否愿意去这么做,就像是枕边夜话的时候唐妩就曾告诉过苏灿,从小她父母就告诉她要这样做,尽管一些事让她很不喜欢甚至排斥的事,但她仍然这么去做了,因为这样做之后她可以看到父母满意的笑容。她就为了那点滴的荣耀感而做着有时候她很不喜欢的事,譬如她就不喜欢一天在钢琴面前弹两个小时,而更向往小区里那些孩子奔跑追逐的笑声。 而现在为什么她就一定要为苏灿的事业买单,那同样也是她的事业吗。是她想做的事吗? ************ 唐妩缄默半晌之后问,“为什么你以前不这么说?” 唐妩这句话里不免带着她一直以来的某些怨怼,她可以对全世界的人都无视,但惟独苏灿不能,有的时候这个男孩很吸引她,就连她也难以言明究竟为什么有时候她突发奇想的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想知道他的生活。 曾经唐妩一度认为自己很了解苏灿,从原本她认为两人之间再无交集的中学毕业,再到突然和她在同一所重点高中的班级里见面的惊诧。随即是苏灿一直而来杰出的表现,让唐妩很不自然的被这个平凡却往往能在平凡中一鸣惊人的苏小灿暗中吸引。 然而随之苏灿所造成的惊人惊艳之处还远不止于此,从高中到大学,他不光在学业上面突飞猛进,甚至以学生的身份还脱离校园,开辟了自身的多处产业,表现出杰出的商业天赋和超然眼光。让唐妩的一些长辈都不免刮目相看。 但就这么伴随着苏灿一步一步提高上升的时候,唐妩有时也会突然的发现有些看不明白苏灿。他一次一次的惊艳之才固然让她泥足深陷,但也让她有时产生一些疏离感。 发现并不太了解苏灿,譬如他的产业,譬如他背后想要做到的事,这个甘愿让自己委身与他的苏小灿,他平时的样子真的就是真实的他吗? 看着唐妩注目自己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苏灿又能怎么说,说他如果将商业这些纷繁复杂的内容引入到她的生活中去,会打乱本应该属于她的平静日子,她应该有自己所处阶段的生活,而非被苏灿所引入的过度成人概念给侵占。她应该经历她的高中时期,她应该有属于她每个阶段的生活,她的大学室友,她曾经向往过的大学生活,她所厌恶和憎恶的人,这些都本不该因为苏灿的到来而打乱,她应该更自由的生活,而非被他狭隘的占据和桎梏。 于是苏灿就道,“我只想你在这之前生活可以平静一些...其实开始做事业,我也只想尽可能的维护身边人的正常人生。这并不是自私的要将所有人都归纳到我的羽翼之中,成为我事业里的一个细胞。那样会改变许多东西。譬如有一天我成了从小到大死党薛易阳和刘睿的顶头上司,我们之间有了利益输送的上下级关系...” “他们还能不能像从前一样,单纯的和我一起轧马路喝啤酒,看世界杯吹牛到天明。还会不会逮着我的小辫子不放,尽情的开彼此的玩笑。之间就像是小时候那样毫无顾虑的凑作一堆?”苏灿叹了口气轻声道,“这毕竟不是电影,自己身边的朋友都可以争先恐后的加入到我的事业链之中来,我们有劲朝一处使,我们可以一起度假,一起熬夜奋战,一起为某个项目的成功而弹冠相庆,一起热血的拥抱。然后多年以后从照片里大伙一起看年轻时热血沸腾的青春。从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后来我才意识到这种想法的天真。再这之后我才明白这是能够被允许在电视电影里出现,在现实却绝无可能的狗血故事情节。” “如果你不想做,没关系,我支持你做你喜欢做的一切。大学不还有那么长吗。依然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来做选择题。”苏灿一笑而过。然后语意双关,“反正我们的人生都还很长。”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唐妩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么一番话说话完毕的苏灿,然后才轻轻的张口,目光里充满着某种柔和的光芒,问,“这样去考虑,不会太累吗...难怪你说经常晚上会睡不着。” “习惯就好...” “哦...”唐妩去拿喝完的杯子,起身走到厨房门口,棉质衣裤勾勒出的身线轻盈的一个转身,微嗔道,“猪。我有说过要做其他的选择题吗?” 然后在苏灿愕然的当儿唐妩双颊染扉,轻声说,“跟着你...我也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航向 第一百四十四章航向 难得和唐妩在雪海逸居过一个周末,苏灿在曼哈顿首座的房子在他看来始终比不得唐妩在上海的家那么温馨,那里毕竟有他的特别回忆,市中心的房子在期末离校前都没时间过去打理,顶多要离开上海的时候去关一下水电窗户,收拾些东西之类。 和唐妩对前期接手一些产业达成共识,苏灿就打算下一步带唐妩去脸谱中文总部熟悉一下,毕竟目前大菠萝控股在上海的业务主体是脸谱中文,上麦音乐和菠萝传媒都不需要他们操心,这些方面赵浩和林光栋都比他们足够专业。 不过让唐妩掌握大菠萝控股倒也不用太过急进,苏灿琢磨着让唐妩在剩下的大三大四里面逐步接手大菠萝控股的部分事业,一方面可以有过渡的时间,不至于影响到唐妩在南大的学业。另一方面亦能让她将所学和实践结合起来,实际操盘是最好的老师,同时逐步可以进行相关管理统筹的事宜,有句话所说一个人能做到什么并不是取决于你是否与众不同,而是在于你位于什么样的位置。唐妩接下来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程度,苏灿想想都拭目以待。 在雪海逸居过周末最大的好处就是唐妩能够静下心来看书,同时为了筹备这几天的看书和同苏灿的小生活,两人还特别在超市里买了足以度过三天的食材和速食。 当天星期五晚两人就买的火锅底料在家里弄火锅,窗外是秋末湿湿冷冷的天气,上海的湿冷天气据说是让北方人都为之生畏,周末那天的冷风都像是要透过苏灿的毛衣缝隙渗入骨子里走三圈才出来。 但在唐妩家煮火锅,看着热气形成的雾一点一点爬满落地扇的窗户,看着楼下冷风天里钻出汽车会情不自禁缩缩脖子的人,身旁有伊人素手添香,苏灿人生快慰之事莫过于此。 这几乎无人打扰的几天苏灿似乎觉得能把世人给忘掉,也差不多觉得世人把他也给忘却掉了。 这当中唐妩潜心看书复习,苏灿也就一些她现成的笔记恶补一翻,和最初为了和唐妩步调一致求高精尖的应试教育不同,上了南大之后苏灿就奉行不亮红灯不挂科的政策,只对大学资源中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琢磨,其他的也就平和中庸就好。 若非技术人才,现行大学出来能专业对口的实在少之又少,而相应的一些具备实力的大公司现代化强悍的培训部门已经能够让一个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的大学毕业生轮训成职场精英,是以苏灿觉得在大学这个开放的平台拣自己所喜欢的东西学并没什么不妥。 更何况他的精力还要分出来用在日益发展得事业线上面。 周末期间苏灿还接到了蓉城苏理成的电话。 “你们南大还返聘你回去做慈善顾问?这不是坐实你的胡闹是什么。再说了你被邀请进慈善顾问,你又要捐多少钱才合理,总不能不出钱...”苏理成还是比较在意苏灿的腰包问题,毕竟是自己儿子,苏理成倒是节俭惯了,要说平时捐款什么的倒也不在乎,但关键苏灿现在的身份,低了的数额拿不出手,拿出手太多了总觉得是自己儿子辛苦赚的钱,仍旧不免会心疼。 这就是自己的老爸,没什么于公于私大道德的脸谱,即便是一重量级国企掌门人,并即将升任副市长,但说到底面对苏灿,仍然只是一个会虑这虑那普通的父亲。 “都是要去凰城任职的副市长了,还纠结捐款的事。”苏灿打趣笑道。 却免不得遭到苏理成的训言,“不是我纠结这个事,你一个还在创业阶段的孩子,能搞出什么对社会真正有用的大慈善来,无非摆个姿态而已,获得一下你们南大的表彰,虚名而已,不要以为在南大一个地方受到追捧就忘乎所以了,你要面对的东西还多,走的路还长。” 苏灿倒是不敢再多说,只好道,“南大的创业基地是为有志于创业,但苦于没有启动资金,或者本来有点子,但却因为资金或者操作不当破产的人提供的福利性支持,我在这个项目上投了一些钱,同时也为我们的用人和技术资源做储备。” 苏灿在南大创业基地前期投入一百万,后续将会分两期再追加两百万资金,用作对创业者初期的支持,同时也和脸谱中文搭建技术人才平台的思路不谋而合,所以是互利双赢的一件事,在创业园具备相当能力的人,脸谱中文人力资源部门都会相应留意,只要表现突出,就会有聘用信搁在对方的桌面上,或者真的是项目突出,还会对单一的项目追加资金。 当然现在脸谱中文为了全力拿下魔兽世界股权攻坚,这些都要缓一缓,南大创业基地的先期一百万投资都是从牙膏里面挤出来的。苏灿现在还等着美国faebk的融资,备米下锅。 “这还像模像样了。”苏理成终于在电话那头点头。但苏灿没看到的是他此刻已经是满面笑意,对苏灿虽然偶遇训责,但他却对自己儿子充满连他有时都难以言明的信心。 ************* “对了,”苏灿又笑道,“你要去凰城任职的消息早已经不胫而走,在蓉城都不是什么秘密了,老爸,你什么时候走马上任。让我也享享做衙内的感觉。” 苏理成倒是对苏灿这句玩笑自动过滤了,还是道,“什么不是什么秘密,你当你老爸当了个很大的官一样,这个事情凰城***常委会还没有召开,不要人云亦云。” “官还没当就跟自己儿子打官腔,都知道那不过是过场,倒是老爸你没有直接过去先赴任再等后续手续办妥,倒是很稳得起啊。有气质。” 苏理成失笑,对自己这个儿子无可奈何道,“人事关系还在路上,至少一个多月才能办妥,我不忙,还等那边的交接。正式手续到了再走也不迟,等你期末回来,跟老爸一并赴任?” “回来碰上了就一起去。省上的任用原则不是不拖泥带水,不在一个地区内部调任,避免地方势力根深蒂固嘛,难道还要留给那边筹备时间安排一下?”苏灿直觉觉得苏理成这趟过去有些不简单。首先是王薄安排的,但这里面必然也有对立派系插手的结果,凰城经济发达,战略地位也不可谓不低,根据常态向来这样的地方势力局面也就更趋近于复杂。 自己父亲过去,只有两种结果,一是切实有力的站稳脚跟,第二就彻底被排挤,以失败者的身份离开。再没有第三种可能。 ************* 周末过完,消失了一个周末的苏灿和唐妩继续在周一消失于南大众人视线,苏灿驱车和唐妩去往美罗大厦,既然决定让唐妩融入到事业中来,最少起码了解他们在做什么,正要干什么。 ***宇并不总是会待在苏灿左右的,毕竟他的身份是总裁助理,大部分时间还要从乔树鑫手头上多知道些东西,技术方面***宇有底子,不过财务和公司架构,运作这些他还得从头学起。 苏灿开着宾利送唐妩抵达的时候一度引起一阵喧闹,苏灿的身份在脸谱中文内部是公开的,谁都没想到顶头上级会突然搞个袭击。 特别是当解开马尾,黑发垂落,穿着黑色呢子外套的唐妩出现苏灿身侧的时候,前排的几个格子间的员工手上拿着的电话都忘记了说话,穿梭走廊的一个助理慌忙间手上的资料被碰落,撒了一地。 人人望着出现的年轻总裁,以及他旁边恬静一面的唐妩。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看上去比邻家女孩还要优雅几分心动几分的女孩即将成为他们未来的女老板。 “大家可以想象,当我们的会员基数达到一百万,五百万,甚至一千万,而这里面随便推出一件项目产品,譬如某种得心应手的应用类服务程序,或者针对社区游戏的道具进行收费,只要有百分之十的人愿意为其付费,那么三年之中我们就可以做到数千万的规模。而这些相应的产品叠加累积出来,难道社交网络还缺乏受人诟病的盈利模式?我们未来盈利能力的多寡,在于用户基数这片土壤是否足够宽阔,能不能让我们在上面栽出更多的花来。” 苏灿召开的会议上面,唐妩列席。苏灿最后又道,“所以用户体验是第一位,会员服务才是我们真正要把握的首位!” 一片掌声,***宇则时不时看看唐妩,又对苏灿不时使眼色,意喻很明显,苏灿此举,会让脸谱中文里多少等着吊金龟婿的单身女青年扼腕。 接下来又是一个管理层的小型会议,重要是介绍一下唐妩“特别总裁助理”的身份,众人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宇还不忘笑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结果被唐妩恨了一个眼神。 等到相关的介绍完毕,唐妩对脸谱中文也有了个大致印象,和苏灿出来,苏灿就问,“怎么样,还习惯吧,我说会让***宇把一些文件资料转给你看看,这里面你先看股权架构,然后是公司部门分工,还有关键的pr值等这几个数据,这些都不复杂。不后悔吧?” “后悔了。”唐妩螓首轻点,又在苏灿表情变得难看时莞尔一笑,“觉得还是有点复杂,不过应该可以很快适应,你说明年三月脸谱中文要达到两百万的会员基数,相对现在只有二十万来谈,这个要求会不会太大,我看你的团队信心并不很足呢。” 两人并肩来到公司餐厅的区域,并肩走在落地窗边沿,像是最普通的两个员工,而四周围针对两位bss的议论纷纷,男人见到苏唐二人的玩味,女人看到唐妩下意识的嫉妒和比较,似乎都被两人自动忽略开去。 提到公司,苏灿又回复了些指点江山的样子,这不常有,特别是在能令男人很没优越感的唐小妩面前,苏灿自然得尽力表现,“明年三月,两百万的会员基数只是最低的保守估计,到时候将不止是这个数,将会远远突破这个预期值,只是没有一来就提太高,怕没有人相信,毕竟现在几乎就没有人能相信可以做到。” 零二年,在国内大部分人对应用还很陌生,娱乐性质不高的国内互联网,脸谱中文率先开放了应用端口。 而苏灿不光利用脸谱中文内部的研发力量,更投入资金支持南大的创业基地,集合起相应的技术力量研发适用脸谱的应用工具和游戏,准备届时病毒式的传播开去,以娱乐性弥补中国互联网土壤和美国的差异性,提升用户的粘着度,用以抢占这个初生的市场。 窗外,大雨的雨线接天连地,远方的高楼大厦都朦胧得看不清楚,寒气扑面逼人。 “你说是就是了。”唐妩如云的秀发垂落,落地窗倒影出一张逼人美丽的面容,她黑曜石一样的眼瞳望着窗外,映着在倾盆湿冷雨季中雾化的高楼大厦,她孑然而立,大地苍茫一片。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优势 第一百四十五章优势 十二月到了中旬,苏灿和林光栋见了一面。 “和各为其主良莠不齐的北京期刊渠道不同,也和广州的混乱局面不太一样。上海的本土期刊虽然并不发达,但发行却很发达。发行市场已经过了初级竞争阶段,竞争很有序。这样竞争有序的形式也变相说明这种动态竞争达到了一种相对均衡,很难从外部打破。但是谭文却能依靠他在业界打下的名望来办到这一点,左右逢源。”林光栋驱车来到南大,苏灿正等候多时,示意他上车,林光栋就对苏灿分析形式。 谭文在上海期刊业界名气颇大,早年因担任过《东方日报》主编,《中国信工报》副主编而闻名,后来又任上海新闻办主任,之后调入央企,进了京,在一家涉及传媒业的央企担任了高管职务,谁知道折返上海后突然曝出大动作,所创立的文周图书公司迅速用大量的资金整合目前上海一些稍微小一些的发行渠道,迅速在目前几大主要渠道商里交叉参股,影响力势驱扩大。 “这样一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内,稍微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光是这些渠道商的相互吹风,就已经够我们受的了。”林光栋看起来很郁闷,因为几度生意筹划都被对方捷足先登,且看这样的态势,谭文合纵连横,对菠萝传媒施压的情况居多,虽然不至于让菠萝传媒旗下的杂志撤出主要发行渠道,但是已经很有压力。 “谭文去年进入上海就在铺路,他的连尚文化公司引入超时连锁经营的方法,建立了所谓九个区公司120个配送站的三级管理网络,连接新出现的和个体点。目前上海最主流渠道商的新东方点。同时另一个巨头久阳出版服务公司也掌控了2000家便利店唯一期刊供货权。三大巨头的另外之一地铁点。这些渠道商的资源才让人称羡啊。但谭文在短时间里建立起来的连尚文化公司,俨然也凭借一千四百个网点迅速跻身渠道商大头此列。虽然目前我们和几大渠道商签署有合作协议,不过这谭文不久在期刊界又打算联合推出在寸土寸金的机场路,酒店宾馆诞生的新渠道方式,这个新发行渠道的推行之中,我们菠萝传媒被排除在外。不排除谭文的有意针对,我们的过快发展也让其他人产生了警惕,相比之下这才是我所要担心的...” 苏灿点点头,“对强大只能仰望,只有对暂时比自己弱小,但有可能超越自身的势力才会产生嫉妒么。你是担心谭文会造成一种其他人联合起来对波罗传媒施压?” 林光栋道,“波罗传媒去年杂志收入是七百万,发行部门的销售额已经突破一千万,相对波罗传媒的产销一体化来说,这是一个很杰出的数字,很多人在努力学习着我们,又苦于自身历史局限性找不到转变的契机。更何况我们占据着医院,上海大中专院校,甚至机关单位的布点,虽然只有不过一两百个网点,但这依然让人眼红。”、 林光栋驱车带着苏灿来到徐汇区的一个酒店,酒店掩映在闹市里的一条翠碧小路深处,周围被河水和公园相隔,而就这么一条简简单单的林荫路,苏灿一路就看到了无数赶至的豪车。 穿过路段,造型挑高古雅,内部光亮中透着美轮美奂的酒店大有一种柳暗花明的出现在视野之中。 这是一场上海图书界的盛会,这场盛会聚集京沪穗的各大期刊图书商。从酒店停车场的各路豪车以及往常于媒体杂志上熟识的一些名人面孔就可见一斑。 等泊好车,苏灿正待开车门出去,就感觉车摇晃了一下,原来旁边一辆奔驰车倒在他们旁边车位,却挨得较近,加之后座里面的人拉开车门较为蛮横,车门边沿匡了他们的车体一下。 接着对方驾驶座的车门也打开,“彭”得又撞了挨着苏灿副驾驶的车门一下。 接连这么碰了两下,对方下车的人似乎目光才有了焦点,走出来朝他们的车里看去,对方一趟车下来的有三个人,一个三十来岁的靓丽女子,两个中年男人,目光大多时候都平视,显出一种傲气。 对方自然不认识苏灿,不过看到他旁边驾驶座林光栋的时候愣了一下,但也仅仅是愣一下,朝着酒店会场而去。 下车来苏灿检查车体,还好林光栋这辆奥迪底漆不错,没有什么大碍,苏灿指了指这挨着他们停的奔驰s400,道,“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要不要我划它两杠让他长长记性。” 林光栋摆摆手,示意苏灿正事要紧,“刚才那就是目前四大渠道商之一,新东方发行公司的赵伟,算了,这样的磕磕绊绊难免...哪有这么多时间和他们纠缠。” 进入大堂,会场俨然人山人海,其中不乏头发花白的老者和妙龄女子,林光栋和人打着招呼,走入期间,看到铺着红地毯的二号通道位置有人被记者围住,看过去是一个戴玳瑁眼镜,头发整齐撇向一边,国字脸但颧骨突出的中年男子,借着光线的关系,对方的玳瑁眼镜背后透着某种精光,一看就知道是精力旺盛,且善于钻营的人物。正和刚才磕碰了苏灿他们车的赵伟一行握手。 在他们周围倒是很多人簇拥,一副业界明星的样子。 “那人就是谭文,短时间内跻身上海的第四大渠道商,这人各方的威信和影响力都不低,关键是据说他来头还不小,央企江源集团老总钦点他过来进军长三角的文化传媒领域。” 顿了顿,林光栋又道,“传媒业是典型的抗周期性明显的行业,加之政府对传媒业体制机制改革的实质推进,国家的税收优惠政策施行,未来的投资机会必然增多。宏观层面的政策动向,让传媒行业进入资本市场带来有效突破,中央目前的改革政策是要中央部委的出版社,报社,杂志社变为传媒集团,出版集团,进行脱钩,改制,重组,进行股份制改造成为公众公司社会媒体,归入行业独立运行。争取未来五年内让中国传媒取得世界地位,形成三五个世界一流的传媒集团。要实现跨地区,媒体,甚至跨国的发展。等菠萝传媒在上海举得大的进展,明年省报业集团还有更多的业务会划到我们这一块,未来五年内,我们担当着省报业集团从上海这块东方窗户,朝未来东亚传媒界进军的前哨。” “省报业集团的老总,是前省长杨铮亮?”苏灿问道。 林光栋点头,“杨老时不时还跟我谈及起你,你这次回蓉城,恐怕他免不得还要和你见见面谈谈。你已经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苏灿恍然,央企江源集团的连尚文化在上海的动静,很大程度上和菠萝传媒有摩擦,看来形成这种局面的背景免不了是背后的一些南北派系的政治博弈,要知道他苏灿的菠萝传媒背后还有一层更大更深的背景是省报业集团这尊菩萨,在菠萝传媒的架构之中,省报业集团拥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占比,政治软控制力也掌握在报业集团手中,一定程度上是担任着省报业集团的改革先锋作用。 未来极有可能随着菠萝传媒的壮大和更多省报业集团业务的划入,其他更具影响力的各方介入,股权占比会进一步拉大,届时他们股份占比或许会被稀释到百分之三四十的相对控股,而非绝对控股的状态。但那个时候的菠萝传媒,也应该是一家资产雄厚背景深厚的上市公司了。 “我是不是应该高兴才好?”苏灿想来也有些无奈,为了取得政治背景获取发展而不得不借王薄打通权贵之路,但是当获取到相应政治能量的时候,他们也再无退路。 人生如棋莫过于此。 看着那边被记者簇拥,目前是业界明星的谭文等人,苏灿又道,“人们只有对心理态度上比自己弱小的,或相近的人才会嫉妒,既然谭文希望造势起来让其他人认为只要稍微的卡我们一下,菠萝传媒就会脆弱到摇摇欲坠。那么我们也不介意给他们树立一种强势得不可撼动的局面。” 谭文走入酒店的奢华休息间,对早等候其中,把玩着一只桌上长口瓷器古玩,仅仅是坐着也能看出其身材高大的男子笑道,“孙副市长刚刚出去说两句,我还来不及照会,一会会议结束,你和孙副市长就由着我来安排,都没跟两位好好地聚一聚。对了,这件北宋钧窑长颈瓶如何,要是孙市也喜爱这东西,我那里还有两件,改天我亲自给老兄和孙市送上门去。” 詹化就笑,“你有心了,今天看谭兄弟的架势,连尚文化明年或许就能登顶上海第一的发行方,看来我是要提前恭喜你了。” “依然任重道远吧,我如实相告,这个京沪穗的图络涵盖二十八家省市,拥有强悍的物流和配送中心,足以抵达县一级的分销网点。他的渠道战略和增长方式堪称是国内教科书似得典范。这家企业突然转入进入期刊市场,整个京沪穗的图书期刊市场都躁动了,每一家发行商都在争夺这个合作的机会,以业界的话来说,无疑是直接搭上了一条高速公路。” “你老兄既然这么出手,必定已经胸有成竹了。” “不敢说胸有成竹,只是用人用力更多一点,比其他人更上心一些罢了,”谭文道,“我们得公关部门动用了几个方面和对方沟通,接触,也并不是毫无建树。只要能和对方的渠道整合连通,可以说不到一年的时间,上海市将没有一家发行商能够望我们项背。足以将很多人远远的甩在脑后。” 詹化点头,面前的这个谭文拥有严密的思维和同样周密无误的手段,且具备强势的自信,也难怪被高家派系的一位大佬钦点前来打开上海的传媒局面以他的能力,不出五年,必然会让上海传媒市场发生焕然一新的改变。 “对了,我今天倒是看到林光栋了,他旁边的那小子就是你所说的苏灿?北京上有人跟我打了招呼,你老兄也给我亲自提过,我对他倒是很感兴趣。希望以后菠萝传媒被排挤出上海业界,他的表情不要太难看。” 詹化皱了皱眉头,觉得谭文话还是说得太满,有点信心过头的意思,最终还是提醒了一句,“菠萝传媒的背后是大菠萝控股,就算传媒发行的业务受挫,就对他造成什么致命打击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通过菠萝传媒,削弱其背后的政治背景支持,让他无法展开手脚,这点倒还有些可能。不过一向那个林光栋都是单独行动,这时候苏灿在这里出现,总让我觉得不太踏实...” 谭文出门的时候看了詹化一眼,耸耸肩,显然并不太认同詹化的提醒,在他看来长三角资本大师的詹化竟然会对一个毛头小子思忖再三,尽管这小子有些商才,还是太慎重了一些。 京沪穗三地图书发行的会场,负责主持的副市长说了一下中央对传媒业宏观调控的政策和展望,然后就把棒交接到了几个传媒巨头新闻部门的手上,大体说了一下三地市场的发展趋势,各方的总结,流程一段一段下来,这时各发行方也有些躁动不安起来,人群私底下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主持人终于在接下来的议程宣布道,“接下来让我们有请蜀山文化用品有限公司董事长赵明农!” 这个时候下面人群精神才为之一振,纷纷朝着主席台边看过去,目前国内文具产业第一品牌的蜀山文化用品公司放在一两年前恐怕还没人听闻,可就是短短的几年时间里面异军突起,迅速带动成为国内文具业的一匹黑马,在散乱的文具行业做成老大,才被人所知晓。 欧洲最负盛名的管理学大师赫尔曼.西蒙有一套隐形冠军的理论。 他认为可口可乐,宝洁,微软,ge等知名大企业之外,更多的优秀企业是一些默默无闻,但是却习惯于闷声发大财的行业冠军企业,这些企业在某一区域市场占领其所属市场50的份额甚至更多,尤其突出的是这样的公司无论是在经营水准,产品技术和创新能力上丝毫不弱于500强企业,甚至在某些方面更是独树一帜。 在国内迅速崛起的蜀山文化用品就是这样的隐形冠军型企业。 从创立之初的几百万营收,到零零年不过六千多万销售额,再到今年下半年的公开数据上面,蜀山都已经有了四亿元的销售额,超越国内任何一家文具生产商。 这样算下去大概再过五年,凭借其强悍渠道驱动的商业模式,营收规模大概可能增长五六倍,达到二三十亿的规模。将牢牢占据行业内百分之十以上的市场份额。 赵明农站在台上面就说,“今天很荣幸能站在这个会场,那也代表着我赵明农,我们蜀山文化用品有限责任公司,也将从今天起开始涉足这个行业,以中国的传统江湖观念来看,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前辈...” 这番话引起一阵哄笑。 有实力的公司自然希望能和拥有渠道优势的蜀山合作,没有实力的也就看看热闹,揣摩着因为蜀山强势介入而导致的局势,以及如何在大局下活得更滋润更好。 赵明农提了一些展望和发展,然后又再对全场道,“通过前期的谈判,考察,调研,目前我们主要的合作商已经确立,即是与菠萝传媒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合作成立的上道合纵发行有限公司。除此之外,我们亦开放平台,欢迎更多有实力的商家加入起来,整合渠道资源...” 接下来赵明农的话已经不重要了,像是投了个炸弹一般,人群一时乱糟糟的。 哄然一片。 一个在广州图书销售公司的老总道,“蜀山光是在上海及周边县市拥有的文具连锁和与大型超市的合作点都有超过四五千家,且每年还在以惊人的速度铺开,只此一项,就足以跻身上海市的渠道之王。菠萝传媒又是哪家企业,能享受这样一套渠道资源?” 另一个对上海市场知之甚详的经理人说,“不单单是上海的问题,蜀山在全国二十八个省市都有超过四万个网点,细致到县镇的三级网点配送机制,这就已经不是单单局限于上海,也并不是京沪穗了,这就几乎有了全国到达的配送中心...” “要是新成立的上道合纵能够完全的把这些资源转移到发行上来,国内大概没有一家发行商能够和上道合纵的发行渠道相提并论。因为书店不常有,维护的成本也相对较高,但蜀山的文具店却可以遍地开花啊!” “这样一来,新成立的上道合纵足以傲视群雄了,连上海的四大发行渠道商都远非他们的对手...” 谭文脸色呆滞的看着台上的赵明农,向来以严谨,周密著称的他此刻发现自己竟然浑身冰冷,不敢相信蜀山就能这么快的决定合作伙伴,以他得到的资料,对方恐怕还要用一到两个星期的时间进行考察。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但错误,就永远是错误了。 他下意识的朝着身后席间詹化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詹化已经起身,对他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会场,这个背影似乎意喻着大势已去。 赵明农一时赫然成为全场的焦点,跟随的媒体记者刚刚结束此次商会就朝蜀山文化用品的赵明农一行围了过去,赵明农身旁的一个经理人上前挡住热情的记者。 林光栋在此后连续不断有人上前来握手称贺。相信还有更多人希望从他透露的口风中知道新成立的上道合纵公司接下来的运作策略,明年的渠道计划。会不会除了出版业外依赖先进的渠道朝着更广阔的传媒领域进军。 林光栋示意驻场的菠萝传媒几个部门总监帮忙分流一些人,低声对苏灿道,“老赵的名头实在太响,没办法,在这个渠道为王的时代,谁要是能在短短几年里面铺开四万家销售终端,全国到达的配送速度,恐怕任谁都得望而生叹...” 正说着,两人就看到来会场泊车时磕了他们车体两下的那两奔驰s400的主人,上海新东方发行公司的赵伟等人,正站在外围犹犹豫豫的,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看到林光栋和苏灿目光发现到了他们,赵伟就大踏步的过来,他旁边的那靓丽女子也不似最初朝他们晃上一眼的傲慢,竟然如身边人一般堆满水灵笑意,一众人像是擀面一样推行过来。 现在谁都没敢把他们当成是小人物。 苏灿却反感到想转身即走,越来越不喜欢带着面具示人,他发现自己连一个象征性的笑容都懒得给。都说生意人大多圆滑世故,抽你一巴掌还得微笑对人。苏灿觉得那就是扯淡,他的人生不喜欢为了生存这么卑微的活着,相较之下狗血一些率性的生活何乐不为。毕竟谁叫自己重生了。 “林总,恭喜了,之前我还在想是谁会在蜀山的合作伙伴上捷足先登,没想到是你们啊...你们上道合纵不是还准备寻求合作伙伴?老哥这边想必是够资格了吧...” 林光栋看了看苏灿,随即一脸漠然和恍惚的盯着面前一脸热情的赵伟,直到看的对方人头皮发麻,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赵伟那出身主持界的情人满脸的笑容这一刻也堆得僵硬无比。 林光栋冷漠的声音才在下一刻响起,“你哪位?” 在酒店的喧嚣之外,苏灿透着呼吸新鲜空气,心想从当初大一颤巍巍的来到上海,那时的菠萝传媒还刚刚从直投杂志转型,来到上海这边试水。 他们当初为了走访渠道,跌跌撞撞,似乎要孤身和这一整座城市作对,而现在菠萝传媒终于取得长足进步和发展,时光已过,这两年回忆起来物是人非。 正当此时苏灿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条短信,来自林珞然,“期末我就快交论文了,苏灿你答应给我订的参考资料书什么时候给我送过来?没诚意啊!”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开放心灵和两个世界 第一百四十六章开放心灵和两个世界 上道合纵公司宣布成立之后,苏灿自那以后就很少见忙碌的林光栋了。 看到林光栋当时在会场一鸣惊人的样子,苏灿是很为他高兴的。 几年前的林光栋只是个在体制内的小教师,住在学校宿舍大院最简陋的寝室,有个等待着裸婚的女友,大学时的哥们曾对他说过生活无非就是上班下班路过的菜市场和柴米油盐酱醋茶,就这回事儿。以前林光栋觉得这么说是扯淡,但之后却发现一语成谶。 原本以为就这样生活工作结婚生子一路老去。但命运却给他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转折,并随之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翻天覆地。 “一个曾经的小教师如今已经是京沪穗传媒业界最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伫立于高位的商界明星。说出来谁会真正的相信?”苏灿和赵明农通话的时候,还很感慨的说,大概是当时在那个图书盛会上面的时候林光栋发出来的光芒太耀眼,还让苏灿都犹有印象。 “这家伙都有些抢我的风头了,不过和老林相比你赵叔就是长相吃亏了些啊,我看那些小姑娘对老林都是趋之若鹜的。不过我要早年轻几岁,相信风头还是不至于被他给抢了。老林这次是赚大发了,我出资源出人力,反倒给他粉饰光鲜,我们只落得个绿叶的角色。实在是有点不甘心啊。” “蜀山不是要在中国文具行业里做711吗,一直都是闷声做大事,什么时候拘泥小节了?蜀山一路低调发展过来,等黑马一骑绝尘将以前的那些老大们甩在身后,才让他们幡然醒悟自己落后的事实,这种低调中华丽的爆发,岂不是很爽?也很符合你老赵低调务实的风格。” 赵明农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些过去的回忆,在电话那头颇有些唏嘘道,“成为一匹黑马一骑绝尘其实哪有那么容易,以前我是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当时玩具厂濒临破产转让,一百多号员工的生计就成了问题,我哪里去找人,哪里去找出路,那么多员工的孩子还要上学付学费,有些家庭还有病痛缠身,我当时想,我垮了,他们也就垮了。我身上背着的,是这一百多人的未来。后来苏总亲自关心下来,你给我们投了钱。我那个时候真的担心自主生产文具的转型失败,每天都要亲自去车间监管,严格按照你的设计思路,一支笔哪怕花色有偏差,都不能合格出货,每天担心的都是有没有市场的问题。” “我去华为做交流的时候,华为老总说过一句话就让我记忆犹新,当时很多人问他华为的核心优势是什么,他说没什么优势,大家以为他不方便说,再三追问。最后任总说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优势,那就是他一直在想‘华为的明天不要倒闭。’这句话给我得触动很大。所以很多人想问我是怎么做到文具第一品牌的。我想第一是你给我的责任感,不要把企业办垮了。第二就是危机感和使命感,这么多人跟着我,还有他们背后的家庭,社会,我考虑的就是这些东西。” 无论林光栋还是赵明农,苏灿不知道他们这样的人生历程回顾起来,是不是比那些成天巡回高校做成功学演讲的人更有说服力。 “脸谱中文收购魔兽世界股权的案题怎么样了,资金缺口还有多大?” “通过蜀山和敦煌两方面八千万的资金已经到位,还有九千五百万的缺口,这些钱要等美国那边的风投资金到位。目前我们是兵分两路,一路人和威望迪暴雪方面在谈,另外一路人在美国和风投就估价和条款清单进行谈判,这个过程一般都会持续数月,涉及双方权益问题,稍有出错就会谬以千里,目前为止我们只能等待。” 目前美国脸谱正在和阿克赛尔公司,格雷洛克公司,以及美瑞泰克资本之间进行紧张的角力,双方提出的是取得faebk百分之十的股权,出价是六千万美元,还有一些相应的附加条款,这套出资能够让美国脸谱的市值达到六亿美金。双方正在互相争取权益的谈判阶段。 未来的脸谱估值不下百亿美元,如今百分之十的股权不用细想都能知道未来在这些资本家的手中会大涨多少倍,尽管苏灿知道这一切,但他无法试图说出口让任何一个人明白这些,就是扎克也不能。他只能自己知道,并且永远只能自己知道。 目前针对百分之十的股权六千美元的出价,这在整个硅谷业界都会被认为是一个公道的价格,甚至还有认为脸谱的价值被过高估计,他们认为两个毛头小子在高中阶段创立的社交网络如果要真正的发挥价值,应该是在一整套从华尔街出身的管理学专才的人接手才值得信赖。 如此风语风评,在加州那片土地上不一而足。 ************ ***宇将从美国给林洛然订的书给苏灿送到南大,苏灿就说你直接给她送上外去就好了。 ***宇却摇摇头笑着说,“我当然可以送,但有些东西,不是我去送就能送到的。” 苏灿这一刻很想借故扣***宇的工资。 “魏远湖这个人有心机有魄力,而且识大体能隐忍。这个世界上怕的不是什么都会冲一头的愣头青,相反类似他这样的人不骄不躁有预谋有计划进逼,才往往能博得最后的果实。他长年在国务院那种深不可测的地方打拼,见过的东西要远比我们更多,这小子有耐力也有毅力做他想要做的事情。水磨功夫才是最难对付的啊。” ***宇分析道,又对苏灿说,“那天在林珞然家吃饭,你要说魏远湖最后完全没有想法,这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不可能把这些表露于外,但势必他对你已经上了心,有了戒备,这一定程度上能激发他的危机感。更会把你当成是第一劲敌。” “我对他毫无威胁。”苏灿摆摆手。 “也许是,但你这么想,并不代表着别人一定这么想。我就这么给你说了,每年春节拜年,魏远湖的家人都会给林珞然发红包,两三千不等。我这么说也许让你觉得有些搞笑,钱数额倒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林珞然一家和他们非亲非故的,两家不过就是中间隔了人介绍的朋友而已,偏偏人家每年都会过来送红包。这是什么精神?” 苏灿看着***宇冒出这一句“这是什么精神”来,的确感觉有些搞笑,但偏偏他又能三言两语把气氛搞得凝重。让苏灿觉得并不轻松。 “魏远湖的家族上面,是早就有人存着让她成为魏家媳妇的心思。这么多年以来都一直如此,这能是那几个红包钱的问题?红包不是什么问题,这里面表露的态度才是问题。这是早就暗度陈仓的在铺路。更何况要以传统的门当户对来论,有些话我不好说,但要说两家人互补所长皆大欢喜,那就真的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上个春节我知道林绉舞林珞然他们回北京,她的爸爸,国家外交部新闻司司长林国舟就说过,在年轻人里面,他最看得起的就是魏远湖,觉得他‘素有逸群之才,机敏思辨,磊落阳光。’这番话当时说出来,多少恃才放旷自认为够资格追求林家小妹的人打击到了,很是引发了不少哗然。可林国舟搞外交到那份上,魄力十足,就算是有无数人不情愿,但还是不敢站出来跟他有所理论。” “噢,是这样...林国舟真这么说的。”苏灿笑道。 “这大概是林国舟对魏远湖的印象和评价,但是从林国舟口中这么一说,很多人现在都在议论林家小妹这朵鲜花极有可能未来是被魏远湖摘走,这当中有祝福的声音也有嫉妒和风言风语。别人或许会对魏远湖和林珞然的搭配说一句郎才女貌,但是说实话,我们对魏远湖始终是觉得亲疏有别。我当然无权判断别人幸福不幸福,只是我知道如果有那么一天,哥们儿我一定陪你喝酒,大醉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你不能否认内心的纠结,就如同苏灿拥有两世灵魂,两世的情感一样,他依旧是一个人,生命里仍然会面对很多冲突和矛盾,譬如正如林珞然曾经对他所说的那样。偶尔苏灿也会想,要是在初见的那会,林珞然不是惊鸿一瞥的消失在他的生命里,而是很快复又重见,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现在和他牵手的会不会是林珞然,那晚激情一夜的会不会是林家小妹? 种种看似邪恶的想法,层出不穷,但似乎又在苏灿沉淀的灵魂中形成很符合辩证的现实问题。但这些问题都像是面前的人生一样,无法给出答案,就算是重生者也不能。 苏理成的上任行程最终还是出来了。过了元旦,和送行的省委组织李部长一同赴任。 曾珂给苏灿打了电话,说她到时候也会直接去凰城,市政府家属院那边空出了一套房子,曾珂打理在凰城的店铺之外,基本上就照顾苏理成的起居。 副市长的位置上基本上是没有休假的,所以就让苏灿南大放假过后,可以直接去凰城。到时候也可以两边跑,蓉城的房子空着基本没人,苏灿要是回去住,也可行。 在两老的心里面,苏灿早已经脱离还需要依赖他们而成长的阶段,早已经是一个拥有独立自主能力的成人,生活和生存方面都不必须要担心。 苏灿想着要去见识一下凰城以及他爸苏理成的新工作环境,身为一市副市长的位置何等不同,也要等到期末过后了。 虽然南大明确他苏灿有“特殊待遇”,可以频繁跳课而不用担心被退学,但上海还有事情需要处理,faebk和暴雪的融资,都希望在零三年初的时候办妥,其实苏灿更希望的是在零二年末尾做完这一切,作为一个里程碑似得结束。 但现在看来也要拖到二零零三年的年初去了。不过这样也好,零三年有个美好的开始。 *************** 苏灿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去送书。 这次没让***宇开车送,而是自己找了个口袋把林珞然要写毕业课题的这些资料书放进去,提着出了校门坐了845路公车,然后一路晃悠了五个站,在上外附近落脚下来,远远就看到连接主干道的立柱校门,草坪从两侧延伸到阶梯状外观的主教学楼。 苏灿打了电话说林珞然在大礼堂。因为学校不大,再说苏灿对这里也不算陌生,在大礼堂口看到拉了横幅,有关圣诞夜和元旦汇演的一些标头。走进去发现大礼堂已经被垄断,据外围pp公告板是彩排莎士比亚戏剧《奥赛罗》。 大礼堂舞台上灯光聚焦,虽然是彩排,但还是有不少人在现场,饰演女主角苔丝狄梦娜的倒是一号美女,只是天气湿冷,穿得又少,看到女主角在台上斯里竭底边发抖边念台词,苏灿都感觉冷了。 就看到林珞然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羽绒服,***牛仔裤,在舞台下面指挥东指挥西的,清丽而强势。 这个时候有个看上去干事模样的人上来问苏灿找谁,苏灿说找林珞然。那干事上下打量了苏灿一眼,倒是真的上下打量,才转过头,有些故作讨好的笑,“林导,有人找。” 一时间周围无数人目光唰唰唰的朝苏灿望过来,苏灿能感觉到排前的几个男子目光简直通透的把他都给观察了一遍,多半还揣测了他的来历。 而这些人中有些是认识苏灿的,毕竟以前一个西班牙系草对林珞然表白的时候,就被苏灿牵着走了,当时多少还有些影响的。 后来有人说是林珞然找的托,有人说是林珞然远方表哥,还有人说是她前男友不过后来被蹬了,众说纷纭足以令人失笑,就连苏灿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不在江湖,却有传说。所以这些人看苏灿的目光大多都有几分戒备,甚至还有几分敌意。 林珞然那个之前在林珞然家房子里对苏灿没什么好感的安婉也在场,不过今天是精心细致打扮过了,搁周围一些质量都不错的上外女子之间,莺莺燕燕。看到苏灿到来,就跟身边的人悄声说着什么,引得一些女生很带着异样且挑剔的目光望着苏灿,不用想也知道安婉所说的多半也是自己是林珞然追求者之一之类云云。 倒是苏灿有点傻眼,以前就知道林珞然多才多艺,倒没想到这妮子跑来导演戏剧来了。 周围众人盯着苏灿虽然带着警惕,不过看他提着一个口袋一副眼巴巴的样子来到这里,多半也归结到了那些献殷勤的追求者类型。但事实上有太多人在这所大学里面企图对这个女生献殷勤闯进她的世界,其中不乏卫丁丁和上次西班牙系草那样的杰出优秀者,但往往所有人都壮志未酬一波波的死在了奔向诺曼底的滩涂上。 正在有不少人心想此人不自量力的当儿,工作状态被人打扰会发怒的林珞然突然对旁边助理道,“接下来的追光舞台布置台词疏里这些都你来搞定了,之前我都重复了很多,总而言之要点就是这些,让他们记着。你盯住了,有什么再打电话给我,我有点事,先走了。” 随后林珞然提起自己的小包就把苏灿带离大礼堂,站在外面接过他手上的口袋,拿出里面诸如《经济学家》《华尔街日报》这些英文原版,爱不释手,对苏灿笑,“我让我同学帮忙留意一下,也找不了这么全的,你很神通广大的啊。” 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天气渗入骨子的湿冷,还是因为刚才在大礼堂见到林珞然指挥统筹的样子,和现在她黑发披肩粉红羽绒服的清丽模样带有些冲突,苏灿总觉得此刻的林珞然温婉许多。 “哪里有你这么多才多艺,看到他们叫你林导,我被吓着了。” 林珞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星眸里竟然蕴含几分妩媚,道,“哪有这么夸张。那很多人都叫你苏总,岂不是别人都吓傻了。” “拿了这么多的东西过来,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林珞然又笑道,理了理拂上她嘴角和***鼻尖的发丝,这个动作的优雅展现出林珞然难得一见的女人味,那一刻在这个湿冷的天气背景下宛如一幅倩影凝固的江南水墨绘卷。 渗入人心。 “不用这么客气。”苏灿对林珞然今天突然不同以往的安静模样有些不习惯。 摩挲着手中的期刊,她淡淡道,“有的时候,还是客气点的好...” 气氛似乎在这一刻顿住。 苏灿看到她眸子里显露的某种遥远,突然有种憋得慌的感觉,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仔细地去探究过这个女孩的另一面。他看到她总是如男孩子一般风风火火,总能够手腕伶俐的处理各种事态,总是来去如风一般自由。却从来没过于关注她安静下去的一面,她的宁静致远,她如此刻般的素雅。这些在他们曾经一起笑一起闹的那些日子里,被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 重生两世苏灿可以很淡定的面对很多人从他生命里的来去离开,但唯独有些人的离去,总归是那么伤筋动骨。 林珞然又在苏灿停顿的两三秒之后,绽放出一个绚烂的笑容,“那这样好了,我请你吃冰激凌。” “大冷天的吃这种东西,没诚意啊...”虽然苏灿潜意识搞不惯这等前卫的玩意儿,还是被林珞然拖了去了,一人拿了一个娃娃头雪糕,一边啃着一边走在冷冽的校园园区。然后啃着啃着天就下起雨来了。 苏灿觉得再他妈没有比这更痛快的事情了。 两人躲雨似得跑到一个教室边上,一看贴外面的海报里面正是一个心理学会搞的“开放你的心灵”讲座,二话不说林珞然就拖着苏灿钻了进去。 躲过外面的冷厉风雨,小礼堂里人群聚集的热气还是给苏灿带来一阵难得的温暖,心想千里迢迢跑上外来给林大小姐送书,还整得这么折腾,这个天就该蜷在被窝里看禁书赏禁片才惬意啊。 小礼堂周边的窗幔都放了下来,使得内里环境比起外面的天光来要暗很多,不过很有气氛,所以周围的小情侣一对一对。 “听一会好了,等雨小了走。”林珞然梳理淋湿的头发,这个当儿苏灿嗅到发香。再不小心低头看到林珞然羽绒服内里的一件紧身毛衣和白色棉质小内衣,凹凸有致,心头很不小心的“咯噔”了一下。 还不待他转移到别处,林珞然有若有所觉的看了过来,等不到她的目光转为凌厉,苏灿就赶忙扭开头去,装作去看周围的座无虚席。 苏灿想着就听完这场,一会实在还下雨,就打个电话让***宇开车过来接人。***宇今天在脸谱中文,应该是张果他们那个技术项目组的新产品上线,进行相关的测试。 所幸林珞然没有进一步逼视苏灿,只是转过头目视前方看着讲台,嘴角划出一丝笑容道,“你们男生是不是特别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苏灿哪敢再回答,只得专心听台上讲座。 好在讲座质量很高,讲的是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沟通的隔阂和障碍的问题,源自于彼此的不信任和戒备。主持人应该是大四的学生,一口标准醇厚的普通话,节奏把握很高超,舒缓有致,在这种半明半暗的光影环境下能让人全身心的被他舒爽的声音带着走。很能引起共鸣。 整场讲座都很不错,就连苏灿和林珞然也频频点头,临近末尾,苏灿万万没想到接下来就峰回路转,台上那哥们儿突然让大伙起立,然后一大片人头黑压压的站立耸动。 随后那哥们儿还真能控制得住场面,对众人道,“生活中的不信任总是让我们心存枷锁的生活,现在我们要打破这样的枷锁,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就不能真诚的沟通和交流呢?现在请大家平伸开手,把你的手掌心向上,伸展开来。请跟着我来。” 说着此哥们儿率先平展开手,众人不明就里,但节奏被他带动着,只有跟着他来。 然后这哥们又道,“好的,现在请大家敞开心扉,开放你的心灵,让自己跟着感觉走,无论你身边的是朋友,爱人,还是陌生人,请你拥抱彼此,开放你们的心灵,紧紧地拥抱,体会心灵毫无防备交融的感觉...” 一片由低到高的哗然掠过。周边无数人面面相觑。 林珞然身体轻轻地震了震,苏灿瞬间石化。这一刻想着这哥们儿实在也太厚道了,不知道底下面多少牲口对他感恩戴德的啊。 周围在短暂的嘈杂过后,主持人又适时的再次重复,苏灿和林珞然这才在周围无数人互相激情拥抱的场面下,两人都相对傻眼。 耳边还有再度的鼓动声,“请大家尽情的拥抱吧。” 林珞然面色和耳鬓泛起难得一见的扉红,饶是苏灿心理反应再出色,此刻也有一种被坑了的荒诞感。 台上那哥们阴险至极的再鼓动起第三次的当儿,苏灿心想这时也不能怂了,自己这两世重生,什么事遭遇了临阵退缩过,什么事怵过退缩过怕过? 于是苏灿展开双臂,然后在面前林珞然受惊飞鸟般惶恐的眼神之下,把她裹着羽绒服而又弹性十足的娇躯搂过来拥住。 窗帷罩住的教室半明半暗,外面是如泼墨山水画般在雨幕的天气里寥寥勾勒出墨线的景园。 恍如两个世界。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没占便宜 第一百四十七章没占便宜 零二年的圣诞很快到了,十里洋场海派文化孕育的上海圣诞氛围要浓一些,苏灿想着在蓉城的时候逢这种外国人最盛大的节日,倒也热闹,不过那种热闹多半是蓉城人爱闹爱玩的性子使然,大多作为玩耍的一个借口而已。 圣诞过了一个星期,元旦就来临了。有起有伏的二零零二年就这么过去,格局不同的零三年到来。 元旦一如既往,上海各大院校都有隆重的元旦晚会,和去年一样,今年也是如此。东方不夜都夜晚如繁星棋布,车流的红色尾灯像是摆尾的长龙一样排满阡陌纵横的交通。 元旦夜苏灿和唐妩没有留在南大,而是受林珞然之邀去了上外看林珞然所在国贸院的表演,跟随一起的还有李鹏宇,李寒和其女友陈佳,张小桥和肖旭,林珞然也全程陪同,特别是看到由她做导演的戏剧上台,还颇有成就感滔滔不绝的给众人介绍。 元旦晚会观众席上还碰上了一年前作为上外辩论队带队到南大辩论的董小佳,犹记得当时苏灿阴差阳错被顶上了台,最终和董小佳林珞然对峙,这是一段很值得回味的记忆。 董小佳今年就毕业了,这应该是返校在上外过的最后一个元旦,不过她显然是上外的风云人物,和林珞然以及不少人热情见过之后,看到苏灿等人的时候还愣了愣,随后很落落大方的和苏灿握手,道,“在南大没祸害够,还准备来我们上外来祸害一番?上外庙小堂口小,经不得你这台菩萨闹腾。”而后董小佳妙目在唐妩和林珞然身上流转打量。语带双关。 苏灿看到董小佳就有些头疼,没想到开口还真是不凡,果不其然这个时候林珞然和唐妩双双对视了一眼,气氛像是闪电般微妙。 仅仅只是一触即收,两个女孩又各自侧开头去,微笑或者平静,姿态不一,却气象万千。 林珞然面色略微不自然,很明显想到了上次苏灿来送书有些荒唐的一幕,至今回想起来苏灿的身体满是自小到大的熟悉感。 以前看着苏灿,就看着苏灿,林珞然会突发奇想,究竟苏灿剪裁利落的脖颈后鬓发是什么样的气味,他洗发白的衬衫上,会不会留着被太阳晒过的肥皂味? 甚至更加荒诞的想象过要是像自小抱林绉舞一样抱抱苏灿,会不会要比坤圆的林绉舞要更值得蹂躏折磨。 种种想法,不一而足。 却在那日的雨天嗅到了苏灿近在咫尺的衬衣肥皂味,看到了他脖颈后的碎发。和苏灿相互抱紧的时候,苏灿躯体毫无阻碍挤压上来的某种快感,自己腰肢被搂紧的某种奇妙感官,心头如猫挠乱糟糟的情绪,形成一阵阵眩晕麻痹感冲击脑门。 那一刻已经麻痹的脑袋让林珞然胡思乱想。 想着闻到的是苏灿曾经奔跑在高中时代操场的气味。抱紧的是那个王威威父亲被隔离审查,夏海人心惶惶的时候,打开门出现的那个男孩的利落线条。紧拥的是那个曾经说“再会”,就转身登上离开城市的飞机,然后整个城市都仿佛空闹闹的身影。 无论是相互间贴靠的体温还是彼此身体的触感,都真实到让人心脏激荡得意乱情迷,兵荒马乱。 听着苏灿和董小佳交谈的声音鼓动耳膜,发现自己走神的林珞然吓了一跳,而后很快恢复从容,笑道,“董小佳学姐今年已经通过了央视的招聘,全球驻站记者。” 旁边一直围有他们圈子里的女生羡慕道,“听说学姐很快就要去法国站吧?埃菲尔铁塔和巴黎,很浪漫啊!” 董小佳就笑道,“没有你们想到那么好玩,全球驻站记者很苦的。基本上是一人多岗,一岗多能,美欧有两个中心记者站,但都不好进,业务能力要求太高,那边的局势也相对复杂,还要过政治素养关。巴黎站那边对目前欧宪公投跟得很紧,他们需要的是有深厚经验的外派记者,说不定最后去的是其他拉丁语系的国家,亚欧大洋洲的记者站也可能,现在还在突击培训,要半年的时间可能才会决定外派。以后要是去亚非拉美支援,大家可别想我,要是看我拍出来的照片,也别说我黑得就跟猩猩似得难以分辨了...” 又转过头看着苏灿,意味深长的道,“当时真有些看走眼了啊。” 董小佳自然要比尚在学校的学生就资讯段位来说要高一筹,家里厅局级的背景,以及那个在上海时装界开过几次单品发布会的小姑,加上苏灿本身没有刻意掩盖自身的锋芒,除了基本不在抛头露面的场合出现,结合林珞然的关系,知道些苏灿更深的背景不是什么难事。 只觉得苏灿所展露的某些天分偶尔还是惊艳了一些,只看现在脸谱网在美国和那些硅谷风投,国际资本家间扛着,这份实力在她这种涉入商道不深的人眼中看来都只是大雾拦江。 要是用她那个小姑的话来说,就是强悍,但僵持的局面不会持久,那些白马银枪一般进入进出过历史上无数知名公司经验丰富到可怕的资本,哪里是一般创业家能够抵御的,金融杠杆是一柄双刃剑,有得必然有失,只能祝其好运。 董小佳决定做央视全球外派记者的时候家人先是躁动,然后归于平静,最后才是支持,不打算考公务员走官场,也自持商道能力有限,相反只希望能够多看一点世界苦点累点就当历练的董小佳选择的是另一种人生。 此刻的她没有当初杀到南大时的咄咄逼人和毕露锋芒,相反颇有一股邻家学姐的味道,配合远处停放的她那辆从大二起陪伴了她的ini车,很有一股平静的风范。 “就提前祝你事业顺利了。其实我以前以为进央视做主持人才是你的目标。”苏灿笑道,显然对上海大学生辩论界第一虎女印象深刻,后来寝室闲人看全国大专辩论赛往届电视回放挖董小佳资料,那时候看上去董小佳完全就是一副准央视主持相。 董小佳就笑道,“不知道你是夸奖我还是讽刺我,央视能人众多,如果不是非常之优秀,否则哪里那么容易进去。你除了辩论拿手之外,我还发现你其实很有本事让女孩子心花怒放...” 苏灿不知道董小佳这一手是不是刻意的明褒暗贬,至少让周围的一众女生看他的表情相当的古怪,窃窃私语。苏灿这才想来自己在上外的名声似乎也并不是很好。而林珞然从旁一副待君出糗的模样也令人很牙痒。 “也不尽然,其实学姐何必谦虚,要是你家里出面走一走,要进入央视也并不是很困难啊...”有深知董小佳背景的一个男生语调升高道,目光斜瞥了苏灿一眼。 对方在南大那边风头在和他们有关的范围内都隐隐飘过来了,杨浦大学城里多少都有传闻,目前他身份什么的太扎眼,外加上其和系花林珞然的关系,上外这边总不愿在他面前落了气焰。上外杰出的学姐要是连央视都进不去,是不是相形见拙了? 谁知道董小佳却一脸不悦,“为什么总是要把我家庭背景和我个人联系在一起呢,我是一个有独立能力的人,难道没有外人相助,我就做不得事情了?全球外派记者历练机会,总比金丝雀一样的央视主播来得更有挑战性,我仅仅是渴望能走的更远,人这一辈子,总不能狭隘的生活在一寸土地上面,行路三千能抵诗书万卷。在我看来,这就是我的生活了。” 众人纷纷对董小佳投来改观之色,肖旭张小桥对这个上外虎女有了重新的认识,就连苏灿都心生感叹,董小佳的段位似乎一下子就甩开了众人几个档次。 这番话能滔滔不绝说的有很多,但真正能这么去做的微乎其微。 放着国内安逸舒适的人生坦途不去过,却要忍受奔波,劳顿,昼颠夜倒,阴暗,甚至战乱,人生威胁等等的颠沛生活。这不是现在甚至为了两三千的上乘价就能出卖身体,将尊严踩在脚下的人可以相比。 苏灿这个时候却突然愣住,这一刻突然发现为什么一直觉得董小佳很有央视主持相,终于想起前一世香港的凤凰中文频道,有个主持人酷似董小佳的成长版,现在看来,两者应该相差无几,几乎可以相互重合。 那大概是五年以后的事情了,只不过后世的董小佳头发短了,受过历练显得更为成熟,外加上台前的穿着装扮知性睿智一副l主播风,苏灿又因为时隔太久,两者差距较大,之前还没能想到那么远去。 身边出现个这么近在咫尺的凤凰主持人,苏灿还没法给人解释这种点滴累积的满足感。 而眼下这些来自前世的信息顿时塞满脑海。从央视全球记者到凤凰时事频道主持人,这就是董小佳未来五年的沉淀和蜕变。而这个距离有的人望了一辈子,也终身难以企及。 “话说回来,不知道以后再见你,是不是就还要预约了?要是美国那边再通过硅谷融资,你们是不是就朝着it领域精英迈进了,时代周刊会不会找上你们,考虑到以后我走新闻这一行,谁能保证没个意外,正好大家挺熟,我就先预约一个专访了...” 一个节目间隙结束,董小佳从旁对苏灿说道。 “啊。”苏灿看着董小佳,然后才点点头,笑道,“如果我说希望有那么一天,你会不会觉得很臭屁。” “是很臭屁啊。”董小佳认真回应。随即笑起来。 苏灿不知道如果多年以后她回忆起来今天在上外说的这番话,会是什么表情。以她当时名主播身份,大概更多会认为这只是当年一句无心栽柳,却绿树成荫的偶然。 当然对于这一刻苏灿言语中的笃定,这个小小的插曲多半也会只是觉得这个青年当年习惯性臭屁的一笑而过。 元旦晚会接近尾声,颁奖典礼紧随其后,林珞然班的戏剧获奖,作为导演的林珞然自然少不了上台领奖。 这个时候正坐在台幕边已经有人等候的嘉宾席,虽然上台待颁奖的人不少,但林珞然依旧鹤立鸡群。 这妮子今天穿了一件湖蓝色的连衣裙,坐下的时候还不忘对观众席上的苏灿众人招招手,面容明艳,黑色眼瞳在灯光下无比明媚,和众人打过招呼过后,就在台上院系领导的发言用莹玉般的手指戳手机键盘。 这个三分慵懒七分出尘的动作魅惑众生,有无数的牲口贪婪的张望着这个在上外动静不小的国贸系系花此刻唯美的画面。 苏灿却感觉到了裤兜里手机的震动,掏出低头打开是一条短信,“上次的期刊很齐全,论文总算加班加点在最后一刻赶出来了,否则那变态课题老师还不知道怎么折磨我。” 苏灿一笑回到,“恭喜,什么时候打开你林大小姐的荷包表示一顿?” “少来,上次占够我便宜,没找你算账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色狼男,滚蛋!” 苏灿现在是哭笑不得,回,“不过是友情拥抱而已,我又没占你便宜。” 苏灿看到林珞然抬头,朝着他这里狠狠瞪了一眼,又在旁边一领导有所感应侧目望过来的时候回复那股娴雅淑静的模样,似乎想到了前阵子的事情,面色微红。这个时候台上颁奖点到了她这边,“下面揭晓的是本次国金贸元旦晚会一等奖的获得者:著名莎士比亚悲剧改编《奥赛罗》...表演者...” 林珞然在掌声和攒动的人头中起身,长身纤体,面容精致宛如白瓷,美丽得像是妖精,黑色眼眸子泛着灵动的光芒,一时台下面是躁动一片,惹得整个国金贸系的堂口很是激情四溢。 这个时候苏灿才收到林珞然刚刚起身时发过来的短信,带着她此刻台受千人瞩目的精致面容下,极易被人忽略咬了咬鲜红嘴唇略带恨意的小动作。 “友情拥抱是友情拥抱,但你手不安分的搭在我胸部上还算没占我便宜!?”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见硝烟的战争 第一百四十八章不见硝烟的战争 苏灿最终还是从上外落荒而逃,临走时还是不敢看林珞然似笑非笑的眼睛,而这个女孩一如既往的站在校门口,目光如湖般的望着一行人在朝歌夜铉之后勾肩搭背的离去,唇线始终弯弧带笑。 校门附近开出的轿车里坐着在台上刚才颁过奖的校领导,透过窗户看到她就想到刚才在讲台上宝石一样璀璨夺目的一对眼睛,心头有某种落到实处的蠢蠢欲动。 但那辆在上外绝对能排的上前十行政等级的轿车最终还是没能在目送友人离去的林珞然面前停下来。 反而从她蓝色裙摆飞扬的身旁一错而过。 不知道是因为她本身背后也算显赫的身份使然,还是光她的眼神就让一些位高权重但心境早已复杂不堪的老男人居然不敢正面相迎。 只是后来那晚又下了雨,瓢泼的雨线之中,整个上外也再找不出比连衣裙飘扬的林珞然更明澈得仿佛能穿透雨幕的眼睛。 零三年元月入冬苏灿在南大的寝室收到了一封来自美国加利福利亚州的信件。这封纸质信件盖着加利福利亚州斯坦福大学邮递中心的信戳,漂洋过海的来到自己的手中。 信件很厚,苏灿小心翼翼的拆开,心情有些激动的抽出这些邮件,那是faebk在美国的融资资料和相关的法律文书,都是先行预览版,看到这封加急快件的时候,苏灿想美国faebk所聘请的专门法务部同事也许此刻正在帕洛阿尔托的酒店旅馆,收整东西,准备赶赴中国上海。 几天后,来自美国脸谱总部的法律部王尔德和脸谱应用部门的史蒂芬.陈在达斯汀的陪同下抵达上海浦东机场,然后在脸谱中文上海总部相关接送下到了香格里拉酒店下榻。与此同时阿克赛尔公司和美瑞泰克资本,由各自在美的投资委员会选出的决策高层罗文鑫和莱昂一行人抵沪的消息也引发了相应的关注和骚动。 新世纪互联网泡沫的背景之下,在中国做创投是一件很具有挑战性的事情。当时宏大的互联网远景突然崩塌,大批的创业人卷铺盖重新回到当初出走的大公司打工。 而投入大量资金扶持这些企业的创投们亦是折损严峻,市场说没了就没了,昨天还是意气风发的高科技公司e,第二天就全线退败,哪里都躲不了告急的电话,当时有大批的公司和决心要在新时代做出一翻事业的团队们,终于了解到互联网熵变的威力。就像是金融风暴之余大大小小萧条的金融街,也如同在狂风暴雨泥石流下所有弱不禁风被摧成骨架再连根拔起的成片房屋。 辛苦做出来的市场没有了,纳斯达克指数说下来就下来了,国内很多创投甚至找不到明天在哪里,士气低落。 所以对阿克赛尔公司和美瑞泰克资本再度出手跟进“社交网络热”还是众说纷纭,有看好前景的也有悲观以对的。毕竟新世纪那年的寒冬足以带给人太多深刻的印象。 阿克赛尔即ael_partners全称是阿克赛尔合伙人,到目前为止在世界核心的硅谷风投中属于汲汲无名之辈。 一个优秀的v决定其是否取得全球地位最关键的还是在投资的资本良性程度,业界从来不乏因为投资了一些伟大企业而立时一跃成为全球知名v的情况存在,譬如投资雅虎和苹果电脑的sequiaapital(红杉资本),以及在全球风投行业中唯一能够和红杉资本分庭抗礼,投资亚马逊和谷歌等公司的kleiner_perkins(kpb)。 苏灿在希尔顿酒店于脸谱同事王尔德和史蒂芬.陈,以及负责中国签约任务的达斯汀在见到阿克赛尔公司罗文鑫的时候,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打量着阿克赛尔公司的代表罗文鑫。 罗文鑫是美国华人,家人在六零年代就定居美国,其本身拥有耶鲁大学和普林斯敦大学双料博士。阿克赛尔公司之所以会让他出使中国大部分也是冲着苏灿这个脸谱联合总裁的名头而来。相比较在众多科技领域有投资合作的美瑞泰克科技代表莱昂而言,罗文鑫显得小心而谨慎。 “去年十月在旧金山的索萨利托马林郡度假疗养胜地,我们召开了一个重要的办公会议,合伙人悉数到场,这次会议上全体合伙人一致决定向互联网领域进行投资,未来的投资重点将放在网络构建和基础设施市场这一块。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它决定了我这一次为什么来到中国。也相信这将是一个很愉快的合作和会面。” 和苏灿见面的时候罗文鑫热烈握手,他的手稳重而颇为有力,给人一种很良好的观感,当然面前的罗文鑫光看其在阿克赛尔公司的建树和四面出击掌握数十家公司高科技公司融资的“战绩”,是阿克赛尔公司的一员猛将,其外表的谦和有礼很良好的隐藏了内心的凶悍。 硅谷那片地区拥有太多像是罗文鑫这样的猛人,而罗文鑫也明白那年夏天许多在硅谷名声能力不在他之下投资人也曾经动用了各种渠道威能打算和扎克苏灿见上一面让他们卖出公司。 甚至用了不少闻所未闻的手段,譬如将两人叫上价值上亿的私人游艇开到大洋外一种不着天不着地的心理攻势谈判。甚至还打算将一些诸如悍马车,豪宅钥匙等等物件强行推送到扎克手上,用这种看上去明目张胆的物质攻势企图敲破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年轻人有着建功立业野心的心脏。再过分通过私下带来全美超模,妄图用那些柔滑至极的肌肤和长腿的美女使得他们坠入温柔乡乖乖就范。 这要是放在中国的环境之下,有句话可以准确形容,就是“来自资本主义糖衣炮弹的腐蚀。” 这是资本主义的力量。撼动人类贪欲懒惰等等劣根性的力量。强大到纵横人类社会数千年的历史进程。 在他们看来这种腐蚀连久经沙场的政客官员都难以抵御,那些人甚至不顾要掉脑袋的风险贪婪享受这种物欲横流。但仅仅只是两个不过二十岁的毛头青年竟然完全不为所动,而初衷竟然是那个可笑的,悲剧的,荒诞的“要改变世界的梦想”。 真正历经风霜的人有一天会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从来都难以改变,所有被这个世故或者尖锐的世界戳伤改变的都是自己。 其实在苏灿看来不在几亿美元的开价上卖掉faebk仅仅是他知道这样做以后估计历史会把他渲染成目光短浅注重眼前利益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人物。很快会被洪涛一样的时代掩盖,成王败寇。谁都不知道他不出卖手中股份仅仅是不愿意当一个冤大头,那跟头上戴了绿帽一样足以让人幽怨地双眼发绿。 他苏灿是仰仗着重生先知先觉的优势。度过了这个大概很多人设身处地都难以抗拒的坎。 那么扎克呢,并不知道未来的马克扎克伯格为什么就能抵住这样的巨大物质诱惑,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出身纽约附近的牙医家庭,出身一个良好的家室,没有吃过苦受过累为生活担忧过?但这永远不是最正确的理由。 苏灿第一次发现那个习惯在深夜呆在办公室里,任由得电脑屏幕放射出蓝光打在他脸上闪烁不定的扎克,绝不像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甚至内心还要繁密复杂得多。由此也能看出一个人的成功有其偶然中的必然。 而罗文鑫看着面前的苏灿,眼前这个外表温和而平凡的男子,和那个在美国帕洛阿尔托总部的马克一样,能够在硅谷风投各种软硬兼施的手段行走到如今的地步,其本身内在世界的强大,又岂是他们单纯的年龄和外表可以度量的?这种念头让罗文鑫面对苏灿不敢有半分马虎。 在和罗文鑫谈到中国v投资的时候,罗文鑫就笑,“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开始,中国的高科技公司,互联网公司大部分都是由风投做中坚力量支撑起来的,最早进入中国的idg和软银赛富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是随着中国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国际风投也开始关注中国这一块市场。中国的idg和软银亚洲都很强大,不过放在国际上来说,就显得相形见拙。” “他们真正要担心的是全美的顶级风投红杉资本,目前红杉已经注意到了中国,在内陆和香港都有准备组织基金团队的意思,一出手必然不凡。同样在美国和红杉并列全球第一的风投kpb,号称‘全球网络风险投资之王’的约翰.杜尔大手撒网,开始着力培养在中国为他们做代言的精英。” “这两大全球第一的v进入,他们的触手和强悍的信息团队,足以让普通的一二线风投暗淡无光。很有可能,未来在中国最受人关注的高科技互联网公司,都有他们的烙印和背景。” 在法务部门和两大v就相关的条款合同跟苏灿解释过后,众人吃盒饭补充点精力体力的中途,罗文鑫还对苏灿道,“所以其实你可以考虑出让一些脸谱中文的股权给我们,阿克赛尔公司合伙人们对你的脸谱中文有很大的兴趣。一定会给予一个公道的价格。” “我们暂时还不缺钱。”苏灿头也不回道。 “那我就十分奇怪了,为什么你对我们阿克赛尔公司这么感兴趣?我们每一个合伙人你都了如指掌,而且很关注我们的盈利方式和工作作风,以及以往的投资案例,这难道不是一种考察?”整个过程中发现苏灿对自己公司有异乎寻常关注和兴趣的罗文鑫百思不得其解。 “我仅仅只是感兴趣而已。”苏灿抬起头一笑。 罗文鑫最后看了苏灿一眼,然后再摇了摇头,“真是十分奇怪了。” 苏灿对阿克赛尔公司的兴趣,也仅仅只是想看看这个目前籍籍无名,却因为投资了脸谱网之后,立即声名鹊起,并一举超越以前并列全球第一的红杉资本和kpb,成为世界风险投资第一把交椅的阿克赛尔公司。这个他们即将联手的战略盟军有何本钱和底蕴。 由此,自阿克赛尔公司和美瑞泰克资本代表人中国一行之后,由格雷罗克,阿克赛尔,泰尔以及美瑞泰克资本组成的联合风投集团融资大戏落下帷幕,正式和脸谱网达成协议,斥资六千三百万美元,收购faebk达10.4的股权。 在元月十一号上海希尔顿酒店签署的协议之中,苏灿拥有的faebk股票数被增发至1283456股股票,股权占比从原本约42的股权,改持到约37.9的股份,为此此次新融资稀释付出了4.5个百分点的股权。 而华盛顿邮报集团从原本5的股权占比,下降到4,大致握有135457股股票数额。美国的马克扎克伯格股权比从以前的53下降到了48.1,下降了4.9。脸谱网在此轮融资之中,估值达到六亿美元。 苏灿记得有个商界宗师级的人物曾经说过实体经济是“外功”,而金融经济就是“内功”,两者从最初开始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零整也是统一。生意想要做大,就必然进入资本市场修炼内功。一个真正伟大的公司,也必然是内外兼修。 这次融资带来了大量的现金,可以让公司为所欲为的创造更多的盈利方式,可以尽情开辟自己的版图,也让苏灿拥有了可以大胆收购魔兽世界股权的优势资金,更可以放手而为展开他心头的构想。 譬如为了回馈,是不是给蓉城敦煌的王玥配几部诸如保时捷奔驰好车,是不是让林光栋的波罗传媒享受一下资金充裕的高速扩张发展,是不是考虑换置几套房产,把苏杭一带广受金领赞誉的水岸华宅购置几套,一月的时候上海佘山的国际会议中心元月刚奠基,很是受国家级高官关注,世茂佘山庄园融入青山绿水中的54幢绝版别墅,似乎也在考虑范围之内...或者说,开始为大菠萝控股这艘舰船,开辟更大的远海版图... 在协议的第三次融资战争”。 平凡的人生就是在这些始料不及的偶然和突破中,变得精彩纷呈。 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十个原因 第一百四十九章十个原因 正如同外界难以揣测偶尔有些神经质,头发蓬卷,脸上带着雀斑,看上去不像是二十来岁而是十五六岁却拥有一家价值六亿美元公司的马克扎克伯格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样。 拥有多家高速增长的企业,却在南大这个隐性竞争的环境中,像是最普通大学生一般无所事事晃迹的苏灿,也同样是很多人看不透的一个人。 虽然苏灿崇尚悠闲不留遗憾的生活方式,但这和他事业学业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方针并不冲突。上一世混吃等死的作风和这一世抓紧生命过活的理念很完美无缺的糅合在了一起。就像是将乞丐装用在迪奥最新品时装展示上的混搭风天衣无缝一样,是一种无迹可寻的大手笔。 融合某种生活的智慧。 苏灿一直坚持着这辈子要是重活是被累死那还不如不重生,所以他一直很注重将大繁的商业手法用独特的方法简化,现代管理学的最高真意就是如何使你的公司机构化冗为简,用最直接的方式获得最大的势能,令到必行,而非南辕北辙。 这是那些所有大部头的组织行为学,心理学及其应用分支,现代工商管理,公司架构法则中所有理论所服务的最核心目标。 拿苏灿最近打交道频繁的暴雪公司来举例,就是同样都是单机rpg游戏的巨头,有着分庭抗礼的技术内核和制作团队,黑岛工作室和暴雪相比为何后者在游戏业界的名气远远要比前者强大得多? 《辐射》是好游戏,《博德之门》是好游戏,《冰风谷》同样也是好游戏。但最终还是无法比得上鼠标左键点移动攻击,鼠标右键施展魔法,键盘12345吃红蓝瓶的《暗黑破坏神》这样在单机游戏史上前所未有的名声。因为暴雪工作室能够将繁琐的操作在不失游戏性的前提下简化成鼠标流就能控制整场游戏的精髓。 简单有效,永远是商业运营最不二的法门。 是以在同寝室的室友看来苏灿虽然有时候事情很多,有时候看转化的纸质邮件和厚厚一叠的商务图表季度报告有些废寝忘食,一顿饭一碗纸杯装的康师傅牛肉泡面,或者靠着前些天唐妩给寝室里提来的水果就能打发,但似乎远远比不上他原本这个身份和地位所要占用的一个人生命中巨额的时间。 所以苏灿相较之下悠闲得让人嫉妒。而更让一天总觉得时间不够用的室友崩溃的是他居然还能抽出空来把临考试要用的内容给复习了。虽然最后往往不是取得一个多夸张的成绩,但至少也是在及格线以上。这让在南大这样的大学临期末拼命钻研熬通宵,最终还不能保证在拥有严苛班级下线率的期末考试中能否过关的大学生心里委实不太平衡。 其实苏灿并无秘籍,也并不是有过人精力,只是在做一件事的时候,能够特别投入,这是重生的天赋,让他能够在时间块的规划中泾渭分明调集全部精力的做一件事,做事的时候效率至上,休闲的时候成天无所事事。 两相不耽误,生活却大踏步前行。 “我真他妈的嫉妒你。”期末埋头复习冲刺的时候,室友肖旭看着门外凭借南大无人不晓的名气像是四代机般直接突破十三号男生楼宿管系统,提着大塑料口袋食物水果,留着黝黑马尾的唐妩对苏灿如是道。 阿克赛尔公司等组成的风投集团在竞逐脸谱网第三轮融资的时候,其实相对而言国际的融资机构也没有闲着,这里面包括了美国硅谷的红杉资本。 在此之前红杉资本一直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寻求和faebk年轻的经营者见面,其实早在一年前苏灿就和他们交锋过,红杉资本目前在中国的合作人是顶着各种头衔,安立信基金总裁,长三角的金融巨擘詹化。虽然红杉资本目前并没有正式进入中国,通过詹化在国内的投资额并不大,但这并不妨碍詹化成为其未来亚洲执行合伙人的机会。 甚至红杉资本的高层和詹化来往相当密切,一个核心就是打造适应亚太范围的基金团队,根据红杉资本的合伙人圆桌会议商讨,詹化是未来将要成立的红杉中国基金最合适的掌舵人。 作为目前全球第一的风投公司,在硅谷的红杉资本向来以军事化般的而严谨和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而闻名。在阿克赛尔公司这次的风投注资之中,红杉资本的高层同样注意到崛起正劲的脸谱网。 他们在美国的投资委员会合伙人中对是否投资脸谱网展开过激烈的讨论,谨慎而又有着骨子里傲慢的红杉资本合伙人有些人对脸谱网的态度总归是审慎再三,甚至不无有人激进的怀疑其是否值得红杉资本的注资。最终詹化还是在会上提出了主张,建议由他做主导,几名合伙人旁听,邀请脸谱网做一次推销。 而具体安排在最近马克扎克伯格到中国一行的时间表之中。 尽管已经有阿克赛尔等风投集团的联合注资,但红杉资本仍然想要以全球第一风投的姿态从中横插一脚。这个时候距离扎克的中国之行已经很近了,于是在中国的詹化连同几个红杉合伙人的身份,联合向扎克发送了邀请函,希望他到中国的途中为红杉资本做脸谱的单独推销。 这样的分量不可谓不低,而且红杉的开价似乎也很诱人,尽管自阿克赛尔等风投集团注资过后脸谱暂时阶段不缺钱。 在北京平安街一座于闹市中的机关院落,这座从不挂招牌的院子,光凭门口墙面印有“军事管制”界碑,笔挺军装的警卫员守护的大院就能看出内里逼发于外肃穆的压迫感。 一般的老百姓经过,也多少能猜得出这是国家某重要部门机关重地,只是围墙背后的世界藏着什么,总是能让人浮想联翩,那些门口出入低调但大气的公务车,进出的人,包括大院门口的那株三百岁的老槐树,都透着某一股普通人难以堂窥的玄奥。 而此刻机关的院落之中,桐树在地上铺满枯叶,披着风衣的詹化和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行走在冷冽的天气之中。 眉旷面逸的男子看着几辆在警卫敬礼后驶入院落的政务车,皱了皱眉道,“这个人是他的美国合伙人,你就不觉得在剑走偏锋,如果那场报告会上他不出现,会不会有些失面子?我听说去年你在美国加州,就有想过进入脸谱网,但最终失败了吧?” 詹化愣了愣,他和面前高姓男子的关系并不仅仅局限于合作,最重要的是詹化有今天的这个地位,和高家最上面的那位大佬密不可分,詹化也知道这位身居副国级的大佬当初为什么要垂恩于他,从他很多次当面提过要和高家老大老二老三之间相互扶持这样的点题就可见一斑。高家三位男丁有时也会互用兄弟来称呼他,但感觉有很多事情被对方知道,詹化并不是特别舒服。不过这种感觉很快转瞬即逝。 “我们金融圈子里有句俗话,所有看似亲密的合伙人之间都相隔着一张美元的距离。这就和国家之间没有永恒敌人与永远的朋友是同一个引申的意思。”詹化顿了顿,道,“在我过去的历程之中,见到过太多结局不同的公司政治斗争。个人和个人之间是可以成为朋友的,但是这样的关系一旦用在一个利益的结合体之上,就再也不能牵扯到个人的感情。这就是为什么现代很多公司的联合创始人最终结局不是被驱逐,就是被排除管理核心安度晚年不问政事一样。甚至还可能如迪斯尼家族政变,就连至亲都可能因为庞大的利益而相互背叛,仅仅只是当初突发奇想走在一起的毛头小子,就毫无个人理念的冲突?” “这么说来,你已经胸有成竹了?”高恒笑道。 “马克扎克伯格已经于十一号的时候回应,他答应在十四号中国之旅的时候,在上海参加为红杉资本推销faebk的报告会。” 詹化掏出支烟,比punh雪茄低调的钻石芙蓉王,道,“很明显,这仅仅只是生意而已,其所带来的可能是faebk梦寐以求的东西:更高的估值和更加充裕的资金,这些我们都能提供,扎克何乐而不为?脸谱网现在有两个联合总裁,呵,真他妈可笑的联合总裁头衔,也只有这两个毛头小子能够想得出来...不过,最终的脸谱,只会像是所有高速发展的公司一样,只会有一个总裁!” 高恒闻言心领神会的对詹化一笑,抬起头看到落叶萧瑟的坠落,颇有些感叹道,“我很佩服那些敢为人先的人,我很欣赏这两个人最初的胡思乱想,毕竟他们的胡思乱想一定程度上创立了一个价值数亿美元的庞然大物,我曾经也想过,如果没有生在这个家庭,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出生,我能做成什么。越是这样想,越是不敢深入细想。那样会让我不太舒服,有点悲剧感,大概一个人能够做到数亿美元的事业,估计就已经是令人梦寐以求了...而这往往就已经是最理想的结果。也会让人觉得,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会朝着最理想的方向前进发展。包括当初定下的目标,心态,还加上可能曾经做出的承诺。” “但是,”高恒突然止住前行的步伐站住,身后北京城萧瑟的气息像是伴随着他的这个动作疏忽顿止,“理想是理想...还是避不开回归到残酷的现实里来。该发生的事情...始终会发生的。” 两个怀着共同理想的人创立一家公司似乎是所有激情事业的典型性开头,但当这家公司将拥有庞大市值和利益链条的时候,拥有足以改变无数人命运力量的时候,这一切也往往能让那曾经一起通宵达旦熬夜奋战不休,一起秉烛夜谈编制梦想的人形同陌路。 马克扎克伯格答应出席在上海有关红杉资本注资推销报告的会议,立即又引起一阵喧然大波。红杉资本目前还没有进入中国,还没有执行合伙人,但詹化的安立信投资背后和红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程度上可以作为红杉目前在中国的代言人。 而去年这个叫做詹化的人就曾经力图通过肖恩帕克影响马克扎克伯格,削弱苏灿的影响力。说服他选择詹化背景的注资方,占据脸谱董事会重要一席。 今年似乎历史重演。 在此次事件上面,苏灿,包括脸谱中文,甚至美国的脸谱,都集体缄默。 外界甚至籍由此事深入挖掘脸谱的两位联合总裁似乎意见并不一致,脸谱网在中国创始人的缄默被一些好事的国外媒体解释为“脸谱两大创始人之间激烈的内部冲突”。 在这样的背景下,红杉资本巡游在亚洲的几位公司合伙人高层陆续在上海和詹化会面,这里面包括了红杉资本的大师级存在莫里茨,以及公司合伙人博塔,两人在红杉资本都位高权重,其他还有一干严谨的公司相关分析员和高层。 十四日,马克扎克伯格抵达上海。会谈会被定在次日早晨九点的金茂凯悦大酒店。 十五日。 早晨九点十分。 在气氛凝重的金茂凯悦大酒店红杉资本高层租用的会议厅里,詹化给扎克打过去了电话。 “你们在哪里呢,快到了吗?”语气平静,也没有责备扎克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九点,而他们已经错过了时间。 大气而恰到好处。 再过了十分钟之后,金茂凯悦大酒店的楼下,一辆宾利车滑到门口。 走下来的是穿着t恤和睡袍的马克扎克伯格,这个这一刻被无数人瞩目关注的人,现在的模样宛如刚从酒店爬起来,基本来不及换衣洗漱。 他和旁边的达斯汀对宾利车里面的人摆了摆手,像是送别,然后返身走入金茂凯悦酒店大堂。 红杉资本办公室在场的合伙人和高层,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在他们面前出现的马克扎克伯格。 宽大的睡袍,看得出头天因为夜晚的疯狂而被酒渍染出黄圈的t恤,露出大腿毛茬的短裤,在冬日的阳光照耀下乱蓬蓬的毛绒卷发,然后一脸缺心眼的呆滞刻板模样。要是这一刻他走在街上,估计会让很多小萝莉尖叫。 詹化看到此幕场景首先是心脏“咯噔”跳了一下。周围的红杉资本高官传出一小阵哗然和笑声。 然后扎克迈着裤衩光腿登上讲台。这让现场很多之前在上海衡山路酒吧见惯了高跟美腿的精英人物眼皮子激跳不已。 扎克的陈述报告,是十张展示在众人面前的幻灯片,很有美国加州的脱口秀风格,看到这份陈述报告,詹化乃至全场红杉高层合伙人的心肝脾肺肾在接下来都再憋不住震了一震。 这是一场彪悍的搅局。 “不要投资faebk的十大理由。” “第十,我们没有创造利润。” “第九,我们服务器负荷很大。毫秒的延迟就可能导致宕机和流速减缓。” “第八,我们会员人数没有上一千万...”接下来几个原因完全是诸如于此的无理取闹。 “第三个原因,我出现在你们会谈会上面,不仅迟到了,而且还穿着睡衣睡裤。第二个原因,詹化最不喜欢的人是公司的联合总裁,是我们的一员。” “第一个原因,苏灿不仅是公司的联合总裁...还是我的朋友。” 整个过程中,红杉的合伙人们似乎很有礼貌的在倾听着,有的人脸上甚至生不出一丝古怪讶异的表情。也包括了当事人的詹化。全球第一的风投集团,在这种极端荒诞的情形里,表现出了可怕的素养和修行。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章 平台战略 第一百五十章平台战略 扎克出现在红杉资本在上海的会议室,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提出了十条几乎是无理取闹的理由。这种离经叛道的做法并不妨碍在后世被人挖掘形成一段多年以后被人挂在嘴边的有趣传奇。 而所有这些通过报刊杂志,通过电视传媒,通过网络咨询传递被扩大化的传闻轶事里面,总会有剥离夸张和演绎最真实的源头。这一记被外界看来脸谱打向红杉的重拳,就像是这个冬季萧瑟的冷风,大厦外摇曳的樟树,那些公园附近无人的黑色长椅,还有穿梭街道其间匆匆而过的行人一样,如此自然而真实的发生着。 多年以后席卷而来的社交网络风潮之上,扎克接受一家全美著名的电视节目当面采访的时候。那个靓丽而出众的主持人就这件对外界执着纠结的事件询问马克当这件事发生过后的反应。 “因为红杉资本当时正是业界风口浪尖,作为全球风险投资公司的主导,如果说这家公司是一只老鹰,那么那个时候的脸谱就是一只雏鸟。但是一只雏鸟却可以叫板老鹰。你们用实际的行动重重的回击那些硅谷风投们,一度被称之为英雄。这是不是就是脸谱鲜明的个性和霸气的展示呢?现在想起来,连我也会为那些不受脸谱待见的资本家们感觉遗憾。” 扎克在电视直播间诸多摄像机的镜头和镜头后面映出他身影略微失真的屏幕上显得有些腼腆,但是仍然有着如连珠炮一般的语速,他回忆起当年的场景陈述,“在我对那十个原因进行幻灯片播放的时候。整个过程他们都很有礼貌的在倾听,以至于我现在十分后悔‘制造了’那次迟到,以及穿着睡衣睡裤表示对他们的轻视。我后来想,我当时或许的确的冒犯了他们,那件事做得有些糟糕。他们是非常严肃的人,他们从世界各地去中国上海,只是想做一笔好的投资。但是我却因为要针对其中的个人,而浪费了他们的时间。如果重新来一次,我想我会换一种方式,不是这么激进,而是当时就该提出明确的拒绝。” “看来您相比起那时的冲动和激情,真的是成熟稳重很多了。”美貌的主持人笑道,“如果我们记得不错,当时你之所以会和红杉公司的高层合伙人有这一次冲突,是因为你们公司内部的那位联合总裁是吗?”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些什么,主持人改口道,“哦,对不起,严格来说,已经不算联合总裁了。不管怎么说,当时,你们之间是朋友吧?” 处于各种舆论风暴中的扎克在镜头面前突如其来的沉吟了一下,然后点头,“是的,是最好的朋友。” 主持人百感交集,“从那个时候,再到现在的局面,你个人觉得,会不会有种世事弄人的感觉。” 扎克的目光带着呆滞,不知道是回忆,还是他在真正的发呆,就连主持人都承认,至始至终,阅人无数的她也没有看透眼前这个二十四岁的青年。 他以六十五亿美元的身价登上福布斯全球最年轻富豪榜榜首,他的名字和同样惹起热议的公司频繁出现在美国杂志的封面上,但他目前似乎仍然麻烦缠身,他身上仿佛带着帝国统治者的冷酷感,看似习惯呆滞的目光并非完全无神,但只要有些眼力仔细看,会看得到他其实是陷入一种极为精细的回忆之中。 直到对于直播来说,过去的时间足够久,他才慢慢开口,惜辞如金,每个单词却都仿佛重于千钧,“我们从最初出租的房屋顶朝后院游泳池里跳水,我们曾经驾着那辆二手福特野马穿行几百公里去吃带着桉树味难以下咽的考拉肉,我们坐在马路因为喝了太多酒而呕吐,我们一起坐在屋檐,看猎户座和北半球唯一可见的仙女座河外星系... “那个时候,我们都曾经认为...创业,未来,梦想,发展蓝图,前景,这些东西,在时间的流逝中,永远不会改变...” 零三年的一月,扎克一行抵达上海,在消息方面不比红杉资本渠道少的还有几家国内的大型互联网公司,都向他们一行发布了邀请函。 扎克拒绝红杉资本那一出,倒还没有声名远播,毕竟红杉资本其中几个合伙人和高层齐聚上海,行踪并不高调,而再和脸谱注资的问题上没有谈拢,自然也不会大肆宣扬,不过稍微有资格接触到这些内幕的业界高层,自然都已经传开,显然对此举大为震动。 只是外界震动归震动,从十四号扎克抵达上海到二十号期间,原本以为第一次来到中国的扎克会四处奔波,却恰恰相反,他在南大旁的假日酒店住下,要了一间很奢侈的大套房。 然后就穿着万年不变的拖鞋牛仔裤和t恤,最多在外面罩上一件薄外套,尽管上海有湿冷透骨的寒风,不过就算是在高中的埃克塞特中学,新罕布什州足以令埃克塞特市后海湖结冰的冬日,他也依旧如此打扮,这让担心他这么穿会不会被上海冷风穿透的众人情何以堪。 十四号南大期末彻底结束,寒假来临。大部分人都陆续离校,唐妩寝室的程葱葱回了家,阮思鸥和友人结伴回了苏州,童彤好像是要直接去湖南老家。李寒女朋友是上海人,所以当他坐上去陕火车的时候,两个人据说在车站还难舍难分。肖旭也走了,张小桥倒是因为苏灿还在学校,反正他无论回家还是回寝室,都是在南大,也就和苏灿一并留学校,见识见识扎克一行。 苏灿给家里说这次回家可能要晚一些,唐妩因此也推迟了回蓉城的时间。倒是听说唐妩回家行程未定,那个在上外读书的宁冬放假后倒是给唐妩电话频繁,最初唐妩来上海的时候,宁冬倒也经常过来邀约,不过久而久之,发现相比起和她那些三天一批人的朋友圈聚会,唐妩倒是更喜欢就只有她们两个人逛逛街什么的。于是那之后宁冬就乖巧十足的尽量一个人单独和唐妩会面,将朋友圈里那些动辄怨声载道要求引见认识的人抛之脑后。 十五号的时候苏灿只收到了一条林珞然的短信,短信内容很简单:“寒假了,我离开上海了,勿想勿念。” 苏灿当然不可能同样轻佻的回复过去,只好打字道,“这次去哪,什么时候回蓉城。” “北京上课。时间很短,可能就不回去了。” “这么勤奋?”苏灿回道,而事实上平时看着林珞然似乎喜欢爱玩爱闹,但一旦安静下来埋头研究个什么东西,她亦能相当的投入。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在学校里各门成绩虽不至于顶尖,但尖子生的名头还是躲不了的。 “出不了国走不了海龟路线我得拼命充实自己增强竞争力,未雨绸缪,北大经济学院有个研究生进修班,虽然不至于就要考研,不过就我所学的专业而言,大四毕业才刚入门,读研才算初窥门径,现在能多学点又不会把我读成恐龙...都说胸藏万汇凭吞吐,多吸纳点墨水,到时候才能吞吐苛刻的论文课题老师一脸。” 苏灿直接发了几个点点点省略号过去。 林珞然回了个灿烂笑脸,然后就关了机,两个小时候,抵达了京城。 脸谱中文专门开辟隔出来,占地一百来平方的咖啡厅是非正式的办公集会地,大部分人都喜欢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到这里来一边喝咖啡一边写程序。 在扎克来上海的时期,扎克参观脸谱中文就和苏灿等人坐在咖啡厅里,随同的还有乔树鑫,财务官凯特,李鹏宇几个人。提到脸谱中文目前有近两百名员工,苏灿就介绍道,“我们给每个员工每月支付一千块钱的住房补助,可以让更多的员工选择在办公地较近的住所落塌。”脸谱中文目前的近两百名员工,有一定程度上效仿美国脸谱,大多通过校园招聘的形式进行雇佣。 相对一些需要大量社会经验的职位,才通过社会招聘进入。苏灿很懂得充分的利用学院派资源。脸谱中文的员工很多都是来自同济,上交,南大这些学校的毕业生。大多数年龄介于二十三到三十五岁之间,这些是中坚力量,不过随之,也开始有一些够得上重量的人陆续加入,就譬如张果和vitr这种技术方面的专才,也有一些具有相当管理运营经验的人物。 脸谱中文的管理模式是一种制度化的率性而为,相对宽松,并不单纯的是伏案于格子间生产。大多数人可以在累了的时候约两个朋友去咖啡室闲聊打牌。也可以去大厦配套的影院看场打折的电影。更可以用公司配备的ps2游戏机玩一场实况足球。 而这以前是乔树鑫完全反对的一种散乱工作态度。以前乔树鑫认为这可以完全的摧毁一家公司,但是随之发现实行这种制度过后,大部分人很具有奉献精神,效能也在增加。这让乔树鑫有时候觉得很难理解。 “我听说有员工工作十分卖力,有一天加班后驾车回家,差不多在凌晨赶到小区,撞到了小区中间的花台,结果直接呼呼大睡?”有些事情就连远在海外的扎克都清楚。 “确实如此。所以那之后我们不鼓励员工在加班后自己开车回家,甚至动用住房补助,可以为其开放公司附近的宿舍。”乔树鑫连忙道。 很多人都远远的在咖啡厅进口处朝着他们这边张望,对于整个公司而言,苏灿和扎克是两个最为神秘且具备敬畏的存在。 一两年以前或许这些心高气傲的名校毕业生,亦或者真正具备经验的工程师和经理人,谁会愿意为两个不到二十岁的愣头青打工?但是随之而来一两年内,脸谱的发展之迅捷已经远超想象,美国那边的用户大概在零一年突破了一百万,零一年底达到了三百万,而随之零二年五月就到了五百万,接着在零二年底得时候,就增至八百万。 脸谱中文在今年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从零二年七月创建最初不过十万人的用户,到零三年元月突破百万会员。这种增长速度一定程度上超越美国脸谱的发展速度,所以在百万会员的时候,扎克飞抵上海进行庆祝,代表他对这其实十分关注。 就连公司的普通人也能感受到这样的压力,很多人在私下里交谈的时候,都会很津津乐道的讨论面临一些重大决策和坎儿,苏灿和扎克是怎么处理的,往往在一些事情的处理方面,他们比常人更加的冷静和沉着,这足以让人对他们产生一种领导者的敬畏。现在谁都不会以单纯的年龄外表来看两人。 脸谱用户的不断增长其实是一柄双刃剑,意味着公司技术的发展速度必须跟得上会员增长速度。大部分技术人员都是在应付每天的危机中度过去的。往往是数据库快要过载,解决他。用户不能发送电邮,出了什么问题必须迅速搞定。这个星期服务器差点过载,那么意味着下个星期肯定过载,网站不能运作,必须增加负载容量,在数据中心和网络设备上继续添置动达几十万上百万的设备。 “目前的情况下,我们只要维持正常的运转,就能保证强势的扩张趋势。这样只需要再过两三年,将没有一家sns类网站有挑战我们的可能,同样我们将越加逼近谷歌这样的巨无霸企业。创造社交网络帝国。而仅仅是要维持正常的运转,这点并不容易。”扎克就对苏灿提道,“很多年轻的工程师会犯一些看似微小但是严重的错误,脸谱的基础软件代码是有一个非常长的指令文件组成,违反了这类网站基本设计标准。这意味着有些基本错误就能让整个网站面临瘫痪。有一次因为源代码公司的源码流出,一个工程师编写出了错误的程序,以至于使得用户可以随便登陆任何账户。还有一次脸谱的暑假实习生犯了一个编码错误,导致了整个网站点击任何一个广告,都会被链接到一个广告客户身上。所以谨小慎微,是必要的,细节决定了成败。” 有句话说比别人优异多少在于是否能比别人少犯错,扎克这句话大概有异曲同工之妙。 风投集团的注资到位,除了维持脸谱正常发展,六千三百万美元中有一小部分可以留给苏灿和扎克分配。 “我会拨一千五百万美元支持脸谱中文收购魔兽世界30股权,同时这件事情要秘密进行。风投那边,我会有更合理的解释。”私下里,扎克对苏灿道,“别忘了我们占据五席董事局中的三席,华盛顿邮报集团和我们是老朋友,关键时刻,他们也会力挺我们。” 苏灿的大菠萝控股要收购魔兽世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需要两千五百万美元,一亿七千五百万人民币。苏灿自筹资金有八千万左右,尚有九千五百万的资金缺口。来自美国脸谱的一千五百万美元,已经绰绰有余。 苏灿知道扎克为什么如此不遗余力的支持他收购暴雪公司的魔兽世界,为的就是“平台战略”,符合扎克所想打造未来娱乐社交软件平台的战略目标。 在软件技术行业的历史中,成为一个让其他应用程序在上面运行的软件平台,是这一行业最为光荣的终极目标之一。 二十年前,微软把它的视窗软件置于个人电脑操作系统平台中的垄断地位,从而主宰了软件技术工业长达二十年之久。任何希望为个人电脑设计应用软件的人都不得不使用视窗操作系统。 创造一个平台可以让公司成为整个生态系统中的核心位置,成为其中最不可或缺的一环,所有参与者都要依赖这家公司。也同样是至于生态系统的核心地位,竞争对手就几乎无法撼动这样的王座。 实现这一点的还有利用了它a操作系统的苹果公司,而苏灿知道苹果公司未来还将再度获得成功,一是凭借未来的“ipad”这一杀器,二就是后世几乎成为人手一台街机的“iphne”神器。 “我有预感,能否最终打造成为一个社交娱乐平台,这决定了我们的未来方向,有多大的赚钱能力都是其次,并不需要过多考虑,我们真正要考虑的话i,如何搭建这样的平台,以增强我们的市场地位。达到一个无可撼动的地步?”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分歧 第一百五十一章分歧 苏灿很多时候都在问自己,这辈子的人生到底要走往哪个方向。这就像是必达哥斯拉那句有关生死自我认知的哲学命题一样,总归让人迷茫。大概是上辈子太没有追求,或者说即便是有一闪而逝的冲动和激奋,都给折磨得没有了半分脾气,以至于到了今天,时光如梭般来到了零三年,苏灿同样开始有些迷茫。 他一手推进了目前国内的轻工业领头黑马蜀山文化用品公司,同时作为西南地区中高端品牌卖场的敦煌百货商场也屹立在蓉城几大区。 另一方面因为有王薄的支持,林光栋的菠萝传媒开始从长三角的影响力扩大到京沪穗,并稳步上升,预计明后年就可以在三地的发行市场上面开拓出比原规模大一倍的市场。 同时还因为机缘巧合投资了赵浩的上麦音乐。上麦音乐目前倒是不愠不火,正在暗中收购唱片业界高新技术领域的版权,展开布局,明年电信业巨头的彩铃市场发展会更加快速,这也代表着上麦音乐手上的版权资源更具价值。这些事业加诸在一起,只要愿意,足以让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声名鹊起。 更何况他和马克扎克伯格还创立了脸谱网,目前这个庞然大物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扩张,看来要达到后世那样获取全球地位,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这是大的事业线,往小众的生活圈来说。他在高中毕业后和唐妩进入了南大,和所有人的大学一样有一众各有特长的室友。此外还有一帮散落天涯但知根知底的朋友。此外他的生活圈社交圈还在不停地放大,包括乔树鑫,张果,被脸谱中文所聘请的南大相关领域师生,这些人都在以一种他也许从来没有想过的角度注视着他。他已经成为了他们利益群体领航者。代表着所有人的未来。 当这一切搭建起来的时候,同样有很多的问题横亘在他的面前,企业成熟过后的管理运作,要发展的企业和内部的争斗和矛盾。甚至来自外部变化格局和竞争。 这不是过家家,企业管理也并非就是春秋笔法的商战回忆录,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摆在决策者的面前,即便是很愿意做一个甩手掌柜的苏灿,也无法回避。 脸谱中文会员突破一百万的时候,似乎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自己在创造一个历史,这也更让人确信这是一家未来很有潜力的公司。而脸谱中文的壮大也广为吸纳了不少人才,其中包括一些在外企和国企大型民企有相当经验的人物,当然也一定程度上带来一些不好的风气。 譬如脸谱中文里一个经理,以前是一家国际知名外企做市场的,被脸谱中文招入,有才华但自持傲气。在公司里有些倚老卖老,嘴巴有时也讨厌,有些意图赤裸,常骚扰其部门里的几个女孩。而往往受其骚扰的女孩因为他的级别和身份敢怒不敢言。 有次在餐厅他和几个公司内圈子里的同事聚一桌吃饭,聊男人间的话题,公司一小有名气的翘臀前台过来用餐,从他们餐桌旁经过,此人目露红光对周围人笑谑说“那妞屁股翘得真想咬上一口”引来一片哄笑,那前台是忍着眼泪打了餐离开。 这个事情最终捅到苏灿这边,乔树鑫脸谱一众高管十分为难,若是这种风气不杀,公司内搞得乌烟瘴气,说不得未来还潜规则横行陷入太多企业的恶圈。然而若是公开对那位经理进行处罚,甚至单对单谈话,这这无疑是将对方驱逐出公司,他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里? 更何况男人之间有的时候最感兴趣的话题就是女人,就连苏灿在南大的同学,随便拖一个外表看上去最质朴的肖旭也会讲一堆荤段子,那经理如果动手动脚,那是铁定得被下掉,但他就在于没有实质行动,但嘴巴讨厌在于背后说人家女孩还不知收敛。 但若要此因言获罪,那脸谱中文的男性员工还不人人自危,都是成年人,哪里没有一点荤性,对人往往都讲究留上一线分寸,就这么任凭个人喜好,动用权力想打死就打死也太过了。再者如此扼杀并非良途,公司里男性员工人心可能有失。然而如果高层在这件事上不作为,那么也会丢失脸谱中文初建起来好不容易累积的信心和士气。 看似微不足道,但是却足以影响到脸谱中文日后发展。 这种两难的问题摆在了苏灿的面前。十分考验苏灿这个“甩手掌柜”的决策能力。而这种事情上面他决不能退避。 星期一的例会气氛很是微妙,一方面一些消息灵通人士早知道了这个事情,幸灾乐祸等着看戏的人抱手微笑不语,和那前台结成战略联盟的女生则是怨气外泄,那经理一众小圈则继续心安理得一副你奈我何老油子的样子。 脸谱中文高层几个人都面无表情,但事实上仍然为这桩足以影响人心的“小事”头疼。 苏灿准时出现,众人现在看到这个年轻的总裁从最初的失望和轻视,再到认同和看不懂,随后是现在逐渐产生莫名的敬畏。 苏灿讲了一些准备好的会议内容,最后顿了顿,然后面向全场说,“上个星期我听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妞屁股翘得真想咬上一口。’” 全场这个时候完全的落针可闻。屏息凝视,在这个敏感的当口,从年轻的毛头小子身上听到这么一句话,尽管对方是总裁,对现场的震慑力,也可想而知。就连当事的女孩和其身边的朋友都掩嘴愕然,生怕下一刻从这个过于年轻的总裁口中,再抖出令人毛骨悚然不堪入耳的话来。那样足以在心坎刻出难忘的一刀。 但随即局势在针尖麦芒中骤转直下,苏灿再道,“人都是追求美的。我的意见是,下次你再夸别的女孩子臀部漂亮完美的时候,请用更文雅一点的方式和词汇。” 现场在顿了几秒后,才陆续有人笑出声,随后蔓延开来,形成一片哄笑。 前台脸上的笑容有种险死还生的含蓄,而那个苏灿没有点名的经理,原本已经目瞪口呆,这个时候是羞惭前后袭来。竟然此刻对台上的苏灿产生了一种半感激且愧对的心情。人性的劣根性往往在某种剧烈的转折和刺激下才会彻底根除,后来这个经理在公司内再没有半分轻佻,被苏灿收服,再不敢整出幺蛾子。 乔树鑫觉得那一刻苏灿已经有能力成为让脸谱中文航向更遥远旅途的掌舵人了。就水平方面来说,一点也不亚于在哈佛研习心理学的马克扎克伯格,甚至还更有甚之。 在扎克留华的这段期间,苏灿和他在假日酒店的温水游泳池旁的实木躺椅上喝喜力啤酒,聊未来的脸谱建设问题。 扎克下一步即将启用的平台战略,就是将应用端口上线,随即联合硅谷所有互联网高科技公司,说服他们为脸谱开发能接入脸谱的应用程序。 这是一步软件技术行业的壮举。他们要联合的是微软,苹果,谷歌,雅虎,亚马逊等等互联网历史上已经出现或者正在出现的巨头。将制造出一块巨大的生态市场,一旦成功,他们将成为这个生态市场的核心,会诞生出以他们平台为生存依托的大型公司和企业。 这让苏灿想起了马云的淘宝网,从某个角度来看,和扎克的构想很相似,淘宝不计其数的皇冠店卖家,超千万甚至达到近亿销售的卖家,都以淘宝平台为依托,形成自己的品牌和优势,而这种方式又反过来反哺了淘宝网的人气和知名度。 扎克的想法只是雏形,而苏灿却有后世人生的经历为依托,有些则极为丰满,扎克和苏灿说话频频兴致高昂 ,“我喜欢这种感觉,我们一起喝喜力啤酒,坐在水边,就总会有这样的奇思妙想诞生。哈佛有句名言是这里诞生的奇思妙想可以改变世界。我们现在就在做着这样的事情,苏,这种掌控感太好了。我们这里流出的思想,说不得就回立即付诸实施,然后亲眼看到我们的构想形成现实。这就是魔法,也是现实中存在的力量。” 这个世界上会奇思妙想的人太多了,而世界之所以是我们熟知的这个样子,有公车和地铁,街上的招牌和电视里播出的广告,有循规蹈矩蚂蚁一样的人流和车流,穿行校园的学生和公司格子间里职业装的男女。是因为还有太多会奇思妙想的人,他们没有机遇,能力和实力,将脑袋所想付诸实施。 苏灿重生的优势改变了周围的环境,现在大街上走不了两三个街区就能看到黑白相间招牌特有装潢的蜀山文具连锁店,两年前于新罕布什尔州诞生的the_faebk,蓉城敦煌百货门口停车带整齐停放的豪车和大气十足标志性的音乐喷泉。他现在有了汪峰,老狼,朴树,王菲等等人的版权,甚至下一步还将参与到持有后世风靡无数宅男宅女,全球明星名人都有账户的《魔兽世界》股权中去。 而他严格来说只是一个上海南大大二的学生。父亲是即将离任的国企总经理,母亲是文具代理商。如此简单。 当年和扎克在美国高中冬湖边欣赏校园湖景,喝热咖啡暖手暖心,他们那时候只是两个普通的少年,什么都无法改变,唯一能够改变的就是通过自己的表现,从而能够在校方那边的评议会上获取到的学期评价等级。 他们那时也有很多的奇思妙想,那个时候的唐妩黑发竖垂,和他们一样都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同样也不会预料到,从那之后的几年,他们会在中国上海碰面,谈论未来更广阔的蓝海。他们变得有能力将所想到的东西,一步一步变成现实。 苏灿和扎克碰了杯,喝了一口喜力,偏苦的啤酒花在嘴里散开,泳池边得池水粼粼反映在他们的面颊,脸上。 苏灿这时开口提醒道,“我们获得了阿克赛尔等风投公司的注资,我们卖出了百分之十的股权,现在有充裕的现金,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们一帆风顺,现实中还有很多隐患存在,来自硬件设施和软件设施的压力,公司架构的软肋,以及逐步处于行业内风口浪尖可能带来的阻力。我们现在是上升期,但也可能会因为一着不慎而翻盘。一举一动都会被外界热议,我知道你目前关注于搭建动态新闻的‘广播’项目,是将人们在脸谱合作站点上的动态广播给他周围圈子的朋友,但这个项目本身就有很大设计缺陷,侵犯了人们的隐私。我也听说你频繁的和谷歌,微软这些公司接触,而这些公司都在开价准备收购脸谱...所以美国脸谱内部人心惶惶。” 脸谱在硅谷的成功很受追捧,在脸谱高层看来,扎克伯格愿意和来访的任何人在任何时间讨论任何事,特别对方也是和他相同的首席执行官。但所有人都不明白这些会议意义何在?且这里面有很多意图收购脸谱的企业,高层们都怀疑扎克是否准备卖掉公司?会不会拒绝卖掉脸谱,是否会成为维亚康姆,雅虎,或者某个新闻巨擘的一部分。对于那些从哈佛或者斯坦福跟进到脸谱的年轻人和理想主义的人来说,这是不是代表着这个社交网络奇迹的终结? “我并没有卖出的打算。”扎克眼皮子半垂道。 “我知道,但是你这种方式却给内部团队传递了错误的信号。现在的脸谱,有点像蚂蚁在热锅里烤啊。” 苏灿言中所指的是目前美国脸谱那边公司的一些派系斗争。脸谱分管产品的副总裁道格被扎克重用,此人善于弄权,一步步开始抽走脸谱一些元老级高管的权力,达斯汀和他有过碰撞,甚至把手伸到达斯汀的商业开发领域,干预了和亚马逊书店的合作协议。而对此扎克一直是半睁眼半闭眼的状态,放任之高管们的抱怨。如果继续下去,恐怕美国那边还有动荡。 扎克愣愣的盯着苏灿,半晌后,道,“道格之所以被雇佣,是因为我需要别人担任产品开发的主管。因为这样我才可以专心于公司事务...” 随后扎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本呆滞的眼睛里因为粼粼池光出现某种超高频率的闪光,“道格觉得支持他的人很多,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最终会成为首席执行官的候选人。当然,他的这个想法,会一直保持到我们再也不需要他之前。” 然后他端起酒杯,“苏,这不需要你来操心,现在我们在上海,这个很不错的城市,我喜欢这里,我喜欢你,喜欢和唐妩在一起。这就够了,而加州那边的事情,我会解决,也有能力来解决,不是吗。” 苏灿看着他喝下啤酒,欲言又止。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局面 第一百五十二章局面 唐妩趁着假期接手脸谱中文,在公司内部负责商业计划方面的运作,上手很快,这一块脸谱中文有几位挖到的前领域内知名人物,其中一个甚至认识唐妩家庭的某位亲戚,当初见到唐妩的时候还不住打量,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唐妩父母那一辈如果论起来其实影响力并不在沪上,但唐妩外婆则属于若非必要,基本不见报,不经受采访,不高调行事的隐世高人。其实这也和目前中央党校的行事作风相关。 零二零三年的中央党校依旧在外界罩着一层神秘面纱,都传言在牛气哄哄的四九城里什么地方的司机开车最小心,答案还是在中央党校,无论什么级别挂什么牌子的车辆在那里都明显让着行人,因为这里的行人指不定就有国务委员未来总书记一流。 作为中国最神秘的高校,目前不如后世那番开放外界参观,对学员管理也不如后世那般严格,自然也有一些延续到学校里的社会负面风气和尚未解决的问题,没有后世那般开明开放也是意料之中。但这一点也不削弱其在政坛的影响力。唐妩外婆穆芹的手下说不得就已经开出大片手握一方重拳的桃李。论政治影响力,只要达到一个级别的人物,穆芹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可已经算得上如雷贯耳。 大音希声,这个时候穆芹在南大读书的小孙女唐妩竟然跑到一个由南大学生和教授组织起来的脸谱中文打工,这个信息被真正的有心人知道,又该是何等的惊诧。 在他们眼睛里面看来唐妩就应该是那种所谓的高干子女,特别是穆芹的政坛生涯一路稳健,目前在位的情况下,自己孙女虽然不至于是超级温室中的花朵,但多少也能算一方名媛。 然而就这么一个应该是与众不同的女孩,她就读南大,和所有学生一样就读普通院系,她的人生履历没有什么太多惊世骇俗,只是一路的班主任学校评价都很高,自来是班长,学习委员,校三好,市三好,省级三好学生。没有太多可以一眼被纳为“神童”或者“天才”的大类奖项,但却是所有人经历过的那样,属于他们的学生生涯之中,班级或者学校里面高高在上,却又触手可及的那种女孩。 每天在学校都能见面,且有点小期盼着下个学期,下下个学期能碰巧和她说上一句话。 就算是在大学里面,她也应该会受到大学校园诸多风云人物的追捧,而最终毕业的结局必将光辉的走向更华丽丽的地方。 但实际的情况是,即便是其外婆穆芹处于厅局级干部的那段时期,她也只是刚刚从夏海那座小城市出生。脱离了家族庇荫的父母都是混迹机关的小公务员,还要为孩子的奶粉钱打拼。 当她在那座西南偏远的小城市成长得亭亭玉立的时候,穆芹成为省部级的领导。而母亲穆旋则靠十多年在机关的摸爬滚打终于强势的坐在了副厅级的位置。父亲也从开始为生活奔波到成了一方的商人。 但她依旧是那个在父母大部分不在家时期里,要自己照顾自己,要自己煮方便面,收拾行装,预习复习,然后每天准时从家门口的站台乘公交车,去往学校开展新一天学习,为了以后的高考能去一所像样名牌大学的女孩子。没有其他相同背景条件的孩子那样早就不担心学习成绩,甚至根本不担心人生以后的轨迹。 她依旧是那个会偶尔发些小呆,偶尔想想自己的未来,偶尔对某个男生脸红。偶尔有些小心思成长,偶尔也会产生烦恼的女孩。 她见过表妹一家在上海富足的生活,见过家庭体系里一些人在人前风光的一面。见过自己父母和外公外婆的家庭主要矛盾。也从家人聊天的字里行间里,知道父母,外婆那一个层面上的风险和人生的博弈。 但这一切,都不曾影响到她在宁静小城里的生活。都不曾影响到她每天从站台这头走上人头攒动的公交车。然后去往承托了无数人命运的学校。 除了在临近初中毕业的那一天,她在转身之间,遇到了在阳光下穿着白衬衣,身板子单薄无比而又仓惶四顾的苏灿。 “你的三叔唐国忠,是我的老同学,老朋友了,关系很好。几个月前我们还在一起纵论互联网。现在做生意,闭门造车都要不得了,唐妩你如果想学一些商业运作方面的东西,赵叔叔自然会全力帮你。我参与过几家大型企业运作上市路演的成功经历,在经验方面,赵叔就不谦虚了,否则乔总也不会过来挖人了。” 在脸谱中文认识唐妩的赵彦斌和唐妩的三叔关系不错,之前唐妩来上海读书的时候还和家人见过一面。 唐妩父亲唐宗元这一辈人之中,也还是出了一两个有能力的人物。唐妩的三叔就是一个,唐家往上三代人都很普通,都是蓉城附近周边的人士,没有什么大人物。这一代最初也一样,不比穆家的家世。若不是唐妩三叔高考考到广州,说不定就留在了蓉城附近的县份上。以前在广州读书的时候家穷,是在已经成家的唐父和唐妩的大姨下供养就读的大学,后来大学毕业出来后就留在了广州,再后来进入银行系统,据说现在成了交行分行行长级别的人物,典型一步一步攀爬起来的都市凤凰男。去年调到了上海,唐妩和家里人见过了,唐妩三婶当时还给唐妩封了五千块钱的红包。 而事实上自唐妩三叔大学毕业再到事业有成几乎都没有回过蓉城,也没去过唐妩家,双方之间很少有来往,穆旋给的评价就是典型的势利眼。 以前他读大学想坐飞机,正是唐妩三四岁的时候,穆旋俭持家用并不容易,还要负担他的生活费,但还是挤出了两百块钱打了过去,但这些钱是远远不够购买一张机票,于是自此怨气便归结在唐妩父母身上。弄得家里人都知道,唐家人也传唐宗元的媳妇儿不光长得红颜祸水,更是很有一套心凶。但实际上那时候唐妩父母在机关单位的工资合一块一个月也不过四百块钱,还得负担唐妩的学费。 那以后唐妩三叔大学毕业除了电话几乎也就没再踏足过唐妩家里,每年有一个电话,大致知道些情况就差不多了。唐妩一家其实和唐父那一脉的亲戚联系并不如穆家这边,而这么多年,唐国忠就知道穆旋是干部子女,但和家人关系很淡泊,几乎没办法靠那边的关系,除此之外对唐妩家的情况倒是也一无所知。以为唐宗元,以及嫂子穆旋还在机关里苦熬,比起他在广州上海风光的地位和今时今日的身份,应该要低很多。 去年知道唐妩就读南大,这才陆续知道他这个哥哥唐宗元家的情况,嫂子穆旋已经是蓉城司法系统厅级干部。唐宗元目前也在三地做地产生意,家庭可以算富足。当下立即才转变了态度,给唐妩包了红包。 倒也不是重拾这份亲缘是为了日后有什么事要找唐妩家帮忙,纯粹的是从以前觉得不是一个世界,看不上。再到现在观感大变。 当时苏灿数着红包里的五大千人民币调笑唐妩,被她瞪了回去,然后说,“我并不喜欢这个三叔。” 而没想到脸谱中文商业运营部门的副总监居然是自己这个三叔的同学,赵彦斌其实在业界名头不错,在ib公司任职12年,最后以大中华区分管企划运维的副总经理功成身退,商业运营上面很有一套,在业界积累的人气底蕴也很为丰厚,这样一个人被脸谱中文招入,固然也是因为公司内部澎湃的潜能。 之前唐妩来公司的时间不多,等到南大暑假放了,又没有急着回家,赵彦斌才主动找机会提出这层关系。在他看来唐家这位小姐极为冷傲孤高,他们见过一面一起吃过饭,但如果自己不主动套近乎,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赵彦斌的经历自然不浅,他的那些经验和运作方式对唐妩来说都很宝贵且有用,当然不会拒绝,唐妩带着谢意的和他聊了许多。 最后赵彦斌才试探着问道,“公司的苏董,我看对你不错啊...是男朋友吧?” 唐妩怔了怔,原本她并不希望在公司里把这份关系公开,她并不希望别人觉得因为她和苏灿的特殊关系而有什么优待,她更希望凭借能力获得认可。苏灿是为什么让这么多人富含激情的进入公司工作,唐妩以前的具体职业规划是希望大学毕业后应聘一家涉及相关领域的公司,但现在显然她的人生已经因为苏灿而改变,现在唐妩希望在脸谱中文体会一下这种创造历史的感觉。有种似乎比着他的脚印在走路的样子。 但这个时候她最终还是看向眼睛里期待着答案的赵彦斌,微涩的点了点头。 终于明白原本人生轨迹应该令人羡艳的唐家大小姐为什么会在暑期给脸谱中文打工,赵彦斌这才“哦”“哦”连连点头,看似豁然开朗的表情掩饰不了眼睛深处悟到了什么的醍醐之感。又道,“格雷洛克,阿克赛尔等公司刚刚和脸谱达成协议注入了六千三百万美元的资金,获得了约百分之十的股权,脸谱中文这边预计能够获得美国脸谱两千万美元的投资,这在刚在内陆突破了一百万注册人数的脸谱中文来说,等于是已经成为了价值过亿人民币的企业,这种发展,已经不能用高速来形容了...苏灿苏董,眼光不错啊...”语带双关。 唐妩迎向赵彦斌这句回味悠长的话露出绚丽一笑,心想这次应该能通过赵彦斌的口,来堵住成天想介绍周边未婚青年才俊给自己认识并借此打开门路的三叔唐国忠吧。 扎克在二十多号有一场在剑桥大学演讲的活动,二十二号结束在上海的行程,去了浦东机场。 剑桥镇没有直达的航班,所以要从浦东飞抵伦敦,然后再转车或者转机前往。苏灿,唐妩,乔树鑫,李鹏宇等人都到机场相送,扎克提着行李箱,他旁边的哈佛室友,美国脸谱副总裁莫斯科维茨正在整理手上的机票和行程资料,还有随行的一众人纷纷和脸谱高层道别。 检票口到了时间,扎克转身欲走,又停住,回过头走回来在苏灿面前站定,苏灿要比他高大半个头,他微卷的头发和有雀斑的脸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打量苏灿,然后又回过头看向一旁的唐妩。眼睛里这是掠过复杂的神色,道,“我曾经有很多次想过,如果要我将现在的位置和身份与苏换一下,我愿不愿意?后来我发现,答案一定是肯定的。我能写出让世界各地成千上万的人聚集在一起的代码。却无法再从这些人里面,寻找到和你差不多的一个人。” 唐妩转头对苏灿微笑,道,“谁说工科出身的人很死板的?扎克明显比某人浪漫啊。” 苏灿摸了摸鼻子,道,“纠正一下,他是心理系专业,辅修古典语言文学和神学研究。” 扎克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拍拍苏灿的肩膀,道,“你想说动态新闻私密广播的项目搭建你并不喜欢,你也很关注总部那边的躁动。因为脸谱也有你的一部分,这并没有错。我想说的是我能处理好这一切,也许你现在看起来有点糟糕,但迟早有一天我必须独立去做这些,因为有一天脸谱会成长为一个大企业,大到超过你的想象,我必须成为那种能主宰这个庞然大物的那种人,我并不满足已经取得的成果,我专注的是那些还没有完成的事。大部分人会为自己的事业设定里程碑,达到某个里程碑后,可以稍事休息庆贺,从而获得满足感和征服感。但是对我来说,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苏灿很想说侵犯隐私的动态新闻广播会引来大麻烦,这是错误的,也想要帮着插手辞退在美国弄权的副总裁道格,调整一下内部的人事碰撞。但苏灿还是不得不承认扎克所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他和他都必须要成为驾驭未来辽阔商业帝国的那种人,而这一切都不能因为苏灿揠苗助长。 他不能直接的告诉扎克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对的,要怎么样去做。 正是因为他不可能永远都在他身边告诉他这一些。 于是扎克这个已经是目前市值六亿美元企业的总裁,挟着全上海令人颤栗的冷风,以及那些冷风后面动荡的局势,转身走上了去往伦敦的班机。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车祸 第一百五十三章车祸 零三年的局势相对而言复杂但顺畅得多,其中一个最显着的大事件便是一月的时候党的十六大召开。早在零零年的时候,各方派系势力就早已提前为这次跨世纪的换届提前进行了布局,当时有一大批年富力强来自各个派系的干部到各个地方任职,大到省部级领导,小到地方市县厅级正副职,各方都在为十六大的召开提前进行布局。 而今三年过后,换届的时间终于到来。中央到地方,有一大批干部的年龄到限,离开目前的领导岗位,大部分年龄在四十五岁以上的中青年干部,也在这个时候走上重要的领导岗位,代表不同的派系势力出任省部级的位置。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即将出任省部级的候选人中,最重要也最为着重的便是在地方省级职位的阅历。 在王薄担任夏海市市委书记的那一年里面,从原本低落的仕途迅速拔尖,换得了派系中的地位和尊重,王薄有了建树,京城王家的大佬王老也心情愉悦,当时涉及王薄的调动,他已经够格调入北京,天子脚下取得一个国家部委副部长的位置。 于是就这个问题,两爷孙在北京妙香山公园坐着下棋,王老明确的点明,“从省府大院到蓉城市府大院,你做了八年的厅级干部,最后面在夏海担任了市委书记,加起来也是十来年的厅级任职经历了吧,有基层有机关,现在要升上副部不难,甚至能把你调回北京来做个部长陪我老头子,也能让大部分人羡慕我老头子的福气。等你熬到临近退休,转正职也能成为国家部委的部长,但兴许这就是你的巅峰了,再也没办法上去一步,也做不了封疆大吏,更别提在这个基础上更上一层楼。因为按照约定俗成的惯例,想要再往上走一步,在条条部门的工作经历还不够格,没有省级干部经历,在块上工作你会显得很被动。当务之急,你不是要来北京城做一个挂职副部长,而是进一步到省里去。中组部如果派给你落后西部地区,条件再艰苦多少,也不要给我犹豫,马上启程。不要总盯着沿海发达地区,觉得基础好,条件好,容易出成绩。当务之急,你的选择不是来北京,而是去省里。” 于是就是王老的一席话,最终王薄出任蓉城市委书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王薄已经正式成为了王派里面第一梯队的政治人物,受王老承认,开始有资格成为整合派系声音的力量。 果不其然,三年后,十六大顺利召开,王老从副总理的位置上退了下来,摆出一份不问政事的姿态,王派的所有干部,要怎样去走,走向哪个方向,迎来了新的格局。 而王老三年前的布局也一语成谶,伴随着十六大召开,下一届地方省级党政领导干部大换血已经到来,各方面都有相应的和谐演变,各地各省市都有换届的动静,陆陆续续,工程浩大。而在西南地区,最引人注目的消息之一无非是原蓉城市委书记王薄,极有可能在年后调任省委大院一二把手的信息。 在这种大环境之下,苏理成因为已经有在大榕建工任职的基础,调任凰城任副市长,也能说得过去。商而优则仕并不在少数,典型的例子诸如宝钢艾宝俊担任上海副市长,原中国一汽总经理竺延风,担任吉林省副省长。二汽总经理苗圩,出任武汉市委书记后又担任工信部副部长。原中海油董事长出任海南省委书记等等不胜枚举的例子。这也是进入新时代适应形势发展的必然对策。 而苏理成从蓉城去往凰城赴任的高速公路上面,车队却很离谱的出了连环追尾的车祸。 原因是当时一队由保时捷,奔驰ag,宝马3组成的飙车车队,高速超越省组部送苏理成赴任的车队,排后的一台奔驰在超越后减速,导致后车急刹,发生连环追尾的事故。所幸苏理成车队车速并不快,刹车也及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三台政务车组成的车队之中,苏理成坐在最后一辆车里,没有在前三辆连环追尾的行车之列。 苏灿是在回到蓉城之后,才从曾珂那里听到的这个消息。 “当时你爸爸从车上下来,前面的跑车和政府用车已经撞在了一起,车上的人下来被扣押了,但那个车队的其他车早开跑了,后来通知了蓉交二队,以及凰城交警那边,在蓉凰高速路入口处把车队截停才知道车里是凰城副市长许长城的儿子许东。那台肇事车辆上是国土局局长张吉的儿子,还是个企业家呢,目前已经被扣押,正在初步的问责审理之中,报上也没看到这次事件的报道。这几天里面家里已经接到了很多个电话,都是有门路打过来的,我估计你爸爸那边的电话更多。”曾珂对回到蓉城的苏灿解释情况。“我本来就打算立即过去,还是你爸说等到儿子回家再过来。” 听到这个事情,苏灿心想这年头,凰城看来土皇帝也较多一些,若是在省会蓉城,这种情况就要少很多,反而大地方位居高位的人还懂得收敛的道理,譬如蓉城这边王威威的朋友圈里,虽然有傲气的人居多,但也很少有真飞扬跋扈的类型,都很收敛,有些甚至性格温顺,极具教养。而凰城这样的地级市问题就要大一些,半瓶水不知收敛的人相对也较多一点。 凰城这座城市倒也并非籍籍无名,后来还闹出一些动静和新闻,都是后话,苏灿也不知道这一切会不会因为他的重生,而产生蝴蝶效应一样的改变,譬如这次车祸就是前世所没有的。但所幸的是并无人员伤亡,倒也足以让苏灿出一身冷汗。 唐妩回到蓉城自己家里,据说刚回来就收到原二十七中同学各路的短信电话,暑假人或许凑不齐,但在有春节的寒假中,就热闹非凡了。同学会是一波接着一波。 大一的时候很多人都还不适应新的环境和氛围,假期回了家更多希望呆家里,和三五密友偶尔见个面什么的,聚会并不多。 但到了大二,适应了,交际拓开了,知道大学是什么东西了,各种交友怀旧情绪出来了,是以大二的假期应该是各路同学聚会最为频繁的日子,也是同学会人数能叫齐最多的时候。到了大三大四,很多以前的高中同学大学放了假几乎就不会回来了,有的直接工作,高中凝聚力强的同学会或许还会聚一聚,高中凝聚力不强的,几乎也就散了。要等到十年几十年过后,个个都成家立业,大概才重又兴起高中同学会,初中同学会这些活动。那时再见,早已不是恍若经年。 唐妩一到蓉城,以前的高中同学各路打听联系就到了,以前和唐妩关系稍好的相继来电邀她参加同学会,唐妩虽然一直给人以清冷难以亲近的观感,但那也对许多并不了解她的人而言,了解她的都知道这个妮子外冷内热。 以前唐妩高中十四班的副班长就见过唐妩在运动会上给自己班的田径运动员加油,和旁边的女孩子一起呼喊,脸上有激动的潮红,那时惊得也算见过世面的副班长都落了下巴。后来这个事情被挖出来,很多当时籍籍无名但后来事业都小有建树自觉够资格的人都很想回到过去看一看那时的唐妩究竟是何等模样。 要说高中还有点什么顾虑或者放不开,到了大学二年级这个时刻,该放开的也够放开了,人人一个个心情膨胀,二十七中大部分班级也都是相互认识串联起来的,很多聚会在活跃群体中都相通。是以不止一方希望通过唐妩的熟人邀请到这个当初在二十七中被谈论很多的女孩。 唐妩因为在上海脸谱中文的事情耽搁了一下,听闻她还没有返回蓉城,她所在原二十七中十四班原本打算举行一次同学会,也被延后至她到了蓉城为止,理由是很冠冕堂皇的“同学会怎么能缺了班长”。 “除了唐妩之外,我听说还有很多人给你打电话啊。你们七班不是准备也举办同学会吗,上次你们班蒋鸣军,吴诗芮还有那叫什么名字...郭小钟吧...几个人上个学期看了你们王辅导员...” “说了他们听在南大的人关于你的事情...”王威威一连春节这段时间都在北京,不过消息倒是挺广的,他去北京中青院过后,和高中这边的同学联系得也很紧密,这也是王威威的过人之处,毫无架子,倒像是一个情报中转站,任何人都可以和他产生联系,以前的同学去北京,他也做地主之谊似得招待,很是热情好客的,名声不错,很会经营,在苏灿看来王威威已经具备很多气度了,“话说回来,以前的同学,很多人都在传有关你的事情,有的是本身就在南大的,有的是在上海道听途说了些什么的...你小子挺有能耐的,毕竟南大是那么大一个地方...你丫还能在那里扑腾出水花来,还真符合你的个性...” 苏灿并不知道自己在南大,或者道听途说的以前同学眼睛里是什么印象,只好打趣的笑道,“现在的我是不是小有名气了?” 结果王威威嗤之以鼻,“又幻想了吧,不说以前夏海一中,你在二十七中也都是声名狼藉的人了,光是牵走唐妩,以及在上海和林珞然传的绯闻,就足以让很多人憋了气要跟你一争高下了,有关你的故事被以前的同学带着流传在五湖四海学校阴暗的角落中...” “这是什么跟什么...”苏灿听得愕然。 顿了顿,王威威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以你现在的事业线,所创造的业绩,想要全中国无人不晓,似乎也不是难事啊...要是走上前台曝光...我担心你还能不能过一个悠闲地寒假,恐怕每隔几天就会有国内知名的媒体找上门来要给你做访谈吧?” “...都说过了...我没这么高调。”苏灿道,“而且我做的很多事情都很秘密,很担心一些人模仿出规律,走在我的前面去了...” “你丫一天不装,一天不整范儿能死啊。”这句苏灿半真半假的话,自然被王威威视为摆谱了。 两人又笑起来,苏灿问起在湖南的林绉舞怎么样,王威威怔了怔,短暂的停顿过后平静道,“挺好的,我这边还有点事,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啊。” 蓉城唐妩家所在的四海颐家小区,穆旋和唐宗元出奇的一到晚上都推迟了应酬,呆在家里,虽然时不时会在上海碰面,但自家女儿回了家,两人还是自觉的将外界那些铺天盖地的应酬隔绝世外。 唐宗元更是心烦,近期几个权商搞些什么独墅酒会,子女生日宴,还有一个西南巨头房地产的董事长在名盘开业时的贵宾邀请等等,几度再三提醒唐宗元把唐妩带到,有双方小字辈的联络认识的意思,更有对唐家闺女觊觎的意味在其中。穆旋那边也不乏一些自忖门当户对的党政机关干部为自己儿子叩开大门的意味在其中,也有类似的想法。 有穆老的因素在后面,玲珑清丽的唐妩足以日渐进入一些自忖够资格家庭的视野,在很多家庭看来那些在地区声名远播的名媛都不太靠谱,类似于唐妩家这样低调中却又一点不含糊的家庭才当真厚实又有底蕴。足以够得上寻缝觅隙甚至拉下脸皮的寻求机会。 有时候一些涉及丁点利益的红头文件下放都能引来各方趋利群体的追逐,更别提涉及这类事情,穆旋晚上干脆关了手机,只留内部电话,眼不见心不烦,省得有些人一看假期到了人回来了就趁这机会深远铺路。春节估计还不知道多少家要给唐妩送红包过来,这其中各方不甘示弱的攀比,穆旋真的害怕到最后唐妩手头拿到个几十上百万的红包数目。这不是没可能。上次就有人说了唐妩十八岁生日要直接送辆ini女孩子都喜欢的轿跑过来,还不是给她拦下来了。 唐妩回家这些天里若非同学聚会,唐宗元和穆旋都在家守着唐妩看电视,说实话很少有这样一家人温馨看电视的时候了。 唐宗元曾经不止一次提过把这套司法局集资的房子租出去,毕竟司法局的集资建房属于单位福利房,是经济适用房其中一种,蓉城2002年房管局就出台了《关于经济适用住房售后管理有关问题的通知》,规定该类房屋五年内不得上市转售。这边的房子租出去,就在蓉城双流县牧马山买栋别墅,楼盘唐父都看好了,中航云岭高尔夫别墅,说来惭愧还是唐父在上海的生意伙伴介绍过来的,那哥们儿买了套,六室四厅二卫,门口入户花园和庭院花园加一块八百平方米,装修花了七百万人民币。这个年代当得上两辆宾利级的豪车。 但最终还是被穆旋否决了,说一家人一辈子没住过那么大的房子,独栋的房子也不舒服,更没有一家人蜷在沙发上看电视碟机的氛围。大家看个电视都会隔很开很空旷,谁都住不惯。唐父想想,也就罢了这个念头。 这天唐妩没有同学聚会那边的电话应酬,呆在家里,突然说,“妈,过段时间,我和朋友一起,想去凰城旅游一趟。” 正在沙发上蜷腿看卷宗的穆旋抬起头来,看了唐妩一眼,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波动,很平静的点点头,想了想,放下卷宗,说,“哦。苏灿的爸爸刚刚调去了那边...做了副市长吧?” 在蓉城的同学通过各方联系苏灿同学聚会的时候,苏灿和苏母曾珂已经在去往凰城的高速公路上了。 之前发生的那场车祸,那台奔驰车张局长的儿子张常平,虽然通过了各种关系疏通,还是免不了处罚因为交通肇事被判了六个月拘禁,而凰城副市长许长城的儿子许东一行之中,还少不了几个传统意义上的高干子弟,倒是没有追究相关责任。 但按照道理来说,这种率众飙车超速,甚至还间接引发交通事故,本身不可能这么不了了之,虽然比较倒霉的国土局局长儿子肇事者背了黑锅顶了上去,但至少也应该对许东一行处以交通顶格处罚。 然而这件事还是给许长城那边处理了过去,虽然许长城扇了自己儿子一巴掌的话如今在凰城是传得沸沸扬扬,但是毕竟没有做实质性的行政处罚,只是很恰到好处的来过电话慰问,这种不痛不痒的做法,是相当显示了这个许长城的手段。将自己甚至自己的儿子置身事外,既不吃亏产生污点,也做足外表。 苏灿发现这个许长城绝对的不简单,因为苏理成上任的时候,省委组织部下发的关于苏理成担任中共西川省凰城常委、副市长的任职文件上,特别加上了这样一句话:市政府排名在市长杨万里和常务副市长周邵峰之后。这番话看似不显眼,实际上代表着高层类似王薄这样大佬的意见。很多人一辈子都在等待着这么一句话。 这意味着在市政府的排名之中,苏理成的位置赫然空降在第三位,也更深层次得意味着在市委常委的位置上面,除去前面的书记,市人大主任,市长(兼任副书记),政协主席,常务副市长.纪委书记之外,苏理成跃升至市委排名第六的常委位置,顿时将原来处在这一位置的许长城顶了下去。 这一行字,说明了前途非常远大,一旦市长和常务副市长出缺,作为排名第一的副市长,就非常有可能趁势而进,成为市长,运气如果足够好,一步跃升市委书记的第一把交椅,也是有可能的。不顺利即便外调,地位也绝对不低。 很多副市长一辈子都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甚至有些人不怕媳妇熬成婆,而苏理成一到任,就把很有机会的许长城顶到了后排,可想而知他如果心头不恨,都不可能。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市长之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市长之子 这场路途中的意外对于苏理成的仕途负面影响是相当之大的。凰城地处省东部,一直以来都是西南重地,第二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长江上游的地区的交通枢纽要道,普遍以制造业为主,是省内的工业重市。西部大开发战略实施以来,这座城市成为省内统筹城乡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 凰城不仅是加工制造业聚集,甚至因为太多老旧工业区布局不合理的缘故,空气十分污浊,城区上空常年不见阳光。蓝天白云,永远是凰城市民心头永远的梦想和目标。 因为牺牲环境,过度开发资源杀鸡取卵的缘故,凰城去年统计的零二年全口径财政收入达到56亿,已经牢牢占据省内除省会蓉城之外第二位的位置,将省内其他城市远远甩在身后,但如果这些财政收入中除去政府买卖土地操作的收入。本身的财政收入在省周边城市之中并不占优势,约不到十个亿,在省内其他地级市里面排名要落后四五位。 这也正是凰城亟待解决的弊端,牺牲资源,牺牲环境带来污染,代价巨大,但经济基础结构始终闭塞,现在还能卖地,等土地卖完了之后,还剩下什么?这是凰城几十年以来的隐患和疼痛。 是以这次引进的大榕建工原总经理苏理成,就是省内开辟由商入仕的一次新生态,苏理成到任确定负责主抓凰城的经济和城建工作。 城建和经济,这两个摊派都需要相当的魄力和执行能量才能推动,依靠一位外调过来的副市长,说到底苏理成的压力还是相当大的。 想要令到必行,就必须要有威信,要减少机关内耗,让政府高效运行起来,这肯定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凰城这边早已经传开了,新市长的上任途中,就被市里的一帮衙内来了个下马威,很多凰城人在酒店和家宴沽上酒,桌上谈论的,也是如今这位新市长的来历和后台,以及就此事被笑称为“撞车市长”。 虽然这种传闻恐怕就连许长城,以及很多不大待见苏理成的人都不愿其流传开来,但街头巷尾的口口相传,又哪里是主观意愿阻止得了的,自然以惊人的速度散播着。 *************** 在蓉凰的高速公路末段,苏灿和曾珂的车辆正朝着一路相通的凰城奔驰,沿路景色都很不错,然而临近凰城城市,远远就看到错落有致的城市版图上空,全是黑压压厚重的云层,此起彼伏。 然后在高架桥的高速路上,一台黑色奥迪像是沿着唯一的通道去往这天地一线的地方,加上车里面***宇放的音乐,苏灿觉得自己像是踩着黑暗重金属乐队的乐曲,正朝着哥特式的场景飞驰,一路颓废飞飚。 奥迪a6是蓉城敦煌商场的商务用车,驾车的是跟着苏灿回蓉城的***宇。因为苏理成就任凰城的关系,一大帮人准备在苏灿安顿过后来探探,不乏蓉城的王玥,蜀山的赵明农。 因为市政府安排的家属楼还在腾挪过程中,下榻在凰城第一夜曾珂和苏灿在市政府的招待宾馆之中。 市政府招待宾馆在市中心政府隔了一条街的地方,外观是栋欧式的宾馆大楼,一路接待曾珂一行的是苏理成暂配的秘书程瑞年,程瑞年三十多岁,戴着副眼镜,不太爱说话,但是基本的介绍都有,更多的是苏灿问一句他答一句,帮曾珂拎着包进入套房。 套房装修得很是豪华,在苏灿看来,甚至有些根本不亚于蓉城乃至上海的大酒店房间,液晶电视和双***床,酒柜茶几,装修一应俱全。看来招待所并不是虚有其表,程瑞年还在介绍,“招待所去年才进行过一次大的翻修,很多设备都更新过了,还住得惯吧?” 对于苏灿和曾珂,程瑞年自然不会小视,早在之前的资料中,就知道苏副市长的家人情况,曾珂是蓉城的个体经商户,而苏灿则是南大的学生,并且通过他在蓉城的老同学打听了这一家子,知道苏灿看上去只是大二的学生,事实上很不简单,他一个,蓉城市委***的儿子王威威一个,都算是蓉城里面年青一代很知名的人物。 当然,苏理成的后台王薄更是今趟十六大换届中担任省内一二把手呼声最高的人物之一。所以尽管外界都在传苏理成“撞车市长”的绰号,但真正位居这座城市高位的人,没有人敢当真小看这个苏理成。 市委***李引良属于王派干部,是一位副部级王家派系京官的老部下,在苏理成来凰城之前,也被嘱咐对这位副市长多加关照,是以李引良完全贯彻了高层的意志,将城建和经济一块交到了苏理成的手上,虽然这里面有李引良对市长杨万里的分权制衡因素在其中。市委***站在后面,苏理成应该来说并非是不着天不着地。 “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跟七号和十三号服务员说,这里拐角过去就是大型超市,要是实在不习惯,这里一直下去九牧街就有家农贸市场。宾馆就在市中心附近,逛街也很方便,这里透过窗去,就能看到我们凰城的步行街...”程瑞年拉开窗帘,临街的落地窗将外部凰城的市中心展露无遗。 要论起建设,作为凰城的市中心,基建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从苏灿的角落看过去,高楼和城市中心广场,有些打着“铂金城”lg的建筑高耸于上,还有城市广播电视塔台的建筑,步行街那边人头攒动,有本地的百货超市,体育用品店,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一二线品牌专卖店,显眼的譬如阿迪达斯和耐克的体育专卖店卖场,规模和店面装饰在周边看上去泛旧的装修中鹤立鸡群,所以生意也很不错。 令苏灿刮目相看的是除了k,jeans,这些能算得上国际级的大众品牌之外,还有d&g这种国际级的二线副牌,生意也很好,彰显出凰城的消费能力不遑多让,门口的停车带停了一路小轿车,普遍在一二十到三十万的价位之间,也能看得到一些宝马奔驰类的好车。 来之前苏灿就听过有关凰城的一些段子,说凰城那些街上跑的宝马奥迪豪车,大部分的驾车者都和房地产有关。 因为最近的阿迪达斯店面距离市政府的这个招待宾馆不过四五十米的街区位置,苏灿甚至都能透过透明玻璃看到里面购物的人群,有在一排女运动鞋墙边挑选学生模样装扮清新的女生群体,根据苏灿目测当中有一两个应该是美女。也有一些中年男女在试鞋,还有跟着父母过来购物的青少年。 就看着这些场景,让苏灿有些莫名的怀念起在夏海市成长的那些日子。 那个时候似乎也是这样,阿迪耐克一类的牌子永远是尚是学生的人可望不可即的标志。轿车永远是成人世界的奢侈玩物。然后没见过世面的自己永远不知道那些招牌上的英文名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在这种懵懵懂懂的状态中,渡过自己的中学时代。 据说夏海市星海广场修建过后发展得是越来越好,苏灿很有几次想回去看看,但始终抽不出身,他和唐妩,和林珞然,和王威威,和林绉舞,和薛易阳刘睿等等,自重生后从那座城市里迁徙出来,却再也没有再回去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变化,看看那些熟悉的人,如今是什么模样。 “有个故事我记得很清楚,”苏灿对站在旁边并肩而立的程瑞年道,“说是有一个人家住在衡山旁边,近在咫尺,每天都有世界各地的人不远万里来登这座名山,那人也很想去旅游,不过每一次都临时更改路线,每一次他都想,反正就在家门口,一抬头就能看到,随时都可以去,这次不如去个远一点的地方旅游。于是年复一年,直到这个人很多地方都去过了,甚至国外的旅游胜地,有一天突然抬头,发现他仍然没有去就在自己家门口的衡山。” “兴许有时候就是这样,我们总是认为近在咫尺的风景随时都可以攀登,在自己身边的父母随时都有机会吃饭,随时都可以一起逛街聊天,随时都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所以往往忘记了把握住当下。有一天等到突然抬头,发现以前触手可及的风景却从来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近在咫尺的人也消逝不见...” “有这样让你怀念的人吗?”大概是被苏灿说得有些触动,程瑞年眼睛里充满感慨,转过头来问他。 苏灿看了一眼在衣柜里帮他收拾衣物的老妈曾珂,摇摇头道,“暂时没有...未来也不希望有。” 和苏灿一席对话让程瑞年对他产生了很大改观,原本打听过苏灿的来头,王薄是西川省内的政治明星,他的儿子王威威也被很多人私底下讨论,严格来说应该算是省内的一线衙内,和王威威在省内名气齐头并进的年轻一代,他的第一印象中也就是个纨绔子弟那一类的人物,虽然不至于如副市长许长城之子许东,以及其他市上一些头头脑脑,市内权贵子弟一般有时玩得很过火,没心没肺。 也应该也是一个有一定城府,也有一定彰显与众不同个性的人。可能会有点刚愎,也可能也会有点盛气凌人。甚至现在直接找上门去拿许市长儿子许东动手开刀都有可能。 程瑞年早做好了应对准备,却没想到眼前的苏灿,和他所想象的...并不太一样。 他又想起有关苏副市长的那个“撞车市长”的传闻,那个来自许市长儿子保时捷车队的下马威。 程瑞年五分疑惑的看着苏灿,心想他此刻的内心,是否真如他现在的外表一样古井不波? ============== 下章不知道是几点,不建议兄弟们等啊。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护短 第一百五十五章护短 程瑞年安排好苏灿一家,回到秘书处,一些人看着他那边,窃窃私语。 秘书长郭淮走过来,沉着脸问了一些今天具体接待的事宜,又把一叠报告丢在他面前,道,“老程,你这份报告要返工重写,你要有点自己的内容,周市长要的不是你这些东拼西凑生搬硬套的东西。你必须今天下午赶出来。” 虽然明知道是刁难,程瑞年还是恭敬的接过去,说,“那我再改改。” 程瑞年和郭淮的交恶是当初刚进市政府机关的时候,两人都同时看上了机关一叫杨丽的女孩。 郭淮那时候是用尽浑身解数,但最后还是被程瑞年捷足先登。 和杨丽结婚之后,郭淮是很郁闷了一段时间,失魂落魄的,两人毕竟也算情敌,那时都年轻气盛,程瑞年也对外说过一些不得体的话。郭淮本身心眼就小,就此就记恨上了。再后来郭淮在秘书处风生水起,两个人都混到了临近四十的岁数,但郭淮凭借着前市长的“一秘”身份,在秘书处换血人员调动缺位后顺利登上了秘书长的宝座。 自此程瑞年的郁闷就开始了,但凡是他的稿子,报告,在郭淮那里没有不返工的,在工作会议上基本上都会有对他的点名,有时候一篇发言稿,经常要修改五六遍才能勉强通过。 在最新的秘书处整顿调整中,市里每一个市长副市长基本上都配与了专属秘书,只有程瑞年被排除在外,和新近秘书处的愣头青一样待遇。这让程瑞年一度心冷之极。 本身在之前跟着的一位副市长中,因为郭淮的背后暗中戳使打压,程瑞年就很不受市长待见,在外界形容来就是有点呆,有点不会说话,有点脑袋转不过弯来,甚至有点不懂事的形象。这样有哪个市长敢再用他? 程瑞年受到打击也就自然而然了,事实上在秘书处,程瑞年是公认的很有才气的人,然而在机关秘书这种地方,再有个人的才气埋头伏案于每天处理长篇案牍,一篇才气横溢的报告写出来,领导和上级不一定就有与你相当的觉悟,往往就是返工返工再返工,似乎不返工显示不出领导的水平。然后就是修改修改再修改。 任何一篇才华横溢的文章经过这么一套程序下来,基本上也就是残了。面目全非,千篇一律的正式讲稿模式,能把下面的人讲醒过来再睡过去。 更何况这些年郭淮接触的人事多了,又在市长杨万里手上做事,和许长城,周昭峰一行走得很近,所谓的混入“铁三角”之中,掌握很多内幕,更加不可一世。 程瑞年也因为这些年的打压,在没有以前那种年轻气盛的样子,一些老同学见他,都说他已经锐气全无。不过郭淮倒也不仅仅是对程瑞年如此,他几乎把这种统治遍布秘书处,除了市长的一秘二秘之外,几乎每一个人都在他的掌控之内。正因为如此,秘书处长年以来,老资格的人能傍大佬的有能力的都跳出去了,走不了的类似于程瑞年,基本上都看不到出头之日。 为此程瑞年的家庭内战也没少过,老婆嫌他这么多年在秘书处外人看似风光,实际上“毫无搞头”,两夫妻因为这些事情的吵架也不在少数。 今趟也正是苏理成到任,需要指派有经验的秘书,秘书处一时抽调不开,就暂时让程瑞年顶上去,郭淮没办法从程瑞年这边打听出有关苏理成的心思,也就无法给许长城一个满意的交代,心情自然不好,面色阴沉,多找程瑞年几分麻烦也是必然。 提笔重新起草要返工的报告,程瑞年一丝憋屈感冲上喉咙口,又被咽了下去。想着今天和苏副市长儿子苏灿的谈话,他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莫名的冲动。 他心头不是没有一丁点野心,希望得到新来的苏副市长看重,然后苏副市长最好也别像他之前跟的前领导一样,仕途不顺,说走拍拍屁股就走了,他自己跟着颠沛,最好能一鼓作气的进一步,更进一步,甚至于拿到市一把手的位置。 程瑞年这么一想又苦笑着摇摇头,谁说他没有半点梦想的,这些何尝不是不切实际的梦想。 首先苏理成今趟来凰城是负责城建和经济,城建和经济是什么牌子,这两块可都是肥肉,要是权柄给牢牢抓住了,苏理成就大权在握,比起很多有名无实的副市长来说,真的能名副其实的对得起他在常委会上的排名。而他自己作为暂借调过去顶一下的秘书,郭淮是绝对不可能让他留在苏理成身边风光的,等不到两次,郭淮就会紧接着安排,给他另外安插个闲事去干了。 然后他的人生就必将憋屈着,等待着一个个机会插身而过,等待着最后和老婆在日益矛盾的争吵中离婚。行尸走肉的生活。 ************** ************** 在市政府招待宾馆住了两日,说不上习惯和不习惯,苏灿记得以前他是很认床的,但重生之后,这种软肋莫名其妙的就没有了,想来重生弥补的不光是他性格方面的缺陷,还有身体各种的弊端,倒像是在不断的优化。 这几天里面苏理成会议繁忙,初来乍到,应酬也比较多,但倒也还有机会抽空和苏灿曾珂走在市政府家属院的联排小楼,看即将搬入的新居。 苏灿自然是不会在这里长住的,曾珂刚开始或许会留下来照顾一下自己老爸,但过不了多久兴许也就蓉城和凰城两头跑了,蓉城那边的生意还要继续,曾珂还打算把这边凰城的代理拿下,这对苏灿来说自然没有问题,只要给赵明农那边一个电话,老妈随时可以成为凰城这边最大的代理商。 家属院的小楼正在打扫和家政中,新的家具和电器秘书处那边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办,苏理成的配车是辆零零年的蒙迪欧,正在车厂保养,明天估计就能开过来配上。这几天苏理成出行都和市委***李引良坐同一趟车。 走在家属院别致的园林之中,苏理成和李引良,还有几位市级官员在前面说着些什么,曾珂和李引良的老婆在一旁聊天,还有几位女眷,再再后面仍然是市级的官员,不知道是那些部门的,前后加起来十几个人,都不紧不慢的跟着。 苏灿和***宇吊在最后面,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前呼后拥的感觉。那些人中不乏年纪三四十岁打扮颇有风韵的妇女,平日里应该是凶而强势,说不得还是官场里的一方“灭绝师太”,现在则一脸女性温和的走在李引良和苏理成后面。 也有一些平时说不定脸常年累月的“码着”,不苟言笑令人望而生畏颇具官威的人物,此刻正有说有笑的搜罗着脑海里知道的所有笑话,吃奶般调动起全身上下的幽默细胞,力图让气氛柔和一些。 苏灿面对这种陌生的环境和场面,还有一种不真实感,心想在这里应该呆不了多久,他没什么大得想法,不需要自己老爸干出什么为国为民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件,不需要搞得轰轰烈烈国内无人不晓,他只想着老爸顺顺利利***副市长的事就成。 现在熟悉一下父亲的工作环境,玩几天,过一久就回蓉城去,毕竟那里有朋友,还有那个黑色竖直马尾,随随便便的穿着朝那里一站,似乎周围空气都会被凝固的女孩。 没有美女看,没有衙内的脾气发,没有想象中耀武扬威的架势,也没有人人皆惧的姿态,苏灿自然而然感觉到无聊。 这两天里面幸亏得有***宇跟过来,奥迪a6丢在招待宾馆停车场,两个人也没空去凰城踩踩场子教训一些不开眼的人。甚至都没想过去逛凰城的街道,就在招待宾馆外面的河鲜一条街,称一斤牡蛎,一打生蚝一打扇贝,就着啤酒感受一下新环境的夜生活。 倒是***宇一米八八铁塔般魁梧的身子在夜啤酒摊上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但偏偏他又不是单纯彪悍的魁梧,相反这个南京大院出身,解放军工程学院工科一流的鲲鹏般男人眼睛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和他的身板结合起来那就是掩饰不住的逼人气魄。搞得附近街区的混混都对夜啤酒摊突兀的两人敬而远之。一眼就能看出是那种惹不起的人物。 苏理成到凰城任职,苏灿还接到了赵立军的电话,说起赵立军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扳倒刘成过后,老赵被当时的榕城市委***宋在则“钦点”为榕城***局局长,在蓉城的时候,苏灿倒是不常见他,不过也知道赵立军进驻为榕城***局长过后,对后来的王薄来说是极大的助力,改革榕城***系统,实行各种“能者上”的考核,打黑除恶,效果明显,在民间取得不俗的反响。 这次***系统的换血之中,赵立军调任省***厅党委第一***,***厅厅长。也可以说是为王薄的升迁铺路做左膀右臂。 虽然平时不常见,但始终有那么一股子割舍不去的情谊在其中,苏理成调任凰城副市长,赵立军还亲自去苏灿家送过两瓶他珍藏拿的出手的1973,今趟苏灿到凰城,赵立军电话也打到他手机上问候,“怎么,苏总南大假期还找不到玩的,就甘愿和你爸呆一块?” 赵立军和王薄联系紧密,加上他的专业问题,对苏灿自然知之甚详,苏灿就道,“正愁没什么事,赵叔叔,都升任厅长了,我回蓉城了,你恐怕还欠我一顿饭。” “你小子能不能别想着蹭吃蹭喝,我听王老板说你事业在上海发展得不错,呵,你小子有时候真还有一两套,我有时候和王老板吹牛聊天,都一致认为,这辈子见过太多能一眼看透深浅的青年,但你小子始终是每次都能给我们惊喜。是一个异类。” “这句话我听起来怎么怪糁得慌。一方大员了,还和当初在夏海那时候一样。”苏灿听来十分亲切,仿佛又回到赵立军只是个普通干警,上学路上碰到,会赶巧给他一人买一笼包子,然后挥挥手道别的那个年代里面。 “那是,我们之间那是什么,历经磨砺的革命战火友情,革命人永远是年轻...”电话那头传来赵立军爽朗的笑声,“在***战线时间长了,人有的时候都变严肃了,我还真怕和你们这些老年轻,小年轻的嘴巴上嚼不动了。得了,你就好好在凰城陪陪你爸,你又是南大高材生,估计再过两年,别说凰城,蓉城你都不愿意呆了...再说要是在你爸辖区的地头上,有什么人不开眼的,我赵立军会让他们知道,我这个人一身臭脾气,什么都不好,特别不好的就是喜欢护短。”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情侣 第一百五十六章情侣 苏灿和***宇没事喜欢沿着市政府招待宾馆那边走到市委市政府家属大院,其实这估计也是他们在凰城最熟悉的路线。大概是得天独厚的环境和地位使然,即便是在凰城市中心,但内部依然清风雅静。 加上里面都是联排的欧式小楼,看上去有模有样,一般凰城的本地的士载着外客从门外路过,都免不了要带着些雾里看花的吹嘘一番市家属院内部的宜居环境。 林绉舞那头又打电话来说既然在凰城了,恰好有几个在附近的朋友,对凰城地熟,联系相互见一见。苏灿本不愿意搞这么复杂,不过听林绉舞说都是信得过得朋友,值得结交,也就应诺,主要是担心林绉舞在那边答应了别人什么,他这边总不能坳着。 走到家属大院苏理成分配的住房之外,透过窗户看得到里面翻修的工作正在加班加点,就在椅子上坐下,对***宇道,“暴雪公司那边的新游戏收购要加紧了,两千五百万美元资金是到齐了,你说被威望迪高层逼得焦头烂额的暴雪副总裁比尔.罗伯,会不会因为这雪中送炭的两千五百万美元,把我们当成是他宿命中的救星?” ***宇想了想,又笑道,“这块大萝卜估计也是急得团团转,想要保住自己的项目研发,他恐怕还得拿出更多的说服力给威望迪高层,那两千五百万美元就是他的底气了吧。” 苏灿摇头道,“比尔.罗伯是个极端自信的人,他的最大底气并不是我们那两千五百万美金,而是部门团队正在研发的魔兽世界游戏。若不是找准这个关节时刻,我们恐怕也很难把这些钱给送出去吧...” 威望迪环球集团于2000年的法国电视四台和加拿大娱乐巨擘西格拉姆公司合并而来,其所存在的背景正是20世纪90年代所谓现代信息技术为依托的“新经济”异军突起的年岁,新成立的威望迪环球集团作为传媒通信业务的主体,业务范围涵盖影视、出版、音乐、电信和网络五大领域。巴黎国民银行就曾经估算,威望迪的娱乐和音乐资产价值约为170多亿美元。 这个市值直接可以将其推上仅次于美国在线—时代华纳的世界第二大网络集团。 “威望迪的例子也可以作为我们的前车之鉴,这也是我不断告诫美国扎克团队的事实,要避免受到资本追捧中的脑子发热行为,如果盲目的兼并扩张,并不是谁都有那个能耐能够把不同业务天衣无缝的组合衔接在一起,成为一个完美的赚钱主体。不受任何牵制和齿轮卡壳的影响。”苏灿续道。 威望迪集团为实施扩张,大肆举债,担负沉重的包袱,同时外加上各路的炒家在一片利好中捧杀,再好的经济形势也经不住这样的“炒”。 2001年新经济泡沫破灭,威望迪集团这艘巨舰像是撞击了冰川的泰坦尼克一般,迅速朝着大西洋深处摇摇欲沉。 仅是去年2002年上半年发布的财报中,威望迪集团就亏损123亿欧元,穆迪公司和标准普尔美国两大评级机构,先后下调威望迪的信用级别,雪上加霜的导致威望迪股票下滑。要知道2000年威望迪环球集团初成立雄心勃勃巨舰起航的时候,那是一片乘风破浪,每股股价巅峰时曾高达150欧元。 而在穿越新经济泡沫破灭血潮的时候,整艘巨舰千疮百孔,每股股价更一度跌至10欧元出头。 高达350亿欧元的债务的大敌当前,威望迪环球集团不得不临阵换帅,并落到变卖资产的地步。 陷入财务信用双重危机,威望迪早在去年夏天就开始计划出售威望迪环球游戏公司,这个公司组成之中,暴雪娱乐只是五大部门的其中之一。而这个公司真的差点就给卖掉,当时威望迪最高执行官福尔图宣布将正式出售游戏公司的时候,就有包括微软,电子艺界,等六大巨头的投标书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但这些公司几乎只对暴雪娱乐感兴趣。可谓眼光毒辣。 更高层面的动荡激烈,一个大型传媒巨头宣告终结,总归是能够掀起一些腥风血雨,暴雪公司就像是这艘巨轮边缘的救生艇一样起伏摆动,完全不知道不随自己的命运该摆向何方。 真正导致局势一针落定的是威望迪的娱乐公司和通用电器下属的nb广告公司合并。 威望迪总裁福尔图亲自出马从巴黎飞赴纽约推进和通用公司的谈判,促成了维旺迪环球娱乐公司与通用电器下属nb广播公司非约束性合并意向书的签订,这让威望迪巨额债务有所缓解,因为通用公司的并购执行会立即让威望迪获得38亿美金的现金等价物。从而使得威望迪旗下几家游戏公司暂时摆脱了被挂牌出售的命运。 环球音乐和环球游戏的业务暂时保留了下来。但是环球游戏公司的暴雪娱乐,如果希望保留正在开发的烧钱游戏,就必须自筹资金维持研发,这个时候求助威望迪高层无疑以卵击石。 这使得暴雪公司几个高层不得不就此事寻求外部援助,就在这种情况之下,脸谱中文斥巨资换得魔兽世界游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才能有的谈。 ***宇说道,“谈判方面还在加紧,不过也就在近期的事情,乔树鑫可能会在近期给暴雪的副总裁比尔发邀请函,最后签署协议应该确定在上海。” 苏灿点头,脸谱中文今年年初发展的趋势还比较迅猛,有点出头的意思,和暴雪签署协议之后,这个消息的布局影响力恐怕还要更加的深远去了。 很多互联网行业内的业界巨头都是在做好某一特定业务之后,然后才开始朝着音乐和游戏娱乐领域全产业链发展,以此布局完成一个信息王国的搭建。而脸谱中文一开始的方向就朝着这样的领域布局。如果单论脸谱中文的实力,这是远远不够的,恐怕早就已经做不起来了。有美国脸谱的背景和实力作为依托,能够完全的支撑起苏灿理想中的骨架。 搭建一个中国信息产业的新形态,看看能够将他印象中的信息时代变化成何等模样,这个事业足以让老男人滞动的心脏都蓬***来。 ************** 感觉心头憋着一股激气,苏灿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然后蓄足了劲抡圆了甩出去,箭一般射入园林的池水之中,然后啪!得溅起老高的水花,被低估了高度的水花溅到刚路过的一个穿着长裙,戴着象牙玉的镯子,斜挎着一只名牌包包的女孩身上。 女孩打扮得很精致,鼻尖***,眉目如画。估计这几天里面苏灿和***宇在凰城少见有这样锦衣玉食的女生,穿着上下都是名牌,而且绝不似凰城市内能购买到的品牌,像那只包包外壳就有典型“路易威登”的英文字母lg,总该不可能是假货。 女子双目点漆,外观可以用好看来形容,后缩了一步低头看看自身被溅起的脏水,长裙摆开纤好的长腿小跳了一下,抬起头原本文静秀气的外表眉头就已然竖了起来,然后骂道,“你没长眼睛啊。”在苏灿和***宇呆了几天这鸟不生蛋的市家属大院,有点黄莺出谷的味道。 苏灿毕竟理亏,没有说话,***宇倒是丝毫没怜香惜玉的心思,转过头皱起眉头,“怎么说话的,至于吗?” 那女孩大概被呛了一口,道,“不至于吗?你们哪里来的?这几天都在附近转悠,别以为没看到你们,现在这里的门卫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人都给放进来了...”说完把包打开,从里掏出一只手机拨号,然后头很干飒的朝旁一摆,一头秀发整齐荡开,目光瞥向两人,电话拿耳边接听。 苏灿和***宇面面相觑,女孩二十来岁左右,但从语气里赫然能听出有股子气场,倒也不算颐指气使,不过倒还颇具些魄力,看来女要富养的思想给完全贯彻在了这市家属大院里面。倒是没想到她原本秀气文静的外貌,还会有这样的爆发力。 过不了一会两个传达室门卫就满头大汗的从那头跑了过来,一老一少。 “赵伯伯,这两个人我这几天过上过下都看到几次了,每次都蹲在那里,哪里游手好闲来的,他们进来你们过问过没有?”女孩见面就道,声音到很脆落。 市家属院的门卫哪能不认识苏灿和***宇,这几天都是市委***的挂牌车送进来的,据说是新到任市长的儿子,就混了个面熟。连忙说是个误会,本身是认识的。 那女孩一听倒也干脆,她家住那边的二层楼独栋,这几天里不是出来时见到,就是在家里阳台上偶尔瞥到,还以为是什么不怀好意的人物。一听是门卫认识,那应该就是家属院不知道哪一家的子弟了,倒也没有拖泥带水,听门卫解释清楚就走了,像是丝毫不给苏灿和***宇搭讪的机会。 真个隐藏在精致文静气质下的彪悍。等到她走远,门卫呵呵哈哈和苏灿两人打了个招呼照面走开,***宇和苏灿不由自主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睛里的笑意,***宇就笑,“真像是林家那妮子。不过一个大巫一个小巫。” 凰城温润的气候,让苏灿想起了高中时代夏海的市委家属院里的林家小妹,很有种怀旧的情绪在其中,而时光就这么一去不复返的浩荡流逝。 要是这刚过去的女孩要是知道两个人竟然会平白无故笑起来,大概还免不了给两人一个“神经病”的评价。 过了不一会苏灿手机就响了,接起是林绉舞的,说,“非得要跟你见面得那哥们儿要过来了,我把你电话给他了啊。” 一会一辆宝奔驰级车就开到了家属院门口,走下来两个人,并着走上前来,当头的一个上前笑着对苏灿伸出手,“是苏灿吧,我是张申,听小五说你到凰城了,正好我昨天也从蓉城那边过来,早闻大名想见一面了,跟小五威威他们说了好久,一直没有机会啊。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哥们姚鸣。” “名人啊。”***宇笑道。 “没有你出名吧,鲲鹏,老早就听人说了,今天看到才知道林绉舞真没吹,这真够壮实的。”张申拍了拍***宇的胳膊,这个动作倒是无形中拉近了双方之间距离,就像是平常的朋友一样。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好感。 “也老听他们介绍着了,来之前我还有些兴奋想看看苏灿是什么样子,平时都苏总苏总嘴上说得挺悬,现在还是要眼见为实。”姚鸣就道。 “怎么着,你听说的那些事迹,是不是相对而言我更要符合你形象一些?”***宇插口打趣。 “没有偏差,符合之前的想象。”姚鸣对苏灿笑道。 “名片,名片。”张申给苏灿***宇一人一张。张申名片的名头是“博瑞祥云发展公司,总经理”,然后又介绍姚鸣是蓉城国资委统经处工作。又道,“苏灿和鲲鹏应该是第一次来凰城,我去年做项目在这里是趟得滚瓜烂熟了,也算是我的地盘,今趟由我做向导,带你们逛一逛这里的名胜。” 姚鸣就打趣说,“在苏灿面前说是你的地盘,也不怕闪了舌头。”张申连连呸了两下,又对苏灿笑,“现在是暂时的,等再过一久,苏伯伯市长工作步入正轨了,恐怕以后我们来凰城玩还得给你打电话通知了。” 苏灿明白两人为什么能够进入林绉舞王威威的圈子,相处起来都较为真诚。朋友之间处着,也就无非真诚这个词眼罢了。 四人算是熟识,准备返身走出大院的时候,看到张申的奔驰不远处停了辆铂金灰的宝马3,应该是特别订制的色系。凰城不如蓉城经济发达,但这个年头要是在省会蓉城见到一台宝马3级别的车,都足以吸引眼球了。更别提凰城,虽然因为这座城市经济的特殊性,导致这里小小地盘,豪车倒也云集。 张申姚鸣眼神凝了凝,苏灿看在眼里,等不到他询问,就看到家属大院这边,刚才他们见过的气质文静女孩换了身衣服出来,同样的一身精致,泡袖的t恤和白色紧绷的休闲裤,看来从刚才起,这辆车就在门外等着。 没想到在门口又看到苏灿两人,又是斜瞥了他们这四人一眼,高高在上。然后开门进入了那台轿车。车门打开的时候看到车里面的青年正朝他们这边望过来,似乎也在打量着他们。 然后发动开走。 坐进张申的车,驱动的时候***宇就那女生的异样眼神说起刚才苏灿的糗事,苏灿也只好摇头笑,“的确是我坐不住了一些,管不住自己的手。看样子你们和他们认识?” “说不上认识。”张申顿了顿,“那个凰a1234的牌子宝马车,车上的人叫许东,副市长许长城的儿子。那个女孩倒也不陌生,市委秘书长田刚的女儿田阗,大姨是凰城的著名企业家,政协委员,凰城酒业集团就是姓田。两个人是情侣关系,众人捧,外人羡,大概是这座城市里最出名的小情侣了吧。”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回城 第一百五十七章回城 “小情侣啊...”苏灿感叹。很不自然的引申到自己身上,心想说到底现在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想要抱走唐小妩国家都不允许啊。 “两个人可能就定在一两年内结婚,结婚当天必然是全市的焦点。许长城当初就跟田刚说过,结婚的时候绝对不会亏待他女儿,这句话放在前头,恐怕是要做场大秀。免不了又是一场热闹了。”张申说道。 随即发动轿车,载着苏灿李鹏宇朝着凰城半山路段驶去,说是要真正见识一下凰城的本地历史胜地。 大概是开发成旅游景点的问题,半山路段和城区相比公路拓宽不少,信号灯附近的指路牌也很新,沿路将城区风景排后,看得到很多开发出来的商圈住宅用地,修建得都很漂亮,有些的西式建筑甚至超过蓉城在建的一些小区。苏灿在车上给曾珂打了个电话,提前通知一下就不回去吃饭了,免得到时候自己老妈找不到人。 凰城半山实际上是处于城市高地势的新城,沿路风光独特,上了地势高的公路,看到城区被落在脚下,这个时候就能一眼看到主城区笼罩在一层灰色调的氛围之中,工业区不少浓烟冒出,直接吞吐到城区里面,难怪凰城看上去灰沉沉的,苏灿一不小心还以为自己仍然身处在省会蓉城。 而半山地带就要好得多,污染都抛在后面,眼前一片开阔,再驶过半山不过一公里路,一片浩大的高地湖泊就展现在苏灿眼球之中。张申还在介绍,“这是以前的堰塞湖公园,解放前这里是官僚资本家云集之处,后来城区把这里陆续改造,成为文物区和老干部疗养区,再过去,沿湖有数以百计的别墅,很多别墅都大有来头,说起来都能算是文物。” 随着张申所指,看过去,沿湖的绿林掩映之间,西式别墅,造型迥异的出现,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在建的工地和新修的别墅区,看上去倒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氛围。不过苏灿注意到的是,今天是周末,反倒这条去往公园路的公车里面,倒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乘客,相反一些私家车在沿路出现的机会还多一些。 张申驱车停在了一座名为“圣罗兰”的会所门口,门口迎接的经理倒是毕恭毕敬,张申看来是常客,要了一间二楼靠湖的雅间。四人上去,在装修豪华的临湖雅座上一坐。 外面就是碧蓝色的湖泊,岸边虽然有不少污染,但是目光只要放远一点,还是能看出原本湖泊天然的雏形。下方就是别墅会所的临湖草坪,可能有个五六百平方米,摆了不少的观光桌椅雅座,要是夜里彩灯亮起,在这远离城区污染的地方享受碧天绿湖,想来还是相当美妙的。 但苏灿瞟了一眼立着价牌的一些基础消费,恐怕并不是普通人可以享受这样得天独厚的美景。 “类似于这样的会所,这里还有多少?”苏灿转过头问道。 “环湖路还有很多,把整个沿湖环绕了一圈,要是说城区最高档的娱乐消费场所在城区,那是几年前的事情,现在堰塞湖环湖这些改造或者兴建的会所,才是近年来受追捧的去处。常务副市长周昭峰和副市长许长城的城区规划图中,这里未来还将建成环湖的经营商圈,创收大量财政收入。” “沿湖修建公共性设施的确是好事,但是如果都是这样的消费,普通人哪里给得起,这不是要把付不起钱的人全部隔绝在公共资源外面?这是不是等于是一种侵占?”苏灿说道,又指向不远处的矗立的几栋欧式别墅,看到那边不似会所的样子,但也不是私人住宅,别墅边得草坪上还有聚会,问,“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是几家私人的公司,用作办公用途,偶尔也会用来会客。”张申不动声色的道。 苏灿啧啧道,“这么看过去,恐怕不止三四栋吧...” “是有,一些用作私人住所,一些被充作办公地点。” “我记得你说过,这些别墅都是解放前的文物,政府更够允许这样用度?” “说是文物,实际上才更显得弥足珍贵,在这上面开办公司办公待客,自然要比普通的政务接待档次高上不少。其中的环湖路37号和56号别墅,分别是周昭峰和许长城的另一个办公地点。有的时候也用来迎宾开会。除此之外,去年这里的十几栋别墅还经由许长城指示市政府秘书长郭淮转售,参考价是93年堰塞湖指挥部出售八幢附近新建别墅的平均价。九三年这里修建别墅的均价才6000一个平方米,现在这些文物别墅几乎不能以价值来估量。十几栋就这么出售出去,拿到别墅得了便宜的统一都是青山地产。然后再天价转让给愿意在堰塞湖这种国家级风景区入住的富豪,一倒手就能赚几千万甚至上亿。” “本地就没有监督环节!?”张申抽丝剥茧的话让苏灿颇有些诧异。 姚鸣于此接口道,“许长城和周昭峰两人后台都不小,许长城的后台是省委常委一位大佬,而周昭峰有更玄乎其玄的背景是来自高家,传闻是大部头央企董事长高沧海的幕后支持。在凰城拿地能力惊人的青山地产就是串联许长城和周昭峰的中间人,甚至和高沧海都有联系。谁想从这方面来监管,都是有心无力。凰城人大曾经不同意将这块绿地调整为房地产开发,但省委副书记的大佬就点名批评说过,‘人大也要考虑经济发展,要增加凰城的税收嘛’。” “这些年里面,谁知道许长城和周昭峰从这些方面拿了多少好处,市区新兴工业区布局竟然在城市上风口处,而适用做工业新区的土地全部都修建了商品住宅,在凰城,青山地产可是一个巨无霸的企业,在西部省市都算得上是十大房地产明星,这些成果,大多都是在许长城和周昭峰的扶持下,对凰城本地资源的侵占和压榨中累积出来的。” 苏灿放目看着浮华胜景般的堰塞湖,又看向下方被雾气笼罩着的凰城市区,半晌摇摇头,似乎在说服自己道,“要不然就不来,既然来了,又见到了...总得做一点什么。” 苏灿的想法很简单,他原本只是希望自己父亲更上一层楼的事业仕途,能够在凰城有一个好好地开端,而他更愿意悉心去经营自己的生活,包括赚钱的事业,还有在南大的学业,希望不负重生好好地生活。 他只是个来凰城打酱油的,或许明后天就拍拍屁股,去蓉城和一帮从天涯海角赶到的死党们聚一聚,然后静待来年开学的生活,在这里发生的这些,不公正和不公平,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置身于此,他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和眼前的这一切撇开,置身事外。 有些事,如果像他这样掌握着能量的人都不去做,那也就永远不会有人去做了。 想到此,苏灿起身,李鹏宇紧随其后,张申和姚鸣也纷纷有些受惊的站起来。 只看到苏灿转过头淡淡道,“回城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下楼去。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呆头呆脑 第一百五十八章呆头呆脑 一家凰城市区河鲜酒店之中,凰城常务副市长周昭峰和副市长许长城碰头,说起最近市长碰头会上的烦心事。 “我说吧,这个苏理成就是坐不住的主,你以为这次他过来是这么好易与的?提起凰城经济结构的问题,就拿出一大叠我市和周边省二级城市的经济主体战略比较,从经济总量财政收入,工业现状,区位,农业,矿产,物流,旅游,外向度和城市化各个方面,举一大堆例子,无非是想说明现在除土地财政收入之外的税收主体单薄和落后,还打算和香港澳门的财团交流,以极优的条件吸引他们过来投资。亏得老周你在会上适时阻断,说这种借船出海的方法,表面上来看发展迅猛,但却会给城市造成沉重的债务负担,把主动权拿了回来。” 苏理成上任一周前,各种大大小小的会议和工作安排基本上也都处于上手阶段,旁人看来这个空降下来搞经济的副市长估摸着也就那样,省上多次提出过凰城经济要改革要改革,但一直以来都未见成效,这个副市长大概也属于不愠不火类型,最后都归结为做官而不是做事一流。 但在新的一周到来,市长碰头会上初步做出工作构想的时候,苏理成很是发了一些很大胆的言论,招商引资,发展清洁型能源,以及如何降低城区工业污染等看法。但在市政府会议上很多人看来,苏理成这无疑是在挑战凰城的本地权贵关系。 要知道本地企业大多都盘根错节,关系脉络多年以来编织得极为茂密,在市上的头头脑脑,有不少是本地的关系大户——关于中央国务院关于严禁党政机关和党政干部经商办企业的决定向来在凰城这样的地级市里面彻底落实都是一个极大地问题,往往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衔接得天衣无缝。 苏理成提出招商引资,无疑动到这些人的利益,谁都不希望外地企业来分一杯羹。 “李引良是条老狐狸,这次点名说是贯彻省里建议,让苏理成负责城建治理和主抓经济,这下连杨市都不好干预。我看杨市也有意见,老李这只老狐狸成天把党政分离挂在嘴边,但总是在一些关键问题上,就冒出头来,我看还得再看看再说...” 许长城就笑道,“昨天我还和老郭说这个事情,你猜老郭怎么说?...说天天说狼来了狼来了,现在狼真的来了。” 在外人看来,苏理成一个外派干部,操持在大榕建工的老本行,虽然是轻车熟路,但是想要在凰城打开局面,自然是难上加难。 但关键问题就在于苏理成并不是单枪匹马,过去的时间里面,王薄在蓉城乃至于省里都日渐强势,大榕建工也是一个热门话题,现在苏理成有王薄的支持,而在凰城之中,市委书记一把手李引良还是王派干部。地级市一二把手要是揽权的话,往往都会存在矛盾和摩擦,即便苏理成在常委会排名第六,但作为市政府排名仅次于市长和常务副市的副市长,又有市委书记一脉支持,某些程度上足以够资格强势到和周昭峰,许长城等人抗衡。 “狼来了?”周昭峰冷哼了一声,像是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般道,“就是一头狼,我也会让他最后像是条狗一样听话。” “我倒是希望他清楚自己的位置,要是不知进退,不听招呼,在凰城的地面上,恐怕他以后就不止一个‘撞车市长’的绰号了。说不得后面还有‘闷葫芦市长’,‘哑巴市长’...” 酒店的包厢里,传来两个中年男人哄笑声。透着震动空气的低沉。 从堰塞湖那边回来,苏灿和李鹏宇回到了宾馆,再过了两天,市委市政府家属院翻修完毕,苏灿一家住了进去。 四室二厅的房子,苏灿和李鹏宇一人住了一间,曾珂知道李鹏宇是苏灿公司里的助理,同时和苏灿又是好朋友的关系,两个人跟着苏理成到了凰城,还要远程关注着蓉城或者上海那边的公司事业。 虽然晚上有很多应酬的邀请,不过苏理成初来乍到,除了市委书记李引良的邀请,几个凰城师范学院的人文历史教授,凰城建筑学院专家,城建部门官员吃饭之外,基本不怎么接受其他的应酬。 不知不觉十天就这么过去了,苏理成调任过来几乎紧锣密鼓,回顾起来连苏灿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两天搬过来,晚上也偶尔能看到对面市委家属楼的灯火,能看到这里市一级的头头脑脑在进进出出。像是每天的上班族一样蚂蚁般来来往往,按部就班的生活。并没有什么高层政治的腥风血雨。 苏理成的那些会议苏灿也参加不进去,只有从苏理成回来的口中,能听到一些大概,不过都是枯燥的会议和内容,城建和经济的推进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不是一年两年就能捋顺的,自己老爹初步登上这个位置,还有很多的东西并不明了。 至少从如何当官这个方向来说,就很是问题。苏理成从大榕建工上来,走得都是技术路线,严格来说也是一个技术型官员。论处人情世故,苏灿知道自己父亲还要差许多。这些地方官员很多都是官油子,成了精的人精级人物,想要让他们露出破绽并不容易。 包括了最近天天和苏理成接触的市委书记李引良,从表面上看李引良是坚定的王派,和市长杨万里分庭抗礼没有什么问题。苏理成有蓉城王薄,有李引良的支持,怎么都是很强势的存在。 事实上也不乏李引良把苏理成推出来,去触及一些市里利益的敏感点,局面要是能够打开,对李引良仕途也很有好处。而如果碰壁,自然也是苏理成担着的事情。 苏灿将最近张申和姚鸣带着他逛了凰城的“所见所闻”给苏理成陈述了一遍。 “还是要打开局面。”苏理成躺在躺椅上面,喝了一口茶,思考良久,最终还是盖棺定论般说出这么一句话。 很多时候,处在苏理成的位置,初来乍到,有很多东西都是两眼一抹黑,甚至官做了一两年,依旧看不清局势的情况也有,这不是耸人听闻,而是事实。苏灿这几天里面和张申姚鸣两个业务在凰城涉水很深知道很多内幕的人接触,走走停停,更能深刻的掌握到现在凰城的局面。 两父子一明一暗,就连苏灿都有股地下工作的刺激,生命应该有此刻般的体验,才应该有趣味和意义。 “现在的问题是现在很多方面都是铁板一块,市里面的常务副市长,几个副市长,都和本地的各条利益输送有切割不开的联系,各种势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要是无法找到关键点,老爸你必然处处受到掣肘。” 对苏灿的话引起苏理成的深思,尽管知道城建和地产方面是大头,这里面有很多既得利益者的猫腻。尽管知道周昭峰和许长城等人侵占文物别墅用地,从地产上面牟取暴利这些在凰城都是一个半公开心知肚明的事情,也有种无处着手的感觉。 “老爸你要是觉得打不开局面,无非是地方势力抱团一块,无从着手...要选择入手的位置,不如就先从这些方面入手,拿许长城这些关系大户下手,堰塞湖周边的那些违规开发用地,青山地产和他们的猫腻,这些就是他们的痛脚。” 苏灿道,又说,“这几天所见所闻,依我看,虽然周昭峰,许长城和一些副市长之间相互抱团,但实际上他们仍然矛盾重重,想要改变他们合股一处,就要从中分化他们,让他们自然产生矛盾。” “堰塞湖的开发方案中,就我知道的许长城和另一个副市长黄玉都有规划上面的冲突,许长城打算将西环湖打造成经营性会所聚集的场所,而黄玉则希望开发堰塞湖的水产资源,打造凰城的特产银鱼基地。这些都是暂时搁置的分歧。老爸你负责经济和城建,大可把这两套方案重新在市政府会议上提出来,如果引起许黄之争,那么足以让他们看似团结的阵营出现缺口,相信市委书记李引良那边,也会推波助澜。这样一来,原本铁板一块的凰城,自然会露出缺口。” 苏理成早见怪不怪苏灿这方面的智慧,保送进入南大,又自创公司,在苏理成看来,即便自己在日渐老去,苏灿也在展开日益健壮的翅膀,朝着更远的地方飞去。 又说了过两天市委市政府有场宴席,各头头脑脑以及家属都要参加。苏灿这才离开苏理成的房间。 在苏灿看来,引起凰城地方势力内部的分化只是自己父亲打开局面的第一步。 第二步还必须紧跟其上,要从许长城这边找突破。 苏灿直觉性的感觉到,要是把凰城多年以来都没人捅破的许长城等人在凰城的龌龊暴露其外,一个让这浑浊的凰城大开天光的大大局面,很快就将如阳光穿透厚重云层般侵彻而入。 但水至清则无鱼,这不能是自己父亲苏理成来捅破,一旦如此,即便能够在凰城站稳脚跟,也会给外界一个善于弄权的形象,似乎到哪里哪里就会捅出篓子,这对苏理成的形象很不利。 所以这个口子,必须由自己来突破。 刚开始的时候许长城的儿子不是挺嚣张的给自己父亲戴了顶“撞车市长”的帽子,在苏灿看来,这就是对方给了一个得天独厚反击的机会。 苏灿这天靠着栏杆和唐妩讲电话,看到下面一辆甲壳虫缓缓从路上开过去,开车的赫然是那个市委办公室主任的女儿田阗,似乎搭载着友人,车里还有两个女生,都很时尚。苏灿所在的一楼阳台这个角度双方都一览无遗。 田阗看到苏灿,头就转到一边去了,不予理睬的样子。旁边一个女子仗着有对漂亮眸子很没有心理障碍的全程和苏灿对视,然后对田阗啧啧道,“这小伙子挺不错。”又注意到田阗的反常,凑头道,“你认识?要不给我介绍,是哪家公子?” 后面的一个女生家里是市里某头头部门,显然熟知家属院布局,就问,“这里是新搬进来的吧,是不是那个新市长苏理成的住所?” 田阗点头。刚开始或许还不认识,后来看到搬东西搬行李,又听大院有人说,自然就知道了苏灿的来历。 “耶,早听人说起了,没想到现在才看到人。和传说中的不一样,是个小帅锅嘛,虽然我可能比他大两岁,但是你知道我的,小弟弟什么的一向不挑食,姐很喜欢姐弟恋的。要不然给陈佳怡也好,跟杨宁她们一样挑来挑去的,眼光不要放那么高,说不定接触一下,你会发现这是适合你的类型噢。” 顿了顿,女孩又补充道,“总而言之,我们这些人里面,还是田阗幸福,男朋友是长得像韩国明星的许东,什么都不缺,而且家室好,很懂生活情趣。真羡慕你们到时候结婚,据说还请到了名人,上海电视台有个主持人要过来吧,他们还有人传闻说许家那边到时候预定了全凰城的奔驰s350。” 女孩说得兴奋,也很激动,所以也忽略了坐在驾驶正座的位置上,田阗眼睛里掠过的一丝焦虑。 “我可没你这么势利。”坐在后排的女孩出身书香门第,倒是很有教养,在甲壳虫后排倒是打量了苏灿一番,最后雅静的做出评价,“看上去呆头呆脑的...” 零三年的这个清晨的春日,苏灿就这么在人生地不熟的凰城,被一群路过的女人这么评头论足。给出了一个让他知道会立即跳起来骂娘的评价。 两天以后,凰城市委市政府,宴请市一级官员各头头脑脑的宴会到来。 第六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强势封停 第一百五十九章强势封停 宴会在堰塞湖湖滨酒店举行。 国家旅游局在07年才通过全国旅游景区质量等级评定委员会批准创建国内5a级景区的评定创建,现在只是零三年,自然没有5a级景区的说法,不过因为堰塞湖历来是国家4a级风景区,是以湖滨酒店在凰城都素有“国宾馆”的说法。 十几年前,堰塞湖的湖滨酒店就作为当时豪华的市委市政府接待指定酒店,成为堰塞湖乃至凰城的一个特殊象征。很多在凰城老一辈上了年纪的人,大多都记得湖滨酒店的辉煌,当时很多在本地或者外地赚了钱的凰城人,荣归故里为家人做个寿,或者结个婚什么的,一般都会选择到这里,很涨脸面,代表在城市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 那个时候一些跑生意要打开凰城口子的,只要把当地官员请到湖滨酒店砸上那么几顿,自然而然名气就上去了,办事都轻车熟路。 零零年的时候,这里的老总斥资将湖滨酒店装修升级, 立时让本身略显过气的酒店再笃升几个档次,新西兰引进的草坪,有点简欧风格的湖景套房别墅群,会展中心,温泉水疗,网球馆等等配套一应俱全,一举力保国宾馆的地位,甚至在凰城引进的一些五星级酒店,档次或许势均力敌,但底蕴上显然就差些。成为不了凰城一些高官青睐的场所。 除了一些家属不在凰城之外,几乎参加宴会的头头脑脑都带有家属。市一级的家属中年轻人倒也不少。 开餐前苏灿在会客厅就看到了在家属院见过的那个叫田阗的女孩,黑发垂竖,眉清目秀,若不是眼睛和身高稍逊一筹,苏灿和李鹏宇都不约而同觉得神似林珞然。 只是这里自然没有林珞然,这只是西南部的凰城。而林珞然此刻身在四九城上京。 “又在看你了,田阗,你之前和他见过,苏市长的儿子是不是对你特有意思啊?你看他一愣一愣的,是不是挺想过来搭讪追你?”田阗身旁的闺蜜张茜笑道,旁边还有四五个女子,表情都不一。 “他就是新到任市长的儿子?有听说过了,他爸以前是大榕建工集团下面部门处的芝麻官,小地方上面的...后来调到蓉城去,就爬上来了,运气倒是很好...” “他好像还是大学生,在上海那边读大学...现在假期过来呆上一阵就回去。不过看外表嘛,看上去倒是挺阳光的。他真的喜欢咱们田阗?倒也说得过去,田阗这一张祸水脸,我是男人都忍不住要追你...” “嘿嘿...挺阳光?我倒是听说陈怡宁评价他呆头呆脑呢...” “陈怡宁,她就不必说了,眼光高的很呐,她看中的人都不是咱们眼中的凡人......她今天怎么没来...”一个女生撇撇嘴道,显然是相互间关系不好。 “在外地读书啊,我本来还说杨宁你可以去试试,凭你的魅力他哪能不乖乖上钩,不过这下看来还是别想了...这种显然不稳定,谁知道他最后去哪里,老子成龙儿子成虫的人一打一打的,更何况他老子评价根本不咋样,在副市长的位置能不能做长久还不知道呢,反正凰城从来没有一例这种出身的市长仕途顺畅的例子,说不得过不了多久就淡出视野了,这不刚刚上任,还被戴了个‘撞车市长’的帽子么...” “话说回来,依我看,郭书然人就挺好,他不是在杨宁你脸谱个人主页上面跟你表白了吗,例举从高中到大学直到毕业暗恋你多少年了,搞得大家之间还挺轰动的,他选择现在白领大学生最爱的脸谱而没有用小年轻的qq,证明这个郭书然还是很有情调地...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不过他爸做林业局头头这么多年,还是有点根基,他又在税务局上班,有房有车的,估计过不了两三年就是副主任科员,这样的人跟十年,不亏的。当然,你要说让郭书然和许东他们比,自然就甩老八帽子远去了。许东他叔叔都开口发话了,他和田阗结婚的时候,奉送的贺礼就是一人一台宝马z4的车钥匙,简直令人羡慕嫉妒恨啊...” 说话的女孩一脸憧憬的样子。言语中叫杨宁的女生表情有些晦暗,言下之意她田阗的男朋友就是飞上天的金龟婿,而她几乎就别想了。 虽然许东的确在凰城来说名气很大,这是事实,而田阗是他们朋友中公认的第一美女,有家室有气质,还有底蕴,和许东相配之高不低,这也是事实。但杨宁毕竟倒也是从小家境优越没受过什么委屈挫折,被这么一说,心口始终憋着一团气的,本身对郭书然还觉得可以将就,现在心头立刻就否决了。 田阗看在眼里,也不希望姐妹圈子有什么隔阂,毕竟这种事情,有的时候相互在一起比较,要说真的能顺其自然接受各种落差,也是不可能的,说道,“相比起宝马车,我还是喜欢我的甲壳虫要多一点,我就不觉得什么好的...还有,许东是许东,我是我,以后别提到他的时候总把我扯上去。” 张茜瞪大眼睛,夸张道,“什么叫许东是许东,你是你,你们迟早结婚过一块去。怎么,你老爸又有意见了?觉得许东不稳重?还是你红杏出墙了?不会就是那小子吧?” 田阗作势欲撕烂她的嘴,张茜连忙避让,众女笑作一团。两三个和她们年龄相仿的男子这时走了过来,和众女说笑。 当中的许东头发很长,整齐疏往额前左侧,带着些波浪卷,显得有些飘逸,相貌堂堂。看着田阗玲珑有致的身体,眼神始终透着某股占有欲,伸手准备去搭田阗的肩膀,却被她让了一下,他也毫不气馁,耸了耸肩。 目光随后游曳到这边苏灿的身上来,他眼睛内圈有一条深色的眼袋,眼白瞳黑的,配合他此刻看苏灿的表情,倒显得有些神色不善。 他和周边人估计也在打量苏灿的斤两。 宴席到没有论资排辈的坐,一张桌子基本上也就定额十人,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的挨着坐一起。 席桌上还有另外市部门头头的子女,一个大苏灿五岁的哥们儿在席间介绍中和苏灿认识。叫朱程,家是商务局的。坐苏灿旁边挨着,很快熟识起来,一边在自己父亲眼神授意下频频起身给苏理成敬酒,他父亲说“苏市,我儿子,今天叫你一声叔叔,不逾越吧?”,又在苏理成怪责说“哪里话!”的时候,朱程站起来道,“苏叔叔,我们房管办,以后你就多检查检查工作,指导指导了,不敢说代表凰城,就代表我们房管办,感谢省里给派了您这么一位亲和力强又有能力的领导下来,相信凰城一定会有改头换面的大变化。” 苏理成笑道,“大变化也好,小变化也罢,总之做工作,也需要小朱你这样的齿轮能发挥作用啊,我也有用得着你的时候。希望要鼎力相助啊。” 朱程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严正说道,“苏叔叔这样说,真的是...不说什么鼎力相助,那是赴汤蹈火的...” 众人都面带笑容,李鹏宇就忍不住笑,这种场合在南京大院那边大多都异曲同工。苏灿也笑,虽然这朱家不乏巴结的意味,但这个朱程除了有点在机关里呆久了的油滑之气,倒也比较真诚,他是真的希望傍上苏理成这棵大树,但即便是有一天苏理成不行了,他也不太会是人走茶凉的那种人。 人情世故,世俗众生相,苏灿对这些见得多了,本身也就带了些宽容,不因处于劣势而卑惭,也不会因为处身优越而忘乎所以。 宴席结束,市长带头在宾馆环湖步行道步行,市领导和部门头脑谈联席会议的事情,家属们都走在后面,一字长蛇阵般沿着堰塞湖湖边步行道行进。 远处的夕阳斜垂,光柱透着那些金边暗红深色晕染水墨画般的云,成柱状朝着湖面上射过来,红彤彤的光打在苏灿的脸上,温热而舒服,眼前一片落日光华的壮观场景。 朱程接着跟苏灿和李鹏宇关系靠得很近,也直接介绍到田阗等人中来。 “这是田阗,这是杨宁,这位是张茜,这是王杰,许东...”朱程挨着介绍。 田阗之前就和苏灿李鹏宇认识,之前芥蒂的关系,这个时候打起招呼来总有些不习惯,面颊带着一层淡粉。 那个田阗的闺蜜张茜对苏灿眯着眼笑,这个时候倒是很重视形象,没有刚才和几个闺蜜之间肆无忌惮的没心没肺说话,声音甜得让周围人很起鸡皮疙瘩,但是男生听起来很爽,“你好吖。听说你才搬来没几天吧,还习惯么?” 有相互整蛊的女生就笑,“怎么,不习惯你还要帮他铺床啊?” 一干人哄笑一阵,苏灿倒是不太习惯这些人另类的小彪悍。 一笑而过。 一场宴席过后,加上朱程这样中间人的推波助澜,不熟悉的人也熟悉了。这里面有家在市宣传部的杨宁,有同在市政府大院的张茜,还有家里做生意具体语焉不详的王杰,以及是副市长儿子的许东等等一大帮子人。 介绍的时候,许东只是和苏灿打了个招呼,又转过头继续和王杰等死党说话,这种不表明态度的对待,就是一种冷淡了。 最初众人对苏灿还很感兴趣,包括张茜杨宁这些人,但似乎不光在凰城,田阗和许东是一对风闻中很著名的小情侣,在众人里面,两人聚在一块也必然是中心。很快话题也就扯到他们身上去了。 苏灿身上的感兴趣部分很快就被周围人挖掘殆尽,毕竟不是魅力和味道霸气外露一身光环的人物,苏灿这样子放大街上,大概也可能会被当做路人甲了。 “田阗啊,到时候婚礼你们就在这里办,湖滨酒店整个都可以给你们预留下来,到时候请个三四百桌人在露天草坪上,绝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湖滨酒店的董事长许万国就对田阗说道。 苏灿知道这座凰城著名的酒店,其老板许万国和副市长许长城之间是表亲关系,这点在凰城有很多风闻,许长城许家就是本地著名的大户,不仅仅是凰城老字号国宾馆的老板,甚至触手还牵扯很多方面,在凰城很为著名的青山地产,也和许家有莫大的关系。 苏灿心想这个许长城,在凰城的本地势力当得上老树盘根了,还不知道背后有多庞大的利益群体。大概到了这一代,就是许家最风光的时期。 田阗淡淡一笑,没有做声。许东倒是对自己这个叔叔笑道,“在湖滨酒店办没问题,关键是你答应的两台车送到就行了...” 许万国哈哈笑过,说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没满足过你云云,然后走开和另外的人说话去了。 众人又分群各自说着近期生活里的话题。 “你前几天换个人页面了?很漂亮啊。我进那个汽车频道,不知道怎么玩,有些个人设置我还没有搞清楚,给我介绍的朋友都说我笨死了...目前还没有头像,功能似乎受了点限制,不能评论你们的照片。改天去我上班那里,再让他教我弄一下...”叫杨宁的女生说道。 脸谱似乎成为上网近期的热门,自脸谱中文的即时通讯工具发布过后,脸谱也能很好的迎合国内消费市场,打造功能性的社交工具。又加诸如脸谱的安全性和一定真实社交的特性,在大学生和办公室白领中很受欢迎。譬如之前那个人通过脸谱给杨宁表白,证明它逐步开始成为人们生活中息息相关的工具。 甚至还有一些段子,说现在一些伪白领说话时不时夹杂点洋文,什么“hr”,“tea”,“leader”,叫我“linda”,“andy”,“july”,最后还要补充一句,“我只用faebk”,以此来表示自己很高雅,时尚,小资。 虽然苏灿对这个段子啼笑皆非,打造一个大众化的社交网络本意不是如此,但是在现在脸谱中文发展过程中,最先尝鲜接触的的确是这些人。白领和大学生嗅觉往往要灵敏一些。 听众女说起脸谱的心得,一向不甘示弱的许东就有些哗众取宠的道,“脸谱发展得很快捷迅速,主要是方便,而且上面的确美女如云,有很多国内高校大学生的信息。但我登陆我的“许东sky”这个特殊账号,可以查看任何人的相册以及保密信息。” 看众人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许东就笑,拍了拍旁边短瘦男子的肩膀,“让王杰来跟你们说,他好歹是华东科技大计科院毕业的。” 叫王杰的男子就道,“没什么,我在北京孵化园一哥们儿团队发现的一个漏洞而已,脸谱会员在进入应用和广告频道的时候,脸谱的后台允许广告商分享‘访问令牌’,通俗点说就是备用钥匙一样,一般为了应用程序专门设计,可以访问用户账户上的信息。但仅限于广告商,我一朋友,就那个‘华云地产’,在脸谱上投放了广告,所以只需要一些小小的手脚,获得这样的特殊账号没有什么问题。” 看到众女半信半愕然的表情,许东颇有优越感,脸谱向来对广告商的投放管理十分严格,能够在上面投放广告的,大多都是有严格经过审查的知名企业,而他则可以略施手段通过脸谱的广告商拿到这样的特殊账号,这就跟在顶级私密的会所拥有vip待遇,能从一些管理严格的地方获取某些特别权限一样,大概也能体现某种实力。 李鹏宇和苏灿诧异对视,李鹏宇本就是技术出身,对脸谱网内部细则理解得很为深刻,对方只是这么一说,想了想,立即也就能明白弊端出在何处,附耳和苏灿说了些什么。 众人还更待向许东询问细则,就看到苏灿拿起电话拨号,打了过去,电话接通。 声音提高了四度。 “乔树鑫你们的安全部门在搞什么名堂,为什么这边我知道广告商和分析公司使用的访问令牌会把用户的隐私信息泄露给第三方!?” “...调查调查...你们现在就组织人力查下去,我说一个名字你们彻底调查一下,投放广告商‘华云地产’,确定他们有没有得到用户的这些信息。同样还有一个名为许东sky的账号,应该有相关联的程序密匙指纹,看看顺着这个能不能查出同一批涉嫌侵犯隐私的违禁账号...要尽快给我答复!” 挂了电话,苏灿看到一帮盯着他面面相觑的人众,把手机收到裤兜里揣好,同时对许东道,“不好意思,你刚才提供的账号可能涉嫌未经授权私自使用用户个人信息,涉嫌泄露用户隐私等问题。已经把账号封禁排查,至于还有没有其他问题,还要等到进一步调查,才能做出结论。” 堰塞湖上,夕阳终于朝着山的那一头坠落殆尽,不过一众人在黄昏后的表情,神态各异气象万千,仿佛带着一种似乎要透茧而出的躁动。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章 嚣张的夜郎 第一百六十章嚣张的夜郎 试想一干市府大院相关亲属行走在堰塞湖国宾级酒店柳林小道,在宴席后享受比点一颗烟,泡一杯茶更惬意的景区傍晚丽景,这早对在场的很多家属子女都是在经常不过的事情。 从他们记事时开始,很多人都是在本地土生土长,印象中没少参加过父母单位里的聚会,在凰城城区进行的,堰塞湖周边的,就连这湖滨酒店,一年里起码也要碰头两三次。 在这些聚会中无疑也是同龄人聚一聚,或者一些新的朋友加入进来。自小打大的朋友中有的人离开了,有的人留了下来,有的人离开过后最终又回来。有的人过得差,有的人过得好,有的人家里命运沉浮...都能充作大伙私下里的谈资。 眼下也是一样,互相之间聊着的话题大多离不了众人周边的生活圈。从女人之间的保养化妆,或是最近看的电影电视书籍,娱乐,偶尔的放浪形骸。再诸如某某家里的人事变动,谁和谁之间的关系矛盾,公司或者单位里的一些奇趣,关注度比较高的诸如许东和田阗之间订婚的事宜。 这些都是和眼前众人息息相关周边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事情,没有太过于逾越他们所理解的事情发生,最多就是最近蓉凰高速路上面,许东王杰张常平等人去蓉城会友车队回归时候,一场和新上任途中副市长碰车的事故。就连这场事故当事发生的时候,凰城内部各方通气,还有人对电话通知的半开玩笑的说,“你丫别大晚上的给我在这满嘴跑火车,你说许东他们开车把人撞死了让我去看热闹可能还信服一点,要说和新上任副市长撞车...你们总这么洗我脑袋好玩吗?” 所以你要现在湖滨酒店的众人一下子接受他们在聊网络话题的时候,苏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直接就把许东的账号给查封了的事实,难度实在是高了一点。就像是一个人和自己朋友吹牛打屁聚会时,有人突然告诉他说你家里刚被路过的飞机撞上了一样不靠谱。 所以苏灿挂了电话对许东做出声明,那一刻过后周围静谧无语,气压紧绷,剑拔弩张。 王杰等人一脸看嬉皮士的诧异表情盯着苏灿,嘴巴隙开都忘了闭上,那模样倒像是再看某个超越了他理解范围的丑角一样。丑得超过了他的想象力。 这不是装13是什么?这人是脑袋有问题还是神经分裂?因为许东和他爸的问题导致双方之间有不愉快这很正常,但是要是当着全体虚张声势,这简直就是自打耳光。你想为你爸找点场面回来,能理解,但不能这么张口就来啊。 牛皮怎么都有被吹大崩塌的一天,更何况是如此拙劣。 “呵。”田阗的死党张茜忍不住笑起来,眉目弯弯的看向苏灿,倒不是觉得他有趣,只是觉得实在是太俗气。 在她看来许东这些圈子里人本质上并不坏,只是有的人有娇惯出来的坏脾气,她和田阗许东等人以前初高中都是从凰城同一所省重点出来的,在学校里也没少见过许东王杰这些死党一群人打架斗殴的事件,是当时那一届校方很头疼的一批人。其实那时候打架许东这些人就算是被人反揍一顿也不可能真搬动家世来压人,只是那时候人人都畏其背景,学校里少有人敢和他们正面冲突。 后来他读了大学,在外地听说很多脾气都收敛了,大学毕业后许东那些层面的人很多也都回了凰城,本身基业就在这里,所以就更加的如鱼得水,许东在他叔叔丢给他的一个负责修路基建的公司高居总经理位置,运作项目,近水楼台的搞了些路桥开发,个人资产少说也有数百万了,小有名气,赚了多少钱倒是其次,关键凰城市包括周边市县的官员都知道他不好伺候,是一很难惹的太子爷。但的确许东一众人也算是凰城各路坊间谈论传闻最多的年青一代了。 诸如许东这些高干一定也得罪过不少人,但往往很多人也只敢摞下一些狠话,能不能有后劲先不说,丢了面子,又总要咬着牙先虚张声势一番。在张茜看来,苏灿等同于这种人。 如果不是特别牛叉,那么铁定是个傻帽。 夜郎自大。 其他诸如杨宁这些人大多都闭上了嘴巴,侧目盯着苏灿,纯粹被刚才那番对许东的针锋相对气魄给怔住了。倒不是相信苏灿一个电话真能做到封了许东网上使用的账号,实际上没人相信,甚至都不拿这个当一个玩笑,有点像是不分轻重的夸口,结果口子开大了,都不知道这个苏灿脑子是怎么想的。 许东愣住,半晌后,他原本被苏灿那句话怔得略带诧异的表情,这个时候收回来,对苏灿笑道,“呵,很久都没有人能把牛皮吹得这么清新脱俗了。”表面上装作无所谓,心头却是无比恼火。 心头倒是在计算,苏灿这么信口开河一说倒是小事,关键是这小子今天就没打算当众给他过面子,这种分别和自己不对眼的态度直接就摆出来了。 他就彪悍到没担心过传出去会是怎么个样子? 朱程连忙前来打圆场,他在后面看的是胆颤心惊,背心都是一背汗,没想到这苏灿外表看上去人畜无害,但实际上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之前许东一行车撞了苏市长的车,他连带脸表面和谐的局面都懒得去维护了,脸色的确就摆出来,这倒也是,苏理成论市常委会排名,论后台,足以和许长城分庭抗礼,副市长之间闹矛盾的不是没有,谈不上谁要给谁面子。 打圆场的不仅仅是朱程,周边有不少不仅仅是出身于机关大院,现在更是供职于机关,各种人情早已达练,立即就岔开话题,不予深入。有这些人在,真是想吵架都做不到。 不过大多数人虽然把话题引开,但免不了心态各异,之前从苏灿口中所说出的事情,如果完全是他信口开河,那么很有喜感,估计从明天开始恐怕有关他的负面消息就会通过今天在场的诸多机关家属,传到各部门头上去,然后再这么传递开来,到时候这老子和小子父子上下都可能是凰城的一桩笑柄。 但如果,仅仅是有丁点可能的如果,他说得那些并不是他绷不住了的信口开河..... 就在众人各种不相信的态度面对苏灿的时候,苏灿也不管众人什么表情,面对那些当做一个玩笑看的众人目光,带着些打趣意味的转过头对身旁的李鹏宇说道,“这里除了你之外,恐怕没人相信我刚才所说的话是真的。难道我刚才说的话这么像是个玩笑?” 田阗差点想出言让苏灿少说几句了行不行。不过朱程先她一步,拍着苏灿的肩膀说,“不管是不是玩笑,大家也就算认识过了,以后说不得还有机会出来玩出来耍的。”适时把紧张的氛围给扭转开去,心想苏灿再多说两句,还不知道这祖宗能抖落些什么话出来。 不论事实是真是假,总之这件事超越众人理解范畴,自那开始从头到尾再没有人朝着这方面提及,甚至连qq,电脑游戏这些都没有再出现过一个字眼。像是不约而同的将此屏蔽了。 最终散席过后众人各自分散,相继离开湖滨酒店,田阗一行看着远处苏灿一家上车离开,她这个时候心头也猛地动了一下,想到之前苏灿那副笃定的样子,虽然这个苏副市长的儿子年纪轻轻,而且年龄和气度严重的不符合...有没有可能,他刚才的那番话,并不是虚张声势? 苏灿一走,众人才炸开锅似得讨论这个苏副市长的儿子。 “这个人是不是太绷了点,过头了吧?”有沉稳一点的人看着他的背影分析。 叫张茜的女生皱眉就道,“他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或者有些脑子上的毛病?” 一个人还模仿苏灿说话,“许东,你现在赶紧的,回去等消息,说不定很快要给你发涉嫌侵犯用户隐私的法院传票呢!”引来一阵笑声。 众人都没把这当一回事,这种细说起来有点脱离他们经验和人生阅历的荒诞事件,似乎也就成了一笑而过的笑料。 堰塞湖这头的酒宴结束,众人又开始商议起接下来去堰塞湖附近的高档会所里k歌什么的,就没有跟着公车走。王杰这边打了个电话,很快市区就开来几辆豪车,载着众人到歌舞升平的环湖会所。 堰塞湖环湖道路是跑山地得天独厚的场所,虽然凰城警方三令五申严查夜间飙车,但往往这里早成为许东等人没事玩车的天堂,凰城市夜晚堰塞湖环线路经常有这种深夜飙车的行为,都是许东王杰和本地的朋友没事的时候爱朝着这里跑,常有轰着大马力的轿车成群结队从环湖路呼啸而过,当地人早已经见怪不怪。 会所会客沙发上,王杰应付完几个朋友,看许东在沙发上表情不好,就端着杯酒在他旁边坐下,道,“田阗和她一家都回去了,张茜几个在这边玩得很嗨,怎么,去不去vip包间,有两个粉嫩的妹子,杭州那边来的,不趁着机会尽情放纵享用一下?” 关键许东平时在凰城算傲慢惯了,什么时候遭到今天苏灿的这番奚落,更何况是当着田阗众人面前,这个苏灿真个算得上嚣张了。许东受了这窝囊气,直至此时还没换过劲来。主要心头窝火。 “怎么,还在想那小子,初来乍到的,今天对你的气焰很嚣张啊...”顿了顿,王杰表情晦涩,侧头有点迟疑道,“那个小子,虚张声势的吧...人人都这么说,今天算闹了个笑话了。” 许东没有再说话,没玩多久就散了要走。众人这才撤了场,走出会所门来,一群人中还有人打趣笑道,“许少,你回去一定要检查账号啊...” 王杰和朋友一一送了众人回去,回家的时候他老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脸色很不愉快,王杰老子当官多年,倒是很务实,很看不惯他混迹那些狐朋狗友之间,父子外表看上去关系正常,实际很恶劣,往往一两个月不说话。不过也有底线,只要他没结婚前不搬出去住,这个大前提上可以容忍他很多出格的事。 王杰去洗漱,这才听到他老子打开房门进屋睡去的声音。 躺在床上,整理今天一天,王杰也没分析出苏灿这个副市长之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知道如果此人真深藏不露,那么很可能凰城又要多一个嚣张的人物。加诸他老子的职权背景,可能很多事情都要重新调整。 半夜的时候王杰电话响了,一看电话号码接起他就笑骂道,“许少,后悔了哇,对会所那两个杭州妹子动心了哇。” 电话里传来许东有些迟钝的声音,语气有些肃感,如临大敌,道,“你上次给我的那个特殊账号...我反复试了几次...登不上去了...”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要进一步扩大胜利果实 第一百六十一章要进一步扩大胜利果实 接下来的两天里面张申姚鸣再度带着苏灿和李鹏宇驱车外出,范围在市郊几处名胜和堰塞湖公园。 今趟和前几天满是弊端的所见所闻不同,张申姚鸣刻意带着苏灿走得远了些,将凰城的污染和铁板一块的地方势力给抛之脑后,又在堰塞湖临湖的度假山庄钓鱼,波粼柳绿,偶尔苏灿还给蓉城和北京上海那边挂两个电话过去,倒很是惬意。 结果回市委市政府家属院就听到曾珂说这两天市里面有不少人在打听他,都是旁敲侧击。 曾珂还担心苏灿闯了什么祸事而一脸狐疑的究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特别那个朱程一天里往这里找过他两次,第一次敲门苏灿不在,说那他下午再来。下午朱程屁颠屁颠再跑上门来,悲催的是苏灿还没回来。 曾珂最后说要不还是把苏灿的电话留给他,结果朱程拿过去,小心翼翼,想了想还是说“这事还是当面说得好”,又说等他回来了再来找他,灰头土脸的走了。 苏灿想起大概朱程每次鼓足勇气敲开苏灿家门时都看不到人的垂头丧气,倒也难为他了。只是没留朱程的电话,苏灿也不知道哪里去找这家伙。 后来电话还是打过来了,苏灿接起,朱程在那头声音有些略微紧张道,“苏灿,我朱程啊。你好你好。” “知道,”苏灿笑,“你好啊。” “今天我去你家找你两次了,曾阿姨都说你不在家。” “啊,我刚回来,出去凰城周边玩了一趟。” 朱程连忙说周边如何如何,又问苏灿去没去几个著名胜地,顺便宣传了一下凰城的旅游资源各种项目。苏灿听他说下去没准还能滔滔不绝说上半小时,就问,“找我这么急,有什么事直接说。” 朱程嘿嘿干笑两声,压低声音问,“许东那帮人就是爱搞特权,跑项目审批的时候搞,平时还要作一副傲慢的样子,仿佛真的天生高高在上,他和他那帮朋友,这些人都这样。对了,他那个用来特权的账号真的是你给查封了?” 苏灿万恶的故作诧异道,“难道还真给查封了?我就随口说说。” 朱程在电话那头差点吐血,当时当着那么多人面苏灿这一巴掌直接砸在许东脸上,众人或许还以为这是苏灿的缺心眼的风言风语,结果第二天就从许东周围的人那里听到许东的账号当真给直接查封了。 特别他的电子邮箱还有一封义正言辞的脸谱官方信件声明,表明他的账号涉嫌私自使用个人用户信息已经被冻结使用,保留进一步追究责任的权利。 与此同时王杰那个在知名地产企业的哥们也遭到高层排查,据闻企业的高层当天就和脸谱中文就这个事进行接洽,因为在临在北京打造的新楼盘开盘在即,与脸谱的广告合作依然保留,脸谱投入人力修复漏洞,而代价是那家知名地产企业为了挽回信誉,开始彻查用企业权限发放违规账号这一条线,有几个人立即遭殃,有背景的都被吃了内部处分,涉嫌利用漏洞的技术人员当时就被开除。 这件事这两天里面早传开了,家里在凰城有些关系的人,大多都陆陆续续能打听到这件事。一时间苏副市长的儿子声名鹊起。这两天里想和他接近的人不少,有的故意在苏副市长参加的应酬上守株待兔,都不见其踪。 谁知道这两天里面掀起热闹的主角竟然很有闲情雅致的跑郊外去踏踏青钓钓鱼吃点土特产去了。而这个时候回来苏灿竟然万恶的来一句当时是随口说的!? 随口说的还直接让许东收到脸谱声明?随口说一句真就让别人企业内部鸡飞狗跳? 随口说得就惊动凰城各方人马? 朱程险些抓狂,只好半开玩笑苦着脸道,“随口说的?大哥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啊。” 苏灿看朱程都快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就笑道,“说吧,你朝我家跑了两趟,总不该是就冲着问这么一个事情来的?” “没事没事,就是听说了过后心情激动,事实上看许东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你那天那么给他当面数落过去,倒真是解气啊,免得他一天觉得自己牛气哄哄的。还有就是你初来乍到的,我都没请过你吃饭,你看你哪天有时间,我们吃个饭啥的,也没请别的人,就是上次宴席上的,杨宁,张茜她们,你都见过。” 苏灿对李鹏宇比了个手势,显示两人猜测不错,这个朱程就是过来做中间人的,因为那天宴会上面,看上去只有朱程和苏灿最熟了,一些人想要和他见个面,找上朱程是最不突兀的了。 苏灿就说那行,就再约时间吧。 挂了电话半晌,朱程还听着那头的忙音,心情那个亢奋啊,倒是没想到苏灿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原本杨宁这些人怂恿他的时候,他心头还是忐忑不安的,总不能就在一个饭桌上面吃过饭喝过酒,就觉得自己是苏副市长的儿子在凰城的死党了,朱程再如何自大,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无奈骑虎难下,现在都认为他和苏灿关系不错,导致一向根本不受人关注的朱程,一时在凰城圈子里炙手可热起来。 往往以前那些比他家优越,比他老子官还做得大的人都不会把他真摆在面前正视,现在却感觉周围人无形中都亲近起来,杨宁,张茜这些在凰城出了名的贵女竟然都想通过他和苏灿再进一步接触。朱程立时感觉他这二十几年的人生上面,竟然掀起了以前平缓的人生从未体验过的激情。 凰城的巴国布衣酒楼。 苏灿一家被邀请到坐,雅间里古香古色,侧面有绘张大千《黄山倒挂松》绘卷的屏风,四个角落红木雕刻的置物架上面都搁着盆花。餐桌布局精致,灯光打在桌面上,倒是很美轮美奂。 对面坐着的张尚武是市经信委的主任,又是中小企业局的局长,这个时候正在点菜,什么“双椒爆甲鱼”,“芋儿烧小刺参”,“野山椒焖蟹”等等一股脑不怕烧钱的点。苏理成说够了,张尚武倒是一脸不顾的姿态,又问曾珂和苏灿想吃什么,不如再来个特色之类。 张尚武的夫人叫罗桂英,倒有几分贵妇的样子,一脸微笑的盯着苏灿,那种笑容让苏灿心头发毛。 与此同时和苏灿相对的则是市委秘书长女儿田阗的闺蜜张茜,正坐在对面,穿了一身小礼服,虽然长相不出彩,但胜在很会打扮和化妆,一看今天的装扮就是出门前精心打扮过的,时不时说两句话,软软糯糯的声音,特别温柔小女人家的样子。 弄得自己身旁的李鹏宇时不时朝苏灿抛来两个“媚眼”,那意思就是,要是苏父苏母和人家关系搞得亲如一家,你苏灿就等着过门吧。 苏灿算起来还是低估了凰城某些人的能量,通过朱程邀请自己还不算什么神通广大。通过苏理成直接邀请到他们一家子,这才算强悍。 但关键在于,苏灿觉得自己和这个张茜不熟啊。 “我们家茜茜这些年就是娇惯,哪像你们苏灿,南大高材生啊...”餐间罗桂英笑道,又对张茜说,“茜茜你应该多向苏灿学习,当初你读书的时候要是你给我们这么争气,我和你爸倒省心多了...” 然后张茜就顺势和苏灿打开话题,问诸如一些“在南大压力很大吧?我有朋友在那里,说里面竞争很激烈啊...”,“你家其实在蓉城,这个假期还回不回去呢?”,“你虽然是在读大学,但平时一定很忙吧,一定很多人找你吧”,“要不然过两天我们朋友去外面自驾游,正好一起...” 诸如此类问题,有些试探着苏灿家庭详细虚实的意味。张尚武和罗桂英时不时在一些苏灿除了学生外另外一层神秘身份的敏锐问题上侧目过来。 苏灿有问有答,不过当然不会透底,闪烁其辞,他说话的时候,张茜就静下来静静聆听,在苏理成和曾珂面前完全就是一居家小女生的样子。张尚武和罗桂英是暗暗点头,显然对自家女儿表现出来的手腕大感满意。 一餐饭和和睦睦吃饭,临走的时候罗桂英还拉着曾珂的手,说过几天一定来家里坐一坐啊,热情的不得了。这个时候张茜一对妙目就只注意在苏理成和曾珂身上去了,半点没朝苏灿身上看,高明的欲擒故纵。 李鹏宇拍拍苏灿的肩膀,凑他耳边低声说,“得了,母女齐上阵,再加一个市经信委的主任张尚武,这一家可是海陆空三栖立体化作战啊,不遗余力,要不苏灿你从了吧。” 苏灿要去踢李鹏宇,这绰号鲲鹏高达一米八八的男人一个小跳步轻飘飘躲开了。 回了家里,苏灿接了朱程的电话,朱程这小子来电就问,“张茜她家人请你们吃饭去了?她这不是釜底抽薪嘛...杨宁这次会跟她翻脸都说不定?我可是答应了杨宁先请到你的,凰城北京烤鸭啊...” 晚上静下来,苏灿和李鹏宇坐在阳台上透气喝曾珂打好的豆浆。市委市政府家属院的环境得天独厚,大院里的绿化和园林完全将外面城区的喧哗隔绝大院之外。这个角度看得到对面市委办公室主任的小栋楼,亮着灯,叫田阗的女子时不时身影晃动。 “你跟许东的事情,现在外界看来是很有矛盾了,而且以为矛盾的来源是他一干人的车队在苏叔叔上任的时候撞了他的车,而这之后许东在凰城段被交警截下竟然没有受到任何处罚通行。不久前在宴席后你当面不留面子的洗刷了他一翻,而且现在谁看你都高深莫测的,摸不透你到底什么来历。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嘛,现在很多人都以为你是在为你爸争这么一口气,私人斗争,谁都不愿意插进来淌这趟浑水啊。”李鹏宇说道。 苏灿点点头,“这样最好,接下来如果有关我爸和他许长城之间的问题,轻易间别人也不会再插手,我敢保证,就连市委书记李引良那只老狐狸,都在坐山观虎斗。只要这种官官相护,利益盘根错节的情况被撕开一道口子,他们不会同仇敌忾的对付我爸,而是出现破绽和缺口,就可以趁势让抱团的局面瓦解。那个时候,才能真正放得开手脚来做事。” 苏灿起身,面对凰城夜晚,眼睛在灯火下倒映出斑斓色泽,“但是要让许长城孤立无援,现在这种情况只是开局,接下来还得做点什么事情...要撕开口子,更近一步的扩大胜利果实才行。”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太紧张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太紧张了 市长碰头会在新的一周里面召开。 这个月在凰城这座城市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但市委市政府家属院中一个来自省城的副市长苏理成绝对是焦点之一,上一周里面,原本只是副市长人畜无害的儿子苏灿也开始进入人们的视线之中。市府上下有隐隐谈论的声音。也不乏各家关起门来研究这个苏灿到底是什么背景和来头。 新一次的市长碰头会上,因为苏理成提出的堰塞湖环东湖岸建设规划一二期方案的异常,导致了许长城和黄玉之间的争端,许长城的副市长分管内容中包括堰塞湖的开发区项目,打算将环湖打造成经营性度假别墅,而副市长黄玉则重点在农业口和水务,觉得东湖岸的水产项目论证很久,应该大力发展银鱼特产资源基地。 市长碰头会上直接的冲突已经传了出来,据说常务副市长还在中途对许长城帮腔。但黄玉分管农业口很久,眼看干到有突破,自然决不妥协,争论激烈。但最终因为两个副市长各执一词,市长杨万里也懂一个调停制衡的道理,于是将堰塞湖东湖岸两期的建设方案都推翻,重新规划论证,等待有了结论后再面向社会公开招标。算是给出了个裁决。 回到自己办公室,许长城喝了一口茶,然后重重的把茶杯摔在地上,连他秘书都给吓了一跳,赶忙清扫,接着接到常务副市长周昭峰的秘书电话,晚上在凰城高档酒楼“府南世家”小酌。 酒楼单间里面,许长城见面就对周昭峰阴阴冷冷得道,“他黄玉真把自己当根葱了?银鱼基地什么地方不能搞,上游水坝的银鱼在质量最好这是全凰城都知道的事情,她偏偏就把手伸到我东湖岸区开发来,摆明了从我这里争食过去,就连老周你发话了,她都敢这么坚决,你说今天的会上面,她摆明没把你当回事啊。我们拿出规划局调研报告,她竟然给我扯农业局打给杨万里的报告,存心的想要跟咱们抵啊!我说过了,黄玉她从来都认为自己是省军区大院出身,没把我们地方当一回事...” 周昭峰一直冷静的听许长城说完,脸色一直阴沉,就连旁边陪酒的酒店公关经理也知道这是周昭峰怒火上升的前兆,默默倒上一杯酒,不发一言,最后周昭峰摇摇头,眼神里精芒毕露,道,“黄玉是颗钉子,但这一次,钉入这颗钉子的并不是黄玉...” 许长城原本为今天市长碰头会的怒火中烧冲昏头脑,今天在会议上面的争论之激烈,没有到场的人不会理解,如果传出去,就是一场闹剧。 此刻听周昭峰适时一捧冷水浇下来,他本身也是摸爬滚打多年的高手,之前似有所觉,只是没有这么明确,“你的意思是,苏理成是故意在市常委会议上提出的这个方案,以引发我们矛盾?促使我们分化,不要给他摆一副团结的架势?” 随后许长城又摆摆手,“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苏理成初来乍到,恐怕地都没有摸熟,他还是无头苍蝇,在凰城上下根本没有什么根基,你说他在这副市长的位置干了几年,消息灵通还有可能,他怎么知道我和黄玉的方案纷争?更别提以此来给我们设套子。” 周昭峰眯了眯眼,道,“很难说...他的那个儿子,不像是看起来这么单纯,说还只是个大学生,但是听上去背景很复杂。说那天在湖滨酒店上面,他和许东闹得不愉快...这件事你不知道?” 许长城哼了一声道,“区区一个苏理成,我们许东有没有必要留面子?”他护短是向来出了名的,这也是变相导致许东在凰城大名鼎鼎的主要原因。 这个时候门口许长城的秘书进来,对他们道,“张局长,王局长他们今天在府南世家,不知道怎么知道周市和许市也在,都准备过来拜会一下。” 冷不丁许长城突然冒火,道,“见什么见,他王文安最近不是要下县份吗,视察慰问活动办好了?事没办批那么多钱给他,他给我干什么吃的?拖拖拉拉!不见!” 一句话的迁怒,就把外面那等着给友人炫耀的局长一行人拒之门外。那局长之后一听连夜的离市下县份去了,灰头土脸。 拂袖挥退外面的人,许长城又似有所觉的冷冷一笑,“苏理成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在我看来就像是对着自己的手心手背,了如指掌。刚刚赴任,省里面又寄予重望,这个时候,他第一要做的事情不是什么四处出击,而是在这凰城里面找到自己的位置,打入他的地位,恐怕现在要迫切拉开局面的想法,已经让他迫不及待了。嘿嘿,新副市长粉墨登台,各方方面务必都要知会到,他要以什么样的形象进入公众视野,怎么打响旗号竖立权威,这恐怕是他最近在思考的第一步。” 顿了顿,许长城阴恻恻的道,“他要是给我在市长碰头会上搞这些壳子,下绊子,玩弄这些手段把戏。我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初来乍到的人到底应该怎么守规矩。” 曾珂将送苏理成回来的秘书程瑞年让进屋里来坐,因为基本上市府所有的副市长都有固定的秘书,现在具体说给苏理成分派哪一个也不合适,有几个闲置的秘书都归苏理成使用着,先用一段时间,然后再确定真正的秘书人选也不迟。 程瑞年现在暂时配到苏理成手上,坐进房子里来,四处张望,心头其实是忐忑的,想来市政府秘书处被郭淮一手把持,而对方对他特别有意见,这次配给苏理成的三个秘书,有两个都是新进秘书处资格尚轻的人,现在秘书处老资格的秘书中,唯一没有分配的,估计就是他一个人了。想来都有点炎凉的感觉。 “小程,谢谢你送老苏回来,最近都是你陪着,辛苦了。水果,吃一个,我给你削啊。”看着曾珂给自己削好苹果,程瑞年很是受宠若惊,他经历过几个副市长,平时到领导家里面,也像是下人一样,不往往都是汇报听工作,在工作上大手一挥只手分派,然后就是繁重的任务。还有一次给领导夫人搬花盆,整整大半天累个半死连口水都没喝到,最后还是挥之即去了。 看到其他秘书和领导关系亲近的样子,程瑞年觉得多年以前一位高人给自己的评语一语成谶,说他面宽脸阔,老实忠厚,秘书处那种晦深若海的地方,对他来说只可能是困沼,而非龙引之地。 现在捧着手中的苹果,又在曾珂热情之下小咬了一口,坐在皮沙发上,背脊挺得笔直,拿着苹果把半天没舍得下咽,仿佛捧着的是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都听闻苏理成是原蓉城大榕建工的总经理,算得上是一名技术型官员,其中做官的差异性,显而易见。让他生出踏实的在苏理成身边干下去,就算是出不了头,也值当了。秘书这一行,也不是人人都能一朝得道,大多数人进入这里面,还是要忍受日复一日的文案工作,以及被文山会海淹没的生命。 苏灿在程瑞年面前坐下,啃一个洗干净没削皮的苹果。边问边听程瑞年说市政府内相关的一些事情,譬如最近市长碰头会和苏理成在市府的一些事宜。有些事情就算是苏理成也不可能太过详细的告诉自己,而程瑞年就不一样,在机关混迹多年,对机关内的情况大多都了如指掌,也有自己的渠道。 但他会不会和领导一条心,这就不一定了。往往有些秘书是灵通之极,什么事都耳目聪慧的知道,但是往往只会装厚道不太知祥的样子,再深一些东西,也不可能告诉给自己的上级,因为指不定会给上级落下点什么不良印象,做这一行,聪明的人都希望在别人眼里的自己笨一点。 不过听苏灿跟自己的对话,程瑞年就能明白,这是他在借此从自己这里探听市政府内的各方势力和动向。这几天程瑞年也听说了,这个苏副市长的儿子当众数落过许市长的太子爷,初一听还以为凰城又来了个飞扬跋扈的高干子弟。 但现在在苏灿面前,程瑞年发现完全不是一回事。他表现出来的敏锐洞察力和沉稳恰到好处的语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市长家里第一次这么座上宾紧张的缘故,程瑞年发现自己背心都是汗。 “嗯,市机关议程一般是三个会议决定大小事宜。市长碰头会,市长办公会,市政府常务会议。今天的市长碰头会算是例会,也是工作汇报安排会议,各分管的副市长也会籍由此给自己这边争取一些权益...今天争论的是堰塞湖东湖岸区的开发,各执一词...苏市长的工作也不好开展...”话是这么说,程瑞年眼睛里还是掠过一丝忧虑。 这一闪而逝的忧虑始终没逃过苏灿的眼睛,想了想,苏灿道,“我爸要来这里当副市长的时候,我其实并不太赞同,他一个人单枪匹马过来,很多情况都不清楚,根本打不开局面,我们一家都是外地人,我当初就跟我爸说了,反正家里在蓉城还是有基业的,要是在这里发展不走,大不了回去就好了。凡是都不用太执着。” 程瑞年当了这么多年秘书,任哪一个领导乃至于领导亲属,无一不是野心勃勃,一家独大。掌握一市的大量资源,任谁家都会把自己一家人当做是一个家族了。但走入苏理成家里,处处都和他所想象所预料的不一样,兴许是因为曾珂的那个苹果,也兴许是苏灿的这一席话,程瑞年觉得自己再不能像是以往那样,在秘书处浑浑噩噩,每天有事就做,无事就找事来做老黄牛一样懵懂的生活。 像是下了决心,抬起头,道,“今天市长碰头会上的事情,动到了许市长他们的利益,我在大院里呆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知道一点,许市长这人表面看上去风风火火的,但是心思很细。恐怕这一次,对苏市长会有很大意见的...”许长城一众人此次吃了瘪,不代表着就会忍气吞声,许长城等在凰城的势力网结得不可谓不庞大,很有土皇帝的架势,睚眦必报,极有可能会把怒火迁怒到苏理成身上,苏理成刚来,没有什么把柄能抓得到,但是给他下绊子,许长城还真是做得到。 “东湖岸的开发将会涉及多少钱,至少上亿,开发被搁置,又要重新论证招投标的,眼看着到手的肥肉丢了,到手的利益打了水漂,谁都不能淡定是正常的,难道我还要指望他许长城为开放民主的决策环境欣慰?” 程瑞年咂舌,没想到苏灿就能当着自己的面表达对许家的恶感。但是这也变相表明了,他已经把他程瑞年当成了自己人。 程瑞年最后又是感激又是亢奋的离开家属院,苏灿亲自送他到门外离开,苏灿当然不指望着程瑞年能一下子把机关里很多事托盘而出,但今天听他的口风,显然对苏灿一家逐步敞开心防。苏理成想要打开局面,在市政府之中,培植起自己的亲信和触手是很必要的一件事。这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开端了。 市委市政府家属院下面的园林得天独厚,有假山水池以及木桥,走在上面空气里有股淡淡清爽的味道飘起来,这几天里苏灿和李鹏宇每天清晨起床,往往会沿着家属院园林周边的绿化带小道跑上几圈,任由得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每每沿着跑道跑一圈过去的时候,不可避免会经过田秘书长家小栋楼那边,有时能看到那个叫田阗的外静内亢的女子。如果是平时的时间,能看到她在二楼阳台吃早饭,或者出门开那台甲壳虫出去。 今天苏灿李鹏宇跑过,就看到从另一头换了身运动服跑过来的田阗,淡蓝色的小背心和短裤,凰城地处亚热带高原季风气候,和湿冷渗入骨髓的上海不同,冬季温和少雨,很是温暖,所以就算是这个天里,清晨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出来,也不会觉得寒冷。 苏灿和李鹏宇早在之前就见过了田阗的身材,这个时候再见,又是眼前一亮。跑到两人面前,田阗抬起头,好看的下巴毕露无遗,道,“最近天天都看到你们在下面跑,你们很注重养生啊?” 早在之前的接触中双方就已经认识过了,加诸最近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两家人的小楼都可以隔园林相望,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说陌生,说起来都怪怪的。有之前的误会,大家见面其实有点小尴尬。再加上,苏灿觉得自己和她的男朋友关系似乎并不好,这就更有点尴尬了。但似乎田阗并不以为意。 “主要是初来乍到,和院子里的左邻右舍混个面熟,否则以后又被以为是无业游民训一顿就不好了。”苏灿笑道。 田阗微抿的红唇弯弧,把这当笑话笑过去了。 苏灿和李鹏宇每天早上都会在这里跑步,从没见一次田阗有这么好兴致会下楼来跑步的,想不朝她刻意换了身运动小背心下来的方向去想都做不到。 “许东的事情,你不要太在意了,他那个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坏脾气。但其实本身并不坏。”田阗红着脸说,显然让平时很骄傲的她说这句话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许东被苏灿当众落了面子的第二天过后,许东的网络用账号就真的登不上去了,这件事引发了周边人对这个苏副市长儿子的种种猜想猜测,众说纷纭。看来这个苏灿也来者不善,众人都会担心会不会引发苏许两家更大的冲突发生,作为许东的女友,田阗是不可能剔除出去的一环。 停下脚步,也不朝着绿化带跑了,三人谈话似得朝园林休憩处走去。李鹏宇走在后面。 “这算什么,许东让你来做说客?”苏灿扭头问道。 田阗怔了怔,摇摇头,“怎么可能,他也不是那样的人...只是他也爱面子,有些话口头上说不出来罢了。”无论从哪个关系层面来说,田阗都要和许东亲近一些,没道理向着苏灿,虽然这几天过后,特别是许东被封号事件的爆发,怎么来看这个苏灿都深不可测,田阗也不是笨蛋,知道苏灿肯定有更强势身份,或者后面的人脉和背景,说不定都超过她们预料和想象。 而这样一个人,平时行事却是这样闲适恬淡的,她几乎没见过。都不免会生出很好的观感。今天看到苏灿李鹏宇在楼下跑步,几乎是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换了衣服就出来了,刻意从另外一侧环线跑过来,和他们面对面遇上的时候,说刚开始那几句话田阗心脏都险些窒息。 太紧张了。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同样的目光 第一百六十三章同样的目光 “本身不坏?”苏灿拿捏着田阗劝说的话,笑道,“如果有什么话,就让他直接跟我来说,要让女人来带到,这算是个什么事?更何况,这个世界上面,没有人是天生的坏蛋,也没有谁天生就不善良,但也会有很多人杀人放火捅刀子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如何评判一个人的好坏,你还没有什么资格。” 田阗眉头微微上扬的蹙了一下,实在是极少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就算是作为男友的许东,虽然经常在外面玩得很开,有时候和朋友在一起偏向玩一些刺激肾上腺素刺激感的飙车举动经常有粗口,性格也很倨傲,但始终不曾敢以这样的态度这么跟她说一句话。 倒是记得读高中的时候就有个男孩子挑惹过她,那时她也不太懂事,直接给那个男生发起火,后来事情闹得挺大,班主任,年级处主任,甚至副校长都到了,那男孩家长还被通知到校,家长都是老老实实的普通职工,当着很多人在场的面把那男孩暴打了一顿。从教室这一头踢到那一头。后来那男孩记过处分,所幸没被开除,但自那以后就从开朗活泼到沉默寡言,很多年后,听人说起他最恨的还是自己。 话说起后来田阗才知道这男孩其实当初是喜欢自己,只是没有弄对表达的方式而已。而她也没想到,因为一个举动,在那男孩身上造成巨大的阴影,说不定还改变了他的命运和生活。人生往往就是如此,狗娘养都不如。 调整了一下心情的起伏,田阗呼出一口气道,“好好好,我不予置评,反正我也不是来做说客的。这不是要不要女人出面的问题,我宣布,你和他的事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和我无关。” 苏灿转过头有些讶异的看着她,“你们两个不是...?” “男女朋友关系?”田阗像是突然想起了一般,歪着头,像是在努力去评价许东这个人道,“但这并不代表着我就要全身心依从他,他是他,我是我,我有我自己的思想和立场。其实我妈倒是挺喜欢他的,但我爸觉得他轻浮不太稳重。大学毕业我回到凰城,也就接受了许东的追求,毕竟和许东也是很早以前就熟识的了,知根知底的。如果不答应他这边,还不知道到时候我妈那边会给我介绍一些怎样恶心的人都不一定...” 顿了顿,田阗微微一笑,眼皮半垂,目光游曳开去,“有时我也会想,我的人生大概就是这样,衣食富足,和一个知根知底的人结婚,相夫教子,如此而已...没有其他人眼睛里的那么轰轰烈烈,也并不光芒耀眼。” “已经很光芒耀眼了,对方可是许市长之子啊,在外人看来何等羡慕,你还想怎么样?女人都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苏灿道。 田阗微涩的一笑,“也许吧,或许这就叫贱。我已经有这样的家庭条件和男友人选了,还不满足应该就会被天打雷劈,我就必须完完整整面带满足微笑的接受这一切。像是所有人想象我结婚时那样,豪车开道,友人们成群结队的羡慕我,我要在众星拱月中笑容幸福,你也这样认为?” “大姐,爱情这玩意儿很奢侈,要面包的,要牛奶的。要有家庭背景门当户对的。你凭什么认为自己离开了这些玩得起爱情?有的人一辈子追求这东西却败给了一处房产。”苏灿道,“不要不切实际的瞎想了,生活优渥,感情还不是可以共同培养。这都是后天的东西,不麻烦。” 苏灿心忖任谁都有些婚前焦虑症,估计这田阗也是如此,临近约定好的婚期,估计很多疑虑和后怕都出来了,自己和许东的恩怨是小事,看这番模样,许家对田阗不会亏待什么,嫁过去就是优异的生活。而要是因为自己一句话不得当,搞得许东这待嫁中焦虑的新娘飞跑了,他一家捶胸顿足倒是小事,要是弄得这长得祸水般得田阗真要去寻求点什么跌宕起伏的人生,搞得好好地人生前景毁之一旦,这就是他的罪过了。 “物质可以一起创造,我从来不认为什么都没有的爱情可以长长久久的持续,毕竟像你所说的,要有面包和牛奶,但这也是让两个人共同奋斗的理由不是吗。要是什么都有,不为下半生发愁,那样的日子应该有多无聊?” “你这种想法叫做造孽,要是有很多为了下半生发愁的人知道你这样想的,估计会有很多人立即跳楼。”苏灿皱眉道。 奇怪的是苏灿年龄明明要比自己小一两岁,但是这么跟自己说话,换往常田阗早开口骂过去了。但此刻却生不出半分怒气,相反觉得和苏灿说话很有几分刺激新鲜,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跟她说过话,对苏灿带着半训斥的说话也是一种新鲜。 田阗望着苏灿,嘴角弯弧,轻声道,“呵,而且,许东也不是什么万里挑一的啊,至少你不也是市长之子吗。条件上就不比他差。也不输啊。” “差多了,我没钱,我爸一个月八千不到的工资,还要交税,我妈工龄买断了,退休工资就那点,家里还要供我上大学,算下来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买得起你男朋友的一台好车。” “不要车,我有车。家里用一台车就够了,没必要一人一辆啊。在城里开我可以坐副驾驶,去远地方累了可以互相换着开。” “外加上我没房,在凰城没一套房子,看上去市长之子挺风光,其实清汤寡水。” “不介意和公婆住的人不少,至少我就很不介意,如果对象要是你的话,我们两家门对门,说起来倒是很方便,其实我也挺孝顺挺舍不得我爸爸妈妈的,这样最好。市政府分的一套房子足够了不是吗,要是你家里出现调动要走,也没关系,到哪里都无所谓,反正都已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嘛。” “我看似南大的学生,但南大毕业出来找不到工作的多了去了,我很多师兄都拿一个月一千五的工资,抽烟喝酒过后,恐怕交给家用的极少。” “没关系,省着点用足够了,最多不过三个月买一件衣服,不用很贵,漂亮好看就行。至于孩子,短时间几年里都可以不要孩子,等到工资涨了挣多了,有能力养孩子了再要不迟。我相信你的能力嘛...” 苏灿长吸了一口气,田阗也嘴角微抿含笑,随后两个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有没有必要这么装?”苏灿笑道。 “彼此彼此,你不也一样,小女子有样学样,一个有保镖开奥迪a6的人,像是一个南大普通学生吗?你整句话里就你爸工资属实,其他的哪样没弄虚作假?”田阗微微一笑,“而我不一样,我刚才说的,没准我头脑一热,也极有可能是会这样做的。” “有男人娶了你会很幸福。”苏灿沉吟半晌道。 “谢谢夸奖,我想也是这样。”田阗一点不谦虚,又想了想,对苏灿道,“你怎么可以一个电话调动脸谱封了许东的账号,这点是我们很多人的疑惑?” “噢,我在南大有个师兄,他本身在脸谱运维部门工作,你知道,脸谱中文的本部在上海美罗大厦,我和他们关系不错,所以遇上漏洞,打电话过去给他说一下而已。” “喔?你说我会不会相信你这个说法?” “这个...事实如此。”苏灿挠挠头道。 “那好,暂时相信。对了,我听说张茜一家人那天还请了你吃饭吧,人家那么盛情的邀请,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我需要有什么想法吗?”苏灿笑道。 田阗难得的俏脸泛红,道,“我的意思是...类似于成家立业的那种。张茜人很不错,家里也很盛情,更何况人家并不在意你是不是有车有房来着...” “是她托你问的还是你自己问的?” 田阗愣了一下,道,“两者都有。” “那天一起吃饭,我没朝着这方面想,所以不知道这个意思,抱歉啊。”苏灿笑道。 田阗嗔怒,“你有没有必要这么装?”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道,“那也没关系,苏副市长在凰城,还大有可为呢,我想...还有的是时间...” 田阗望着苏灿明媚微笑,她第一次仔细的看他的目光,心头微动,这双眼睛越过家属院的园林和黄角树叶,没有焦点,像是一直遥望着不知名的远方。犹如很多人并不知道他未来会去往哪里一样。 而田阗却不知道,在多年以前,那个叫做夏海市小城的地方,苏灿也曾经像她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同样如此看着那个和她长相有几分神似的女孩。 历经流年,时过境迁。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措手不及 第一百六十四章措手不及 “说到底,你今天其实是张茜的说客?”依着园林凉亭的栏杆,苏灿给田阗定性。 “不算,只是死党之间关心一下。我和张茜从小到大,她都挺傲...很少看到她这样主动放下身段的,我说真的,你别错失机会。” 苏灿低头觉得头疼,他发现自己是真搞不清楚对方的这里面的门道,是打探底细拉关系,还是真的确有其事来真的,又看着田阗笑吟吟背着手望着自己静待下文的样子,苏灿不得不搬出大杀器,道,“不是我要不要错失机会的问题,关键的问题是,我有女友,而非单身。” 田阗先是被苏灿这番话愣了愣,随后恢复正常,似乎并不因这个答案感觉意外,歪着头凑近了一点问道,“有女朋友...同居了?还是结婚了?既然没结婚,那么直到最后一刻你都还能有自己的选择...这问题很大吗?” 苏灿陡然啼笑皆非。 最后田阗反倒安慰苏灿似得调皮笑道,“放心,再大的困难,也压不倒我英雄的姐妹们。” 这个清晨碰到田阗纯属意外,话到于此,点到即止。 她笑了笑又转身走出亭外,回了自己家里,棉质的小背心和短裤在阳光底勾勒出身材的柔和妙曼,不一会就传来她打开市委秘书长小栋楼铁门“吱呀”的声音。 李鹏宇慢悠悠踱步过来,目光还没有从田阗的背影处收回来,对苏灿笑谑道,“局势是越趋复杂,看来这个场面,唯有重量级的菩萨出场才能镇一镇啊。” 苏灿抬脚欲踢,李鹏宇早已飘出凉亭,朝着家里直奔曾珂备好的早餐而去。 苏理成经常戏说来到凰城是他一人忙碌,全家清闲,倒也是如此,苏灿李鹏宇和张申,姚鸣带领下领略凰城独特风土人情,虽然也有调查情势的意思,但大多还是休闲居多,比不得苏理成刚刚开始“挑土”,进行了权力分配,开始副市长生涯。 往往都是苏理成四处视察了解所分管部门的工作,就是这样那样的安排应酬,要在家里见到他成了奢侈的事情,不过自春节过后,苏理成无论人在哪里,下午那顿饭都尽量回家来吃。弄得现在外面都在传苏市的夫人不简单,铁定是个铁娘子般得性格。 这些传闻听上去都让人苦笑不得。倒是苏理成并不在意,只是对苏灿道,“老爸以后就在凰城这边工作了,你到时候开学了也要回学校去,我儿子很快就要走了,难道还不该多回来吃吃饭?你在这里,家里就吃好一些,想吃什么叫你妈给你做,等你走了。我和你妈也就凑合了,简简单单吃,有时候下几根面条也就够了。你妈过一阵还要回蓉城去打理房子,他一走,我就更简单了。” 春节苏灿一家是在凰城过的,李鹏宇要去南京那边放了五天假。以往在蓉城的春节都是大舅小舅这些同样随苏灿家迁到蓉城的亲戚们聚于一处,今年大家也就不聚在一起了。苏灿一家三口就在这个陌生城市的市政府家属院里,看了零三年的春节联欢晚会。 除夕夜在阳台顶着头顶的礼花。苏灿给很多朋友打了电话,包括上海的张小桥,江西的李寒,湖北的肖旭,北京的林珞然,王威威,林绉舞,长沙的薛易阳,重庆的刘睿,甚至还收到了肖云云,黎莹,上海穆楷竺等等的短信。看着这些短信和慰问,苏灿觉得人生像是阳台外面的烟花一般轰烈和璀璨。 脸谱乔树鑫为代表的高层,敦煌王玥,蜀山赵明农,上麦音乐赵浩,大菠萝控股林光栋等等人都有送来礼物。 其中赵明农最是财大气粗,送的是紫铜鎏24k真金铸就的一条金龙,零二年蜀山营收额在四亿八千万,林光栋的菠萝传媒广泛拓展渠道业务,有号称渠道为王渠道作为驱动力的业内第一文化用品巨头蜀山在后面做后盾,双方合作的渠道业务布局在今年就可能完成,届时将崛起于京沪穗三地,成为可以和一些老牌巨擘分庭抗礼的势力。 而蜀山本身的主业还在蒸蒸日上之中,这个趋势不是在三五年能够停歇得了的。所以赵明农底气充足,出手就很是大手笔。 相对于各方送到的礼物,苏灿觉得王玥的心思最为特别,送的是一对据说年龄有六岁的红龙风水鱼,一尾外鳞辣椒红,一尾鱼鳍及尾鳍成淡橘,在浴缸里交相盘旋追逐,相得益彰。曾珂最喜将其摆在进门的置物架上面,和齐平高的盆栽于一处,进门就给人以生机盎然的感觉。 苏灿再给唐妩的电话中,问她春节过后什么时候来凰城。 “具体时间还不定,林珞然说等她从北京赶过来,她下午的考试,连夜的飞机就能抵蓉,然后住在我家里,第二天我们过来。” 听唐妩说要等着林珞然,苏灿就有些傻眼了,“林珞然什么时候要过来,她不是在北京进修吗。”这妮子口风很紧啊,跟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就只说新年快乐,对这件事一概不提,且在电话那头没心没肺的样子,一点没看出她的心思啊。 “很快进修完了,她原定就近旅游一趟然后返校,现在正好,就约好我们到时候一起过来,看看你的新窝是什么样子...”唐妩在电话那头道。然后声音又小声了一点,但仍然动听,“更何况,如果没有她一起,我妈那边,不会很放心我一个人过来。” 一听到穆旋,苏灿好不容易壮起来的贼胆又迅速被打击下去。而另一个问题是,唐妩这妮子什么时候和林珞然联系上的,一般两女在上海的时候都不会互相联系啊...再者林珞然到蓉过后住唐妩四海颐家的家里面,总是让苏灿很不自然朝着某些邪恶方面想去。 似乎也理应如此,王薄虽然在市委大院有住的地方,但毕竟王威威他们没回来,尽管王林两家关系铁打,但对假期林珞然一个女孩家,住那里总归不太方便。 对林珞然和唐妩两人的共同到来苏灿毕竟是忐忑不安的,唐妩清丽冷鹜,林珞然性子刁钻而明媚,只要想象两张面容,苏灿就有种心跳到窒息感。 在上海林珞然所说的那些话,无论她是不是如口头上解释那番有开玩笑的意思,苏灿总归是逃避不去的。 但是至今为止,苏灿仍然不认为自己的生命,厚重到能够装得下两张如此祸国殃民的笑靥。那是只能活一次的单薄生命几乎无可及达的遥远。 苏灿几乎已经预料到自己在凰城这生活会因为两女的到来丰富绚丽起来,然而另外让苏灿矛盾且挠心的后果是,有林珞然在,他对唐妩单独相处的一些臆想,岂不是也就完全的泡汤了。林珞然难道会把唐妩落单的机会给他让出来?一想就是赤裸裸的悲催。 但苏灿却如此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在凰城的日子似乎因为有了等待而充沛动力。 春节过后,省综治督导组组长,省公安厅巡视员耿罗祥赴凰城指导道路交通安全,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省督导组有三天明面上的调研,市长和几个副市长也都会出席。 综治工作的成果大会在之前就在筹备准备,这两天里面苏理成还时不时有可以带家属的饭局让苏灿过去,苏灿自然是不去了,就和李鹏宇曾珂在家里对付着,主要是苏理成电话那头,听得到有人旁敲侧击让他苏灿“务必”到的意思,有个声音特别像张茜那个做中小企业局的父亲张尚武。 这段时间偶尔在晨跑也会碰上田阗,或者田阗下楼来跑步,像是朋友一般聊上几句,再也没有提到苏灿的感情事宜,偶尔跑累了会一起在长椅上休息,这个时候她会很女人味细心地给苏灿李鹏宇两人递上面巾纸,回复她那副外静内亢的样子。 很精致,很独特,很自我。 在她看来,苏灿父亲这个副市长一任最起码都是好几年,苏灿在凰城待下来的时间必然不少,她还有很多的时间来对他更了解接近。 市府综治工作成果大会前夕,苏理成晚上都在家看稿子,苏灿接过去看,曾珂就在旁道,“你们两爷俩都一块去了,这么晚了不睡觉,还看这些。” “明天综治成果汇报大会上,我要上台发言,总得先熟悉一下...”苏理成靠着躺椅,手拈着一棵烟,寥寥绕绕,似乎烟都要绕上阳台外宁谧的夜空里去。 苏灿知道明天可以说是苏理成当众公共发言的第一天,这算是苏理成以正式的形象进入全凰城的公众视野,电视台那边早安排好了,这大概也是苏理成自当上凰城副市长之后,在公众面前的正式亮相。 这之前凰城市里又各种不同的说法,对这个苏副市长的讨论也有很多,但无论什么样的传言和说话,都仅仅只是市井传闻罢了,一般老百姓看一个领导有没有水平,看什么?老百姓看不到内参的各种城市统计数据,他们也不看这些,实际上就看报告作得有没有水平。是不是在照本宣科,是不是敷衍了事,是不是屁话连篇? 这是不容小觑的事情,稍不注意就会让人笑掉大牙。 凰城人都等着看这位新副市长的亮相,苏理成自然不敢马虎,夜里睡不着也是自然,毕竟谁都是第一次。以前在集团做报告和市里当然又是不同,即便不是电视现场直播,但光是到场的几百多号干部,就足以让一丁点错误渊源流传。 而苏灿睡不着,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和程瑞年聊天中,苏灿知道最近许长城那边很安静,这种安静恰好是一种反常。 前一阵许长城周昭峰那边动静极大,涉及的项目被打回去重新论证,许长城差点没骂娘了,苏灿都陆陆续续听到那边的动静,怎么会在最近突然偃旗息鼓了起来,和黄玉黄副市长原本看不对眼的情况,近期也收敛了下去。 “老爸,我听程瑞年也说了一些事,你上次刻意提出的开发方案导致许黄之争,我估计,他们已经回过神,反应过来了。” “不要把别人当傻子,但是他们也不能把我当傻子。如果反应过来,那也是很好的事情,至少也传达到了,说明我们知道他们本身内部就矛盾重重,就不要为了我一个苏理成,这么难为他们,做出一副团结一致的样子了。这样一来,他们表面的合作,也不攻自破。” 说着苏理成收了手中的稿子,拍了拍苏灿头发,道,“晚了,睡了吧。明天还有事。” 第二天综治成果大会与会之前,苏灿和李鹏宇曾珂都在会场休息室,看到程瑞年他们秘书处各方忙忙碌碌,外面会场人差不多到齐了,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休息室中苏理成拿着讲话稿,正和一个副市长聊天。程瑞年在苏理成旁边,心事重重。过了一会过来拉过苏灿的袖子,走到一边,道,“有些不对劲,我怕许市长那边,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接着程瑞年说会议筹备的这几天里面,许市长交给秘书长郭淮主导,而会议的相关细则和时间都是郭淮给他的通知,程瑞年从头到尾没插过手,最重要的是苏理成手上的稿件不是他写的,而是许长城安排人写的。 “怎么回事,那讲稿...?”苏灿愕然道。 “讲稿本身没有问题,我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了,很正统,操刀的应该是秘书处的文杆子肖强...” 苏灿知道程瑞年在秘书处打拼这么多年,他既然都有所觉察,自然不会毫无根据。而许长城那边最近的安静也很能说明问题。 苏灿似有所觉,又让程瑞年赶紧去找在苏理成之前是谁发言。 “不用查了,是省综治督导组组长,公安厅的巡视员耿罗祥。耿组长刚上台发言了。” 苏灿立即惊觉,两三步过去把苏理成的手上的稿子给拿了过来,交给程瑞年,“你马上给操刀修改,划去耿罗祥讲话重复的,重新组织一遍语言,务必逻辑通顺,叙事明达,我爸就算是语言表达能力再好,也不可能立即组织出一套逻辑连贯前后通顺流畅的发言。这是他们完全的想打个措手不及啊...” 苏理成这个时候也过来了,肃然沉声道,“省领导讲话完毕后中间过渡大概有五分钟时间,老程,五分钟里,你把稿子整理好理顺了,拿来给我。” 程瑞年一句“我尽量”,然后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会场耿罗祥每一句发言,随即奋笔如飞,修改结构框架。 这分明是有人从中设套,要是苏理成和省领导之前的讲话极为相似大体雷同,甚至可能因为苏理成临时发现的措手不及而导致下不了台,而这个黑锅最终可能会背在程瑞年的身上。从今以后,苏理成在凰城人眼睛里面,就只可能是沦为笑料,就连苏灿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手要是成功,是相当得狠呐。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 督导组组长 第一百六十五章督导组组长 会场第一排,许长城和周昭峰似有似无的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眼皮半垂,身体微侧,身宽体胖的瞄着主席台下,匀速带笑的扫视全场,心头却是各种思路不断。 两个人早在事件之前,就已经隐晦的表过了态。 要知道市里面在这种会议之前,各个高官的发言都会事先进行私底下沟通,因为大家讲得都是框架和会议主题之类的东西,双方的发言稿的内容,是哪个方面哪个角度,有些方面要规避,才不会显得雷同。 然而苏理成初来乍到,所配的秘书分工也没有理顺,除了程瑞年之外,他手上还有两外两名秘书,这些秘书结果不是被安排另做其事,就是被排除在此次成果大会会议筹备之外。 耿罗祥在台上的演讲稿,其实不是和苏理成大同小异,根本就是同一份。 耿罗祥讲话在先,等到苏理成出场,恐怕他就将立时傻眼,在他们看来,苏理成就算是水平再高,能力再强,也绝对不可能信手拈来,更何况他才来凰城多久,各方面情况了解多少?省综治工作这一块,基本上都是模糊的,若是上台,必然会漏洞百出,这还不重重打击苏理成的执政威望,甚至直接影响到他日后的仕途都不无可能。 而市政府秘书长的郭淮心情此刻却是比较复杂的,苏理成若是在会场出丑,追究下来黑锅也只会给人微言轻的程瑞年背上。届时郭淮大可以拿错讲稿为由把黑锅架在程瑞年的身上,就算不能构陷,也大可从这方面做文章,那个时候,程瑞年就是彻底的完蛋了。 这原本是比较兴奋的局面,自他顺风顺水当上市府的秘书长之后,当初爱情上面被程瑞年横插一手的痛楚也就浮现出来了,每看着当初机关里有数的美女杨丽给程瑞年做了老婆,这几年里面,几乎是有一股阴暗的心思让他有事都朝着程瑞年招呼,无论是他所写的稿子每每返工四五次,还是秘书工作会议上屡次点名做典型,或者给他派最劳累的活计。他都在针对程瑞年,恨不得把他打倒,让他自己知难而退的出秘书处去,但程瑞年偏偏有股子韧性,似乎就是认准了他这种心思,大的把柄程瑞年拿不到,小的方面被找茬他也能忍下去。 但今天之后...以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该有个了结了。 原本应该是亢奋的,但郭淮亢奋中却又有空虚和失落感,似乎这些年一直执着的某些事情,突然要完结了的某种空旷感。他会理所当然的想,嫁给程瑞年的杨丽在前者事业生命完蛋过后,会怎么样,一直因为程瑞年事业问题吵架的两人,会不会离婚,但看到他当初迷恋的杨丽最终落到离婚的这个结局,这似乎也不是他期望的结果。 心情这样的矛盾复杂。 但是本身,在市里高层的这些政治斗争倾轧之中,程瑞年这样的人最终都是会被牺牲掉的。 “一轮,明月,照窗前。愁人心中似箭穿...”在主席台下方的郭淮,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思,带着他跑了调细小狭窄的声音,小声的哼着这曲《文昭关》。 ************** 轮到苏理成上台。 周昭峰用拇指摆弄着手中的蜀山铱金钢笔。许长城连手头上的报告资料都压手腕下面,双手五指交叉目不转睛。下面翘首以待的郭淮等人注目之下,苏理成从后台走到会场主席台上,整理手中的稿子,先看着,然后眉头微蹙起来... 对下面捕捉到苏理成这个表情的许周二人来说,才算是今天会场最精彩的地方...而秘书长郭淮看在眼里,眼珠子微凸而瞪大,心头泛出一种十分刺激的感觉,这些年在秘书处他虽然高压统治,但对上面领导何尝不是低眉顺目,他知道机关这种地方,自己若是在领导面前翘辫子,很快轮到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长此以往甚至形成一种近乎于变态般得压迫心理,所以他才会以上级身份对程瑞年等人百般找茬,用一种近乎于可怜的方式维护自己的尊严和高压统治。 而现在看到苏理成被难住,这可是市府一号副市长啊,以往市府的副市长在他面前都是领导模样,现在想到这个苏市即将的难堪窘迫,他手腕都因为某种阴暗刺激心理,而微微颤抖。 “赫赫,这苏理成,还要拖到什么时候...看那表情,倒是很稳得起嘛...”许长城眉飞色舞,和周昭峰交头接耳。 “此人来凰城之前在蓉城据说就是抱大腿的人,现在看来,他不光抱大腿很有一手,讲报告放空炮也很有些水准了噢。”周昭峰看苏理成迟迟不念报告,但又不是一副发现稿件和之前省督导组领导重合过后惊慌失措满头大汗的样子,倒是有些讶异。不过转念一想,想来这苏理成能爬到这一步,哪能没有点保命功夫,平时铁定各种讲话中放了不少空炮,才有眼前这临危不乱的架势。 当真是历经各种文山会海打拼出来的人物,是有点道行,但再有道行,你是孙悟空,但又如何能翻过释迦牟尼的五指山。 周昭峰把自己和释迦牟尼作比,顿时一派智珠在握高人的心态,慢条斯理。 所以局势在接下来骤转直下的时候,才让他险些把腰闪了。 苏理成终于做够了姿态,眉头舒展,把稿子压讲桌上,抬头目视全场,起头便是,“综治基础建设年,保增长、保民生、保交通、保安全、保稳定...” 大起大阖的开局,完全没有一丝之前耿罗祥之前讲话的影子。通畅道来,通过扩音器发散开的声音响彻静寂下去的会场。 许周二人的表情逐步逐步凝固。郭淮从刚才心理阴暗而刺激的颤抖,变得内心惶惶然发抖。看到一个很有威严的人落水了,前提是对方可能起不来了,然后作为一个鼠辈他内心阴暗爆发,表情扭曲的上去踩了对方几脚发泄,但是随后发现对方在他威仪十足的重新站了起来...这就是郭淮此刻恐慌到滑稽的内心世界。 讲话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娓娓道来,最后苏理成道,“在凰城我初来乍到,用句通俗的话来说,还是个新手,还希望大家多多帮衬扶持,共同把城市的明天建设得更美好。” 各种套话客话得领导多了,但苏理成这个技术背景的官员,有股难得的真诚,就连一些老油子在他演讲途中都有些触动。 一席话完毕,掌声雷动。 这场两个小时的大会,所有人都像是平常一如既往的开会,一如既往的听报告,见领导,或者懒散,或者沉闷,或者偶尔因为一些讲话触及敏感神经而正色,但却丝毫不知道这场看似再平常不过的大会背后蕴藏的的阴险。 在闭幕的时候,众人相继离开之时,许长城和周昭峰几人故作平静的离场,离开之余与苏理成苏灿一行打了个照面,两人略有闪躲,不过倒还显得镇定,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周昭峰还竖起大拇指道,“苏市长啊,有水平。” 苏灿在旁微笑看着这一切,心头倒是对两人脸皮好生之佩服。 出了礼堂,许周两人表情立时阴云密布,许长城深深的看了郭淮一眼,道,“老郭,这件事,你没办好...” 郭淮心头一个激灵,正待说话,就看到周昭峰冷哼一声,拂袖上了自己的轿车,许长城也接着上了后面一辆,迅速离开,只留下郭淮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心头无比恐慌,哭丧着脸,心想一切安排都到位,设计一个副市长,如果环节不精密,背黑锅的弃子没精打细算,这岂不是引火烧身,所以两大市长外加他这么一个秘书长配合下,前后环节应该是毫无问题。可他妈谁知道苏理成有如神助的突出重围,竟然有第二份发言稿!? 他心头一恍惚,掠过程瑞年的模样,抬头看到凰城的天空巨大的铅云盘龙般席卷而至,风雨欲来,几欲摧城。 *************** 在凰城本地电视台晚上八点整《凰城新闻》中播出的这番讲话,将苏理成公众形象第一时间传递给凰城千家万户。 “凰城堰塞湖,就是这里最大的口子,苏理成新来的,他撕不撕得开?恐怕是在台上话说得花团锦簇,下来和许长城这些官员早就一团锦簇了...许家的本地势力,是他苏理成敢得罪的?”一个地下夜场的老板,在跟身边朋友讨论起当今白道上高层形势的事情上,因苏理成此番发言激起浪端,如此说道。 一个在机关工作,一家之长的人在家族聚会中,对苏理成隐晦的评价道,“苏市长这个人,很难说,人家是什么人?虽然我在市里工作,见他本人面还是很少...他在城建和经济这一块,会动到很多人,虽然他这次下来,省上某位大佬就说过了让他不要怕动人,但是...呵呵,明哲保身谁都明白,凰城都这么多年了,以前什么口号没喊过,现在不还是这个样子...” 也有人不屑一顾,“当官的都那样,说一套,做一套...” 也有人因此认同,“可能的确有真才实学,据说是技术型的官员,由商入仕来的...” 苏理成这位新副市长,一时间到成了凰城热门话题。 一场原本可能会引起哄然舆论有关自己父亲的危机,就这么有惊无险消弭无形。 但凰城内部涉及利益问题的重重矛盾,仍然紧锣密鼓。 事情过后苏理成亲口对秘书处要了程瑞年这个人。 郭淮几乎是想都没敢想就答应了。 更让郭淮暗自心惊的是苏理成在综治工作成果会议上面讲话之后,对他郭淮一直是笑脸相迎。 第二天在办公室外碰到还点头叫了一声“老郭”,就像是多年的朋友一样,这样更让郭淮心惊,几乎一晚上没睡好觉,越想越觉得苏理成深不可测,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私下下什么绊子,甚至连脸色都没给他郭淮摆出来,从头到尾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什么叫政治上的恐怖,这样才叫做恐怖,这样的威吓威慑力,让郭淮最近是夜夜难眠,总觉得自己好日子就快到头了。 **************** 就在省督导组在凰城三天明面上的走访调查过后,省督导组的组长耿罗祥就坐在了苏灿家市家属院的客厅里面。 进门的时候耿罗祥从下面的车里提了几瓶茅台和腌制的板鸭,进来把东西放下还特别的交代,“这是赵厅长特别跟我交代的,我就是冒着被人说腐败的风险,也要把这些东西给苏市你送到了!” 耿罗祥家世不凡,爷爷是无产阶级革命家,著名烈士耿华,其父人生堪为传奇,四八年是华东野战军一纵某师政治部副主任,而后先后做过警备区政委,省市常委,革委,现今位居中央委员,和王薄家颇有些渊源,当然耿罗祥的深厚背景,在省***省厅都没多少人知道,十分低调。 其本人和赵立军在省厅是铁三角似得人物,是赵立军在省***系统中第一批向他靠拢的重要力量。 虽然巡视员属于非领导职务,在外人看来一般没有什么实权。但实际上这个位置除了给一些政治生命即将结束等待退休的人物养老之外,也能授予像是耿罗祥这种属于崛起迅速,极有发展前景,但因为缺乏相应资历,而暂时居于非领导职务上面用作过渡的人。 单论耿罗祥稍比赵立军年轻几岁,在三十到四十岁交接间的壮年,就身居正厅巡视员的位置,一眼就知道他绝非池中之物。 至于在市政府家属院内流传的所谓内幕,大院里的人对车辆车牌特别敏感,甚至不需要亲眼见到耿罗祥,单看停在苏理成家楼下那辆省综治督导组牌号的车牌,就能猜得出来苏理成家拜会的是哪个人物。 无论耿罗祥真实的性格是什么,但似乎他很懂得和苏灿一家的相处,几乎都是赵立军那种性子。进门之后耿罗祥倒也不含糊,就以赵立军为话题,和苏理成一家聊开了,惹得苏理成也有些感慨,“和老赵认识,那是在夏海的事了...跟他喝酒,没有一斤半把他是磕不平的噢...”苏理成又摆摆手,“那个时候苏灿刚初中毕业,转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 苏理成大概感慨的也是,转眼间的这些年,周边的人的生活轨迹,似乎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王薄在春节后党代会上担任省委副***,兼任市委***。赵立军也成了***厅厅长,省委常委席座上宾。大榕建工的徐建军自苏理成卸任后职务没有发生变化,保留了副总经理的职衔,大榕建工也因为过渡良好没有引发内部人事地震,至今建工大院里的人们还将苏理成一家的成长历程视作传奇,作为身边发生的例子津津乐道。 这一切转眼之间,还像是做梦一样。 =============== 下午四点还有一更,并对这段时间的断更给大家解释和交代。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来啦 第一百六十六章我来啦 初春,京城,繁花似锦。 林珞然穿着修身的休闲裤,褐色优雅的衬衣,外罩白色的小外套,戴了顶湖人队的俏丽鸭舌帽,帽檐有科比的24紫色刺绣,越加显得这顶帽子下的瓜子脸唇红齿皓。她就这样提着行李箱,结束了一个假期的进修班,长腿秀目,和同班进修的一些人在校门处道别,走出鸟语花香的北大校园。从头至尾透露着一股清爽而慵懒。 “林珞然,小林...”身后有人叫起,转过身来,一个眉端目正的男子越众而出,快步走上前来。 男子是林珞然北大进修班的同学,北大经院毕业,二十七八岁,背景殷实,目前是某部一司科级部门,年轻有为,属于在进修班里比较活跃的人物,看到林珞然站定,转过身来,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她这个转身而粘稠起来,本身因为守株待兔有些紧张,现在看到林珞然正脸,心头更是突地有些不可抑制的跳动。这的确是一张祸国殃民的面孔。 看到林珞然望着自己的目光从等待变作一丝玩味,男子连忙反应过来,笑道,“幸亏碰到了...进修班毕业了,你就这么走了?今天全班多少聚个餐纪念一下。多少人等着的。”又伸出指头虚指了她一下,“你一定不能走,不能破坏最后的集体凝聚力嘛。” “就是为这事?”林珞然大眼睛眨巴眨巴了一下,摆摆手猫一样笑道,“安啦,我已经跟老班说好了,毕业聚餐就不参加了。老班人很好,还提醒我,说女孩子要多有个心眼,提防一些想要借机亲近有非法企图的人噢。” “这...”男子险些被噎住,平日里口若悬河的他被堵得一时语塞。 “没其他的事了吧,我走啦。”林珞然背过身去摆摆手,皓洁的五指在阳光下绚烂剔透。 “你至少要留一个联系方式吧,谁知道没有互相帮衬的时候呢!”男子近乎于用最后的力气脱口而出,感觉嗓音都有些走调,似乎真怕这个女孩就这么走了,在生命中留下惊鸿一瞥,又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徒留下一个会反复回味的身影,男子觉得这种感觉像是人生被嫖了一样。 令他欣喜若狂的是林珞然原地顿住,转过身来,微微侧头想了想,这个动作在他看来如此妙曼,然后她走上前来,从包里掏出原子笔,用嘴衔着笔帽,在男子连忙伸过来的手掌上写下一串数字,“516159487。” 然后她取下笔帽,和上原子笔,笑靥如花,“我走啦。” 看着林珞然出了校门的背影,男子喃喃念叨这个电话,感觉要到这个电话,比三里屯搭讪一个富家千金还要困难...但是为什么这个数字总有点怪怪的感觉。 “51...61...59487。” “5161,59487...我要...留了,我就是白痴...”男子顿悟般抬起头来,看到倩影嫣然走远,表情呆滞,突然气得笑了起来,已是追之无望,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可遇不可求。 男子垂头丧气归来,同一进修班站着的一簇人有人就笑,“沉沙折戟了吧,林珞然哪能这么简单就被某人魅力俘获啊。” 这众人都是北大同一进修班的,年纪从二十来岁到三十多岁不等,有男有女,林珞然可谓是进修班的一大话题,一些单身青年早蠢蠢欲动。但似乎最后都逐一败退,这进修班结束了,自然免不了更多人发起最后的冲击。要电话的,送花的,开车来追求的,旁敲侧击打听她更多信息的,大有人在呐。 电话响起,男子有些无奈的接起,电话里是另一个声音,“老赵,不成吧,你不成可就该我下手了哦,同学一场,我已经先让你一局了,别怪我横刀夺爱。我就行动了噢,这么多哥们儿还等着我好消息地...” 旁边进修班诸人又纷纷竖起耳朵,知道打电话来的可是班里有名的钻石王老五,有诸多公司,来进修班就是为镀个金。 出了北大正门,一辆奔驰l500越野停在林珞然面前,车门打开,一个长得很有分味道,可以被归之于型男的男子笑道,“珞然,不去聚餐?正好我也不去了,去哪,我送你。” 男子从进修班第一天起就对林珞然有亲近嫌疑甚至追求的意思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双方都算比较熟了,虽然至今为止他也没要到电话不知道林珞然住在哪里。但这最后一天好歹也要孤注一掷。 林珞然想了想,打开车后座把行李塞上去,开了副驾驶坐进去,道,“岗山路。” 外面进修班等着看热闹的人立时傻眼。 还没有反应过来林珞然就这么坐进自己车里的男子脑袋一时有些空,“岗山路?” “开车,”林珞然笑了笑,“我指路。” 男子立时打了鸡血一样上车,起步,发动,想到校内众人看他们的表情,一阵阵的热血沸腾。大感终于云开雾霁。 林珞然在副驾驶位置双手环抱,一股不容凛犯的气场自然而发,带着曲线优美身躯的青春活力,让开车的男子气息都不由自主的绷紧起来,这可是壮举啊,而且还隐约知道这女孩背景不凡,要是他真的能一举夺魁,这可是在朋友圈和进修班立时扬眉足以载入史册的壮举。 未来很多年后进修班的照片上兴许会写上这么一句:零三年一月,张国立和林珞然在北大第**届进修班结识相遇相知。 狗血的邂逅啊。 这哥们儿热血激昂的驱车,一路展现自己的语言魅力,品味,性格,博闻强识,想来就算一女神也得被他给侃晕菜了,林珞然偶尔被他言语说得轻笑,随后在她指路下车上北五环走五元桥,沿京顺路到马连甸转天竺镇,过了华谊桥到了目的地岗山路。 这哥们儿终于来得及歇一口气,观察周围,比较空旷。 下车来,这哥们儿才恍然道,“这不是首都机场吗?” “是啊。谢谢啦。”林珞然拿下行李,然后对这费力费时的哥们摆摆手,登上了去往机场的公交。 留下该哥们儿一脸石化,人生寂寞如狗血的表情。 林珞然进了机场航站楼,检票进了候机室,给唐妩家打完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接起。 王威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林珞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一声不吭放了我鸽子到底是什么道理,我们的车等了你半天,结果你出来二话不说就上别人车走了,我能理解你急色忘友归心似箭的心情,但你就一千年妖精,你也别上陌生人的车祸害别人啊。得了就说这么多了,一路平安,见到苏灿那小子帮我问个好。” “什么叫祸害别人...”林珞然正待吐舌信子反击,王威威那头的电话就断了,不由得只能让她险些没张牙舞爪起来。 不过她当然不会在公共场合做这么不淑女的事情,只得安安静静的坐回位子上,心头已经把王威威提出来踩了一百遍,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什么叫急色忘义...归心似箭啊...” “飞往蓉城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u8888次航班开始登机,请在登机口排队检票登机...”女性的广播终于响起。 林珞然的鸭舌帽抬起,帽檐下的这张脸有着细瓷般得精雕细琢,一对黑曜石般眸子的眼睛微眯,旅行了太多次,但此刻她的心情居然却有些期待和小激动,然后起身,手里最后一个短信对被标注为是“苏大色狼”的头衔摁了发送键。 “我来啦。”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真正的朋友 第一百六十七章真正的朋友 蓉城机场,候机大厅之外,一台别克君威车旁,唐妩身着棕色圆领中袖t恤,黑色贴身的柔软棉质休闲裤,踩着一双粉色条纹的网球鞋,斜挎驼色鼓鼓的小包,没有高髻的马尾,反而是一头柔顺秀发掠过耳鬓有若生命般环绕粉颈流淌下来,垂在前襟,面容有了种脱出青涩般的美丽。 她此刻和一个三十出头,西装革履的男子并肩而立,即便是在人潮人涌的机场之外,两人的搭配也尤为显眼。 男子是唐宗元安排过来和唐妩一起接人的人,唐宗元在蓉城本地控股公司的经理,叫王伟,年仅三十,做过公务员,打过工,创过业,至今为止成功过失败过,在蓉城圈内小有名气,平时开两部车,一部上班代步的别克君威,一部奥迪tt软顶敞篷,虽然身家不俗算得上金领,属于那种年轻而经历丰富的男人。但仍然至今单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享受这种单身贵族的生活。 “唐总实际上是个很较真,往往很多事都会事必躬亲,大概也是因为他打下如今的基业,也是一步步走上来的有相当关系。一旦进入状态,就有他自己的一种气场,我要说严肃严格到甚至严苛,或许你都不太相信...” “他在你们面前表现的那一面,很早以前就没有在家里出现过了...大概是我小学毕业的时候,很少见到他因为工作不顺而垂头丧气的样子,在我眼里,爸爸是很强的人。”唐妩微笑起来,如大雪初晴。 “唐总是个顾家的人啊!”王伟叹了口气道,很潇洒的耸了耸肩,给予他这个年龄成熟男子极为惹眼的魅力,续说,“兴许我一辈子都无法达到他的境界了。” 看到唐妩一对征询的眸子望过来,王伟道,“我大概有焦虑症。我出身在湖北的一个小城里面,七零年代生人,多少接触过一些历史大事件的尾声余韵,童年色调单一,物质贫乏,按部就班的读书,上了那个年代还算稀罕的大学,见过现实环境的巨大变革,也经历过起起伏伏的人生。” “去年我们同学会,在诸多同学里面,我算的上是事业有成令人羡慕的那一类人。但看着周围以往的同学拖家带口,一个个讨论的话题放在结婚,或者孩子身上,我又突然觉得人生似乎丢失了方向和动力,那种一瞬间茫然的感觉,直至今日仍然难以消解。有时候我都想从了家里念叨的老人,随便找个人结婚生子,然后开始规划负责子女的人生,看着他们重复自己的历程,童年,小学,中学,大学,结婚,那个时候,我大概也垂垂老去。我想大概这就是人生,无聊的人生。我的奋斗为了什么,难道是衣锦还乡,那么我现在已经足够让人羡慕。如果我突然一败涂地而一无所有,过着落魄流浪的日子,大概也无人知晓。生活富足和一无所有说到底实际都没有丝毫意义,因为这一切都无人分享。可悲的是至今为止,都找不到一个能让我为之分享人生中苍凉或者精彩的人。所遇见的人若非逢场作戏,就是锦上添花,或者能真正与你患难与共,但我却无法让对方进入自己的人生...也许有一天,我会悲哀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一定。” 王伟苦笑道,“我是否让你觉得太过矛盾。或者有没有把你吓到啊。” 唐妩连忙摇了摇头,她刚才一直安静的听着,王伟她知道,属于自己父亲的左膀右臂,很有才能,今天一路过来发现他真实的样子和以前她之印象中所见所闻完全不同,似乎看到他另外的一面,让她微微惊奇。 想了想,唐妩道,“曾经有个人说过一句话,至少对我来说印象很深刻。他说人生无非两件事,要么忙着活,要么忙着死。有时候挣扎的活着比决绝的死去,需要更大的勇气。所以才更值得人去挑战和攀登不是么。” 顿了顿,唐妩续道,“兰生幽谷,不因无人佩带而不芬芳。月挂中天,不因暂满还缺而不自圆。桃李灼灼,不因秋节将至而不开花。江水奔腾,不以一去不返而拒东流。” “死很容易,但活着却殊为不易。兰花努力芬芳,江水汹涌奔流...所以,”唐妩皓腕曲臂握拳,捏了捏,做出一个“干巴爹”的姿态笑道,“不要失去动力哦,加油。” 这番言语立时冲破王伟见多识广的阅历,让其摄目,心口微颤,觉得在这样的春天,有这么一个女孩站在蓉城的天空下,站在自己的面前,总归是美好的事物。 今天一路送唐妩过来,他不是没有野心,一步步打拼上升到唐宗元优品控股公司经理一职,作为左膀右臂,王伟自然有自己过人之处。早在公司里面,唐宗元唐董有个美若天仙的女儿早是全公司流传开的八卦消息,据说在上海读大学,毕业后极有可能会到公司实习操盘,最后逐步接手唐宗元的基业。 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谁都会算这笔账,谁要是好运癞蛤蟆吃到天鹅肉,唐家基业是传给女儿的,但最终也是会传给女婿的。 自然而然仍然有无数小白领做着诺丁山的美梦。 但王伟不一样,他不仅仅局限于做梦,他还是行动派。有单独的机会和唐妩接近,他何尝没有攫取芳心的野心。按理说他这种经历阅历的人物,想要让一个还在读大学的女孩倾心,根本算不得什么难事,毕竟这些实践经验并不算少,今天从上车借唐父唐宗元打开话题,再同样深入交谈,甚至将自己另一面表露出来。王伟就高明在他所说的包括内心世界的话,都无一虚言,所以带来极为真诚的感觉,不会让唐妩这样聪明的女孩起任何疑心。 但同样交谈过来,王伟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唐妩,她的眼见,目光,内心的敏锐,智慧,都超越他的预期,有的时候甚至不是他在掌握局势主动,甚至是被她的气场盖过,被她牵动自己的一举一动,心境随之起伏。自己压不住她。 王伟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有些半嫉妒和不知道有没有被唐妩发觉的酸意道,“那个告诉你那句话的人,影响力很深刻啊。” 唐妩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手机电话响起,接听,航班抵达。 王伟突然发现刚才发觉唐妩抵达机场等人和刚才一路过来的相异之处,在路上的时候她话并不多,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说话。而在机场之外的时候,唐妩明显有些稍不自然,似乎那一度冷静淡漠的心境,受到了干扰一般,略有波动。 王伟这么一想,心头微微愕然,难不成,今趟乘机抵达的,是她那个传闻中的男友?所以才让她显得有些紧张。 人相继涌出,林珞然就那样提着行李箱,戴着鸭舌帽,含着支棒糖,高挑飒然的出现在阳光遍地的机场大门处。 唐妩接到林珞然,乘车返家,抵达的时候给苏灿打了电话,说她们第二天到。 然后林珞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唐父唐母随后抵家对林珞然热情无比,一家四口早在外面餐厅订了雅间,唐父席间风趣,唐母穆旋此刻则全没有以前面对苏灿的那般凛然得姿态,韵致亲和,弄得因为家庭关系很少有这样体验一家其乐融融的林珞然大有被奉为上宾的涕零之感,下来十分感动的跟唐妩道,“你妈妈堪称完美,既亲和又漂亮,唐妩你都遗传到你妈啊。我搞不明白,为什么苏灿给我的感觉碰上你妈就像是遇到妖魔一样。似乎自己随时会被她除之后快?” 唐妩哭笑不得,道,“不是。他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他现在要是和我一样同处一个卧房,一起睡觉,估计会被宰了吧。”唐妩大窘,林珞然咯咯笑得很是幸灾乐祸。 旋即又说起苏灿随父亲上任呆在凰城的事情,就道,“李鹏宇说并没有那么轻松,苏灿一家初来乍到,在那种地方保护主义严密的地方,受人排挤是一定的。李鹏宇还说不久之前苏灿在院子里投石子,结果水花溅了别人一身,被狠骂了一顿...听说这事过后把我们笑得前俯后仰。” 唐妩也笑了起来,道,“他总是有时会做傻事。” “大院里认识的人不多,而认识的不一定就希望和他结识,当年王威威就是这样。否则也不会遇到一个苏灿,让他兴奋好久了...今年春节苏灿给很多人都打了电话,以前没见他这么积极过,身处异地,想必是心里是有落差的。” 林珞然似乎又回想起当初教苏灿打球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似乎又回想起在上外拖着苏灿让他冒充男友挡驾,在众人目光中他受惊跃跃欲跑的样子。似乎那个男子总是这么一副无辜的表情,会有人忍不住想蹂躏的冲动。 苏灿是自己所喜欢的类型吗?仔细的想了想林珞然又摇摇头挥散,努力将他从印象中分割开来。她从小定义自己的另一半应该如父亲林国舟一样要有硬朗的线条,硬派的作风,甚至于是强硬的臂膀和身体。小时候常和王威威一伙打架,那个时候一骑当千把前面留给敌人背影留给自己,那个目前身为少校的表哥李洛才是他们的偶像。会说出“男人当如的卢,一马当先。军人应是坦克,所向披靡。”这类会不由自主摄人心魄语言的男子,约莫能符合她心中的标准。 但苏灿很显然不是这一类人,温吞慵懒,偶尔会摆出一副很有范儿有时让人牙痒的样子。这甚至无法和林珞然想象中任何类型的精品男人重合。但偏偏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光环的,总是一副随遇而安懒散样子的苏灿,却让她数次狠下心也挥之不去,甚至不顾自己进修班完毕好不容易可能外出透透风的自由小假期,跋山涉水的去凰城只是让他尽地主之谊敲诈他一笔,这让林珞然想起来会埋怨自己是笨了还是傻了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窗外月朗星稀,两个绝色女孩就这么穿着睡衣抱着双腿,在床上坐着聊着许多话题和琐事,这副惺忪而旖旎的场景,足以让人有想犯罪的冲动。 最后两人都有了睡意,唐妩伸了个懒腰,把枕头搁置一旁,道,“睡觉了吧,晚安。” “嗯。晚安。”林珞然点点头,床很大,睡在另外一侧,闭着眼躺下去,过了半晌后又睁开,瞳若洞烛,妩媚而不灭。 唐父唐母的热情还一直让她感觉温暖,和唐妩也说了很多趣闻和话题,甚至就连当初苏灿离开夏海来蓉城和她戏剧性的相识,那些所有他们成长的故事。 但似乎无论如何,她和唐妩都心知肚明,或许正因为她们都知道和对方同一类人,或许因为她们拥有相互媲美的容貌和聪慧,或许因为这种既是朋友又带着竞争的关系,她们似乎永远都不可能深入彼此内心,成为真正的朋友。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风驰电掣 第一百六十八章风驰电掣 天气晴好,这是凰城一个难得的美妙天气。 搁着往常苏灿还要晨跑,起床时间一般是七点,今天五点正苏灿就再也睡不着了,心口透着某种无以言明的振奋,拖着睡意惺忪的李鹏宇天还没亮就在外面跑圈,因为公共道靠近田秘书长家那房子,惹得房子二楼田家闺女睡不着起床,很不客气的朝着下面又跑了一圈的两人骂道,“比以前还早一个钟头,你们吃药了,神经病啊!” 一如既往的小刁蛮,丝毫没有双方之间好歹也熟识了不要这么不礼貌的觉悟。 苏灿自然很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换往常或许还跟她理论两句,今天心思自然不在这身上。惹得田阗看到他白了自己又跑远开去,却又十分无可奈何。 天蒙蒙亮的时候苏灿跑了圈回来坐沙发上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安排行程,李鹏宇在他那间屋收收拣拣,袜子,杂志一类分门别类的码好收拾,加上一直叠得跟豆腐块一样的被子,就跟今天要接受领导检阅一样。 曾珂在煮豆浆,房间里的香气隐隐约约传来,逐步弥漫覆盖整个房子,窗户透进阳光里来,厨房里有电热水器烧好热水的鸣声响起,还有曾珂的唠叨,“下午到吧,还是晚上...?今天就在家里面吃好了,你们外面去吃既不卫生,也不方便,晚上出门还危险...” 曾珂随即将打好的豆浆倒入两个大碗里面,和李鹏宇苏灿一人一碗,不过今天过后,恐怕这里就要再添两个碗了,热闹起来,但曾珂却莫名其妙得感觉心情之大好,走出来端了一碗豆浆递给在沙发上的苏灿,道,“还有一间屋子空着,就不要去酒店了,就在家里,也住得下,要不我收拾一下你那间屋,你睡沙发,有没有问题?” 苏灿哭笑不得,“这人还没到,你就先把你儿子赶沙发上去了,妈你胳膊肘不能这样的拐法。” 喝着入口浓醇的豆浆,听到曾珂受触动而传出的笑声,苏灿今天心头倒是始终无以平静下来,像是心脏撒了把密密麻麻的毛糙干草絮一样,整个的心绪不宁。半眯起眼睛,看着阳光通透的照射这复式的小楼,特别注意着侧面通往二楼的楼梯。 觉得届时若是有两双莹白的双腿从这里上上下下,小拖鞋踩得木板“吧嗒”、“吧嗒”作响,这该是多么一副让人心乱糟糟的绘卷呐。 苏灿最终还是承认心中的那份猥琐已经深入灵魂。 电热水器断续的鸣响声再次响起,苏灿正准备起身去洗个热气腾腾的热水澡,这个时候家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接起,电弧那头是凰城中小企业局局长千金张茜的声音,软软糯糯,“今天大家都去堰塞湖那边野炊,真的不一起吗,现在你要出来还可以,随时欢迎,要不然十分钟过后,我在你们门口等你。” 就听到电话那头有女声的声音道,“张茜你不厚道啊,人家田阗连许东这些都没叫上,你能搞特殊啊...” 亦有人道,“叫上啊,怎么不叫上...我们这么多东西,到时候不多一点男人来搬,全是女生哪有力气,正好填补空缺啊。要是许东他们在,那就没必要找他们了,叫上反而惹许东王杰他们不高兴了...” 声音在电话那头若隐若现。 若无意外,苏灿记得这个事情昨天晚上已经拒绝过了,张茜田阗一行人说是去堰塞湖那边的一片湖岸沙滩野营,炊具,越野车,帐篷应有尽有,不过他们那边许东那众男子集体去蓉城玩去了,所以缺人手,也要男女中和一下。苏灿自然是拒绝了,就道,“我真的是来不了了,你们好好玩吧。” “可是我已经把你的那一份预支垫付了,真的不来吗?”张茜的声音有些软语相求的味道,似乎又想起什么,道,“噢,你那边还有李鹏宇吧,那没关系,我把他的份子钱也一起给了,来嘛!” “不是,”苏灿略微气结,揉了揉眉头,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她说得清楚明白一点,“现在的问题是,你并不是我的什么人,而我也并非是你什么人,你根本就没有必要为我做这些,以后也不要自作主张,好吗?我今天的确来不了,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没多久,一会电话又响起来了,电热水器鸣响第三次过后,苏灿真是有些无奈的接起电话,心想这到底还要不要人好好洗澡了? 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田阗的声音,听上去满腔的打抱不平,“苏灿你跟张茜说什么了,弄得她闷闷不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人家好心好意邀请你过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的?你一天有什么破事办不完的?你爸来这里做市长你难道还要做市长助理?让你过来是给你面子,你平时什么样子我管不着,不过少在我们面前充什么大腕,你当大家真稀罕你吗?”田阗大概也动了真火,一些过激的话也顾不得了,显然平日机关里的人大多对她这个天使外表的女子敬而远之,并不是毫无道理。 “老子接我媳妇儿算不算破事,是不是接个人都要向你们报告啊,你们中纪委啊!”苏灿极为恼火,想来今天流年不利,出去跑个圈被她抛白眼,回来想洗个热水澡都不利索。 然后就是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下去,显然是被这句话直接震傻眼了。然后那头传来女子笑声,听出来就是田阗,有股骨子里的张扬,苏灿反而莫名其妙,本来火气也被截住,气道,“有什么好笑的?” “你下次找个好点的借口吧,你媳妇儿这个名词都快被你用烂了。不来是你的损失,掰。” 田阗恶狠狠挂了电话。旁边的死党闺蜜陈怡宁抬头微微一笑,“田大美女的亲自电话,他都不来,架子很大啊。” “明天早上见面再修理他们!”田阗恨然道,又想到刚才苏灿在电话那头冲自己发火的气急败坏,又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真的没问题吗?”一旁的陈怡宁开口,在田阗愣了愣的当儿,“我是说你和许东之间,没有什么问题吗,别忘了不久以后,今年还是明年...我们就要参加你的婚礼了。” 田阗怔了怔,然后起身,“我不想提这个事,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闺蜜陈怡宁看着田阗的背影,喃喃道,“我只是不想你越陷越深而已。” 中午十二点在唐妩家吃过饭,两人带了换洗的衣服,林珞然大部头的行李就搁置在唐妩家里。敦煌的王玥之前就打了电话联系唐妩约了个地点,把她新购置的座驾奔驰s350让助手驾车送了过来。 因为林珞然会开车,助手将车送到就打的返回,两个女孩第一次单独这么驾车旅行,不免还有些惶惶然,不过好在林珞然自高中毕业拿到驾驶证过后手也没闲着,偶尔也会动动车,所以长途开到凰城也没有问题。 驱车行驶,沿环线上了榕凰高速,途中路遇一群奔驰宝马法拉利组成的车队,其中一台宝马3和唐林两人的车并行,大概挑衅了几次,不见林珞然回应,又无趣的朝前面车队追了上去。 事实上林珞然驾车谨慎又中规中矩,手都是汗,丝毫不敢大意,上了高速也只会维持在最低限速八十公里的样子,奔驰的定速巡航怕人说高速路最容易疲劳出事都不敢启动,一路像是中规中矩的小学生。 开到加油站,发现之前那个车队都停在里面,几个男男女女在油站外抽烟,看到奔驰车走出伸懒腰的唐妩林珞然,几个男子眼珠子瞪得烟都顾不上再吸两口了。 看到疑是刚才挑衅3宝马车的男子,林珞然还恨了对方两眼,林大小姐一路杀气十足。而面对一些人上下打望的目光,唐妩冷若冰山,目光视若无物。 其中一个男子大概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女子,出口不逊道,“两位,去凰城啊?要不同行怎么样,跟我们许哥王哥一起,到了凰城你们无论想做什么,办什么事,那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行人就是许东一众,平时口无遮拦惯了,也没少见过最初对他们冷眼相对,但最后却投怀送抱的女孩,眼下看到唐林两人这种连容貌他们认识的女生都给比下去的女孩,又再度碰上,如果错过的话就简直暴殄天物了。 许东几人还借机走上去说话,他看到林珞然下意识就把他和他那个未婚妻田阗等同起来,但相比之下,眼前的女孩不禁比田阗更高挑,大概半个头的样子,而且身材比例更加完美,样貌更是不凡,与之相比,田阗只能说稍许神似这个女孩。而就是田阗,已经让他抵抗力直线下跌,更何况眼前的林珞然。 因为隔得很近,风吹过来,掀起林珞然的黑发撩起,几乎都要拂到许东的身上,他顺势探手捋起林珞然一缕秀发,凑到鼻子面前闻了闻,故作风度道,“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但你连头发都这么香,一定是最昂贵独特的香水组成的。” 林珞然突然妩媚道,“好闻吗?” 众男立时神色大振,许东更是心头噗通跳的极为厉害,一想有戏,忙不迭点头道,“如果可以一直闻下去,一定是一个男人终极的梦想。”尽管这句话很酸,但这一刻他几乎是发挥了所有自以为是的风度和魅力。 “闻你个头!”谁知道林珞然下一刻突然变脸,一脚狠踹在许东腿上,她虽然穿旅游鞋,但脚上功夫不是盖的,这一脚踹他胫骨上面,劲道猛辣,然后返身和唐妩很有默契配合的同一时间坐进车里,发动打火启动。 周围许东众人哗然得沸腾了,一个个追之不及,纷纷四散进入自己的车里,一辆辆呜呜呜的发动,前仆后继,风驰电掣追去。 堰塞湖湖滨的接待宾馆,这里别墅区星罗散布,其中一个会客用的别墅前庭绿草铺泄,后庭傍湖临水,几把白玉质地欧式茶几望湖而摆,闲暇时间在这里喝点茶会会友人,确实是惬意之举。 而今天的这套临湖会客厅,据说已经被某位大人物包下,就算是湖滨宾馆的老板都提前从外地赶回就是为见这人物一面,却还是被挡在外面。 耿罗祥此刻就正坐在临湖的岸上,旁边摆了把钓竿,再旁边则坐着苏灿,同样摆了把钓竿,两个人就这么在这里掉了一下午的鱼,不过耿罗祥显然收获颇丰,钓术高超,旁边的桶里至少装了七八尾鱼,四五尾三四斤的大料子,而苏灿下午就挂了寥寥几次钩,桶里装了三条两指鲫鱼,已经算很了不起了。 “垂钓既是钓闲,钓趣,你能把自己比作是村野渔夫,妄念俱无,才能有所收获。心平气和,哪样你都没占着...你钓这几条,已经是很侥幸了。”耿罗祥打趣刺激一下苏灿。 两人约在这里钓鱼,其实苏灿哪里有钓鱼的心情,唐妩和林珞然这个时候在来凰城的路上,榕凰高速正常要跑四个多小时的路程,而今趟开车的是林珞然,以她上了高速谨小慎微的性格,到了基本上都要到六七点钟去了。 这段时间,要让苏灿陪耿罗祥在这里钓鱼,还要心平气和,这是很考究养气的功夫,苏灿却难以达到。总觉得心绪不宁的样子。 拿杆钓鱼,和耿罗祥聊天都难以进入状态,是以耿罗祥几度想问些重要事情,都问不到深入的地方去。 红彤的日光斜斜在堰塞湖对面垂挂,天幕半阙猩红,湖面岸边两根细长杆子,两个身影之中,苏灿越加烦躁不安。拿起手机打了电话过去,无人接听,至今为止,已经三个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了。 苏灿再忍不住了,起身拿起凳子上的外套,对耿罗祥就说,“耿叔叔,我去接两个人,你稍等...”披上衣服叫上李鹏宇,苏灿又转过身道,“或许又不要等了...” 耿罗祥摆摆手,笑骂道,“你一下午什么时候真正坐下来过了?走吧!” 出了会所门李鹏宇驾车,下半山朝着高速路驶去,再掏出手机打电话,响了好久,像是时间都在霎时停顿了,然后电话才接通,听到的是巨大的胎噪,马达的高速嗡鸣,极大的声音,不似只有一处声源,而是四面八方。 然后就是唐妩略带紧迫的声音传至,“苏灿,快来...” 那是无比需要他的声音。 第六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大雪初晴 第一百六十九章大雪初晴 苏灿听到唐妩在内心慌乱中冷静下来的电话,心先是提了起来,还以为唐林两人在路上碰到了非一般的状况,第一个想法可能是高速上汽车连环追尾,但一听唐妩静心说原来并不是这么回事,路上和人起了冲突,林珞然踹了对方一脚,对方大概很不服气想理论追究,所以一直驱车紧追不放。 林珞然的声音还从电话那头传出来,“苏灿你们这里怎么这么多自以为是的混蛋。还要你老大我帮你收拾。” 苏灿一听林珞然心想这妮子还嘴硬着,语气既是兴奋又是紧张,弄得苏灿是心头焦急之余又哭笑不得,心想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啊。 苏灿连忙问明唐妩她们现在在什么位置,这些唐妩通过旁边公路的路牌和标志性建筑就能知道,问明后苏灿就道,“唐妩,你们现在把车靠边停下来,不要想摆脱对方,那样反而容易发生事故,我们马上就过来。”” 唐妩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然后又听到她转头对林珞然说,“我们靠边停车。” 苏灿还没挂电话,突然听到话筒里传来剧烈而尖锐的刹车声,撕心裂肺。随即是像是某种金属硬物相互磕碰擦挂的破响,如同鸡蛋磕上石头放大了数百倍有余,碰!一声磕上。然后是手机里唐妩和林珞然顿挫闷哼的叫声传来。 手机随后像是跌落在地,一时间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事情在刹那间发生,乃至于那些巨大的撞击声都似乎豪不真实。 “嗡”得一声,直冲苏灿脑门。 一种透心的凉意从脊椎爬到脑干。 像是悬崖下一刻踩空,苏灿整个心脏都坠落了下去。 李鹏宇大概第一次看到苏灿这样的表情,想问又不敢问。苏灿哆嗦着给程瑞年那端拨号,过去,声音都在激迫中发颤,“我这里是半山环线,怎么去迎宾大道?” 苏理成秘书程瑞年大概也听出电话那头苏灿声音音色不对,尽管在开会也不敢怠慢,他是本地人,立马说了一条最近的线路。听到苏灿那头刚听完电话就断了,下意识感觉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妙,起身走出会议厅,想了想又一连拨了几个电话出去。 “右转,沿环线过去。最快的速度。”苏灿头也没抬的告诉李鹏宇,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已经可以听到他嗓音抖动和变形,手一次一次的拨着电话,手指头动作显得凌乱,唐妩电话无人接听,林珞然电话一直关机。 黑色的轿车像是狂飙的鲨鱼,在公路一路飞驰,沿着从半山下来的路直插铅云沉重的市区,像是冲锋没入钢铁混凝土的堡垒中去。 苏灿重生两世,大多都能保持古井不波的心境,极少情绪失态。然而眼下,一种从未有过,胸腹处被瞬间掏空巨大的撕裂感袭来,那股厚重和苍凉似乎能把他灵魂都给穿透了。 他仿佛看到林珞然穿着小背心阔脚休闲裤勾肩搭背和他们喝啤酒的样子,她的脸在落日的光照下明媚如瓷。他似乎看到和唐妩在半岛湾雪海逸居的上海新家,他们一起在厨房忙碌晚餐,阳台之外城市led灯和动车光带四起。没有国际大都市的锋锐如刀和人情冷暖,没有论文,没有早上四节,下午三节大学紧锣密鼓的课程,甚至没有多年以后他们的将来。 这一切操蛋的画面,都他妈该死的不要出现。 然后再也看不到了,苏灿双目一片温热模糊。 “吱呀!”一声激烈的刹车响,公路都似乎被撕裂了,没等车辆骤停的惯性停住,苏灿已经打开门冲出去。 前面有两辆车前车车前盖撞在一起,两辆车的黄色信号灯都在闪。 空气里有刹车带起的焦臭烟气,两辆车碰得不轻,周围都站着人,当中依稀有两个高挑的女子身影,旁边则是四五个男子,双方之间似乎吵得很激烈。远远还能听到清脆而凛然不可侵犯的声音传出来,“你们就故意的...你们脑袋被门板夹了还是被猪踢了...” 苏灿一把将当头堵路的男子一左一右推开,看到望着他这么突兀出现在面前,同样愕然的唐小妩和林珞然,两女都尚有些惊慌失措,就算已经很努力的镇定了,碰上这样的事,任何镇定都是有限的。 两女面色有惊魂未定的苍白,就看到苏灿两眼含泪的跻身进来,那一刻就连努力保持镇定和人理论的唐妩鼻腔都忍不住一酸。 看到唐妩和林珞然都滚出热泪鲜活而梨花带雨的模样,苏灿双臂展开搂过去,唐妩林珞然这才感觉到心悸,下意识探手和他紧紧抱住。 这一刻察觉到紧贴身体的两个女孩都在瑟瑟发抖。苏灿脑袋这才有种劫后余生般得空白。 刚才被苏灿一左一右推开的两人相当跃跃欲动,面色狰狞,道,“车撞成这样,你们说该怎么办吧,是走保险还是你们看怎么赔。该担些什么责任。” 刚才还打算赖给两女,几人都是地头蛇类型的人,看林珞然这辆车挂着蓉a外地的车牌,到了本地这里,以他们的身份背景,交通肇事责任定性在两女身上都没有问题,再加上看这台奔驰车,两个女孩想来也身家丰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但是在本地,想来这一帮子人更荒唐的事情都屡有在他们手上发生,什么时候怵过其他人? “林珞然靠边停车,他右边的车同时超了上来,然后就撞上了。”一提到事件,唐妩还泛红的眼眶立时又回复了一种战斗状态,凛然冷冽的面对众男,只是给苏灿解释,压根没把刚才那个要扯赖到他们头上的人放眼里,就当是疯狗吠了。 许东倒是看清楚了冲过来的是苏灿,虽然对苏灿和这两女能牵扯上关系无比震惊,但是还嘴硬,摆出些架子道,“明明是她先踢我,最后才成这样...这件事你们要拿话来说。” “我现在就给你话说!”苏灿转身面对许东,下一刻就拽住他的脑袋,猛朝旁边车体贯下去,许东千钧一发,倒也反应过来双手撑在车身上面,避免了头撞刚性车身的局面,心头还无比震惊,心想他竟然敢动手,他怎么就敢动手打我!?谁知道下一秒手就被一只有力如钢钳的手给紧紧抓住了,李鹏宇及时赶到。 苏灿另一只手再搭上去,抽着他的脑袋猛撞他半边车报废的宝马,许东头弹起的瞬间双目有点翻白眼,只一下鼻血就流了出来,周围一时呼声四起,回过神来的许东狠劲也出来了,刚发狂似得挣开苏灿箍住他的一只手,苏灿一拳又砸在他左脸上,势大力沉,就连苏灿自己的拳骨节都“啪”得脆响。 苏灿这些年注重适当锻炼,俯卧撑一口气还是能做到七十五个,这么一拳倾尽全力,许东鼻子尖酸剧痛,味觉嗅觉兼尽麻木,眼里现出所未有过的惶恐。头晕目眩,脚步轻浮。 周遭的男女都有倒抽一口凉气的感觉。他们平时当然没怵过什么打架,不过那大多都是居高临下,旁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能量,气势都没了,自然是一面倒。再加上现在有人认出苏灿了,苏理成的儿子,这帮人气焰又矮了一截,眼下看苏灿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外加上李鹏宇在旁一站,愣是没人敢动手,只是打电话各方通知,而曾一起吃过饭和苏灿碰过面的王杰努力在旁劝,但他一句话苏灿也没听进去。 又是一连两三拳照着许东脸打,英俊的脸血渍斑斑,皮开肉绽。心想苏理成刚来蓉城的时候被这小子撞了,现在竟敢又大胆到撞唐妩和林珞然,惹得苏灿怒火中烧,当下什么许长城,什么周昭峰,什么田阗,什么可能的各方压力,凰城接下来的各种舆论,都他妈全见鬼去。眼下要是不把他给废了,这地儿就体现不出王法。 许东还一个劲挣扎,苏灿找准他薄弱处拳拳到肉,这帮人连忙心惊肉跳的过来分开两人相劝,看到平时众人为首的许东被打成这样,这众人首次有种残忍的感觉。但丝毫没想起刚才他们一众人心里还兴冲冲的盘算着如何利用本地势力刁难唐妩和林珞然。 最先赶到的是一辆黑色轿车,下来穿着警服的几个人,王杰一看,立马气焰渐长,犹如望见救星,上前两步,声音都走了调,“许东被打了,把人给扣下来!” 说完才发现为首的两人的制服有古怪,两枚四角星花两道银杠,二级警督。一口气就是两个,要知道凰城的公安局副局长,也不过就才是二级警督。 二级警督授予范围较广,正处到科级,甚至专业技术中高级警官都有可能,王杰家就算和公安系统比较熟,没见过这两个人似乎也比较正常,就道,“你们来了就好,你们付局长呢,他还没到吗,我先说明一下,事情是这样的,那人撞了车还不分青红皂白打人,人给他们先扣了再说...”王杰想着许东被打成这样,估计事情不会善了,也不顾苏灿是不是苏理成的儿子,先让人扣下他再说。 还要加盐添醋的说些什么,穿着衬衣的耿罗祥就从后面走过来,他接到消息,这才意识到刚才苏灿从湖滨酒店离开可能出了事,匆匆赶来,一看目前的情况,以及两辆撞一块的车,沉声问苏灿,“怎么回事?” 苏灿现在是心有余悸,李鹏宇代为解释。耿罗祥听得浓眉竖立,许东一看来人,刚才被苏灿灭了的气焰又重新恢复,嚷道,“我给你们付局长打电话,把人先给我抓了。” 耿罗祥呵斥道,“闹什么闹!”一时众人噤声。他旁边的下属张陆成上来亮了一下证件,“现在怀疑你们聚众飙车,扰乱社会治安,已经给他人造成了严重的财产损失和后果...”然后对身后的警员道,“把人抓起来!” 许东,王杰,包括一干本地都叫得出名号的男男女女,惊愕的看着眼下的局势扭转,似乎才发现他们错误估计了一些东西。 这个时候远处已经有更多的警灯闪烁,以及各路轿车听闻事件汇集过来,处理交通的清障车也在路上。颇有某种大势逼近摧压酝酿的前奏观感。 但苏灿这一刻才有一种浑身彻底松懈下去的轻松,看来要因为王玥新购置的那辆s350给她说抱歉了...要正式和许周势力撕破脸皮了...但是似乎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苏灿看向在光线下的两女,感觉生命在这一刻绚丽而美好。 林珞然鲜活明媚,嘴里还对许东等人骂骂咧咧,虽然声音好听,偶有精彩之语,让人觉得听她骂人都是种享受。唐妩优雅清丽,尽管眼圈还有些泛红,正如此俏丽的看着苏灿,美丽的眸子闪动着,心里大概有对人生无常的感触,她在某个最危险的时刻想过,如果再见不到苏灿,再见不到唐宗元穆旋,再见不到身边的那些朋友,林珞然,王威威,上海的程聪聪,童彤,阮思鸥等等这些人们会怎么样...如果她们的结局是死去,那么会怎么样... 但最终...终于还是与苏灿见面了。 看着坐石墩子上,身上沾着他人血迹的苏小灿正抹去满头灰色的汗水,望着她傻笑。 笑容温暖,在唐妩心中有若大雪初晴。 第六卷 第一百七十章 失眠 第一百七十章失眠 黑夜笼罩,然而凰城市中心最繁华的琴台路却是灯火通明,这里向来是凰城最热闹的场所,有五星级的酒店和许多知名的饭店入驻,复古的老街每一家金铺和餐厅飞檐拱梁上都挂满灯带,其后街的高档酒吧消费场所几乎汇集凰城各种车流和浮华人物。 不过相比之下,一座装修大气磅礴具有欧美风格的酒店傲然孑立街区,但看其外观和门口停放的豪车,一眼就能看出其在琴台路上的主流地位。 在凰城生活了很有些年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外有湖滨店,内有菁华楼”,指得是凰城两大无冕之王的场所。 “外有湖滨店”自然是堰塞湖的湖滨国宾馆,而“内有菁华楼”就是这座菁华名庭酒店,酒店九六年建成,如今已经有七年时间,中途经过几次修缮重装,是本地出了名最奢华的场所,多用来邀请的是达官显贵,凰城的各路名流。 就算是有资格在琴台路周边一些高档消费场所流连的人,也不一定能够当得上菁华名庭的座上宾。这座酒店主要是凰城最大民营企业青山地产的产业。而青山地产老总背后又有来自许长城和周昭峰两尊大人物的支持,可想而知菁华楼的人脉关节,这里所以能如此经年持久红火,并不是毫无道理。 而此刻的酒店包房之中,就有本地的一些官员,知名商人,乃至于青山地产的老总都在座,而居于上座位置的,正是凰城副市长的许长城。他显然是众人的中心,觥筹交错,各路应承说话不断,有些适时提点两句,说“许市今年推行的那个‘三环三干’的规划,三条环路,三条主干线周边开发商业用地的方针,对凰城的城市规划是莫大的裨益啊,这第一,交通上来讲...第二,经济上来说...相比起苏理成那个什么生态城市,退地还林,实在进取得多...” 说话的是一个凰城地产商,不是体制内人,加上明知当今许长城和苏理成的矛盾,平时也没少讨论过这些,所以没有对提到苏理成有避讳。 周围人大多都是许长城一个利益群体,一众人奉承下来,他心情大好,道,“大力开发落实的事情,这就要青山集团的杜总盯住了,青山集团牵头,要做个好表率啊。杜总,杜薇,我这杯酒,你不喝光它?” “许老板发了话,我一个小女人家,只有舍命陪君子了。”说话的女人长相属于中等偏上,算不得美丽,更不能以漂亮来定论,但是五官标致,真实年龄应该是三十接近四十岁,但因为保养的关系,看上去约莫三十出头,善于交际,穿衣装扮很懂得利用炫色调抓人眼球扣人心弦。在凰城官场中,不少人提及这个女人都知道其是长袖善舞的高手,婚姻结离前后两次,腾挪之间完成资产和个人人脉双重原始积累,爬到青山地产老总的这个位置上,据闻周昭峰和许长城都是她的入幕之宾。真正蛇一样的女人。 酒席正酣,包间门就推开了,是许长城秘书刘朝阳,众人都觉得,尽管是许长城秘书,平时有点傲,但如今大老板还坐镇,这般唐突,是不是有点翘头了?他本来在应付隔壁那桌,满面通红,看来刚才喝的酒并不少,但是开门却一脸震惊的样子。这副样子才让在场的人预感到了什么,都不说话。有些屏息起来。 刘朝阳走上前几步,俯身在许长城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许长城平时场面上倒还镇定自若,城府而机敏,但此刻的消息显然让他脸色已经算得上震动了,显然击中软肋,抬头问,“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人现在在哪里!?怎么都没人通知我一声!” “...听着说先被苏灿殴打,后来耿罗祥带走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要不要知会付局长一声,让他交涉一下...”刘朝阳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什么。从许长城表情来看,到了盛怒的边缘。 许长城起身即走,出了门外就在打电话,一干原本酣畅淋漓的奢华包间里面,针落可闻,都竖着耳朵,外面许长城有隐约的骂人声传至,“...联系不上...你们谁负责的,干什么吃的...” 又接电话,像是家族人打来的,显然许家人那边上上下下已经乱成一锅,许长城恨铁不成钢骂道,“告诉你们别一天惯着他惯着他,现在好,闯出祸事来了,你们一帮娘们儿哭有个什么用!...” 虽然口中这样骂,但许长城还是在找人疏通,耿罗祥是省综治督察组下来调研的组长,前几天还作蓉城治安交通的报告,现在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撞在他枪口上,虽然是恨许东这次事情闹大给他丢脸,但必然当务之急是要把许东挖出来,“老周,现在人在耿罗祥手上...你看省上能不能找下人,要不然就算了,这个娃儿都这么大的人了,都马上和田秘书长女子结婚的人了,太不懂事,太让我费神了,我想要不然干脆让他在号子里蹲一阵,受点教训也好...我现在就怕田秘书长打电话过来问情况啊...” 这些声音若隐若现从外面传进房间里面,在座得各人都努力从仅有的条件下分析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有拨打电话去询问的,都尽量小声的说话,也有互相之间印证征询的。 挂了电话,青山集团的副总凑过头来,对集团董事长杜薇道,“许东一群蓉凰高速上和两个女孩发生口角,许东驾车把那两个女子的车撞停了下来,结果是苏理成儿子的朋友,苏理成家儿子后来赶到,那两个女子和他交情似乎不浅,当时据说就爆发了。省督察组的耿罗祥后来到了现场,手下的警员就把许东一行肇事的给扣住带走了...” “耿罗祥把许东给扣了?”杜薇愕然,显然这个消息让她有些不太相信,然后消化过后才道,“这么说来,省厅的人都要介入进来...?” 顿了顿,杜薇又抬起头喃喃道,“要是省公安厅都做出反应表态了...这个苏理成,到底是何方神圣呐...” 市委家属院,田家。 下午的时候田阗一行的野营结束,各自回家,田阗把衣物一股脑脱下丢西门子滚筒里面,然后把澡盆放满热水胴体浸没进去,泡去一天的烟火气。起身的时候不忘在镜子面前左照右照,看着浑身上下一丝不挂,随即双手捧胸嘴巴抿起摆了个极为妩媚的姿态,又满脸通红的收敛,这个时候心头想的竟然不是这副身体未来会被哪个她所爱上的男子品攫,相反竟然会想到每天清晨雾气中在外面跑圈的苏灿。 心想今天张茜因为苏灿一天都闷闷不乐,好姐妹受伤替其出气她自然责无旁贷,所以她决定明天一早见了面再好好教训苏灿这家伙。 说起来田阗出身可能别人一辈子都达不到高度的家庭,所以生活悠懒些也是她的特权,她的人生里没有所谓规规矩矩的信条,相反还有些淡闲,高中随随便便读书,随随便便上大学,然后回来随随便便工作,关键是这样的随便,她也能比别人过得很好,好多过好几倍。 没有什么事情她按部就班持之以恒,偶尔和朋友打打球,偶尔去kk歌,偶尔打扮花枝招展泡泡酒吧,偶尔去单位后面的机关图书馆看看书装淑女,偶尔游泳,偶尔旅行。但从不沉迷,绝不一头扎到底浪费大好青春年华。 这是凰城她的圈子几乎所有人的生活,没那么多跌宕起伏,高中在一起,读了大学最后回来还是这么在一起,估计最后老死也都在一起,风平浪静至死不渝。 最喜欢瑜伽,最喜欢双休,而平时九点半上班不到九点十分不起床洗漱出门的她也最喜欢懒觉。 所以当她发现自己竟然持之以恒了一个星期每天七点起床跑步,而且还甘之若饴,并希望永远这么跑下去健美健胸瘦腿顺便和那个永远讨人厌的苏灿驳驳嘴的时候...匪夷所思。 人生看来果然是要有些动力的。 晚上的时候田阗就接到电话,是张茜,说,“田阗你知不知道,许东被抓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我也是刚刚才听到他们说的...怎么办啊...”语气里大有急切,因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到凰城他们的身上。 这是永远风平浪静的凰城。这不是兵戈险恶的祖国南海岛礁。 好说歹说把电话那边的张茜安顿好过后,田阗才反应过来,最后反而变成了是自己宽慰张茜。听到许东出事的消息,她下意识还是心头一沉的,但是她原本还期待有更多的感觉到来,譬如惊慌失措,坐立不安,甚至心疼或者担忧。但似乎除了心头一沉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反应了。 “那还是未来的丈夫啊。”田阗自言自语,不知道心情算不算疚责。转念一想,大概是自己常识性的知道,许东就算是因为犯什么错被抓了,只要不是很严重,有他做市长的老爹在,大概也很快就会无事了。 田阗坐下来,还是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去问,最终是很多人都知道了,看来许东出事这个事情,让很多人包括他的死党也都在各显神通的打听,但具体是怎么个情况,今天可能无果,估计要到明天以后,才有所定论,隐约像是和外地人的冲突引发的,还有闺蜜很轻蔑的在电话那头笑,“这些外头来的人,总是不懂规矩的,地头还没有踩熟,连许东是谁都不知道,到时候就看怎么折腾这些人吧。” 又笑,“看不出来啊,许东还跟我们抱怨你冷冷淡淡,要是他知道你现在这么关心他,恐怕他还愿意多来几次吧...放心吧,你家许东什么本事啊,没有事的,许叔会出面给那些外地人苦头吃的。” 田阗只好应道,“是就好了...我就是问一下。”又是一连几个劝慰她不要担忧,保管会给她一个生龙活虎又帅气许东云云的话语,田阗都温和的应了,她不介意保持众人眼里的应该有的形象,像是完成了任务一般终于可以搁置电话了。 过了十一点电话还是响了起来,接起是张茜的声音,声音极力冷静但仍然哭泣道,“田阗,怎么办,王杰从拘留所打电话回来了,许东是和苏灿冲突起来了,被苏灿给打了...这个事我只能先告诉你了,许东在凰城还有那么多死党朋友,他一个外人,怎么办啊...要不然我不管了...” 田阗手握话机怔在原地,心头泛过一种难以言明五味杂陈的滋味,她一直努力让苏灿融入到他们凰城的这些朋友中来,以为他父亲在这里做很长时间的市长,细水长流。 但苏灿对许东出手,将这一切都打碎了,后果将会是灾难性的,甚至说一场地震都可能。许东人脉广博,苏灿不过是外来户,这一下几乎她田阗认识的所有人都将会和苏灿站在对立面,即便是自己有心想逆转,也回天乏力,到底是为什么,当众给许东难堪就算了,为什么他偏偏还要进一步惹许东,寸寸紧逼,他就这么蛮横?难道他没想过这般行径甚至会影响到其父亲的仕途? 田阗难掩胸闷的火气冲冲给苏灿挂了电话过去,响了三声过后接通,苏灿接起的电话,“有什么事你直说。” 听到苏灿在电话那头淡漠的声音。田阗一股忍不住的委屈和愤怒,“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是刺猬啊,谁都无法接近吗!” “心痛了?讨说法来了?”苏灿轻蔑的声音从话筒传来,以为田阗为未婚夫兴师问罪,这个时候他犹有怒意,“看在还算朋友,给你一个忠告,你还没入许东家门是件大幸的事情,否则你迟早会悔不当初。” “我心不心痛后不后悔,我和谁结婚我进谁家门管你屁事,苏灿你少拿这副语气跟我说话。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朋友?你自作多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乎令人心窒的几秒钟,苏灿自嘲的声音随后传出,“是么...看来是了。那就这样吧,晚安。” 放下电话的一刻,苏灿感觉这座城市是要换一换天了。 听着电话的忙音,田阗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翻身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很委屈的流泪。 那一晚是她继当时异地读大学离家前夜以来,人生的第二次失眠。 第六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今夕,何年 第一百七十一章今夕,何年 和发生事故后微笑着给苏灿打理扯坏衬衣和身上抓痕,努力镇定宽周围人心的唐妩不同,林珞然见到苏灿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再没有以往蛮横跋扈的味道,乖乖的等待保险公司定损,清障车拖车到市交警大队,然后乖乖和苏灿回家。像极了当初第一次离家出走,被林国舟逮回来后睁着大眼睛既是委屈又是可怜兮兮的模样。 到市委市政府家属院门口,苏理成曾珂早等候相迎,看到四人驱车出现,曾珂激动得情难自己,苏理成也勉强镇定下来,对苏灿点点头,表示肯定。事情经过总是在传,但他知道得更详细一些,看到众人安然无恙归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要是林珞然唐妩出了什么事,苏理成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王薄以及远在蓉城的唐妩家父母交代。肯定是肝脑涂地一辈子郁结了。 看到曾珂又是嘘寒问暖又是要帮两个女孩拿行李的样子,唐妩和林珞然差点又没忍住,眼泪蓄在眼眶通红了许多。 苏灿和***宇落在后面,两个人驱车到后面车库停车,***宇就问道,“你有没有借今天这件事,撕开口子的意思?” 他今天看明情况过后,刻意压住心头怒气没有出手,而只是压住场面阵脚,就是为了亲自让苏灿发挥,他从小在军区大院成长,什么都见过,在他眼里,苏灿是控制脸谱网乃至很大商业版图的人,深不可测,虽然彼此是兄弟,谁又敢真正保证知道他的内心世界。相处这么长时间,他第一次见到苏灿如此失态,甚至连他都被感染。 “我一直想撕开口子...但今天这样的事情,我只希望它从未发生。如果我不留在凰城淌这趟浑水,而是过完年直接回蓉城,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苏灿有些疲惫的靠在真皮头枕上,抬头看着车顶天窗之外深邃的星空。似乎除了这一刻的安宁之外,什么都不重要了。人生有很多抉择,重生一次的苏灿,再也没有重来一次的生命,所以不明白哪些是对,哪些是错了。 ***宇拍了拍他肩膀道,“凰城本地势力根深蒂固,各种利益网络盘根错节,我们都亲眼目睹。支撑脸谱网存在的六度空间理论就这么举论过,两个甚至远隔重洋的陌生人之间,只需要通过六个人就可以相互彼此认识。 而现在闭塞抱团的凰城,彼此之间何止六个人,两个机关部门的不同人,说不定随便扯点关系都是远房表亲,就是这么一张大大小小官员支撑起来几乎密布覆盖整个凰城天幕的大网,才使得这里终日阴郁陈腐,遮掩了太多黑幕内幕,不见阳光。每个人这辈子生存都要做很多选择,无意义和有意义的,在我看来,你的所做作为充满激情和意义。哈,唐妩和林珞然两个女孩不是没有事吗,老天都偏帮你...” 苏灿点点头,从车里走出,他一直心悸,不过形势让他必须思考,借着下车走路的时间对***宇道,“我只是没想到耿罗祥会实际行动支持直接抓人,省厅直接介入这桩恶性撞车事件,事情就不会是许长城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可以摆平了。但这件事有很大可供对方抓咬的法律模糊区域,若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交通安全罪定论,至少也是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但明显许长城绝不可能坐视不理,很可能会疏通把案件定性到故意损害他人财物罪,亦或者更轻的交通肇事罪作论。” 苏灿一直打算从许家人这里找突破,给外人造成是因为双方恩怨的错觉,才能把许家外援隔绝其外,扳倒许长城。毕竟如果不是政治上的倾轧,只是两家人的矛盾,很多人都不会愿意参与其中,惹火烧身,毕竟苏理成还是省管干部,背后还有未来据说是省委一号的王薄在支持。谁没事愿和他正面为敌,即便和他正面为敌,都要掂量自己是不是足够分量。 ***宇点点头道,“我们省***厅有人,对方也不赖。许周二人明显在凰城猫腻诸多,但至今稳稳当当,就知道他们关系也必然过硬,我知道赵立军和你们家关系不错,但赵立军也要考虑身处的环境压力。一天来几个有分量人的电话,赵立军接不接,今天不接,明天不接,那后天还接不接,登门拜访总不能将人拒之门外。一旦牵扯人情世故,有人说情,恐怕赵厅长也不能免俗。” ***宇已经知道赵立军和苏灿家关系的来龙去脉,而他的分析实际并无道理。 已经到了家门口,苏灿又道,“的确如此,所以这件事情最大的可能,许东也就是几个月的刑拘,许长城等人绝不会坐视他获得更严苛的判刑,而且为他们说话的人也必然很多。即便是这样,在凰城其他人看来也是因为许东撞到了我的痛脚才偶尔翻船,属于政治的范畴,这座城市的特权阶级,谁又会真正的醒悟到什么,从而约束他们的行为。要让他们感觉到痛了,怕了,或许才真正会让他们心存敬畏。” ***宇强烈认同,但又皱眉道,“我们初来乍到,只是通过姚鸣这几个对本地情况知晓的几个人,就知道许周二人的各种勾结黑幕和猫腻,难道凰城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心头没有数?再进一步说,省高层难道就不知道?只是这么多年过来,凰城很多人心知肚明,也没人戳破,省高层也不吭声不出气,听之任之,他们很不简单啊。” 水至清则无鱼,苏理成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将会于沉默中死去,虽然不至于会和一些人同流合污,但在凰城做两年,大概很多时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明哲保身。苏理成,市长杨万里,市委***李引良都是外来人口,最终镀了金还是要走的,所以真正念经的,还是许长城,周昭峰这些本地和尚,真正铁打的副市长,流水的一把手。最后凰城还是这个凰城,仍然是那个样子,没有任何好转。 一个官员要真正做出实绩,前面会横亘多少的麻烦和阻力,至少苏理成就是如此,多少人一开始不是想有所作为,为很多人办点实事,但再坚固的理想甚至信仰,又怎么可能敌得过现实和时间的摧残丈量,最终面目全非。 在蓉城的王薄要真正获得省内决定性的地位,在他的位置上,又会看到多少隐患多少内幕多少森严的条例和规则,想要弄潮于时代,又需要多大的魄力和手段?一边是天堂一边就是地狱王薄要真正贯彻自己的方针政治理想,在省内取得决定局势左右的话语权,要成非常事,就需要有在天堂中俯视地狱的魄力。 “所以才要行非常之手段,许东会怎么处理已经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要借此良机让他老子翻船,一旦翻了船,许家的势力也就从凰城内部瓦解了。” ***宇感觉这些看似乱哄哄的局面背后却有着诸多精密的环节,点点头道,“像是在开战打仗一样。” 苏灿揉了揉微蹙的眉头,两条黑色线条之间多了这些年从骨子里养起的坚硬,“古罗马某个老古董说过,劣质的和平比战争更糟糕,即使是最勇敢的人也会被突然而至的恐怖所吓倒,但伟大的帝国并不是建立在胆怯之上......” 停顿了一下,苏灿抬头望向自己家小楼,那里透着煦暖的灯光,咧嘴一笑,“对我来说,人生也许并不需要伟大,但也不应该是建立在胆怯之上。应该有的碰撞,与其退回去多年以后抱憾莫及,不如迎上去酣畅淋漓。” 苏灿家小楼灯火通明,大吊灯灯火全开,照得整个房间通透温暖。 苏理成在阳台那边接电话,似乎是打过来要向几个孩子了解情况的,说不得还要做点记录什么,苏理成一手推了,“现在孩子们都很疲惫了,今天好好休息,我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挂了电话窗外月挂高枝,清风雅静,苏理成背影出奇清奇,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安排。这些年里面苏理成走上了人生事业的又一个高峰,身上多了分气场,但是头发却有了许多白丝,今天过后,恐怕他苏灿暴起狠砸许东的事,会震惊整个凰城,与之到来的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对抗和冲突。 此刻苏灿看着苏理成的背影,莫由名来有种像是回到小时候,这个宽厚的背影给自己无限信赖和强大的感觉。 大厅沙发上面,曾珂正给唐妩和林珞然处理身上擦碰到的伤口。林珞然手肘有几处外伤,唐妩膝盖也擦破了,白净的双腿裸露于外,微闭而修长,有几处瓷玉般的肌理被划破擦碰出血渍,苏灿看得心头发疼。心想下手轻了,真是该直接把许东那小子废了。 “以后电话一定要充好电!”,“下次类似这种情况再打不通怎么办啊!”唐妩电话碰撞中掉出窗外被碾碎,林珞然前天就忘了充电,导致事发后一直电话不通,苏灿一直忍着闲气,反复道。 林珞然一副可怜样,曾珂上了酒精也不敢缩手,“知道了,下次不会了...你都说了四五遍啦...”让人想发火都做不到。 ***宇不参与,早搬着书跑太妃椅上面看书去了,一副不理俗事的样子。 曾珂眼睁睁看着房间的微妙局面,心头又是欣喜又有些不知所措,两个女孩无论是唐妩还是林珞然都出众讨喜。当初高中家长会上唐妩是无数家长为子女成长历程留下阴影的参照物和标杆,多少人因此对她这类尖子生深恶痛绝。 而林珞然和王威威他们一样,都是苏灿一路成长的死党朋友,同样在上海读大学,上外吧,就是不知道苏灿这小子和哪个女孩怎么样发展到哪一步了。 对曾珂来说,很多事情她都只能看在眼里,但是深喑只要苏灿不是太过分,她就闭嘴没有发言权的道理,只能偶尔会时不时冒上两句提醒苏灿要懂得珍惜。 处理伤口完毕饭菜热好,唐妩和林珞然才感觉肚子饿了,一路过来都没有吃饭,发生这件事到现在也是晚上了。一家人吃着饭,这才觉得外界的喧嚣,都被隔绝在这栋房子之外。 “苏灿早跟我说过了,阿姨的尖椒鸡很好吃...我在家里从没吃过。”在曾珂问菜得味道怎么样的关切下,唐妩点点头,巧笑盼兮。 “不止啊,曾阿姨还有很多手艺,譬如红油鸡丝,麻婆豆腐,青椒牛肉...都很极品。”林珞然吃着食物,如数家珍,又莞尔微笑解释,“以前来苏灿家蹭饭的时候...经常吃到。” 有同样聪慧级别的两女随后目光半空中对了一下,一米八八的***宇赶紧埋头吃饭,苏灿却分明听到他喃喃对自己念,“木有火花,木有看到...” 只有曾珂脸都要笑开花了。 吃过饭曾珂就说,“苏灿定的酒店都退了,两个女孩子家的,怎么能放心让你们住外面,我把苏灿的屋和另一间屋腾出来了,他睡沙发,这几天你们都在家里住,再不能让我们担心了。” 苏灿就这么被安排了。 临睡前洗漱过后,披着件毛巾内里穿着睡衣的林珞然一屁股在苏灿沙发旁边坐下来,和他一起静静的看着电视。***宇关了门,门沿的灯还亮着,曾珂苏理成都睡下了,盥洗间里传来唐妩的***声,苏灿刚接了来自田阗的电话,外面是市委市政府大院深夜,客厅没有开灯,两个人蜷腿在沙发上谁都没有先说话,只有电视屏幕上一部欧美剧闪烁的幕光,打在两人的身脸上,身上,从推拉门透到院子外面去。 安静的画面。 半晌后,林珞然起身,走到二楼楼梯口,莹白修长的五指扶住木栏,回过头望着苏灿,道,“苏灿,谢谢你。” 大概经历了事故,在死亡线走了一圈回来,她今天出奇的乖巧温柔,在楼梯旁站定,白色浴巾搭在身上,乌黑的头发氤氲水汽铺泄在胸前,一对长到似乎没有尽头的纤腿于浴巾下矗立,没有平时林大小姐的任性刁蛮,这副样子如画中走出来般出尘。 苏灿有点虚荣的摆摆手,心头那个起伏啊,只有深喑其风格的人才知道要林大小姐说出这句话是多么艰辛不容易。若不是为了保持这副大义凛然姿态,苏灿差点想拿带录音功能的话机录下来,免得她一觉醒来原形毕露恢复本来样子矢口否认。 正准备回头走,林珞然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脸颊微红,道,“还有你今天的样子...很像是一部电影男主角。” “什么电影。”苏灿漫不经心,他正在看拯救大兵瑞恩。炮火和心头同样激烈。维持表情这么淡漠真他妈不容易啊。 “史酷比。” 林珞然两三步跳跑了。后面传来苏灿的声音,“你滚下来。” 关了房门林珞然身线贴门板上,哈哈大笑,扑倒在柔软的床铺上,喃喃道,“史酷比也很有男人味啊。” 直到唐妩洗完澡出来,曾珂也起身上厕所,苏灿拍拍沙发边缘,心头对唐妩这副美人出浴的模样眼睛有掩饰不了的异光。唐妩大窘,看了曾珂的背影一眼,轻声对苏灿道,“你乖乖睡觉。”在苏灿家这里,苏灿父母曾珂和苏理成都在,唐妩再勇敢,也不敢过于和苏灿亲近,只得对他展露甜甜一笑,才返身回屋。 今天的亢奋状态,苏灿越想越后怕,一直难以入眠,最后关了电视,望着天花板。 就听到楼上有轻轻的开门响声,然后唐妩抱着一床小毯子,轻轻走了下来,到苏灿面前,把毯子铺到苏灿单薄的单子上去,然后俯身,凝视他几秒钟,然后在他额前亲了一下,苏灿感觉一头顺发铺在自己露在外的胸膛和脸上,幽香逼人,痒痒挠挠的感觉,再忍不住双目睁开,和唐妩清亮逼人的眸子相对。 唐妩显然有些慌乱,正准备逃离,手却被苏灿抓住了,翻身而起把她拦腰搂在怀里,一头顺发撒开,看着唐妩在怀里静静凝视自己的样子,苏灿竟然感觉这份模样若是亵渎都有种罪恶感。 唐妩头就已经朝前凑上,系起的马尾轻挑,柔润的唇和苏灿嘴咬印,更加柔轫的滑腻带着兰花般湿温旖旎的气息,扑鼻而入。大概两***脑都一阵眩晕,忍不住轻哼出声。 然后一男一女脑袋又受惊般轻轻分开,之间隔有五英寸的距离,倾听着这所房子可能有的任何一处声响,门,房间,乃至于窗外透入的月光和外面红砖墙脚下的蝈蝈声。 一切安好,随后两个人相视轻轻一笑,红颜之妩媚,如月下谪仙,神女入梦。 唐妩胸口起伏,目光从苏灿眼睛游弋到他的嘴角,仿佛那里有巨大诱惑,令人心痛问,“如果我死了会怎么样?” 苏灿不由自主搂紧这副娇躯,目光痛苦中掠过红光,简短道,“我会杀人,玉石俱焚。” 然后他拨开唐妩粉红色的睡袍,探手握住她胸前的坚挺,轻轻用力,温热而柔腻,苏灿那今天一直毛糙的内心世界,有如被湮风吹散般干净安宁。 唐妩八爪鱼般缠紧苏灿,在他用力挺入她最柔软地方的瞬间,眼泪从美目两行划出,婉转清喉的嗓音天籁般传来,“不要死,你要好好活着。” 天上宫厥。 苏灿忘了今夕是何年。 深邃夜幕之下,林珞然侧躺在床上,刚才唐妩起身出门,她就已经睁开了倏长的眼睛,此刻目光平视前方,眸光粼动,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秀美的双腿蜷曲,脚趾并紧,或许是深夜里的寒气,躯体轻轻颤抖。 第六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碰面 第一百七十二章碰面 天色蒙亮,透过联排小楼二楼的田阗卧室,能够穿过外面几乎齐窗高的桐树叶冠,望见有若棉絮般得云层。 日光还没有升起来。 田阗躺床上,心头矛盾复杂,像是属羊一样算着卧室那张二米二一个人用怎么都嫌大的大床旁花瓶里的干花花瓣,喃喃念道,“起床,不起床,起床,不起床...” 原来这里摆放的是一米八的床,那张床自搬过来少说陪伴了自己六七年有余,她曾经在床上数过情书,也在床边上度过无数个考中学大学一灯如豆的日子。只是在两个月前床就被自己母亲给换了,组装起了这么一张大床,按自己母亲的话说,以后迟早也会用大床的。 真是还没有嫁出去,就已经先把自己往外推了。 和许东家的事情,总是自己母亲那个级别的妇女们在商量,簇拥,安排,合计着。对以后自己会进入许家的时候,家里最积极的莫过于自己那老妈,而许东的母亲则更是早定死一副就要这儿媳的样子。 以前每年压岁钱她都会给一千,这个数即便是对田阗每年的压岁钱来说,都是单笔很大的数目。而她以前也一直疑惑,为什么许东的母亲会给自己这么多的数目。现在长大了,终于是知道了,去年许母压岁钱给了三千,今年则直接封了五千。 拿捏着厚厚的红包,似乎还有这些钱带来的责任。田阗会心想明年再收到这样压岁钱的时候,她是不是已经和许东走转在各大宴席圈之中了,被很多人赞叹,羡艳,就跟明星走秀似的。而那个时候,她也就应该微笑吧。 她不是没有彷徨焦虑,死党张茜就说过,“你还是知足吧,现在还有什么人能像是许东一样,家境好条件好人才好。人品对你也不错。从小到大知根知底,你还妇复何求?你看周围杨佳倩嫁了鲁小夫,人家就开一qq,还天天擦得铮亮,当宝马似的。郭书苒和赵星结婚了,成天抱怨她老公一天到晚玩游戏,这样下去,就算他老爸是局长,他也一辈子就一小公务员,再说人还长得歪瓜裂枣。你说你田阗这个时候还挑挑剔剔说什么没准备好,不深刻之类的话,是不是该直接天怒人怨了?已经没得挑,没得选了,时光匆匆流逝,青春一个停顿就去而不返啊...” “没得挑...”往往以前这么一想田阗就觉得胸闷,又有些彷徨,今天躺床上,同样感觉胸臆难抒,数完最后一片花瓣,“起床。” 她最终还是从床上爬起身来,昨夜半醒半睡半失眠,反倒精神还有些足,低头又看着床头的枕头,画了个俄罗斯的版图,一看田阗就恨得牙痒痒,抱起枕头在床上砸啊砸蹂躏,道,“结果还是被你弄哭了,大学毕业我就没哭过,该死的外来户...真的是...” 又想起昨晚和苏灿的吵架,她一旦怒气上来,说话经常过激,现在想起来昨晚所说的也有点后悔,起床对着镜子洗漱,因为情绪缘故用力而把口腔都刷出血来,田阗用水涮了口,秀眉轻轻蹙起,“...谁让他咄咄逼人的。” 想是这么想,田阗还是准时在六点四十五左右打开她家门出去,然后拉开最外面的那道铁门,吱呀作响。随即上了还有些晨雾和早上冷气的公共道,小跑。 途中路过了苏灿家大门口几次,看到小楼里面静悄悄的。院子里还有两棵抽新芽的桐树。 但最终到她跑完回家,都没有再看到那个每天清晨会在这院子里跑圈的身影。 田阗“吱呀”拉开自己家的大门,伴随着这个声音,那一刻心脏有如顿失了什么要紧东西般失落。 一觉睡到天明,昨天是悲喜交加,直线打破苏灿的生物钟,差点让他不想从沙发上起床。还是苏理成房间里的电话声把他弄醒过来。 然后是众人起床,洗漱,苏灿和唐妩正好在去洗漱台碰到,本来准备取牙膏牙刷的唐小妩脸泛红,似乎怕苏灿炯目被人看出端倪,转身走入卫生间。 林珞然挠着一头瀑布般的秀发出现在楼上,然后一边侧耳和林绉舞讲电话,一边踩着拖鞋走下楼来,林绉舞兴许并不知道他们在凰城发生的事情,这个时候大概也不可能会让他知道,所以也就是打电话来问问林珞然到了这边如何,在哪里,住哪里,有没有住在苏灿那里,住在一起,人可安好,身可安好云云。 林珞然和林绉舞之间就是这样,打电话要不了两三句相互就虚以委蛇,勾心斗角,唇枪舌剑各不相让,小的时候互相打架,稍微大一些林绉舞就不敢还手只敢动口,还试图规劝林珞然淑女动口不动手,但林珞然从来就没朝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经常揍他鼻青脸肿,还恶人先告状,偏偏演技了得,往往最后林绉舞还得被自家家长白打一顿,从此怨恨。 到了更大一些,林绉舞就在林珞然越加展露的光芒下猥琐下去,两人一个偏胖一个窈窕的样子站一起怎么看都不像是兄妹,还很让周围的人有英雄救美的冲动。有此怨气的林绉舞不怪成天要把找个人帮忙收服林珞然这妖精的事挂在嘴边。想着只要嫁了人了,泼出去的水了,一文不值了,被夫纲所振了,三从四德的,接下来就可以出一口从前被蹂躏的怨气,华丽翻身活出当哥的尊严。 谁知道此刻林珞然不为所动,眉眼慵懒对电话那头道,“不仅住在一起...而且还睡一起了,细节不用跟你透露吧...就这样我挂电话啦。”然后在电话那头林绉舞“啊啊啊哟依...”震惊的声音下伸指摁断了通话键。 一如既往慵懒的走到满口泡沫,但是眼珠子都瞪大的苏灿旁边,抬头朝他看了一眼,笑,“早。” 然后取了杯子牙刷去另一洗漱间了,从头到尾苏灿都弃妇般被忽略了。 曾珂准备的早餐,蒸馒头和豆浆,唐妩用筷子夹着馒头,细嚼慢咽,吃一两口,又喝一口豆浆,真是看其吃饭都是一种享受。林珞然则是拿着馒头一缕一缕扯下来放嘴里,时不时和李鹏宇开玩笑,似乎昨天晚上的那种乖乖女加柔弱的姿态只是她生命中昙花一现的奇景,大部分时候她还是林女侠可以随时斩妖除魔。 一桌子在热气蒸腾的豆浆面前,温和而又秀色可餐。 但现在的凰城市委市政府的家属大院里面,大概也就只有这栋偏西北的小别墅里,才是这么温暖恬适的景致了。 密织的风雨不出意料的裹挟而至,苏理成接了好几个的电话,有一个还在书房去发了火。 苏灿吃完饭也打了几个电话过去安排,这个时候不能马虎,他即刻嘱咐林光栋和杂志社的大后台省报业集团接触,林光栋也听说这个事情了,听唐妩林珞然安全之余又是为王玥心疼啊,奔驰s350,提到不到一个月的新车,刚上牌才半月,据说前翼子板位置以上,钢梁,水箱,引擎发动机这些都要返厂大修,整车完全修复也要五六十万。不过听苏灿说报业集团老总郭昌盛会和他联系,林光栋还是有点疑惑,“郭老是出世的人物了,报业集团几乎是偶尔出来打点,不是陪孙子去欧洲旅游,就是去京沪粤这些近年来高尔夫产业崛起的地方打高尔夫球,他影响力大,但报业集团他都放手给省上蒋骥文,高衡这些人打理,没听到他回蓉城的消息,是不是有误?你有把握。” “你就等着接人吧。”苏灿就道。 而随即省报业集团口子上的人就和林光栋联系,说郭昌盛刚下的飞机已经在董事长办公室了,和他约谈。进了办公室郭昌盛说,“王书记一个电话就把我召回来了,看来关键时刻,我这把老骨头还是鞍前马后,有点用处的...” 很快的时间,省报业集团的特派记者组就分了三批,分别进入了凰城。 给林光栋那边做出安排过后,苏灿紧接着起身,李鹏宇出门去开车,几人准备去省督察组那边,毕竟耿罗祥那边还要有记录报告,要做相关工作。 在省督察组的办公地点倒是十分之热闹,凰城市公安局的局长和副局都到了,看到苏灿等人的时候热切的迎过来,曾珂不放心几人,加上认为遇上这种事,全家出动,她也必然是要独当一面的,所以也就跟着过来了。市局局长付鑫仁看到曾珂苏灿等人打量了一番,然后才走上来,换上一脸笑容,“是苏市长的夫人吧,这件事情市局已经跟进调查,相信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答复的。” 曾珂就道,“我倒是相信,也相信耿组长会和你们一起处理好的。” 一听耿罗祥的名字,付鑫仁表情就有些异样,连连称是。觉得棘手起来,许长城已经连夜给他打过招呼,言语之下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没有耿罗祥的监督,这些都应该不算是什么问题,但现在看来,就只能看许长城和周昭峰二人后台和能量了,要是耿罗祥还不识抬举,大可通过省厅上面下命令调人走。省厅的介入压力没有了,就凭他许周二人在凰城的能量,说到底难道还办不好这个事情? 林珞然做完记录过后接起打来的电话,是她父母。出了事,王薄第一时间知道,王威威和林绉舞以及其他人未必知道,但通知林珞然父母是必然的情况,这一来又是引雷召电的。先是远在北京的林国舟打来电话,接着就是林母陆家英的电话,说了一句,“你外公也知道了。这回看你回来怎么跟他交代。” 林珞然的外公是王薄听到都要肃然起敬的人物。但就是性子桀骜,否则当初林国舟和林母陆家英结婚,也不会因为觉得自己这女婿没本事多年来一个正眼也没有给他过。这些年相对好了点,林国舟目前是越加顺畅,都是经常做国家新闻部发言人的工作,林珞然外公虽然平时和他少见面,但在电视上屡次见多了,倒也觉得自己这女婿开始周吴郑王的顺目起来。 林珞然吐了吐舌头,就道,“幸好年也过了,马上又开学了,又是一年清静啊。不用回去看外公的雷公脸了。” 陆家英知道自己这女儿,就算在自己面前也都是一副调皮样,她却是个严肃人,知道林珞然贴林国舟的性子,这也是一直让她诟病,在公安部工作的陆家英又仔细询问了林珞然事件的过程。又问了凰城警方的执行情况,言语中大有一个不满她就要强势插手的意思。 似乎是一夜之间,许东的这件案子就成了凰城人尽皆知的爆炸性新闻,成为上上下下方方面面争相关注的焦点。以故意驾车拦截撞击他人车辆的罪名被逮捕,目前已经被公安机关拘留侦查。就看接下来是怎么个情况。 这是怎么样的情况,很多人听到还根本不相信,谁都知道许长城许家在凰城的显赫底子,势力网是如何的盘根错节,许家任何一个亲戚拿出来,凰城工农商,各个领域方面最杰出的精英也都不敢轻易将之得罪。 而许长城本人的关系网更涉及省里一些官员,这些年他和周昭峰两人后台强硬,就连市委书记李引良,市长杨万里,要开展工作落实到实处,都还是无法绕开两人,有时候甚至都有来自省里的压力,是很不简单的。 苏灿的事迹就更是让人哗然。看似冲冠一怒,但是这既把人暴打了一顿,又将人栽到号子里面去。触觉稍微敏锐一点的人,大概都能嗅到一股要变了天的味道。 一直忙碌到近晚上,苏灿众人才回来,苏理成早已经在家了,他今天也出去了一天,对许东案件的发力直接影响到这座城市的方方面面,有些他都要亲自去处理。 回到家来做饭已经是来不及的了,曾珂打算给众人煮点面食。 苏灿就对唐妩林珞然道,“要不我们出去吃烧烤,附近就有海鲜烧烤,你们没来的时候,我和李鹏宇经常去。” 曾珂就自己在家给苏理成下了几根面条,说你们出去吃吧。苏灿和唐妩李鹏宇林珞然收拾了下出门,沿着路准备出市委家属大院。 手机响起来,苏灿拿起看了一下来电,想了想,最终没接还是挂了。 他今天已经挂了这个电话不下五个,不是不想接,而是接了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他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想好。 他们一众人走过道路拐角,赫然望见临靠近市委市政府家属院大门旁露天停车带的位置,路灯下停了两辆轿车,一辆绿色甲壳虫,一辆黑色克莱斯勒。 从里面走出来的七个男男女女此刻正站在两辆轿车旁,像是刚走出车来,似乎因为发生了大事,每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神色焦虑的样子,就听到道路被花树遮掩的倒拐处,在夜里响了两声又寂静下去的电话铃声。 然后人群中还在和张茜说话,因为打了一天电话不接,差点想要摔手机的田阗,就这么看到了走出花树掩映之处的苏灿。 以及他身后的高挑而清丽的唐小妩和林珞然。 第六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破碎 第一百七十三章破碎 田阗今天这一众人都是她所能召集到能和她共同进退的死党们,有张茜,有他们初高中甚至大学乃至整个读书时代都被誉为是校花的陈怡宁,有她朋友杨佳倩,郭书苒。甚至因为许东这个事情,郭书苒那一向只需要关在家打游戏得小公务员老公也为之得热血沸腾,今天亲自开车送众人过来,也是想见识见识苏灿这个能让凰城最高生态环境动荡的外来户。 在场的人都和田阗相对亲近,相比起现在对苏灿很不感冒的许东那帮朋友,和他们之间更能谈得来,更能大家一起商议解决掉问题。 他们原本也就是先去田阗家里,然后打电话让苏灿过来,目的是要斡旋调解,虽然苏理成来凰城是做副市长,但毕竟许东头上还有他父亲许长城,双方碰撞起来,那种局面也不是大家想看到的,想必也不会是他想看到。 当然一会和苏灿见了面也不会众人口诛笔伐,开玩笑,现在谁都知道苏市长的儿子苏大少的威风,把许长城的儿子打得涕泪横流还不算牛?都估计能让凰城上下传个两三年了,这种经典未来必然经久不衰。 但叫苏灿过来调解也有点带火药味谈判的意思,这众人单纯的认为苏灿和许东之间当真是谁看不顺眼谁,或者想得更深入一些,苏灿未尝没有为他爸立威的打算,想必是突出苏理成的强势,正找到许东破绽的突破口,所以顺理成章。但到了这等地步,再往下可能就不死不休了,这个时候大家调节一下各退一步,说不定事情还有待转机。 不过好歹田阗也是许东的未婚妻,众人在来之前就已经千叮万嘱大局为重,担心田阗一会见了苏灿一个巴掌甩过去那事情就真大条了,这个外来户连许东许长城都不放在眼里,和他为敌实在不是这帮凰城有家室有背景的小年轻乐意见到的事情。连够资格的许东结局又是被打又是被拘留的,他们自忖相差甚远恐怕到时都得见机行事。 然而田阗却没法表露自己真实想法,其实许东一事最初她听起来是震动之余又有些五味陈杂的,一方面周围人都觉得她和许东迟早是一块的,所以她似乎就应该摆出一个愤怒的样子才是正常的表现吧。但还好,她没有觉得这件事涉及到了她的面子问题,而有什么值得发火的地方,心头也不会像是周围人想象的那般愤怒,甚至还有些...平静。 或许让她觉得焦虑的是,苏灿偏偏和许东之间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更何况许东事后直接被拘留起来。这几乎就意味着,苏灿或许未来就将和他们界限分明,成为两个世界的人。再也无法融入到他们之中去。 即便有些人和许东之间屁都不是一个,平时聚会见面都没啥交情,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和苏灿划清界限。因为一旦出现偏向,就有可能被其他人排斥。再也站不进那个圈子里去。 所以田阗有些恼怒,因为她所有设想的那些细水长流,来日方长,甚至最近突如其来的规律生活每天早上起来跑圈的日子,也都可能从此再也不可能有了。 而众人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他们今趟看到的并不是苏灿和李鹏宇这一对让一些性取向有异常人的人们遐想的搭档,而是一行...四人。 突然出现的林珞然和唐小妩有一种让他们反应不过来的措手不及。 或许因为两女的出众,连最近很关注苏灿动向的张茜都先忽略了苏灿,下意识想这两个女子是哪里的名模,不过要说是模特的话,学生时代一直保持着校花冠冕的陈怡宁目前就在做平面模特,但是明显的,见到两女,她一直都万年镇定的神情破天荒的露出一种不自然,那是女性天生对比自己还要危险杀伤性的存在,自然而发的某种戒备心理。 很多人反应过来紧张的把田阗给望着,担心她接下来会因为冲动把局面演变得不可开交。毕竟今天苏灿已经挂了她五次以上的电话了,刚才她还抓狂来着。 苏灿挠头,认为无论如何也是避不了了,田阗就已经先一步走了上来,旁人想要拉住她,但也是拉之不及。 来到苏灿面前站定,她大概一米六八的样子,比苏灿矮了一个头,平素也身线窈窕,气质突出,但此刻比起一米七左右的唐妩和林珞然来,倒显得不算什么出色。在这种无形的压力之下,田阗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没有预想中的兴师问罪,而是微微一笑,“今天给你打了很多次电话呢,也许你都没听到,一直没回我,这个样子,是要出去吗?” 苏灿努力从田阗此刻反常的平和微笑的目光中分辨出什么点味道来,但还是点点头,“肚子饿了,准备出去吃点东西。” “看来真的是很巧,我们都肚子饿了,不如一起,我请客?” 田阗周围那些朋友都眼巴巴的把她给望着,先是没想到她没有如想象中那般激动起来的兴师问罪,反倒是一个他们似乎从来没见过的田阗,而最关键的是,他们下午碰面才去吃了大餐,现在肚子都鼓鼓的,但似乎每个人都被代表了。 在唐妩和林珞然越加是疑问的目光下,苏灿就更不能拒绝了,只得头疼的点头。看到田阗转身的身影,林珞然捉促的望着苏灿,道,“看来你在凰城新交的朋友挺不错,女孩子长得很标致嘛。” 本身在前面走的田阗转过头来,目视着林珞然,道,“谢谢,你也一样。”随即和车旁边的她那些死党们会合,颇有些面无表情。 林珞然先是怔了怔,然后笑了笑,凑苏灿耳朵边道,“这姑娘挺实心眼儿的,我喜欢。” 苏灿白了她一眼,“你又不是男人...你喜欢有屁用...”心头却是在想对策。 一众人来到市步行街商贸中心背后的海鲜街吃烧烤。 拼了两张宽桌子坐下,但是互相之间泾渭分明。一张桌子是田阗一干人等,就田阗挨着苏灿这张,张茜挨着那一头的李鹏宇。不过好歹也不尴尬,都是成年人,没那么容易冷场,郭书苒的老公显然是这地儿常客——平时没少跟着科室各种人情关系来往之间腐败腐败。拿了菜单点了烧烤摊最拿手的几份菜,炝炒小龙虾,干锅爬爬虾,霸王排骨,烩扇贝和白菜蟹黄汤一类依次上桌,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倒是郭书苒头一次见到自己家这平时话能说十句绝不多说一句的老公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虽然不至于看人家姑娘眼珠子都掉出来,一副登徒浪子的样子。好歹都知根知底结了婚的人了,自己家老公的反常别人或许看不出来,郭书苒可是怎么都不是滋味,心想敢情你平时压抑的幽默细胞和语言表达能力,现在就像是花儿一样尽情绽放了,若不是顾虑他男人的面子,她很想伸手去揪他的耳朵?在唐妩和林珞然面前,她怎么都如坐针毡。 张茜突然有些闷闷不乐,平日里活跃的她此刻倒是突然安静得很,旁边人和她说话,她也是笑一下,“哦”两声,分明心不在焉。抬起头时而看看唐林两女,时而看看苏灿,目光哀伤的令人心痛。弄得唐妩和林珞然看自己的次数都越加多了起来,苏灿很想说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啥都没干啊。 途中田阗旁敲侧击的打听唐林两女的来历,唐妩就道,“从蓉城开车过来,昨天才到...” 这下田阗周围这些死党朋友们原本还交谈的声音都小了下去,看着两女,他们之前大抵虽然有猜到,但现在一经确认,整个事件的过程和轮廓大体就在他们心头给勾勒了出来。 许东是以故意驾车拦截撞击他人车辆被拘留,而根据许东当时被抓走的朋友口中传出来,当时他们路上正拦一辆车,结果许东因为故意蹩对方而撞上了,苏灿到的时候,正好目睹这种情况...当时恐怕事情就闹大起来了。 “苏灿,哥们儿,我叫你一声哥们儿,说起来我也比你大,你就听当哥的一句话,许东这个人一直很跳,这点我们都知道,你初来乍到的看不惯他,我们也理解,说实话,大家哥几个,若不是因为都认识之间玩得来,谁受得了许东那脾气。但毕竟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人被你打了,人也被抓了,估计从小到大,从来没吃过这种苦,现在大的情况没有,我看,这件事,要不然就算了吧...”最终还是郭书瑶老公出言,这也是他们本来的目的,苏灿若是要立威,许东也正好碰到口子上了,平时多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啊,现在栽了,按理说苏灿也达到目的了,相信许长城那边也得认栽服软,这种事情,还不至于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吧。 “你要这么说,我这杯酒就不喝了。”苏灿笑了笑,把手中的酒杯搁下,道,“逮捕他的是省督察组的组长,你真以为我能影响到省厅的人,他触犯了法律,怎么处理也不是我能干预的,甚至也不是我爸能干预的。” 众人都不说话了,看来真正的情况,并不是他们所预估的那么简单,这个苏灿恐怕真正的目的,并不仅仅抱着立威打压许东,从而让苏理成更具魄力的心思。如果再往后想,众人都感觉到一个隐约让他们都觉得震惊和恐惧的可能性,浮现在眼前。其实在现在凰城各方面弦都绷得很紧的时候,在这样的场合里,如果不加注意,兴许苏灿有时候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足够让有心人推论出更大的结论。 当然现在这些人中有人或许隐约想到了苏灿苏理成背后更大的目的,可能会牵动凰城人事风云的目的,但此刻的许长城和周昭峰等人,也无从知晓提防,他当然还在着力于目前如何动用各方面能量,将许东给保出来。 “许东会判得很重吗?”众人沉默各有所思的时候,田阗抬头问苏灿,“昨天你电话里的那个忠告,是不是代表你已经知道了可能的答案。” “我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答案,我只是觉得一个漠视生命不懂得什么是尊重的人,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理想另一半。许东如果这次没有出这样的事,再那样肆无忌惮横行跋扈,也迟早会出事。这不是概率和运气的问题,这是一个必然的问题。” 周围有人小声辩解道,“许东就是他的性子的确狂了点...但也不见得就会漠视生命吧,太严重了...”毕竟田阗都是要和许东谈婚论嫁的人了,怎么说都是羡慕的一对,周围的人自然不愿看到遗憾的一幕,自发的给许东说好话。 田阗却像是丝毫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也没有为自己可能的未来另一半辩解,仿佛那已经无关紧要了,只是目光扫过唐林两女,目视苏灿,有些恍惚的问道,“昨天你去不了野营,就是说要接唐妩和林珞然她们...” 苏灿点点头,“是,我说了接我媳妇儿,你又不是中央纪委,不用详细的报备汇报吧。” 哐当!一声,张茜手边的酒杯落地,摔了个粉碎。 田阗觉得她二十三年一直平静清澈如湖的人生里,第一次奢望的那些蠢蠢欲动的小美好,似乎在这一刻也破碎了。 第六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五年和十年 第一百七十四章五年和十年 和田阗等人的街头小吃最终还是不欢而散,最后结账,三百多块钱,苏灿本来是准备付钱的,但田阗起身掏出钱包不由分说先把钱付了,似乎是在倔强的执行她之前的许诺一样。 看着进入家属院众人分开,那辆克莱斯勒带众人离开,这里面有神情低迷的张茜,以及没有获得个明确答复的众人。原本以为见了面和苏灿摆两句谈心可以做个和解,然后把苏灿拉入自己的阵营之中。 类似于杨佳倩郭书苒两口子这些未必没有点精打细算的心思,他们多少未来都是要在凰城行走的,苏灿又是市府里排名第三苏副市长的儿子,朋友里有个市长的儿子,尽管他们多少家里都有些背景,但前后层次又不一样了。他们说到底是田阗这边的朋友,许长城儿子许东那些人的圈子,距离他们仍然算远,而加上一个苏灿,他们自然就水涨船高。 但今天看来,事情远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轻易,这里面的内幕,甚至本能的让他们趋利避害。想到苏家人背后可能的动作,以及随时引火焚身的野心,他们都恨不得离苏灿越远越好。 对于张茜来说,之前田阗也曾经点过一些,苏灿不太可能至今仍然是单身,但谈恋爱能说明什么问题?那不过是两个人彼此荷尔蒙冲动的一时心血来潮,激情消退最终淡了散了的情况并不少见。 恋爱只是两个人的事,但最终结婚才是涉及两个家庭乃至更多人的事,多少人的恋爱长跑最终各走各道分道扬镳,那个阳关大道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的人,是否记得曾经耳鬓厮磨,相互紧拥,承诺终生。时间果然是把阉割刀。 恋爱和结婚的概念对从小到大凭借稍微突出的样貌和情商有十几二十次恋爱经历的张茜深有感悟。甚至在初高中读书那一会,张茜和田阗之间若是选一个,田阗绝不是年级上名气最大的那个人,张茜却是被年级上的男生喃喃念叨,甚至很多人给予评价是男人最希望得到的那种女人。 其实初高中的时代谁能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不过那时张茜的确十分出彩,往往剑走偏锋,和班上最不受人看重沉默寡言的男人谈过恋爱,被班上最帅的男生追求过,被成绩是年级一二名的男子竞相争夺,也曾经和公认校草级得人手牵手走在绿地草坪,就连大学乃至大学毕业,张茜的男友都横贯五湖四海,甚至还和一个外国留学生有过一段恋情。至今她的前男友们还对她念念不忘,这是个很懂得生活情趣的女人,虽然样貌压根算不得什么漂亮,但是气质不俗,相处一次,也许就足够回味绵长。 虽然恋爱经历居多,但张茜从小到大没什么坏名声,主要是她虽然花心,但洁身自好,真是万蜂群中过,不留蜜染身,这点让不少女生都自愧不如。 所以张茜绝对不是花痴的愣头青,有的时候甚至比田阗更清醒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她也是第一次在苏灿身上发现让她想要的那种“卸红妆,敛蝶翼,从此不与阳春舞,素手添香只为君”的踏实感,这个男人有能让自己倦鸟般归林寻求港湾的力量。 否则也不可能再碰到苏灿之后,她还通过自己的父母出面邀请了苏灿一家吃饭。这在张茜以前是绝无可能的事情,要知道从小到大直到她的前一任男友,她都严防紧守,没有让一个人踏入过她的家门,更遑论让其父母露脸。 深知女儿之懂事的张父张母,才会对苏灿一家盛情以待,以全力以赴支持张茜表态。 所以张茜一直以来和苏灿的接触,都带着一种强势的自信,那是有把握最终能战胜苏副市长在远方不切实际的爱情,最终两个人归于生活的信心。 但是这一切在看到唐小妩和林珞然之后,她这十几年积累起来对自己的信心和对男人抓擒的把握,像是大堤蚁溃,一败涂地。深知对手若是这两个女孩中的任何一个,她都毫无胜算的挫败感。 这一年,苏灿在凰城的这个春天,是她人生最失落的季节。 克莱斯勒载着众人返回归家的路途之中。 车里杨佳倩的老公董斌问,“你们说这个苏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总觉得他的外貌和年龄容易骗人,跟他说话都有一种寒森森的感觉。” “具体不太清楚,不过可以知道的是,他老子苏理成,在凰城恐怕还有更大的野心啊,我家老爷子最近也是在关注这个事情,还时不时喃喃自语,说凰城恐怕是要揭盖子了。”开车的郭书苒老公道。 “确不确定?....这样一来问题就严重了,如果只是许东和苏灿之间的争风吃醋,那可能事情最后都还好办,毕竟是许东有错在先,但是如果这件事针对许家人来谈,那问题就大了。这个苏家人的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多年在凰城,许家人的招牌分量那是很足的。难道就仅仅只有许长城一个副市长的身份?许东的那些三姑二舅,哪一个在凰城方方面面没有影响力,省上领导也有关系,否则许家怎可能做得这么牢靠。苏灿和他爸苏理成,一个不好,可能就是引火烧身的局面。” 陈怡宁就皱眉道,“其实许东家一直以来就很有问题,他的爸爸和青山集团之间的关系都有耳闻,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用了多少。他要是被查处了,凰城会不会天都要阳光一点?” “陈怡宁啊,这样子的话,也就大家之间说说就可以了,现在当官的,要没有什么问题的,实在太少了,走了一个许东家,那又怎么样,后面的来人,你就能保证他在这个位置上,不会同流合污,不会把局面引得更糟糕吗。许家至少也是知根知底,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的财富积累是怎么来的,但是这些年,凰城各个方面,还是有所改进的。许家的那些名企业家亲戚,的的确确做了一些为凰城争光的事情,局面至少是稳定的,维稳是省里的首要大事。至少现在情况很平衡,要是许长城出什么问题了,凰城恐怕就要混乱好一阵了,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了再能压得住他们的人,这种乱局所造成的危害,难道比许长城在位时要小?这些年这些事情,省上面高层大概也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许长城所作所为一直在容忍范围之内,未必没有这些方面的考量...所以很多时候,需要的不是理想主义,而是现实主义啊...你看清楚了,这就是现实。” 陈怡宁微微怔了怔,心头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被厚重的压抑感。 车里每个人表情都是如此,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再也不是当初学生时代那些憧憬美好人生的青少年了,那些能够在物欲横流中实现自己理想的人都是有大智慧非凡的人物,他们都留在了历史之中,而在车里的众人,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是写不入历史一笔一墨的,他们也是那些要懂得适应环境,并且顺应现实的芸芸众生之一。 说话的郭书苒老公顿了顿,又道,“所以我说苏家人,如果再深入下去,恐怕自身都会难保,最大可能也就是两败俱伤,无论他苏灿是什么样的人,理想化,还是很有野心,这一步走下来,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是好的结局,苏家的运势,恐怕也到头了。” 三批进入凰城的省报业集团资深记者们,在随后几天里兵分三路。 一路去往堰塞湖调查省级文物别墅被非法侵占用作私人用地一事。一路调查凰城国土资源局对其三宗土地捆绑转让,青山地产拍下的13公顷地王土地内幕。另一路则是去往堰塞湖流入城区的燕河上流工业污染的源头,青山炭化工业主厂区位置。 前两路的记者都无功而返,都被挡在门外,很明显许东一事过后,凰城各方面都绷得紧紧地,有点密不透风的味道。 青山炭化工业公司是青山集团的下属产业之一,凰城以前是有了名的被绿地包围的园林城市,当然这园林城市的称号并不怎么名副其实,当地大多并不注重园林开发,却因为这种得天独厚的环境让凰城炭业疯长似得发展。而制炭过程中产生的诸多化工废气,大多直接排向天空,或者用水冲洗污染水源。 这是凰城大气污染的主要来源。 堰塞湖流入城区的燕河,当地市民早就举报过,燕河临炭化工业公司附近,因为传统的工业生产导致大量的有毒废水废气朝着河区排放,河床死鱼以及废弃物淤积,长年臭气熏天,省报业集团记者调查过程中,却被青山炭化工业公司员工拦阻,据闻还有类似黑社会的人物开了十几辆面包到现场,把一干记者暴打一顿,记者和摄影在内的工作人员七人住院,一人重伤,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此刻蓉城的省报业集团大厦董事长办公室,集团高层为之震动,董事长助理的王胜利进门来交一份资料等郭昌盛过目签字,郭昌盛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接起,郭昌盛一听声音就眉头一皱,但依旧露着笑容道,“哦,陆部长啊,有什么事还要你省委宣一把手,亲自打电话过来照拂的。”二儿子兼助理的郭明耀准备离开,就看到郭昌盛摆了摆手,拿起项目页一边打电话一边翻看,他只好立在一旁,静候。 看到郭昌盛和省委宣传部的陆如民通电话,整个过程郭昌盛面貌都阴晴不定,最后挂电话的手都有些沉重。 思忖了半晌后,郭昌盛看着自己二儿子,道,“你知道陆如民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郭明耀愣了愣,阴沉道,“难道是凰城发生的事情。” 郭昌盛点头,“陆如民给我打招呼了,让我手头上,把凰城那边的事情灭火了。我说是灭不得,是王薄王书记的意思。他就问了我两个问题,问王薄呆在他省一号位置上,可以呆几年,我说五年。他又问我,他陆如民在省委宣能呆几年。我说十年...” 郭明耀脸色难看起来,“爸,他这是给你施压啊,要你算着看谁能笑到最后。” “连陆如民都给他出面,这个凰城许长城,很有本事啊...”郭昌盛叹了一口气,随后在郭明耀心沉下去的当儿,冷冷笑道,“他陆如民只想到王薄在省里那个位置上可以呆五年,而他则至少稳坐十年有余...他没有想到,如果我把这番话原封不动告诉王薄,他还能在位置上呆几年?...不知好歹的东西!” 省报业集团特派记者调查凰城燕河被工业有毒物质污染一事被打的消息,迅速爆炸的传开去。 像是立即引燃了一个导火索,青山炭化工业三年前是许长城主导下建立起来的,这里面有青山集团的股份,青山集团本地势力根深蒂固,现在省上在查青山集团,很有可能当地警方会徇私舞弊,甚至走漏风声。 是以第二批记者到来的时候,由省公安厅出面的特派调查组也一同随行,武警破开阻拦,抓打人的肇事嫌疑人,记者长驱直入。 一时间,青山炭化工业公司被封停调查,有此牵扯出来凰城副市长许长城涉嫌贪腐和侵吞国有资产等问题的新闻,在凰城爆炸似流传开来。 苏灿这天和李鹏宇,唐妩林珞然驱车赶往市区,这里是两年前的工业园,毗邻凰城农林区域,面前一家小的制炭厂出现在丛林掩映之间。 再过不了几天,苏灿,唐妩林珞然等人这个风生水起的寒假就要结束了,即将返校,也将离开凰城。 苏灿一早出门,众人原本还以为他打算在这凰城目前山雨袭来,颇有让人透不过气的紧张激烈局势之下外出踏青透一口气,众人就来到了市郊的工业区。 一家小厂,门口早就迎有四五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为首的一个面容四十来岁,有些沧桑,但就是这么一副穿着深色西装的容貌,还对苏灿一行的到来流露出慌张的样子。 迎接众人进入厂区,制炭厂的老总李锦盛还激动得道,“苏市长的公子专程跑一趟,这对我们锦盛炭业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支持了...” “我们炭业工厂的前端,是凰城木地板生产基地,有每吨价格200多元的农林废弃物,比如木屑,秸秆。我父亲是浙南炭王,来到四川过后,十六岁开始,我就跟父亲跑遍国内山林,凭祖传技术伐木烧炭,那时候我在夏海开有伐木场,投资了上千万,大概是九六年的事情,那时候很多人倒是奉我为夏海首富,但九八年长江流域大洪灾,国家封山育林,我投资千万的伐木场一夜之间被政策打倒,曾一蹶不振好长日子,最后才在这凰城落脚,重操旧业...” 跟着李锦盛深入,越说他越有些抑制不住,眼泪婆娑的,但一说到制炭的工业问题上,又强压下那些辛酸,道,“痛定思痛,我们的制炭机使用农林废弃物作为原材料制炭,整个过程中不产生任何污染物,成对的木屑,秸秆通过粉碎机,从管道喷射,送入烘干炉,制棒机压制棒体,然后送入炭化炉炭化。再生产出无污染的机制炭和工艺炭。炭化炉的可燃气体可以用于燃烧发电,另一部分冷却成为木焦油,木醋液等等副产品,仍然能产生经济效用...” 苏灿点点头,“具体的考察人员会尽快到你们厂区,如果可行性方案没有问题,我会先期投资五百万,预计两年内一共投入一千五百万,入股锦盛炭业,占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政策那边我会再争取,尽量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把你们的机制炭和制炭工艺迅速拉高到凰城的领先地位...老李,人生还有辉煌,不要错过了。希望你接下来再接再厉,把你们李家炭业,再发扬光大吧,未来不止要做凰城的首富,还要做一省的制炭大王...” 李锦盛是老泪纵横,被苏灿看中,被凰城苏副市长关切,这些年他事业失败后的颠沛流离,似乎终于看到了曙光,“我不在乎做什么首富或者制炭大王,只是一家三代都是炭商,希望这手艺,不能在我这里葬送出去啊...” 走出厂区,众人都百感交集,唐妩林珞然被李锦盛感染,人生大起大落而从未放弃希望,这样的男人才当得上男人。两个女孩都有想哭的冲动,鼻子红红的。林珞然还嗔道,“这几天够紧张的了,本来还以为你良心发现带我们去看青山绿水,吃点什么好吃的东西,结果弄得我心里挺不好受的...苏小灿你罪大恶极。” 几人爬上山坡上,树林下面就是凰城,苏灿这时候才对李鹏宇,唐妩林珞然说道,“凰城一向是炭业生产大市,但炭工业生产污染由来已久,空气顿浊,市区到处能看得到烟囱直插入云霄的炭工业厂,但大多数都杂乱无章,高耗能,重污染,制炭过程中产生的废气,酸雾,对人体具有严重的毒害。燕湖上游青山炭化工厂上空看到点燃的火焰就是焦炉气被排放并燃烧形成的,被人们形象地称之为“点天灯”。而工厂附近的一个村子多数青年人患有鼻炎,咽炎,肺气肿,就是因为污染导致而由于这种舍本逐末的方式,也大量浪费了许多制炭过程中足以产生利润的副产品。白白浪费,还要凰城人付出环境牺牲健康为代价,这样的日子,这座城市背负得太久了。” “凰城市区规划弊病由来已久,要想彻底消除掉这些污染和隐患,为我爸经济工作打开局面,从机制炭这种清洁能源入手是绝对不二的选择。近年来国家护林政策越加严格,再这么下去,凰城很多木炭厂估计都会纷纷停产或转产,现在国家木炭市场也开始形成供不应求的局面。目前果类化工、冶金行业木炭年需求量就有600万吨,食品、餐饮行业需求也有600万吨。出口韩国、日本的木炭亦有600万吨。这是个1800万吨的市场,而木炭每吨的出口价格在3800到4300元的价格,光出口市场就有两百多个亿,如果凰城随处可见的制炭工业被李锦盛的先进清洁炭制造技术推广开来,凰城说不得会成为国内最大的机制炭生产源头,这对每年不到十个亿的凰城单薄财政收入来看,将是何等巨额的补充?” “或许经此变革,凰城的经济数据,会在短短几年里面,在省内名列前茅也说不定。” 这些想法融合了苏灿重生的智慧,机制炭是未来制炭工业的大趋势和走向,现在谁占领先机,谁就能先人一步布局。 对苏灿而言,改善了凰城弊端十年的环境问题,改进最原始的工业基础,打厚工业底子,获得巨大的财政收入,这将是苏理成仕途政绩之上,难以磨灭的光辉痕迹。 似乎也是他在即将离开凰城的时候,能为这座城市所做的最后一桩事情了。 第六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良策 第一百七十五章良策 “要改变凰城的现状,也不光是要从制炭行业,还是要从根本的一些炼煤,焦化厂,炭企业入手,尽职调查结束过后,你们要尽快进行相关的收购和公司合并的工作。”从凰城北山头的工业园李锦盛制炭厂下来,苏灿在车上还和林光栋相互通话。 林光栋在电话那头就道,“大菠萝控股的海外部门已经在开曼群岛进行凤凰实业有限公司,凤凰投资控股有限公司两家有特殊目的公司的注册。只要大菠萝控股这边的尽职调查核查结果出来,我们就将进一步行动。” 尽职调查既是苏灿投资之前对李锦盛的制炭厂进行商业,财物,法律,管理人员背景,市场风险,技术风险,资金风险等等方面一次全面深入的信息收集和核查工作,如果没有大的问题,由开曼群岛注册的凤凰投资控股有限公司将控股李锦盛的锦盛炭业。 凤凰投资控股的法人,境外架构的董事长由苏灿的左膀右臂林光栋担任,而李锦盛将出任总经理,负责相关的行业运营工作。 “你什么时候到凰城,大沟山煤矿是我们进军煤炭开采洗选行业的桥头堡,估价在110万左右的样子,你可以先参考一下,如果可以,尽快让凰城实业进行收购。” 林光栋道,“明后天到凰城的样子,凤凰实业我会让江茗搭手做总经理,还是由李锦盛担任副总经理,而相应的财务总监,核心管理人员都会由我们指派,直属大菠萝控股,将有效对凤凰实业进行监督和控制。” 同样由凤凰投资控股有限公司控制,苏灿新主导的凤凰实业有限公司将陆续在凰城展开相关煤矿,焦化厂的收购工作。从假期结束和苏理成来凰城赴任,苏灿大多都做的是自己老爸幕僚的工作,有时候也会看苏理成搁书房里面的一些报告和凰城本市的内参资料,再加上和张申,姚鸣这些对凰城情况了如指掌的人面前,对一些情况还是有所掌握。 凰城实业可以从收购调整这一个层面,来改善解决目前凰城焦煤制炭产业集中度低,布局不合理甚至混乱的局面。 “难怪那几天你一直在调相关的资料,还和张申,姚鸣这些对本地情况熟悉的人频繁约出来喝茶,这样看来,你早已经想到方向了。”等苏灿和林光栋那边说完挂了电话,开车的李鹏宇才对苏灿道。 他倒是没想到,一边要应付许家那边,一边苏灿还在考虑开发凰城的焦炭产业资源,他的眼光和想法,当真是大异于常人。 车正返回市区,苏灿看着车窗外,有大量的榕树从道路两边退去,道,“凰城拥有丰富的焦煤炭业资源,只是一直以来都无法有效得到开发利用,我刚来的时候就在想,我爸要改善凰城局面,获得凰城普遍的信任,除了经济之外,还有什么能是最快让凰城人看见实效的,最具备实质性最具意义的事? “又看到之前有则报道,凰城在全省最美街道评选中,连个安慰奖都拿不到,这让凰城人普遍很恼怒,民众普遍诟病的就是城市污染的问题,付出了环境的代价,但是没有相应的成果,任谁都会丧气。改善凰城被人诟病多时的环境问题,这才是现阶段最具备现实意义的事。现行的焦煤制炭利用率过低,综合利用水平得不到改善,实际上焦炭生产过程中,产生的焦煤炉气是重要的工业民用燃料,焦煤作为国家战略稀缺煤种,所产生的焦油,粗苯这些产品大部分都因为回收不完全而排走,不光环境受到污染,大量的经济价值,都被白白损耗掉了...我想若是把这些惨淡经营的焦煤制炭企业相继盘下来,再统一进行装备水平升级。我以前看过一些国内有研制出来比较先进的尾煤回收系统,粉煤灰分选系统这些高效利用附加值资源的系统,但终究因为凰城地方保护主义过浓...或者某些涉及高位官员众所周知的原因,而无法有效引进,导致很多很好的东西都流失了,使得凰城的发展耽误了很长一段时间啊。” “你打算盘下凰城多少的焦炭企业,又要使用多少套这样的系统,需要多少钱?”李鹏宇问道,光是苏灿这么一勾勒,他就觉得这是一块多么大的版图。 “我只能介入那些出问题最大,负面影响最多的焦炭企业,在先期凤凰实业的收购计划中,约有一千五百万用来作为未来一到两年内完成三座煤矿,五家制炭厂,加上现在出了问题的青山炭化工业公司,还有一座炼焦厂的收购。至于装备升级,假装附加值回收利用的系统需要多少钱,我这样来说,一家大概年配煤百万吨级的现代化的煤炭加工企业,采用这样的资源回收利用系统,一整套的价格大概在三百万到一千万之间。” “你有那么多钱吗?”林珞然看了苏灿一眼。 “脸谱也很需要现金流...”唐妩也皱眉,脸谱是苏灿的产业,变相来说也是她的事业之一,她开始逐步进入了解脸谱,无论是作为实习还是与她学业中所学相关经济专业的研究,知道目前的情况,提点苏灿一句。 苏灿于副驾驶转过头面对两女,露出个不用担心的微笑,“没钱有的时候很是个问题,但有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问题。” 回到凰城市政府家属院,中途还路过在燕河的青山炭化工业公司,门口处一片狼藉,有工人在门口静坐,围观群众也不少。 回了家里,苏理成正好在书房,听曾珂说刚参加了一个市委的会议回来,唐妩林珞然李鹏宇三人就在外面看电视,苏灿进了屋和苏理成在书房面谈。 “你确不确定要收购青山炭化工业公司,那个公司可不是那么好处理的,还有几十号员工需要安置。现在的问题是两个情况,青山炭化工业公司的员工虽然痛恨工厂高层拿回扣,和高官勾结等问题,但这些人当初是工厂一并归属给青山集团之下的,政府承诺过保留待遇,现在是外面很多人对厂子的封停大快人心,但是这些员工的活路怎么解决?对他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了...” 之前苏理成对苏灿插手收购青山炭化工业是反对的意见,倒也不是因为领导干部子女经商条件,事实上苏灿有很多方法规避这个条例,譬如由林光栋做凤凰实业和凤凰投资控股的企业法人。 只是担心那是个烂摊子,自己儿子一步一步挣钱并不容易,这可不得儿戏,随便一笔花下去可能就是数百万,这笔钱能让多少人一夜暴富,多少人倾家荡产?而现在市委着力商讨的就是这么一个问题。市委书记李引良今天虽然没有提许长城的事,显然是在静观风向,省报业集团和许长城在互掐,背后都有人,若非十分必要,他也不会淌这趟浑水,但是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这些人的问题。 苏灿只好道,“当然会全面改制,只怕青山炭化工业的管理层整个都烂掉了,所以原来的管理层都得换,这方面老爸先给你透个底,只留最基层的职工,还有原先的位置也要搬迁,从燕河上游转移到下游来,那里是你新规划的保税区,恐怕还有陆续的焦炭企业搬迁过来,你要给最优惠的政策,让大家看到市府的决心,才能吸引凰城制炭焦化产业最彻底的改革啊。” 苏理成吸了只烟,点点头,“我会和分管工业这一块的罗市长商量落实。” “老爸你既然分管经济口,还有的事情就需要你帮忙了,我预计收购三座煤矿,五家大型制炭厂,以及现在的青山炭化工业公司,一座炼焦厂,但最终都需要进行装备升级。凰城老旧的选煤工业西区,每年生产1900万吨原煤,洗选加工1000万吨精煤外销的同时,又伴随500多万吨洗中煤,煤泥和300万吨煤矸石。这些可用资源多年来被当成废弃物,或白白废弃,造成环境污染;或贱价卖掉,市场低迷的时候甚至每吨5元,10元的豆腐价都给卖掉,还要挤占有限的铁路运力,而根据市统计数据,凰城每年都要拿出2亿元来治理这些选煤过后的副产品...” 苏理成静静的听,这些他都知道,一看到凰城触目惊心的煤矿山,只有亲自到过的人才能体会到那种震撼。人类对资源贪婪攫取,而又暴殄天物的震撼。如果能改善现今混乱的局面,真如早之前苏灿的规划所说,不光是对凰城人人可见的环境的改善,还有隐藏的巨大经济效益,他又问道,“你哪里来这么多钱?” “国内的机制炭生产企业,大部分充斥着日本先进的制炭设备,这个参数大概是每小时耗电二十多千瓦,生产出一百克含水量4%-6%,密度700-900千克/立方米的炭棒,而一家国内的工厂要引进这样的机制炭技术费,要价普遍是30多万美元。”苏灿将从李锦盛那里得到的信息,一一给苏理成列出,“凰城的锦盛炭业是当初九零年代夏海的首富,老爸你当初还跟我说过的,夏海人人知晓的李锦盛,李锦盛夏海的炭厂倒闭过后,又因为寻求日本人的设备未成,被日本人抽走新建工厂投资,雪上加霜,后来他经过三年时间,造出每小时耗电不到十二千瓦,二百五十千克含水量1%一下,密度在1200到1500千克每立方米的制炭设备。远远超越日本先进技术。一般工厂普通的制炭机售价只是近两万一台,但是隐含着往后极高的后期维护费用和误工成本。李锦盛的制棒机售价六万人民币,但一年节省下来的电费就是四万,节约机修人工成本近万,相信谁都会算这样一笔账。只是现阶段苦于工厂太小,推广不便,如果能列为凰城今年的绿色工程,作为凰城主要扶持的项目,这样的制棒机迅速打开大西南市场,是没有问题的。” “李锦盛啊。呵,那是你小时候的事情了,夏海市第一首富,当年被国家政策打倒,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多少人感叹...”似乎勾起苏理成回忆,叹道。 苏灿心想是了,这不时光一去不复返,时代在自己重生的蝴蝶效应下改变许多了么,当初自己家还一文不名,只能是仰视李锦盛那样耀眼人物的芸芸众生,现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另一番人生境遇。 苏灿有自己的打算,李锦盛的先进清洁型制炭机推广开去,销售收入就是一笔很大的盈利补充。同时这样的制炭技术在凰城推广开来,足以改变凰城中小型制炭企业的生态环境。 “同样,收购了一些重污染的制炭厂和焦化厂,要改善污染和增加资源附加值利用,就要引进更先进的回收系统,而这套系统我是买不起的,要给全部工厂装配,这是一笔巨额的数目,少说也在四千万左右,但是作为凰城的惠民工程,我想凰城的财政,或者商业贷款上面,可不可以给争取争取...” “敢情你是把算盘打在我头上来了。”苏理成失笑道,不过也委实心动。但是要动用凰城财政,或者银行那边由政府出面主导。这都不是一桩小事。现在他要有足够的威信和能量做到这些,就要看这次博弈之中,能否把许周二人扳倒,或者边缘化。否则这些所谓的改革改进,都只是痴心妄想而已。 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看着外面晖靡的天幕,苏理成心想,许长城一边动用他在省里的势力背景给省报业集团施压,一边还各种封锁消息,甚至可能还在私底下进行青山地产一些大问题的掩盖和转移,他跳动得这么厉害,是不是也到了应该彻底翻船的时候了。 第六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背叛 第一百七十六章背叛 “省厅李副厅长是我在省委党校的老同学,大家多年的兄弟,对现在在位的省厅赵立军也有影响力,他耿罗祥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巡视员...给脸不要脸,几次请吃饭他那个态度,看来是不打算接咱们的招啊,终究是太年轻了,三十几岁,当真拿自己当回事?有些事做得没有必要嘛...我看还是给老李打个电话过去,这样总放着这个耿罗祥,不是个事是不是...” 许长城的办公室之中,正和常务副市长周昭峰商议。 周昭峰听许长城这么说话,心想以前总听许家人傲得不得了,他都到不以为意,现在这些事接连爆发开来,才看到真正深藏在许长城骨子里的那份桀然,他在自己面前都有这份傲气,可想而知旁人又该如何,一般人在他面前感受到那种压迫力,只怕都会觉得内心簌抖。 也能想象到当初许长城原本是市府排名第三的位置,等到市长杨万里挪地儿,他周昭峰成了市长,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为常务副市长,那么他正值仕途巅峰期间也能走上凰城市长的宝座,没准也能在退休之前,解决副部级的待遇,很顺利完美的轨迹。但却在中途被苏理成横插一笔进来,可想而知他是如何愠怒。当然心头有怨恨不一定也会表现出来,但是伴随着苏理成到任一些无法避免的不愉快,最终他们走到了如今的局面上。 其实到了他们这样的层面,谁和谁一开始也不可能轻易就结怨,也不会动辄就要打倒谁扳倒谁,就算是上下级的关系,也有很多谁都无法奈何谁的结局,就像是市长杨万里对手头上几个副市长之间也有矛盾,但顶多就是大家就是成天互相对望着心头膈应着不好过一些,要说真正的生死相争,都不可能,谁没有一点自己的人脉关系。 但总有一些局势,会将两个原本并不相干的人,推动到对立面上去,甚至到了和苏理成眼下的这一步。 周昭峰看了成竹在胸的许长城半晌,最后才道,“青山集团的杜薇那边,你有没有什么把柄?那个女人不简单...” 许长城转过头,讥笑道,“老周,不是我说你,对女人这方面,你太畏首畏尾了,杜薇那个女人像是狐狸,但她也明白她需要什么,她知道我许长城能给她什么,我倒了,下一个完蛋的就是她,更何况在她别墅里的那些事儿,你都知道她迷我有多深,当然我倒不是说她就能死心塌地,但是于公于私,她都必须得和我站在一边。” 然后许长城又拍了拍周昭峰的肩膀,道,“他苏理成就算是有王薄支持,他也奈何不了我,他们还不明白,有青山集团这个‘壳’在这里,经过那些眼花缭乱的腾挪,就连纪委那些人都不要想查有实据,难道就凭报纸的几篇报道,就可以扳倒我?太天真了一点。” 周昭峰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对许长城笑了笑,“老许啊,许东这娃,你那边怎么打算的?田秘书长的女儿,可是一标致不错的姑娘啊,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我还一直想着,许东那孩子和田家女子结亲时是个什么样子,到时候会觉得,哎呀我们这些人都老了吧...” 提到许东,许长城眼睛闪过一丝怨毒的表情,道,“我给省厅老李打个招呼,把他耿罗祥给撤走了,耿罗祥一旦从凰城撤出,省厅那边的压力也就没有了...许东这个蠢猪,他难道就没想到,苏理成家那个苏灿会借题发挥么...出了这个事情,也是他自找的,关他一个星期反省反省也好...” 周昭峰就笑,“田秘书长上次跟我谈了一下,说是听这个事情,他还是有些震惊的,老许,你别急...不过他也还说了,他虽然觉得许东那孩子有时贪玩了点,但这个孩子本质是不坏的,事情一定调查清楚,他相信许东是没有问题的。依我看啊,田秘书长还是等着事情处理下去过后,两家人小的婚姻大事,依旧是该怎么办怎么办...” 许长城哼了一声,道,“那个老狐狸,他恐怕是巴望不得许东出不来了。他一直对许东有成见,只是碍于大家的面子上,他当然不可能公开拒绝这么挡子事,更何况他女儿还是心甘情愿做许东女友。他现在跟我阳奉阴违,到时候他女儿进了许家门...我不相信他不为自家女儿考虑。” 周昭峰点点头,看着桌面上那份蓉城日报上有关省报业集团在凰城采访的黑幕事件,微微笑了笑,跟许长城摆摆手,说,“成,你心头有数就行,那我就宽心了,走了。”一如既往他那副随和外表的起身,懒散悠闲的离开。 走下市府高达十九层的大楼,来到欧式立柱的大阶梯上,周昭峰的手机响了,接起,是个女子的声音,问道,“许长城那边怎么样?” 周昭峰如同被阳光刺痛了眼睛一样,皱了皱眉头,揉了揉因为常年伏案落了些眼病的眼角,道,“高大少说的对,许长城性子桀骜,盲目自大,败事有余,实在不是可堪大用之才...” 顿了顿,周昭峰面无表情,似乎刚才的随和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才好,但偏偏这又是不可能的事情...许长城总是太自大了,以为他们许家在凰城蓉城各方面编织势力,就是真正的豪阀贵门,但是他始终不明白,他那些引以为傲,是做出点成绩的企业家政协委员亲朋好友们,在真正的力量面前,都不过是一捧杂乱无章生长的杂草,随手就可以连根拔起了...” 事实上接下来的情况是许长城给省厅他的党校老同学李副厅长打了电话,说了这个事情,李副厅长在那头嗯嗯哼哼的应承过后。还等着许东那边事情发生重大转机的许长城 随即就听到噩耗,省厅派出调查组,主要调查许东驾车故意撞车蓄意伤人,最终损毁他人财物案。 而原先负责案件的凰城公安局局长付鑫仁因为有调查显示和当事人许家有特殊密切的来往和关系,所以已经撤出这件事的调查,甚至同样被排除在另一起省厅督导的青山炭化工业工厂打人致记者重伤致残的事件之外。 省厅的大手迅速压制下来,同一时间,又一桩事件令很多知情人群体哗然,在凰城谁都知道具有背景的青山集团老总杜薇主动向省纪委交代这些年在凰城副市长许长城的公权私用下,侵占市文物别墅用地,而许长城这些年更以各种方式,向杜薇利益集团输送至少两亿元利益,而其作为不对等交易的回馈,先后获得近千万受贿的事实。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许长城还在家里,脑袋轰一声响,接电话的手机“啪嗒”落在地上,感觉人生突然一片空白。 这个消息对很多上层消息灵通人士而言无非是震惊之极,当然对于凰城大部分的普通百姓来说,还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直到许长城被省纪委双规的消息传来,才在凰城炸开一道惊雷般传播。 许长城先后各种问题陆续曝光,非法受贿,包养五人数目的情妇,以及通过裙带关系,这些年在烟草,地产,能源这些方面,给自己亲戚朋友谋取利益大开方便之门。权贵资本合纵连横,寻求权力代理人为自己铺设人脉,培植利益集团。 许长城从纪委宾馆转到拘留所的时候,还大吵大闹,情绪一度失控,嚷着要见周昭峰,说是上头有人要制他于死地。 周昭峰最终还是在拘留所见到了尚未隔离异地审理的许长城,许长城开口就是半威胁半哀求的语气。最后涕泪横流道,“老周,看在这么多年同僚的份上,我不想死...” 周昭峰最终还是淡淡叹了一口气,临走前说只要你配合,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你就死不了。 许长城身体微微一震,最后干涩道,“那我儿子许东呢?他怎么办?” “放心,他关不了几年,比你先出来。不过如果有点什么意外,再多坐几年牢,就不一定了...” 许长城认命似得坐下来,面庞直视前方,毫无神采。这一刻,所有的荣华富贵,所有的子女之间盛大联姻结亲,凰城呼云唤雨动辄权柄滔天的魄力和权势,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这些天里苏灿家一个个消息接踵而至,有赵立军打来的慰问电话,有王薄,有林光栋,甚至林家和唐妩家父母都有来电。同时被这么多人关注着,苏灿家一时倒是热闹非凡。 凰城的爆炸性消息也是一个连着一个,听王薄说居然是青山集团的那个在艳绝凰城的女老总杜薇主动投案举报许长城,这才把他真正的实际证据抓在手上,一下子牵连了凰城不少大小官员,甚至蓉城都有所波及。 而他儿子许东估摸着这一趟将会以危险方式危害公共安全罪起诉,落实下去是铁板钉钉,估计没有个三年时间是再出不来了。就算是出来,许家也彻底被连根拔起,树倒猢狲散,世态炎凉这些东西以前距离许家很远,但这个时候却来得太快了。 “当时就是这样,我们初来乍到,听到谈论得最多的就是市委田秘书长的女儿田阗和副市长许长城儿子许东之间的婚礼,许东他之前还撞过苏灿他爸赴任的车,我们当然没好感...不过两个人原本在凰城的世纪婚礼,现在看来也彻底泡汤了...可惜了,这不久前还有很多人憧憬着,这市委市政府的圈子才多大一点?多少人都关注着期待着的,当时吃饭席上,还有些年龄偏小点的女生花痴着,大概以为是两人结合,是现代版的王子和公主...”李鹏宇面前是沙发上的唐妩和林珞然,他绘声绘色的说着当初两女没到凰城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 “你们那天在湖滨酒店吃饭...那之后...还有呢?”唐妩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似乎并不想旁人看出她实际很关心这事儿。 “后来就是苏灿没打算给许东面子,一个电话过去,把他的脸谱违规账号给查封了...很多人对他深恶痛绝啊...”李鹏宇说得两女没忍住笑了起来。 又趁着接下来唐妩去厕所的空隙,李鹏宇对林珞然挤眉弄眼,“那天苏灿口误,当着田阗那么多人的面,那句‘媳妇儿’把你一起给包含进去了,这是占你便宜啊...不想报复回来?” 林珞然脸有些泛红,朝着苏灿在窗户的背影看了一眼,面容甜美而咬牙切齿,“那是一定要报复地。” 站在窗台的苏灿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低头看了看来电,又轻轻蹙起了眉头,电话来自张茜。 接起,传来的是她短促而激烈的声音,“苏灿,你给我滚出来!” 第六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私谈 第一百七十七章私谈 凰城人都知道一直以来在凰城都很有势力的许家许长城栽了跟头,这桩事件在熟知发生始末的人眼睛里面,最初不过是认为由许东撞了新到任苏理成的车队而引发的双方之间矛盾和不合。 很多人都知道许东车队里有人被当了替罪羊,许东一行返回凰城也只不过是受了所谓扣分和罚了两三百的“交通顶格处罚”,就连驾照都没有吊销,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处罚。但在众人看来会是这样的结果实属理所当然。 要知道许长城在凰城是什么人?许家十几年之间纵横睥睨,开酒店,承包工程,涉足地产,煤矿能源,甚至还完成了当时凰城新步行一条街的修建工程名噪一时,这么多年来凰城人对这些权贵资本虽然如鲠在喉,却又明白这根本就是难以改变的现实。十多年以来提及许家被多少人议论纷呈,一直都在凰城稳如磐石,谁能够撼动得了他们丝毫根基? 所以许长城这次出事,凰城人就像喝了红牛一样,人人振奋,他们人生里经历过很多的大事,譬如北京申奥成功,譬如中国加入wt,再譬如党的十六大召开...但那些毕竟遥远,只有许长城许家势力落马,大山崩塌,才是一件挑动人们神经,息息相关近在咫尺大事。 这件事原本是一场拉锯性质的大战,熟知情势的人都知道许长城和苏理成之间的矛盾,这个矛盾的宣泄口就是在于苏理成儿子苏灿对许长城之子许东的互不对路上面,老子明争暗斗,子女之间互相芥蒂矛盾的情况并不少见。原本以为这是谁都不愿意掺和进来涉及两家矛盾的浑水,谁知道下一刻演变到许东激进的驾车撞人上面去,导致两边立即翻脸。 省厅下来的督导组领导扣了人,许家这边还在赶紧造势,甚至就连市长杨万里都出面说了两句好话,在市长碰头会上面还力图调和双方之间矛盾,明显杨万里也投鼠忌器,受许长城或多或少影响。但是紧接着省报的记者就下来调查化工厂污染的事情,这是要动许长城的根基啊。 省报业集团郭昌盛的记者被殴打,一方面省上还有大佬出面想要盖下去这桩事,最终缺口还是从没能捂住的省公安厅赵立军方面打开,省厅调查组下来过后,事情就有些隐约朝着许长城势力不利的方向发展。 原本这件事相互扯来扯去还牵扯到很多方面的博弈,要真正拿下许长城,解决都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情去了。 但谁都没想到青山集团杜薇的反戈一击,真正将许长城一头摁进了水中,几乎窒息。青山集团杜薇供认不讳曝光的一些许长城公权私用的内幕,输送利益以换取不对等交易过后的回报贿赂,对掌握了情况的省纪委无疑是大大振奋的消息。 在许长城被隔离控制栽倒的事情过后一天,凰城普通百姓无疑要拍手称快,但也有不少和利益集团牵扯的人人心惶惶。 一直以来许长城等人实行的严格媒体新闻监管,这个时候就像是省高层报业集团做出的反应一样,也打开了口子,虽然不如省蓉城都市报连夜印制的大版专题《凰城原副市长许长城主导下的青山集团重重内幕》,但也明确的说明了青山集团因为非法挪地占地,违规修建化工厂等等一系列问题。 另一方面在凰城新下达的政府干部人事公示中,赫然有许长城撤销原凰城副市长职务,以及有进行相应一些党政干部职位,职能调整的通告。 这个时候原本对苏理成这个外调干部原本还大有些轻视的人,才不得不正视从头到尾苏副市长在许长城落马过程中起到的关键性作用。 在凰城看热闹的大部分官场人士私下里口口相传议论之中,新到任的副市长苏理成在众人眼里成为背景深不可测,手腕更是罕见的强势的人物,很多人都感叹这人往往在没发力之前,是看不出能量的,这次许长城的落马,几乎揭开了之前人人看不明白苏理成能量的冰山一角。 相比起外界的疾风骤雨,市委市政府家属院的苏灿小家里面倒是每个人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苏灿在窗户那头刚打完给王玥的电话,电话中解释了整个过程,以及她那辆奔驰的赔偿提车方案,李鹏宇偶尔用笔记本写组程序,和看电视的林珞然唐妩聊天说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曾珂在卧室把他们要带回学校的东西整理一番,用细绳子把一些特产分别捆好了,给唐妩林珞然等四个人的分门别类,发出装食品的袋子摩挲的声响,到时候离开凰城的时候他们可以直接就走了,不用事到临头忘了些东西。 有种难得尘埃落定般的安宁。 结果这安宁还是预想中不期的打破,电话来的是张茜,语气激动的说让他滚出来。 苏灿一点不讶异之前对他是温和且淑女模样的张茜这个时候像是吃了火药一样,他似乎已经早有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的预料,所以并没有任何这个时候会浮上来的某种情绪,只是搁下电话之前,对那头淡淡道,“嗯,你们等等,我一会就下来。” 正在沙发上三人聊天的李鹏宇唐林三人都侧头看过来,电视声音很小声,他们刚才基本上都在聊天,所以只要没耳聋,都能听到苏灿家那个都要赶上开免提效果话机话筒那头的声音。 苏灿看了围坐在茶几边聊天吃水果的三人一眼,走到门口穿鞋,“我出去一下。” 尽管在电话里的时候张茜一时被情绪冲了头,实际看到苏灿走出来的时候,她之前积蓄起来的气势,这个时候又像是被针戳破了过后有种泄气感。 她和田阗都在家属院中央园林的亭子里,以前这里不是园林,只有一个中央池塘,她们曾一起在这里捞鱼,那时候塘子里的是小虾和灰色的小鲫鱼,现在却到处是被喂肥的锦鲤,那时候的日子,也一直很平静。 张茜红着眼睛,田阗也红着眼睛,苏灿走过来,张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道,“你自己跟她说!”然后就到了另一边去,赌气不看苏灿。 田阗坐在亭子边的长凳上,今天天气清冷,她穿了一身素色的装扮,眸子里隐约有泛光,楚楚的样子,苏灿最后还是忍不住吁了一口气,虽然之前已经早想过会有这样的场面,但是真正的撞上了,还是很尴尬,硬着头皮在她旁边坐下。 田阗白了他一眼,不想看他,冷声道,“是张茜让我来的。” “不巧我也是被她吼下来的。”苏灿笑了笑,随后发现田阗丝毫没有接招的笑意,只好又闭上嘴巴,还是尴尬啊。 有些事情兴许是有结果的,譬如多年以来在凰城犹如一根毒刺的许家,但有些事情也是没有结果的,譬如是否明天开始,自己还会不会在清晨跑圈的时候,见到这个女子的背影。 又沉默了一会,田阗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道,“你之前告诉过我,婚姻和爱情这东西一样,要牛奶的,要面包的,要门当户对的。我已经试着去努力接受这一切了,但最后,你还是给了我一个足以让我“惊喜”的结果,许东被抓了,许叔叔被双规...你有没有想过,在别人的眼睛里面,现在我田阗是个什么样子?被惋惜和叹气的对象?” 看着田阗一双红了眼睛的样子,苏灿微叹,想来尽管田阗之前跟他所说的话中有对她和许东之间的未来婚姻有抵触情绪,但那大概也只是一时的躁动不安,有所不甘,但这些都不过是插曲,结局他们还是会在周围人的赞美,祝福,瞩目和羡慕中走到一起,有豪车奢华的婚礼,有这座城市最有权势和财富人物的到场祝福,有婚后富足的生活。 这座城市里有多少人拥有这样的殊荣?握有财富的人家嫁女,也没有这样的面子。是以田阗和许东用万人瞩目也不为过。 苏灿不知道他命运没有改变的前一世,田阗是不是嫁给了许东,许家是不是依旧在这里依靠权贵资本蓬勃发展,许长城是不是安然无恙的干到了退休,凰城的问题在很多年以后或许得到了改善。但很明显的是,现在这场足以让人妒忌王子和公主童话般的联姻,却因为苏灿一家的变数出现,最后以现在这样的童话破灭作为终结。 苏灿发现对田阗无以安慰,只好道,“抱歉。”顿了顿又道,“但我也提醒过你,许东也许并不是一个适合的对象。” 田阗乖巧的点点头,“是...但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完美的事情。我的好朋友郭书苒高中时候是我同桌,高三下半学期一天晚自习下课后她从操场回来兴致勃勃的告诉我,谢思乾告诉她高考之后就算不在同一所大学,但一定要等他,大学毕业就结婚。噢,谢思乾是我们那时学校里公认的校草之一,成绩也是全年级前十,我记得郭书苒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的幸福。后来她去了蓉大,谢思乾考上北邮,大学毕业过后,杨佳倩就和她现任的老公谈恋爱,结婚。你也见过了,人长得很丑,但是他有一个局长的老爸,他们结婚从房到车一切都男方家安排好了,还帮郭书苒的表姐安排进了电力局编制内工作,郭书苒一家都很满意...有一次我们晚上出去玩问郭书苒当年在学校她和谢思乾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一对,为什么最后没有走在一起。她喝多哭了,说大学毕业了谢思乾想她去北京,但他们两个在首都那种地方,都无非是北漂一族,一切从头开始。她最后还是放弃了租房漂泊,选择了现在较为安宁的生活。” “我们另一个好朋友杨佳倩,你也见过的,和她老公从初中开始,到现在十年爱情长跑修成正果结婚,但是她一直说她真后悔和董斌结婚,她看到许东他们动辄开的都是宝马法拉利,而她们家董斌每天把家里那台qq当宝似得她就觉得自己一辈子就这么葬送了。感觉结婚以后太后悔了。” “所以婚姻这个东西,和你一起去婚姻登记所的不一定就是当初要和他天长地久的那个人。和你一起爱情长跑到最后的那个人,也不一定就是你真正想要和他一辈子相濡以沫的人。都说不撞南墙不回头,但有的时候就算被撞得头破血流,你也不一定能找得到想要的答案。结婚这个东西就像是4s店买车一样,从来没有哪一款车是十全十美的,你所爱的不一定就是能和你走入结婚礼堂的那个人,那么我嫁给许东,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乍一听很有道理,仔细一想...似乎也还是有点道理。”苏灿点点头,若不是他的重生能超越命运的界限,把握住当下无法把握的东西,他和大部分人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田阗破天荒笑起来,道,“现在我家里对你是两种态度,你知道是怎么样的不同吗?” “还有这种事?”苏灿咧嘴笑笑。 “我妈成天说你坏话,觉得你没来的时候全国人民都和谐着,你一来了就风起云涌的,许家也出了问题。而我爸说我要感谢人家,许东和许家人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偶然的错误,若是将错就错我和他在一起真结婚了再发生眼下的这些事,到时候我真是哭都来不及了。你觉得我应该听我妈的还是我爸的?” 看到田阗歪着脑袋望着自己,苏灿倒很想抓耳挠腮的,心想家里面唐妩和林珞然都够难应付,眼前的田阗也非等闲之辈,想了想道,“应该听你妈的...我这个人不习惯感谢别人,也不习惯被别人感谢。” “怎么不听你妈的,”田阗眉蹙起来,在苏灿怔了怔的时候,撅嘴道,“...怎么听你都像是在骂人...其实我妈和我爸之间的看法是一致的,别以为她不识大体,就算再怎么心疼许东这个她早算计好了的未来女婿,但是她还是能分辨你所做的是对是错,虽然你所做的那些事令我身边所有的人都有种震惊的感觉...不过还是,谢谢你。” 虽然已经不怎么指望被凰城田阗,张茜这群人留下什么好的印象,但现在听田阗这句话,不可否认苏灿还是觉得自己原来的淡定有些动摇,心头如同暖流涌过。 苏灿还是摆摆手,正觉得该说的都说完了准备离开,田阗也不急不躁,说道,“你大学的下一个假期,还会在这里晨跑吗?还是说,你要管理脸谱网了,没有时间再回来陪你爸市长任上了?” 苏灿愣住,看到田阗一脸微笑。张茜也把他望着,只是之前因为某些事而红肿的眼睛里更多的是细细的观摩,似乎是想把他脸上的毛孔都记下来一样。 “要怪只能怪你上次一个电话就封了许东的账号...后来我特地打电话问了我在北京的朋友...原本只是想打听一下你口中的乔树鑫,没想到...最后得到的收获挺大的。”田阗眨了眨眼笑,“大概以后我要说出去曾经和你一起晨跑,今后都不会有人相信吧。” “嗯,还需要一个亲笔签名。”苏灿道。 “滚,你不装能死啊。”田阗没声好气。 苏灿笑了笑,“只要有机会,我还是会回凰城来的...毕竟这里风景也不错,污染治理如果有了成效,这里还是很漂亮的,偶尔过来度度假也好...下次你还要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请帖。” 田阗笑里藏刀,“为什么这句话听上去,让我很有忍不住踹人的冲动?放心吧,我的候选人还有很多的,这几天打来探口风的青年才俊多得数不过来了,一帅锅还告诉我说以前他觉得没可能了,现在终于有向我表明心迹的机会,我还可以多选选多挑挑,没准还能碰上你这样的,没面包没牛奶也成啊,能让我愿意相夫教子就够了...” 看到苏灿沉默,田阗笑了笑,掏出一封厚厚的信,神情有些伤感,道,“这是许东写给我的信,有一万个字...他们家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这封信里面,他希望我能等他...苏灿,我该等吗。” 苏灿接过田阗手上的信,看许东在拘留所写下的东西,说实话他的字体很是好看,像是他人一样,信写得的确让人很感动,也很真实,直言不讳他的缺点和这些年与田阗相处过来让他记忆深刻难以忘怀的事情,信里面还充满恐惧,对他犯了事的恐惧,对要失去田阗这个女孩的恐惧。 苏灿收了信,还给田阗,看到她脸上的表情都快要哭出来。似乎她的一念之间,就在苏灿下一句话就能决定了。 任何一个令人感动的电影故事似乎都应该这样结尾:几年之后,幡然醒悟的许东从牢狱出来,和一直等待着他的优秀女孩最终走在了一起。 但这不是广电总局宣传真善美的电视电影,只要一想田阗为牢狱中的许东再等待好几年的青春,苏灿就很不舒服,甚至很为这个其实挺好的女孩难过。 他承认自己终于不是圣人,摇头道,“也许你一直这么等他出来,别人看来或许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但在我看来,这是很悲哀甚至很愚蠢的事情。同情是对弱者的怜悯,我们有很多事情的判断,可以是带着愤怒的,冲动的,热血的,或者同情的,恻隐之心的...但这件事情的判断,不应该带着怜悯的。因为你的怜悯或许会让你的后半生都生活在一种不快乐的境地之中。不要等到有一天,你回过神来把肠子都悔青了,到那时候也来不及了。” 似乎触到了某种痛楚,田阗眼眶又红了起来,看着苏灿,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自己来作选择,为自己考虑?” 苏灿点头。田阗就拿出从家里带出的打火机“啪嗒”点燃,将那叠厚厚的信燎燃,烧起来,灰烬纷纷扰扰落在池塘里,几只肥锦鲤很快撅起嘴巴凑了上去,涟漪四起。 然后田阗转过头来,抹去脸颊上的水渍,对苏灿笑了笑,“明天...你还会起来晨跑吗?” 第六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明亮 第一百七十八章明亮 但最终第二天田阗还是没等到苏灿的晨跑,林光栋等人的班机在早上七点抵达了凰城,苏灿都不知道他们是从几点钟出发到机场的,这次带着新成立的凤凰实业和凤凰投资有限公司合同范本和各种材料过来,除了苏灿和新任凤凰实业以及投资公司的高层见面之外,更多的因素是和凰城当地苏灿打算收购的煤矿,焦化厂,洗煤厂进行初步的接触。 在机场大厅苏灿就看到了林光栋一行六人,除了一个文书两个法律顾问之外,林光栋身旁还是两个穿着正装的男子,一个戴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另一个外面只穿了衬衣,似乎很享受凰城清晨凉爽的空气。 林光栋见到苏灿和开车过来的李鹏宇两人就挥手,双方见面,在场的两人中戴眼镜的叫陆伟,穿浅蓝色衬衣的高瘦男子叫吴建设,见过了之后两人和苏灿都分别握手,陆伟道,“早知道了你了,苏总,你在我们老同学口中,可是一个传奇人物,现在总算是见到真人了,太年轻了。人家说做互联网公司的很多都蕴藏着惊人的爆发力,我看也是这样了。” 另一个吴建设虽然来之前可能已经有打了预防针,对苏灿还是免不了打量的惊奇,道,“那我以后就是苏总和林总手头上干事业的人了,还希望多多指教。” 苏灿笑道,“哪里,吴总严格来说是前辈,谈不上多指教,这方面你是专家,做了这么多年了,你比我们有经验,还需要你经常指导的时候。”吴建设是原山西焦煤集团下属霍达煤电公司的副总经理,经历过一些挫败打击后暂时赋闲在家,苏灿看过他在南开大学煤电方面的论文,很有些见地,是想做出事业得人。 林光栋辗转,把他请了过来,吴建设在霍达煤电年薪是二十万,为了请到他,林光栋开出三十万一年的年薪,并把苏灿从苏理成那里拿到的目前凰城焦煤领域现状报告都递交给了他,当然也列举了一些凰城改革的决心和优惠政策,为他先打针强心剂。 凤凰实业总经理的位置原本定给江茗,现在也把这个位置交到了他的手上。 副总经理则是苏灿目前在凰城已经控股的锦盛公司的李锦盛来担任,李锦盛的锦盛公司严格来说也是新成立凤凰实业的兄弟公司,负责清洁炭能源,以及制炭机设备的生产和销售。对焦煤领域而言比较生疏,凤凰实业由吴建设来坐镇,两个人的搭配会好很多。 而陆伟则是乔树鑫北大那边的同学,在四大工作过,后来又供职一家美国的投资公司任高管的位置,也是被乔树鑫和苏灿脸谱网的名头所动,现在被苏灿挖过来做凤凰投资控股负责海外操作的副总一职。 凤凰实业将先期将陆续展开收购的一座焦化厂,三座煤矿,一家洗煤厂和相关几座制炭厂只是苏灿计划中的第一步,光是这些并不能改变凰城孱弱的工业底子,要深刻的改变凰城的现状,未来的凤凰实业还要做得更大更强,要达到全盘覆盖凰城,甚至在省内占有影响力的地步,未来手头上还需要握有二十座煤矿,数家上规模的焦化厂和洗煤厂。从而达到辐射全省的目的。 而要做到这样的地步,预估所需求资金都在十五亿到二十亿之间,这么大一笔资金量,只要苏灿不是什么商业做到牛到不行的人物,要一口气拿出来,是根本不太可能的,估计全国目前能一口气不借助外力调动这么多现金的人,无论是隐富还是明富,都屈指可数。所以凤凰实业未来展开对凰城,乃至省内一些焦煤领域企业收购,必须要通过海外募资来筹集到所需的资金。 凤凰投资控股的陆伟就是苏灿通过中资公司控股造壳最终将凤凰实业海外上市的保证。 来人较多,李鹏宇一辆车肯定不够,苏理成还将自己的配车调来,毕竟凤凰实业今趟前来也是为凰城的工业经济做贡献,这也不算是公车私用。 众人就先去了李锦盛的制炭厂,然后相继走访调查最近的几家工厂焦化厂,以及未来工厂的选址,最后在酒店下榻。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李锦盛和林光栋两人陪同接待。 晚上苏灿回了家,苏理成就问今天的见面情况,许长城被撤了职,市政府职能分工做出了调整,这几天市政府开的会中一方面在努力消弭官场地震所带来的影响,另一方面还要分派安排工作。毕竟权力方面的争斗最终都是一个越搅越浑的局面,真正做实绩,在凰城做出成绩,将目前众人所见到的弊端和乌烟瘴气改变,才是苏理成的真正目标。这个时候不能闪躲,多把事情做到实处是必要的。 “老爸,你看趁吴建设,陆伟他们在凰城的时候,你找个时间还是和他们见个面,毕竟他们要在这里干事,最终还是要从你口风里寻求帮助,还有商业银行批贷款的问题,你尽量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复。如果不能靠这批贷款引进资源回收系统,那我们收购的那些焦化厂,最终装备还是得不到升级,就算是可能地址搬迁,但仍然是会将大量的焦煤气毫无遮拦的排向大气。” 苏理成笑了笑,“你不用对你老子旁敲侧击,你想要的那笔贷款,至少要等到吴建设他们正式立项,前期工作展开过后,再开始谈的,否则什么都没有,我都不知道怎么跟赵行长开口...” “这么说银行那边也搭上线了?”苏灿点头,有苏理成这句口风,至少知道目前苏理成在凰城的执政阻力是大大的减小,否则论以前,苏理成刚上来就准备主导项目找商业银行贷款,估计没多少人愿意搭理你,或者就通过各种借口搪塞过去,银根收缩实在没办法这些银行头头脑脑能说得头头是道,偏你地方官员还毫无办法。 许长城落马,也许很多人喟叹,但更多人是看到这背后苏理成整个事件前后的手腕,和他扳手腕的许长城大跌眼镜的倒了,许家在凰城屹立十几年风风光光,一朝落马。不少人议论中都说能看出苏理成和蓉城的那个王薄当真是一条道上的人,就连手腕都如此相像。 不动的时候是令人窒息的蛰伏,但一旦动手,必然是蓄足风雷之势。 但苏灿仍然冷静,道,“许长城倒得倒是有点蹊跷...我到现在都还很疑惑,为什么青山集团的那个杜薇会调转矛头,给许长城致命的一击。难道是他们内部的矛盾早就已经重重了,她借这个机会想摆脱许长城的控制?” 这个时候苏灿和苏理成都在阳台外面,客厅里唐妩林珞然曾珂等人的说笑声音和灯光时不时从掩映的窗帘透到阳台这边来,外面吹着凉风,倒是有些让人心旷神怡。 苏理成点点头,“这也不失一种可能性,但我觉得,恐怕事情还远远超过我们的设想,许长城在双规过后,据说交代的很多事情都供认不讳,认错十分之及时,而最关键的,是当初在凰城新步行街修建工程中,不光是他许长城,就连周昭峰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这么多年来,他许周二人一直都是利益共同体,但出了这次事情过后,也不是说周昭峰没有任何干系,那样太假了,不过无论是青山集团杜薇的供词或者还是许长城的交代里面,周昭峰的错误缩小到最多就是渎职的程度,对他本人造不成丝毫威胁。而我看凰城和省上的意思,对主动自首交代问题的青山集团杜薇,估计最后她会从轻处罚,甚至毫发无伤脱身这个泥潭也不一定...” “这样一来,一切问题都在许长城身上集中了...他也是算有点惨了...会不会这一切,最终目的是想掩饰些什么...”苏灿停顿了一下,眼睛眯起,然后又如同索攫了家属大院所有路灯的张开,犹有余味说道,“...不知道这算不算就是现实中的弃卒保车。” 许长城落马,最关键的问题是先后遭到王薄重视和省公安厅介入,一方是省市委,一边是全省地位特殊的省厅,两股势力介入,很可能让一些人感觉自己很可能受到威胁。 而能让许长城这么心甘情愿一个人顶缸的,那边的势力必然不小啊,且极有可能是和王薄王系对抗的某种庞大派系,就周昭峰这么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能量。而两人大概也只是对方派系留在这里的铆子而已,许长城这个铆子眼看在王薄施压下顶不住了,自然也就成了弃子。 “其实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在掩饰什么东西,甚至不惜牺牲许长城这样地位的人。”苏灿抬头看过去,夜幕笼罩,“看来这凰城的天,还依旧很黑啊...” “无论还有什么内幕,我都不想知道了。要不要揭开,是不是一揭到底,那都不是你老爸现在要做的事情,也不是我的职责所在,我的目的是想办法把经济做上去,同时在这个过程中,还能和合理的保护环境,这就足够了。” 苏灿点点头,这也是最真实的结果,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一网打尽,并不是自己老爸一来上任,手段尽出,这座城市就充满着比太阳还要光辉的公平和正义。 阳光照耀得到的地方,背后就一定会留下阴影。有很多事情,仍然不是他们能够触及,就算有这样的能耐,也不是人人都想看到这种触动,甚至还会引发后果更危险的动荡。 从来就没有一种黑暗是能够彻底消灭殆尽的,那样的代价会太大了,苏灿这么想的时候偶尔也会有些遗憾,这大概就是某些时候,不得不做出的权衡。 不过至少,这座城市明天迎来的黎明,会更加的透亮。 凰城许副市长双规,堰塞湖文物级别墅被清算,青山炭化工业整顿过后不久,凰城市政府的常务会议召开,市政府组成人员以及市政府财政局,人事局,计划局,建设局,农业局,工商局,税务局等等全体部门经济科技农业相关负责人列席会议。 会议上面抛出各种议题。 苏理成在进行凰城经济工作瞻望的讲话中,提到在看到凰城以往工作取得的成绩同时,也必须正视存在的问题和隐忧。放在全省比较,即使凰城发展较快较好的一些行业和产业,大多数指标的位次也都处在后进位置。特别是工业经济结构单一,焦煤产业和地方工业发展不够,新的增长点不多。农业种植结构回归、产业化程度不高。财政收入增速回落,经济外向度下降等等影响到城市可持续发展大局的各种因素。 苏理成提到焦煤经营、焦煤贸易在全市经济发展中的特殊重要作用,市委市政府对焦炭及相关企业不仅是利益上的重视,也是战略上对环境保护的重视。市政府决定将把燕河上游的几家中等污染的焦煤企业下迁到燕河划定新工业区的下游,并将一些大型的焦煤焦炭企业,逐步进行装备升级。其余集中度低,能耗严重的企业,要逐步取缔一些无牌无照经营的黑窑和排放不达标的“小作坊”式生产企业。启动新型清洁型能源的机制设备进行相关的推广工程。加快以清洁型能源淘汰落后产能的步伐。限期内不能整改取缔的企业,实行正职问责制。 努力在未来几年类,焦煤领域实现转型和跨越,到2006年,能够诞生出高产高效,具备标准化,专业化,集约化,年销售收入能够过十亿,利税过亿元的行业类龙头企业。 又说在未来的经济工作,国家西部大开发战略兴起而迎来的新一轮高速增长,将会使基础能源为主导产业的焦煤城市首先受益。希望借此时机,依托凰城城市定位,扩大外需,努力将凰城建设成西部地区精煤、焦炭、电力等工业经济的核心输出城市。建设成为具备可持续发展力,商贸流通业繁荣,优势产业新兴产业方兴未艾,扩大旅游产业,振兴工业基地,同时兼具环保绿色的省内一流城市而努力奋斗。 讲话结束,会场响起热烈掌声。 就在苏理成作这个经济工作讲话的时候,苏灿唐妩林珞然等一行人已经离开了凰城,在大学新的一学期到来之时,登上了返回上海的飞机。 第六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冤家路窄 第一百七十九章冤家路窄 在蓉城的时候唐妩先回了自己家,正值王薄下地方考察调研回来,李鹏宇和林洛然拿了行李住在王家在蓉城花园的别墅居所。 苏灿一家虽然因为这个春天苏理成的原因搬去了凰城,但蓉城这边的亲戚,像大舅曾全明,小舅曾兆丁都在这边。苏灿没回蓉城之前,这边的亲戚就已经和曾珂说好了苏灿到蓉城的安排。 果不其然刚到蓉城就被自己老姐曾娜打电话来提人,径直抓去了家宴。 家宴地点在蓉城老字号狮子楼,苏灿来之前已经被表弟曾圆先泄了重头戏,说今天到场的除了曾娜之外,还有她男友。 苏灿对这个事情多少知道一些,曾娜现在的男友是邓松奇,那个时候曾娜刚进西南医科大学口腔材料学,邓松奇也刚进入电子科大计信院学电子商务,苏灿还曾经让他帮忙写过脸谱网的1.0版本,最后带到美国去,给扎克改成了适用美国网络情况的2.0版本。 那个时候西南医科大还没有和蓉大进行合并,那个时候电子科大也没有开辟新的校区。那个时候夏天的大学里也仍然草长莺飞。 两个人最终在一起的过程还是曲折了点,邓松奇当初追求曾娜,曾娜只是稍有感觉而已,还没到邓松奇更进一步给她留下什么更深刻印象,就被曾娜在医科大的一个学长用猛烈攻势压倒了。主要是对方得天独厚,不光人长得不错,在系上面还小有点名气,足球队长,同时又是学校一个协会理事长,和曾娜谈了两年朋友,但最后他大学毕业还是和另一个女人结了婚。 曾娜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期间邓松奇一直陪着她,随即两个人最终还是走在了一起。 对于这个事情,大舅曾全明一直是郁闷的。毕竟当初曾娜在读高中的时候,邓松奇就给曾娜写过暧昧的书信,被曾全明看到过,那时就已经被他潜意识拖到黑名单里面去了。大学刚开始那一年也防过两人,还为此和曾娜赌过气。 原本知道曾娜和前男友张景那一阵曾全明是不阻挠的,毕竟张景人不错,看上去阳光,再加上其家是建行蓉城分行高管,所以在他接受范围内,也不过多干预了,顶多时不时点两句大学要以学业为重。 却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苏灿来到狮子楼的时候看到曾娜正在门口等着他们,看到苏灿说,“你大舅他们在里面,要不要先进去?”苏灿猜到她要等邓松奇交代两句,就说不用,我和你一起等。 一会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邓松奇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盒,穿着正儿八经的西装,出现在他们面前,略显拘谨紧张,说不好意思有点晚了,刚刚路上堵车。 曾娜笑了笑,给他整了整衣领,道,“怎么看上去像是跑推销的。” 苏灿明白曾娜的忧虑在哪里,自己大舅衡量一个人的标杆就是在于前途,家境,学历,这是他独有的偏见使然。一直以来对邓松奇就有点不大乐意,曾娜读医科大口腔材料学,相比起来,只是电子科大读个宽泛电子商务的邓松奇很不入他的眼睛,自然会诸多挑剔。 苏灿心想自己大舅这种嫌贫爱富的性格,大概也是他根本就改正不过来了的。不过或许会因为他苏灿的缘故,观念会稍微转变一下,还要多加一条奋斗的历程。 邓松奇揽过苏灿肩膀就道,“苏少,你个人资产不会真如你姐所说,将近这个数吧?” 曾娜看得都大为心悬,她和苏灿平时接触很少,对苏灿一家的情况除了自己父母的口中,以及身边那些亲戚的神话之外,最多就是和她小姨曾珂之间偶尔打几个电话,说得都不如以前那么多了。其实很多时候,和苏灿都越隔越远,苏灿家短短几年时间所达到的跨度,都不是外人所能想象,苏理成能从最初一个小工程师通过大榕建工的跳板,再因为官场由商入仕的浪潮中成为一市的市长,虽然目前是副职,但这条轨迹堪称完美,甚至就连曾全明现在都经常会在口中掂量念叨。 这些还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母亲尹淑芬每每和小姨那边接触过后,都会回来说苏灿一家是如何如何,曾珂在蓉城购置的几处房产,说是给苏灿以后做娶老婆的老婆本用,那几套房子都是在蓉城地段最紧俏的地方,少说也值个百来万,未来的升值空间不可限量。 这次春节之前他们到凰城苏灿新家串门,门口停放的那辆奥迪车苏灿说是借来的,但谁能借别人这样的车用一个多月。 春节前后那几天挂蓉牌或者沪牌等外地牌照的奔驰宝马豪车都停在苏灿家房子外面,据说都是从外面有商业联系的人过来的。苏灿新家的那些摆设,那尾龙鱼就听说值好几十万,还有通体纯金的龙雕,曾娜以前没见过那么长的一条金龙,上面的送出单位是蜀山文化用品集团这个蓉城民族轻工业脊梁的大品牌,这样价值不菲的出手。也让人很费解这个集团和苏家的关系。 当时曾娜来拜访苏灿都有点拘束,就连见惯场面的曾全明都颇有些沉不住气的感觉,后来她母亲尹淑芬回来一个劲的说小姨家的那些细节处的东西,就像是曾全明见到酒桌上苏理成打开的那瓶专供绝版茅台的神色,还见到蓉城的一个名气很大的女企业家和苏家的交集,家中新置的各种陈设,有时候不经意里一句话后面蕴含的东西,无一不是低调中透着雄厚的个人财力。 这些外加上今趟在凰城闹开,惊动大半个省的许长城家事件,想来现在要像是邓松奇这样随意拍苏灿肩膀的人,应该不会太多。偏偏自己这个男朋友丝毫认识不到这些。 苏灿对邓松奇很有好感,笑道,“你要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缓解心里面的紧张,还是算了吧。” 邓松奇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又泄了气的苦笑起来,众人随后进了火锅餐馆,桌子上面小弟曾圆还在和曾全明,曾兆丁说话,“邓松奇哥人还是不错的,以前去电子科大找他,还带我和他们朋友去吃过饭……苏灿总之很忙,连我春节后想多住几天我爸都说不行,把我硬拖走了。” “你还多住几天,你这个样子的成绩,还有脸到处耍?这跟到七月份就升考,蓉城石室中学,二十七中,树德这些国家重点高中你是指望不上了。”曾兆丁看到曾圆就来气,曾圆今年初三,似乎今年毕业就进入高中,期末成绩比较差劲,“你说你上不了国重,那十二中,六中,交大附中这些省级重点学校你总是要上啊,我才跟交大附中那边沈副校长吃过饭,跟他那边说了你的问题,人家就说了,你最后考下来不能差太多,只要不差太多,凭你老爸这张老脸抛下的面子,人家还是买账,但是你自己要是差一两百分……那没得办法,就是你姑妈姑爷出面都把你送不进去。为什么,因为你太差了,我都没这个脸……你还想在你哥那边多耍一段时间,你哥当初直接上的二十七中,你想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苏灿进来,正看到他们说话,心头泛起一股亲切感,曾兆丁带着责骂语气的教训,曾圆的几欲反驳而欲言又止的神态,似乎有种时光轮回的烙印,仿佛昨日重现。 想想一路过来,属于自己重生以后的时间,也在一去不复返的奔流着,所幸有时候这么想,苏灿会庆幸自己在这时空逆流之中,未曾浪费生命。 苏灿进来曾圆就犹如遇到救星,“老哥反正你挺忙的,又是开公司又在南大那个地方混得不错,你要是赚够多钱了,我以后大学毕业就不做事了,当个富二代怎么样。” 小舅曾兆丁一副“没出息”嗤之以鼻的表情,不过大概也就是做做态势,他内心里面,给曾圆日后的铺路设想中,他的这个哥哥可能是他未来最大的依靠凭仗,对一辈子都在力图用世俗的人情关系攀爬走向更高的曾兆丁来说,曾圆以后如果要依靠苏灿照拂,他也丝毫不会有任何心理障碍。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过倒是因为曾圆的这么一搅合,气场氛围倒是洽和很多。 邓松奇坐下都自然了一些,尹淑芬是站在曾娜这边的,对邓松奇倒是很热切,小邓小邓的喊着,曾全明倒也没有板着脸,只是脸上不太有表情。曾娜和邓松奇两个像是苦命鸳鸯一样,神色紧张。 尹淑芬就道,“小邓,你家就在蓉城这边吧,家里父母都还好?” 邓松奇点点头,道,“家以前是夏海,读大学以前,父母就过来了,爸爸以前当过兵,现在退休了。我妈也退休了,就在家里照顾我爸……” 这样一看,就是很平庸的家境了。尹淑芬怕曾全明表情不好看,继续说,“小邓,听曾娜说,你比她大一届,都毕业了,工作据说落实了?在那个高新西区孵化基地是不是?” 邓松奇连忙点头,道,“在那边同兴科技公司,做一些策划之类的工作...” 同时知道尹淑芬这是在帮他们,曾全明最着重一个人的工作问题,现在蓉城的就业形势严峻,要是邓松奇还没找到工作,这就更让曾全明有所诟病。 谁知道曾全明冷不丁抛出一句,“高新西区那边规划的孵化基地,都是些注册资金几十百八万的公司,在那边能干出什么长久?”在曾全明的世界观之中,如果不是给知名企事业单位供职,那就不算是一份工作。工作而性质是长久,稳定,这些都只可能在那些大型企业,外资或者国字号公司才具备,也是一个人下半辈子的全部追求。 气氛就一时有点冷了,曾全明又是蓉城发计委挂西部大开发牌的规划处处长,平生最好面子,这点在苏灿改变周围人命运,他升任发计委处长的时候愈加有水涨船高的姿态,发计委那个塘子里面,周围一些老古董也有攀比,但攀比的不是什么去哪旅游,家底资本,而是子女的前途远景。 一会这个儿子在国外哪个名牌大学留学,一个谁家结了个家里有背景的女婿,谁挣了个宝马车之类。曾全明那个部门上上下下多少人不看着他曾娜以后的归属走向,结果现在是邓松奇这么个平庸的女婿,曾全明虽然不至于会什么面上无光之类的,但如果总听上上下下的人拿来作反面对比和说,听久了心头也会更加郁闷。 苏灿最后笑了笑,开口道,“这个也没有问题,事实上没有什么东西是长久的,时间还有很长,无法预知的事情太多了,像是我以前的一些同学,小时候家里面很有钱,但现在却很普通。就拿以前居住的夏海来说,以前很多呼风唤雨的人,最后不是落魄就是被双规,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带自己子女出去平凡人一样逛街,但是他们不行,因为受到监控,他们不敢。以前年代里的那些让人羡慕的万元户,铁饭碗什么的,在十年,二十年之后,又是什么光景,不过是朝颜夕改,一切都是浮云嘛,现在什么都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家财万贯。不代表没有杰出的成绩。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包括财富,名誉,地位,爱情...永恒不变的只是持之以恒的奋斗而已。” 苏灿这句话说出来,整桌人都再没有话说,曾娜和邓松奇投来感激的神情,看得出曾娜都快被刚才曾全明的脸色激得眼睛水花乱蹿,邓松奇更是如遇知音般望着苏灿,此刻像是因为苏灿这句句刻心得话受到莫大的鼓舞。 而这里众人都知道,苏灿有说这一番话的资格。 曾全明微微一怔,就像是许多次被苏灿点醒一般,眼睛也不由得眯了眯,回想起来,几年前他也是如同今天面对邓松奇一样对待一无所有的苏灿,那个时候苏灿成绩稀烂,苏理成曾珂家底稀薄,一个下岗一个只是底层工程师,像是那时候的苏理成一样,没有造得出摩天大楼的基业,就连苏灿都不敢对曾娜这些一路顺风顺水的家庭妄谈未来。 短短几年,沧海桑田。 苏灿一句话长矛般将原本凝聚解不开的家庭矛盾挑开最终化为无形,苏灿同时想着邓松奇其实算起来有恩于脸谱,不知道如果外界知道脸谱网最早的骨架构建是出于这个男子之手,会不会唏嘘倒一片人。 苏灿考虑是不是能让邓松奇去上海乔树鑫那边面试一下,能够趁着脸谱网高速发展期,员工股的派送政策之下,获得不错的起步。 正考虑着发现刚刚契和下去的饭桌氛围,突然骤转之下,曾全明,尹淑芬的表情立时有些不自然的晦暗起来。 苏灿看到曾娜身躯也在轻轻发抖,转过身去,就看到大厅的另外一边桌子上面,有一群人刚刚走进古香古画的餐厅,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子高而样貌堂正,只是一对眼睛偏小,有给人心机重的观感。女子挽着男子胳膊,长相不错,和大堂经理交代说话的时候表情倨傲,颇有些虚荣。 邓松奇显然看出端倪,凑近曾娜低声问,“张景?” 曾娜迎向那头她前男友张景同样发现了他们的目光,脸色有些发白的点了点头。 冤家路窄。 第六卷 第一百八十章 深藏不露(上) 第一百八十章深藏不露(上) 张景看到曾娜曾全明一家人,在曾娜的目光下,目光微微一动,但是又忍住转开头去,按理说对曾全明他也曾经“曾叔”,“叔叔”当老辈子的喊过了,这个时候却也只能装作没有看到。 曾娜五指攥紧,邓松奇从桌下拍了拍她的手,默默传递安慰。其实曾娜倒也不是对张景旧情未了,仅仅只是因为刚才他那种始终默然无语的模样刺痛了她,想当初他们分手的时候,他表露出来的就是这个模样,除了说两人不适合在一起就一直默不作声,险些把曾娜肺给气炸。 张景旁边的女人反倒是有所察觉,往曾娜这边看了一眼,头又转移开去,大有白天鹅那种不屑一顾的精神,脸上挂着的似笑非笑实在让人鬼火冒。紧接着进来的是张景家的长辈,两家人之前有碰过面,其实都望上了,但却因为某种尴尬,所以都当做是没有看到一样,没有那么多你来我往。 气氛这么停滞了一下。 张景坐下来还招呼着几个长辈,他女友廖欣在一旁低声笑道,“怎么不跟你以前那个曾娜一家打个招呼?” 张景面带苦笑道,“有什么好去打招呼的,见了面就是尴尬而已。” 廖欣仔仔细细的看了他的侧面,随后玩味似的道,“反正你别给我转弯弯肠子,否则你别怪我不客气。你爸那边的事情,我们家这边还在考虑能不能办呢。” 随即廖欣又朝那边移了一眼,道,“就一个得罪不少人的发计委小小处长,曾家有什么了不起?人家都有新男友了,不过看来实在也不怎么样。”廖欣家从小顺风顺水,这样的家境一般来说若非素养极好,就极有可能养成傲慢的心性,加之现在张景父亲正出现问题,他爸只是建行分行长,但最近受到检举,有扯不清的经济问题,事实上更深入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动到了某些人神经,是以还要依仗廖欣家的关系去摆平。 比起廖欣家的关系网,张景家可谓是小巫见大巫,最重要廖家和省总行,监事会上头人都有联系,张家此次能否渡劫,很大程度上要看搭上线的廖家最后表态。 苏灿曾娜一家这边的情况,廖欣哪能看不到眼里,曾娜的新男友必然无法和张景相比,否则他们这众人也不可能人人表情沉落落的,显然是因为她和张景的出现触碰到了他们的某些痛脚。 这让她有些快感,若非她的确喜欢张景的外貌条件,否则像是张景,或者曾娜这些猫啊狗的,都不是能和她们廖家相提并论的。廖家在省内这么十几年的发展,深入金融政治多少方面,地位压根都不是一些土包子暴发户可以比拟。 于是她做出语重心长的样子跟张景说话,“一会我小叔要过来,他虽然是省军区后勤部管项目的,但是省总行分管你爸那一块的赵行长常约他出去钓鱼。我小叔什么都不好,就是对酒情有独钟,平时非茅台不沾杯子,你今天喝到胃出血也要把他整高兴了,那你爸的问题就更好说了,接下来还得看我二叔那边,二叔平时管监事会,平时根本见不到他人,不过因为我才答应跟你见一面,他小时候最疼得就是我,你要是照我的安排走,你们家的问题都不是什么问题。” 张景沉默着点头,也忍受廖家这边亲戚颇有些傲慢的态度,过一会外面停了一辆挂省军区牌的天籁车,一个中年人大咧咧进来,感觉颇有气度,廖欣的二叔到了。 张景,连带他今天过来的父母这边脸上都挤满了微笑起身。 原本也应该就这么略显僵硬的处下去,却在半晌过后,那头廖欣的二叔刚坐热了屁股,又起身一手拿着一瓶酒,一手拿着一只白酒酒杯走了过来,这个时候苏灿旁边的邓松奇表情也有点不自然起来,身体轻微有些坐立不安。 接着廖欣二叔廖军就过来握住已经站起来的邓松奇肩膀,笑,“小邓啊,你也在这里,今天太巧了。” “廖叔叔。”邓松奇尴尬的笑了笑,又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曾娜,这是她爸爸曾叔叔,一一介绍过来。 廖军就一一和尚在发懵的曾全明,曾兆丁一家碰了杯喝了盅,这才说邓松奇这孩子实诚,他爸还是咱们参谋长中将,他在省军区后勤部经常会和邓中将打交道,还听说过他小时候的趣事,在军区大院爬电线杆子,滚沙堆,被他爸提着条子在后面追着打。不过邓松奇这孩子调皮归调皮,总的来说很听话,从没让他爸操过心,大学已经毕业了吧,有他爸的关系差不到哪里去,绝对会好好待曾娜等等。 这下在场曾全明,曾兆丁,曾娜都彻底呆滞的看着邓松奇。 苏灿也极为意外,大跌眼镜,心想原来这小子才是深藏不露。 前世邓松奇和曾娜错过以后,就杳无消息,包括苏灿都不知道他竟然还有个省军区中将的老爹,想来另一个时空里和曾娜恋爱失败后就走了他该走的路子,那样的层面,自然也不是那时的中年大叔苏灿能够接触到。 邓松奇是彻底的尴尬了,看着曾娜屡屡投来的凌厉眼神,听着廖军还在那头滔滔不绝,真的很想叫他赶紧走。 最后廖军还是道,“改天如果你回家看你爸爸,把廖哥也叫上,我也好久没有去拜访邓爷子了。”他自然也不是不会察言观色,把该说的话说到,这才返身回去。 廖军一走,苏灿所在的这一桌众人的观念才彻底的被颠覆了。苏灿心想反过头来竟然被邓松奇将了一军。 省军区的邓凯中将他有听说过,没想到闻名不如所见,以邓松奇的家庭,他完全可以走一条常人无法想象的人生,但是他依然按部就班的上大学生活,恐怕和他大学四年来睡头上头下的那些个室友,也根本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若非今天阴差阳错碰上了廖军,还不知道邓松奇的身份。也不知道会瞒到多久,比起现在动辄就依靠家庭关系谋求自身发展的许多官二代来说,邓松奇及其家庭,的确值得人尊重。 小舅曾兆丁不知道怎么开口。曾全明也只是过半晌问,“你父亲是省军区的邓凯,邓中将?”听到邓松奇承认,曾全明点点头脸色掠过一丝惭色,想到之前对邓松奇的诸多挑剔,不知道今天这件事之后,他以后的观念是否会进一步改善。 倒是曾娜对邓松奇的隐瞒又气又恨,剐了他两眼过后,索性赌气不理他,邓松奇在一旁陪好脸,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苏灿看也觉得乐了,刚才那廖家二叔过来分明有迎合邓松奇的意思,现在邓松奇反而对曾娜各种讨好,又是夹菜又是说软话的,也让人忍俊不禁。 再看自己舅母尹淑芬,都笑得合不拢嘴来,看来她所坚信自己女儿的眼光,到最后也没有错的。邓松奇有这样的家室却又甘于低调和平凡,凭自己的能耐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完成目标和理想,一步步锻炼下蛰伏蜕变,这哪里是普通人的心智可以做到。同样和他有相似经历的,还有之前一直陪着苏灿,作为苏灿在脸谱中文董事长助理的李鹏宇,同样是军区司令员的孩子,李鹏宇虽然并不避讳自己家人,也不排斥偶尔获取到家人的帮助,但总体来说,他和眼前的邓松奇似乎都是同一类人。 苏灿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喜欢这个邓松奇了,拍拍他的肩膀,邓松奇空暇时转过头来,像是知道苏灿想说什么一样,道,“你刚才说的一句话我感触特深,所谓的名誉,地位,这些一代传一代,最终都会改变的,唯一不变的就是持之以恒的奋斗。” 这头廖军才走回桌子上,听旁边亲戚三四问起那桌上的是什么人,才晦涩的说是省军区邓凯的儿子。众人这才恍然的“噢”一声。 其中有个亲戚就道,“那个军区参谋长,不过据说已经退了。现在的军区参谋长是艾龙生吧。”说话的人是廖家一系,衡量自家家室和对方,言语里没有过多重视。 “那也是不错了,一个大军区,中将不会超过十个吧,他邓凯就是其中之一,这个将军的军衔是不低的……” 张景神色不定,有些受到打击的样子,反倒是廖欣撇撇嘴,眼皮半垂着道,“都退休的参谋长,又怎么样,还不一定放我二叔眼里。”她见小叔廖军这么走过去逢迎,显然让她大失分寸和面子,虽然在旁人眼睛里看来,廖军这种动作不见得就是示弱,人情世故,有的时候就是需要这样的交集。但毕竟那是自己以前情敌一家,这种程度的示弱,她看来极为不舒服。 不过也毫无办法,直到这顿饭吃完,都没有再理睬张景。 吃过饭出门来,苏灿就给了邓松奇一张乔树鑫的名片,那是内部名片,上面的乔树鑫电话不会被秘书室转接,而是直接打到他本人手机上,道,“要是有兴趣来脸谱,给乔树鑫打电话,你可以做一些你专长内的东西。” 邓松奇捧着名片看到上面的脸谱中文四个字,有些欣喜,点点头收好。苏灿又凑近前看着曾娜气冲冲的背影道,“我姐小时候最喜欢吃山楂片,你去买一些,送她寝室里,再说点好话,保管能把她哄开心了。” 邓松奇点点头,又被曾全明叫了过去,曾全明叹了一口气,像是想通了许多东西的说道,“年轻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奋斗是第一紧要,你和曾娜的事情,我也不该管了,总之有一点,你要对她好……” 苏灿心情开阔,觉得大概这样的结果也不错,他重生以来过去作为死结的一件事,现在似乎就这么豁然开朗。 手机响了起来,苏灿低头一看,心情就更好了,接起问,“王叔叔,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聚一聚,我都要走了……” 王薄很开朗笑,“你定吧。” 他在定政策调研,主持大大小小各种会议的时候,是严肃的。但是对于苏灿,林珞然等等,王薄才难得能显露出亲和的一面,当然这样的一面,伴随着他升任省委一号,也越来越少见了。 苏灿想了想,“我大后天走,想必你从林珞然他们那边也知道,那就后天吧,桐树林那个祖母的厨房,行吗?王叔叔不会嫌是小店吧?” “我可以,没有问题。跟着你这些年轻人,自然要按照年轻人的路数来嘛。” 第六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深藏不露(下) 第一百八十一章深藏不露(下) 桐树林是蓉城城南高档生活片区的集中地,连紫荆一片属于富人区。在蓉城一直以来属于名气很大的地儿,主要是诸多省内乃至国内知名的房地产开发商都有在这边跑马圈地,占领战略高地。 譬如武海的中华园,省知名地产华新国际的锦绣花园,中海发的中海名城,上海绿地在建的维多利亚公寓等等。类似在桐树林早期开发的小高层和联排别墅,后世基本上也都被政策限制再没有后来者,成了绝版。是蓉城商业地产开发最成功的例子。 苏灿坐在那些泡桐树掩映的街道精致小店之中,一路过来也能看到零三年这里所显露的繁华,虽然还有很多他后世熟知的建筑在修或者尚未开发,但是现在也能看得到这里未来更宏大的版图。 这个片区居住的大多是省内的一些高官家眷亲属,国外驻蓉城的领事馆人员及亲属在这里也有置地,一些外资公司高官的家属区也集中于此。是以即便是现在这个年代,都看得到一些诸如老宝马7系,奔驰slk,保时捷,甚至一些叫不出牌子的国外小众车,算得上蓉城豪车聚集。 就算是在多年以后,桐树林这块片区在蓉城的地位,仍然不是那些后起之秀的规划能够比拟得了的。 王薄在餐厅外的占道停车场停了车,他出门开的是自己那辆帕萨特,车牌号平凡无奇,根本不像是省委一号人物的座驾。这点苏灿能够理解,事实上到了他这个位置,有时候更希望自己是平凡人一些。 王薄穿着休闲,那副样子和在这里喝茶的一些名流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头上戴了顶鸭舌帽给他加分不少,不过那顶鸭舌帽上有“08”的号数,边缘还是很显眼的紫色刺绣,苏灿看得哭笑不得。 王薄发现苏灿表情的异样,透过西餐厅的镜子看到鸭舌帽自己这一身,这副模样似乎更适合出现在高尔夫球场或者钓鱼的河边,苦笑一下,在苏灿面前坐下来,道,“林家丫头临走时让我戴这帽子,说是画龙点睛……不适合我?” 苏灿一看这顶帽子就知道是林珞然的,再看王威威这老爸,虽然和自己父亲一个岁数的人了,但面容光滑,少见皱纹,眉目间看得到年轻时的英气,这样子配这顶帽子,倒是显出王薄平时打个喷嚏都会让下面的人抖一抖的省委一号的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 “挺年轻的。”苏灿打哈哈笑,他和唐妩林珞然她们这两天都没怎么见面,一方面他是家里亲戚这边,另一方面唐妩也是陪家人在一起,林珞然和李鹏宇在蓉城自然有他们要待见的朋友,这两天都在外面聚会了,没心没肺到把苏灿直接给遗忘了。 王薄可能正好赋闲,无论是省委院还是蓉城花园私家别墅,大房子都空闹闹地,恐怕才想起出来和苏灿喝杯茶。 “看来我们都是被遗忘的人啊。王威威在北京,这两天打电话过来,也就是问你的事情,反倒是我的死活他根本不管了……”王薄还抱怨着,两人坐在西餐厅外面用木栅栏围起来很有情调的露天咖啡桌上,从这里东南数过去,都是蓉城一些开出名的精致餐厅,咖啡会所。 周围不时有两三辆好车停下来,下来的人休憩的找地儿喝茶,偶尔有一簇人见面的哗然声,打破这个下午阳光照耀里街道的宁静。 “那不一样,王叔叔以你现在的身份,不怒自威,王威威都坦言和你在一起很有压力,有些话想说说不出口而已。你知道的,父子之间嘛,总有些话是不用说出来的,就跟我和我爸一样。” “什么不怒自威……”王薄似笑非笑看着苏灿,“那怎么我觉得在你面前没有这种感觉。” “用王威威经常跟我说的一句话,咱们知根知底的嘛。在我眼里面,无论你以后到了什么地步,你仍然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王叔。” “知根知底...”王薄哑然失笑,抿口茶,却觉得大为受用,在苏灿面前,他哪里把自己当做是一个省委书记。不过似乎也正是因为苏灿这种特质,他今天才能这么休闲的穿着下和苏灿跑西餐厅这种年轻人的地儿喝茶。 这个时候街道那头停了辆跑车,下来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背着挎包,迈着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很令人赏心悦目的进了旁边的路易威登包包店。王薄目光收回来,对苏灿叹道,“桐树林这个地方,的确是不错的,人在这里,感觉自己都能变年轻了。” “那王叔叔没想过来这里购置一套房子,以后给王威威也好,你现在主导东片区桐树林商业风情街,我知道很多地产巨鳄都期望进入,这里面不光是省上的,甚至北京上海的一些知名地产商都着眼这一块,现在那边的房子也不过在四五千左右,维多利亚公寓那边远点,房价稳定在四千,再过几年,桐树林的商业价值一旦开发出来,恐怕维多利亚公寓那边的房价都会飚到一万三四以上,就桐树林这里的两百平方米小别墅,现在一百来万,未来极有可能就是五六百万的升值空间。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家产。” 王薄就笑起来,“你不用对我旁敲侧击,虽然你说得这个涨价幅度听起来有些耸人听闻,而且总有点往我任上抹黑的意思,但是我有理由相信这是会发生的事情……产业调节无非是在国家政府政策和税制调节,你也知道全国各级城市,房地产对地方gdp的贡献占据的比重是很大的,这和中央保持经济增长的意志相符合。且地产这一块是很宽泛的方面,有的时候你想这样去做,并不代表着别人也希望达到那样的效果……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阻拦。” “现在不光是你,我对蓉城人做出任何保证都是不切实际的,因为我也不知道以后的发展结果,那是多方权衡之后的结论了,我只能保证,加强财税调节,完善商品房房产税和政策调控,限制外部的泡沫投资。房价持续走高,或者持续走低,这两个方向我都不希望看到,我要看到的是房地产的繁荣。这不是单纯的泡沫繁荣而已。” 苏灿点点头,又道,“你的桐树林商业风情街计划,50亩的商业用地储备,准备是打造商业广场吧。” 王薄笑笑,“怎么,敦煌对这块商业广场用地有兴趣?这里可是整个风情街的中心,重中之重。” “据我所知数家四星级以上酒店都有入驻意向,依靠桐树林西区,也是未来几个省知名地产商的大盘中心圈所在,不光是风情街中心,也是未来城南发展的大趋势。整个几十亩地,未来都是寸土寸金。伊藤,家乐福这些百货商场都在寻求合约进驻,能进驻这片土壤,敦煌当然梦寐以求,不过也喑合王叔叔你要大力打造商业航母的初衷嘛。” 桐树林风情街依靠四周的商业地段,未来成形过后不光有成群耸立的四五星级酒店,蓉城的高档餐厅,会所,精品店也会云集。比起敦煌的美领馆棕光店,这里的土壤好过太多。 敦煌商城目前在蓉城有四家店,分别是原人民商场店,总府路店,金海店和棕光店。 棕光店的年销售额去年是一亿左右,苏灿综合敦煌数据初步估计,敦煌如果桐树林店落成,未来的销售额应该远超棕光店,甚至都可以和总府路店的两亿七千万,或者人民商场店三亿四千万相媲美。能创造超过一千万的净利润。 如果五店落成,敦煌足以完成整体年营收十亿人民币,净利润四千万的巨大集团。 中国企业过亿营收历来就是一个难题和关卡,而破十亿营收,已经是一个里程碑似的壮举。 “伊藤洋华堂,家乐福这些店都有进驻意向,敦煌就不怕在竞争对手夹缝中生存?”王薄问道。 “那也要对手能将敦煌压制在夹缝中才行,作为蓉城五大百货集团之一的敦煌,从来都是在夹缝中成长起来的。当然我也不是完全没有私心,开放竞争环境,让民间资本能够充斥进驻进来,王叔叔你的桐树林商业风情街计划就能得到更长足的气候发展,规划逐步成形,一切水到渠成,又能反过来哺育这里的商业土壤,让这段片区更具价值,对敦煌的发展更是大大有利,这是双赢的结果,我们乐见其成。” 王薄笑道,“看来敦煌是早有准备了,你实话给我说,这里恐怕早已经是你囊中之物了吧。” 苏灿不置可否,两人又聊到凰城的事情上,王薄就道,“你在凰城也没少惹麻烦啊。” 苏灿撇撇嘴道,“实在不是我惹的麻烦,凰城一块铁板,不松土我爸这棵树就插不进去。而且实际情况,王叔叔你也应该知道个大概了。”苏灿想到什么,内心一动问道,“许长城后面,周昭峰是不是很棘手?” 因为涉及到另外的派系问题,王薄也想了想,才道,“算是吧,总之如果他这次出不了问题,一定是某些人不想他出什么问题。这是块硬土,但我王薄从来不怕松松土,只是现在还不到那个时机……” 王薄那种高度,总有相应的权衡和妥协,甚至有些不是都不是苏灿可以想象,但是可以知道,王薄新任省委一号,当务之急是要在省内树立威信和执政权威。等到各处脉络逐一把握在手上,恐怕也是不乐意看到高派在他大后方立这么一颗铆子的。 碰撞只是时机问题。 两人座位的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正独占一个桌位慢慢的喝茶,目光缓缓扫视周围,而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王薄苏灿左右。 他是王薄的司机赵磊,受过职业的训练,平时出行都负责王薄的安全。 这里因为是著名的富人区,周围偶尔能见到几个在电视上出现过的男女名人出没,或两三人静坐交谈,或呼朋引伴。 但似乎没有人认出在这边悠闲喝茶的王薄,赵磊有份超然的心境,对整个西川省来说,能够和王薄这么坐在宁静街区小店喝茶,全省估计板着手指头数都找不出几个人来。 赵磊知道王薄今趟约的是蓉城商界提到都会肃然起敬的敦煌集团幕后有莫大关系的人,作为王薄司机和近卫,赵磊又是后调进来的,但绝对是王家信得过的人,多少听说过一些这个苏灿的名头,来之前还以为是有三头六臂的某个大人物。 恐怕这条街上的人做梦都没想到,省委一号人物现在就这么坐在这里,安静的看着这条街上人们的生活,和一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指点规划江山。 饶是以赵磊三十四岁的人生经历,面对着阳光透过桐树叶照耀在王薄苏灿两人身上,周围白絮萦绕的淡定画面,他的心情都无法蛋定的波澜般起伏。 “二叔,你上次给我介绍那个人,一点不把细,跟他说了贷款事宜,但最后他不是说上面领导要查,就是说让我重新做资信,都改了多少次了,结果钱到位我服装店几张单子都退出去了,有个活动要用的服饰我都违约了,真是的。” 飞驰的奥迪车上,廖欣正在跟他二叔抱怨道。 廖欣旁坐着她男友张景,有些坐立不安,他知道奥迪a8副座的位置上是廖欣的二叔,廖家当代的顶梁柱,分管国资局,国有资产监督一块的省委副书记廖兴昌。 廖家遍地开花,廖家老三老四老五虽然可能不比正牌太子党,但在省内互为犄角不是什么问题,廖家八个兄弟姊妹,就这个老二廖兴昌最有成就,廖家虽然不需要靠他庇荫,但是绝对是家族中最大的助力。 “哦,有这回事,是那个老邱吧,这种事情都办不好,他在那个位置是干什么吃的,要不然嫌屁股坐久了发烫了,挪个地儿冷冷才好?”廖兴昌最关切的莫过于这个小侄女,廖欣自己在蓉城开有一个服装店品牌,凭廖家关系,做得也顺风顺水,一年挣两辆宝马车的利润还是有的。 张景更是不知道什么滋味,廖兴昌一句话,几乎就能决定他爸那个等级的人的命运,有时候和廖欣在一起,都感觉莫大的压抑,重要的是在廖家似乎毫无地位可言。廖家人崇尚权势财富,他张景恐怕还没有让他们正眼相看的资格,也想过发愤图强奋斗个锦绣前途,但是以廖家人当时当今的地位,恐怕他张景奋斗到老,也达不到他们那样的地步,也做不成扬眉吐气这等事。 终于明白有时候呆在廖家这么大个塘子里面,有时对一个男人,特别是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来说,实在有些生不如死。 想起曾娜和邓松奇,张景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再一想自己父亲还需要廖家,他就知道自己再如何痛苦咬牙,也要把这条路走下去,因为有时候再不能回头。 廖欣又对廖兴昌说起那天碰上曾娜一家的事情,越说越是火大,揪着张景的手和腰狠狠的掐拧了几下,说,“都是你!以前的那些鬼事情来烦我!”张景的手臂和腰腹,要是提起衣服看,基本上都是她不开心时候所拧的淤青。 廖兴昌这才通过后视镜看向张景,道,“小张,这个事情你要处理好,希望不要让我第二次听到从我们廖欣口中说出这些话。” 张景对他这副语气激得心沉甸甸的,头点了点。感觉这头点下去,似乎都沉重到要抬不起来了。 廖欣又继续道,说张景他前女友找了个什么蓉城军区中将邓凯的儿子,又有什么了不起云云。 廖兴昌就呵呵笑了笑,“邓凯这个退下去的参谋长我不知道,倒是他们军区现任的参谋长艾龙生,你二叔和他也都一个桌子上吃过饭...兄弟相称。”言下之意,邓凯早是军内或者站错队,或者有什么猫腻安置闲置等着养老的人了,能和现任参谋长一桌称兄道弟的他来说,基本不足为惧。 听到自己二叔这么表明态度,廖欣颇有些扬眉吐气,喃喃道,“我就知道……” 车在桐树林全空运海鲜的粤式餐厅门口停下来,门口的餐厅老总早过来了,在今趟餐厅请客的人来头也不小,也是蓉城一高官,这家餐厅的老总平时也就依仗廖家二叔这些关系,自持身份,平时若非到一个级别的官员,他才会亲自碰面走个场,其他一些不入流的,大多他都不会出面。 今天已经是早早迎出,就连门口的迎宾泊车员都在相互低语,说这是廖书记云云。尽管桐树林这片区的小区高级公务员家属云集,但是一个省委副书记到来,还真不多见,用莅临这个词语都不为过。 其实餐厅老总才是最长脸的,这消息若有若无传出去,不说是桐树林这条街了,对他人脉来说那是多大的一笔财富。 但偏偏忙中出乱,泊车员或许是因为紧张,一个不小心把廖兴昌那辆奥迪a8给擦挂了,也不严重,就是擦到了一株歪长的桐树枝节,磨出一道痕迹,可能底漆都没露出来。 “你龟儿子的不长眼睛啊,你晓得这是谁的车!?”廖兴昌司机冲过去就把泊车员提出来脑门上拍了几巴掌,鼻血都拍出来,街道的宁静一时被打破。 泊车员被踢到街道另一头,餐厅老总还上前对廖兴昌道,“我认识一哥们儿就在做蓉城奥迪4s店,我来负责修。你看……” 一旁的张景看得噤若寒蝉,意识到这就是权势的力量。 廖兴昌冷冷哼了一声,也不管旁边倒地上泊车员死活,大概是怕大庭广众下闹大对他有影响,径直朝餐厅里走去。 刚过中庭,廖欣就怔住了,廖兴昌感觉到她得异样,转过头来,就看到廖欣望向旁边紧挨着的西餐厅栅栏那头,对张景冷嘲热讽的道,“真是什么地儿都遇得到啊,张景,你前女友的那个高材生弟弟今天还在这里看热闹……怎么,不跟他打个招呼。人家姐姐还傍了个家是中将的儿子...你差远了。” 廖兴昌顺着看过去,一眼就认出了苏灿旁边的男人,对这个人,他太熟悉不过了,一时浑身冰冷。 省委书记,王薄。 “起身吧,差不多了,咱们回去了。”王薄招招手让服务员过来买单,都没要苏灿付钱,自己拿出钱包给了两张百元大钞出去,这才和苏灿起身,朝着西餐厅门外走出去。 廖兴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内心似乎在纠结着天人交战,廖欣和周围熟悉他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这种表情,一直都有些被吓住。 下一刻廖兴昌下定决心似得堆满微笑,快步朝着外面走去,刚好在西餐厅门口将王薄和苏灿拦住,道,“王书记,你好你好,你也在这里,今天太巧了...”说着就要伸出一只手和王薄相握。 王薄没有和他握手。廖兴昌的手举在半空。这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场面。 王薄面无表情,道,“老廖,情绪不好是正常的,但是有时候要注意方法...” 廖兴昌想解释刚才的事情推给下面的人,但知道解释都是徒劳,自己司机那是多深喑自己想法的人,若是全说和自己无关,那恐怕也就只是场面话而已。只是听到王薄的这番说话,廖兴昌是通体都有种冷冰冰的感觉,竟然话都团不转,“王书记……我,我……” 更想到王薄在任上以来,他一直小心翼翼,为的就是得到王薄更多的信任和着重,但今天这小小的一幕,这么一出细节,恐怕就会将他之前所有的努力付之一炬。如果被王薄抛弃,那恐怕就是廖家从此走向衰落的开始! 王薄就笑了笑,道,“老廖,好好玩,我走了。” 抛下这句保管让廖兴昌一个星期都睡不好觉的话,司机已经把帕萨特开到了他们面前,王薄和苏灿一一坐了进去,临进去之前,苏灿还意味深长的盯了那头的张景和廖欣一眼。 廖欣看到自己二叔这幅失了魂的模样,望着王薄远去的车,道,“撒子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虽然她并不笨,看出些端倪,心头也打着鼓,这句话是强说出来的。 就看到自己二叔廖兴昌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廖欣一眼,那种眼神已经可以用空白和悲哀来形容。然后转身就走了。 张景现在是百感交集,被廖兴昌颤巍巍叫做是王书记的人,其真实身份,已经呼之欲出。最关键是他的旁边,坐着能和他喝上一下午茶的苏灿。 廖欣大感被自己二叔冷落,心头极为不满,伸出手就要去拧张景手上的肉,“你前女友那个弟弟真是阴魂不散,他跟什么人在一起!?” 张景一把猛力将廖欣推开,她一个措手不及倒摔在地上,短裙裂开,还算好看的双腿被马路牙子擦破皮鲜血直流,但似乎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是呆滞得望着竟然敢对他骤然出手的张景。 张景显然也被吓到,不过已经再无退路,眼泪顿时就被内心某种冲动大力挤压了出来,指着地上的廖欣,声音都颤抖着道,“我他妈已经忍你很久了,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和你们廖家有一毛钱关系……” 廖欣表情从呆滞转为扭曲得难看,也一下子哭出声来,道,“张景你狼心狗肺……” 这个时候苏灿正坐着王薄的车远离阳光笼罩的桐树林,将一切喧嚣抛之脑后。 就像是他一直不停歇向远方奔行,身后是沸腾的时代一样。 第六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巧遇和美丽空姐 第一百八十二章巧遇和美丽空姐 苏灿和唐妩林珞然李鹏宇约好在机场相见,他毕竟是一个人,没有那么多牵挂,后面在家里的两天都是自己一个人过,饿了煮面,要不然在外面的馆子吃点什么东西。 家仍然是居住在大榕建工的大院子里,毕竟这套房子是当时过来的时候直接购置的,虽然是单位福利房,但仍然有产权。其实即便苏理成已经调任凰城副市长,在大榕建工仍然是一个留下印迹很深的人物。而现在大榕建工还在由佟建军和孙家勇主舵,这些都是实打实和苏理成同一条船的人。 苏灿觉得住在家里,比住在蓉城一些别墅里要好得多,一来别墅大而空,父母都去了凰城,尽管有时可以叫朋友过来,但自己一个人,仍然会觉得空闹闹的感觉。 再者他和唐小妩似乎目前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不过他还是让王玥帮自己观望着,王玥有一大家子人,打算在桐树林或者最近新建的一些别墅区购置套大房子,这个时候蓉城限墅令还没有公布,显然是很好的时机。苏灿不介意把手上的闲钱拿来购置一些房产,尽管他根本不需要依靠房产来维持个人资产的增值。 但还是自己家住着舒服,商业上的迁徙已经够让人心神摇曳了,苏灿已经开始感觉到四处迁徙那种不知道扎根何处的空虚感。 这里毕竟有他以前的回忆,从夏海刚搬迁到蓉城一家人不受重视甚至被冷眼相待,他和唐妩的后高中时代,他们可以隔远相望的天文望远镜,他们那操蛋的青春,苏灿看着望远镜这些设备,心想这也真他妈太能鼓捣了,自己那时候果然是对少女饥渴的杀手大叔啊。 假期已经结束了,在大院以前的朋友如郭小钟等陆陆续续走光,本来说怎么也要等苏灿从凰城回来聚一下的,但最终众人还是没能等到他回来的时候。 苏灿将家里的碗筷洗得干干净净,把地拖得反光,把茶几桌子用抹帕擦得一尘不染,临走时做这些事的时候,心情总能莫名其妙的宁静。 然后他给在凰城的曾珂苏理成挂了电话,说我走了,你们保重身体。 最后他提着搁在门边的行李箱,出门,坐敦煌派来的车去往机场。 苏灿不如唐妩,林洛然他们过来相送的人多,要说很多交代的话。他倒是第一个到候机厅,都先看了好一会杂志。 随后才看到唐妩和林珞然三人走进候机区域,两女联袂而至,唐妩t恤和休闲裤,林珞然也是相同打扮,所不同还背了个颇可爱小背包,用李鹏宇的话来说就是装嫩啊。两个女孩同时出现都颇为惊艳。 虽然身材大体相同,也同样美丽,但两女属于绝不会让人第一眼以为是双胞胎的类型,而会让人觉得如果进入她们的圈子,和这样的女孩成为朋友,那一定是很美妙的事情。 凰城事件过来,唐妩和林珞然的关系似乎更好了一些,以前相处怎么着还有势均力敌带来的隔阂,现在似乎都少了很多,之间的关系经历了那场车祸,更为融洽。 “如果不是李鹏宇提醒,我还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路人甲在等我们。”林珞然眯着眼对苏灿笑道。 苏灿不去管她,从唐妩手上接过包,感觉口干,就去拿她背包侧面的那瓶开过的矿泉水,看得李鹏宇好一阵羡慕。 提醒旅客登机的女声响起,众人这才背着包,拉着箱子,依次登机。 四人都是新川南航空的头等舱,大榕建工集团入主新川南航空,进行一系列调整过后,新川南航空目前的扩张步伐日渐加快,天空航线和地面酒店集团四面出击开花,新川南酒店集团现在作为航空酒店业新贵,名气很响,集团在很多城市的航线都取得了更多的权限,地位与日俱增,不过仍然有来自三大航空巨头的威胁和虎视眈眈,获得新生的川南航空越是发展迅猛,就越惹得更多势力想将其吞下去。 当然这里面涉及的不单纯是并购收购这些大鱼吃小鱼的过程而已,新川南航空是王薄为了打外交牌主导起来的,难免就不会有相应的博弈势力从这方面入手。 但是大榕建工集团作为后盾,苏理成掌舵时期积累的资产还是相当之丰厚的,一天有大榕建工坐镇,对方即便背后的资本巨大,也都一时无法攻陷新川南航空,虽然一些省市外部会有政策的封锁,但是凭借航空公司强大的公关能力,很多和扩张有关的节点也都在逐一打通。 最近人民日报就有一篇文章大幅标题是《大西南崛起的耀眼明星,新川南航空的前世今生》,足以说明大榕建工入股过后新川南航空的崛起速度以及高层态度。 苏灿一行经过登机口处的空中小姐忍不住轻“呵”出声,苏灿一看这女孩挺面熟,再仔细看这不是吴诗芮嘛。 吴诗芮一身浅蓝色制服,头戴空乘帽,双腿浅色丝袜,这个时候正惊奇的盯着苏灿一众。 她以前是大榕建工大院的,郭小钟暗恋于她,刚来的时候对苏灿挺不对付,但最后大家慢慢成了朋友,高中毕业吴诗芮没有上大学,家里通过一些关系,把他送进了新川南航空公司,大榕建工入股川南航空的时候,苏灿还和她在上海见过。 吴诗芮显然没料到今天的班组上会遇到回上海的苏灿,其实早在之前她就有想过这种可能,但随后就被她推翻了。难怪今天她在机场时总觉得左眼皮直跳,还用冷水拍了把脸,以为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吴诗芮笑靥如花,又颇意味深长的盯着苏灿旁唐妩和林珞然两人。登机时间紧凑,苏灿对她点点头,说了句“真巧”,然后先和唐妩等人进了机舱腹部,找到自己的座位,转过头看到吴诗芮和旁边两个空乘一边迎宾,一边小声的对他们背影议论纷纷,时而有清脆的笑声。 林珞然坐下对苏灿嘲讽,“某人真是到哪里都美女环绕的。”又跟唐妩道,“我们不要便宜他了。” 唐妩美目扫了苏灿一眼,笑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李鹏宇张开他鲲鹏翅膀般的大手揽过苏灿肩膀,安慰道,“兄弟,不要紧,你至少还有我。” 这个时候前排两个人闻言转过头不约而同把魁梧的李鹏宇和体型稍微匀称的苏灿给盯着,那打量的目光要多怪有多怪。 李鹏宇还一脸不满的看着两人,道,“看什么没看过啊。” 得,彻底抹黑。 对方面容古怪的转回头去。苏灿杀人似得目光盯着李鹏宇,直到他打着哈哈心虚撤手,才道,“真想打个电话举报你携带易燃易爆物品,你给我乘下一趟飞机过来。” 李鹏宇悻悻然,后座连唐小妩都跟着林珞然笑得没心没肺。 飞机起飞,上升到对流层高空,吴诗芮拿起步话器提醒旅客注意系好安全带,有气流颠簸。 过了以后,吴诗芮才推车逐一询问旅客要果汁还是咖啡,来到苏灿旁边,帮苏灿倒咖啡,才找到说话的机会,道,“暑假的时候我刚好有休假,我们一群人聚会,就唯独缺了你,都听他们在说,你爸调离了集团总经理的位置,去了凰城当副市长嘛。” “所以我一整个春节都在凰城那边,和爸妈一起过的,没有回来,我给郭小钟打了电话...”苏灿点点头,大院里面就和吴诗芮,郭小钟关系要好一些,乃至于在南大读书的时候,吴诗芮趁着机组休息的时间还约过他出去玩。 看着吴诗芮得体的为自己和李鹏宇倒上饮品,言语温和,苏灿还奇怪吴诗芮现在蜕变得越加有女人味了,不似以前给郭小钟和他白眼的样子。殊不知吴诗芮也算是对自己容貌有自信的了,加之受过相应的礼仪气质的培训,但是在唐妩和林珞然两个女孩面前,总能感觉略显自卑。她当然不甘示弱。 说了会话,吴诗芮当然不能一直这么和苏灿私下交谈过去,走到乘务舱那边,几个男女空乘都在讨论苏灿这么一众,看到吴诗芮过来有人就忙不迭问道,“他不会就是上次露过面的,你口中的那个苏灿?真的是航空公司国企大股东的背景?” “压根就看不出来啊,上次我们飞北京,张燕她在北京的那个在北京国土局男朋友认识的人,人家那个气场,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闲。” “你们难道不觉得一眼看得出不简单的人,其实都挺简单的。真正高明的,是那种让你看上去觉得他人畜无害的人。”吴诗芮反驳道。 一个女孩笑道,“是是是,那你要不要跟你那个苏灿联系一下,等落了地咱们一起和他聚个会什么的,他人长得也挺不错的,吴诗芮你该不会是想吃独食吧,自己先一个人打来吃了。”又对另外两个女孩道,“不过对于小李和小钟来说,都不感兴趣吧。” 叫小李的女孩笑道,“我已经有男朋友啦。而且我也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而另一个叫小钟的就说道,“家境太好又怎么样,如果出了点什么事家里的基业都垮了,那么他本人除了从小养成的挥霍公子脾性之外,还剩下什么,如果嫁给这种人,什么都不会,以后岂不是还要我挣钱养他,而且还要白受他的闲气?我是那么笨的女人吗?” 吴诗芮都不想解释,但还是道,“我记得当初他们家刚搬到我们大院的时候,初来乍到,正遇上公司在外面酒店年会,他们家在门口拦车,前前后后没有一辆车为他们停下,没有一辆车理睬,那时候苏灿家就是这样子个状况,但现在呢,他爸是市长,他是南大高材生,而且据说他们家还开有公司,身家不菲,名声极好。所以到目前为止,如果提‘奋斗’这个词语,再没有人有苏灿这样的资格。” 几个女子不约而同朝座位那边看过去,其中一个还引发了女性某种保护欲的道,“啊……他们家那时候这么惨啊。” 显然刚才说那番话的小钟也有些惭愧,几个空乘女孩正聊得高兴,就听到呼叫铃响了,一看显示的座位号,吴诗芮就道,“小钟,又是12a座那个赵处长,真是阴魂不散,他还在用停飞威胁你?” 叫小钟的女孩全名是钟雪,人长得很清秀,且漂亮,甚至吴诗芮觉得,在她们这个机组中,钟雪应该是最好看的,不化妆都很漂亮。但是这样自然也引发了公司内部一些人的惦记,明显的这个空管处赵维鑫赵处长就是一直纠缠她的人,一会说只要她表现好就可以把她安排到国际航线,一会又用停飞来旁敲侧击威胁,甚至有时候在其他城市吃饭,碰上钟雪的班次,都要她过来陪酒。 钟雪家庭不怎样,父亲只是一个快退休的单位职工,还有个糖尿病成为药罐子的母亲要她挣钱治病,她高中没考大学,也是希望早点出来,给家里面分担一些,所幸凭借自身素质和运气,进了川南航空公司,深知这份职业的来之不易,必须珍惜。而更难得的是她在许多攀比的空姐环境之下,还没有要嫁个机长或者有钱人的想法,仍然是带着属于自己踏踏实实的信念。 但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所以很多时候只能忍气吞声,但是除了陪酒之外,更过分的事情,钟雪是不可能答应的。这也是赵维鑫屡次没能得手,越来越不耐烦的原因。 今趟又碰上赵维鑫还到上海出差,钟雪之前还提心吊胆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后着。 现在终于来了。 “没事,到了上海他要是还敢对你动手动脚,大不了我们一起打电话投诉他。”说话的女孩底气也不足,知道这个赵维鑫在航空公司内部很有背景,就算是投诉电话打上去估计也会被截留在某个领导那边,无济于事。但这个时候始终是要同仇敌忾的。 面对机组成员的关切,钟雪咬咬牙,最终还是勉强换上笑容,朝着那头走了过去。 第六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落地的一群虫子 第一百八十三章落地的一群虫子 很快钟雪重新又走了回来,沿路走过机舱腹部,脸上都带着职业化的笑容。这副样子就连早已做好打算赵维鑫要是真放肆就立即前往排解的两个男空乘也有些不解。 几个女孩心都提起来的,等钟雪进了乘务舱就拉过她问,“怎么样了?” 钟雪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对吴诗芮道,“赵维鑫身旁有个说是北京计委一个司的处长,说有点冷,他让你帮忙拿一张毛毯过去一下。” 拿被单根本不需要指定吴诗芮过去,这分明另有深意,钟雪蹲下身打开机务舱下层装小毛毯的格子,拿出毛毯说,“还是我过去好了。” 钟雪走过去,众人看到她的背影对赵维鑫那边礼貌的小声说话解释,赵维鑫转过头朝着乘务舱看了一眼,看到吴诗芮的影子,很有些不高兴道,“梁处长这是看她做事细致,慰问一下她的工作,梁处长多少也是咱们集团多次打交道的人了,算起来也是她的领导......” 他旁边的男子倒是很能沉得住气,不过脸色略微有些不快,想来似乎这也是一个区区空乘,听到自己来历后还不当一回事的人。 当然这个年代里选入的空乘中倒还是不乏一些家境殷实的女孩,一直以来这个行业给人得印象都是高雅的体现,自然引得女孩趋之若鹜,这不是单一的某个城市特质,这是国内航空普遍的状况,地方上更有不乏家里有钱,或者厅局级背景将自家女儿送入到航空公司,总归是一份体面的工作,听上去也好听,更容易被认可接受。 早听说吴诗芮背后还是有点人脉的赵维鑫对吴诗芮绷着不来也不是太意外,只是还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 坐下来还给梁姓男子解释,姓梁的男子倒是颇有些深意的在钟雪脸上扫了一眼,道,“小吴是真有事,还是紧张?这样吧,你叫她不要有心理压力,等飞机到了过后,晚上找个地方,我请你们吃个饭。” 言语之中是不容反驳和拒绝,这似乎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在北京那地方,他们夜里也经常带女孩去一些ktv,酒吧之类的地方,九七年开始三里屯就有了北京真正意义上最早的酒吧,紧接着就是后海那个地方的慢摇吧兴起,再后来才是工体这些地方,至于唐会中厅令人惊艳的“后宫”,都是还要退后好几年的事情了。不过声色犬马是持续不变的,带女孩ktv酒吧玩玩,往往最后直接奔酒店去了。 也不能说强迫的问题,更不太好说对方就是图钱财权势。也有一些年轻女孩喜欢刺激,喜欢有身份有地位有魄力的男人给人的那种感觉。 姓梁的男子全名叫粱萧,三十四岁,家里头有些红色背景,目前是计委一个发展司的处长,在计委那种熬资历成群结队的地方还算年轻就能熬到正职,小有实权,这已经算得上实力的体现了,再用六年时间来历练个厅局级,到时候下了地方市一级,怎么都是一个前三辆马车的位置。航空公司看似只有航空局来管制,事实上涉及很多的业务和项目都牵扯到好十几个部委,和计委上面有联系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钟雪当下再不好说什么,走回去和几个女孩子私下交涉,一听众女子都有些不快,乘务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虽然她年龄较大,平时以大姐自居,对同一机组的几个年轻女孩都有照顾,但是这样的事情,她却是不好干预。 由此中途又有好几次服务时间,吴诗芮路过赵维鑫和梁萧之间,都能看到赵维鑫对她的不满表露于外,而梁萧相反则时不时对她点头致意,虽然很文质彬彬的样子,但是这些年吴诗芮在航空集团见惯了这些事情,梁萧对她的客气中有一分掩饰不了的企图,和赵维鑫对钟雪一样,但他更高明,都是深藏在他外表之下的东西。 李鹏宇从后面赵维鑫那个区域转过头来,道,“要不要我过去警告那边一下。” 吴诗芮那头和赵维鑫的一些纠结苏灿这头也看在眼里。 整个飞行过程中,就赵维鑫那头摁铃最勤,让周围乘客也很不高兴。不过都普遍一致认为这是航空公司的某个领导,架子很大,也有乘客暗地里骂,不过不排除是想到该领导可能潜规则了某些良家女子的嫉妒。 苏灿还是对扬言要去给他警告两句的李鹏宇摇了摇头,看到这样的事,是有点影响心情。但这不代表他就要有所行动。 苏灿接着在飞机上跟李鹏宇说起今年脸谱中文的计划。 苏理成在凰城的规范煤矿,整顿焦煤产业,这是一番很重要的举措,但要彻底整顿凰城的焦煤产业又并不能单单依靠凰城一力。凰城大足县的跑马河流域沿岸就有大量的植林,但是这片林区还有一片又属于广汉市的管辖范围,广汉市的新城规划中跑马河东域的农林都被划分了上来,到时候农林被改建成商品房区,意味着苏灿在凰城投资的凤凰实业李锦盛机制炭生产会遭遇到最大的原材料源地萎缩和成本管控上涨等问题。 “在凰城的产业从业者们都不明白。为什么凰城地理优势,焦煤资源丰富,但仍然出不了一家国内闻名,甚至省内知名的焦煤领域大公司。他们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思考过,没有理解到,技术优势才是真正能够让凰城焦煤走出去的有力武器。产能失控,恶性竞争,环境污染的后遗症是省里面当时的产业政策造成的。我们在凰城的凤凰集团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出具备焦煤的生产资源和技术双重优势的企业,最大限度的发挥凰城的优势...这不应该只是说说而已。” “省里面的其他地方仍然在扩张技术水平低的焦炭项目,而且周边还有好几个城市要从凰城‘抢’本地资源。我们要进行高效产能和技术沉淀,一方面还要应付低水平高能耗的扩张,犹如逆水行舟,事半功倍。”苏灿吁了一口气,“省里的调控,仍然是一盘散沙,乱糟糟的。” “所以你想要用大菠萝影响到省里的风向?”李鹏宇问道。苏灿给凰城和省上的凤凰实业报备甚至一些审核的项目书上面,都没有避讳凤凰实业的真正归属——大菠萝控股集团。都不知道凰城和省上的领导看到这些报备书得时候,心里面会怎么来定义这个已经在省内拥有地位如敦煌,蜀山两大企业的控股集团。 “说影响太严重了,这样说出去,别人会笑话我们不自量力。”苏灿又道,“王叔叔虽然是书记,但是这西川省的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要想让凤凰集团真正实现无阻碍的扩张,真正扶植起省内第一大焦煤产业品牌,还要建立起影响力。说白了就是要让人重视,同时让一些可能阻碍到我们的人投鼠忌器。” “王薄要对省相关产业进行调控,还要从外部给省内一些诸如市长张春明,省委副书记杨志光这些人产生影响。最突出的影响效果,莫过于对大菠萝的造势。现在到处都在喊口号引进外部投资。不要说一些市县的官员有分派的拉投资任务,就连省一级领导都有分工。还有什么,能够比这方面造势更能让人轰动的。” 光靠王薄的背景,苏灿的敦煌,蜀山是绝对不可能走到现在这样的地步的,苏灿的产业能够如今的发展,若非依靠战略眼光,譬如敦煌百货集团在百货业界人员看来五大店刁钻的布局。就是时代的先进性,譬如蜀山文化以相关领域从没有过的渠道推动力在全国范围内的强势扩张。这些成果又反过来在省里取得了相当的话语权和地位。 现在哪怕就是王薄调任出了西川省,上任新的省委书记,也必然会单独约请苏灿讨论未来的产业方向。 李鹏宇被苏灿一点就透,立时想到,问,“所以你要从脸谱这方面大规模造势,为的就是要让大菠萝控股集团,对省内产生更大的压力?” 苏灿点头,“很多人不知道脸谱网,敦煌,以及蜀山都属于大菠萝系直属企业,但是相信对于有心想要知道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大菠萝集团在凰城新创立的凤凰实业,相信都不会有人敢不重视,但是整合焦煤企业这是魄力很大的手笔,非更大的推动力无以为继。 今年如果脸谱网国外融资和市值更上高峰,对于握有美国脸谱和中国脸谱双重股权的大菠萝控股集团来说,已经不是被无数镁光灯聚焦和受国家层面的人谈论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能反过来支持到凰城凤凰实业的发展,对苏理成的执政也是一种巨大的支持。 想想若是从苏理成的手中出现一个能够叱咤省内的重量级焦煤企业,这是多大一笔政绩和荣誉? 这些都是环环相扣的局面,通过苏灿的大菠萝控股像是九连环般穿合在一起。 “一说到生意,他整个人倒像是不一样了,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就跟以前一样,看着让人讨厌。”身后两个女孩还在议论,林珞然不屑道。 “希望今年年末到明年年初来临,我们南大有一半的人都会用脸谱来相互通讯。”唐妩道,唇线被机舱外面的光映照得白亮亮的,又笑了笑,“这是最理想的结果。” 说起这些,苏灿现在也不避开唐妩和林珞然,他一点不介意让唐小妩和 林珞然知道他这几年所构造的商业版图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当然从心里面来说苏灿多少有点虚荣,更希望让他们明白在他的中学时代和现在大学时期,他在一边读书上学按部就班的生活中,同样还在做着的是怎样的一种事业。 人生不外乎事业,爱情,家庭,这三种永远吹奏不灭的主旋律。苏灿希望回想起来欣慰他不曾浪费从生命里流失的这些时光。 当然苏灿的期望和真正的现实相比有些过高,林珞然本身在她的环境长大,且表面看来对苏灿的产业不感兴趣,但事实上背后里很可能通过她的人脉了解得超过苏灿的想象。而唐妩是接手能力惊人,而且当初刚进入美罗大厦脸谱中文总部的时候,一方面是讶异这些和苏灿有关的事物,是她从来不曾知道了解到的,另一方面还有些对苏灿的小赌气。 大概任何一个人初见,都会觉得苏灿藏得太深了,说不定还会生出恐惧的感觉。当然唐妩要好一些,毕竟从高中时代开始,苏灿就在她面前不止一次的创造出没可能实现的奇迹。让她原本现实到近乎灰暗的世界观,因为他的出现注入了新的色彩。 总而言之,似乎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航线上飞去。 航班飞抵上海,农地和城区交错阡陌纵横的上海市上空盘旋,等候空管降落指令。空乘依次从后检查每个人的即将着陆安全带佩戴情况,吴诗芮走到苏灿旁帮他检查梳理了一下安全带,然后带着职业化的端庄,却不失活泼笑道,“你刚才说过到了上海请我们吃饭,我话都跟机组成员说出去了,那可是不能改了,你不能不兑现呐。” 说完看到旁边还在打量着空姐养眼的乘客惊愕的一副样子,吴诗芮想着自己这番生怕苏灿跑了的话也实在有些猴急了,胡乱检查了周围就走了,脸都有点泛红。 苏灿心想刚才请吃饭的话都先说出去了,原本以为吴诗芮只是当客套的听一听,还没想到当真。当然只有再破费了。又只好对唐妩和林珞然干笑道,“刚才话都说出去了。” 唐妩没说什么。倒是林珞然撅撅嘴,道,“挺好的,咱们也去见识见识。”看到林珞然看着吴诗芮的目光,苏灿竟然莫由名来感觉有些寒意。 飞机着陆后,苏灿四人最后离开,又在候机大厅等了一会,吴诗芮等机组成员才从通道口走出来,制服都没换,每人一个箱子,这么朝他们走过来倒是相当的气场十足。 到了面前吴诗芮还挺兴奋的跟苏灿介绍,说这是丫头,李瑜。这是钟雪,这是某某等等。 苏灿这边一介绍,几个女孩对唐妩和林珞然反倒比对苏灿和李鹏宇热情,看来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在这里完全失效,事实上刚才在飞机上,她们就有讨论过唐妩和林珞然两个女孩的漂亮,都还怀疑她们是不是明星,后来被吴诗芮否决了还不心甘。 众人一商量就准备往市区赶,就在吴诗芮她们机组市区的酒店附近找个地儿苏灿请客吃饭也好。 商议完毕刚准备走,就看到赵维鑫和梁萧以及在机场来接的两三个西装男子走过来,赵维鑫就朝着吴诗芮这边指了指,有点发号施令的意思,“小钟,小吴,正好你们在这里,正好梁处长这边有车,你们跟我们一起走。” 赵维鑫似乎这个时候心情不是很好,这似乎也正常,面前不是机组成员就是苏灿这种人畜无害的人物,他这个时候根本不需要搬出城府那一套。倒是那个梁处长煞有介事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众女。不知道他这种微笑到变得狰狞,这是不是要从白天到夜晚换几个场景,卸下几张面具的过程。 乘务长一看众女的表情,有些不忍,站出来打算圆住赵维鑫,“赵处长,小吴刚碰上她的同学,说是要出去聚一下,就不管她们,我和小梅都不想去,要不然我们坐你们的车回酒店?” 赵维鑫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道,“最近我们集团内部都在做整顿,这是你们都知道的,就是整顿说有些乘务生活作风不检点,纪律自由散漫的事情,回酒店是要打考勤的...你们看着办。”抛下这句话让人心情极端不爽的话就准备拂袖而去。 结合之前在飞机上的见闻,苏灿一看钟雪等人的表情就大体知道面前这个赵维鑫是哪种人。 心头一个不舒服,朝前走了上去,来到身躯面前停住。赵维鑫已经意识到什么,站定原处,近距离眼对眼把苏灿给盯着。 一时气氛从绷紧变到窒息。火药味十足。 苏灿目视着赵维鑫,表情变得阴沉尖锐道,“机务有专程的机场大巴回住的酒店,如果坐你们当官的轿车,不知道这又是不是纪律自由散漫。跟着你们回去,饭局是肯定少不了的...”说着苏灿目光就朝一旁的梁萧等人看过去,从头到尾上下打量,直到把梁萧这些久经磨砺的人精也看的有些悚然,才眉头挑然道,“就是为了应付这几个歪瓜裂枣?你也够处心积虑的,怎么,吃饭,喝酒,上床,睡觉,一套流程走下来,不知道这又算不算是生活作风不检点?” 看到苏灿走上去唐妩林珞然就意识到苏小灿心头不舒服了想做点什么了。但饶是熟知苏灿性子心脏已经被磨砺得相当结实的唐妩林珞然,也没有料到苏灿会如此直白。就连唐妩都从惊讶到苏灿那种突然玩世不恭引发的反差而引人发笑,林珞然更是眉开眼笑,喃喃道,“歪瓜裂枣...” 显然首度看到挡在她们面前,只抛了个背影出来的苏小灿,第一次这么棱角分明。依稀像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吴诗芮,钟雪,小李等一个机组的成员,刚才还因为赵维鑫说得那番话人人心情愤怒,在这一刻却发现事情的走向朝着挑战她们心跳的趋势上走去。 “你在这给我说什么胡言乱语!”赵维鑫气急败坏。他旁边的梁萧冷冷看着苏灿不语,披着风衣看上去气魄十足。 “是不是我说到你痛脚了,”苏灿冷笑道,“你打谁的主意,钟雪,还是吴诗芮?” 虽然始终保持冷静,但苏灿胸口也是在这种冲突中剧烈起伏。 “你是哪个,我今天要让你龟儿晓得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赵维鑫提着拳头就要朝苏灿扑过来。 赵维鑫还没有扑到苏灿身上,就被李鹏宇左边一巴掌身体打偏,单手卡着脖子,骂声嗝叽断在半截,脸涨红了也扳不开李鹏宇的铁臂。 “我是哪个你很快就会知道。”苏灿指着赵维鑫偏分油光满面的额头,“但是我怀疑你们一群精虫上脑的东西有没有资格知道。” 这下就连一度冷傲的梁萧都勃然变色。 吴诗芮等人更是感觉腹部内脏像是发动机换挡顿挫,这一刻俨然已经是在挑战心脏的承受底线了。 第六卷 第一百八十四章 阴险的摧毁 第一百八十四章阴险的摧毁 赵维鑫和苏灿两拨人都被带到浦东机场的安保室,赵维鑫坐在板凳上,这才用手揉着自己的脖颈周围,依然心有余悸。按理说年轻时他也学过武,现在虽然养尊处优,但至少身体底子还在那里,手膀子力道普通人还扳不动,但他使尽力气,都掰不开李鹏宇的铁臂。 刚才李鹏宇箍死他的颈项,倒是没有用力捏他气管,不过手指是捏着他颈项侧边,现在这一片就跟落枕了似得疼痛,赵维鑫在派出所坐下就嚷嚷着要去看医生,要追究他们民事刑事责任。 那个被苏灿连带骂道的梁萧在一旁也冷冷不语,但是他旁边的人已经接连打了电话,电话打完,就连机场安保室这边派出所穿着制服的卢所长态度都好上很多。 毕竟也是这样,赵维鑫多少也是航空公司一个高层,现在航空公司关系路子很广,跟银行一样都受政府倍加重视,对方一表明身份,先不论双方理在何处,首先态度上就不能出问题。 就道,“稍安勿躁,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一步步来的好。” 和吴诗芮一起的机组众女都一同在场,刚才谁都没有想到苏灿竟然站出去用直白到近乎于犀利的话戳破赵维鑫等人,就像是用一只尖锐到极点的针捅破他们笼罩在外表或沉稳,或故作威仪腐郁的纸,戳痛到了他们真正龌龊的某些心思。 是以赵维鑫才会暴怒到要打苏灿。他或许在相同年龄的人面前会表露出城府,但是偏偏人的劣根性就在于此,正因为以为苏灿这个年龄顶天就是个普通大学生,只是一个国内烂大街的大学生,就意味着他没有什么社会地位,没有什么实质的影响力,也就意味着他可以随时动用社会关系来收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学生。 “苏灿爸爸虽然是西川省那边的副市长,但是这里可是上海,他们家的关系根本就够不到。要说是航空公司发生的事情也算了,但现在这边已经是机场和派出所了...”几个女孩看到赵维鑫,梁处长那边拨打电话,显然已经在调动人脉,心头也不由自主的惶恐焦急起来。 也有人打起电话联系在上海可能帮得上忙的人,譬如她们乘务长就打了上海这边一个朋友,问有没有认识机场派出所这边的人,出了点事情帮帮忙。 叫做李瑜的女孩也在给家里打电话,她是上海本地人,家里是公务员出身,这个电话过去,她父母那边显然也在紧锣密鼓的找人对机场这边疏通。 打完电话李瑜等人还望着相当淡定的苏灿,还哭笑不得的对吴诗芮道,“真像是你平时说的那样,他挺有范儿的,但是有时候也真让人操心,气人的是他还一点不急的样子...” 在场的吴诗芮机组成员为苏灿挺身而出说出了她们平日根本不敢说,也没有勇气说的那一番话而大快人心,但是后果就是她们眼前必须要面对更为现实的问题。 这个时候反倒激起这群女孩子的保护欲,苏灿可能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苏灿其实只是在想这个事情是不是有必要通过航空公司高层那边给赵维鑫当头棒喝,但是一想刚才自己是连带他旁边的那个梁姓的官员一同给骂在内了,看他在一边抽烟打电话冷眼相看的样子,似乎还有想对他们刁难的意思。 打电话知会航空公司头头脑脑显然对他没有什么威慑力。 苏灿就琢磨还是打了电话给乔树鑫说这个事情,乔树鑫一听苏灿说完,立刻说我们知道了,会马上处理。 大概吴诗芮几个机务成员的关系网还是够到了卢所长这边,卢所长接了个电话过后,过来就对她们乘务长佟莉莉说,“你是王所长的朋友,和王所长我们是老朋友了,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个事情我来处理,双方和解最好。” 卢所长交代完又走过来,对赵维鑫和梁萧道,“赵处长,梁处长,你看你两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事情闹大也不好,要不然就低调处理了,双方和解怎么样。” 赵维鑫早看到机务组那边跟卢所长在说什么,料到她们也找了些关系,说起来今天这个事情,如果闹到集团高层,对他也是一种威胁。 赵维鑫主要是恨苏灿和李鹏宇,比起李鹏宇对他的动手,苏灿那番话更有杀伤力,让他这么几十岁的人有种被人当众剥光展露龌龊身体的巨大屈辱感,想必他旁边的梁萧梁处长也同样有这样的感觉。就冷沉的道,“和解,好,上医院看,我看我这脖子被摁紫摁青,可能都伤到颈椎这边了,没有五万解决不下来。” “四五万?”卢所长都顿了顿,再看惹事的苏灿那边,看上去也就不过是学生打扮,这个钱怎么可能拿得出来。就道,“真这个数?” 赵维鑫道,“拿得出来我就和解,要不然,卢所长,你说在机场动手犯了什么法律,至少也要拘留他十五天以上。我再去做伤势鉴定,这种蓄意行凶,至少也要判他个几年...” 卢所长心忖赵维鑫这人也太过了些,他要是动点关系,拿个什么七八度伤残认定书摆出来,这哪里是一个学生承受得起的?心头对他不爽,但是也毫无办法,赵维鑫旁边这梁处长是北京计委的背景,关系一扯出来,后面和红色沾边的背景,就算是卢所长也不敢得罪。 只好走回来,对佟莉莉她们说了对方要求赔偿的事情。 “五万!?”吴诗芮同一个机组的人都觉得赵维鑫嘴脸无比讨厌。 谁知道苏灿头一抬就轻描淡写道,“没有,就算是有,也不给。” 他旁边的李鹏宇干脆一捋袖子,道,“我看他皮还想再松上一松。” 吴诗芮当然知道苏灿家不可能拿不出这个钱来,不过看这个时候了苏灿还摆谱,又气又急,旋儿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看着赵维鑫梁萧那头,对卢所长道,“好,要不然就五万,这个钱我还是有的!” 叫钟雪的女孩拉了拉吴诗芮道,“那不是你的嫁妆钱吗?你不嫁人了!” 吴诗芮深深地看了苏灿一眼,道,“反正将来要娶我的人和苏灿认识,相信换做是他,同样会和我一样这么做的。” 那个叫李瑜的女孩颇豪气的道,“好。吴诗芮你都这么说了,我也认两万,就当少去一次兰桂坊或者购物火拼,冲着苏小灿的那番话和给他的一顿揍,姑奶奶就当花钱给他们买了板砖。”说着就准备从那只lv的包包里掏现今和银行卡出来。 乘务长佟莉莉也道,“我也认一万,买个顺气。” 几个女孩心情激动,大有集众人之力也要力保苏灿的意思。情绪高涨。 这个时候机场方面的高管也到了,对赵维鑫没什么态度,但是对梁萧就有些刻意逢迎。 这个时候卢所长过来,说,“她们答应了,就五万赔偿。” 赵维鑫朝梁萧看了一眼,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梁萧就看向浦东机场过来的高管,道,“我觉得整个航班过来,这个机组乘务员的态度比较恶劣,你们看...” 短短的一句话,机场的高官立即心领神会,点点头道,“梁处长都提出意见了,我们一定好好调查,会给新川南航空公司进行通报。” 吴诗芮苏灿这边和他们间隔不算很远,特别是浦东机场高官到了立即能引起她们的警觉,听到这么一番话,整个吴诗芮机组的女孩都面色惊异呆滞,极端难看。 苏灿心想这个赵维鑫至少还顾虑影响。这个梁萧才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今天在机场发生的事情在场的人多,要是以后传出去,虽然不一定就会对他官位声誉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小心点总是没有错的,他这一句话,就是要终结吴诗芮这整个机组的职业生涯。 虽然机场对航空公司没有直接的干预权,但是浦东机场这种国际空港,对航空公司还属于上下游关系,机场位于主动地位,处于食物链上游。机场得罪得起航空公司,但类似于新川南航空这种地区性航空公司却得罪不起浦东机场。 要知道如果浦东机场给新川南航空发通告驱逐乘务员,虽然最多只是在它机场的范围内不允许这个人从业,但是实际上已经在航空公司内部对这个人产生了致命的打击,基本上都会被航空公司开除,或者调去不起眼的职位,一辈子基本上都再无出头的机会。 即便是吴诗芮的乘务长佟莉莉再如何镇定,这个时候也觉得头脑发懵,有点摇摇欲坠。吴诗芮脑门空白,都不知道这个通报挨到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成为集团内部刊物上刊登出来的笑柄?钟雪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像是人生都一下子坠入深渊了一样。饶是李瑜尽管有些女孩中罕见的豪气,这个时候也都怔在原地,看钟雪的样子也有些受到感染,眼眶里有水花打着转。 就在这时,派出所民警小高就从大厅匆匆走了过来,跟卢所长悄声说了几句。 卢所长表情微变,怔怔了看了看苏灿。 门口走廊还传出派出所黄副所长一边走一边热情的声音,“难得市委柳秘书长过来,浦东机场那个事情还正在处理。请这边走。” 等到苏灿抬头的时候,他已经看到脸谱中文乔树鑫和一个眼熟的中年男子,在一干派出所民警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第六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接踵而至 第一百八十五章接踵而至 柳秘书长赶到和苏灿握了握手,没有因为苏灿年龄问题而带来的疑惑,反倒是相当自然随便一样,笑道,“正好在徐汇区办事,乔总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什么大的麻烦,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当初脸谱刚成立的时候,那时还在上海办事预备成立浦东干部学院的穆旋穆老太一行人就曾经抽空暇来过一趟视察。 这趟视察甚至都没有惊动到区政府,但是却让市里的很多大人物心照不宣,当时柳秘在美国的火热程度和社交热潮,但是对于柳秘书长却并不陌生,除了对她的创建者苏灿这个深不可测的人本身之外,还可以预见其在国内庞大的前景,所以他一直关注。 其实美罗大厦里的一些跨国世界五百强企业中国分公司时常接受这样的待遇,花旗集团,百事可乐,微软中国等等,经常都会有上海市各方面头头脑脑前往视察,这些公司有点什么新挂牌项目,上海市委市政府也会出面参加剪彩,这也很正常。一来一往之后,再加上柳长辉抱着和脸谱中文亲近的心思,和乔树鑫之间的关系都密切起来。 之前上海地铁一号线每到一个站停靠,播音都会报出附近若干个公司的名字,当时乔树鑫就告诉苏灿,要把脸谱中文的名字加入到地铁报站上面,根据乔树鑫的一个同学拿出的内部信息才知道,加入这么一个名字一个月要十几万的费用。 这不是关键问题,关键是站名已经额定满员,就算是抱着钱去都不可能让你的公司榜上有名。后来乔树鑫才把柳长辉请过来,跟他讲中国脸谱的发展前景和未来计划,介绍完双方都没有到外面去金觥肴馔,而是在脸谱中文食堂简单的吃了两份盒饭,柳长辉津津乐道其味道,回去以后,地铁管理处那边很快就疏通,现在乘坐上海一号线停靠徐家汇,在老凤祥金店,微软技术支持中心报名之后,都能听到“脸谱中文社交平台有限公司,请从10号口出站。”的播报女声,都不知道会让多少人和大大小小的企业集团为之眼红。 就连现在脸谱的员工都坦言听到会有一种莫名其妙涌上来的自豪感。 吴诗芮,钟雪李瑜等人还愣愣的看着走进来的一干民警和两个颇有气度的男子,还在琢磨着派出所民警口中的柳秘书长是苏灿的哪个熟人,主要是看到他们一进来,整个房间里的气场就变了,很多人刚才还淡然自若的脸色,这个时候都变得凝重起来。重要的是苏灿和柳长辉的年龄差距在那里,却是很自然的相互握手和交流,对方的表现大有一种双方平等对话的姿态,不显山不露水,但是知道柳长辉身份的人,都不知道来怎么看待在浦东机场派出所大楼中的这刺眼一幕。 柳长辉对于机场的高管来说并不陌生,浦东机场的二期项目中就有他的身影,为首的机场管理公司副总连忙过来和柳长辉交涉握手,一边连道,“柳秘书长,你好你好...我们前脚刚到,你就来了...” 一听这话赵维鑫脸色就变了变,梁萧表情也渐冷,现在谁都看出来柳长辉是为苏灿一行人而来,这个机场的副总,分明就是和赵梁二人尽量拉远距离,以免被柳长辉误会些什么。 柳长辉毫无花巧架子的一一握手,笑,“那可真巧了。”又转头问派出所卢俊义所长,“我朋友这边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在场的人都为之吃了一惊,以柳长辉的身份,国内很多他这个等级的人说话都修炼出了相当的“水准艺术”,一句话不拐三拐莫不能明白其意思,恨不得一件事不弄点玄虚就显不出其高深莫测。哪能如他这般直接表明立场,一句“我朋友”解决问题。 旗帜鲜明。 在场的人为这句话怔了怔之后也随即明白过来,这若非是柳长辉有恃无恐,就是眼前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到他还要注意些分寸的级别,甚至在场人根本就是小鱼小虾啊。 卢所长这才朝赵维鑫看过去,他之前心就偏向苏灿唐妩这边,不光是他同样有个在本地念大学的儿子,重要是苏灿这边又是空乘,又是像唐妩林珞然这样的女孩子,看上去都美丽聪慧,谁都有恻隐之心,更何况这赵维鑫和他旁边的计委梁萧的确有些不依不挠的,这就让卢俊义难做了,他对梁萧或许还忌惮几分,但是赵维鑫却让他不太舒服,是以也就似笑非笑的朝赵维鑫看过去,“赵处长,你看怎么协商解决的好...” 赵维鑫刚接完电话,这个时候面容更显呆滞,愣愣的把苏灿给望着,首先是机场这边高管的倒戈,接着是刚才电话里来自得知此事的航空公司高层震怒重压,这两样在他面前大破天的存在已经让他喘口气都是奢侈,这个时候再加上一个柳长辉,他现在浑身都有种血液倒流的感觉,心头充满绝望的味道。 “我,我这边没事了。”一个四十出头的人,就连话都团不转了,实在有些悲哀。 苏灿看了看赵维鑫,说不上轻蔑也不算鄙视。公平和正义虽然比太阳都还要光辉,但权力的诞生从来就诞生于社会的不公正之中,如果社会公平了,权力也就随之消亡。类似于赵维鑫这样和权力沾了点边,就伸手对自己五亩地覆雨翻云,外表道貌岸然,实则内心扭曲龌龊的人,现代社会实在不能算稀罕,只不过多惩治一个,就少一些像是吴诗芮,钟雪这样的人受害罢了。 “那这几位空乘都是我们一起的朋友,是不是也都没什么事情了,机场还会提出通报?”李鹏宇适时开口道。 机场的几个高管内心都备受煎熬,最害怕处理遇到面前的情况,一边是梁萧,另一边是柳长辉,双方都不能得罪,机场的副总都为难得朝梁萧看过去,“梁处长,你看...” “赵处长都说没什么事了,那就没问题了...”梁萧点点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柳长辉苏灿一眼,以他的身份,当然不忌惮柳长辉,只是现在明显势不在自己这边,他不是笨人。 只是他至始至终话语仍然轻松自若,这点就连柳长辉都不由自主多看了他几眼。梁萧,对他来说应该不算陌生,柳长辉这些年也不乏多次“跑部钱进”,虽然各大部委内部人事浩瀚,但也架不住轮番轰炸,和梁萧也见过几面。 见过几面,而不是素未谋面,就意味着对方不算是小鱼小虾,前商务部长梁文涛的儿子,梁萧,柳长辉还是有点印象的。 这个时候外面一辆挂警备区牌的日产天籁车停在派出所大楼外面,气势汹汹,车没有停靠在停车线上面,但派出所门卫和相关民警,看牌子都不敢拦截,任由得一米七八但是气魄不凡的人长驱直入,今天大概派出所上下心头都很无奈,事件冲突双方都让派出所夹在中间难做,这是个什么事儿。 还没进入房间,就听到走廊上响亮的声音,“梁哥,什么事情还跑到派出所解决来了!兄弟听到电话是第一时间来了,怎么,上海的地头上还有人给你惹麻烦?” 来人语气桀骜,进了门里面看到梁萧直奔他而来,完全罔顾在场众人,上前又是拍梁萧肩膀,又是和他握手的,哈哈道,“今天到上海,怎么也要兄弟做东,晚上咱们哥俩好好喝一杯。” 梁萧看到来人,表情就更轻松写意,相信现在就算是上海市市委柳秘书长站在这里,眼前的人也敢不放在眼里,虽然不至于还把事情扩大开来,至少让梁萧不输气魄,更显得今天的事情上,是他大度使然。 派出所卢所长头上就是一阵冷汗,心想双方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儿,一边是柳秘书长,一边是梁萧这边和警备区彭飞少校,今天算是真成三明治夹包了。 来人话一说完,就问事情是不是解决了,解决了就准备揽着梁萧离开。 现出此人是外貌粗犷,实际上心思细敏之辈,他一亮相,事实上已经起到了威慑作用,先把梁萧拉出是非之地,接下来的事情只需要交代下去一声就可以了,哪还需要当众跟不入流的人扯皮纠缠。 梁萧正打算举步把在场的所有人甩在身后绝尘而去,突地听到旁边彭飞神色一变,愣愣道,“李,李哥,你怎么在这里?” 众人放目望去,看到彭飞显然是发现了苏灿身后的李鹏宇,他刚才一直坐着的,高大的身躯都不怎么突出。彭飞发现他过后,一改刚才桀骜的态度,且他年龄也将近要到三十了,管小了他几岁的李鹏宇称作“李哥”,这已经是辈分上的尊重,给周围人的震动非同小可。 “我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不问你认识的人。”李鹏宇道。 这个时候彭飞正色似乎回复到本来面貌,转过头皱眉问梁萧,“梁哥,这...” 梁萧这个时候才颇为动容。 李鹏宇也不想彭飞难做,走上前去勾肩搭背,无比亲近的样子揽着他朝门外走廊过去,道,“小事情,不影响心情,没什么比遇见你更高兴的。怎么,从南京出来后,调到上海这边来了,听说你在警备区?” 上海警备区是南京大军区下辖管理区域,在任军方高层和南京各方头脑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渊源承于辖管华东六省一市的南京军区。彭飞从南京调任到上海,都是十分平常的事情。 彭飞就问,“李哥,说你从信息工程大学出来过后,就脱下军装了,可惜了,要不然你回南京,过不了几年,哥们都要叫你首长了。” 李鹏宇拍拍他肩膀,笑了笑,“你这是思想狭隘,无论穿不穿这身衣服,在哪个位置,都要记得咱们的血脉源自于哪里,不能给咱们老一辈的贡献和光荣抹黑,表率我们不做,谁来做?你交友广泛可以,但是有时候也要筛选,这个世界雾很大,有时你必须睁大眼睛。” “我知道了,”彭飞重重的点了点头,最后真诚道,“李哥,在上海的话,兄弟一起吃个饭。” 李鹏宇才道,“我有点忙,空了这头再说吧。” 彭飞和李鹏宇在外面说话,梁萧真正被晾在了一边,脸色铁青,赵维鑫看到连梁萧都如此待遇,这个时候他背脊全是浸湿的冷汗。 “这边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还答应请客呢。”苏灿适时起身道。姿态洒然。 机场这边几个高层这时候大气都不敢出,柳长辉带头先走出去,随后和苏灿并肩而走,所说的就是徐汇区的政策和上海高新技术项目的问题。 赵维鑫差点想前去拦住苏灿不顾颜面的道歉,这件事新川南航空集团那边内部自然都知道了,只怕接下来等待赵维鑫的,不会是好事,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把这种激灵下的冲动付诸实施。 不是因为他那乍现抖逝的骨气,而是知道他根本就不够资格。 吴诗芮几个女孩拖着箱子跟在这之后,踏入派出所拘留室的时候她们人人心情惶然,像是找不到航标的候鸟,这个时候却扬眉吐气,虽然这个词语在她们的世界里一直比较俗气,都不屑如此形容,但此刻内心再找不到更好的言辞替代。 众人走在派出所大厅的时候,林珞然电话就响了起来,接完电话,林珞然把手机放咖啡色裤兜里,对苏灿笑了笑,“是魏远湖,正朝我们这边过来。” 苏灿愣了愣,问道,“来接你?” 林珞然脸色微微黯然,随即脸庞又笼罩在光线的向阳面,点了点头。依然是给人无限希望的笑靥如花。 轻絮在她脑袋侧边萦舞,像是要把她隽永的雕刻在光阴的场景里。 第六卷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要接她走 第一百八十六章我要接她走 魏远湖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应该就在路上了,几分钟后出现在大厅里面,走入进来给人衣玦翻飞的冲击感,再配上他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外带一股先天和后天打磨生成的气场,都让人自然不自然得要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去。 一只手还在打电话,看到林珞然等人安然无恙,电话就挂断了,举手投足,都颇雷厉风行,来到林珞然等人面前就道,“在机场外面等了好一会,谁知道打电话过去才知道你们到这里来了,没事了吧?” “当然没什么事,平稳解决了。”林珞然微微一笑。这个态度到让苏灿有些讶异,魏远湖按理说算是她哥林珞然那个辈分上的,以林珞然的性子,大概都会抛个白眼,数落一下怎么才来之类。谁知道反倒是一改以往破天荒安静的一面。这副样子大概是要在那个她的少年偶像广州李洛少校面前才能看到。 这是一种微妙的关系,苏灿不知道林珞然和魏远湖之间或者他们家族间内外戚成员之间到底有些什么样的联系。 魏远湖耸耸肩笑,“那就真可惜了,我还以为有表现机会来着。” 说话诙谐外加他表情,很容易亲近,刚才那种情况,魏远湖就算是想插手,或许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但他这么一说,却没有人认为他“作”或者“绷”,兴许是他的模样一看上去就知道家境和教养很好,是有些历练的人。再加上他的语气表情不会给人以浮夸的嫌疑。 “你怎么会过来了,还有,怎么会知道我今天的飞机,老婆子多嘴?”林珞然眼睛盯着魏远湖,这个样子让苏灿,唐妩这些平时较为熟悉她的人都感觉不一样。 她的性子像是更沉静了,有种像是表露出她本性的沉静和聪慧,好看的唇角伴随着话语轻启轻合,话语隐含机锋。像是丛林里食物链顶端的一只豹子面对另一只豹子。林大小姐这辈子外在粗犷实则内心聪敏,能够这样如此正色的实在很少,就苏灿而言,仅仅在看到她和她爸林国舟之间没老没少的斗嘴,以及他们那个李洛表哥这两个人身上看到。 魏远湖虽然外貌还是那副哈哈的样子,但眼神深澈,看着林珞然道,“我原本想给你个惊喜的...” “谁要你来个什么惊喜啊...谢谢了哈。”林珞然眯着眼笑,不给魏远湖打蛇顺棍的机会。 “伤透了伤透了,以前跟你一起整王威威,那会我挺爱通过张渝西那群人找你们玩的,就在你们外交部家属楼后面的那个小泳池,咱们王威威推游泳池里,结果他湿淋淋回家,事情却全赖在我头上,你可明白当时我的委屈,这你记不到也就算了。年前回北京的时候,好歹你还坐过我车四处去逛的,逛香山逛后海,去卧佛寺,还去北大找师兄,清华泡学弟。你林大小姐有没有良心,拍拍屁股走人了,留我一路善后来着。现在你还打算当我空气?”魏远湖气急败坏。 林珞然叹一口气,“还是这副样子...你有没有这么夸张。” 魏远湖这才给有些发呆的苏灿等人笑道,“没办法,咱们老北京了,侃呗。其实不是她去清华泡学弟,是我几个学弟前仆后继...那个阵仗啊...” “你适可而止啊。”林珞然踢腿跃跃欲踹。 魏远湖矫健的一扭屁股避到死角,动作还挺洒然指着林珞然漂亮的双腿笑,“在下威武不能屈,非挟带美女的富贵不能移。你不要逼我,否则我口无遮拦,再报一些你林大小姐不为人知但实际已经无人不晓的隐私。譬如你以前是钢牙妹眼睛姐的事实...” 李鹏宇:“钢牙妹。” 苏灿嘴角抽了抽,“眼睛姐。” 林珞然转过头指着两人,“苏灿,李鹏宇,你们两个闭嘴。”然后无比平静得回转过来看着魏远湖,目光如湖安静得可怕,随后动手拳打脚踢,不给他求饶的时间。 彭飞和李鹏宇一起出来的,眼看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和他在门口道别,彭飞再三嘱咐李鹏宇过两天给他打电话。而柳长辉则知道苏灿这边朋友刚到上海,定然还有自己的事情,再者他事也忙,这边还要赶着去市委开会,跟苏灿说下次出来吃个饭聊一下上海本地科技公司发展布局的问题,然后这才上了自己的专车离开。 让柳秘书长出面,最后还要让他来请吃饭。这在吴诗芮的机组乘务长蒋莉莉等人来看也实在太匪夷所思,但偏偏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像是这个不太真实的下午一样。 蒋莉莉趁着人声喧哗之时,低声在吴诗芮耳边问,“你觉不觉得,你这个大少朋友,有时候太鲁莽了,今天他的有恃无恐,再到现在的这种结果,都有些侥幸,若是换一种情况。譬如在机场动手的时候他制不住别人而是会反被更有力量的人制住。譬如如果对方更有势力能量,要知道人外有人,总是有人更深藏不露的,下一次,他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幸运?” 吴诗芮轻轻蹙眉,道,“蒋姐,你的意思是他依仗家里的背景,而这样的关系总会有变弱或者用完的一天?” 蒋莉莉摇头,“倒不是家里的背景,看柳秘书长对他的态度,我宁愿相信你的那个苏大少是个白痴,也不可能认为市委柳长辉是白痴。他对苏灿的态度,若不是苏灿这个人本身的实力和底气,是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市委秘书长这么重视的。只是我并不明白,柳秘书长重视他的,究竟是他的什么方面。你的这个苏大少,到底有什么实力和本事?而这样的人...” “那蒋姐的意思就是苏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这么不理智轻易的树敌?”吴诗芮抿嘴一笑,朝旁看了看苏灿的背影,道,“我一直坚信着一句话,真正有实力的人,愈加懂得隐忍和低调,更懂得自律自省。而没有实力的,才会外强中干,力图希望以强势的外表来掩饰内心的虚弱,就像是赵维鑫和那个梁处长。那么与这样的人为敌,只会踩着他们前进而已。至于苏灿为何会这么不理智,甚至鲁莽的当场指着赵处长脑袋骂人。并不是他自认为自己有能摆平这一切的能力,而仅仅是在于他对看不顺眼的人或者事,他不像我们,可以隐忍,可以退让,甚至宁愿受辱忍受不公,也不希望事情闹大因此影响到自己家人和前途。” “苏灿不一样。”吴诗芮顿了顿,道,“他不愿意忍气吞声,而更愿意迎头撞上去,尽管头破血流。他为什么要为了我们几个树敌,并不是因为他有能应付对方的绝高理智和智慧,不是因为他后台大背景深有恃无恐,而是因为如果他今天不站出来指着赵维鑫头顶骂那番话当头棒喝,那么没有他的时候,下次躺在肥胖的赵维鑫和那个道貌岸然梁处长身子下面的,会不会是小钟,钟雪,会不会是丫头?会不会是我? 吴诗芮看向苏灿的背影,“和他相处同一个大院这么多年,无论他面对虚伪还是冷漠,世故还是阴险,我知道他只有一个信条,对他所看不过眼的事物和现实,如果不能让它们在他面前弯曲避让,那么就让它们在他面前折断。他真正所凭借的不是实力和绝佳的理智与冷静,而是那种他骨子里所生出的无所畏惧。所以重要的不是今天遇到了什么样的人,而是碰上了什么样的事...这就是我一直以来认识的苏小灿。” 蒋莉莉用力抿了抿嘴,直到将内心某种力量宣泄完毕后变得生疼,才道,“我以前也遇到过今天类似的事情,但我没有你们这么幸运,因为我不是这样面对残酷现实无所畏惧的人,在我的身边...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 苏灿借上车之余去了厕所。 洗手的时候魏远湖也跟了进来。却没有上厕所,而是用苏灿旁边的洗手池洗手。 水声哗哗的响。 从魏远湖来的那一刻,他和林珞然看似相互之间斗嘴笑闹,但苏灿能看出来,两人似乎都在兜圈子,似乎都避开了魏远湖今天的目的,他来机场的目的。 背靠着洗手池,魏远湖从口袋掏出烟来,递了一根给苏灿,苏灿接过,魏远湖掏出火机示意,苏灿摆摆手,只是把玩烟杆,他也就淡淡一笑,然后点燃,任由得烟雾丝丝透入肺里,尼古丁带来刺激的感觉。 “其实我很欣赏你。”魏远湖徐徐吐出烟雾,歪着头看苏灿,道,“无论从什么方面,从商业来说,你似乎做得很好,据我所知,就我身边很多人所用的聊天工具,都是出产自你的公司...另外你的交友还很广泛,你们杂志的新封面人物,是叫宋真?听朋友说起过,家里好像很有钱,但这个女孩很好,从来都不会拍尺度过大的照片,对人也不错,没那么多弯弯肠子门道。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还和王威威林绉舞之间关系那么好,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多谢夸奖。但是我不喜欢绕来绕去...特别是对我朋友的朋友。”苏灿对魏远湖笑,“你想说什么,单纯的聊天?” 魏远湖笑道,“我姑姑和林珞然的三姨是党校同学,以前也就这点交集,如果还要说一点我十二三岁左右,就住在朝阳门立交桥附近,和林珞然家的外交部大院隔得近,后头就见得少了,一两年的时间,很多人事都变了。后来也就是偶尔春节的时候,各家之间会互相的串一串。林珞然是陆元安爷爷的孙女,这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去年我去陆家拜年,林珞然的父亲,以及陆爷爷对我印象都还不错。” 尾音清浅,但却很有自信的样子。 苏灿差不多已经猜到了,陆元安是在任的政治局委员,十六驾马车之一,这也不难解释林珞然母亲陆家英的强势,以至于林国舟这样的身份,在陆家都比较边缘。只是大概陆家信奉子侄辈儿孙自有儿孙福,对林珞然的管束并不多,也没有家族强势的必须要谁去做什么,从事什么,垄断什么,担负起什么。但是据苏灿了解,现在陆家姓陆的,很多方面和领域的发展都很不错。 “那又如何。”苏灿抬起头问。 魏远湖一方面欣赏自己,一方面把自己当做是敌人一样打击。这在之前已经是被王威威有所预兆过的,王威威透露去年零二年的时候,林国舟就公开表示过年轻人里面最看得起魏远湖,当时还有一句评语来着,总之是说他有逸群之才,机敏思辨,同样又磊落阳光。 这番话公然表态,王威威就说当时京城许多自认为够资格追求林家小妹的人受了打击,诸多关系辗转对林国舟表示不满,其中最经典的是出自一个大妈之口,说林国舟“就这眼瞎口瞎的,还搞外交?” 苏灿知道魏远湖来者不善,譬如之前他还在自己面前曝和林珞然小时候的隐私发生的事。甚至还和林珞然开玩笑闹腾,以显示两人之间和睦融洽的关系。 王威威也评价魏远湖有心机有魄力,而且识大体能隐忍。这个世界不怕愣头青,怕的是他这种最懂得水磨工夫的人。 苏灿是以不愠不怒,平静反问。 魏远湖眼睛眯了眯,这才又继续道,“当然,不光是去年,今年的春节,二月份你在凰城的时候,我也是在她家里过的年。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这是越加步步紧逼了。 尽管苏灿和林珞然之间没有什么逾越的关系,也丝毫没有这方面无聊到跟他争强斗狠的意思,但他只有一个态度:老子活这么大,第一次遇到当面这么得瑟的人,不狠狠打击实在不足以泄民愤啊。 苏灿笑了笑,道,“那你应该知道,春节过后的后半个寒假,她都在凰城,和我在一起。” 这似乎触碰到了魏远湖某些回忆和痛脚,声音发涩道,“那也是因为在她离校的当天,我错过了时间而已。而且她见个朋友,原则上我不干涉,特别是见你,你们关系不错,我更没有干涉的必要。” 太阳。苏灿心头暗骂一声,这家伙果然是有魄力最懂得打蛇顺棍的那类人,你和林珞然有毛线关系,还遑论干不干涉她个人自由。 “今天我来接林珞然,而她也会跟我一起走,因为她之前就清楚,这是她妈妈陆家英陆阿姨的意思,当然,我父母也在,两家人在一起聊聊天,顺便谈论一下子女的未来,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魏远湖有些兴奋,甚至于可以说内心深处潜藏着一种他的人生很少出现的激动,目光微挑,隐含霸气的俯视苏灿, “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这个人喜欢什么都摊在明面上来说来做,我欣赏你,而且对你很有好感,你的商业天赋,你的那些事迹,很不错...但我仍然把你当成敌人。” “你们两家人聊聊天什么的不用跟我汇报,林珞然的母亲我的确没有见过,但是我是她女儿的朋友,又不是她的朋友,难道她女儿找朋友,也要向她汇报?”苏灿笑了笑。 “是结交朋友,不是找朋友。这点要分清楚...”魏远湖蹙眉,“前者当然不用通过她妈妈同意。但是后面那种,是关系两个家庭的事情,譬如是否门当户对,是否才貌相配,是否性格相合,是否生活环境相似。这点你是聪明人,你能明白。” 苏灿挠了挠头,道,“还有一个事情恐怕你还不知道,林珞然来凰城的那天晚上,当时酒店已经订不到了。” “这个傻丫头,我之前就说我可以为她安排好一切的...”旋即魏远湖像是顿悟了什么,蓦然道,“那她住。?” “当然是我们家里面,”苏灿淡然笑了笑,“你放心,我爸妈对她也是很好的,大家也就一起聊聊天,谈论谈论未来。” 苏灿和魏远湖双双从厕所里出来,等在大厅的众人早不耐烦了,又看到魏远湖脸色铁青,李鹏宇神奇的“咦”了一声,问,“老魏,苏灿把你打了还是怎么的,你们进去那么久?” 魏远湖狠盯了他一眼,又回复了那副洒逸而有型的样子,搂了搂苏灿,有些用力,道,“怎么可能。” 唐妩和林珞然对视了一眼,林珞然颇有些心虚的转开头去,大概知道魏远湖或许进去和苏灿说了些什么,心头烦闷,想训斥魏远湖,又没立场。突然觉得自己手被抓住,转过头来,唐妩拉着她,对她淡淡笑了笑,然后对苏灿说,“我们先回市区里去。” 最终还是没阻止魏远湖对林珞然开口,他说,“我们就不去了,林珞然她母亲让我今天过来接她,下午大家要一起吃饭。”又对林珞然道,“陆阿姨现在在我妈那边,你三姨也在,让我们一会直接到我妈公司里去等他们。今天还要来很多人,你们家的和我们家的,你都认识...” 林珞然似乎早知道了这个情况,沉默不语。众人这才品出了些味道,既然魏远湖都主动把林珞然划到和他们泾渭分明的两条线上去了,而且林珞然看上去家里还有人在等他们回去,都不好再说什么,就说那你们路上小心啊一类。 魏远湖这个过程中扫了苏灿一眼,眼睛里有刚才郁结的小胜一筹。这个时候掏出了包里suv越野车钥匙,准备去帮忙拿林珞然的行李箱朝外走,“那咱们先过去了,别让长辈们等急了。” 魏远湖去拿箱子的手却抓了个空,林珞然连箱子带人都退了一步。 他愣了愣,问,“怎么?” 就看到林珞然脑袋微微下沉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目光比刚才的浑惑愈加清澈,如聚满了繁星的看向他,道,“你跟他们说,我今天和同学有约,不去吃饭了。” 魏远湖心都钝了一下,连忙道,“怎么可能不去,你三姨,二叔,还有王兆华表舅这些明天就要飞澳大利亚,只在上海待一天,就为了和我们见一面,你怎么可能不去!?”饶是他再如何能克制,话语到最后都抑制不住的促恼起来。 “他们在上海待几天管我什么事,还有,要见面也是我和见一面,我家的亲戚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告诉我妈,要真想见我,来上外吧。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个人办入学手续,我还真想看到他们有陪我的一天。” 说完林珞然问乔树鑫,“你们的车呢?” 乔树鑫立马朝外面打手势,两辆商务车开到了近前,脸谱中文用车比较紧张,其中一辆别克还是从林光栋菠萝传媒调过来的。 众人就上前纷纷将行李搁后备箱。发出嘭嘭嘭的车门关闭声。 林珞然右手拉着唐妩的手,左手拉着苏灿的袖口,就那样在魏远湖的面前上了车,然后远去在下午阳光遍地的机场路上。 第六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两个国王 第一百八十七章两个国王 随后是三月的开学,南大从假期之间只有宿舍生自习室和偶尔几辆单车车轮飞滚在黄昏里的寥落,回复了车水马龙的大学城景致。 苏灿的大学生活仍然在继续着,李寒,张小桥,肖旭众人也都热闹的涌入宿舍之中,并不知道苏灿在凰城的那个假期,发生的各种惊心动魄的事件,那里有人入狱,有人失了权势和财富,有人和看似耀眼的幸福生活或者不幸擦肩而过,有人险些从他的生命中逝去,他和他的家庭也险些在政治博弈中沦为劣势。 这些都是在那个城市遗留下来,大概很久以后也会被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林珞然拒绝了魏远湖的进逼,魏远湖也回了北京,但林珞然不知道,他这个夏天或者冬天,还会不会再来。 苏灿和唐妩回到了南大,进入了他们大学第二年下半学期的生活。苏灿喜欢在南大的宿舍,有发散着墨香堆满的书籍,还有总有些塑料味的打印机和碎纸机,甚至有泡沫味道的洗衣机,还有咖啡机更浓郁散发在空气里咖啡豆磨碎成粉的香味。 这就是令人羡慕的六零二寝室。这就是校园的一切,单车和自习室,图书馆和希望遇到的那个人,常微分方程和泛函数分析拓扑向量,以及没有lki和pl的产生式编程的南大老版++教材。 李寒睡到临近中午会叫嚷着食堂快开饭下去打饭。张小桥偶尔会路过楼下的时候看对面女生宿舍那头走出他前女友随后坐在另一个男生单车后面的背影,偶尔会感伤,虽然他家里已经买了宝马车,一台今年进口的银漆五系,但他不认为那个女孩坐在自己旁边的时候会像是现在这样幸福。 肖旭有时也会念叨出一些哲学性十足的句子,譬如“生活就像是微积分,朝一个错误方向极限微分解出一个残酷的事实。”果然是哲学系的高人。但有时苏灿也会看到他坐在电脑面前存一些公司的简介和资料,果然形而上学的高人最后也是要吃饭逃离不了现实生存的问题。 很多事物都在不经意的演变着。 四月的时候林光栋和赵明农的蜀山共同成立的上道合纵文化有限公司正式运营,上道合纵的公司设在菠萝传媒所在的衡山路不远的一栋两层商务楼。 这里原来是一家超市,给上道合纵打下来重新装修了一遍,前卫而符合公司形象,主体外立面的标志最为突出的是一个刚劲苍脆的红色大型“上”字草书。 成立的当天苏灿和乔树鑫以及脸谱中文的技术团队负责人张果都到场参观,众人看着林光栋,都大叹,“这个字霸气啊!” “上次京沪穗三地的那个图点引进期刊注入渠道...更更惊艳的,是在这种情况下,推出我们菠萝传媒和蜀山的合作。上道合纵借势成立,现在上道合纵的四部电话时刻不停,打电话进来希望合作的期刊都快谈不过来了。”林光栋前一阵去了苏灿所在的凰城,呆了几天完成了凤凰实业和凤凰投资控股的法律文书问题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上海,近期也就在忙这个事情。 走在新装修好的崭新办公区域中,林光栋给随行的众人介绍。 “期刊的销售渠道无非是报亭,商场便利店,地铁,机场四种。我们开创的是第五种模式,即透过蜀山强悍的渠道通过文化用品店发行销售的期刊方式。北京的期刊销售大部分集中在大型商贸超市之中,这点并不发达。最发达的是上海,有两千多家的便利店网点,供货商分别是新东方发行和久远服务公司。广州大约是四百多个,而且还被几家公司瓜分,在这一点上面,新成立的上道合纵有完全超越他们的优势。我们分别在三地的零售商样板店,都有可以和他们比肩的实力。这种销售方式最容易融入人们的生活,更容易形成固定的期刊购买群。” “所以在销售网点的分布上,我们并不担心,而且在三地的布局,都有快速发展蔓延的趋势,可以说,如果综合来看,我们应该算是三地最大的渠道发行商。”林光栋揉了揉眼睑,显然这几天的艰苦奋战让他眼圈都浮肿,道,“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我们就掌握了三地的期刊发行市场,还有两个最重要的阵地,第一个是地铁,第二个是机场。” “三地的地铁之中,上海地铁最强势。网点最多,接近一百个。最关键在于渠道商如果要进入,必须要和地铁公司合作,我们也在和上海地铁总公司谈,但是他们提出的要求相当苛刻,不光要占到股份的百分之四十九,还有相关的限制条款,他们只出售经营权,网点的所有权仍然属于他们。北京地铁也是一盘铁板,钻不进去。只有广州二号线目前正在进行招投标,这里是我们打入广州地铁,占领更大市场份额的突破口。” 乔树鑫笑道,“短短一两年的时间,林总就从以前还要四处为杂志在上海的发行找渠道商联系发行商家的食物链下游,蹿到食物链高层了。” 苏灿也道,“现在业界提起林光栋,大概也是一个传奇了,依仗蜀山一跃超越老牌的渠道商,这大概就是蓝海战略的体现。以前很多对林总蹬鼻子上脸的人,恐怕现在都不得不来和你打好关系。” 林光栋眉头一挑,“蓝海战略...蓝海战略哪里是这么好做的...新成立的上道合纵,一开始就被加上了太多的任务,要在短短时间里面,拿下京沪穗三地期刊发行百分之六十的市场,成为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梦想,或者说疯狂的想法时时刻刻都在鞭笞着我,我是半分都不敢放松...所以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我还需要更多的支持。” 苏灿看着林光栋这几天熬夜的虚火,不敢惹恼他,笑道,“上海地铁总公司能不能和我们有的谈,这点我会再往下和柳长辉等人协商。” 柳长辉绝对希望看到林光栋的上道合纵本土渠道发行企业,可以瓜分去京沪穗三地半壁江山的市场。现在国家都在进行期刊行业的整合,手中掌握着能够在关键时刻发挥很大力量的喉舌通道。这可是资本的有一种体现,现在的三地期刊市场其实很大程度上都缺乏一个统一的规范,上道合纵的介入,对于更规整三地的市场,都有莫大的好处和裨益。 “我要走到这一步,实在不容易啊。”林光栋笑,几人又走入一间开职员会议的办公室,林光栋到讲台上把一幅挂着的图纸拉下来,上面有直观的图解,“接下来是三地的机场渠道,在三地的机场中,广州机场是唯一不需要入场费的机场,而其他机场的入场费相当可观,普通的期刊和发行公司没有财力的想要进入都相当之困难。如果单单是财力的问题,我想上道合纵也没有问题。但关键是地方保护。” “广州的几家渠道商都属于机场企业,上海虹桥机场的上海鸿兆图点都是以图书为主营业务,期刊零售相当有限。也就是说现在首都机场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经营期刊杂志的渠道公司,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拿下机场零售报刊的经营权,这可能很困难,但是值得一试,而且成功,就是一步妙棋。这样一来所有强势的期刊想要进入首都机场,恐怕都要第一个向我们上道合纵靠拢。这样的方式又变相提高巩固上道合纵在业界的知名度。” 苏灿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这种感觉,林光栋以前的菠萝传媒在上海还只是属于一个小杂志公司,一本很名不见经传的杂志,靠几次造势勉强可以赚一些广告费。 发展到现在,上道合纵的创立是真正一个里程碑的飞跃。 他意味着摆在林光栋面前的战略版图从以前要去寻求上海各个发行渠道商,还要时刻面临地方性封锁的局面,提高到了不限于上海这个地域,甚至在中国经济最发达的三座城市指点江山的高度。 上道合纵要拿下京沪穗三地百分之六十的市场,包括了零售网点,地铁,机场。这种布局的方式,更见其宏伟和气魄,以及更高远的目标——即是在未来快速的期刊格局变化之中,取得更优势的地位,从京沪穗辐射到全国领域! 这才是上道合纵的真正的目的。一个有着全国到达渠道的蜀山老总小眼睛赵明农,一个半途而退的从商失败教师结合起来的野心。 “只要我们掌握了京沪穗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渠道市场,根据经营性损益试行报告,我们届时可能实现主营业务收入会超过五亿元人民币,净利润约有四千来万...而且还不需要举债的良性发展,这些是不是很让人激动?” 众人都在会议室静静的听林光栋说完,知道林光栋今天所说的,兴许在不远的未来,就会能成为现实,这种感觉很难以言喻,像是亲自在创造历史。 乔树鑫感慨良多,出来之后对苏灿道,“脸谱中文截止上个月统计,会员人数增至800万,去年年底到今年上半年时间,会员速度增长惊人,现在每天的新增用户都在十万左右,这大概和新推出的“脸谱”即时聊天工具有关,连我都怀疑只雇佣十个人的公关团队,对我们来说是不是够了。而且到目前为止,我们还在烧钱,并没有产生盈利,烧美国脸谱的钱,烧我们自己的钱,这笔钱迟早要有花光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要启动融资?” 苏灿知道乔树鑫的忧虑,脸谱中文如果一直需要美国脸谱的输血,盈利模式缺乏,资金来源太过脆弱,同时还会压榨美国脸谱的发展速度。要知道现在帕洛阿尔托有五百人的脸谱总部,烧钱是相当的惊人。谁都不知道脸谱下一次变卖股权是多久,一年后,还是半年? “另外,如果只依靠美国单方面的注资...”乔树鑫斟酌了一下,才意有所指的道,“我们也不能做到真正的独立。” “我知道现在美国脸谱隐私权的问题闹得很严重,加上快速跨国界的发展,很容易成为滋生各种问题的温床。有人把她作为政治攻击的武器,用肮脏的方式在背后煽动某些动乱。也有人企图挑起民族矛盾。伊斯兰教那边最近也闹得很凶,抵制并讨伐脸谱,因为有人蓄意进行妖魔化的煽动。你是指这些问题?” 脸谱的高速发展,让它已经逐渐在欧美产生辐射影响力,但也因此带来了隐藏在背后的灾难。 “工具注定成为人类行驶罪恶肮脏的借口和黑锅。”苏灿叹了一口气,“你是怕一旦美国那边的动静加大,连国内的脸谱中文也会受到牵连?” 乔树鑫点点头,“有很多的理由,譬如这个,譬如美国脸谱背后的隐患,从纯理智角度来说,假如明天它倒闭了,我们将被迫面临出售或者低价被收购的危险,到时候有太多人想要把我们扫地出门。” 这点苏灿表示认同,先不说竞争对手,就是在上海的詹化都在不断扶植科技公司和脸谱中文抗衡,譬如近期投资兴起的校园网,还在通过造势的手段拉拢人气,更暗中挖脸谱中文的墙角,好些中层甚至高层都被他们找上门过,开出的价码都不低,但中层员工他们是不屑拉进去的,脸谱中层员工工资都是二十万年薪,要用更大的代价挖价值有限的人力,他们是不会做的, “另外脸谱网本身属于互联网3.0,它太快了。它能以太快的速度,把不同地区,却有共同思想的人组织起来……能够快速的思想交流……达成共识,或者接受某些不可能被国内承认的思想,包括和国外的互动。这不是一件好事,甚至是一件很坏的坏事。” 苏灿轻轻揉了揉眉头,乔树鑫的每一句话,都有重量。 “还有的问题,出现在美国。那个帕洛阿尔托玻璃房子总部的年轻人。你的好朋友,现在他可能即将成为世界上最有活力,最强增长能力,未来最大市值公司的总裁,硅谷新兴追捧的领袖和王者。我知道你以前在美国,和他戴了同一顶国王的冕冠,分享了宴会同一个皇后。” “我能纠正一下吗,我记得那时候怀里抱着的是唐妩。”苏灿不满道。 “这不是重点,”乔树鑫顿了顿,“重点是现实生活中,我们被资本和权贵堆积起来的世界里,没有两个国王。” 第六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朋友和敌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朋友和敌人 有的时候苏灿也会想乔树鑫那天对他说的话,有时候他也会回忆起在美国做交换生的那段日子,有时候他开始觉得自己一直抓紧的未来,又再一次模糊起来,并不明白那是什么样子。 零三年是国际互联网日趋走向成熟的过渡年,有之前国际互联网泡沫的疼痛,也有在废墟中崛起新兴的希望。从中国人民大学毕业,在中关村跑了很多年柜台的刘强东在这一年创办了京东电子商城。 3721,百度,当当和卓越这些未来的互联网翘楚公司伴随着国内政府各省市,各地区,各镇县信息基础建设的投入和加速,都在进行快速发展。 想当年很多人都认为拥有互联网就拥有一切,国内政府全力运作支持,那时的北京是一片炽热的景象,但是千禧年的互联网泡沫大潮到来,无数人的雄心壮志都被击得粉碎,无数人倾家荡产,无数雄心勃勃要登录占领美国纳斯达克的中国互联网企业前仆后继的倒下,折戟沉沙。无数公司跌下神坛,以至于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名字。但是在三年之后,又有新的扛鼎者重新屹立在这片焦土之中,并坚毅的朝前迈开步伐。 这或许就是互联网这个行业的生命力,以及在很多领域已经看不到的热血和激情,宛如一个人难以磨灭的青春。 脸谱中文的用户数量达到了八百万,而且还因为美国的社交网络热潮带动下在中国影响力快速激增,用户数量每天都在增长,甚至被《南方周末》,菠萝传媒的《财经时尚》,《环球企业家》这些报纸列为最有可能重返纳斯达克的中国互联网公司之一。堪比如日中天的盛大网络和腾讯。 乔树鑫脸谱中文的崛起和邵亦波的易趣一并提升了上海在整个中国互联网领域的比重和地位。 而现在流传有关互联网和上海的故事中,普遍被人津津乐道的是这两个公司创始人的身份问题。携程的四个创始人有三个都是在上海长大,另外一个也是在上海念的大学,三个是上海交大,一个出身上海南大。 有关脸谱中文的创始人,虽然业界之前也听闻到了传言,但是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一家主流媒体的媒体真正的接触到幕后的创始人,代表脸谱中文公开露面的,普遍都是e乔树鑫。但是有一点是从各种蛛丝马迹里确认的,其创始人也出身自南大。 由此可知道上交和南大的地位是显而易见的,这两所学校差不多垄断了上海互联网领域一大半的牛人。 但是仍然有让苏灿头疼的隐患,今年苏灿才花了两千五百万美元购入魔兽世界30%的股权,去年敦煌蓉城五店总营收额达七亿,蜀山文具的营收是四亿元左右,两家企业负债率都不算高,大概30%都不到。王玥和赵明农都联手为大菠萝吃下魔兽世界分摊了近一半的财力。 从美国脸谱网获得的最终核定注资是两千万美元,苏灿购入魔兽世界花了其中一千二百万。还有八百万美金,换算成人民币六千六百多万,虽然略有盈余,但是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赵浩的上麦音乐前后苏灿投入了七百万收购了五百万股股票,占总股权的百分之四十九。 脸谱中文近几年内没有上市的计划,敦煌和蜀山文具也没有上市的计划,苏灿倒是预计赵浩的公司可能是手头上第一家运作上市的数字音乐概念公司,届时掌握着业内大批优秀一线艺人的高新技术平台版权的赵浩,可以通过国家的移动彩铃业务方兴未艾的发展,可以举着数字音乐的概念吸引到众多v或者投资人的眼球,亦有可能成为国内第一只以数字音乐概念股上市的公司。 苏灿这百分之四十九的优先股到后面若是稀释折算下来,再进行出售套现,估计也是可观的倍率。难怪有人说投资科技领域的公司有的时候真的是一本万利,一只概念股炒起来,到时候极低价值的原始股,都有可能翻上十几二十倍的利益。 但这些都是日后的事情。 在凰城成立的凤凰实业和凤凰投资控股苏灿都是全资控股,投入了两千万做焦化厂和煤矿的相关收购,未来还将通过苏理成,向商业银行借贷五千万引进资源回收系统,省里面的产业政策调整下来,凤凰实业极有可能冲破凰城的局限,朝着省内的焦煤焦炭工业进军,一旦能做到这一步,估计能算小圆满,那时候凤凰实业大概拥有十亿元得市值。成为凰城的第一耀眼新星,至于下一步就是海外造壳上市的计划,那已经是之后的事情,五年的时间里面,凤凰集团有望成为影响到西川省焦煤工业格局走向的大型企业集团。 上道合纵和脸谱中文所需要的扩张,苏灿手头上还余下的四千万在未来将会更大程度的不够看,不过若是撑得过今年,明年的营收预计突破九亿元的敦煌和七亿的销售蜀山还能贡献出不需要举债的供大菠萝旗下公司发展所需要的资金。 在苏灿搭建的版图中,已经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横跨煤炭工业,日用百货,轻工业,音乐娱乐,互联网,文化出版发行等多个领域的大型航母战斗群的轮廓成型。 凰城的焦煤工业规范成型,对于自己父亲苏理成来说绝对是莫大的助力。依托焦煤这种战略资源开发出凰城真正的工业潜能,同时相关的行业规范法规又能能够改善当地巨量浪费的开采环境,形成良好工业格局,这对凰城来说是制造更多产值和财政收入的利器,这不仅仅意味着凰城发展变化的有目共睹,还有更宽裕的收入可以供苏理成,杨万里,李引良这些人施展政治抱负。相信众人都会在推动这种态势形成的道路上竭尽全力。 只要这些人和自己父亲苏理成因为共同的利益抱团,那么作为凰城常务副市长的周昭峰就绝对不敢站在苏理成的对立面。苏灿一直都坚信永远的对抗并不是明智之举,真正的政治博弈应该是搁置争议共同发展。这点和商业有异曲同工之妙,不是争抢一块蛋糕,而是把一块蛋糕做大做得更丰盛,然后再来大家商量着按劳分配胜利果实。这才是正确方向。 至于上次抵达上海浦东机场时和他们发生冲突的计委梁萧梁处长,这个事倒是引起了小范围的波澜。 毕竟在场的人多眼杂,还有机场方面的人,事情传出去也就不足为奇。那个梁处长据说还是灰扑扑的回了北京,尽管有点背景来历,但是似乎还是受到了一些挫折,手头上有几个负责已久的项目都被转手。 大概他也是在部委那个地方呆久了,到了上海多少都有些膨胀感,这都是个通病,不到北京不知道自己官小,相应的在首都更至于部委那个地儿,总都会觉得自己高人一头,不管有多少人物下了地方吃了亏的前车之鉴,这份优越感总是有的,所以尽管当时站在面前的是上海市的市委秘书长柳长辉,梁萧也没有什么忌惮之心。 当然梁萧回到部委受到的小挫折不一定就是柳长辉交代下去办的,但总是会有柳长辉所在一个派系上或者某些想要靠拢柳长辉和他背后大佬的人存在。 苏灿知道柳长辉对自身另眼相看或许是因为唐妩外婆上次来上海的不经意一次表态,但是能够和柳长辉建立起长远的互利互赢关系,对脸谱中文或者上道合纵都是大有裨益的事情。 因为他仍然有敌人。 而且他们还很强大。 所以他必须团结一切身边可以团结的朋友。 南大苏灿宿舍往后小吃一条街的炒河粉味道很好,很久没吃了,苏灿就约好晚自习后和唐妩一起,等到唐妩晚上从自习室出来,苏灿接过她抱着的几本书和小包,大学城的夜幕拉起帷幔,月亮高挂枝头。 唐妩说昨天她母亲到来学校看过她。苏灿“哦”了一声,心想大概又是穆旋出差过来办事,或者上海某些社会名流朋友的聚会。总之现在唐家对他苏灿的存在很矛盾,一方面隐约能了解到他的发展,但另一方面又出于保护自家女儿所考虑,总有些顾虑。 “我妈提到了我们。”在泛着热气的小吃摊坐下,唐妩在旁边桌子一些大学青年频频顾盼的眼光中道。 苏灿注意到唐妩用了“我们”这个词,挠挠头问,“说什么了?” 唐妩眼眸如水般看了苏灿两眼,漂亮的眼睛弧线微微弯起,道,“我告诉她了我在脸谱中文实习。她说让我们...好好的。” 苏灿手在几桌人鄙视且心痛的目光下轻轻搭在了唐妩纤长紧绷的双腿膝盖上,微笑道,“我们比她想象得还要好。” 哗啦啦的收油辣子,河粉热气升腾的炒了上来。谁都不知道现在在南大后面小吃街上埋头吃河粉他们或许是未来很传奇的两个男孩女孩。 炒摊旁那台连屏幕和后板散热孔都有厚黄油垢的电视机播放着上海本地的财经新闻。 电视里是一幕签约仪式现场。闪光灯不断,出现在仪式桌前的有很多财经界一看就知道的大人物,上面还有一个身材高大,举手投足都极干练魄力的人,赫然是詹化。此刻他正面带笑容的和一外国人握手,然后共同在灯光闪耀的媒体面前展示红色有烫金的合同扉页。 解说声从老旧电视的扬声器播出,“国际红杉资本今趟决定成立中国基金并非偶然,是中国的投资环境和前所未有的投资机遇改善带来的结果,据悉中国基金的总裁兼合伙人是由原安立信基金的总裁詹化担任,他和他的合伙人在募资阶段就赢得了投资者的认可和支持,只是公开表示未来的投资方向在时下热门的tt领域,下一个阶段的投资可能在酒店或者百货集团,脚步不会仅停留在京、沪、深以及东部沿海地区,甚至涉及西南诸省的煤炭行业,詹化和他的合伙人甚至都没有一家家去拜访投资者,就轻松募集到了一亿美元...” 苏灿吃着炒河粉,顺手喝了一口端上来的面汤,看着电视里的新闻。詹化引入红杉资本实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早在去年詹化利用肖恩帕克影响马克扎克伯格的时候苏灿就知道詹化背后和红杉资本的关系。 他这是准备发力了。 不光是詹化,苏灿近期在电视和一些媒介也能看到詹化的大后台高家 高恒出现的身影,报道不算多,甚至可以说很少,有些都是一句话评论一句话带过,譬如行走在现代的改革家,或者说他是中国天使投资人。但无一例外,这些少而精,针对他的报道都是用谦和,彬彬有礼,绅士来形容,而他所做的事情都可以用矜矜业业,充满智慧和眼光来概括。但从来没有一家媒体报道过他的出身和来历,大多都是以哪个地方人,最多说祖籍是河南。这就是高恒,低调得让人几乎可以忽视。 和高恒相比,身为央企大佬的高家大少高沧海在舞台上就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他所在的央企大楼一盏水晶灯被刊登上报纸都是一千六百万。每天在他身边出现的高官无数,国内一家还算有名的股份制公司花费了半年时间就是为了能和他约见一面。而约见一面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挥手同意出资四亿元入股。 上海的f1赛事上面,高家大少再度表现出霸气。根本无需经过央企董事会讨论,上海f1赛事就赞助8亿元,央企的广告满天飞。在记者采访之中,高沧海还有一句霸道引发广为舆论的名言,“央企是共和国的先锋和命脉,作为共和国的先锋,我们不垄断,谁垄断?” 倒是相对来说,作为省部级领导的高家二少反不常见到出现在全国性媒体的报道,但仍然可以看出高家的强势。 也难怪会成为詹化的后台。 王家和高家两个派系现在最高层是什么样的心态,苏灿不得而知,但是他知道他已经都正面和高恒詹化冲突,他的发展历程中挫伤了两人的利益。但因为苏灿大菠萝控股旗下诸多产业在各个环节上的影响,高恒根本不太可能通过政治这个途径打击得到苏灿的企业发展,譬如上海这个地方,高恒就不一定能影响到市委柳秘络大潮下赚钱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可以清楚的是詹化扶植起来的诸如校园网这些社交网络,都不太可能跟上或者超越脸谱中文的步伐,无法阻止脸谱中文成为国内第一社交网络的趋势。 未来还有很长,虽然苏灿所熟知的很多历史都被蝴蝶效应所改变,但他仍然有信心带着那股执着到执拗的信念,在这变化的世界中走得更深更远。 不是为了赚取每一分利润,而是他有责任不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并朝着一个方向行去,这个方向,可以笼统的归结为幸福。 第六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故人 第一百八十九章故人 苏灿在学校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接起来,竟然是黎莹。说要来南大,专程来找他玩。 苏灿下意识就想到那个白衣飘飘的女生,有些怀缅,就说,“成,你看随时都可以过来。” 黎莹就把时间定在星期六,苏灿那天看着时间走了出来,在一号门外有朴素老旧的校园红墙和碧绿的遮住阳光桐树的地方等。 一辆三菱的轿车停在面前,车门打开,打扮得颇有几分精致的黎莹跳下车来,然后指挥轿车停在附近的车场,三菱车走出来的是一个男子,短发,比苏灿年龄大几岁,一米七几的个子,不算魁梧,但无论长相还是其他什么都给人以和黎莹很搭的感觉。刚才停车在黎莹指点下有些不太熟练,还被骂了几下,现在额头上都有汗。 来到苏灿面前,伸出手和他相握,“朱俊峰,你好你好。” “苏灿。”苏灿笑了笑,“你好。” “早听黎莹说起过了。”朱俊峰点点头,“走,咱们找个地儿?” 南大的咖啡馆小水吧里,黎莹和朱俊峰并肩而坐,在苏灿对面,刚才边走边说还没什么,一坐下来总觉得气息有些尴尬。朱俊峰大概也看出了黎莹和自己保持距离,也都正襟危坐着,点了东西,听苏灿说他们一般也来这地儿,看看南大的美女什么的,他也就目光四散开游走。 黎莹还有些扭捏尴尬的样子,大概又觉得这么出现在苏灿面前还有些冒失。苏灿就先问了,“你爸爸还好吧。” “有些小毛病,三高,医生说是劳累所致,要多休息。但我妈总说是他那个酒喝多了,每天一到晚上,他就是多处赶场的。” 朱俊峰就笑,“叔叔那也是没有办法。” “你你还替他辩解什么,先过了他的关再说吧...”黎莹一说出来似乎意识到说漏嘴了什么,朱俊峰也看了苏灿一眼,和她都换了话题。 苏灿到目前为止哪还能不明白,看两人之间的行为表情,显然不是普通朋友,甚至好朋友这么简单。但是似乎黎莹的父亲黎严并不是能接受眼前的朱俊峰,这大概需要时间。也就没有戳破,喝了口他面前的柠檬水,笑了笑,眼睛移开来。 “脸谱网发展的很好...现在几乎在中国的外资公司,都会用它来处理内部的沟通和会议,我在一些外资甚至大型国企的同学口中都能听到对它谈论的声音...但是你们和美国脸谱的合作,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频道租赁?”朱俊峰出言问道。 苏灿看了眼黎莹,后者对他吐了吐舌头,他的事情并没有告诉过黎莹,但是这本身不算是什么太严密的秘密,虽然他本人从来没有在一个媒体上出现过,不接受任何专访,人家主流媒体也不可能在你拒绝后还等着前仆后继要来采访你。但是他也是有名有姓,也曾经遭到过曝光,就连南大里面很多人也知道他,更何况黎莹的家庭,如果她要打听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是想说脸谱中国受制于美国脸谱,难以长久持续?”苏灿笑了笑,朱俊峰这么问,显然是对自己的身份知之甚详,而且看样子他的内部信息也是丰富,苏灿没必要遮遮掩掩,“和很多合资公司或者美资公司在国内的子公司不一样,脸谱中文的人事,财务,技术等大部头的大权都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上,在公司的管理人事架构之中,e,总经理、副总经理、财务总监、技术总监、业务开发总监、人力资源经理等,只有总经理和副总经理可以由美国脸谱提名,其余的重要岗位均由脸谱中文提名,由董事会任命。全部高级管理人员均由总经理领导并向e报告。” 中国脸谱的董事长是苏灿,董事会五席中苏灿占有两席,e乔树鑫有一席,财务总监凯特代表美国脸谱占有一席,还有一席则是马克扎克伯格。 和很多合资公司,国内的董事会基本由国外公司掌控,每年还要向国外公司上缴专利,商标,版权和其他知识产权使用费不同。脸谱中文有自己的的知识版权和专利,更无所谓商标使用权。海外架构部分知识为了方便融资和未来的上市考虑,基本上来说,脸谱中文是属于苏灿一个人的脸谱中文。 脸谱中文的高速发展也得益于这样的灵活,后世的sn无法追赶上腾讯qq,基本上也是因为诸多臃肿的限制。 谁都知道微软sn的大名,但是恐怕没有多少人清楚sn中国合资公司的中国部分,是由某位国家级领导人的长子主导,但就是拥有这样深厚的国家背景,仍然受美国微软的制约,人事权力几乎被架空,董事会形同虚设。无法在高速发展的中国土壤下面超越对手,最终沦为温吞。 苏灿想要脸谱中文成为国民的脸谱,自然会规避这些可以预见的限制。 朱俊峰其实今天坐在苏灿面前还是很有压力的,他从黎莹那里知道了面前这个男子很多的事迹,特别是他现在还是南大这种应该最不缺乏人才大学里的风云人物,未来还可能成为深刻影响到多方经济和环境格局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朱俊峰一直知道黎莹的父母对他稍微有抵触的原因何在。原本他们的眼睛里认准的就是眼前的这个青年。 朱俊峰若是说心头没有一丁点的芥蒂,那是不可能的,怎么也有少许争锋的心思,因为若是承认自己比对方差,这是关乎一个男人尊严性的问题。但是和苏灿这么面对面坐着聊天过后,才有些气度上的折服,他阐述他所理解的未来趋势,公司的发展计划,让在国企工作信息量多少也丰富的朱俊峰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年龄有的时候的确是不能作为衡量一个人智慧的标准,朱俊峰不知道苏灿脑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但是明白他要做的事情,他或许要等到以后三四十岁,才能体会得到。 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沮丧。 “苏灿活脱脱一个奋斗的标准,而且你的年龄还要比他大,还不努点力啊。”黎莹对朱俊峰道,他也只有连连点头。黎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有些强势的性子。 苏灿看在眼里,虽然心里面侧向男方这边,但是毕竟他也不好说什么。 “虽然你一直都没来过我们家,”黎莹又说起这个话题,道,“但我爸他们有时候也会说起你。” 黎莹父亲黎严以前就是学院一派的,上交的党委书记,后来是上海发计委主任。苏灿反倒是有些警觉,要是黎严这样地位的高层也都在谈论自己,这可不是什么知名度提高的好事。 黎莹又像是看出苏灿的顾虑,笑道,“我爸就是有时会问我,你在南大很忙吗,如果不忙的话,为什么上次答应过会经常过来,到现在还没有来过,也没有和我联系过。” 看到黎莹在苏灿面前有问责,却又很明慧善解人意的样子,朱俊峰头就埋得更低了,平时黎莹和他若即若离,再因为家庭的关系,都有些强势。向来什么都是朱俊峰低头的,黎莹几乎没有道歉的时候。 有时候朱俊峰也能感觉到迷茫,他不知道黎莹是不是内心空虚才和自己在一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黎莹在自己面前兰心蕙质甚至很有女人味一面,就像是现在这副可爱的样子。 甚至他对自己都有所怀疑,觉得始终是配不上黎莹这样女孩的。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黎莹和苏灿聊了很多,反倒是整个过程里,朱俊峰情绪越来越低落,都怀疑自己坐在这里干什么。 等到后面差不多了,大家起身要走,朱俊峰还在发愣,黎莹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他才意识到起身去拦苏灿付钱,但最后还是没能争过苏灿。 等到走出咖啡馆,黎莹还说,“真是的,特地打电话让你来接我们,反倒还要你付钱。” 苏灿摆摆手,笑,“这里本身就是我的地盘嘛。没什么。” 朱俊峰暗自叹气,觉得今天在人家脸谱的创始人面前,无论气场还是胸襟见识,各方面都挫败得厉害,准备去取车,就感觉自己的手突然被某种柔软的触感包裹住,讶异的侧头,黎莹双手挽住他的手臂,不顾小半个身躯贴合他的身体侧面,这副柔美的样子,朱俊峰觉得自己从头到脚似乎都麻了。 黎莹歪着脑袋对苏灿道,“如果不出意外,我大学毕业后,我们的婚礼,你一定要来参加哦。” 朱俊峰深吸一口气,几乎要深入肺腑,才把听到这句话的震惊给勉强压制在狂跳的心脏里面。 苏灿先是愣了愣,才郑重的点头,“那是我这辈子不能错过的事情。” 黎莹这才转过头嗔怪的看朱俊峰,“喂,你有信心吧!” 朱俊峰猛得吞口口水,道,“太有信心了。” 苏灿发自内心的想笑,看到黎莹挽着朱俊峰的样子,苏灿能很清晰的记起高中的教学楼里,那时黎莹穿行在走廊上白裙飘飘的背影,这个女孩人缘很好,这个女孩很要强,这个女孩在和自己唇枪舌剑的过程中,终究没有为短暂的挫折,选择从六层楼高的二十七中大楼一跃而下。 而是紧急时刻被自己拉住,那时她的白裙像是一朵花一样展开,至于有没有走光,被多少人看到她小裤裤,是什么颜色,那都不是苏灿要考虑的问题。 “还记得你当时跟我说的话吗?”黎莹抓着朱俊峰的手臂轻轻地握紧了一些,微笑着看着苏灿,“英语课本教材讲了一个故事,书中的男孩名字叫lilei,他身边的女孩,叫做haneiei,还有lily,luy,ji`green,他们之间的小暧昧...很久以后的未来,luy回国,lily去了上海,green结了婚。而lilei和haneiei,最终谁都没能牵着谁的手...有点遗憾。” “那只是我瞎编的故事。”苏灿笑。 “但我相信。”黎莹眼神明媚的望着向他道,“以前那个近在咫尺的男孩,现在变得都快要让人仰视了...但所幸的是,我已经找到了我的李雷,也大概知道了以前我没有想过的以后会是什么样子。”随后她微笑起来,“所以,苏灿,你得加把劲噢。” 苏灿已经懒得回答她了,背过相互依靠的两人走远。在去往宿舍纵横交错的南大交通道路上,遥遥的摆摆手,算是道别。 第六卷 第一百九十章 感激 第一百九十章感激 每个人的记忆中或许都会有一个白裙飘飘的女子,令人印象深刻。 你或许会在每天乘公车去学校的路上顶着清晨的雾气望见。或者在大学的宿舍对面,那总是摆满热水瓶的楼下大榕树旁看到她埋头灌注热水瓶的身影。或者在某个文艺晚会上面,看到喧嚣舞台上的耀眼光环。亦或者在每天乘地铁赶往公司的路上,看到在总是距离两个站下车她的影子。更可能在伏案做一些琐碎的毫无技术含量仅仅是填写客户资料和金额数目烦恼的时候,看到那头拧着包包踩着兴许刚买不合脚的高跟鞋穿过大厅养眼离开的背影。 同一路公交车上带着少年紧张而又兴奋窥视女孩的美好。大学宿舍楼下那个靓丽身影俯身将软木塞塞入冒着热气水瓶的时刻。这一切都像是雕塑停留在每个人印象中,立体而明暗分明。 即便是在多年以后长大成人,乃至成家立业,甚至孩子都可以去打酱油,翻出来回想也可能带来一些小小的悸动。 但这也仅仅是想象,因为真实可能残酷,真实可能与幻想大相径庭。 那个曾经在公车上无数次窥视的女孩最后长变了样。大学宿舍楼下的白衣女子多年后已是拖家带口的少妇。那个在公司里有漂亮身段的女孩,那天下班后或许出门走入自己的iniper,或许坐入楼下别人停放已久的大奔。然后去往酒吧或者某家市区闻名的酒店。 算不上击碎所有对白裙飘飘最良好的幻想。 因为很多故事可能都是这样的结果,就如同苏灿重生的零三年四月,张国荣从香港文华酒店纵身跳下,带走了倩女幽魂的宁采臣,带走了霸王别姬的程蝶衣,带走东邪西毒的欧阳锋。 对苏灿而言,黎莹就是他印象中这样白衣胜雪的女孩,他怕知道每一个现实故事的结果一样知道她的结局。 但是看到她挽着朱俊峰一同远去的时候,苏灿就有些释然,心情愉悦到迫不及待的参加两年后她的婚礼。从白裙换上坠地的白纱裙,看到大多数人都没能亲眼目睹的结果,苏灿觉得这是命运很眷顾的一桩事。 西川省的省委扩大会议在金牛宾馆召开,大会到了最后收尾。王薄才得出空和组织部长赵广川在宾馆网球场练球。 说是两个人练球,周围的工作人员,包括递毛巾和矿泉水的特助,都随时待命。 打了几局下来,王薄和赵广川都坐下来,喝水擦汗。 “王书记看来不光人长得年轻,体力还是很好,我是不行了,老了老去的,估计再过几年都没办法这样动了。” “那没关系,咱们儿子之间再比划比划。”王薄呵呵笑。 赵广川却听得振奋,和王薄私下打网球,聊一些家事,无论效果如何,总能够拉近拉近双方的距离。 赵广川五十多岁,是从江南省调任过来,他的调任,牵扯到江南省政坛一系列的动静,他以前是江南的副省长,但是似乎在一场政治洗牌中远离了那个圈子,而在江南省的洗牌动作中,得益最大的是新一任省长的崛起,高浪涛从部委领导的位置下来,直奔江南省的省长。 王家和高家近些年的分歧和各方面事件越来越不可调和,王薄以前倒是知道高家从政的二少高浪涛,人给人性子温和,阴柔的感觉。和他的兄弟高沧海的霸道姿态简直都不向如同一出。但是这些年的接触下来,王薄知道高浪涛才是那种看似不争一城一地,外表阴柔,但事实上内心是一团烧灼的火。他的内在世界可能比大部头央企老总高沧海还要强大,这样一个把这一切都压抑在他平和的外貌之下的一个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几乎有着政治家具备的素质和可怕。 两家其实从历史缘因来说就有矛盾,而且这种矛盾在多次的高层政治生态中被人有意识无意识的放大。这些年伴随着王薄的成长和进入省部级的行列,也开始有不少人拿他和高家高浪涛相对比,双方几乎是势均力敌的竞争对手,和未来政治抱负面前可能存在的最大敌人。 大概因为王家这边他王薄越来越拔尖,越来越开始成为王派接掌大旗接班人的缘故。高家那边也快坐不住了,高浪涛才从中央部委部长的位置上跳出来,进入江南省拿到省长的位置,用得一贯是他阴柔的法子,但是这次却稍显急躁,表现出他迫切要达成不输王薄分庭抗礼的姿态,赵广川应该就是这场风暴中受到影响的人。 不过高浪涛或许也没有想到,他的这番动作,倒是为王薄送来了一个和他扳过手腕,相当了解的对手。 “我听说上海那边的案子,涉及森川企业那一块,是有些震荡啊,原房产管理局张副局长自杀。从森川企业盗窃商业机密的昭华公司当事人也被判刑。这是比较震动的事情,马副局长是原国务院高副总理故人之子,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应该很大,高副总理身体不好,倒是希望高家三个儿子,不要惊动到他为好...” 王薄“哦”了一声,道,“我听说森川集团的老总,和严卢伟部长有点关系?” “是,森川集团的宋世浩妹妹就是严家媳妇,老严家严文被宋世浩叫做妹夫,森川集团的事情,严家还是出了很大力的。” 赵广川说到这里,也就不必深入下去了。 之前针对森川企业的房产管理局张副局长自杀,外界都在说他是为保护幕后主使谢罪,打击森川企业背后的矛头隐约指向高家,现在高家那边也是被推向前台。 赵广川没有说的是,高家近几年可能感觉到退下去的高副总理影响力在逐渐削弱,开始急躁起来,一贯以阴柔著称的高家老二也失了些稳重在江南省争权夺利。高家老大高沧海更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扬言他们就是要垄断。高家三少大概是唯一不在政坛央企,但是却屡屡大包大揽曝出一些巨额的商业操作经济问题。但是因为高家的实力,这些有高家三少出现身影的经济证劵,最后都摸不到他的影子。 王薄点点头,苏灿在上海南大力挽森川企业摇摇欲坠声誉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必然拉开了森川企业背后的严家,和高家之间的对抗。在王薄看来,高家这种力图挽回高副总理在位影响力,却处处招惹强敌,急躁进取的步伐,是很不可取的。 不可否认高家一直以来都是深谋远虑,在位的继承人里个个能力非凡,气魄远过常人,但大概有的时候,总是会难免不露出一丝纰漏,就比如王薄,他也有时常犯错的时候。 王薄又想起当初的高家二少高浪涛。同是两大家出身,但是当初王薄可谓是仕途坎坷。王家老太爷没有把王薄栓在身边,而是下放到地方去,所谓成龙成虫,都是自己造化。而相比较之下,高浪涛就在高副总理的护荫之下,先是在国务院政策中心,后面又直接去了一家央企任副总总经理,攒够资历立即调回部委任在位部的党组副书记,然后又是正职党组书记,随后顺理成章就任部长。 相比之下,王薄那时是一个天,一个地上。高浪涛很懂得阴柔坚韧的为官之道,再加上身后的背景支持,俨然已经是一颗耀眼的新星。 有一件事王薄记忆犹新。当初王薄在夏海就任市委书记,一次赴蓉城参加省委的会议,省委下榻的宾馆迎接中央下来的领导。王薄那时就作为诸多市县的书记市长之一,挨个和中央下来的高浪涛握手。 身旁的人觉得能和高浪涛握手都是一桩荣幸的事情。而他和王薄握手的时候,就只是问了句,“王老还好吧。” 那是现今被誉为未来高层政治竞争对手的王家王薄,和高家高浪涛第一次正式场合的碰面,谁都没有想象到当时那场碰面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甚至只有一个小小的接触,但地位悬殊。 王薄那时也曾经恨过王老的安排。若是他王薄在基层起不来,那时候也根本不会有派系力量出来帮忙一把,他或许到现在为止,都只可能是一个县级市的市委书记。临退休都不知道能否解决正厅级梦想。对远在北京的高家人来说,他只是一个折戟沉沙的小人物,或许伸根指头出来都可以把他捻死。 而如今,他刚在省委扩大会议上面对省人大、省政府、省政协负责人,省级综合部门主要负责人数百号省里各门各路的头头脑脑,号召贯彻党的十六大精神,统一思想明确任务,认真推动实施“三个代表”重要思想。部署下一步经济工作和各项方针政策。 登顶仕途上最重要的一步,意味着他已经从一名政客,或者一个仕途上拼命奔跑不被他人落下的人。升华进入了共和国政坛,成为举手投足,都可能在中共历史上挥下重要一笔的人物。 今年任职省委书记之前他去了北京很长一段时间,在那里看到王家老太爷,同样和高副总理一样已经退了下去,平时就养养花,种种草,他也会搭一把手。王家老太爷在看着他搁下花盆的时候,问了一句令旁边特护都心跳加速的一个问题,“你现在不恨我了?” 王薄从他的手里抢过花铲,帮忙种一棵唐菖蒲,笑,“我现在心中只有感激,哪里来的恨呢。” 那时北京的苍穹一片湛蓝,晴空和静谧的山川带着震动人心的宁静。 王薄心中感激的除了那个任由得他在基层摸爬滚打也要看到他熬出灿烂菖蒲花的老爷子。还有那年那座城市里经常到市委大院蹭饭蹭王威威林珞然烧烤,自己升迁轨迹和他紧密相连,现在如彗星般崛起的男子。 第六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再见已非昨日 第一百九十一章再见已非昨日 五一节薛易阳乘坐从长沙飞往上海的飞机,是在下午三点左右登的机。问了乘务员到上海要什么时间,然后给苏灿发了个短信,说将近两个小时到,到了会和上海的朋友会合,然后再给他打电话联系。 其实机舱里的提示器就会显示长沙到上海航班的历时,薛易阳问那个虽然有长了颗小痘痘但是不影响甜美笑容的空乘实属装怪。但似乎他达不到让对方会私下谈论在意的标准,所以航班整个前后至始至终都是对他表现出和旁人别无二致的态度,没有互换电话号码这种狗血的事情发生。 这没有让薛易阳感觉挫败,反倒是心情极好,心想美女如云的上海我终于来了。 落地过后薛易阳在上海的朋友果然如约到场,姓杜,叫杜顺。以前初中时候是夏海一中的,后来高中二年级就办理了转学手续,跟随家人到了上海定居,然后就在那边读书考的大学,迁到上海本地户口,考当地大学也就容易多了,杜顺现在在上大,但是都几乎没怎么上课,家里给了笔钱自己创业,到现在似乎是几百万公司的小老总。 这件事情在夏海薛易阳那么那一届传得比较广,杜顺也经常和以前的朋友相联系,是以很多人知道他的近况,其实到了上海他几乎都没有太多朋友。 这点和苏灿不一样,苏灿和唐妩虽然也是从夏海市一中出去的,作为当时很引人注目的两个人,再他们离开夏海,紧接着进入高三的紧张生活,以及迎接高考过后,那些高一高二的生活,都逐渐的被每天高强度高压的环境所淡化了。都是到了大学里,才从一些朋友口中得到他们的信息,不过始终是那么令人羡慕,都在上海南大,而且知名度甚高,然而两人毕竟和以前同学接近的机会都很少,部分人也是通过他们同校或者同年级的人才知道。 薛易阳也曾从刘睿那里打听到苏灿的秘闻,譬如说他是现在国内脸谱的创始人。在上海指点江山,激昂人生。 尽管从刘睿口中说出的这些话都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尽管薛易阳也知道现在的苏灿父亲调任了凰城作副市长,但是他仍然不相信那个他经常会看到使用的即时通讯工具和很多人挂的社交网站背后会是苏灿。 所以他这次来的心情说不上来是什么样子,总觉得心境都不一样了。因为他在以前,很早以前,都还认为苏灿是比不上自己的。这还不光是他个人的臆测,甚至他的父母,以及以前夏海市那个小地方的大院里很多人也是如此看待的。 有种东西超越了你的认知,似乎你会下意识去麻痹甚至去忽略,正如同薛易阳无法想象在国内拥有一千万用户,今年才花了两亿的脸谱中文创始人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他似乎对这件事没有太多直观的看法。 反倒是出门机场外杜顺的那台银灰色的奥迪a6很有勾引力的把他吸引到了。坐进杜顺的车里,薛易阳本身兴奋,却强压下来还要故作轻松,心头却是对杜顺的生活羡艳之极。 杜顺发动车就介绍,“音响我改装过,原配的是bse音响,我改装成英国曼琴s,顶级的音响效果了。”说着放了盘班德瑞d,声音的确犹如天籁。 看到薛易阳赞不绝口的样子,杜顺心头还是很有虚荣心上涨的。他交友广泛,也喜欢和以前的朋友联系,很大部分也并不是没有想让以前的朋友看看自己多成功的意思。 杜顺问去哪里,薛易阳说先到南大,一边又给苏灿打电话。 一路看着车在上海的繁华市区飞驰,薛易阳这又想到这是要去南大那边,他又摇了摇头,看杜顺这样的才是真的牛逼,虽然是在上交,但是基本上都不去学校,跟他说也是说从公司赶过来,在上海也买了三套房子,平时都是家里和公司,要不然出去玩,典型的小老板生活。要是苏灿真的是脸谱的总裁,又怎么可能还在大学里晃悠。听起来感觉都没什么说服力。 到了南大直接进了财经院下的停车场,苏灿才溜达着走出来,他几天前才回了凰城一趟,不过回去的时间很紧,一个星期都没有,主要是落实凤凰实业法人的问题,在家里呆了几天,又走了,临走时曾珂还要他再多住一些时候,至少把五一节过了再说。 苏灿没有什么五一节休假,脸谱中文大部分员工都会有放假,但是惟独管理层和一些轮派值班的技术人员没有。这几天唐妩都两头跑,一早去美罗大厦,下午乔树鑫会派车把她送回南大。 唐妩寝室的阮思鸥,童彤和程葱葱等人都知道唐妩背后的开始为苏灿挑起大梁的趋势,心头都不知道如何来评论苏灿和唐妩。兴许她们在过两年大学毕业四处找工作的时候,苏唐二人说不定都会成为书上所说的那种领袖,她们会看着脸谱,或者大菠萝控股系的公司,一步步改变着周围的意识形态和经济格局。 阮思鸥有一次在食堂吃饭,那个时候央视主导的全国大专生辩论赛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食堂里围着平时几乎要有球赛时才看得到的人群,她看到同系里面关系还比较好的一个女孩在央视的演播间和对方来自其他大学的辩手激烈对决。她看到站在中央台摄像机下面的那个女孩和她平时温和的样子大相径庭,她穿着笔挺的女士西服,她在摄像机面对全国观众面前侃侃而谈。这让阮思鸥直接从脑海浮现出了唐妩的身影。 而这种感觉更加的强烈,因为她知道,迟早有一天,这个和她住在同一个寝室,这个有着马尾面容美丽,遇事处变不惊并外冷内热的女孩,她虽然没有如她那个同学一样现在出现在中央电视台的演播室里,但是她总有一天,会出现在人生的演播室中,让全国的观众看到她的成功。 无论是那位代表南大参加辩论赛的系同学,还是唐妩,都让阮思鸥这种还对大学对未来迷茫的状态,得到了某种启示和转变,她明白自己这四年大学生涯很快会过去,但是她总得要留下一些什么,作为一个学生,四年的学习生涯很宝贵,作为一个女孩,四年的青春也很美丽。 她明白自己总不能白白任这四年在恍惚和面对考级学分的压力中懵懂的过去。 想必现在无论是阮思鸥,还是童彤以及程葱葱,三零二寝室都有相应的转变。 童彤会坚持练瑜伽锻炼自己的身体,偶尔还会去做瑜伽教练挣点外快体验生活,苦读红宝书冲刺英语六级以及有目的的搜集近年来司法考试的题库和大公司的法务信息。以她的话来说,学法学至少先过司法考试,如果工作不称心,至少还能当律师,再者学好外语也不愁没饭吃,外资企业,或者类似脸谱这样的公司,总得需要法务专员。 程葱葱和那个家是上海高级公务员的男孩分了过后,心思也不是成天都在寻求学校帅锅的路途上,而是有更多的时间用在她今年艺术系的期末课题上面,用一些废弃物做成环保袋的雕塑,主题是保护自然环境。还笑言以后开雕塑展一定邀请大家到场。程葱葱的环保雕塑后来的确获得了南大的设计奖项。 杜顺和薛易阳在南大接到苏灿,就说是不是先到定好的餐厅。 薛易阳飞了一个半小时,再加上路上耽搁的时间,现在都将近到六点,也该是到了吃饭的时候。 苏灿也就点头跟杜顺薛易阳去了杜顺在淮海路定好的餐厅,苏灿路上给唐妩电话,唐妩说她脸谱那边完了就过来。苏灿现在主要负责脸谱的战略策划,而唐妩则熟悉内部管理,因为年纪较轻,而且缺乏相关经验,唐妩这个时候并没有担任主流的管理职务,不过在跟着唐妩三叔唐国忠的好友,拥有证劵公司工作经历以及几家上市公司路演经过的赵彦斌学习。 唐妩走出的第一步不是把她在南大学到的东西学以致用,也不是把她性格中冷骛强势的一面引进到公司。而是让同样年轻的脸谱员工体会到了柔美的一面。 唐妩第一时间背记得不是金融条款,而是每个员工的履历和生日,所以唐妩逐渐能够在七十多人的脸谱中文总部中,随便点一个名就知道这个人的名字生日以及履历。所以当唐妩能准确叫出一个公司最基层员工名字的时候,听到这种悦耳的声音唤自己名字于唇边,这种感觉还是让脸谱很多年轻人都热血沸腾。 这其实并不难,也是唐妩一直以来都会做的事情,学生时代当班长不就这么过来的。学生时代唐妩一直都很负责的能记得住自己班上每一个人的名字,甚至他们父母的名字和家庭住址,哪怕是苏灿这样不起眼的差生。只是她一直外冷内热,很多人根本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已。 坐在淮海路这家豪华餐厅,杜顺就问苏灿朋友什么时候来,苏灿说很快,杜顺就让两人先点菜。 薛易阳知道苏理成去了凰城当市长,但是都没有向苏灿更进一步确实他现在的身份。不过看杜顺和他的对比,心头觉得自己会不会是被刘睿和他联合起来给耍了,利用的就是同名同姓的人居多这个事实。 这么一想薛易阳到越加平衡起来,一边看菜单上动辄贵到要牺牲他大半月生活费的单菜价格,一边还说,“刚才一路过来,听杜顺车里的音响效果舒服吧...” 苏灿点点头,薛易阳续道,“他改装的曼琴音响,够劲。” 杜顺笑道,“那倒不是什么,主要是自己听起来舒服,譬如习惯听柔美的音乐要用s.x2p的组合,如果听钢琴,摇滚这些动态的音乐,就要用更擅长此道的s.x2k组合。表现的声音厚实,我装的就是后者。没办法,我是个对这方面追求很极致的人。” 苏灿点点头,道,“这方面我还没研究过,我的车用的音响牌子是nai。” 杜顺一听就有点愣了愣,和薛易阳对视了一眼。他只当苏灿是薛易阳在南大的同学朋友,倒是没有想到苏灿在学校也自己有辆车。薛易阳似乎预料到什么,有些发怔。 nai音响是英国名牌,比较低调内敛,但是杜顺还没有听说过哪辆车原配是用它厂家的音响。 除了宾利之外。 半小时后,乔树鑫的奔驰车在海鲜餐厅门外挺下,车门打开,唐妩走下车来,穿着都不过是休闲裤和连帽外套而已,清丽逼人。来到餐厅众人的餐桌面前,微微一笑,“抱歉,来晚了。” 杜顺这才压住心头的惊讶看着坐在苏灿旁的唐妩,心头已经在想薛易阳这两个同学怎么跟一般的大学同学不一样。 一起吃过饭以后,杜顺就算是眼力再差,也能够看得出刚才送唐妩到来的虽然不是什么宾利,但那辆奔驰车不比他的座驾差。就问一会咱们怎么安排。他没有自作主张,也是想真实看看薛易阳这两个同学什么来历。 苏灿一想宋真之前打电话来约他今天晚上见个面,就说和宋真联系好了。 宋真约他见面也是为的赵浩今年牵头成立的“数字音乐发行联盟”,t,搜狐,腾讯,脸谱,百度,移动都在陆续和这个联盟谈进入。赵浩预计将这个联盟打造成上麦的数字音乐卖场,每卖出一首歌,发行联盟预计获得35%-45%的利益分成。一首歌制作成本大概几万元,只需卖出几万首就可以收回成本。而赵浩签下的歌手的歌,有些其中一首就能卖出几十万首。 数字音乐的优势开始显现,看得到极为惊人的前景。 苏灿给宋真打电话的时候,唐妩只是在旁如一只雪莲般站着,并没有丝毫波动,因为苏灿毫不避讳和宋真之间的往来,也更多的说明了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唐妩或许并不认为宋真会有威胁。 等到杜顺薛易阳和苏灿唐妩一起到宋真所在衡山路一家茶座的时候,才看到宋真旁边还有几个人。 还不等宋真起身,她旁边的人就已经先一步站了起来,有上海娱乐节目的主持人陈辰,还有个森川企业在上海这边的执行总裁,业界很知名,还有两三个人,看样子都是名流,都知道森川企业的背景,也知道这次的高层碰撞。见到苏灿没有怠慢,第一时间就起来了。 陈辰就笑,“耶,苏灿你上次在南大简直一战成名,怎么,我们宋大小姐有没有好好犒劳你?”苏灿在南大挽救回森川企业声誉的事情,乃至于这之后森川企业间谍案和房地产贪腐案那个副局长的自杀,严家和高家的碰撞,都无疑让苏灿这个名字更深刻的印在了许多人印象中。 薛易阳或许不认识在上海目前很出名的宋真,但他不可能没看到过陈辰。而杜顺对陈辰知之甚详就不说了,目前位于风口浪尖森川集团的执行总裁,甚至连宋真这个大名鼎鼎的女子都亲眼目睹到她的真正面目。杜顺才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看到宋真起身把苏灿唐妩迎上座去,杜顺都不知道如何自处的转头问薛易阳,“你这个同学...到底是什么来历?” 第六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再见已非昨日(下) 第一百九十二章再见已非昨日(下) 出乎意料的是宋真并没有如身边众人一样把苏灿很当一回事,茶座的桌子上面摆满了文案,又加上宋真森川上海公司的执行总裁孙兆文在场,苏灿一看大概知道宋真今天是在和在场的人谈生意经。据说这是她的习惯,不善于在人头攒动的公司里处理商务事宜,更多时候都愿意在外面。 苏灿有时候也理解,宋真这样的女人,或许和唐妩是两个极端。一个在高中时刻就可以颠覆的单枪匹马冲刺巴黎那座城市的锐气,在香波堡法兰西斯一世国王情妇的卧房睡觉喝光贮藏的拉菲,在被誉为贵族遗弃之地的塞纳河左岸创造被七个男人追求的记录,其中有四个法国男人,三个亚洲人。都注定她和外冷内热的唐妩并立于天秤的两端。 在她决定为屹立的家族挑起一份责任的时候,她的所有张扬和锐气,所有的肆无忌惮和恣意妄为,都被聚缩敛藏在她看似纤柔的躯体之中。所以她愈加懂得怀柔,不和森川目前的掌权者相对冲突,也拒绝进入森川企业那种跨国公司与之格格不入的环境。 大概所有森川的员工都会认为年轻靓丽的女性充作老板,某种程度上会使士气遭受跌幅,因为很多人都不会相信美女会真正对行业感兴趣或者有建树,那应该都是男人们的事情。女人不应该在资源上和男人竞争拼抢,更不明白其实在宋真的内心世界,大有“十四万兵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的锐气。 坐下来森川企业的孙兆文还道,“让陈大主持跟着在这边,今天一定很无聊吧。” 陈辰接到宋真电话过来,就一直陪着宋真看他和森川的人对文案提出各种修改和意见,几乎都没她什么事,这个时候笑笑道,“没关系,反正我都习惯了。老宋成天都忙嘛,更何况最近还事情不断。” 宋真理了理亚麻色的头发,转过头拍拍陈辰胳膊,“好啦,下回好好补偿你,我们可以去香港弥敦道。或者你不是一直想去瑞典滑雪吗,朋友给了我斯德哥尔摩滑雪场的卡,忙完了这一头我们可以立即出发...当是你最近陪伴的福利。” “弄得我像是被包养一样...”陈辰撅着嘴,但看得到骨子里的兴奋。 苏灿等人坐下来,宋真这个时候才伸出手去和唐妩在半空交握,道,“上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苏灿又不知道在大学拐带的哪个学妹。所以对他很是鄙视...你不要介意。” 唐妩看了苏灿一眼,露出一个令旁人心旷的微笑,道,“没有关系。” 两女处身一地,旁人生出目眩心驰的感觉,而又保持着微妙的礼仪态度。 而苏灿在宋真面前没有什么存在感,陈辰唯恐天下不乱,或许是第一次看到宋真这么敛藏内气,没有外放的强势气场,陈辰几乎不用动脑子想都知道宋真反常来源何处,上一次面对林姓女子和宋真的分庭抗礼就已经让陈辰足够憋火。在她印象中有次森川系的公司做场宣,到场的一线女星耍起大牌,不按主办方事先安排好的计划,在场上呆了十分钟不到匆匆走了。宋真得知是第一时间以森川总公司的名义发告知信,然后个人打了几个电话。结果没多少时间对方就亲自驱车到森川中国总公司楼下,上门给宋真道歉,并在接下来对森川系企业进行二次宣传弥补,据说是那大破天的娱乐公司高层发的通牒,在宋真面前毫无一线大牌的架子,反倒是一身办公室套装宽脚裤的宋真表现出远胜于戏子的气魄。她背后那是多强大的底气。 至今为止陈辰还没见过宋真在哪个女人面前身居过下风,就道,“宋真,你手头上的事情就忙不完吗。如果我记得不错,要不是苏灿把你从南大讲台上拖下去,你恐怕会在那个台子上被无数人口诛笔伐死掉吧。上一次见面也没见你对别人这个态度的,怎么帮了忙反倒待遇还不如以前了?” 杜顺和薛易阳大气都不敢出。 宋真故作镇定的看了陈辰一眼,心里面估计把她这个死党骂了不止十遍了,这个时候才放下手中的笔,取下架在她那张祸国殃民脸颊上的黑框眼镜,转过头来问,“哦?那我要怎么对他,奉为上宾,还是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唯有以身相许?” 杜顺和薛易阳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陈辰咋舌,怎么着也没想到宋真如此凶悍,做惯主持人的机敏爆发,忙道,“哪能要你亲身犯险,你一句话,就我这骨杆子瘦柴火的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随后转头可怜楚楚看向苏灿,“大爷,您看我这样的有需要吗?” 苏灿被这两女人一唱一和的汗颜啊。众人反倒被陈辰的神态逗笑。 陈辰倒是被唐妩的微笑吸引住了,之前还多少有戒备,现在似乎双方多少有些互相对眼。陈辰刚才陪宋真听她讲经百无聊赖,现在像是找到宣泄口,和唐妩坐一块,开始发泄她旺盛的说话欲。先说节目组前段时间南非游玩趣事,又曝了些身边朋友的事情,唐妩对她也很有好感,再说毕竟人家也是上海电视台主持人,公众人物,性子正对胃口,唐妩都有点受宠若惊,和她聊各种话题。。 不过接下来宋真把手上的一份文案搁在苏灿面前,面带微笑,但她旁边的孙兆文却丝毫笑不出来,一脸严肃,犹如高川,他不会比其他人更清楚现在宋真的笑容某种程度上代表她内心的愠怒,“赵浩现在是怎么回事,和新浪,搜狐签订合约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加上t,你知道t在sp领域一直和我们森川有冲突,现在我那边还压着几个诉讼,你要不要解释解释?” 众人纷纷朝苏灿看过来。 苏灿平静道,“你有没有听过苹果的itunes,以及ipd?” 宋真打开路易威登的包包把裹着白色线圈的ipd播放器拿出来,搁在桌子上,看苏灿的表情,“没有见到过这个款式?没关系,这是第三代ipd,目前还没有在市面上销售。” 看着黑白液晶屏的白色ipd,再听宋真的话,苏灿觉得难道自己现在挂在脸上的表情是对这种“高科技”东西瞻仰的样子? “你有就再好不过,今年苹果公司的itunes音乐商店开业,以每首歌99美分的价格打开全球数字音乐市场。”苏灿伸手把玩桌上宋真的ipd,道,“你有没有想过,苹果公司依靠它的itunes和这东西,明后年就可能在国际市场的音乐下载上面席卷数十亿美元。” “你想说什么?”宋真眯了眯眼,她当然看出苏灿意有所至。 薛易阳和杜顺都在打量桌子上的东西,就算是杜顺也买不到尚未在国内销售的苹果第三代音乐播放器。 唐妩和陈辰都停止了交谈,唐妩看着苏灿,觉得他有时候很有一股神秘的气质,她不明白他所能创造的这么多奇迹,到底是从何处来的独到看法,总蕴藏着从现在局面喷薄而出的穿透力。 苏灿看宋真那对眸子攻击性减弱,更是侃侃而谈,“苹果公司音乐商店的成功,将这使得很多国际知名公司,包括软件商微软,硬件商索尼,门户网站雅虎,搜索引擎谷歌这些公司,相继介入这个领域。很快我们熟知的世界级公司,就会在这上面群雄争霸。不过和国际相比,国内的市场太过稚嫩,甚至可以用混乱来形容。这是最坏的时代,但是也同样是最好的时代。我们要打造数字音乐帝国出来,就要先培育这个市场,没有相应的土壤,是生长不了参天大树的。国内市场要和国际市场相比,不能让外国人戳国内沆瀣一气的脊梁骨。” “多年来一直都在批判国际上对国内的文化输出,在经济发展过程国内很多可以被称之为美德甚至良心的东西都被丢掉了,在文化地位上以前被我们视之珍贵的东西也消磨殆尽。要想抵制文化入侵,光空谈空喊口号是没用的。没有自己严格保护的正版音乐市场,就根本不可能诞生出可以输出到国际市场抢占地位的企业。上麦成立数字音乐联盟,初衷也是联络各大门户网站,甚至是t这样的sp商,最重要的目的是保持共同的利益一致,才能有效杜绝未经合法授权的网站对数字音乐的冲击,保护这个市场的发展。国民的强大才是诞生伟大国度的必要条件,同理,市场的培育状态,才能从这个基础上创造真正的数字音乐帝国。” 宋真不满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还很小气了?”话是这么说,但是内心某处似乎已经被苏灿说动了。 苏灿接着再说了一些构想,赵浩的上麦音乐通过和支付公司的合作,完全能够加入到脸谱中文的战略平台上来,衍生出巨大的销售平台。只这一个概念就可以让赵浩的数字音乐帝国获取极大的前景,甚至到时候苏灿只需要出售手里上麦百分之十的股份,就能套现获得数亿美元的资金。 过不了两年的时间,国内手头捏着几十亿的活动资金,苏灿不敢说自己有多牛,但至少在民营领域这一块上面,国内不会超过三十个人。 当然,数字音乐这一块,还有一个重要部分是手机,未来手机用户发展迅猛,都有一种说法,如果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联合成立一家合资公司经营手机上正版音乐销售。那么这家公司如果搬到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市值估计就能超过任何一家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中国公司。而届时作为最大正版内容提供商的上麦音乐,足以在国内构建出无可撼动地位的音乐帝国。 只可惜这大概仅仅是梦想而已,现实中永不能实现。 最终宋真还是被苏灿说服,道,“在很多人只想着如何跟风捞钱的时候,你就先一步想到未来国内可能陷入的窘境,并朝着避免这种窘境的方向发展,国内的门户网和领先的互联网公司,如果都和你们联合,上麦这次的布局很深远。不过这算什么,拿着大把的版权资源,现代版本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你们打算整合所有可能下载到无线音乐的渠道,然后分享这里头的利益?不要把自己说得多么清高,你也只是为了赚钱而已。像这样很喜欢用高尚的出发点挂在嘴边的人,我以前见过不少,或许是虚伪,或许是他内心虚弱需要这种从信仰和民族大前题上寻求推动力,或者是想博取我的好感,都太多了,甚至你这种“高尚”的出发点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苏灿点点头,“我的确只是为了赚钱而已,因为我深刻的明白,财富在当今这个操蛋的世界,究竟是怎样一种力量。同样我也深刻的明白,财富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始终只是第二重要的事物,第一重要的,永远不是所谓的权势和财富。” 宋真这时看了和苏灿一同的薛易阳与唐妩一眼,意味深长。 苏灿突然很有些好奇,问,“有个问题,听陈辰说起你以前的事情,连在巴黎左岸都有人追求,这么多前仆后继的人,应该各种高超想没想到的手段都有吧,难道你就没一个动心?你年纪不小了,大姐。” 宋真作势欲怒,但最终还是没有刚才让刘兆文这种职业经理人都会发寒的冷意,而是顿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失态的镇定下来,像是第一次很仔细回忆,想了想,说,“...以前有喜欢过,那一年我念高一,碰上同班的一个男生,但是那个时候,我只是想着如何出去,再后来下一个学期,我就参加了上海的模特大赛,再后来,几乎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外面跑,后来去了巴黎,这么晃荡两年,回到高三复读班,然后办理美国护照,去了美国上大学,大学要毕业那年,你知道,我就在加州那个地方遇到你了。” 宋真似乎想起什么,问,“什么时候,来我家里,我妈说想亲自下厨给你做顿饭。” 苏灿愣了愣,又想起宋真的母亲陶晴,点点头道,“再说吧。” 从茶座出来过后,薛易阳和杜顺还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今天和苏灿过来整个过程里,都像是在见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杜顺能感受到苏灿对他的善意,或许是因为薛易阳的关系,和他所接触到的身边很多人处处展示自身肌肉不同,苏灿似乎是尽量把这种肌肉收敛起来。似乎担心身上某些锋芒会刺伤到他们,或者某人。 对于薛易阳来说,或许今天从他飞机落地到这个时候,就颠覆了他以前的认知。他甚至都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不是该留在这里。 甚至出来以后和杜顺一起向苏灿他们道别,直到他要走入杜顺的车里,苏灿开口道,“你不去我那边住?学校外的酒店都已经给你开好了。” 薛易阳才懵懵懂懂的走回来,刘兆东正好顺路,把他们三人送到南大门外。苏灿给薛易阳订的是南大外面的假日酒店。唐妩陪着两人随后在校外的海鲜摊吃了些夜宵,看着苏灿和薛易阳一瓶一瓶的喝啤酒。 两人说起小时候的趣事,譬如在以前夏海的楼顶上用炭火烤香肠,譬如以前一起骑自行车吹着湖风,初次看到高中苏灿考入市重点中学的那种震惊,以及很多苏灿回忆中都似乎要忘却的故事,再如同以前期末考试前一天两人还半夜翻出单位大院门去外面打通宵游戏。 还说后来苏灿搬出院子去了蓉城过后,单位里和以前班上发生的事。以前苏灿离开的时候说会经常回来,但是他也再没有回来过一次,一晃之间,那些曾经骑着车追逐的少年,现在都似乎人各天涯了。 两人都喝了很多酒,薛易阳一杯一杯的干。 到最后似乎酒喝得太急薛易阳呛出了些眼泪,说,“苏灿,十一放假我就不过来了。” 其实男人之间总会有离别,一起长大的朋友,住上铺的哥们儿,曾经一起勾肩搭背轧马路的死党,总会因为各自读的大学,以及大学四年毕业后北上南下火车路线的不同,亦或者未来成家立业观念的不同,亦或者因为长期差距产生的鸿沟...从而分道扬镳。 就像是几年前苏灿一个电话可以把薛易阳从大院里拖出来没心没肺玩一天游戏,十年以后苏灿一个电话过去,这厮会说我在诳儿子喂奶粉,或者咂摸着苏灿请的饭店是不是够档次让他养尊处优大腹便便的身体跑一趟。 对薛易阳来说,眼前的苏灿,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大院里个子最矮,成绩最差,会跟在他和刘睿身后屁颠屁颠的苏小灿了。也不再是那个曾经会暗恋着级花的男孩了。更不是在大学里和他一样成天担心挂科和临近毕业打拼证界冲刺公务员羡慕外资企的普通大学生了。 男人之间的离别,往往可能就是拍拍肩膀一句话而已。 第六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就这么到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就这么到来 男人之间的离别,往往可能就是拍拍肩膀的一句话而已。 成功这个词语,应该怎么样来定义。至少从小到大,薛易阳都没有仔细想过。 以前玩着ps2的时候幻想着以后家里能摆下一台xbx能随时玩实况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中学时觉得能升到高中就是运气超群。高中时觉得能考入一所二本大学就是光辉前途。上了大学开始认为一个月能拿到一千五左右的工资每月能抽几包珍品白沙这就是舒坦和幸福。 再往后的规划几乎很少,总不可能追求更虚无缥缈的东西,他远在夏海的父母说过,两种路线,大学毕业他要是回夏海,托关系也能找个公务员或者企事业单位工作,家里这几十年的积蓄也能在小城市买一套房子,随后他再娶个老婆,安安稳稳过日子。 另外就是大学毕业他若是在外面闯,留在长沙还是工作性质决定的位置,家里的钱再加上自己工作积累一些,也能付个首付。 不去想一夜暴富这种神话,改革开放三十年该暴富的人现在都成了富二三代的老爹,铁金字塔的结构,拍死他自己都难以撼动。也不去想诺丁山的美梦,开奥迪宝马奔驰玛莎拉蒂的女孩兴许也能温顺可人知书达理,但人家的生命光芒耀眼不太能会为你停留。再者明知道即便发生这种事也不符合近乎严苛现实的定律,弱小的他恐怕都无法对抗周围环境会把他挤死榨干的压力,也不好意思去祸害人家不是。 追求脚踏实地的路径,总比不切实际的去捕捉幻影要好得多。 薛易阳以为他们这一代人就是这样,包括刘睿,包括苏灿,他们永远都只是要为自己的生活去勤奋奔波,为一套房子养个老婆孩子努力奋斗的一辈人。没有先天富有的家庭,和人家年纪轻轻就身价百万千万不同,他们的第一桶金可能要用十几二十年奋斗的青春去换取。 人生永远都行走在路上,可能奔波至死。 这是一个命运的怪圈,像是恒星引力作用于它周围的行星,构成一个熵值相对稳定的恒星系系统,不是人力可以轻易撼动。 薛易阳这辈子崇拜过很多人,历史的或者近现代的,也羡慕过一些人,娱乐财经杂志上记录的被社会聚焦的成功者,金融教材列举一些动辄在经济金融领域并购收购反收购激荡风云留下历史,梦想迸发的人们。 偶尔也会因为一些人物的传记而激动,但这种激动就像是毒瘾一样,如同自己设想明天会中五千万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也设想自己成为那样的人过后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思考是脑袋决定命运,还是屁股决定脑袋的问题? 但最后想完这些还是回归明天太阳照常升起,早上依旧是火腿肠泡面的现实。 于是还是只能跳下上铺去有无数条翻出木刺伤痕的彰显其斑驳的桌子上拿焉仄仄的半包软白沙抽。在他面前的依旧是英语四级,计算机二级,专业课论题。偶尔也会想自己的未来,想得彻夜难眠。 而在之前,他看到高中时就曾在电视里看到的青涩主播刚刚用带吴侬调的软语在茶座说话,她的身体活泼而带着诱人气息,如此真实。还有他隐约认识的人,他认识他们是在那些发行到全国各大书报亭的报刊之上,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在做什么行业,或者是哪本杂志上接受的采访,但是他知道,他们就在那里,就如同他们刚才就在自己旁边,说得是他几乎插不进口的话题一样。 所以他觉得和苏灿之间,隔着一道很深的鸿沟,他们都回不到最初了。 曾一起追风的少年,都被卷进这个大时代的风暴之中了。 薛易阳在上海呆了三天时间,临走的那天苏灿去送,他在候机厅,对这三天来所见所闻百感交集的道,“你就不送了吧,还那么忙的,总让唐妩在公司,人家一女孩子,你不去公司也不好...” “没关系...她能处理,大事情还是其他人在做...”苏灿笑了笑。 薛易阳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背着包准备走,说,“行了,我进去了。” 苏灿从休息座站起来,送他到检票口,薛易阳终于道,“以前我以为,我们是一起的...” 苏灿站定,道,“现在也一样,以后也会一起。” “不一样了。”薛易阳摇摇头,他背着行囊,光线透过候机大厅头顶玻璃,打在他肩膀上,背上,“最近我常常想起以前。在夏海,市一中已经算很牛比了吧,但夏海市始终有那么多人,每年升考的都不计其数,能进入市一中的,已经是极少数的人,而像我们这些极少数的人,还是得去踏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那时看着很多没考上沮丧甚至抱头痛哭的人,我觉得自己很幸运。现在上了大学,这就是个围城,很多人觉得一个二本学校的大学生已经很了不起,但是要谁知道我读了个大学出来,以后能找到一个一千二百块钱月薪的工作就很满足,不知道这是不是说起都很有些悲哀的事情。” “以前市一中有很多人家境都很好...你记不记得,以前有人惹到我们头上,你要代替我出头,我让你别去,我说我们惹不起...” 薛易阳来到吸烟区,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苏灿,自己点燃,像是希望以此拖延一些去往检票口的时间,吐出一口烟气道,“其实不是我孬种,而是我明白,有些差距我们弥补不了。这是现在这个操蛋的社会很多必然的结果。去年暑假我去云南旅游了一趟,沿怒江贡山,腾冲施甸耿马一条线过来,背着包照了很多照片,山区里的希望小学,围着一起吃泡面的孩子。很多山村里的孩子连饭都吃不饱,遑论教育的质量。和县城里那些蓝天白云课堂怎么能相提并论。而县城里的教育和城市的教育也不一样,师资力量,教学水平。同理,普通城市和省城直辖市的教育资源也不一样。富有的人比起普通人来说可以轻松让子女接触钢琴,外语,经济,金融,旅游,可以去瑞士看雪,去马尔代夫看鱼,听质量上乘的音乐会...他们能接受高端的教育,能有与众不同的眼界和气魄。他们没有负担,受到最好激励,所以往往成绩会很好,好到我们无法想象。我见过我们学校里一个家里是长沙名企业家,自己开跑车,但是专业课学分高得离谱的牛人...甚至明年他可能就会出国去国际名校交流留学,身边环绕美女如云。” 说着薛易阳被呛了一口,又对苏灿道,“我说这个有点小巫见大巫的意思,在你们南大里面,这样的人应该遍地都是才对...” “同样的,大学毕业之后,我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工作挣钱,要买房买车,养家糊口。所以我们难免不会妥协,难免不会向这个锋锐如刀的世界低头。但是那些高位者不一样,他们不用在乎‘钱’这种生存的基础,他们从来不会愁钱的来源。以至于他们可以不用为了钱去工作,做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业,说不定还拥有大量的资源,所以往往成功一蹴而就。” “但是对我们来说,他们那些轻而易举就能跨过的平台,我们有可能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攀登,去碰得头破血流的争取...这就是差距。一个每年都会随着春运这场全人类最大迁徙运动回去家乡的农民工,兴许几代人的努力都没办法走入他旁边一辆豪华轿车里面人的世界。这就是差距。” “这恰恰也是从前的我和你...我们的命运轨迹无法和他们相比的原因。” 苏灿沉吟了半晌,努力纾解心头的搅动,咧了咧嘴,“你的想法很灰暗。” “是现实很灰暗,”薛易阳回应似得一笑,道,“但是,苏灿,你第一次从三中考上一中的时候。你爸工作调动你全家搬迁到蓉城的时候,再像是你现在到了南大,但实际上却创立了脸谱中文的时候,你已经在用你自己的方式,和这个世界对抗,和被引力怪圈束缚的命运对抗。你是在用怎样的心境在朝前攀登?你让很多把普通阶层老百姓当人畜,机器人,或者十几亿巨额国家财产,说好听点‘劳动力资源’来看待的那些人,都远远踩在脚下面,只能望着你一骑绝尘的背影,甚至连我想起来,也都忍不住会骄傲和热血沸腾。” 如果命运是无形的引力,那么苏灿已经是突破这种引力的新星,并且在日后,逐渐爆发出那种威力。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快乐的猪和痛苦的人。但人痛苦的不是求不得和失去什么,而是不知道到底要什么。痛苦的人在黑夜里一无所知更加的痛苦,但是现在,我不是个瞎子,你让我看到某种不可能中诞生的可能。也许以后,很多权威者几代人积蓄的能量,都无法比拟你的成就。也许有一天,苏灿这个名字不再是我们朋友圈子专有,会有很多人谈论知道,而那时候我会很装比的告诉他们,这是我一起长大的哥们儿。” “话糙,但理不糙。”薛易阳掐灭手中的烟头,抛至垃圾桶,然后背着行囊去通道,对苏灿摆摆手,“我走了,你和唐妩都好好的...现在的好处就是无论远在哪里,都不需要打电话询问你的近况,只需要看新闻,我就大概能知道你们的情况...不送了,再见。” 薛易阳回了长沙。 唐妩在月底将启程和南大eba班去美国西部开始为期半个月的游学。 eba去美国西部大学游学项目今年是南大开始的第一届,项目主题是“国际创业者面临的挑战”,整个项目将历程安德森管理学院,洛杉矶的企业工厂,斯坦福大学,加州硅谷世界五百强公司等地。将由国际上ba发源地最富盛名的教授,最效率公司的创业者和风投,金融学说的创始人以及惠普这样公司的国际业务总经理交流阐述当下国际最先进的理念和经验。 原本这个eba班项目名额是目前的脸谱中文e乔树鑫,但他临时给了唐妩,因为总有一天,这个女孩注定会走得很远。 这件事情在系上面极受重视。大概也是因为唐妩的身份,以及脸谱中文背后的意义不同。唐妩的辅导员,系主任在之前都和唐妩之间进行了相关的交流和系上面的小范围会议。 临行当天上海清晨吹的风冷得瘆人,苏灿驾车在送唐妩去机场的高速路上飞驰。 唐妩坐在旁边,戴了顶鸭舌帽,整理小挎包里的东西,宾利车后排放着一个登山包,里面放了她此行所需的生活用品,电脑和换洗衣物。 一路听苏灿絮叨着说路途要注意的细节和安全问题,以及到了加州美国脸谱方面会对她接待的一些事,唐妩听着旁边苏灿的述说,一边点头,微笑道,“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到了停车场,航站楼有飞机掠空而起,苏灿突然想到薛易阳,问唐妩,“是不是差距这种东西,会让很多人最后自觉地感觉到鸿沟,从而渐渐疏远。” 唐妩的鼻头在雾气未散的清晨略显发红,但越加妆点她的逼人清丽,想了想,道,“我们命中注定会失去一些人,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有多重要?” “唐小妩。”苏灿道。 “嗯?”唐妩清丽的眸子扫了苏灿一眼。 “忍不住了,过来让大爷亲一口。”苏灿嘿嘿一笑猥琐的去揽唐妩的腰。 触及纤细的腰肢却被她伶俐的躲开,因为太多人会把他们惹眼的宾利车和两人望着,扉红着脸威胁嗔道,“我打死你。” 苏灿心想这就是为什么这个女孩摄人心弦的原因,她的冰冷不是内心的冷漠,而是她的聪慧使得眼界能比常人看得更遥远更深刻。 “我要是你有这么洒脱就好了。”苏灿又感叹道,心忖自己还是个俗人,虽然仗着两世灵魂,但其实和唐妩比都有距离。 “其实我也有没这么释然的时候,”唐妩腰肢前移,双手轻轻挽起他的胳膊,笑靥如花,“如果对象是你,恐怕我就洒脱不起来了。” 唐妩最后挽着苏灿进场和项目组会合。 最终两人离别时在机场大厅拥抱,看得同一个项目组的不少年长大姐大叔挂满各式各样的笑容,周围旁人那个羡艳。然后苏灿在航站楼外面,看着搭载唐妩等中国项目组去往美国西部游学旅程的飞机刺向天空,流线型的机体在清晨的雾光里泛着亮边。 如同他的重生旅程旅途。虽然苏灿知道未来是什么模样,但生活依然就像是那种最老式没有标志的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尝到的是什么味道。 苏灿以为他的事业,他的大学生涯,会如此按部就班,稳步而踏实的前行,这条轨迹像是天空那趟飞走的航班,似乎永不会改变。 直到一年之后,被后世无数人喧嚣称之为“双王之乱”,两大巨头决裂纷争向世人缓缓揭开帷幕,露出其宏大峥嵘面目的降临,才证明了他个人那种单纯的想法,在这轰轰烈烈的时代之下,永远都只可能像是海面上的行舟一样,会被不断拔长的浪墙,轻而易举的吞噬。 他让周围人瞠目结舌的崛起历程,他带着对所有过往遗憾的重生生命,他脱离恒星系统般的新星轨迹,也预示了他注定被席卷入这沸腾十年之中,那真正无可避免面对的命运碰撞,终于到来。 春去春又来,花枯花仍然会再度盛开。 转眼之间,一年就这么过去。 转瞬即逝,一年就这么到来。 第六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风起云涌 第一百九十四章风起云涌 转眼之间,一年就这么过去。 转瞬即逝,一年就这么到来。 二零零四年。 北爱尔兰首府贝尔法斯特市,是北爱尔兰最大的海港,地处高纬,夏天凉爽,海鸥飞翻,冬季有墨西哥湾暖流,温润怡人。 临大西洋的海港,常常是碧海蓝天,白帆旌立。市区最重要的那干河一水如带,横穿城市那些似乎述说过去故事的残破古堡和草长莺飞的绿草地,在市政公园里那些放飞气球的小孩和在草坪下紧拥的情侣前面缓缓穿行,仿佛时间都会停滞。 安特里姆郡是贝尔法斯特市的组成部分,严格来说是安特里姆区,但是老郡人都依旧会认为这还是安特里姆郡,而不是早已归入被现代化工业城市同化的一个区域,他们依旧深挚的情感的爱着这片土地。 郡东北部临海湾,会看到一片在夕阳下铺开来的海边小屋,当地人很大部分都依旧依靠捕鱼和捕虾为生。白天妻子会准备一天的早晚餐,子女会乘坐黄色巴士校车去往区域内的中学就读。傍晚男人们会驾驶捕虾公司的船返回海港,海船在港湾的水流里划出阵阵水波,会有水手取下捕虾公司的蓝色帽子,向岸边等待的人挥舞。 那一片居民区的小屋往往会在这个时候亮起温和的灯火,傍晚的会呈现出边缘镀了暗金大片超过几千英里长的波纹云。壮丽非常。 夜里一幢幢小屋会亮起微明的火光,火光透出玻璃明灭温馨,仿佛融洽了整个世界。 从捕虾公司里打道回府的父亲是快活的,兜里装着刚从捕虾公司经理那里领回的薪水,手里拿着刚给自己女儿购买的新裙子,他的妻子很早以前就因为一场重病死去了,所以这些年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多少会有些难以管教,甚至他都不知道如何和她沟通,他希望这条新裙子,能弥补前些天和她争吵带来的某种裂纹。自妻子死后,他开始酗酒,脾气变得很不好,这些年很努力的在捕捞公司工作,仅仅是希望能让她女儿过上郡上所有正常孩子那样的生活。有时候捕鱼天色很暗,也曾经遇到过风浪和暗礁,他觉得这些风暴,都无法和他对女儿的爱相媲美,但是作为一个在捕捞公司作业的船员来说,你永远不要指望他能把这些说出口。 打开屋,女儿的房门那头还亮着灯,他捏紧手头上服装的盒子,也会想她还是不是再生气两天前的争吵,他脚步放得很缓,想过很多方式,打开门后把盒子放在她桌子上,再默默离开。或者高兴的告诉她,他刚领了薪水,于是给她买了礼物。 他的脚在木制的地板上踏出轻微的响动,头顶上的灯光昏黄,他轻轻地推开女儿那边的房门,她没有意识到房门没有关严。伴随着嘎啦啦推开门的声音,他的表情顿止,他看到他的女儿正在电脑面前,一丝不挂,她受惊似得转过头来,也正好看到她的父亲...然后她尖叫起来。 他的目光随即放在了电脑屏幕上,那里有新上传上去的照片,赫然是她裸露的样子。 他的心脏停顿了,他感觉到一种巨大的撕裂感,他费尽心力的供养她,虽然有时候生活拮据,但他仍然会用全部的力量给她安稳的物质保障,虽然他脾气暴躁,但是他一直都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公主,如果愿意,他会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保护她。 但是眼前这一切,让他脊髓生出一种极度的暴怒,怒她的散漫,怒她的不懂体谅,更怒她此刻愚蠢的用自己青春饱满的身躯,换取网络背后一干毛头小子的意淫和亵玩。 他暴怒的上前推翻电脑,然后反手重重的打在她脸上,嘴里谩骂着对一个水手而言最粗鲁的语句,“婊子”,“贱货”.... 女儿奋力的反抗,他觉得她错了,他不该在一个父亲盛怒的时候还想着叛逆,特别还扬言要离家出走,就为了网络上背后那一张张肮脏的眼睛。 他拖着她的头发,到了客厅,然后用茶几上的那柄尖刀,用力的捅向她扭曲的身体。他想着有一次在水下和一条两百磅牛鲨搏斗时的场景,他用刀捅入牛鲨的背鳍,因为牛鲨的背鳍没有骨质状结构的隆脊,所以刀幸运的从后缘凹入刺入,拉到胸鳍基底。然后他再抽刀,刺入它镰刀形的尾鳍,那条牛鲨就像是现在身下的人一样扭曲摆动...并在他一次次回顾记忆的下刀下,很快就不动。 他丢下刀,身上脸上沾满喷溅高度达一两米的血液。 他走出屋子,安特里姆郡很多这样的屋子都还亮着灯光,夜晚的繁星和港湾的灯火融为一体。而这样一个无助和孤独的中年男人,在瑟瑟发抖中喊出撕心裂肺的哭嚎,他不断地重复,“我是这么的爱你,我是这么的爱你。” 很快无数的警灯就包围了这栋屋子。安特里姆郡第二天就被这桩事件轰动,再接下去是贝尔法斯特市各大报纸媒体都争相报道。 在人们眼睛里这场悲剧的始因便是女孩将自己的不雅照上传到脸谱,以在全世界拥有两亿活跃用户的脸谱网吸引巨大的人气。最终导致这场道德伦理惨案的发生,媒体和报纸激烈批判,震动之下的英国北爱尔兰宣布集体抵制脸谱网。 在约旦河西岸。 以色列的记者报道了整个万人抗议游行的始末,占领区的犹太移民十分气愤脸谱网的登录要求上提示选项他们居住在巴勒斯坦,于是一个被称为“我们不是巴勒斯坦人”的组群在脸谱网建立,短时间聚集了一万三千人。 另一方面,一个名为“脸谱网上的所有巴勒斯坦人”群组建立,成员达到八千八百人。双方在约旦河西岸爆发抗议脸谱网的冲突示威,这个事件演变成了微妙的国际政治问题,甚至就连双边国家高层领导都不得不站出来调停以防更激烈局势的扩大。 在以色列记者的摄像机里面,最后一个出现在国际新闻上的镜头是一个年轻的孩子,在人群前面捡起一块石头,朝着一辆汽车掷过去,那辆汽车里坐着一个受到惊吓的母亲和两个孩子。母亲放倒驾驶座,用身体护住身下的两个孩子,然后把后背和肩膀,迎向那些从破碎的车窗外扔进来的石头,皮开肉绽,头破血流。 在意大利。 一个褒扬狱中黑社会头目的脸谱网群组出现,引发了社会舆论。意大利参议院上提交了一份议案,同时以参议院身份,提交了相关通告到美国脸谱的总部,递交给马克扎克伯格,建议脸谱网撤下为黑社会犯罪行为“辩护煽动”的内容。这项议案在意大利参议院没有受到通过,但马克扎克伯格在脸谱内部删除了这些煽动和宣扬黑社会行为的内容。 而在中东地区,脸谱网赋予个体自由的权利开始彰显于国家意义之外。在土耳其和智利,脸谱网在国家高干高知圈子中无处不在,甚至很多人认为,不上脸谱就等同于自我隔离。 一部名为《圣战之子》著作的作者如此阐述中东的这种现象,“这些国家都处在强权的镇压之下,人们几乎没有表达的途径,所以他们在网上比在现实生活中更能感觉到真实世界。” 而重要的问题是在这纷乱的世界中,什么是真正真实的世界。 骇客帝国之于尼奥,还是巨大摄影棚之于楚门? 上海。 脸谱中文总部,美罗大厦十七楼。 徐家汇商业区在透明的落地玻璃面前铺展开来,虽然很多地方都是在建的工地,但朝气蓬勃的建设速度和这个城市生长的欲望,无时无刻都在慑人心魄。 透明的落地窗倒影着苏灿的脸,昨天大概没睡好的关系,略显疲惫,但是表情却坚毅硬朗。 “关于父亲杀死女儿的那则新闻,整个北爱尔兰都震动了,那真是一桩悲剧。”乔树鑫对桌面前的苏灿道,他们的办公室硬桐木的背景墙上镶嵌着一块三洋的液晶彩电,现在彩电屏幕上放着的是国际频道的新闻,里面有通过剪辑过后的各种针对脸谱网的报道。 办公室除了乔树鑫之外,苏灿背后是整个脸谱中国的核心阵容。 那个带着眼镜其貌不扬但是身下西装见不到一丁点褶皱的女人是来自美国的财务官凯特,已经和乔树鑫合作经年,她是南京大学的荣誉教授,本身和中国颇有渊源,脸谱去年收购魔兽世界股份战役之中,她在其中起到和美国脸谱协调的力量最大,这两年的合作之中,可以用她在同济大学做得一场轰动千人鼓掌的报告来形容,“我觉得我属于这里。” 她旁边是前南大教授,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社会关系学的穆国涛。 穆国涛在国内公共政策领域属于先行者,自然也有极高的威望,当年加入脸谱的时候,还引起了好一阵公共关系学术界的哗然。 那时候的脸谱中文刚刚成立,甚至很多和穆国涛一个级别的教授都觉得穆国涛选择在脸谱中文任职实在屈才,要知道国家部门都在对他进行邀请,国务院一个访问加拿大的交流团曾许下诸多承诺要特聘他为顾问,穆国涛最终都选择留在脸谱。 现在的脸谱中文在全国范围内拥有两千万的用户,这些用户包含了中国各大高校在校初高中学生,大学生,硕士生,博士生,甚至很大一部分的白领,公务员。现在在国内的所有外资企业,都会用脸谱发布的新一代即时通讯工具“圆桌脸谱”作为企业交流。 而现在在办公室之中最耀眼的,不是这些任何一个走出去都能影响到业界学术圈的人物,而是在门侧面站着的女孩,白衬衣外罩的黑西服和套裙,一双蹬地的黑色高跟鞋,以前的马尾现在整齐的垂下来,黑瀑一样的头发垂在她前襟,身体纤细而高挑,让穆国涛这样几乎把女色排在学术后面的强者,都能从内心深处感觉到这个女孩带来的冲击力。 这已经超脱年龄的差距。穆国涛甚至都能知道这张办公室外面,那些脸谱中文来自国内金融,电子信息,营销,行政,语言等各个领域,来自985工程高校的年轻人们,对她有怎样的憧憬和仰慕。 唐妩看着电视的屏幕,这对黑曜石一样的眸子如今有了气质上的蜕变,少了些许清丽,更多了气度上的凝炼。她的眸子里倒映着电视里的报道,那些扯着横幅的游街人群。像是看一场宏大的纪录片,但这不是里根遇刺,尼克松下台的纪录片。这是目前真实发生在各地的新闻。 “脸谱美国方面拥有了两亿的活跃用户,得益于开放的平台战略,第三方可以在平台自行编写程序本质上促进了国际化扩张。这确实深刻的改变着人们的生活,但是我们不得不来面对即将到来的问题,”乔树鑫皱着眉头道,“这不光是一个父亲杀死女儿,人们宣扬政治,以及为黑社会歌功颂德这么简单,在阿联酋迪拜,对阿联酋政府抨击,抗议海湾航空公司,以及迪拜同性恋群组在扩大的时候,脸谱网超出了这些政府的底线,阿联酋政府已经将脸谱网完全禁用。” 乔树鑫等到电视里的纪录片播放完过后,摁遥控器关了电视,“现在世界各地的政府都在进行研究,如何对怀着不良用心,以及破坏社会稳定,反对政府过度利用脸谱网所提供自由言论服务的人进行控制,这样的研究和可能采取的措施,这些相继出台的措施和蜂拥而来的舆论可能打击到在加州的美国脸谱总部。我们要考虑的核心问题是,这样的波浪如果更进一步,对我们造成了实质性的威胁,甚至灭顶之灾来临,我们将怎么办?” 脸谱网的六度空间和开放平台性质注定了它的市场在国际,注定了当年那个在菲利普斯学院的男孩像是他钟爱的兵棋一样会彻底的改变世界。 但同样也引发来自世界各地的巨大波浪反击,现在那些有关伦理道德,有关隐私和个人权利与自由,有关性爱,毒品和黑社会的舆论,在确实引发的社会问题,或者某些敌手之中的刻意牵引打击之下,朝着脸谱网帕洛阿尔托玻璃房子的总部打击过去。 而和脸谱网有同样血缘关系的脸谱中文,或许都会在这种滔天的舆论之下,受到辐射般的波及。 “在去年和阿克赛尔公司进行融资的时候,谁都没有料到,脸谱网会这么快即将花光从他们那里融到的六千万美元,现在扎克团队还将面临最大的问题,如何在这种国际的谴责舆论下面,成功的融到下一步发展所需的资金,美国脸谱现在每个月电费烧掉50万美元,带宽成本30万美元,今年要完成两万台服务器的采购。每个月还要采购一台app3050存储系统才能满足内容增加的需求。” 苏灿当然不太明白乔树鑫很多专业方面的术语和一些内部规则,但是接触脸谱中文这么久以来,对app公司生产的存储系统这些并不陌生,那是针对数据中心的存储系统。app3050存储器脸谱中文也有三台,这个年份上的个人电脑主流配置也就是80gb,一台中小企业的服务器储存量大概是600gb。1024gb等于1tb,一台app3050系统的存储容量是168tb。 这样一台存储设备目前的国际售价近一百五十万美元。美国脸谱网目前的扩张速度,一个月就要买一台。日后或许还将扩展到一个星期购置一台。 2004年是一个信息化企业进入pb级存储时代的前夜。 进入到pb级存储时代,意味着一个公司的所有员工,可以保存一年内所有业务相关的电话记录,营销部门可以轻而易举的调用到一个月前促销活动的视频资料数据量,观察客户男女比率怎么变化,可以和几个月前的视频进行对比记录分析。这样的pb级存储在2004年以前,一般只出现在大学实验室,微生物和遗传学实验室,就连苏灿所在的国内排名前五的南大都不曾具备,那代表着一个公司内部的庞大存储处理信息的实力。 目前的脸谱中文还是tb级别,而美国的脸谱网已经是pb级别的公司。 会议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乔树鑫继续引出现实,“除了这些开销以外,脸谱网在帕洛阿尔托的办公室和加州数据中心租赁费用每年高达一千万美元,每个月工资成本为两百万美元。这些大量需要烧美金的成长历程还刚刚开始。” 停顿了一下,乔树鑫道,“据我所知,目前扎克的财物总监吉迪恩出现在迪拜,可能是藉由海湾资本市场上寻求资金,因为来自国内国外的压力,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脸谱网下一步从美国市场融资可能会相当困难,至少短期内不会有更大规模的融资,而因为其营收的速度低于成本,美国市场的小规模融资极难满足其发展需求...如果美国脸谱遭遇到舆论寒冬,甚至于可能来自美国国会的压力,再加上融资困难,那么脸谱网极有可能遇到有史以来的第一个重大危机。” 苏灿知道他的重生改变了历史的进程,但是没有想到,在混沌理论的带动下,世界开始朝着他根本无法预知的未来发展。 苏灿知道乔树鑫目前所担心的是什么,美国脸谱在外部掀起的波涛阵阵汹涌,作为和美国方面有相当血缘关系的脸谱中国,也受到了相当的影响。 国内已经涌起针对国外社交网络现象的种种担忧的评论文章。 唐妩告诉过苏灿,国内部级内参《新华内参》上出现过相关的报道,那篇文章标题是《世界范围内社交网络带来的无约束恐慌,以及中国网络社会的监管》 文章里面详细介绍了脸谱网的发展历程,以及中国方面的发展现况,通过海外和国内进行了对比,说明了现在社交网络这种极具影响力的新兴产物的兴起和隐患。新华内参的东西大多都一样,可以用很平稳的口吻评价一个事物一段历史从兴起发展再到消亡的过程,无论中途是如何惊涛骇浪,风起云涌和步步惊心。而这份内参中对脸谱中文只是以国内社交网络作为代称,并没有对苏灿指名道姓。 其实在新华内参上发布对苏灿而言这是比较幸运的事情,这大概背后还有好几种的政治协调在起作用。 如果发表在中央最顶端内参《求是》上面,苏灿现在恐怕已经连夜赶飞蓉城,直接去和王薄见面,以及开始准备和他们对面的某种势力做真正角逐了吧。 苏灿想并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可能。 到来的二零零四年最显著的一个改变就是上海和北京出现了多家的sns网络。 这些信息领域的公司其中一个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其背后是刚刚在中国成立基金的红杉资本作支持,红杉资本中国基金合伙人兼董事长就是詹化,詹化正在扶植这些高科技领域公司,大概希望复制脸谱中文在国内目前取得的进展和成功,并试图超越。 “他们永远也不可能超越得了我们了。”这是乔树鑫的评价,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神态从容,面带开朗微笑,就像是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平常。但这样的平常背后却隐含着一种强大的底气和信心,那是来自于一个团队,一个真正要改变很多历史企业的信心。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詹化以及他背后的高家不会出一些幺蛾子,譬如新华内参上发表的那篇文章,苏灿就通过唐妩那边透露,隐约似乎是通过了层层渠道,穆老太只是让唐妩传达了一句话,说,“人总是有敌人,有矛盾,这不奇怪。但只要做好自己的事,远比把精力消耗在无穷的争斗上有意义得多。” 关键是这句话的厚度和唐妩妙曼声线搭配起来相当的有味道。苏灿想大概是对唐妩的这种天籁般的声音上了瘾,他愿意听到其在每一个午夜梦回的时候响起,并奢望其能娓娓流淌过每一个他们在一起的流年。 零三年到零四年过渡的时候王薄在西川省提出“十点纲要”,“三件大事”,三件大事指的是农村扶贫,振兴省内第二产业,生态环境建设。而在这之中苏灿也知道王家在北京那边的情况,近年来王薄在王家派系中蒸蒸日上,开始有各种让他进政治局的声音和臆测传出。 而与此同时,王家派系和高家在诸多事宜上面的处理愈加变得不可调和起来。两边派系并不是完全对立,而是即有合作也有提防和暗自较劲。 甚至还有一个段子,高派方面有个中央部委的副部长要下调,组织上初步讨论调往西川省,结果消息出来,那副部长整个心都凉了,周围人也在耳边吹风,说这次下去恐怕再无出头之日了。那副部长据说还走了些关系,但是没有改变中组部决定,临行前请了北京很多朋友,喝了点酒吐了不少真言,那话语里的意思,大有今趟一去,恐怕凶多吉少的意思,大家珍重。 事情最后也传到王薄耳朵里,他也只是笑笑,无论是正规调动也好,还是高家那个人在以此试水,王薄都该怎么做怎么做,那副部级官员下来,也是经正式程序安排,不多人家对他还是忌惮着的,基本夹着尾巴做事。估计这样在北京那地头上形成的阴影没有个两三年,是改变不过来的。 美国脸谱网在零三到零四年之间的发展,这里面受到的外界舆论冲击,这之中的一些决策失误和一次次高速发展引以为豪的热血激动,也在持续着,但是总有一些事情,是在变革着。 脸谱网要缓解运营成本的压力,且不断在亏损经营中寻求盈利模式,还是走到了广告上面来。脸谱网在美国最主要的对手是谷歌这样的巨头公司。而脸谱网也在以独特的魅力影响硅谷的业界。 譬如扎克挖到了为谷歌工作了四年的桑德伯格。她四十岁左右,举止优雅,身材略高,一头期间黑短发,零一年开始她就在谷歌工作,是谷歌广告业务上的资深高管。脸谱要在可能到来的资金枯竭中寻求到解决办法,就必须通过广告商机来赚钱,桑德伯格是这方面的专家,她制定出新的广告计划和商业方案。 桑德伯格到任的几个月里,脸谱经历了一场基础性重组。第一个离职的是范.纳塔。继马克扎克伯格和苏灿为共同的脸谱网联合总裁过后,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空缺出来的首席执行官e一职。被誉为脸谱网的六驾马车之一。 但是扎克在公司圆桌会议上宣布为了脸谱网的未来的广告盈利,认命桑德伯格为新任首席执行官的时候。范.纳塔知道这意味着这场会议最终目的是让他交出e的位置。那时候范.纳塔也觉得,也是他该离开脸谱网的时候了。没过多久,他就跳槽到了另一家公司,全美另一家社交网站yspae任e。 马特.科勒。六驾马车之二,脸谱创立的第二年就是扎克伯格的智囊,在桑德伯格抓权确定广告业务为主营基础业务之后,和桑德伯格理念的冲突,也让他离开了脸谱网,他加入了基准投资公司。成为一名风险投资家,递交辞呈的时候他告诉扎克伯格我们仍然是朋友,虽然他还很想说一句“不要难过”,但他不确定他对面这个卷毛的大男孩,永远用一双茫陌目光看人的马克扎克伯格会不会有“难过”这种情绪。 接着是亚当.德安杰洛,是扎克埃克塞特高中的死党,甚至认识当初来交流过的苏灿和唐妩,脸谱六驾马车之三。但是他反对的是苏灿和扎克共用“联合总裁”这个职衔,他一直认为远在中国的苏灿不应该具备和扎克同样的权利和地位,虽然实际情况是扎克占了主动。但是在马克扎克伯格告诉他,“中国和美国同样重要的时候。”他无以反驳,并在意见上分歧越来越大。2004年1月,他离开了脸谱,自己开了一家新公司,并带走了脸谱网顶级工程师查理。 脸谱网三驾马车的离职,但众人看到的是一个冷漠的扎克,人们都认为他那卷毛和雀斑脸下面,似乎有着机械一样的思维,甚至不应该有友情这种存在。 但是接下来的是第四驾马车,克里斯.休斯也要离开了。 当脸谱网员工超过五百名的时候,各个部门逐渐变得专业化,以前马克扎克伯格邀请到公司的朋友,他那些自学成才的哈佛室友构成的财务官,运营官,情报官的影响力开始不可避免的衰弱。 “更重要的是,我们通过很长的时间磨合才逐渐控制公司的发展方向,但是公司壮大的时候,扎克,你的权力也在壮大,这使得我,马特,以及亚当他们,都开始感觉到在自己的岗位上没有什么影响力了,没有什么权力了。终于有一天,我意识到,自己必须走了。”克里斯临走的前一天这么推心置腹的告诉马克扎克伯格。 当你和一个喜欢独揽大权的人共事的时候,无论这个人你们是不是最好的朋友,或者曾经的室友,都注定了分歧会逐渐的在碰撞中变得不可调和。 但达斯汀和美国女孩凯瑟琳安慰扎克,他们还在,一直都在。 扎克因为公司元老的陆续离职,在房间里呆了整整三天。 三天以后,明显消瘦的他让达斯汀买飞往上海的机票。 没过多久,这个世界上拥有两亿会员的脸谱网总裁,就在中国航空的班机上面了,中途遇到了两个中国女孩,上飞机的时候似乎就在确认他了,最后或许终于可以确定,然后连忙翻出了签名薄要递上去,空姐主动代替两人转交,把签名薄小心翼翼的递给扎克,再附带了另一本写字本,是她的航班日记,她扉红着脸道,“这是我的...” 签完字,飞机里认出他的人很识趣的没有再打搅他,和他目光对上的时候,都带着礼貌的微笑。 临休息时,扎克打开舷窗看飞机外面的云海,云墙无边无际,时而形成悬崖,时而如同高川之下的瀑布,倒映着他湛蓝的双瞳,正如同他不知道此次去往上海的未来。 第六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对话(上) 第一百九十五章对话(上) “哥们儿,你什么时候到啊。”电话那头的李寒声音响亮,他此刻正站在南大人潮熙攘的主干道位置,打着电话。自行车车流从他面前呼啸过去,牵带起他额前的长发,伴随着桐树叶下的光阴飞舞。 一边打电话一边敏捷的避闪南大主干道用骑赛摩精神飚自行车的南大飞车党们,这似乎已经是从短飒平头到留起微卷浓密长发的李寒,在南大修炼多年的必备技能。 他旁边是六零二寝室的张小桥,肖旭正和一个今年即将毕业的漂亮数学系师姐谈论一个计算机社团交接班的问题,张小桥很默契的陪着他,看着他从去年到现在对人家未进寸功自己都有些着急。一个劲挤眉弄眼的样子,被肖旭暗中用手拐子凿了几下,张小桥呲牙咧嘴。那个在数学系系花候选人序列的女孩一切收在眼里,仍然很公事公办的和肖旭说话,但是眉眼里始终流露着一丝笑意。 路上人流熙熙攘攘,很多人三五一簇的前行,前后不着尾。 有头发斜披戴着蝴蝶结发夹捧着手中书本言笑晏晏的女生们。其中一个还是楼长王东健暗恋两年的小师妹,这两年里面经常帮人家修电脑啊,搬电扇啊,有时还充当临时水电工的角色。据说最近才有所突破,至少十三舍的人常在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到王东健骑着从苏灿那里淘汰下来的捷安特自行车搭载着人家去食堂打饭。一个不锈钢大号饭盒,一个可爱的米奇塑料饭盒,重叠在自行车后座女孩的手中,像是那些飘荡不已的青春。 同样还有六七人聚集在一处的男男女女,偶尔都能在这些人中见到一两个南大风云的人物,或者是经常在学校晚会上出现的主持人,或者是南大庆祝党的83周岁上面受到表彰的先进个人,或者是国研室带着本科生的助教,亦或者还是某位以学生身份在南大行政组织上面很有前途的人。 更多的还是南大的这些藏龙卧虎般的人物。 这样的群体很常见,像是每年南大开学的社团一条街上的人群,商业街宿舍楼下购置生活用品的热闹景象,亦或者某场校院系举办的活动,音乐厅的演出,都能看到这样的人流。 今天也不例外,人群差不多都朝着逸夫楼科技报告厅那边过去,今天那边有场报告,路上飞驰的自行车都是过去抢位,否则去晚了,很快停车棚连下把锁得空隙都没有。 因为一些交流和会议活动往往引发学生们的热情,是以很多报告厅外面的自行车棚,大多在结束的时候都能看到无数自行车被前后左右连带的锁一并锁上的铁索连横场面,据说还在那里诞生了爱情,图书馆的偶遇多少有些过时,现在各大院系里宣扬的是你看上了某个女孩,就带把车锁过去把她的自行车轮子锁起来,然后需要做的就是在最后装不好意思装懵懂装清纯装处男... 所以很多班花系花上完自习或者听完报告取车,面对和自己车缠在一起的六七辆各式各样的自行车,很希望自己随身携带一把消防剪。 在美罗大厦的苏灿正在自助餐厅和唐妩,乔树鑫,技术部张果,市场部赵一帆吃早餐。正在讲脸谱中文的开放式平台战略。2004年中国内地的网站数量仍然在快速增长,但大型互联网公司形象的格局基本上已经确定。 三大门户网站,网易,新浪,搜狐的地位不可撼动。百度搜索基本上已经成为国内的第一中文搜索王者,让谷歌在中国市场都力不从心。电子商务的阿里巴巴。网络游戏的盛大。社交网络的脸谱中文。现在在即时通讯领域,则是腾讯和脸谱共同垄断了业内超过80%的市场份额,腾讯上月在香港证劵市场提交了ip申请报告,预计发行4.2亿新股,相当于25%股权,每股招股价2.77至3.7港元。准备从香港资本市场募资11.6亿至15.5亿港元。是中国脸谱在即时通讯领域最强劲的对手。 微软的sn此时正在和国内上海联合投资公司商讨成立合资公司,比另一个时空进度有所加快,想来是脸谱中文异军突起,搅动即时通讯领域,导致此刻在国外大行其道的微软sn也迫切希望抓住最末尾的国内市场,根据市场专业人员的预测,微软snessenger进入中国后,依靠其界面,功能简单的特点以及与www.piatian.迫不及待分最后一杯羹的原因。 脸谱中文是国内少有没有通过国际资本市场注资而发展壮大起来的中国互联网公司,虽然对脸谱中文而言,国内注资一般经过两个途径,第一是大菠萝控股的换持股。第二则是来自美国脸谱。当然美国方面的注资有限。和美国很多互联网公司依靠广告盈利模式不同,零四年以及在这以前的中国互联网广告土壤很单薄,这在未来会得到改善,但是目前单薄就是单薄。 然而开放了平台的脸谱中文,得益于通过第三方应用程序商打造增值服务,通过整合的数字音乐平台和移动业务的盈利模式,这类的增值服务占到脸谱中文营收的70%左右,在零三年脸谱中文依靠这种模式就已经创造了2亿元的营收规模,而到了零四年,第一季度内部财报上就显示2亿元的营收,2004年全年的营收规模应该能扩大到7亿,脸谱中文2004年的净盈利可能达到3亿。 和美国脸谱扩张投入大于成本的亏损运营截然相反,以至于美国有评论员惊叹大洋彼岸截然相反的结果,评论说,“众所周知中国互联网的土壤决定了其广告业务和盈利能力无法和美国等发达国家相提并论,但是中国脸谱却打破了所有人眼中中国网民‘贫穷落后’的印象,其能够依靠出售网络虚拟货币以及增值服务,获得数亿元的利润!” 虽然目前脸谱中文也遇到了多家国际资本的青睐,譬如高盛集团和摩根士丹利就频繁和乔树鑫接触,希望能和脸谱幕后掌门人谈高盛注入资金持股的问题。 也有声音传出脸谱中文究竟什么时候提交ip上市。但是那似乎并不是苏灿短期内思考的问题,现在脸谱中文具备的现金流和财力,也能完成国内大多数从事社交网络即时通讯和新兴业务的中小型公司的收购。去年最大的一笔投资是或许在后世会被业内称之为经典的收购魔兽世界股权战役,现在脸谱中文没有更大规模的收购计划,完成普通的扩张已经足够。 换句话说,脸谱中文不是美国脸谱,脸谱中文并不缺钱。 苏灿接到李寒的电话这才匆忙和唐妩起身,连忙给电话那头的李寒道,“我现在马上过来,刚才说话都差点忘了。” 昨天苏灿没有回南大宿舍,事实上在上海的上道合纵和脸谱中文扩张起来过后,苏灿经常有很多时候要离开大学。有时候开会到深夜,就不回南大,住在公司,或者回曼哈顿首座的公寓。唐妩昨天在雪海逸居的家中,今天是唐父唐宗元派车将她送到脸谱,刚才和张果赵一帆等人讲平台的线性规划,有些入了神,两人现在才记起要回南大去。 “苏灿他们还没来啊...”,“那唐妩呢,唐妩要不要先过来,她难道不在路上?”这是电话那头唐妩寝室程葱葱和童彤等人的声音,显然李寒他们和唐妩在南大的室友和朋友们会合了。 李寒大概已经是走到了人群嘈杂的地方,道,“我现在就在三教报告厅这边了,人太多了,怎么办,我们是等你们,还是自己先进去?” 三教报告厅门口人数太多,现场秩序都有些忙不过来,但是还是有学生会出身,目前在校总务处留校的助教师兄拉住了李寒,对方在现场维持秩序的校方工作人员之一,对认识的张小桥,李寒肖旭等一一递上烟。 电话里又张小桥接过烟的杂音,“唷,小熊猫。” 电话那头传来李寒嘴嘟哝着打燃火拗起烟的声音,听到那头的师兄问,“苏灿呢...他什么时候过来?” “这正在问呢,现在正赶紧的,在过来的途中了。” 那头现场的助教大概给他们一行人“特殊待遇”的不用排队入场,打开了工作通道,说,“还排什么队,咱们不整这些虚的,你们先进去。” 李寒这个时候才准备挂电话,嚷嚷着对电话那头苏灿道,“你们自己搞快,我们就先进去了啊!” 南大逸夫楼外,豪车开始涌向地下和露天停车场,一辆银白色凯迪拉克ts-v系进口轿车缓缓从大门驶入,和周围奔驰宝马相比凸现霸气的鲜明对比。 轿车的后座坐着两个男人,都通过从外界看来黑得透不过气来的车窗里望略带些朴素破旧感觉的南大校区和建筑物。最右边的男子身材高大,即便是在车里这种沉静的状态,也看得出他逼人的气场。 詹化对左边的三十来岁男子道,“高少对南大恐怕不陌生吧,上次中行的戴行长还跟我问过高少的消息,南大金融研究院成立的时候,给你写过邀请函,金融研究院的副院长,加上南大社科高等研究所副所长...都不感兴趣?” 高恒看着窗外,淡淡道,“到南大,一想到那个人也在这里,我总感觉很不怎么舒服...” 坐在前头副驾驶座的一个极为时尚的女子当然知道高恒为什么不舒服,她叫陈妍,单眼皮,但是看得出外貌涌动着某种旁人触碰到就会被刺伤的高傲,她是高恒的外侄女,从他们这辆极惹得周围人瞩目的凯迪拉克驶入南大园区,她就一直听到高恒和詹化对苏灿的谈论。 她知道这个男子关系着两年前直至现在的汉唐证劵和新世纪证劵清算案,这场清算间接导致高恒高家背后的资产和海外资产近五十亿蒸发,牵扯到高家外戚两个人失踪,其余小虾小鱼更是零落不堪,这桩事件是引发高家对对清算事件施加影响的王派之间关系恶化的来源。 而那个苏灿更是和王家紧密挂钩,西川省的多处格局上都能看得到他出现在幕后的身影,他这个名字现在高家一些核心人群之中,并不陌生。 对她来说应该算是讨厌的人之一,从高家里流出的很多信息,一方面作为既得利益团体,深深嫉妒这个人的发迹。另一方面,则是看得到她的家族对其深深的戒备,她想大概是两年前那场汉唐和新世纪证劵清算,让高家伤到痛脚的缘故。一直听到詹化和高恒之间的说话,最后陈妍转过身来,那被最奢侈化妆品保养过得嘴唇划出一道弧线,“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他,是不是像是某些人所说的那样,长着三头六臂。” 宋真驱车进入停车场,从车里走下来,她今天穿着一件红色的小礼服,标致高雅,前胸傲人而坚挺,手里握着一只和身躯衣服颜色相称的小手包,关上小轿跑的车门,靠在车旁。 旁边的商务车里走出家族在森川中国的当权人,她的母亲陶晴和执掌森川中国的前总经理,现在把总经理位置让出给宋真,退下去做森川集团中国区总裁的表叔宋宪成,旁边还有森川中国陪同过来的职业经理人。 此刻众人倒是都没有看向先从轿跑里出来的宋真,而是看向后面颤巍巍跟着的一辆奔驰e300,奔驰车找到他们旁边的车位停好,走出来的是一个身材笔挺的男子,眉端目秀,其实他是美国华裔,家庭做的是橡胶生意,和宋真家族的海外部分很有渊源,甚至在这之前,都有两家极有背景前途的青年联姻的意思在里面。以前在宋家里,早把他看做未来女婿的意思。 不过这一层意思,在宋真自拿到学位证书来中国以后,再加上一年前森川集团在国内发生的一些危机处理,就渐渐淡化了。 却没有想到这个青年对宋真念念不忘,一个月前负责在中国公司的业务,调任了过来。陶晴其实挺喜欢这孩子,只是看向自己女儿,会担心一切是不是襄王有意,而神女无心。偏偏陶晴经历了一年前的事情过后,知道在这方面绝不对宋真指手画脚。 青年看到宋真也不顾自己小轿跑车身的灰尘,半边臀部靠着跑车前沿,双手环抱,红裙之上的黑发柔顺的被风吹起,飘啊飘的,感觉心脏都被这样的场景迟钝了一下,有些言语不顺溜道,“我平时很少在国内开车,出来上路没几次,难免不太习惯。”为他刚才拙劣的车技表示抱歉,又环顾四周,像是解释今趟为什么要跟着宋真他们过来,“我知道南大是国内前几名的高校,有很多质量很高的报告,还有极著名教授的讲座,知道你们要来听,我想过来散散心换换脑也是好的,想看看国内的学术报告和以前听过的有什么截然不同的观点和新意。” 宋真看着青年半晌,然后绽放出迷人的微笑,道,“好的,时间快到了,我们一起进去吧。” 看到宋真难得对自己表现出来的笑容,青年心头都有种难以言喻的欣喜,连忙点点头,随着她一行朝报告厅内走去。 林珞然和她那些北京的朋友在上海呆了两天过后,今天的行程是南大这个逸夫楼科技报告厅展开的报告演讲,此刻厅堂里面已经是人头攒动。然后林珞然一行就正好在门口偶遇了苏灿和唐妩等人。 这个时候上海的天气还很冷,林珞然穿着黑色的外套,修长双腿的牛仔裤,面庞在冷天里有种锐利而立体的美丽,看到苏灿唐妩的时候,她如远山一样的秀眉,就轻轻的挑了起来,然后笑起来摆摆手,“好呀。我还以为你们都进去了。” 林珞然今趟一起过来的有三男两女,对于她从北京到来的这些朋友,苏灿是知道一二的。林珞然和王威威等人从高中毕业上大学之后,因为她的家庭成员大多都在北京,所以一般放假,亦或者春节,都会回北京去。 以前落下的一些人际关系,逐渐的又接续起来。林珞然母亲陆家英又是公安部工作,外公是十六驾马车之一,她又是现在正热的外交官世家出身,一旦回北京,聚集在她身边的圈子都是很大一众人。 这次从北京过来的,自然是林珞然关系最不错的人之一,属于民间说笑中京城纨绔,大家族的子弟那一类。当然实际上每个人从外表看起来都并不纨绔桀骜,相反有些性子都偏老实,也是林珞然很爱接触的人。 通过短暂介绍,这些北京来的朋友看到苏灿的目光就不免古怪了起来。 因为只要不是孤陋寡闻,谁都听说过林珞然和王威威林绉舞他们当年在夏海,在西川省蓉城初高中时代的那些事儿,无论从何处的传言,对这个叫做“苏灿”名字的人,大概都并不陌生。 在京城有很多关于他的说法和评价,譬如藐视点的“要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譬如对他有好感的“是个有点意思的人”,譬如文青点的“就一个小资阶级”,譬如直接无视的“没听说过这个人”,譬如近些年给某些人帮腔的,“和魏远湖,某某,某某某能比吗?” 当然,这些年对林珞然仰慕的人不在少数,但是相对而言,却极少有人能先过王威威和林绉舞一关。 今年春节,初十的样子大家在后海酒吧聚会,一个家世前途都很远大的哥们儿挽过王威威的脖颈,说,“兄弟,跟你说声,我中意林家小妹,你给句话,哥们儿能不能追?”对方是因为知道以前王威威和林珞然的关系,知道现在是彻底的没什么,不过还是先打个招呼,首先是礼貌,接下来大家还能人捧人抬,没准这事最后就成了,要有王威威的支持,对上本来没信心争过的魏远湖就有极大地胜算。 但是王威威却是毫不留情的给他洗涮过去,“爬爬爬,追个屁啊追,没你的事儿啊,别瞎掺和。”对方知道王威威这个能铁了脸下来保护林珞然的性子,知道没办法说服他,也就笑笑,这个事情就揭过不提。 就算是近些年公认,甚至连林珞然老爸林国舟都认同的青年才俊魏远湖,也都没入林绉舞法眼,提起魏远湖对林珞然的接近,这个林家除了名的林胖子就是一句话,“他做白日梦啊。” 而谁都知道王威威和林绉舞,对某个人是绝对不排斥的。 “你好,”和苏灿不卑不亢的打过招呼,林珞然朋友中叫卢丽佳的女子就侧过头去,对林珞然微笑道,“我听说今年魏远湖会为你办一个大型的庆生,正在秘密筹备,这么有心,而且又非常之有前途,人也相当不错,要身板有身板,要气度有气度,我就感叹当年怎么没遇上这么一位良人呐...” 林珞然有点讶然,“谁告诉你的?”随后美目边沿朝苏灿的方位瞟了一眼,然后秀眉蹙了起来,语气恼怒道,“谁要他庆什么生了?” 卢丽佳吐吐舌头,“这事他都在脸谱上征求圈子里朋友的意见,当然要瞒着你。你千万别说我泄漏的。” 林珞然“哦”了一声,看了苏灿一眼,道,“我从来不上脸谱。” 苏灿尴尬,又低头看表,离进入报告厅时间还有一会。 旁边一个叫罗天一的男子见卢丽佳神情,心有灵犀,开口道,“珞然,你说实话,上外毕业后,总是会回北京的吧,咱们这么多朋友也在,照应着呢。我说吧...北京才是你的归宿,上海这些的,都不太靠谱,那是另一个世界和层面。你说是吧?” 虽然听闻了京城那边对苏灿的传言,他毕竟还是和他第一次见面什么的,本不客套亲近,也并不疏远摆脸色看,但是卢丽佳既然都发言了,他们这边总得响应一下,这话里带着些居高临下的味道,很正常,京城这些王子公主多少有些这样的优越感,或许也有些老北京侃劲在里面,言下之意北京才是林珞然搅风搅雨的地方,至于上海,层次就不一样了。 很现实,就如同林珞然之于面前的苏灿,林珞然毕业回北京去可能就是公主,苏灿是什么?一个南大毕业的应届大学生?或许有文凭有能力,但中国现有的机制和体系基本上已经成型,论官场有自己的升迁机制和规则,论经济一夜暴富的神话时代已经过去。有能力有文凭的大学生多了去了,但他们基本上都在唐家岭那边聚集成了蚁族,这些人难道没有梦想,有梦想,难道没有敲门砖?个个都是名牌大学生。但多少人要奋斗多少年的青春才能走出蜗居? 当然,他相信苏灿不是听不出他潜在话语的人。他要是足够聪明,就该明白他那方到林珞然他们这一头世界的差距。 苏灿微微的笑了一下,对这些旁敲侧击似乎不予置否,就像是来自京城的那些谣言和风雨一样。 这个时候有个黑西装男子走了过来,他是和苏灿从脸谱过来的一趟车里出来的,脸谱网运营部门的总监邹强,低声在苏灿耳边说了些什么,指了指报告厅那边,那头有校方的人正在和脸谱这边的助理交接,苏灿的系主任也在那头,焦急的把他给盯着,唐妩从那边走了过来,对苏灿点了点头,指了指皓腕上那只漂亮流线型的腕表,道,“时间差不多了。” 林珞然就上前,双手伸出来,分别拍在苏灿宽阔肩膀的两侧,双目弯弧,像是秋水要从里面滴化出来,“加油呐,我今天可是不顾和朋友聚会,专程拖家带口的来听你的演讲的。” 周围的人先是怔了一下,似乎还没听仔细一样。 “演讲,什么演讲?”一个男子疑惑着问出口,用更加迷惑的目光把苏灿给盯着。 然后包括卢丽佳等人缓缓抬起头,看到面前这个有着蛋疼笑容男子背后的逸夫楼报告厅正上方中央龙庭,挂着一条白色为基底,蓝色醒目的主题:“对话脸谱中文总裁:挑战无处不在。” 简洁,但有力,气势扑面而至。 从满座的科技报告厅内部,那些人群熙攘窸窸窣窣传出的声响,就已经在这种几乎要窒息的气氛下蕴藏了某种似乎要喷薄而出的力量。 有些发懵的卢丽佳和罗天一干人等似乎在这一刻像是抛上岸的鲤鱼,嘴巴翕张着,眼圈呆滞的瞪着在高大宏伟报告厅基座下面,站着的这个年轻男人。 “那我走了。”苏灿对林珞然摆摆手,然后伸出手来,压住自己的心脏,拍了拍,做出一个其实很紧张的神态。惹得林珞然忍俊不禁,赶人似得刨刨手,“我们也要进去了,否则恐怕没座位了,难道你想我站着听完你整个演讲过程?” 苏灿笑笑,转过身去,迎向不远处穿着西服和黑色套裙,茕茕而立出尘脱俗的唐妩。 南大校方和脸谱方面的特别助理立即接洽围拱过来,前方两名身着白色衬衣魁梧的警卫率先前行引领,苏灿向正门的科技报告厅大踏步走了进去。 扇形状分布开来的科技报告厅里面,俨然黑压压人头攒动,科技报告厅因为前面几排都是南大校方领导,以及邀请过来的嘉宾,所以相对整齐,越到了报告厅后面,更多没有座位的人都挤成一堆站着,以至于越到后面就越加的臃肿。 人群在三五一簇的低声交头接耳,但此刻演讲台上任何一处微小的响动,都会引发他们的目光。 南大的校方领导也在相互交流,詹化转过头对高恒旁边的陈妍道,“那个人,你很快就能看到他了。” 前面几排的嘉宾席上,坐在宋真旁边的男子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抿着嘴不说话,看着旁边侧脸有希腊神话女神般立体分明,目光直视着讲台上的宋真,她的唇角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容,而眼神里有兴致盎然的期待。 张小桥,李寒和肖旭等人握着拳坐在阶梯报告厅座位上,他们从来没有一刻感觉到人生有这样的激动,即便是不久前张小桥代表班上上台在全校优秀集体表彰大会上捧着一份证书十几个人面对全场傻站着的台上,也没有在台下面这样抑制不住的激昂。 从南大第一天开学见面,那个和自己父亲默默整理床铺,放上生活用品,将盆子搁置在床下面,甚至让他有些看不顺眼的室友,他当时究竟有没有想过,三年后的今天,他会看着他这样站在南大的报告厅上面,为他人生腾飞的时刻,做一个演讲和评述。 光是这样想,他的手就激动得发抖。 很快,南大经过层层筛选最终决定的主持人走上台前,开篇不乏溢美之词。但报告厅中不知道谁先喊出声来,“灿哥!欢迎!”然后有人跟随,“灿哥!加油!” 然后是有人操着家乡话的口音喊起来,“灿哥,雄起!” 这样的声音并伴随着那个男子走在台前来的时候,达到高峰。甚至肖旭,甚至李寒,甚至张小桥,都振臂随着哗然的人潮,朝着天空挥出一拳,“灿哥!噢嘢!” 在那些耀眼的闪光和人潮之下,苏灿明白眼前的荣耀的来背后要背负多大的压力。 三年前,他走入南大,带着些重生改变命运的不真实感,以及潜心希望从南大寻求到事业在未来的冲击下不会被淘汰和淹没的知能,他恐惧所积累的一切有一天终究会烟消云散,像是手中握不住的沙砾。 三年以后的今天,他站在这里,心肺里搅动得厉害。虽然青春终究会散场,虽然有一天我们终究会老去,无论是重生者的生命,还是那些令人刻骨铭心的面容,但是这些真实流淌的时光,是永不会磨灭的。 半晌后苏灿道,“谢谢大家,也谢谢南大做的这个特别演讲会,本来我是拒绝的,但是校领导说,你们做得那么棒,你不上去讲,谁上去讲。” “这里我希望说明一下,我们并不棒,我们前面还有巨大的困难和问题,社交网络在世界范围内的革命,也因此导致太多的弊端,我们的前面,仍然横亘着巨大的障碍,宗教的冲突,虚拟和现实之间的冲突,包括色情,毒品,以及对社会的煽动和阴暗面的宣扬,这些都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巨大问题。你们要问我能不能解决,我只能告诉你们,我个人的能力有限,刚才主持人把我说的那么好,恐怕会让大家失望了。” 下方再引发一阵激烈的轰然打气之声,“灿哥!”“灿哥!”“灿哥!” 苏灿苦笑道,“很感谢母校学子们对我的称呼,但是这个称呼,怎么让我感觉像是在三合会会场?” 一片哄笑。 “我个人能力有限,但我所幸的是有一群比我聪明的人来为我工作,创立脸谱的过程很幸运,脸谱能发展到今天的地步,除了我们的努力之外,也很幸运。有时候我会看看四周,看到那些聪明的人在为我工作,在那一刻,我会有深刻的自豪感...” 下方距离苏灿前排的脸谱网到场员工们,面容都带着相似的激动。 “我们的未来仍然面临障碍,仍然面临危机,但危险恰好说明机遇的并存。以前我告诉过我的员工们,脸谱网的明天会不会倒闭?今天,我仍然会告诉大家,脸谱一年后可能会关闭,半年后也可能会关闭,甚至三个月过后,也可能会被关闭。但是在关闭的前一个小时,一分钟,一秒钟,我们都在为了改变这个世界而努力。” 话音落下,全场响彻热烈的掌声。 也有很多人没有看到苏灿在南大的这一幕,譬如王威威,他正在北京,和母亲参加一个饭局,魏远湖在另一桌,和部委的一些大员聚在一起,遥遥对他举起了酒杯。譬如林绉舞,他正在一个和他家里颇有渊源的军区参谋长老式的住宅里面,和对方下棋,时不时弄弄阳台上笼子里的那只学舌鹦鹉。 譬如薛易阳,他此刻正在长沙的大学里,准备联系明年实习的单位。譬如刘睿,正在南山的宿舍楼里,和室友玩着最新的游戏。譬如美国的马克扎克伯格,他正陷入公司元老相继辞职的难过情绪之中。 随后主持人宣布自由提问。 所有在场的人都可以起身向正中央的苏灿提问,由此引发了新一轮的热潮。 有人站起来问苏灿针对目前美国脸谱遭遇的舆论危机的看法。 还有人刁钻的询问女儿因发布不雅照被极怒的父亲杀死,贩毒集团把在网络上发布谴责抵制他们言论的人追踪杀死吊在大桥之下,这究竟是不是社交网络对隐私的侵犯而造成的悲剧和危机。 甚至还有人果断要求和苏灿在会毕后合影。苏灿都不知道怎么拒绝。 还有一个学生询问,“作为脸谱中文总裁,你们最年轻的经理多大?” 苏灿几乎是想都不想就回答,“22岁零三个月,张宝良,他就坐在下面。” 然后苏灿请张宝良站起来,和全场见面。此幕让脸谱在场的员工都很震动,作为脸谱总裁,苏灿能记得他们的名字,专业和学校已经相当了不起,竟然还能准确说出他们任何一个的生日。事实上这得益于唐妩,她去年每到一个员工生日,或者家里逢重大事故的时候,总会代表公司寄出一份礼物,甚至还会在员工生日亲自用龙飞凤舞的钢笔字代表公司写祝贺的言语。甚至有员工把她写下来的这些贺贴专程的裱起来,作为永久收藏。 等到张宝良坐下的时候,苏灿看到他已经感动到热泪盈眶。 第六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那缕乱世硝烟的曙光 第一百九十六章那缕乱世硝烟的曙光 这场有关和脸谱总裁对话的演讲会在最后争相提问环节里达到高潮。甚至还一度出现抢麦的短暂混乱。 譬如有个计科院的大四学生起身问很多人最关切的问题,“我也是年轻人,而且我们岁数也差不多,现在是在做一些开创公司的活动代表,我们这一代人也很迫切的想做出事情,你能给我们很好的建议吗。” 也有穿着蓝白格子衬衫的男子,拿到麦似乎是早有预备的问,“我是计算机报的记者,请问在你看来,中国社交网络领域发展的优势和劣势是什么,听说今年脸谱会逐渐对内围市场一些信息技术领域的公司展开收购活动,同时还参与到杨浦大学城产、学、研合作孵化基地中去,这是不是脸谱准备一家独大的大鱼吃小鱼布局?” 脸谱的高速发展有目共睹,甚至今年还向南大资助了三千万的图书馆修缮和扩大计划。苏灿彻底贯彻了“要想富,多读书”的理念,众所周知脸谱的发迹兴起和一些中国巨头公司不一样,很大部分不是来源于那些国内名声极响的国内经理人和蕴含无数资本运作,领域专才的人物搭建起来,而是就地依托的是杨浦大学城的资源。 脸谱在任的员工很大部分都是苏灿在南大的师兄和老师,甚至一些也是附近科技区的南大,同济,上交财大的毕业生。脸谱很好的将这种大学人才资源发挥到淋漓尽致,今年还将拿出一亿的资金,在未来三年内陆续增资三亿,配合国家科技部,教育部的“十五规划”,重点建设服务功能健全,管理运行规范的杨浦大学城科技园,开展“钻石计划”,创立孵化园,为这些大学毕业出来的大学生创业团体和小型科技公司提供风险资金。 上海市市委一般抓着钱柄,抓钱就体现在诸如眼下这种和国家部委,国家产业布局规划的项目之上,否则南大科技园项目市委柳长辉就不会频繁出没脸谱,加深双方各方面合作。 杨浦大学城科技园一大笔的后备人才体系和战略后方梯队,已经被苏灿规划至大菠萝投融资体系之中,未来三到五年时间,从杨浦大学城孵化园掌握核心技术诞生的企业,将会通过这个“钻石计划”培养出数家具有世界一流技术和行业领先地位的战略“钻石”企业。 提问还在继续,一个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六十来岁却双目却异常矍铄敛聚精芒的教授示意要说两句。 校方工作人员恭敬递上的话筒,教授端坐原处,只是捏着筒声尾段,把话筒对着下巴,双手环抱,问,“《第一财经日报》上列举了今年发生在乌克兰轰动世界的“橙色革命”,我今年在哈佛大学交流,在他们伯克曼互联网与社会研究中心看到了这一份案例分析,证明是社交网络的孕育下掀起了这一场运动,你怎么看脸谱网在极权国家催生革命的这种强大能力?” 而此刻坐在下方的詹化的位置处,高恒在教授发言产生的一阵窸窣声中道,“国公院的这个王乾清,说话很有分量。” 向苏灿提问的王乾清是国内政经方面的学术专家,名气极大,身具官员学者双重身份游刃有余,十几年在政坛商界沾滚培育的能量,国内称他为老师的实权官员不少。 近些年中央作出的各种决策,来自专家学者学术界的力量在提高,一方面是学院派逐渐挑起一些国家重要领域工作的因素,受学术界的影响居多,像是王乾清这样的人物,上了京宴请他和他交集的都不会是副部级以下的官员,此刻由亲高派的他出刀对苏灿发难,必然是凌厉锋锐,挟风带雨。 王乾清话锋再一转,“此外,《经济观察报》也提到,脸谱中文目前在国内的群体扩大,却又因为是开放式平台,而非即时通讯这样单独封闭的个体,使得许多糟粕的东西可以在上面肆意流传,更容易被人煽动利用,成为罪恶思想孕育的温床,群众也更容易发生类似于国外的那种网络暴力的现象,所以国内有专家呼吁加强对社交网络媒体的监管,甚至限定流量,对内容有十二个小时的审核时限。因为传统媒体有揭露真相的权利,但同样也受到广大群众监督的义务。只有权利和义务兼并存在,才会生长出责任和秩序。但是社交网络媒体却缺乏这样的监督机制,你是否同样认为国家迫切需要建立这样的机制,而这也是一种体制的进步。” 他的话引发会场黑压压小众但是分量很重的讨论。这等同于出言认为中央要打压这种社交形势,主要是国内三大财经报刊之二都因为美国脸谱所引发的公众威胁而揣度中国脸谱,因美国脸谱的巨大问题,而同样受到关注和牵连的中国脸谱压力也是巨大的。 台下高恒见到南大会场如同外界这般拱对脸谱的情况,慢条斯理不动声色的道,“上海市委的柳长辉,尹崔等人把脸谱中文列在上海市高新技术重点扶植企业,仅去年柳长辉就下去视察过三次,扩容高技术布局...是要把脸谱推高上来,这里头野心不小,看来美国脸谱在世界各地掀起的那种狂热浪潮,让这些人都动心了,虽然国内要达到国外那种狂热程度,现行政策下是不太可能的,然而即便不是狂热,凭借社交网络的市值和渗透的影响力,也是可怕的...但是要知道这样的狂热是把双刃剑,用好用不好,区别都很大...都在于不同的人...怎样去运作。” 高恒一言道破现在的形势。 在现实这个巨大的名利场和舞台上,无数人高歌起舞,无数人举步维艰,无数人消亡湮没。无数人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潜心规划朝着官场更高的话语权和阶层攀登,无数人甘愿平庸只为了坚守住身旁的幸福,无数人醉心权柄恋栈欲孽,无数人怀揣各式各样的想法奔走在各自的艰途。 众生皆苦。 苏灿是支潜力股,大菠萝系更是一颗即将结出累累硕果的庞然大物,论经济实体扎根覆盖影响西川省,辐射周边地域。论社交网络和新媒体领域影响力,是占据国内的互联网阵地巨大资源。因为脸谱网和其他互联网公司不同的社交本质,在美国被称之为继中国和印度之后世界第三大国度,现在诸多暴露出来的问题,说明了它能牵扯影响世界经济政治的方方面面。 在中国脸谱也在崛起,被华语世界权威的时政文化刊物《凤凰周刊》仿照美国评论戏称为“中国的第三十五个省级行政区”。 先不说这番话是否荒诞,但苏灿身旁接触的人,大多都是西川省委书记王薄,省长蒋峰,省科技厅厅长彭宇方,国家教育部副部长彭仁贵,科技部万部长,科技日报社社长王学前,上海市委副书记尹崔,市委秘书长柳长辉等等这样的人物。 恐怕现在这个以对话脸谱中文总裁为主题的会场,知道站在台上的苏灿平日里对话的是这些人,这些还在大学象牙塔的莘莘学子们都宁愿相信每天高盛集团和摩根士丹利的投资人都在拿注资协议敲苏灿的房门。 双刃剑越锋利,伤到自己就越犀利。 高恒看来苏灿的大菠萝系寄托着不少人的政治抱负和理念,这也就变相的使得她再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直接牵连到了整个高层局势的风云中来。很多人可以利用脸谱的崛起造势拓展布局,而同样的自己也能从高位上来打压这些方面的激荡,这些博弈方面,总会有微妙的牵制。 美国脸谱的危险局势帮了中国宣传一个大忙,只要造造势,中央高层在那些支持脸谱的声音之下,会有更多反对的声音站出来。而从股权结构上来说,高恒虽然无法获知脸谱中文境外隐晦的股权架构,但是脸谱中文提交给上海的公司股权却是他可以查得到的,种种迹象说明美国脸谱和中国脸谱不可割断的血缘关系,这将会成为形成脸谱国内舆论压力的利器。 同样的在高家派系的走动之下,今年由中国科学院和发计委成立的联合投资公司正在和微软签署合资协议,共同经营微软sn中国业务。 这个时候要是能打压脸谱中文在即时通讯领域的发展,想来也是中央某些人愿意看到的,科学院和发计委自然愿意看到有出身“豪门”强大背景的国有企业参与下的合资公司能占据新媒体领域的更大份额。而不是被民营企业垄断主导。 全场都为王乾清这个国内知名教授的发难而引发议论,在场下的脸谱员工,甚至一些从中赤裸裸听出某些企图的人也面带愤色。所谓的“专家呼吁”加强监管,限定流量,甚至对社交网络上发布内容增加十二个小时的审查机制,都是在打压脸谱甚至将其推向绝路的花招。 现场还有一些企业名流和官员,更有詹化红杉中国基金投资的那些公司总裁和创始人们。有资格知道詹化旁边坐着的是何许人的人自然对这个三十六岁但是在高层圈子激荡风云的人怀揣着惴惴不安的敬畏,有一个五十七岁面容沧桑北京工信部官员没想到今天发生在南大的这个演讲还有这样的大牌在座,他在政坛摸爬滚打几十年嗅觉敏锐的鼻子也立即能够察觉出这背后高层正在渐次积累的某种风雷。 听到王乾清的发言,很多相关人士都流露出会心的微笑。有些看台上那个年轻人如何下台的冷笑目光。 苏灿和王乾清相对,后者鬓角发白,然而却难掩金边眼镜背后的那股子嘲讥,整个演讲会都凝固着某种慑人心魄的气场。 这不光是演讲会上的交锋,还是现实中脸谱和那些对立势力负面舆论的交锋。 苏灿不紧不慢的道,“王教授刚才所说乌克兰轰动世界的“橙色革命”,以及很多涉嫌脸谱让世界紧张地区局势恶化的指责,都让我想起了五十年代美国的民权运动,那个时候美国东南部州的一座城市四名黑人大学生遭到餐厅白人服务员的侮辱而开始抗议,短短数天后静坐人群就已经扩展到50公里外的城市,后来抗议蔓延整个美国南方。而那个时代推后二十年,两个砖头块大的世界第一部手机才开始诞生,还要在三十年后,脸谱网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对当前通讯工具的夸大,已经形成了一种对过去错误的意识。认为通讯工具引发了人们的争端和社会问题,加速了社会变革。我不否认社交媒体对这些冲突和改革的催化作用,但王教授是国公院著名教授,应该很明白什么是‘行动主义’。行动主义又分“强联系”和“弱联系”现象,五十年代的美国民权运动,今年的乌克兰“橙色革命”,这些发生流血事件的民众抗争都有对目标和价值观的高度认同,这种高风险的行动主义才是“强联系”,只有强联系才能发展出推倒柏林墙之类的抗争和争端。而脸谱不一样,社交媒体联系在一起的行动主义只能是弱联系。社交媒体不是等级制组织。只有等级制度下组织才受一个中心控制,然后统一组织行动,而社交网络建立的人脉联系纽带是通过六度空间法则,并没有主要的目的性。大家只为了彼此交流而相互存在。乌克兰橙色革命的确是有社交媒体的催化在其中,起到了信息传递的作用,但是其发生革命的核心价值认知才是关键。如果没有社交媒体,那么广播和手机一样能在这场革命中起到工具的代替作用,那么大家是不是都会转而针对夸大手机和广播的力量?” 苏灿话语一毕,引发一片很有共鸣的掌声声浪。王乾清也微微眯了眯眼,似乎首度重新打量面前的这个学生总裁。 在前排的森川集团宋真那个打扮雍容的母亲陶晴左右手也枕着黑丝袜的膝盖轻轻拍掌,转过头对宋真道,“王乾清在国内很多产业专题上面都能看到身影和主导者身份,都说他为利益集团代言的痕迹过重,不管他今天出于什么目的引述国内两大经济报刊的那番话,他大概也没想到会在他专业领域上被反驳。” 宋真看着台上不骄不躁,气场未曾跌落半分,依旧是坚毅沉稳控制局面的苏灿,转过头对旁边一直观察她的世家青年,微笑道,“你能像他一样吗?” 那个世家青年本来就预感到什么,心情低落,此刻对着宋真沉稳不见硝烟但是背后却隐含步步紧攫的逼问,内心的冲劲似乎正要让他把一些豪言壮语挂在口中,然而面对宋真的笑容,他眼神又掠过一种泄气,看向台上,摇摇头道,“有差距,但是我会努力弥补这种差距...” 修长双腿交叠,大概很少有在报告厅这种狭窄座椅上抵仄落座,所以整个过程都有些不适应的宋真,此刻却很安分的摇摇头,“不要成为他那样,否则我可能连爱上你的最后一个理由也都没有了。” 青年身体微震,惊讶的把她望着。 “有些人外在强大,但注定内心是孤独的,别人都以为我强势,其实我是个喜欢小富即安的女人。我更希望自己爱上的人,永远不要顶天立地,永远都不要成为引领者,哪怕只是一个在公司里默默无闻的中层,或者努力攀爬的打工上班族。站在最上面的人是内心孤独痛苦的,而我是会为此心疼的。关键的问题是,我并不是这样有勇气愿意一直为一个人心疼的女人...”宋真缓缓道,目光已经锁定到了下方演讲台左侧站着的那个黑色套裙的女孩身上,眼睛明媚流光,“...如果一个人无法忘掉,那么我希望下半辈子都不要把他记起来。” 程葱葱童彤等人背后就有几个人不断地苏灿的言论进行热议,声音直接影响到前方程葱葱等人对会场精彩对峙的倾听,苏灿停顿后再度发言,忍无可忍的是后面几爷子依旧声音嘈杂不断。程葱葱忍不住转过头来,道,“你们几个不闭上嘴巴要死?”随后是童彤和阮思鸥还有一干人等转过头对他们集体的白眼。 后面几个哥们儿大概从来没被这么多美女给憎恨过,又碍于程葱葱口出狂言。几个哥们面子上挂不住了,道,“什么意思,这里至少还是言论自由的地方吧。”大有不纠缠不善罢甘休的味道。 程葱葱着急着听苏灿说下去,懒得和后面人废话,从挎包里拿出平时寝室削苹果橘柑皮的水果刀,皓白的手腕转身噔!一声插在对方桌面上,这柄进口有精美花纹的水果刀刀身在激烈的作简谐振动,仿佛爆发性的刀尖被束缚,刀尾剧烈的不羁震动着附近的空气,嗡嗡作响。 她烦闷道,“谁再说话,我宰了他。”然后转过身去,留下几个大老爷们儿被刚才的彪悍威慑到后的集体缄默。那柄刀还在桌子上震颤着。 苏灿知道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脸谱正在形成一种新媒体,这样的新媒体不比传统意义上的互联网公司,否则中科院和发计委这几年内部也不会相应的有提出在新互联网浪潮上整合建立部属信息技术科技公司的声音。有脸谱这么一家民营企业在这个领域垄断兴起,很多人都不愿意看到。 王乾清引用国内三大权威经济报刊其二的评述,说明脸谱现在的舆论局面其实不太乐观,但是三大权威经济报刊的另一支,菠萝传媒的《财经时事》,对脸谱却是正面的舆论回应。偏偏被王乾清给忽略了。 苏灿正色续道,“据我所知,国内另一大《财经时事》报纸发布过一则由南大,同济,上海财经大学几位商学院特聘教授的调研报告,这份报告量化了脸谱经济影响力。你们可以在2004年第二期的报纸上浏览到这份报告。报告上显示脸谱的开放平台战略,吸引了大量的应用程序开发商,目前有超过一百万个网站链接脸谱中文,伴随着游戏和程序的增长,越来越多的开发人员投入到脸谱应用程序的开发领域之中,保守估计创造了十五万个新的就业机会,这里面的经济贡献总值是个难以估量的数据。还将在未来三年内迅猛增加三十万个就业机会。” 会场下方已经被苏灿的数据流带来一波哗然。 “你们可以注意到清华科技园里的一些应用程序公司,有一家叫亿腾游戏的开发公司,光靠脸谱的平台游戏,就聘用了四百名员工,利润在两千万左右。” 又是一阵小哗然,苏灿顿了顿,道,“目前社会化媒体营销界有这么一句广为流传的话:“脸谱中文就像一条河流,我们只要做里面的大鱼就可以了。”” 尽管新媒体信息技术领域很多人都不愿意看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壮大兴起。被《凤凰周刊》称之为中国的第三十五个省级行政区,恐怕也是让很多人刺眼的称呼。 但是相信无论是上海方面还是中央高层,都会因此计算,十五万个目前实实在在的就业机会,未来三年可增长的三十万个就业机会,以及更以后庞大的就业岗位宏图,这里面涉及了多少相关产业链的经济贡献,数百亿,还是未来的千亿规模? 要对脸谱中文动手或者打压,谁都要对此有所忌惮和权衡。 整场演讲会在狂热的掌声中结束,还有不停传出“灿哥!”,“牛逼!”的声音。 还有南大实干派的强人干脆直接奔上讲台,拿起记号笔,在背后的白板上大书:“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苏灿,师兄支持你,南大是你永远的后盾和家园!”引发现场阵阵轰然。 有粉裙摆荡长发飘飘的女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在那行字下飘逸写就:“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小灿,师姐们呵护支持你成长到腾飞!” 引发一连串得怪叫和掌声。 王乾清在人浪中脸色阴沉,有种在千军万马中灰头土脸的土色。 郁闷的相关系主任领导在努力地分辨周围那些略带不雅声音的来源,不过很快发现是徒劳的,因为周围都是这种声音,不是男生充满阳刚气的起哄,就是南大女生们骤然显露出嗲气的妩媚。这t哪像一群堂堂大学生。 几天后,南大校长办公室,校务委员会,教务处和两个校区管委会的领导层关于校风建设会议上一致表示要传达到宿舍一级的单位通知规范学校在公共场合的用语和标语情况,避免出现类似江湖味过浓的标语和“过火”的言论。 但是否对当天打出几条标语和当着几百号人面在报告厅白板上写露骨内容的学生和团体进行通报批评处理,那些校最高领导层的男女老少们都不约而同面带笑意,撇撇嘴不置可否。 再过了一两年,南大管理层才发现他们所谓的要注意用语讲文明树新风这些党委校务处的宣传,都像是屁一样可以随风凋零。 演讲会结束,苏灿和脸谱方面的人离开讲台,全场才在刚才的余热下起身。 在场诸多商界和政界人士站起来,带着或压抑的情绪,或明摆着的期盼,或混沌双目的一线亮光的神态看往詹化那边,更多的是看向他旁边的那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 但随即在詹化的眼神下,这些人眼神中再有再压抑的如何狂热,都必须在此刻浇灭下去,就当是什么事都没有的,纷纷陆续离开,甚至有道行高一些的还顺带和他打了个照面和招呼,目光并没有在旁边的男子身上做多停留。整个上海有资格和这个中年男子平起平坐礼宾相待的,恐怕不会超过两位数。 高恒似乎并不急,等着报告厅周围人离场走完他才会起身一样,詹化陪着他静静等,旁边她那个在这种场合下绝对有聚焦人视线的外侄女陈妍倒也不着急,只是梳理指甲。 “现在知道他是什么人了?”高恒对陈妍开口问道。 陈妍点点头,仔细想了想,才得出评价,“看出来了,是很难缠。他才多大岁数啊,场面就能压得那么好...” 高恒笑道,“所以你们这些年轻一代,还真的跟人家好好学学,你比他大一岁,但是看他今天的表现,何止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表现得出来的,将才不足以形容他,应该是帅才才是...由点及面,处处说话密不透风,层次分明,举证佐证简短有力。加上他这个年龄所做出的布局,四十五万人口的就业机会...这是在植入某些人的骨髓神经里面,扯一根头发浑身都会疼痛啊。” 詹化点起一支烟,从侧面看着这个高家三少,这么些年来,政坛和央企那个领域最显眼的无非是高家长子高沧海和高家次子高浪涛,这两个人属于最典型的政治世家出身,都没有逾越国内稳固的仕途升迁规则,从低到高一步一步走上核心职务。 反倒是高家第三子高恒极端的低调,但是这些年要说最能懂得利用财富编织起政商关系网络,懂得如何通过证劵,地产,稀有资源等等缠绕出人脉帝国关系创造影响力,只能非他莫属。高家大少霸莽过头,高家二少谨慎到阴沉,惟独他兼具沉稳和激进。高家派系之中,高浪涛和高沧海或许是最耀眼的,但是绝对不是在家族内部最得人心的,相反高恒反倒是家族资本的领军人物。 詹化心头大抵默一下,高恒这些年经手的家族内部资产,国内和国外的算在一起,预计都有四五百亿的资本。这代表着支撑高家这株大树背后盘根错节庞大的财富网络。而牵动这样一个巨额财富网络木偶背后的线条,就掌握在他旁边的这个三十六岁的男子手上。 与之比起来,掌握红杉资本进入中国重要力量的中国基金詹化手上也只管理着红杉5亿美金,安立信投资可动用的二十亿元,他这个长三角宗师级别的资本巨鳄,在旁边这个男子面前,都有些相形见拙。 出了南大报告厅,高恒点了一支詹化递过来的烟,很普通的一包云烟,接了一个电话,挂了电话上了詹化车,高恒就道,“他又给了我一个惊喜,凰城的凤凰实业正式向西川省政府提交审批并购盛泰集团下属西川焦化工业公司的申请,盛泰的赵维新跟我说,他实在没有办法...” 西川焦化工业公司可以说是高家盛泰这个外戚集团在西川省最后的壁垒,詹化隐约知道从去年开始苏灿和王薄就在打整合省内焦煤工业的主意,没想到凤凰实业手脚会这么快,间接将高家的商业触角彻底赶出了省内。詹化心头震动,而语调平静,“去浦东干部学院?” 詹化还要送高恒过去,和今天在上海市新闻上出现的一个和高家关系不错的大佬拜会见面。 高恒点点头,然后道,“我们的计划要赶快了。红杉资本的唐.瓦伦坦和迈克尔什么时候到中国,我要和他们见一面。” 詹化默默地点头,然后驱车,前脸锐利肌肉感十足的凯迪拉克张扬而气势磅礴的驶出南大。 国内相关科技互联网领域的公司在红杉资本中国基金的投资下接二连三的出现,光是上海去年就出现了五家成规模的公司,这里面还有三家是社交网站。 脸谱遭遇挖人的情况十分严重,最重要的是很难抵御的高薪诱惑,刚开始是大部分企业开挖脸谱高层,但是发现这些高层核心人员的忠诚度难以拗动的时候,开始挖中层员工,一个脸谱中等规模的员工,工资就可以拿到比以前年薪还多六七万,下到这些企业之中都是部门总监的待遇。充分的显现出砸钱的威力。 有因为利益金馅饼这些东西离开的人,脸谱中低层的人员走失比较严重,零三年到零四年预计有超过三十人前后离开公司,脸谱中文总员工人数也就一百七十人而已。 不过除了苏灿和唐妩能记住每一个人的生日,逢年过节都会慰问员工的亲力亲为之外,也会有时常出现的小感动,有一天晚上苏灿呆在脸谱,和李鹏宇完成手头上的工作后大约八九点的样子出来准备回南大去,结果在电梯里遇见一个叫李樟的工程师。 脸谱中文到了晚上会有内部节能灯通宵明亮,加上各种个性化舒适的设计,很多时候看上去都不像是个公司,反而像是酒吧。大概李樟觉得晚上公司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特别是高层走得差不多了,才带正追求的女孩“巡视”公司,刚好在即将巡视完的时候碰上走出到电梯门的苏灿。 李樟没想到会碰上最大的bss,立即紧张脊椎都收缩起来,苏灿也愣了愣,原本在李樟看来会极端尴尬的场面,苏灿却主动问,“李樟,你的那个语言栏项目做得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他旁边正待追求的女孩子才惊呼出声,“你是...苏灿?” 苏灿和李鹏宇都怔了一下,这个女孩才忙手足无措的惊喜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你当然不知道我...二十七中的时候我是十六班的,我们都知道你和唐妩...春节后我们同学会上大家才说起过,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到你了...哈,好巧...” 苏灿才明白原来是碰上高中时期的校友了,连忙和激动的女孩寒暄了几句,然后又吩咐李樟好好照顾人家女孩,这才托辞还有事离开,李鹏宇临走时还使了个你小子机灵点的眼色,李樟心领神会,苦笑,想来是担心自己对人家女孩子使什么霸王硬上弓的手段,其实连手都没敢牵,哪敢。 没几天苏灿邮箱里就收到了李樟的邮件。 邮件说他一直都有苏灿的邮箱,但是从来就没有敢发过任何一封信件,因为这个邮箱可能是乔树鑫那些e,挂着各种光环的人才能给他发信息的地方,但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说苏灿那天让他在那个苏灿校友的女朋友面前实在太有面子。连总裁都知道他姓甚名谁,还知道他在做什么,那女孩不看重他是否买车买房,但她家里面十分着重他是否有前途,现在看来,他在公司想来重要性都不言而喻,又加上是苏灿校友的缘故,那女孩对他的好感是直线上升,甚至她那个高官在位的父亲还破天荒传话什么时候让女儿带李樟回去看一看。 知道这个消息,他已经无法顾虑太多了,只能以写信的方式表达感动,因为可能站在苏灿面前,他根本不可能说出这些话来... 当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脸谱在这之后还是迎来了高规格的人才流失,时任市场官的赵一帆被红杉的詹化交涉挖走,担任下游sns公司“亿人聚”的e一职。 赵一帆是脸谱市场官,也是脸谱急需的人才,在这个过程前后公司方面也通过种种方式进行挽留,但是赵一帆去意已决,他说这是职业生涯第一次重大的转折。 赵一帆和乔树鑫的关系相当不错,但是即便是铁哥们儿,双方还是会有因为道路不同和为了各自利益和理想拆分的时候。看到乔树鑫的难过,苏灿无言以对,因为他有时也会想到薛易阳和刘睿,他们已经很少联系了,以前每年春节大家都会聚会,但是现在每年春节,他们连家庭和地方都不在一处了,见面都极为渺茫。 当赵一帆先启程去詹化美国方面的公司,并打电话来告诉苏灿最终决定的时候,苏灿表示支持他的决定,但希望他等一会见他最后一面。 那个时候赵一帆正在香港,一天后转机飞美国。和美国高层碰面后才会回来任职。 苏灿和乔树鑫立即启程,乘飞机到香港,再坐了一个小时机场大巴到赵一帆入住的尖沙咀半岛酒店。在半岛酒店的豪华会客厅和赵一帆也就谈了半个小时,苏灿没有谈挽留的话,甚至都没有提醒过赵一帆对脸谱一些商业机密的保密,只是闲聊,喝了点茶,说了一起合作这些时间的种种。最后苏灿向赵一帆点了点头,说脸谱感谢你的陪伴。 看着裹着外套的苏灿和乔树鑫转身而去的坚毅侧脸,赵一帆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第三天赵一帆抵达美国的时候,才看到国内三大财经报刊,香港的凤凰周刊相继报道《中止宣传发布会议,乔树鑫专程飞往香港挽留赵一帆》,《脸谱e乔树鑫不惜最后努力,倒数计时劝留昔日挚友赵一帆》,《五千万朋友的脸谱社交帝国是否失去他最宝贵的一位成员?》 苏灿是在南大接到远在美国赵一帆电话的,开头他语气就有些失态得问道,“是不是你的特意安排?” 苏灿沉默。 赵一帆停顿了半晌,最后道,“谢谢!我在脸谱工作的一切,都成为最宝贵的回忆,不会有人分享。” 苏灿知道这是赵一帆所做商业保密的承络觉得挖到了脸谱痛脚,挖到特别重要的人才,使他在美国能争取到更多话语权。 赵一帆放下电话的时候,心中塞满感慨,很难有像是苏灿那样一个平凡而鲜明的面容,能够让他受到这样的感染和触动。 他知道那个年轻而坚毅的身影,正像是当天半岛酒店的最后见面的落地窗风景一样,如同黑压压天际里劈云见日的那缕曙光。 在此之后,就是马克扎克伯格抵达上海。 第六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对话(下) 第一百九十七章对话(下) 世界正在快速的改变。 国内沸沸扬扬的“西气东输”工程正式投入商业运营。西部优质的天然气在上海点燃,长江三角地区大踏步跨进清洁型能源的新时代。上海白鹤分输点是西气东输的末站,也是上海接收天然气的首站,将负责向上海整个城市供电。 全国开始施行中国公民的第二代身份证发放更换,国内各地各大城市都在相继展开试点发放工作。上海的首批试点是在嘉定区和崇明县展开,下半年其他地区正式开始换发。新一代i卡似的身份证让很多人都感觉到新奇,以往那些塑封卡片一样的第一代身份证,就像是录音机的磁带,带橡皮擦头的黑色木铅笔,正在据此多年后淡出人们的视线。 2010年的上海世博会规划红线范围已经确定,这条东起南浦大桥,南到浦东南路,西北濒临黄浦江,总面积约5.53平方公里的红线区。在2010年每一寸土地都散发着让政客,经济学家们梦幻般迷醉的诱惑。 联合国亚太经社会第60届年会在上海隆重举行,会议的主题是“加强区域发展合作,迎接全球化时代的挑战”,总而言之讨论的是亚太经社会62个成员和准成员、有关国际组织和非政府组织,在这快速变革的时代里,列位巨头如何保证自身的利益。 五月的时候新的道路交通安全法规实施,大部分行人和车辆对新法规丝毫“未知未觉”,上海市当天根据不完全统计,一共处理了2500起交通违法行为。其中当场处罚近600起。 同月,主政信息产业部的吴传基再也无法坚持两年前对境外股东,海外资本市场不单向收费的承诺,上海市小灵通正式开始放号,由此彻底冲破了信产部关于“禁止在京、津、沪、穗发展小灵通业务”的政策限制,打破“双寡头”垄断的竞争格局,宣告了“单向收费”这种历史性时期的到来。六年以后,完成了其过渡性任务的小灵通在3g大潮下不可抵挡的退市,如寻呼机一样,走入了时代变迁的历史。 “世界正在快速的改变,也必将变得越来越透明。” 马克扎克伯格说这番话的时候,上海第七届国际电影节正在黄浦江畔缓缓拉开序幕。走在红地毯上的有今年主演《铁齿铜牙纪晓岚》的张国立,《十面埋伏》的梁家辉,还有《无间道》的曾志伟等等。 焰火飞向天空,炸开一片片或深蓝或暗紫的火花,映照在众人所处的甲板外的如镜江水之中,天空和水景的里的烟花,以及岸边的东方魔都绚烂夜景,被水波的涟漪激荡,仿佛真实世界都镜像化起来。 抵达上海的马克扎克伯格住在徐家汇附近的富豪环球东亚酒店。 原本苏灿打算将在脸谱中国的数十位高层一并拉到西川省凰城堰塞湖湖畔宾馆,或者去湖南开会,但是正碰到美国最高层总裁马克扎克伯格到来,于是就正值这个时机开办今年的脸谱年会。 年会就定在富豪环球东亚酒店,公司内部上下共一百五十人与会,大部分是第一次看到,或者这么近距离看到马克扎克伯格,在他到来前天,整个脸谱公司上上下下都带着某种紧张亢奋的状态。在年会上面他还发表了致辞,面对脸谱中文上上下下的员工讲述了有关他和苏灿在高中时期突发奇想创立脸谱的冲动,总能引发阵阵的惊叹和羡慕。 大多数人在加入脸谱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苏灿想到的是脸谱已经够年轻化了,但是竟然还有这么年轻的员工?后来又看到他走进e办公室,前台小姐也没有拦,还以为是乔树鑫的侄子或者哪个亲近的亲戚。再看到平日总有些威严的乔树鑫从e办公室走出来和他相互之间有商有量的样子,这就不像是跑来插科打诨的某个熟人或者亲属了。 再接着,众人才会从旁敲侧击得出的事实中讶异到闭不拢嘴巴。 从马克扎克伯格口中听到的那些创业历史,那个异国天空下有点不切实际甚至是天马行空的构想,如今已经走出了那所美国高中,走到了中国,成为了现实。他们成为世界上走在最前端的社交帝国国王。正如他们那时在有着美国大男孩球鞋和高中松果味和棋盘的房间里宣称的那样,他们要改变世界。 那一年马克扎克伯格还是一个立志要进入哈佛牙医家庭的儿子,苏灿还是一个看不到未来的高中生。那些小说和电影里反复出现的沧海桑田,就在现实中真实的发生着。 最后扎克在年会上以一句话作结,“如果你错过了一个十二亿人的国度,你又谈何要征服世界?”引发脸谱上下全体的掌声。 很多人被他的述说弄得情绪激昂,兴许因为听到了他今天的这场讲述,不光是对那个总是在公司里出现的年轻身影的总裁会有新的看法,或许还得到了某种启示和人生观的变化。也有人评述说这个美国总裁很有帝王倾向,征服欲和攻击性极强。还有人会客观的认为扎克很理想主义,但是这个世界上往往能够成功的正是理想主义。 年会过后是直接把人拉到了黄浦江上,脸谱包下了接待过国宾的豪华游轮上海风采号,载着全体员工夜游黄浦江进行自助酒会。 年会过后,柳长辉还特别告诉苏灿上海市长汪荃要和扎克见一面,恐怕接下去几天都是会和政府相关方面打交道。 而扎克整个行程之中,都高度对外界保密。因为美国脸谱面临的社会性问题,国际上很多国家都在讨论如何针对脸谱的情况,是接入限制,还是在国内完全的禁用。现在脸谱中文在国内的高层讨论中情况也不是很乐观,科技部,信产部,新闻出版部等等相关部委都有相关的呼吁声发出来,脸谱中文当前最需要做的就是保持低调,如果这个时候传出和美国方面频繁接触,无疑是更火上浇油。 苏灿不敢保证扎克到中国的信息会不会被那些触觉敏锐的媒体所察觉,不过至少行程上低调防范,就算是有小范围的报道,也掀不起什么惊澜,所以才将最后的酒会搬到黄浦江上来。 夜黑风高,城市的光火仿佛要穿透到云层上面去。 甲板底层,苏灿,唐妩,扎克,脸谱的财务总监凯特,乔树鑫,穆国涛等这些脸谱中文的几驾马车都倚着栏杆而坐, “我们很需要钱,当初拒绝较低的估值是一个错误。那样的话会有更多的投资人愿意购买我们的股票,脸谱网也能筹集到很多的钱。”扎克喝了一口酒,酒杯里的酒液在城市的夜景和烟花下流光溢彩。 在场的脸谱中文诸多高层都面面相觑,他们知道扎克口中所说的拒绝较低估值是什么事情,那是今年的震撼性新闻,让他们一度都有些心惊胆颤。 2004年初,在森尼维尔市的雅虎执行团队看着社交网络的风生水起,而他们甚至连一席之地都没有,在过去一年里面,他们不止一次接触过马克.扎克伯格,最后雅虎的执行团队一致认为他们应该收购脸谱网,雅虎的e塞梅尔着手和扎克进行了接触,很快就表露出以二十亿美元收购脸谱的意愿。这场来自雅虎横插一笔的收购计划立即导致了美国脸谱董事会上面的一番激烈争议。 董事会成员,代表阿克赛尔公司的吉姆表示这可能是一个大赚一笔的机会,用风投的术语来说,这是他们“退出”的绝佳机会。他们去年投资了六千三百万美元,而短短不到十个月时间,他们就可能获得超过五倍的投资回报。 那段时间开的董事会议上面,长期的争执形成了两个阵营,大多数年长的员工和更为年轻的员工存在分歧。那时候脸谱六驾马车之二的范.塔纳和科勒都希望出售公司。而达斯汀则站在扎克这一边。股东和员工们的阵营不同的声音大有些分庭抗礼的味道。 不过在五人董事会上,因为苏灿的联合总裁行使权授予在扎克的手中,加上达斯汀,所以他实际上控制着董事会三席的位置。不过有两票是自己投给自己,这多少有些强权铁腕的味道,有失威信。 吉姆和唐纳德各有一席,吉姆出售公司的立场很坚决,扎克希望调和这种矛盾,最后的关键还是在唐纳德的,他年纪大,也倾向于出售公司,但偏向尊重创始人的立场,所以在最后表决投票的时候表示支持马克扎克伯格,于是最终这场雅虎收购案彻底以失败告终。 但是脸谱却借此收购,将脸谱网估值抛高到四十亿美元左右。 如果在那些牵动世界的问题没有发生,那些新革命浪潮没有在脸谱的出现和推动下在世界各地进行,那些父亲杀死女儿的悲剧,宣扬人性丑恶的舆论没有出现,脸谱网的这个估值,只会进一步提高脸谱的吸引力和影响力,会获得硅谷更大的追捧。但是偏偏那些事情都发生了。 据闻今年美国国会上还有议员提议,建议关闭掉美国脸谱,在他们没有把公众事宜和那些带来危害的可能性消除之前不允许再度开放。 这样的舆论面对下,以前过高的脸谱估值就产生了相当的麻烦,脸谱需要钱,但是能提供这些钱的投资方,都会衡量目前的局势,考虑再对脸谱投钱到底值不值得。硅谷和华尔街的那些资本家是势利的,可以在大红大紫的时候竞相追捧,但是一旦面临危机,资本圈子的血腥和冷漠本质就会展露得淋漓尽致。 苏灿摇晃着杯子,问,“拒绝了雅虎方面的收购是什么感觉?” 扎克坦言道,“很矛盾。我不是圣人,只要点头答应,二十亿美金就可能到我的账户上,你要知道,换作我们没有创立脸谱网,我可能一辈子都挣不到这样的真金白银。这可是二十亿美金。”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那种惊心动魄的场景,“这是一大笔钱,这会真正改变我身边以及许多为我工作人们的生活。我能看到他们的渴望,那些从斯坦福大学过来的大学生,那些哈佛的学生们,那些硅谷为脸谱工作的工程师,他们或许一辈子都在等待这个时刻。他们可以下半辈子和老婆孩子衣食无忧,可以去夏威夷度假,去瑞士滑雪。而这一切幸福的生活,都在我的一念之间,坦而言之,当时我压力很大,整夜的睡不着觉。后来我想,和钱相比,我们有太多的机会来改变这个世界。我不觉得接受这笔钱对所有人来说都公平。” “你已经开始成为真正能主导脸谱网这个庞然大物的管理者了。”苏灿点点头,感慨良多,那个有着雀斑的技术宅男型男孩,终于成长了,开始朝着他的国王之路走去。 “但是我们始终需要钱。”扎克道,“脸谱要支付500名员工薪水,还要维持新增数据中心的服务器,美国脸谱仅有两个数据中心设在美国,全世界用户从脸谱看到的信息都要从那里传出去,在遥远的地方,载入脸谱页面会耗时很久,所以为了适应全球性增长,还要在美国之外建立几个昂贵的附加服务器群。还要进行商业结构基础建设的跟进,我们在都柏林设立国际总部,并且在伦敦,在巴黎,在斯德哥尔摩和悉尼设立销售办公室,以后还会增加更多。我至今还不知道如何解决钱这个问题。” 当你真正做到那个位置的时候,才会明白其中巨大的困难。苏灿的脸谱中文目前无法帮助美国脸谱,美国脸谱消耗吞噬的资金太过巨大,相对而言,脸谱中文的盈利仅仅是在中国目前这片互联网单薄的土壤上才让人赞叹,然而若是不自量力要去给美国脸谱输送财力内力,会把自己抽干,就跟吸星大法似得。 所以面对扎克的困境,苏灿也无法对遥远的美国脸谱出谋划策,他毕竟在中国长大发展成长,他在南大读大学,在上海发展,而不是斯坦福,不是帕洛阿尔托,对美国脸谱有太多内部运作并不了解熟悉,苏灿在国内运作脸谱中文或许在乔树鑫等一干团队支持下还能行,但是若是妄言美国脸谱,就跟瞎子指路差不多。 只好拍拍他的肩膀,迎着黄浦江扑面而来的海风,道,“总是会有办法的...” 扎克点点头,“是,我明白,到中国来,也只是想散散心...” 扎克也只是到中国来排解而已,脸谱网四驾马车的相继离职,目前陷入的舆论和政府困境,都让他感觉在那片土地的烦闷。 “我是否有告诉过你,今年美国国会上面,有多名议员和军方官员奔走要整顿并针对美国脸谱召开听证会的提议,甚至还有让脸谱网关闭的呼吁。”和苏灿肩并肩站在一起,扎克道。他的卷发被风吹得凌乱,两个人站在黄浦江最豪华的游轮之上,乘风破浪。 苏灿点点头,“我知道这个事情。” “那你知不知道,”扎克喝了一口手中雪碧,转过头,蓝色的眸子深邃的望着苏灿,“这些众议员提案里最有力的凭藉,就是在构成全美大学生甚至很多官员学者这些核心战略人才资源的我们脸谱网股权架构里面,不是华裔,甚至和美国没有半点联系的你,占有了太巨大的股权。” 第六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黑色裂变(上) 第一百九十八章黑色裂变(上) 大雨像是一瞬间瓢泼的降下,白天升上来的温度还来不及缓缓降解,就陷入到一场带着湿冷雾气的雨幕里。 街道上有行人快步奔跑,自行车飞快地掠过街区,还有车辆驶过马路轮胎和地上水渍摩擦卷起水雾时湿茬的声响,偶尔还有引发周围人张望刺耳的刹车声。肯德基挨着街道的透明玻璃内里看得到年轻和刚下班的职员的身影,人们会买一杯橙汁和咖啡暖手,望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心情有些梗塞,像是风暴中有什么未知因素正在缓慢的酝酿。 雨幕中的美罗大厦,是这座城市被能见度极低的暴雨铺盖倾泻之下,能从一片模糊的哥特式城市轮廓中少数可见的突兀和地标。代表地标的红光在这种场景下猩红明灭,主体的建筑体在时而一道闪电下棱角分明,像是在以这样的姿态面对头顶那层黑压压的风暴进行无声抗争。 乔树鑫曾在这里说过,在美罗大厦里,就算是泡杯茶冲杯咖啡朝着窗外看尽春夏秋冬,也不会觉得这是在浪费时光。 确实,这座大楼里入驻了包括埃森克美孚,微软技术支持中心,康明斯等太多世界五百强的公司,每天从这里作为大脑或者连接点接受世界高层交换信息,以及下达到各地分公司的指令,都牵动了无数人的命运和每天每时每刻经济环境的变革。甚至有人戏言要是仿美国911给美罗大厦来一次撞击,恐怕沪深股市会一夜之间下跌十个百分点。 深夜的美罗大厦楼下,几辆黑色奔驰像是夜色的幽灵一样缓缓滑至。然后驶入停车场。 十七楼和十八楼都是脸谱中文总部,电梯门打开,进门的一副巨幅涂鸦壁画以及灯光氛围的营造之下,令这里显得和外界那些雷雨有截然不同的一股温馨气息,无论外界如何炎热或者寒冷,中央空调都会将最适宜人居处的温度维持下来。 扎克临时要来脸谱中文,这是苏灿觉得意外的事情,这导致正在总部加班的员工如临大敌,虽然在年会上已经见过了扎克,更知道他的年轻,但对一个人的敬畏和恐惧从来就不是从一个人的年龄身上体现出来的。 身份地位的改变同样使得一个人心态气场和性格的强大,而同样这样的强大会让旁人自发的感觉到渺小。就如同脸谱内部很多三四十岁经历过半生摸爬滚打的员工,面对苏灿也会表示出敬畏一般,同样的面对来自美国脸谱的最高总裁董事会主席,面对四十亿美金市值公司的总裁,那是比他们平时可见随和的苏灿更让人感觉到局促和发自内心不安的紧张。 入夜的脸谱总部一般是不热闹的,但是今天却突地热闹起来,扎克旁边是苏灿,苏灿和扎克都在,脸谱自然最高的决策层也都一一在旁列席。 从左至右依次是e乔树鑫,唐妩,财务官凯特,副总经理赵彦斌,运营总监刘文强,副总裁穆国涛,众人都不知道在富豪环球东亚酒店的马克扎克伯格为何会突然给苏灿打电话提出他要到脸谱中文。 在外界不断扑打落地窗的风雨之下,气氛有些压抑。现在在场加班值夜的脸谱员工,也能看出诸多巨头的到来而显现的某种不同寻常。 “我想看一下脸谱全年的财务报表,以及今年魔兽世界北美上市的方案。”扎克坐进会议室最上位的那把椅子,转过身来面对随着他跟进来的脸谱中文众人,语速极快,显得他极有目的性。 众人都怔了怔,乔树鑫也当先愣了一下,涉及脸谱中文内政全年的财务报表也就算了,威望迪环球今年打算推动的魔兽北美上市方案就不一样了。今年魔兽世界开始了北美和韩国的测试,一个领取官方测试版本的位置在加利福利亚的fry中心,fry中心大概有四千份拷贝可供领取,这个中心内部大得可以装下两架波音747,但是天不亮隔天就有来自全美各地不下六千人去排队领取拷贝,从中心里面蜿蜒排到了遥远的停车场之外,就像是冥王星轨道。威望迪方面给出了作为大股东的脸谱中文详细的下半年上市运营方案,当然今年脸谱中文也朝威望迪派出了自己的观察员,今年魔兽北美正式运营,届时还会邀约脸谱这边到场出席。这套运营方案如果拿到此刻对一丁点风吹草动就很敏感的外界去,都不知道会砸出什么样的轩然大波,自然是属于脸谱中文很高的保密级别序列文件。 不过既然是扎克的要求,也只能照办。乔树鑫略微发怔之后立即让助理将扎克所要的资料全数拿过来,包括电子资料和纸质实体,摆在他面前。 扎克一边取阅,一边并询问其中一些细节,在场负责相关方面的人给他讲解,直到凌晨两点钟,把一切了解完毕的扎克才示意结束,让大家离去,临走时对苏灿道,“抱歉,一不小心就这么晚了,在美国这个时候,恐怕才刚刚是下午两点。而在帕洛阿尔托,我都是凌晨两三点才睡觉...” 市值40亿的脸谱网在全球范围内的迅速增长正在从技术和管理两个层面挑战扎克,他开始面对这样的挑战,并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挑战中,越来越厉害起来。 苏灿点点头表示理解,让李鹏宇驾车将扎克送回酒店,看到扎克的车离开,脸谱众多高层才齐刷刷将目光落在苏灿的身上。落在这个披着一件外套,旁边站着唐妩这样绝美女孩的男人身上。 但最终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互相道别之后,上了各自的车。 乔树鑫是最后一个走,临走时来到苏灿旁边,道,“早一点回去吧,已经很晚了...”说着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排解心头的某种震动道,“扎克如果想看这些对脸谱中文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能在明天,为什么深夜给你打电话,按理说我也能回答他刚才所提的所有疑问,都是比较表面的,如果是为了这些疑问的话,又何必要召集脸谱所有高层?” 苏灿望着扎克轿车离开的雨幕,像是预感到什么,心头泛出不知道什么滋味的感觉。 最后只是拍了拍乔树鑫的肩膀,“天冷了,回去吧...” 乔树鑫返身上了车离开,苏灿和唐妩坐进车里,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回南大了,两个人避在车里面,躲避风雨,关了门,车里的灯亮起,旁边是唐妩娇躯传至的体温,苏灿才感觉到攫取到的温馨。 这个世界上做出了不起成就的人很多,有呼风唤雨的枭雄,能够一句话决定无数人命运的英雄,但是大部分人站在属于他的舞台上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过后,走下台总是一个落寞而孤独的身影。 有所得取必有所失去,很多人在迎向人生最辉煌一幕的时候,不一定会充满澎湃的感激,还有可能充满对这个世界的敬畏。因为他们清楚面对今天辉煌的到来,他们失去了什么,他们又用什么东西去交易过,尊严或者道德?贞节或者梦想?留在手里的是什么,满手的血腥还是再也回不了头的决然? 苏灿牵过旁边唐妩的手,看得出唐妩的心情也不好,她反手和苏灿轻轻地握了握,向他展露一抹微笑。 唐妩的鬓发被雨水打湿,但这一切似乎更让她多了仿似水墨画中氤氲的柔美。面容不再冷漠,浅笑都倍加柔和。 唐妩在过去一年中逐步进入状态,最为难得的是一方面在南大的学业并未受到影响,另一方面还能在脸谱中文奠定继苏灿乔树鑫之后的领袖地位。 所以能经常看到唐妩从南大图书馆或者教学楼出来,坐进外面等待已久的轿车去美罗大厦,或者是商务用车将她从公司送回南大的场景。看到每每清丽逼人的唐妩,这让很多早谋划好了力图装偶遇的大学青年才俊们连送上花搭讪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唐妩身边仍然有自觉够资格和她做朋友的人。 这一年里面伴随着唐妩在脸谱中文的身份,以及在南大的突出,唐妩不仅弹琴弹得不错屡有惊艳之举,甚至还因为她身份的关系,今年还受南大校方邀约成为南大元旦晚会主持。这一次唐妩并没有拒绝,晚会上面唐妩一改冷骛的样子,大方优雅,明艳照人,谈吐更具见识,这更使得她一举成名,更被跨系甚至跨校打听,迅速在从不缺乏美女的南大被公认奉至校花高位。 当然先不说会不会有人自忖够资格来挖这朵名花有主的校花。至少因此唐妩身边聚拢的各方人物倒也不少,若非是系上有名或者履历不凡的才子,就是一些前大学毕业后的教师,唐妩的专业课和选修课课程优异,这自然受各学科讲师关注。两个南大出身,又分别在美国和英国进修回来进入南大讲传媒和国贸选修课的才子级年轻讲师,似乎近期也在暗中较劲,目的是比拼谁和唐妩私下交流的时间居多。 当然最后令两人失望的是这个月来因为脸谱中文的忙碌,唐妩基本上没有闲暇时间和这两个讲师探讨传媒贸易方面的内容,或者受他们的邀请参加一些活动。 而伴随着唐妩在脸谱中文逐步进入前台,在外界很多人来看脸谱都不光是一个国内崛起的社交网络巨头,一些官员在提及脸谱的时候,都不免会谈论到其中大有隐脉的唐家和穆家传闻里面来,“先不说他唐宗元膝下只有一女,唐家的集团未来会如何给下一辈交接班。穆家背后就大上天去了,穆家的大一个孙女人长得是国色天香,穆老太把人放在南大,这是让偌大一个副部级南大都小心翼翼呵护备至。” “现在听说人一边在学校里,一边又在脸谱中文那个地方任部门副总监,这才多大?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又学又商,这人家高往天上去的轨迹就是不一样...脸谱公司和穆家的关系,真正如何,难说,这里面才是扯不清楚的线啰...” 此刻苏灿和唐妩两人关在车里面,像是把外界的雨幕和喧嚣都暂时隔绝了。 眼下对苏灿而言最幸运的事情,是一路走来直到现在的地步,他始终没有走失既定的道路,这条路上或许有动摇,或许有迷惑,或许还有障碍,但至始至终,他都坚定不移的这么走了过来。 苏灿右手牵着唐妩,左手腾出把弄着宾利车的导航,全上海四通八达的管道般地图在自己手上放大变小。 唐妩美眸看过来,问,“去哪里?” “唐叔叔不在上海了?”苏灿知道唐父近期似乎有事会离开,穆旋还在西川省开一个全省的司法会议,唐妩大家小家的亲戚们都在上海地头上开枝散叶,但惟独若不是家庭聚会,没人敢去打搅中央党校的老太太在上海选作歇脚点的唐妩家半岛湾雪海逸居。哪怕是经常会神出鬼没出现的唐妩那个富二代表妹穆楷竺也不例外。 今年春节初十穆楷竺在唐妩家,闹着要重温小时候住唐家和唐妩同挤一个床抢一床被子互相捏捏掐掐的场面,结果硬是被脸色不善生怕穆老太以为自己暗中交代有所企图的唐妩二姨拖着走了,似乎回家去还挨了两下。穆楷竺两个星期没有理自己的母亲,她搞不懂的是亲戚之间哪需要有这么多的心机,像她和唐妩一样多好,但可惜的是大人之间的斡旋和心计,让她和唐妩都很难回到小时候的那种青涩和单纯来往的局面了。 不过穆楷竺还是经常朝南大跑。读书不太用心,不过好在临到期末懂得临时抱佛脚,又加上继承穆家优良血统,就这样各科在上大那个地方还马马虎虎过得去。又闲着没事,自己和朋友拿压岁钱在衡山路和上大外面开了酒吧,一边读书一边当小老板,小有盈余,就当养她的两辆好车还能兼付学费,小脑袋瓜子转得很灵。 唐妩点点头,“爸爸现在应该在浙江吧。” “那去雪海逸居吧,我喜欢你家那种氛围。”苏灿当然喜欢那里,那是他曾经畏惧过,再到最后征服过的地方。 唐妩看透他内心所想的幽然的瞟了他一眼,然后抽回手,指了指外面,笑,“那好好开车吧。” 苏灿这才发动驱车,流线型的宾利滑向细织的雨瀑里。 上了南丹路转向宜山路,唐妩盯着苏灿侧脸,双手轻轻地交握。 “看什么?今天晚上让你仔仔细细看个够怎么样?”侧头对她一笑。 唐妩微嗔的作势欲打,苏灿连忙说正开车呢才躲过一劫。 唐妩撅着嘴侧过头来,不想理他,不过显然还是正事要紧,沉吟了好半晌,如希腊雕塑般立体而隽美的面容才有所松动,鼻翼轻轻内收,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苏灿,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马克扎克伯格会在今天临时聚集公司高层看财务甚至更高层的商业计划,他这样立威的原因何在?” 苏灿又想到之前在会议厅的那一幕,所有人都坐在椭圆会议桌周围,安静的等待扎克翻阅,然后询问。苏灿皱眉看向远方,道,“每一个总裁都希望加深自己的存在感,相信扎克也不例外,他是一个很有征服欲望的人,这点我们曾经在埃克塞特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了。大概是想表示他的存在罢了。” 唐妩看了苏灿一眼,秀目掠过复杂的神色,叹道,“你知道不会这么简单,无论是历史还是现在,每每涉及到王位或者权力争斗,就算是父子兄弟都没有人情可言,扎克是孩子气的想表示自己存在,还是内心想掌控些什么?” 苏灿知道这也是刚才在美罗大厦里所有脸谱高层共同的疑问,有的人表露于外,有的人城府极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事实上,大家都睁着眼睛,静观其变。 “或许也只有你还把他当做是一个孩子。当初在美国高中时和他一起说服校委会开放在线花名册的那个孩子。”唐妩注视着苏灿,道,“其实他已经成为了两亿人社交网络的总裁,他管理着一个比脸谱中文市值还巨大,还复杂很多的公司。这就意味着他不会总是很感性的去做事。” “如果他立威是带着极强的目的性和理智,那么他为了什么这样做?难道脸谱中文影响到了美国脸谱?”苏灿心头不适,问道,又想起马克扎克看脸谱的财务,“难道他希望用脸谱中国的盈利,去填补美国脸谱的亏空?这纯粹是天方夜谭...” 唐妩没有说话,望向窗外,这个兰心蕙质的女孩,此刻倒影在车窗玻璃上的面容,带着淡淡的难过,“我们可能没有影响到美国方面,美国脸谱也不需要脸谱中国的利润减损...但如果放弃我们,却对美国脸谱至关重要。” 雨幕铺泄而下,仿佛整个世界的声音都被淹没了。 浦东新区的一个花园式酒店,和浦东新区那些动辄就拔地几十层的高楼酒店不一样,花园式酒店只有七层,处处都带着欧式的大气风格。 在酒店旁边有个今年刚落成完工占地大约六百亩的大型园区,就是国内外不少记者和媒体瞩目,看似仅次于中央党校的共和国高官进修神秘场所,浦东干部学院所在地。 其在她附近的这个酒店也颇有来历,属于学院的血统体系,本意是接待不方便进入学院园区的一些敏感重要人士,所以当然设施条件都不可能差了去,一般不对外营业,但是内部的环境设施都堪比豪华的五星级饭店。 酒店内部有五台出勤用的顶级豪车,劳斯莱斯和林肯赫然都在其列,此刻正在酒店花园餐厅坐着的是几个美籍男子,看上去平凡无奇,就算是在酒店出没的那些家世和政治相连的达官显贵,也都对这几个男子毫无印象,可知道这众人不是什么国际上的明星,而既然在这个酒店里面,却又不是干部学院里的外籍教师,反倒是令人疑惑。 而实际上这几个美籍男子绝非明星,然而论声望和地位,已经远远在国际明星之上。 那个面皮下垂头发银丝爬满的胖男人叫唐.瓦伦坦,临近六十,但从他只穿着单薄t恤和一双登山鞋的外表丝毫看不出他就是硅谷的风险投资之父,他的这一生成就只可能用辉煌来形容,投资过乔布斯的苹果公司。在网络的硬件巨头,当年从斯坦福大学走出来的思科创始人刚刚起步的时候,他就投资获得了思科30%的股权,今天已经是千百倍的回报。 而近前最出名的则是和他旁边的迈克尔.莫瑞茨投资发现了杨致远的雅虎,成为互联网时代投资的典范。95年红杉对雅虎估值400万美金,公司投资100万美元,96年雅虎上市,单股最高价达到43美元,当天收盘价33美元,市值达到八亿五千万美元,是一年前红杉股价的200倍,那真是互联网泡沫破灭前疯狂的时代。 普通人无法从迈克尔和唐.瓦伦坦平静得面容上发现他们曾经经历过什么。 很快詹化和自己的朋友就找到了这个桌位,在后面则是从浦东干部学院出来的高恒。 高恒到了,詹化就连忙起身给双方介绍。中间站有红杉资金两大合伙人带来专业的翻译。 “很抱歉我来迟了,我想两位到中国来,迫不及待希望接见你们的人已经不在少数...”高恒知道面前这两个人的到来,不知道会让多少人趋之若鹜,他们代表着红杉资本背后的资金走向。这两个人才呆在香港,在香港已经和港内的资本圈接触过,还经过了香港权威杂志诸如《环球企业家》的专访,才抵达内地来上海。显然两个风投界的神话人物,已经敏锐的嗅到了这里面的硝烟。 “idd投资向来对你们仰慕已久,这次如果可以合作,将是我们的一个壮举。”高恒续道,他旁边跟着两人,一个是侄女的陈妍,是目前高家在境外注资成立的idd风险投资商业项目的副总经理。而他右边要年轻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叫高强,属于高恒的小表弟,刚入仕途,上海的一个科级公务员,大概再过一两年,会把他调到江苏去镀金发展,争取走一条顺风顺水的路,至少比普通人爬得更稳一些。 莫瑞茨看了高恒一眼,淡淡道,“这个行业已经有太多傲慢和浮夸,希望我们在面对比我们勤奋得多的创业者的时候,少一些不必要的装神弄鬼,如果你赞同这一观点,我们将接下来讨论如何计划合作的问题。” 高恒一点不为两个人面对自己时的傲气奇怪,因为他自始自终就知道,两个人这次原本是没有在上海的行程计划,之所以这么过来,完全不是因为他高恒而来。而是冲着那个来到上海的硅谷小子。 唐.瓦伦坦道,“上次我们的注资计划没能成功,我必须得承认那一次过来的团队让我们丢尽了脸面,所以这次我们亲自来了。我相信我们在中国基金的合伙人詹化,以及你们会尽力的促成这次谈判的成功。” 高恒笑了起来,“中国人讲究气势上的交锋,上一次我们是以自己的锋锐,碰上脸谱的锋锐,所以没有能够将谈判继续下去。但是这一次,我们抓着弱点,那些世界各地发生的麻烦事已经让美国脸谱失去了分寸,此消彼长,相信他们会很迫切的希望进行一场谈判。” 顿了顿,高恒又道,“那个会在谈判席上说出十条原因让我们不要投资脸谱的男孩,相信他也从毛头小子,逐步的成长起来,到真正能决定一个公司生死的位置上去了吧...” 和唐.瓦伦坦以及莫瑞茨一行谈话结束之后,这两个硅谷风投之王就前往红杉中国在北京的总部,还要进行几个中国投资项目的揭牌。 詹化处理完上海的事务就会去往北京,只是今天的这场谈论,似乎让他心情极好,对高恒道,“这回那个傲慢的小子,恐怕要一步一步进入我们为他设下的鳖瓮里面去了...” 高恒皱起眉头,“总是要一步步布局,从外部慢慢把他将死,把他能依仗的剔除出去,就像是把他身边的空气挤压抽空一样,我已经不能再用对一个二十来岁年轻人的眼光来看他,这也是他自找的,让他体会到那种被缠紧锁死的感觉,再来慢慢收尾...” 返回酒店的路上,高恒旁边的陈妍妩媚的道,“既然高叔叔这么讨厌他,那要不干脆我出马把他吊到好了,倒是再狠狠地踩上一脚给他狠狠打击,很容易让一个男人一蹶不振...”她的确有摄人心魄的魅力,当然也有同样蛇蝎一样的心肠,栽在陈妍手里的男性这些年很有那么几个,不乏所谓的京城公子,但是谁都碍于陈妍背后的身份,谁都不敢实质性进行什么报复,也得以养成她这种有恃无恐玩弄男人于鼓掌的性格。 却没想到换来的是高恒马下脸去的低沉训斥,“这不是你们能参与进来应付得了的局面,不要瞎掺和。” 陈妍却撇撇嘴,有些委屈道,“不就是那个小创始人吗,我也见过啊,没长三头六臂的,不过就是有点道行,至于让高大表叔,二表叔和表叔你们这么如临大敌吗?” “你以后要执掌idd投资,怎么如此轻率...要是他容易对付,要是他可以妥善解决,难道至于瞻前顾后,而盛唐证劵和新世纪证劵被交割清算,能白白蒸发掉那五十亿?” 高恒深吸了一口烟道,“你的眼光要学会放长远,放得更深一些。他背后不是只站着一个人,而我,我和你大表叔,你二表叔,我们高家面对的,也不是他一个人。要想赢大局,就必须从细处去着手,去布置...今天你们的所见所闻,最好别告诉其他人,你们的朋友和亲戚也不能知道,过一阵,你们就会明白,表叔跟你们说的这些真正的含义了...那个时候,想必你们也能真正接触到一些现实残酷的东西,就算只是旁观见识到,对你们以后,都大有帮助。” 扎克在上海的第四天后。 乔树鑫被叫到了总裁办公室,总裁办公室总是向着阳光的一面,每天可以看到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然后又从另一边残阳如血般落下,脸谱中文购置下十八层楼以后,占据美罗大厦两层楼的脸谱足以满足四百人以内的职员人数活动空间,苏灿的办公室就腾到了十八层来,同样还有几间房子是空置的,其中一间在扎克到上海之前就被收拾了起来,以作为扎克临时的办公室使用。 乔树鑫到的时候,扎克正在埋头整理手中的资料,然后他示意乔树鑫坐。乔树鑫坐下来,感觉阳光刺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上海的阳光从来没有这么刺眼过。 “我注意到你在脸谱这两年里面的贡献,你已经做到了很多,这一切都很了不起...” 扎克跟乔树鑫谈了很多,过去两年里脸谱中文从无到有的过程,还谈了今年即时通讯领域竞争对手腾讯公司赴香港上市的过程,威望迪魔兽世界股权的收购,可以用赞叹来形容。谈起这些的时候,乔树鑫也感慨良多。 他手舞足蹈,像是回到了和扎克在一起当年帕洛阿尔托的那个租用过来的小公寓,有游泳池,有塞满临时的冰箱,还有在上层阁楼上工作的热辣美女工程师,那时候他们只有仅仅几个人,一旦想到什么点子,大家之间会立即展开争论,没有上下级区分,没有界限,就像是程序和音乐没有疆域一样。 “想起两年前你让我从硅谷到中国来,那时候我觉得我离美国脸谱那激动人心的事业一下子就远了,来中国干什么,中国什么都没有,没有脸谱,没有学校在线的花名册,他们甚至连什么是sns网站都不知道...所以那个时候我都是闷闷不乐的,觉得整个人生都似乎陷入了低潮。” “但是这一切,”乔树鑫摊了摊手,对扎克道,“你看这一切,我们是一家一百五十人的公司,我们在中国打响了名气,我们拥有大量的用户群体,有自己的商务用户,就连商业银行也会采用我们的圆桌脸谱进行商务交流...” 马克扎克伯格点点头,眼神复杂,道,“的确,你做得很了不起,也做得够多了...jhn,你有没有想过,你目前的任务可以告一段落了。你可以回到让你激动人心的美国,继续以前未完成的事业中去了。” 乔树鑫本来手舞足蹈的激情一瞬间变得手足无措,像是浇了一头冰水,望着扎克,“你...说什么?” “我说,你本来就是属于美国脸谱的,现在,你在中国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当时苏向我要你的时候,说他在中国找不到一个帮手,而现在,你已经创立了脸谱中文,你完成了任务。” “你要解除我e的身份,为什么?”乔树鑫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然后是扎克的声音响起,他瞬时手都在发抖,“因为美国方面需要你,美国脸谱需要你。明天或者后天,美国方面会正式给你发返聘信件,同时你在脸谱中文现任的e职务将解除,美国脸谱的副总裁道格.赫什,会接替你的工作,他曾经是雅虎的副总裁,相信担任中国脸谱的e会绰绰有余。” 当天,各大网络已经传开乔树鑫即将离职的消息,紧接着国内的报刊第一时间发布《美国总裁到来,脸谱中文出现重大人事地震!》 《乔树鑫将卸任脸谱中国e一职,脸谱美国方面是否正在控制中国人事权?》 《乔树鑫:国内顶级职业经理人的悲哀。》 而在一个名为《21世纪经济报道》的主流报刊,在第二天醒目的地方,有专栏作者无尽的猜测,“这次脸谱中文的内部人事动静似乎正是由于目前美国脸谱方面的一系列高层离职和调整所引起,乔树鑫从脸谱中国的离去和美国脸谱的变动是否意味着双边都有可能重组高层人事架构?但是至今为止,乔树鑫即将离职的消息还没有能得到脸谱中文官方的正式络巨头来说,都实在引人注目...” 这些所有的传言,纷纷扬扬的到来。 那些曾经要共同改变世界的梦想,似乎在这一刻,都将分崩离析。 第六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黑色裂变(中) 第一百九十九章黑色裂变(中) 二零零四年的六月。上海即将进入梅雨季节。不比北方回风流雪的肃杀,也更非大西部风潇雨晦的闷燥。仍然是南方特有的如织绵密,像是江南小镇贵阀宅院的妙曼闺秀,红酥手绮罗衣,三分流水二分尘,在锦绣缝刺光阴流尽为离人心疼的韶华。 上海的金融中心仍然每天都会有在长三角金融圈子覆雨翻云的人们指挥着金融经济圈的金戈铁马,那些各种各样的搅动构成了深交所和上交所屏幕上面那些牵动千万人心跳波幅的数据。 参天的摩天楼宇之上,那些拿着楼下买来星巴克或者用公司昂贵咖啡机烹出香浓咖啡的无数中高产和巨擘们偶尔会从报刊杂志或者新闻中见到相关脸谱中文执行总裁调任的传言。 有相互关联或者和脸谱中国业务往来的会发一条信息给乔树鑫确认或者安慰。 而大部分中国金融中心的高官和经济巨擘眼睛里面,和他们各自领域内令人心惊肉跳的纷争,以及他们披荆斩棘一路过来的血腥史一样,这似乎又是一场可以让他们感同身受,调动起他们激情和目光的传闻。可以闲暇约两三朋友,在商务会所或者高尔夫俱乐部圆桌茶会上够得上谈资的戏码。 如今有太多的视线聚焦在那个境外崛起的新传媒和政治形态社交网络身上,与此同时相应的脸谱中国版本,就同样让人遐想连篇。对现今中国互联网生态领域来说,社交网络巨头执行总裁的走马换任,会让人有种看着这个在全美被追捧,在国内始终蒙着神秘迷雾的脸谱产生正撕开庞然大物面纱的猎奇心和未知亢奋感。 “美国总裁,马克扎克伯格,社交影响力,新兴政治形态,馈赠型经济,中国脸谱,改旗易帜...”此刻在中国最有权威的财经报纸总部,针对脸谱的跟进新闻组在紧急征用到的报社会议室黑板上面对互联网科技领域记者组,流畅的用粉笔写下这几个关联性的词语。引发下方记者组的小阵相互讨论的窸窣在扩大,空气中有某种激烈的情绪在升温。 可以知道除了该报刊总部,上海,乃至北上首都,南下南方报业诸侯,西至西川省报,东至香港凤凰卫视,甚至国内最出名权威的那些财经杂志传媒报纸单位,都似乎在缄默的等待着这条信息之后那桩事件的酝酿和后续进程。 但是在当时大部分普通的人们眼睛里,眼下的一切仍然都是宁静的。 时任脸谱e的乔树鑫换离职的消息,无论是眼下不知真假的传闻,还是不日之后的确有其事,这对很多人似乎都无关紧要,他们仍然可以用名为脸谱的即时通讯工具相互联系,仍然可以登录个人主页发布信息,仍然可以联系身边的朋友。企业,外资公司乃至银行依然能够用脸谱开发的商务通讯工具开视讯会议,仍然可以传递内部保密文件和资料,和他们息息相关这一切都不会因为乔树鑫的离职有任何变动。 最多能稍微激起他们关注的,因为此次事件,是否彰示了背后中国脸谱总裁和美国脸谱总裁之间的不合谣言。那真是稍微让人遗憾,据说两人曾经在美国高中的宿舍里共同创立了这个社会性网络,这是无论谁听起来都充满激情梦想足以写进人物传记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的明天又应该如何抒写。 明天是否会阳光灿烂。 上海市委。 柳长辉在市委秘书室接到机要秘书要批阅的文稿,因为市委书记近期会上京跟随国务院考察团赴新疆进行区域振兴摸底,是以他这两天要处理的事务很多,但是仍然找到那份需要他过目的内参,很刺眼,内参的标题是《警惕社会性媒体营销点燃硝烟》,不必说也是眼下众多的攻击性言论之一,其中并没有遮遮掩掩,而是相当明摆的引用国际媒体的一些文章和国外对脸谱的报道,相对应高层的声音,对目前庞大的脸谱网可能造成的社会性影响提前进行监督管制。 二处的秘书看到柳长辉低头审阅那份内参,也就静静以待,压下手中原本还要提上交的国务院长三角青年人才培养流动规划,以及上海市路桥建设基金的审计方案,极识趣的等待柳长辉的慢慢梳理。 谁都知道今年上海市和国家科技部教育部的十五规划方案大学城钻石计划中,起牵头地位的正是那份内参上面指名道姓的主角脸谱中文,柳长辉和上头大佬致力推动新的软件信息互联网产业格局,要力图打造出可以和北京清华园北大科技园抗衡的大学城产业孵化园,和那个崛起与来源都足以耐人回味的大菠萝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更重要的是这里面牵扯的线条从柳长辉和市委几位大佬的头上,隐约直达中央党政学校很多明线暗线,学院派和实干派都牵扯其中。这位机关二处的秘书跟过几位副书记,加上家族官脉比较四通八达,所以信息来源较广,知道些许内幕。提交这份内参的是在位的一位副书记,这位副书记刚刚率团从欧洲考察返回,本身也是公共行政硕士出身,是学者型官员,以资历来说,出具这份内参显然极有资格,也必然会发出产生相应影响力的声音。 “赵副书记这份文章,是今天交代要发出去的?”看完之后柳长辉舒了一口气,皱了皱眉头。 秘书点点头,“是赵书记交流回来在北京写完的,当时写完之后还和李司长,宋副部长做过交流,当时宋副部长就说过,赵书记宝刀未老,回了上海都不需润色改动一字,这篇文章就可以原样发布了...” 柳长辉点点头,将文章交回去,一直都知道上海地头上不乏亲高系的干部,赵副书记也是一位,只不过这个赵副书记向来都是一个实干型官员,绝不乱开腔,乱放炮,今趟有的放矢,或许在北京的逗留和高派短暂接触面授机宜有些许关系,恐怕更多的还是他自己的声音。 柳长辉不知道上下还有多少人存有和赵副络产生的新兴媒体可能失控。 但是应该很多人都明白,被人畏之如虎视为洪水猛兽的,最终都可能反向说明当时人和观念的固步自封。就如同当初中国刚接入互联网的年代里,国家对这种西方技术的警惕和介入从一开始就开始了,甚至国家安全部还介入到互联网公司运营之中,甚至九十年代末期不乏有在网上组织舆论剑走偏锋的人士被相关部门网评员以颠覆国家罪投入监狱进行政治审查的事实。 后来还是当时在任的总理一句“互联网究竟管不管得住,如果管不住,就不要管。”才拉开了更为宽松宽泛的管制监控。 根据中央对互联网企业ip牌照必须一年一审的规定,今年的脸谱中文ip牌照又将迎来新一年的年检,伴随着国外世界各地对美国脸谱的舆论风潮,脸谱中文在信产部的ip牌照年检必然会有不小的阻力,甚至还可能成为博弈的战场,面临更大的危机。 “你对赵副书记这篇文章怎么看?”柳长辉抬头问二处的秘书。 这个二处的秘书愣了愣,然后道,“赵副书记是理论派,理论绝对过硬,苏灿恐怕问题很大。”秘书至今都难以想象为何一个苏灿会引得赵副书记亲自举旗,如果列出赵副书记从欧洲回来在北京接触的人员名单,这里面的官脉线条直指高家。这个在机关大院浸淫多年耳目广达的秘书怎么也勾勒不出来,如此牵扯到一个民营或者合资企业的年轻掌门人,背后会有这么多这么大层面的碰撞和直指向他的矛头,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看未必。”柳长辉淡淡一笑,他没有说的是即便是再站几个像是赵振晖这样的人出来放炮,也未必能够动得了那个年轻人的根基。 柳长辉会想到中央党校的那个老人,以及屹立西川省的那个男人,甚至势力很大的高家体系,这些年来逐渐的看得到某些锋芒在积蓄,在绷张,而夹在其间,创立脸谱中国和大菠萝系的这个青年,前景又该走向何方。 在迎来中央领导视察的江南省,省会用来接待的最顶级国宾馆金龙宾馆十步一岗,偶尔有两三人一簇的干部走过,也大多都低声细语,不敢有太大声的喧哗。 作为在江南省省组织部长田奎华,具有经济竞争力的省内第二大市市长的钱根生,办公厅主任苗圃这些都是典型打着浓烈高家印记的高系干部,他们的升迁过程中和高系每一次调整息息相关,甚至其中的钱根生还是在高家二少高浪涛调任江南省省长的时候,一并铁腕提起来的。 对高家来说,江南省这局摊子一直都在悉心经营,只是这次高浪涛太过急进,原本还要等上三五年的历程被突然加快,空降到任挤走了原本可以坐上省长位置的强势对手,就显得局面骤然紧张起来。这还需要在这之后高浪涛化精力和时间去调和。但不可置疑外界都认为高家这一步落子太过匆忙了一些,人心不稳啊。 对高系干部来说,不用问都能感觉到这次高浪涛的激进,以及高家的相应动作,都和远在西川省的那个男人不无关系。这些年里面众人都能从空气中感受到那种扑面的风暴味道。 三人行走在金龙宾馆,窸窸窣窣说着他们的圈内话题,“都是未来有资格提名进入政治局的年轻新星,高省长这一着,再急进也必须是要走的。” “说来说去,王家那个人,才是让人头疼的事情。张副部长这次闯进了火盆,在王薄的手下办事,都不知道会被搞成什么样子。王薄这人手段厉害着呐...” 众人进了金龙宾馆贵宾楼的辖区,也就相互对视一眼,看到目光中的戒备,这样的话都绝口再不提。 桃李不需要站在十字路口展露芬芳,每天踏入深径在树下徘徊摘果享受庇荫的人,都能够将方圆十里疯长的野草踩成一片平原。王家和高家之间可能因为两个大佬级别的人物意识形态的不对胃口,于是下面各种徒子徒孙大抵之间也都相互不搭劲,等到双方派系壮大扩张之后,这种根深蒂固的排斥自然也就会引发一种鸿沟。 对眼前的高系三位官员来说,就是如此。 今趟金龙宾馆贵宾楼中下榻的中央领导里面,享受副国级待遇的王家老爷子就是其中重量级人物,这在江南省高家派系的官员眼中,这片区域仿佛都是洪水猛兽一般,等闲不敢越雷池半步,就算是像眼前田奎华,钱根生,苗圃这样级别的官员,路过这里都谨小慎微,处处戒备。 原本以为会低眉顺目的通过去,却没想到却在网球场位置遇到巨大问题, 那头传来争吵。一个江南省官员和中央警卫局成员因为要用球场打球而争执起来。 田奎华和钱根生苗圃极为惊悚的看着和中央警卫局特卫争执的男子,是时任厅局级干部的高家内戚高向东,因为没有批准函,高向东要用网球场,被警卫局人员阻拦后十分不爽的大发脾气。 田奎华等人立即上前规劝,心头算是见识到了高家个别亲戚的蛮横与强大,以往都是从外部和高浪涛,高沧海,甚至高恒高家三子打交道,都能看得出三人都非虎父犬子,都是令他们这些大半生在官场政界勾心斗角中沉浮并最终杀出重围的角色感觉惊叹的人物。 而在高家这种强势的背景下,那些周围的亲戚圈子不乏以强悍跋扈著名于外的,有在北京那个地方纠结一帮公子圈自封为尊的,有装低调扮猪经常捞过界牵扯一大屁股扯不清地方事务烂帐的,有在海外国内做企业搞风投经济上盘根错节的,亦有在仕途官场强势霸道,党于政坛,经常让旁系敢怒不敢言的。 若是等闲这些人物早就已经淹没在严格的规则之下,拍死在历史的车轮上面。然而高家有顶梁柱一样的高家三子政、央企、商三栖支柱,还有大破天的高老爷子坐镇,这种结构,足以撑起高家这个龙蛇混杂的大局面。 最后这场争执还是没能扩大开来,是时任江南省省长的高浪涛惊动,直接把电话打到高向东的手机上,劈头就是一句,“你有几个脑袋敢干这种事情!” 随后大半个在江南省的高系人马都被这个事情惊动,私下的争论喋喋不休。就连江南省之外,乃至北京都有人过问。 而王老太爷从秘书嘴里听闻这个事情,秘书还愤愤,附带一句,“这个高家...也太没教养了。” 王老太爷也就是淡淡一笑,透过金龙宾馆六楼的窗户,望着江南省的夜空。 繁星如晦,将星耿耿。 高向东被连夜叫到高浪涛房间里,高浪涛难得的震怒痛骂,“你他妈脑袋被驴踢了,败坏大局!”高向东噤若寒蝉,在场的高系官员虽然都知道高浪涛平时斯斯文文,但有时候会爆发出和他外表绝不相称的暴躁,甚至有眼下骂脏话的一面,但还是没人敢为高向东说一句话。 都知道高浪涛那句“败坏大局”是什么意思,高系和王系虽然不会产生什么你死我活的争斗,那不现实也不可能,但是双方未来可能的碰撞,都大概会集中在很远之后的领导班子整体换届上面,双方都在积蓄力量,像是钱塘江大潮千军万马般奔腾冲刺,为未来派系利益得失进行整体推动,筹划布局。 高浪涛正是着急于此,对王薄可能早一步受到诸多支持声音下进入政治局而乱了分寸,是以等不到经营多年的江南派系成熟,先一步落子,但实际上已经棋差两着。 若是今天的事情再传出去,又在高浪涛眼皮底下发生,很多人不会认为这是高向东的跋扈,只会以为是高浪涛不堪大任不够成熟,加入了太多个人情绪。这可大可小,更有可能会让高系在高层生态上失去了太多主动权,甚至从情理和道义上面,会有更多声音偏向倒向更沉稳的王家一方。 同样是政治新星,只要王薄沉得住气未来走得平稳不出差错,不用说都会赚得多少影响力印象分。 这个时候有电话打了进来,高浪涛还是怒气犹盛。接起电话给人都有随时会把电话摁灭的可能。 但随即慢慢地,他的表情就回复了从容和平静,甚至从他刚才暴戾的眼神之中,还能看得出几分...欣喜。 在场的官员都不明白是什么事情,能够让高浪涛从眼下可能威胁到未来的震怒中平息下来。 高向东却知道这是在高家地位不低的二妹夫廖家明到来的消息,廖家明出身香港豪门,和二妹结婚之后,香港原信集团得以依靠高家背景在内地打开口子,光廖家明在内地就拥有st聚源集团等上市公司,今年年初高家三少高恒掌握的中控集团就以主营工程一块向st聚源注入2000万利润,将原来收购的多个子公司全部打入st聚源,冲高业绩,原定计划是在今年将收购的森川中国公司和在内地的st聚源集团进行兼并重组,不过因为众所周知上海那个青年横插一手的原因,直接导致了中控集团可能以资产从银行套取的以过两位数亿做单位资金计划的流产。 廖家明本人虽然是外戚,但深的高家人信任,加上个人毕业牛津大学,极有能力,是以很为高恒看好,是高恒在香港的左膀右臂,今趟廖家明到来,带来的自是在家族内部传闻甚久的一个极好消息。 “你自己滚回去好好反省!”出乎高向东意料之外高浪涛根本没有打算把他留下来,不留情面的骂道,这才取了外套出门去接金龙宾馆之外的廖家明。 对王薄一手缔造出来的大菠萝系,如果能施予打击,不光是毁去和王薄政治旅途息息相关的基业,说不得更会挖出当中足以令王薄致命的内幕。对此高家早就已经暗中开始布局,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兴许是苏灿父亲还在大榕建工集团任上,与高家派系起冲突,王派在背后搞他们盛唐和新世纪证劵的时候,或许是对森川集团的布局被打乱,或许还有更多的方面,王派和高派无可避免的碰撞和冲突,都让高家看到,未来在和王家的博弈中,如果能先下一城拿下苏灿的大菠萝控股系,这或许能成为打击到王薄的关键。 但是大菠萝系根深蒂固,就算是高家,要想动到苏灿都绝不容易。但是这一切都并不是毫无破绽。美国脸谱出现的危机,在这危机时期的总裁马克扎克伯格来到中国,这多少都引人遐想,再加上传出的乔树鑫离职传言,这一切都构成那个短时间走出难以置信轨迹青年的某种破绽。 和廖家明一起来的,还有高家周边几个德高望重的人物,众人在用来待客的金龙宾馆另一栋楼,和王老太爷等中央领导的贵宾楼遥遥相望,楼体被夜里的雾灯照耀出壮观的气象。 高浪涛和高家这些涉及海内外的领军人物在这个铺了地毯偌大亮堂的豪华会客厅之中,空气里泛着逼人的气场。 当中一个颇有姿韵的妇人眼睛红肿,带着勉强压抑住的哭腔,道,“...高老四到目前为止人还失踪...没有消息...我这个做媳妇的,总得为他做些什么...”说着双目充满怨毒,“这次事情办成,也能让我们出一口恶气...如果高老四不在世界上了,九泉之下也能给他一个交代。” 另一个中年男子沉闷很久不发言,最后低沉着嗓音道,“你高老四是他自己贪得无厌的问题,一直都教训过他不要霸道跋扈,不要在这上面只知道伸手捞食,不懂节制。真以为咱们高家就是块硬得砸不动的牌子?人家真有来捅的...盛唐和世纪被王薄搞了,五十多亿就这样打了水漂...不止你高老四一个人遭殃...在上海,那个脸谱创始人都敢把手伸过来...” 那女人又略微收敛了一些哭腔,媚眼看向高浪涛道,“这些年,高沧海倒是高高在上,他倒是买一个大灯几千万,随便请一顿饭就能吃几十上百万,又是跑欧美又是动辄十几亿赞助赛车足球,哪里还把我们放眼睛里了,只有老三和你老二通人情,懂得顾我们这些穷亲戚...为我们被外人欺负讨一口气...” 坐在廖家明的对面,高浪涛燃起一颗烟,不想理这些话语,只是问廖家明,“如何?” “高少和红杉资本接触过,这里面还有更深入的接触,总之如果继续下去...将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当然最好,不过话不要说得太满,那个年轻人能够在短短五年时间创立出大菠萝系,就代表不是一个蠢材,不要轻敌,不要被他的年龄迷惑,创立连上海尹崔,柳长辉都押上宝的脸谱,更有王薄力推出来大菠萝系企业,他可能是你们面对过最棘手的对手之一...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有丝毫的松懈...” “仔细一想,我也觉得他的年龄相比,很可怕,”廖家明坦言道。 然后搓了搓手,这是他兴奋的一个习惯性动作,郑重点点头,“不过这才有趣...每一步计划都很详尽,这方面有三少亲自操持,外加上詹化和红杉方面,相信这个苏灿,这次怎么也不可能飞出去了。” 高浪涛点点头,“去做吧,兴许大局定下的时候,姓王的就再不足为虑了。” 在那个遥远的地方,在这个晦暗不明的天空下,这些背后涌动的暗流,这些真实而又强横的势力,他们用动一动就会让很多人天上地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掌,开始布局搅动,似乎自这一刻开始,就已经决定了远方那个让无数人可叹可惜男子的命运。 如果有一天一切都离自己而去会怎么样,苏灿偶尔也会想这样一个难题,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世界上最幸福的不是得到了什么,而是什么都不怕失去。 但苏灿怕失去,虽然因为重生的关系让他很多时候都对现世的规则无所忌惮,带着跨越时代的优越性,但是他在得到身边许多的时候,他终究是害怕失去。 他怕失去自己努力打拼挣下来的公司,因为一个人想要做到这种地步除了天赋勤奋和努力之外,还有得天独厚的运气。苏灿自忖不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尽管他重生以来自初中到高中甚至现在大学都成绩优异,但是他明白他仍然不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如果失去了重生先知先觉的优势,他很难再创立出大菠萝系,美国脸谱这样的产业规模的集体和公司。 他也怕失去唐妩,他从那一天重生后的梦寐以求再到最终牵着唐妩的手,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的长度。因为漫长,所以每想到可能的分离都会扯心撕肺。这对拥有两世灵魂,年龄加在一起算是个大叔的人一点不矫情。 他还怕失去林珞然,那个在他生命中如妖孽一样出现的女孩,他喜欢她的活力四射和心思敏感,甚至有时候那坚强外表下掩饰起来的脆弱和难过。 在南大的晚上是亢奋的,不光有深夜无数牲口聚在602寝室上演的爱情动作片大戏,还有突如其来的惊醒,就像是那个挥之不去的梦魇:如果她先于唐妩遇上,最后的结果会不会可能不一样。但生活不是故事,故事可能拥有结局,而生活却要无限继续,直到最后一刻生命终结。 苏灿有一次在深夜自己的床铺上梦遗,那个梦无限旖旎,梦里他在嗅女孩漂亮的颈项,沿着脖颈一路往下,是妙曼弧度的身线,像是月光一样晶莹洁白,她有披垂到骄傲胸前的黝黑顺发,她有修长到壮观的纤细长腿,编贝一般不需要涂抹任何颜色就已经是全天下精品的脚趾,他抬起头来,赫然发现望着他的是双目含嗔的林珞然。然后那个晚上苏灿就爆了。 第二天昨晚看爱情片过度的室友张小桥肿着眼睛迷糊起床后神奇的走到苏灿床旁边顺手拿过了床边上的棉质物体,同样神奇的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结果被漱口回来的苏灿提着暴打了一顿,那以后苏灿就觉得是少回南大宿舍住的时候了。张小桥至今还很委屈,扬言,“那有什么,我的都塞枕头下面的,其他两人也一样...”接着就又被围殴了。 每个男人大概都会有这样的幻想,不一定是自己最爱的人,也不一定是自己不爱的人。 苏灿同样怕失去,譬如自己父母的健康,譬如王威威,譬如林绉舞,譬如身边的那些来之不易的朋友和友情。譬如那些跟着他打天下的一干有才干有能力的哥们儿。譬如马克扎克伯格,这个卷发的,掌握了巨大市值公司,并试图将其引领向伟大公司路途的大男孩。 但苏灿保不准有一天是不是会失去他们。 乔树鑫离职传言的第三天。 远在蓉城的王玥特地前来上海看苏灿,她坐着菠萝传媒林光栋派下的轿车,在南大的内部公路上停靠,和苏灿在依靠着欧式电灯杆子和泡桐树的校园长椅上坐着。 王玥变得气质脱俗起来,这个蓉城的知名美女企业家今年似乎还受邀在《鲁豫有约》做嘉宾,受邀是起源于节目主持人的一次蓉城之旅相识,当时的赞助商是敦煌集团。 王玥穿着吊带的小背心,外罩丝质的衬衣,下身是棉质的宽松长脚裤,这模样倒似乎像是刚从瑜伽馆走出来。更令人讶然的是她刚还从不适合她这套打扮气质女性开的别克林荫大道轿车里走出来,大概在车里面王玥已经把借车的林光栋诅咒了很多遍了。 和苏灿并肩而坐,王玥这时候更像是一蛇蝎妖冶的学姐,正试图对旁边的师弟下手。 苏灿在南大可以算是名人,但是南大这所学校每天出没的名人不在少数,低调的或者张扬的,坐在这里,就算是认出他姓谁名谁的人除了别有用心也不会主动前来搭讪,和苏灿认识的学长或者同年级学生,也都是或热情或点到即止的打个招呼,而后因为认识他而略带些许涌上来自豪感的行着自己的路,符合君子之交的气度。 大部分人都不会意识或者知道脸谱内部乍现的征兆,意味着那可能会发生些什么。 “我听说了,网上和报纸上都有些小道消息的报道,乔树鑫的离开,和扎克的到来。所以我预感你心情会不好,过来特地跟你聊天打打气。”王玥笑了笑,注视着面前的这个男子,他完成了她以前不可能去想的梦想,走出那座小城市,立足一个制高点,然后看看,她的生命会发生什么。 “没什么大事,放心吧,事情不会变得更坏更糟糕的。我会及时将事端在发展到不可阻遏的时候,掐灭下去。”苏灿笑了笑。 “我一点不怀疑你,就像是当初你在夏海政府后院的那个花台上跟我说的那些话,从那以后更改了我的人生一样...”王玥早晨的飞机,结果误了点,中午才走,下午到的上海,和菠萝传媒林光栋方面接触过后过来找到苏灿,这个时候已经是临近黄昏。 绯色的夕阳照耀在她漂亮而历经世事的眼珠子里,若是几年前说这样一个睿智和妙曼的金领美女企业家是自己亲自塑造,打死苏灿都不会相信。 “从你提出让我们家的小店和你们家联合成为一家店铺的提议之后,我一点也不怀疑,你会带我走出那座城市。”顿了顿,王玥续道,“你说让我亲自看看这个世界,未必如想象中的美好,但是值得一看。的确...”王玥双手支撑着身体,双脚在地上拨弄,真像是南大的学姐,“世界并不是这么美好,但是因为有敦煌,有大菠萝系,有你们...就值得让我一观。这就够了...” “放心吧。虽然我不能为你冲锋陷阵,只能守住省内的大后方,”王玥伸出手,捋走前襟的一缕长发,简直是从气质美女蜕变成清纯南大妞了,“不过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情。” 王玥今天还要赶往广州,第二天处理一个会议,所以在南大也不能呆很久,临走时对苏灿挥挥手,驱车发动离开了南大。面前有被风吹落的叶子,路上有抱着书本走过的男男女女,苏灿这一刻觉得无论前景和未来是什么,心情莫名其妙就好了起来。他明白这一趟重生,尽管有挫折和低谷,但依旧没有错过那些高潮和精彩,总归是没有白活。 “苏灿,你那个美国朋友一声不吭背后捅娄子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现在知道这个狗屎一样的消息,你的姓乔的哥们儿是离职了?人家都说那哥们儿是顶级职业经理人的悲哀。”夜里,打电话过来的是林绉舞,隐约听得到他那头有不少朋友聚在一处,都在小声讨论什么,不过倒也不愧是交际广泛的林绉舞,这事儿或许都不需要去找那么几份媒体来源,就传到他耳朵里了。 虽然林绉舞仍然语气很俗,充满着某种直来直去侵彻力十足的直性子味道,苏灿还是不可免俗的被电话里这个熟悉的打抱不平声音弄得有些感动。 “是不是有些人始终不明白,位置可以增加人的权力,但增加不了权威。可以增加人的力量,但增加不了魄力。可以增加人的金钱,但增加不了气度?” “没有什么大事...”苏灿倒是对林绉舞偶尔会灵感迸发有惊人呓语般哲理言论弄笑了,笑道,“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过去。” “我在北京,王威威就在我旁边,咱们时刻关注着的,你只要一句话,我们随时可以拖大票人来把那美国哥们儿给灭了,看他还搞不搞些雁过拔毛的勾当。” 苏灿不清楚电话那头王威威和林绉舞和哪些人在一处,倒是没准真如他这么干,这么拉一票北京那地头的朋友来,就算这些人不是没脑子愣头青,但若是能和王林二人更进一步,难免不会暗中促成些什么,这样一来没准估摸着就更受上头某些人注意了,道,“乔树鑫本身就是美国方面借调过来的,现在时任到了,他离职也属于正常的人事流动,不要受外部影响,人云亦云。” 林绉舞沉默半晌,道,“反正你自己把握分寸。兄弟们都看着你的。” 莫名其妙又有些受到感染,苏灿点点头,旋儿发现这样他也看不到,就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受到乔树鑫信息的时候这两天苏灿还在南大,尽管也受到了高管相继的征询短信,人心惶惶,他一直都没有去往富豪环球东亚酒店,或者脸谱中文去正面面对扎克。 这在很多人看来似乎是在表明一种形式和态度,试图无声表明自己的态度,比如他对扎克这种安排的不满。在没有事先和脸谱方面,甚至乔树鑫本人交涉的情况下,美国脸谱擅自做决定,这不是他当初依照初衷创立的脸谱网能做出来的事情。这更应该像是当初扎克在高中毕业拒绝任职高薪聘请的微软那种等级严苛和极具军事化管理的冷漠跨国公司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于是苏灿决定直面扎克。 从电梯门里出来,立体而忙碌的脸谱大厅里成员看到他的出现,就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原本绷紧在空气里时刻都快像是要断掉的气氛,突然的缓和下来。再后面,则是看到他背后的乔树鑫,所有人都惊喜了一下。 苏灿看到穆国涛快步走了过来,低声面露凝重在他耳边道,“扎克在总裁办公室,从美国脸谱方面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开发产品的副总裁克里斯.考克斯。一个是法律顾问克里斯.凯利。他们带来了乔树鑫在美国的任职合同协议书。” 苏灿看到几个高管也都陆续过来,运维部门赵彦斌,运营总监刘文强,张望了一下,讶道,“财务总监凯特呢?” 赵彦斌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道,“在扎克的总裁办公室,扎克这两天都在找她谈话...”话没有说下去,其实当初凯特就是从美国脸谱派过来的,且乔树鑫被离职的这两天里面,扎克也不知道问了凯特什么,而凯特自然也不知道说了脸谱中文什么。有没有涉及到那些很关键的部分。这些都是没人可以知道的,其实要说凯特是美国方面放在脸谱中文的一枚楔子,都没有人怀疑,这些也都是早有预料的。 随即赵彦斌又问,“唐妩呢?” “他父母过来了,在上海,她走不开。”其实苏灿明白他苏灿的脸谱中文出现的这些变故,可能也让唐妩父母都重视起来,毕竟唐妩这一年里面,是明确打着双重旗号一边在南大一边在脸谱实习的,唐父唐母知道,也同意了,现在当然有责任想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 苏灿透过玻璃的中央地面看向头顶第二层密闭的总裁办公室,率先带着乔树鑫,赵彦斌,刘文强等人走上旋转楼梯,举步间周遭一层楼的目光都纷纷瞪视聚焦过来。 “跟我上去吧。” 第六卷 第两百章 黑色裂变(下) 第两百章黑色裂变(下) 从美罗大厦十七楼通过旋转楼梯上十八楼的时候,苏灿生出正在创造历史的感觉。 他即将面对的是一个未来逼近数千亿美元市值,全球7亿用户的巨大互联网公司总裁,是缔造下一个时代的微软,谷歌,亚马逊的君王。 那个男子将站在无数媒体的聚光灯下,旁人看他一眼都觉得无比刺眼。他的生活环境,成长过程的每一个细节,都会被人细细品味津津乐道。他在纽约州富人区杜波斯弗利镇做牙医的父母生意会好到爆棚,预约看病人数可能会排到五年以后,他们会为生下了这个孩子诩为这辈子他们做过的未来最引以为豪最无可超越的一桩事业。 他创立起伟大公司的故事,将在多年以后成为所有人眼睛里的典范,并以此激励羡艳着那些所有在工厂难以入眠的寝室,在企业枯燥忍受老板的苛刻工作,所有为了家庭一亩三分地压弯脊梁拼命赚钱养家,奋斗不息的那些芸芸众生们。 在以前,苏灿也只能从媒体和口口相传中,得知这样一个高高在上根本触摸不到的人。他兴许会在某一天日复一日机械化上班去的路上,看到在杂志封面上出现的那张年轻面容。澎湃,智慧,内敛,沉稳。从而自己会突然感觉心脏钝痛起来,那些生命中一去不复返的光阴,果然像是把锋锐的杀猪刀,偶尔察觉到它飞快的抽走,留下的是苍夷的血口和伤痕。 光阴易逝,容颜易老。而可悲的是我们仍然卑微的活着。 不过就在现在,苏灿即将站在这样一个未来的巨星面前,面对那即将可能到来决定未来的碰撞和冲突。 也许从远赴美国在埃克塞特学院第一次见到这个会在兵棋上宣泄凯撒般征服欲望青年的时候,就注定了会有这不可避免时刻的来临。 什么是命运,苏灿现在对这个词语有了更为深刻的领悟。 走到门口,总裁办公室内有声音传出来。 克里斯.考克斯站在扎克的办公桌面前,声音尖锐,道,“乔树鑫在美国也绝对不可能有部门主管以上的位置安排在他身上,脸谱刚重新调整过内部组构,每一个重要的位置都是有资格将屁股坐在那上面重要的人。我绝对不会同意乔树鑫担任主管及以上的位置。他在中国担任e时间太长了,中国现在公司才多大,市场多少,用户几何?而美国包括内事管理的难度都将倍增,他根本不了解美国脸谱。不了解我们现在面对的内外部困境和责难,他充其量只能做副主管一职。但这都不是重点...” 考克斯将手中的咖啡顿在办公桌上,食指指向门外的脸谱中文,道,“重点是,扎克,你不明白,我们需要的是自己的人!在每一个最关键的位置上面。” 有女人的声音传出,是财务官凯特,“考克斯,你太过分了,乔树鑫毕竟曾经领导了这家公司走到前列,是美国脸谱的功臣,你难道想要现在在帕洛阿尔托总部的职员们,看看我们怎么对待曾经的功臣?” “现在不是要收拢人心的时候,现在是非常时期。” 乔树鑫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在旁难看之极,身体在轻微颤抖,显然内心情绪波幅激烈。 苏灿朝旁边李鹏宇,穆国涛,刘文强,赵彦斌等脸谱中文高管看了一眼,人人沉默下去,显然这两天里面,一定日子非常难过。 这个来自美国的副总裁自然是一个心思细腻,而且极有野心的人,美国方面需要这样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能够在苏灿的地头上指手画脚。 苏灿双手摁门,扎克所在的这个总裁室是之前空置的一间本来做小会议厅的房间打理出来的,门是对内开的两扇,苏灿手按门上,稍加力推开半掩的门,伴随着这个动作,门内的讨论戛然而止。 苏灿就看到在办公室里的四人,扎克坐在总裁位上面,皱着眉头手里旋转一只铅笔。凯特坐在下方沙发上,整齐的套装,脖颈伸长,似乎还没完成刚才的争执。半坐在茶几上的克里斯.考克斯,穿着衬衫,旁边脱着他黑色西装外套,看到苏灿等人的走入,立即从坐着的茶几上起身站起来。另一个法律顾问克里斯.凯利则坐在沙发凯特的旁边,一边笑而不语,一边整理手上大叠的法律文书。 “你就是苏,脸谱的那个联合总裁?”考克斯一边上下打量咧嘴摆头微笑,一方面双手在腰际食指指向苏灿,和拇指比出八字形的手势,然后顺势上前来伸出手要和他相握,“哇哦...你和扎克做的是前所未有的事业。” 若是没有听到之前那番对话,苏灿想必会对这个今年到任的产品副总裁这个动作有极佳的好感。但是现在自然是另一回事。并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只是冷冷道,“我不记得美国脸谱上面,有你这么一个人?” 考克斯伸出的手就这么当着苏灿身后众多脸谱中文高管的面尴尬的举在半空,他侧了一个身位,朝总裁位的扎克看过去。 扎克干咳一声,道,“我该为你介绍一下的,克里斯.考克斯在去年就是人力资源部的主管,他担任主管的时候,为我们从谷歌和雅虎说服带来了大量的人才,今年他担任负责产品的副总裁,同样在协助研发三组升级应用产品‘newsfeed‘,这是用户相当赞誉的一个产品。你知道,继马特.科勒,亚当,克里斯.休斯离职过后,我身边很需要考克斯这样能帮我分担的人。” 苏灿感觉头疼的是美国脸谱怎么就有这么多叫克里斯的人。而这个考克斯眼神讶异的望着马克扎克伯格,显然是从这个大权独揽,在脸谱说一不二的君王态度上,看出这个中国联合总裁,创始人之一的地位究竟何如。 坐在黑色全真皮座椅,总裁位上的扎克,抄着手站在办公室大型组合式矩阵吊灯下方,面目冷毅的苏灿。气势被压住的考克斯,面色浮白脸色白青不定的凯特,以及眯着眼睛细细打量苏灿的法律顾问克里斯.凯利,甚至苏灿背后那些脸谱中文的高管们。 此时此刻在聚光灯下的场面,凝固着剑拔弩张,像是某种中世纪帝国深处各自率着精锐手握王权却最终相互对峙的兄弟,燃烧的火光披亮他们的铠甲,锃亮他们的长剑,似乎在下一刻,都可能发生一场血腥裂变残杀。 扎克目光凌厉起来,看到苏灿背后的乔树鑫,眼神又淡下去,对考克斯,休斯,凯特等人摆摆手,“大家先出去吧。” 众人识趣,知道两个人有话说,相继退出。 考克斯似乎吃了到脸谱中文第一个硬茬,悻悻捡起地上的外套,走出门去,乔树鑫,李鹏宇,穆国涛等人才看了苏灿最后一眼,紧随其后,然后把门掩上,但实际上谁都在门外,竖着耳朵希望知道内里的两位联合创始人,会发生些什么惊世骇俗的故事。 扎克目视着众多高管陆续离场,才从总裁位走出来,来到苏灿面前,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要怪我,乔树鑫这个事情上面,是基于脸谱目前的局势,董事会上也通过了,脸谱今年需要乔树鑫回去主持他所擅长的技术领域,我们现在迫切需要内部强大的技术支援,好度过眼前的难关,亚当.德安杰罗走了之后,我们在技术方面很多后续支持显得极为被动。需要乔树鑫在中国脸谱上开发的许多程序组件和他在其中协调运作。我只是先要和乔树鑫通个气,也许犯的错就是没提前告诉你目前的局面吧。” 又顿了顿,伸出手拍拍苏灿的肩膀,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着手安排了给你推荐的新e人选,相信你会满意。” 苏灿很想直斥扎克满口谎言,乔树鑫等同于被直接架空,成为中美脸谱可能到来冲突的牺牲品,根据刚才他在门外听到和考克斯的那番话,很明显扎克为乔树鑫安排了重要职务这一席话纯粹是说来好看,乔树鑫回去美国,绝对会被打上苏灿系的烙印,而绝不会担任任何有关美国脸谱重要决策的一官半职。 苏灿感觉扎克不仅是越来越厉害,而且是可怕起来。最后一句连消带打,更是要插手到脸谱中文新的e职务人选上来。这背后到底有什么企图?再结合唐妩之前所说的那席话,足够让苏灿仔细揣摩。 苏灿知道再也不能用以前那个艾克赛特高中,那个哈佛大男孩的目光来看面前这个卷发带着些雀斑的男子,他已经确实成长为能执掌几十亿甚至未来几百亿美元市值公司的总裁了。 苏灿只好叹道,“乔树鑫如果离开,那么下一任的e必须由脸谱中文来指派,我无法信任一个美国那边的空降兵,能明白在中国土地上创造一家优秀互联网公司所需要的素质和要遵循的规则。” “这点根本都不用你操心,”扎克像是早有此预料的一笑,“在中国雅虎曾担任过副总裁的人怎么样?我像你保证再也没有谁会像他那样懂得在中国土地上担任好一个优秀公司的职业经理人需要哪些素质和战略理念。” 苏灿大概现在的心情和门外的脸谱高管同样暗凛,这是早布置好的局势,等待着苏灿一步一步深入。 苏灿摇摇头打断道,“扎克,我想你并不明白,这个职务必须由我们脸谱中文内部来通过议定...”苏灿又看向房门位置,“难道你想从明天开始脸谱大部分高管哗变,离职或者运营瘫痪?” 如果不能控制e,那么苏灿还不如直接任人宰割好了。他当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甚至不惜可能会和扎克撕破脸皮,那样则更好,他至少可以当面直斥其非,而不用现在这样说句话双方都要打上机锋。他对待敌人已经足够的隐忍勃发,一击致命,但是对自己的兄弟或者朋友,苏灿很希望能当面痛斥。但他知道这似乎已经不太可能了,就凭他和扎克的身份,再也不是从前那两个一无所有,可以下大半天兵棋,然后饿了去校外找一家店随便吃点什么塞满肚子的青年了。 扎克慑人的目光直直的和苏灿对视,嘴巴上下唇像是一条长线般闭紧。 只是几秒钟,似乎过了很久那样的漫长,随后他眼神里划过一丝暗色,长线的嘴角上翘起一个极具魄力的微笑,开口道,“可以。谁叫你是我们的联合总裁,如果要说整个脸谱内部还有谁的意见对我最重要,就只有苏你一个人而已了。那就由你们内部商定好了...我和考克斯他们出去吃点东西,在这边看文件,都忘了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 扎克起身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的转过身来,指了指房门,问,“你要不要一起。我们可能可以一起喝点黑啤?” “不。”苏灿笑了笑,“我不饿。” 扎克点点头,转身拉门走出去,房门闭上的那一刻,外部两层楼上下的员工们都目视着走出的扎克。 夜里南大校外皇冠假日酒店的露天酒吧,外面停放的豪车不少,紧挨着的南大透出大学城繁荣的灯火。只是现在谁都不知道,可能让外界喧嚣沸腾的脸谱中文所有高层此刻都在这里聚集。兴许很多年后,会有很多人记得这个夜晚,这群高管们面临那场巨大波澜的前夜。这一幕会很经典的忠实记载入未来抒写的那些畅销书籍之中。 苏灿望着面前的众人,穆国涛,赵彦斌,乔树鑫,刘文强,李鹏宇等等,然后开口,“我明白扎克想要干什么。” 乔树鑫穆国涛李鹏宇等人立即竖起耳朵,静待苏灿的答案,或许他们心中隐约之前已经知道了一点,但最终还是没办法真正探到当中的谋划。夜静的出奇,尽管旁边的桌位上时而会有女生的娇笑和男人炫耀见闻的声音响起,但似乎都静得出奇。 “美国许多州有很多议员,开始因为各种各样的压力,发出抵制脸谱的声音,军方和国会议员对我这个隐藏在脸谱暗处的联合创始人十分不信任,他们需要美国脸谱做出最终解释,否则将面临一场被迫关闭的危机。同时因为舆论大潮,脸谱的融资变得相当困难,而他们需要一大笔钱摆脱困境。如果无法在规定期限内融资。资金链断裂的危险会同样让美国方面垮掉...” “扎克需要美国脸谱在脸谱中文的40%股权。” 苏灿一席话,像是投下了炸弹一样,轰然在诸多高管面前炸响。 乔树鑫立即道,“脸谱中文当初明确股权的时候,美国脸谱占有40%的股权份额,如果除去美国方面苏灿占比的那一部分,扎克可能拥有25%左右的股份...”随后他身体一震,道,“当然美国脸谱对中国脸谱股份占比的分配权利,自然是掌握在美国脸谱董事会的手中!” 刘文强似乎正在消化这个给予他极大打击的消息,摇摇头道,“扎克到底想要干什么?” “脸谱中文2004年可以通过第三方应用程序商增值服务,通过整合的数字音乐平台和移动业务的这种盈利模式,达到3亿元的净利润,这和当下在香港联交所提交ip,2001年正式盈利的腾讯公司有竞相比较之处,今年腾讯公司按照ip的发行价区间估计,ip后可能达到的市值是46亿到62亿港币之间。社交网络的脸谱中文现在虽然没有上市,但是根据财报和相关统计校准,至少都会在6亿美元的估值以上,要是美国脸谱售出他们手中40%的股权,一笔两亿美元的现金可能就足够让他们度过眼下的寒冬期了。” 苏灿顿了顿,目光落在头顶的夜色深处,“而关键的问题是,我都能想象得到要是美国脸谱抛出这40%的股份,会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要不惜一切的要把这部分股份拿到手里面。” 乔树鑫声音都在颤抖,“要是被竞争对手拿到我们的股份,就等于埋下了定时炸弹。未来如果我们要上市,都会被这部分股份牵制,因为我们谁都保不准,会不会有一天被竞争对手突然袭击,从证劵市场上将我们收购了。已经有太多公司的前车之鉴了,这等于是为牟取脸谱中文的控制权,打开了方便之门,所有兼并公司的第一步都是这样迈出去的...” “难道扎克真的是这样只注重眼前利益的人?”李鹏宇怒斥道。 穆国涛咳嗽了一声,道,“小李你不要太天真了,马克扎克伯格是那种战略型的天才,也是够格掌控脸谱这么一家巨大市值公司总裁的人物,他现在所需要的,只是维持美国脸谱的扩张发展,这是一种目的性极强的战略意图,如果不抛出我们的股权,同时和中国产生分割,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美国脸谱的倒塌,你说他会选择哪一条路?他是一个真正的e,凭借对脸谱绝对的利益优势去做事,除此之外,任何在这一条路途上阻拦的,包括苏灿这个共同创始人,都不是重心。难道你指望着他会因为友情,而眼睁睁的看着美国脸谱缩水或者运营遭到重大打击?在保护自身,保护美国脸谱那个集体的利益链条之下,如果要选择优先牺牲我们,那么我们就是必然会被牺牲掉的。” 全体沉默。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苏灿淡淡道。他已经能够预料到,会有什么人对脸谱中文百分之四十的股权虎视眈眈着。那是隐藏在暗处,像是眼前黑夜里张牙舞爪的阴云一样,盘布整个天空的黑潮。 而今天和扎克这番对话所探知到的他背后意图,已经让苏灿彻底的明白,他和扎克的决裂,随着各自为自身利益群体的考虑和立场,已经不可避免真正到来。 苏灿极少有此刻般内心的痛苦,他只是想重来一次不留遗憾的旅程。但命运的车轮依旧不停转动,搅动他这个在轰烈的大时代下,注定不平凡的生命。 第六卷 第两百零一章 对峙 第两百零一章对峙 上海唯一的松江大佘山山林胜地。紫园别墅区。 一座外形酷似紫荆花,即便在这个沿西佘山南面四面开花的150多栋造型各异别墅中都显得鹤立鸡群,极为出彩的豪宅矗立在人工植林木湖泊之间。 这块仿佛与世隔绝的别墅区占地约一千多亩,而其中水域面积就有三百亩以上,一般深度在三米左右,最深处可达八十米,整个别墅内部大小岛屿十三座,中间分别由十三座钢结构桥面连接,而别墅区一百五十栋别墅,就分布在这些岛屿之上。 如同世外桃源。 紫荆花豪宅是这众多岛屿豪宅中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座,约20亩,而只有知悉内情的人才知道当初开盘时这栋以1.3亿元的天价在国际会议中心被身份背景都颇为神秘的购买方购置买走的豪宅从头到尾都透露着神秘至极的贵族气息。 别墅像是建造在湖泊之上,据闻当初设计方每一个出彩处都是由美英澳意等等数十个国家的一流设计师设计完成,至于这套别墅挂牌出售时令不少亿万身家的老总都望而却步。 普通人走进去无法想象这栋有独特设计内部游泳池,网球场,游艇码头,保龄球馆甚至还有健身拳击馆外观碧瓦朱甍的别墅内是何等的贝阙珠宫。 只有居住在这个别墅区的一些富二三代子弟驱车从桥上一个制高点路过居高临下观望的时候,会偶尔看到这个别墅内部网球场或者底层通往瑜伽馆的透明玻璃走廊上时而出现的一抹绯如阳光的靓丽身影。 惊鸿一瞥,却往往匆匆而过,就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但这些平时生活膏粱锦绣的青年才俊往往谁都不敢打那个靓丽女子的主意,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多半会懂得一些望气观人之术,懂得什么是敬畏或者尊卑,能在这个别墅区买得起一套豪宅的人未必就能够进入人家那栋房屋拥有者的法眼,再不济如果迎难而上,最后可能都会被喘不过气的环境碾死。无论那栋别墅里住的那个女人是何等的貌美,但往往美貌都是不自觉者的坟墓。 所谓的不自觉者,即是不自察的意思。 天空刚下一场初雨,大佘山湖林胜地的优势凸显无疑。紫荆花别墅靠湖的纯红木铺制的游船码头,一个披着亚麻头发,在山林寒气中加上的一件棉质单衣,刚从阳光瑜伽室走出来的女子站在湖边,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她手里拿着一只看似别墅用的遥控器和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香气缭绕着进入她挺立的翘鼻中去。 远处连接岛屿的桥面上有几辆敞篷跑车在行驶,是居住在别墅区里的年轻人。大概今天有朋友邀约一起驱车聚首出门,路过桥面的时候分明车速都慢了下来,坐在敞篷车上的两三一簇人大多都会朝这边张望,或许是因为这栋别墅的出彩彰显居住者强横的背景而引人注目之外,或许还有此刻站在湖边赏景喝咖啡面庞绝美的宋真让人不忍侧目。 “芳菲歇去,夏木阴阴...朝雨浥轻尘,卷帘叶满阶...古岫藏云毳,空庭织碎烟...尽日扶犁叟,往来江树前...”宋真轻声念叨,似乎是在喃喃述这场过去的新雨。但清澈的声音念出的诗句中有诸多碎片被她兴起改变拼接,有王维的《渭城曲》,秦观的《三月晦日偶题》,杜牧的诗句,李白的《对雨》。 似乎彰显她这个时候同样乱糟糟的心境。 一个面宽下颌丰厚富贵的中年女子从后面别墅里走出来,穿着灰色的运动衣运动裤,赫然是宋真的母亲陶晴,似乎刚从外面沿岛跑了一圈回来,来到宋真的旁边,从侧面看着自己的女儿,道,“脸谱中文的乔树鑫离职消息很多,我跟人确认过,应该是铁定的事实,这些都是苏灿那个在美国的创始人到上海的时候发生的。” 宋真知道母亲陶晴这句话的后续意思,乔树鑫的离职对于关注脸谱中文的人来说都代表着一个可能很不祥的讯号,脸谱美国总裁抵沪恐怕还有连番大戏会接连上演,像是那些戏言一样,是王权的争夺,还是双王的对立?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宋真喝了一口咖啡,淡淡道。 陶晴把目光从桥面那头轰着跑车发动机的年轻人处收回来,笑道,“年轻人们总是激情十足。常伟那边为什么不和他联系了?” “他们要是再多按一声喇叭,我会去把他们车轮子给拆了。”宋真瞥向桥面上的跑车车队,“这几天有点累,不想有人过多的打扰...” 两母女说得仿佛都是上下句思维跳跃毫不相关的话题,但不妨碍重点的凸显。两人大脑仿佛超越这个时代的双核处理器一样运作。 “是不喜欢被打扰,还是觉得困扰?”陶晴微微笑了笑,“脸谱的变数还没有定,但我从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可以确定,美国总裁和那个男子开始不合,美国脸谱是中国社交网络的重要支柱,如果失去这样的支柱,现在的脸谱公司会怎么样?是一场滔天巨浪,那个男人,心头可能也会出现巨大的冲击吧...” 陶晴续道,“从北京,甚至上海这边也有消息传出来,我们森川集团境外的情报也可以参考,红杉投资的两个重量级人物,唐瓦伦坦,莫瑞茨已经和詹化接触过了,甚至和詹化背后那个人接触过了。如果属实,这是一场线要拉到很长以后的布线,你该明白现在的脸谱,有太多人虎视眈眈了。” 陶晴看着宋真,“我知道你现在的打算...是要把他的心收拢过来。” “妈...你可不要误会了,我对他没有半点意思。”宋真蹙眉,转过头不满道,她似乎很担心自己母亲会误会些什么,“是一星半点都没有。” 随即发现陶晴仔仔细细的端详自己,她头一偏,侧开去。还道,“他算什么...” 陶晴望着宋真秀丽如玉的颈项,点点头,叹气道,“...这些年,妈是看得透彻了,美貌,爱情,承诺,人情,这些放在十几年,几十年之后来看,终究不过过眼烟云,唯有真正血缘父母子女的亲情,真正掌握在手上的实质实力,才是值得珍惜并且至关重要的。” “看我们森川集团,上次被抹黑的事件,难道就真的是撞上枪口?那为何对方递交给国资委银监会的材料,会拿捏到那么多实质性的把柄?真的咱们森川企业就铁板一块,平时在我们娘俩面前恭恭敬敬的那些职业经理人和亲戚,难道就真的甘愿在你我面前放低姿态永甘人下?这人呐,都是难以度量的。但苏灿这个人我能看准,不光和西川省盘根错节的关系在那里,年纪轻轻就能创造出大菠萝系企业,可以知道他的前景...更重要他懂得什么是投桃报李,这点优点你那个在国外长期积劳的爸爸也有,所以你要能把他抓住...退一步说哪怕让他知恩图报,或者像是常伟一样甘愿为你付出,为我们森川集团保驾护航,这些都行。再不然更进一步,女人这辈子总是需要找个依靠的,把这样的人抓住,森川集团就搭入一个大菠萝系,这意味着什么。” 宋真听得心跳莫名加快起伏。 陶晴喃喃道,“不要追求什么感觉,就是现在再有感觉的人,过个几十年,什么都淡了,就像是我有时会骂你爸怎么还不死一样。而现在就算是在没有感情的人,过个几十年,怎么都难分难舍了,同样是我跟你爸一样。你说你爸要真有一天走了,我还是免不了会掉几滴眼泪。” 宋真咧嘴微笑道,“每次说得都是铁石心肠,但据我了解似乎你从来就口不对心。” “但这次妈说的是句句熨肺贴心。”陶晴道,“爱情这东西该怎么来看,你年轻漂亮,妈这些年也知道,不乏很多人想追求你,他们爱你的容貌,亦或者我们家的条件,但那能代表什么,等几十年你容颜老去,或许双方有一天都会发现从来没有喜欢过对方。喜欢的仅仅是双方那些外在的东西。而这些东西随着时间过去,最后都会消亡殆尽。你喜不喜欢他,或者有没有正眼看过他,都不重要。内在和潜力这种东西,才是重要的。当然,妈说的只是仅供参考,我也不希望你有一天搭上幸福,会转过来怪我当初。” “我怎么会怪你呢,好啦...”宋真蜜一样水润的唇线在浥起的轻尘中上弧,“我知道了。” 半岛湾,雪海逸居。 唐妩家,五室三厅的复式房子里电视机小声的响着,正在放中央台的新闻。 偌大的房间除了平时苏灿和唐妩到来之外,平时没什么人气,今天倒是气场十足。 客厅古色调的茶几不是唐妩喜欢的,但是却是不得不迎合家里长辈的审美摆上去的,旁边的沙发上依次坐着唐父唐宗元,唐母穆旋,还有就是踩着拖鞋,头发束后,靠在一个表面很可爱枕头上的唐小妩。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要走上脸谱副总裁的位置?”唐宗元反复摸着自己光洁的额头,不知道怎么来消化这个消息。对于唐妩来说,他一向奉行的是宽松政策,因为从小唐妩就没有让他操心过,所以她学钢琴,出场晚会,做主持,从小到大任由得发挥她想做的事情。 她所呆过的每个学校唐宗元都倍加的虚荣,因为唐妩的优异,校方都把他当贵宾来接待,兴许还有一点他人大代表的身份,但这些比起自己女儿的优秀来说,都如同毛毛雨,他也默许唐妩上了大学后情感方面的男朋友苏灿的存在。也默许自家女儿从大三开始在不影响学业的基础上,去了脸谱实习。但是乍一听到唐妩告诉自己她要做上副总裁的位置,这就不一样了,这就不是单纯无关痛痒的实习了。 唐宗元喃喃道,“怎么选择去那个地方,与其这样,爸爸手上还有很多摊子,都希望你毕业以后慢慢传给你,我的东西最后还不是会给你们的...”说着他又看向穿着略微有些卡通的睡衣,黑发垂束的唐妩,道,“你还是个孩子...” “因为乔树鑫的离职,会有新的人要担起这个担子...我在那个位置上,也还是在学更多的东西。”唐妩抱着头枕,轻声解释道。 “不行。”穆旋至刚才开始就一直冷冷的听着,双手环抱,最后道。 然后在唐妩略有些反抗目光望过来的时候,穆旋续开口,“唐妩,你现在才二十一岁,你应该读完你当初所选择的学科和专业。我可不想你外婆通过南大方面知道你的近况,过问下来唐妩为什么很多科目出问题的时候,我哑口无言。这样的难堪你不用去承担,你当然不明白。学术重要还是商业的那些铜臭重要,你最好能分清楚一点。相比起来,你今天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才是永远丰富并且伴随着你一生的东西。” “只是做副职,同样的,会抽出更多的时间在学科上面...而且,这一年之中,除了本身的科目之外,我学到很多东西。都是看再多的书无法实质明白的。”唐妩据理力争,解释道。 “我能理解你在学校里参加各种社团,或者出席什么活动,做一些社会实践,丰富一下业余生活。”穆旋冷然道,她俯前了一个身位,“就连你大三去脸谱实习,我有没有干涉过你?甚至当初你不选择清华北大,为了苏灿志愿填写报考南大,我得知了以后说过你什么了没有?你本来就应该去清华北大,甚至把你送出国去读书,你所能丰富的底蕴会比现在多更多!” “为什么我没有这样做,我也是在为你考虑,相信这些都满足了你,你会安心在南大潜心攻读...我没有去干涉你的这些隐私。但是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理解?你知不知道你担任起脸谱副总裁的位置,对你一个这么大点的女孩意味着什么?你还想不想有安宁的日子?” 唐妩抱着枕头,和穆旋隔空对峙,一大一小两个都不甘示弱,都有着逼人的坚硬。 脸谱中文乔树鑫一旦离职,新的e是要尽快上任的,当然这个时候不可能是唐妩顶上去,但是可以为下一步布局,唐妩做上副总裁的位置,也许再过一两年,凭借这个女孩过人的天分,她终将成为被无数人瞩目的存在。 唐妩冷冷和穆旋对视良久,然后道,“哈佛大学有句名言,为什么哈佛的学生比其他所有大学的学生都优秀,因为他们毕业以后不是去找一份工作,而是去创造工作。我学的是经济金融方面的学科,大学毕业以后,我也会走上这样一条路。只是迟早的问题。” 穆旋显然对唐妩的冷峙反击回去,“那也是在你完成学业毕业取得学位证书以后。到时候你是自己去应聘,还是去你爸的公司,或者自己做想做的事也好,都不会有人干预你。但是现在,你要把现阶段的任务完成。” 唐妩知道今天无论怎么说,恐怕都不会有太大效果,她其实出身在一个颇为传统的家庭,她的政界系统的外公外婆,包括穆旋,甚至自己的父亲,都普遍是国人根深蒂固的传统家庭思维。 先及第登科,明耀门楣。再来谈从商入仕 ,光宗耀祖。 这里面都讲究个渐次提高的阶段关系,容不得半点插位马虎,就像是她从小到大都被规划好的人生一样。如果没有碰上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孩,那么她会怎么样,还会向现在端庄中带着骨子里的叛逆吗? 唐妩回忆起当初第一次见到苏灿的时候,兴许正是因为自己这种家庭背景,一路过来都是班长,年级队长,校三好学生,市三好学生,省三好学生的她,看到那个不修边幅乱糟糟头发少年的时候,会觉得有种叛逆般的新奇和诱惑吧。 也许那个时候才会注意到他的吧。 穆旋眼脸半垂,慢慢道,“这些年,我一直默认苏灿的存在,默许你们两个的关系...也承认他的天赋...但这不能成为他打乱你人生的理由。” “什么叫他打乱我的人生...什么是他打乱我的人生?”唐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指紧紧的陷入到手中的抱枕里,似乎在努力抑制情绪的激动,然后直视着穆旋,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如果没有他,你知道我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 说完转身,黑发荡起,径直上了楼去自己的房间,反手将房门“砰”一声关上了。 唐宗元几乎是要从原处站起来,看着穆旋,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嘛?你看闺女...” “别管她,让她自己冷静一下,”穆旋双手环抱,一下靠沙发上,显然也是气到了,“为了一个男人,有她这样跟母亲说话的吗!?” 第六卷 第两百零二章 热情 第两百零二章热情 苏灿接下来都在思考脸谱新任e的问题,这个时候很明显不能学美国很多企业一样物色一名业界执掌过相关公司丰富经验的人进来,在这种非常阶段,苏灿必须要求稳,执行总裁的位置上不能存在变故的安全隐患。 接下来就只能从内部接任,凯特其实很有能力,但毕竟有现在可能已经倒向了扎克的未知因素。而乔树鑫之后的技术总监张果,穆国涛,甚至刘文强等等,都是人选,只可惜当初的左膀右臂,乔树鑫的死党赵一帆离职去了詹化投资的亿人聚签了金手铐合同做了e,否则继乔树鑫和凯特之后,赵一帆是最有能力任职这个位置的不二人选。 苏灿不得不承认,对方这一趟让他很束手束脚起来,而唐妩虽然进境神速,但如果说骤然将她放在e的位置上,恐怕连她自己都会为接下来要面临的挑战手忙脚乱,更重要的是,苏灿并不想唐妩过于操劳到如今兵荒马乱的乱局之中来。她坐在副总裁的位置上,估计就已经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了,也能为未来唐妩走到光芒耀眼的位置上,预先有个铺垫。 而就是这样的安排,都并不容易。 苏灿从和唐妩发来的短信中,苏灿知道这种安排遭遇她的父母反对,接下来唐妩和穆旋还在雪海逸居那边冷战。苏灿连忙过问,唐妩似乎心情也不好,回的内容很少,但是苏灿已经能了解到唐妩家里那头的冷战氛围。 唐妩可能还会在雪海逸居待完这个周末,星期一唐父唐母参加一个活动完才会离开。 苏灿全身心处理这趟脸谱内部的换将危机。 苏灿在美罗大厦的时候,扎克自上次和苏灿的对话,就没有再来过脸谱总部,连美国方面的副总裁克里斯.考克斯,克里斯.凯利都没有再出现过,应该还在富豪环球东亚酒店之中,和上海的一些互联网科技公司和高官接触。 自考克斯抵沪之后,扎克在上海的消息就走露得更多了,各方面的接触也就频繁起来。 不过似乎这对脸谱中文内部来说是好事,似乎内部都回复了以前的那种轻松环境。但大家都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 乔树鑫众人进入苏灿的办公室,道,“就像是你所说的,扎克出卖我们最大的可能就是变卖脸谱的股权,用以换取美国方面发展的资金,但是如果没有美国董事会的点头,他的这百分之四十的股权也无法转让出手。所以我已经秘密和美国方面的达斯汀,凯瑟琳接触过了,他们对扎克在我们这里的所作所为都比较震动,达斯汀是董事会一员,凯瑟琳在老员工股东里面的号召力十足,同时你在美国脸谱的影响力还是有的。” 乔树鑫再道,“华盛顿邮报集团的唐纳德其实是个很有抱负和感性认知的人,如果将扎克在中国的所作所为告诉他,相信也能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来,最重要的是告诉他现在出售脸谱中文的股份,未来会造成多大的损失,要是唐纳德也站在我们这边,那么在五人董事会上面,胜算就多太多了。” 脸谱中文自接受华盛顿邮报集团的注资,搬到帕洛阿尔托高楼大厦里办公,并且重组了董事会之后,就正式从一个玩票性质的公司走上了现代商业化公司治理规则之路,每一步都依照硅谷最正规的公司机构搭建架设。 五人董事局是这里面最高的行政核心,决定公司战略事务,如果乔树鑫回美国能暗中对美国方面施加影响力,将一向忠于扎克的达斯汀,以及唐纳德拉到苏灿一边,那么扎克就再不能为所欲为。 穆国涛沉吟半晌后道,“我听说阿克赛尔合伙人公司的吉姆是一个很有谋略的人,他旗下还参股了几家半导体公司,只要看最近美国方面开放半导体公司的政策,就知道他事先投资的先见之明,这样的人必然不会眼见狭小,只要乔树鑫能够同时说服到吉姆,毕竟美国脸谱在脸谱中文的股份占比,同样是其资产市值的一部分,而目前美国脸谱仍然是亏损经营,中国脸谱却能打造开辟出特有的盈利模式,这种先进性如果能打动吉姆,吉姆如果能进一步说服在阿克赛尔合伙人投资公司高层的意见...那么我们将大可来一个釜底抽薪,让扎克在董事会上吃一个大大的鳖...” 李鹏宇突然感觉莫名的斗志,豪迈笑道,“马克扎克伯格大概意识不到为什么他的前四任高管都陆续离开他,要是再发现董事会上所有人都会站在苏灿一方集体反对,我都能想象到到时候他脸上将会有怎么样震惊的表情。” 运维总监赵彦斌也喜形于色道,“这样一来竟然成了有利于我们的局面,扎克要乔树鑫离职,那么他就干净立马的赶快离职,然后打个时间差,先回美国脸谱总部,暗度陈仓,将董事会成员一一说服,哈,这样扎克就能自食苦果!” 想到翻身仗,众人已经是情绪高涨,刘文强笑道,“刚才我最后一个进来,看到凯特在外面看着我们陆续走入苏灿办公室的表情,你们真应该看一看,到时候在美国总部反戈一击,不知道她会不会为今天站错了队而后悔?” 扎克在脸谱中文的时候,除了凯特和他随后美国来的人,基本上没有人会主动走入总裁办公室,而苏灿一回到脸谱,全公司上下都带着无穷无尽的动力,那种人心所向,几乎可见一斑。凯特在公司有职务,没有和扎克他们去会面国内的科技公司和相关官员,苏灿刚才进来看到她的时候,她都是一脸黯然,似乎想要和他苏灿说什么,她既然没有主动,苏灿也没有再理会她。但凯特的脸色已经显露了被各大高管排斥,被脸谱中文诸多员工鄙视的那种压力了。 穆国涛气度最稳,立即沉着道,“事情紧急,小乔,今趟你就是先锋,意义重大,万不能出差错,不要让扎克意识到我们正在试图颠覆他。” “请不要叫我这个名字,”乔树鑫羞涩道,一想到可能的颠覆扎克之权力,他又振奋得一拍桌子,“那么接下来,我是不是应该立刻去把东西打包收拾得干干净净,安顿一下中国方面的朋友家人,给所有关心我去向和离职的媒体同业朋友发个珍重的短信,然后打去职报告和一份生动到能把你们眼泪都催掉下来的离职感言呢?” 伴随着众人的一阵哄笑,被称呼为“小乔”的乔树鑫大踏步开门而去。 苏灿星期六回到南大的时候,破天荒接到宋真的电话,说是明天森川企业有个答谢会活动,同样也相关苏灿旗下赵浩上麦音乐和合作事宜,赵浩现在不在上海,赶不回来,让苏灿代为出面。当然宋真也明确表示只需要苏灿在场就成,不需要做任何公开的讲话,甚至她还干脆提供免费接送任务。 苏灿头疼,安排好了脸谱的事宜和对策,当下除了拿李寒的读书笔记恶补一把学科的东西之外,稍微有点闲暇时间也给宋真挤占了,苏灿想到上次宋真的车到南大和李寒张小桥肖旭等人闹得不愉快的事情,他可不敢让宋真的车再进来搅风搅雨,刚想拒绝说会场在哪里他自己过去,那头的电话就挂了。 第二天宋真电话响起,苏灿出了校门才看到她那辆红色捷豹车,松了一口气坐进去,宋真今天打扮得极具知性美态,浅色套装,裙裾下面是两条连到油门的长腿,开口极大的上衣套装内衬是一件黑色的贴身圆领内衣,看到苏灿进来的时候对他笑了笑,气象万千。 苏灿不需要想都能理解森川企业的那些各大有企图的人物坐在她车副驾驶会是怎样的一番心凸气紧的情势,难怪上次在南大的时候和宋真同来的那个森川高管会对自己气急败坏。这个女人有惊人的魅力,大概对她迷恋到了某一种程度,就会是那种只可远观而无法得到烧心的感觉。 看着宋真一路驱车,上了淮海路,锦江大饭店近在咫尺,行驶到饭店门口,已经远远看到陆续进入各式各样的轿车不少。 看到门口扯起的横幅,森川企业的新经济论坛客户答谢会。 和苏灿驱车进去,宋真径直拉着他去了酒店后面的中央会场。 答谢会就是一个酒会,进门口有可供随便取用的自助酒水和蛋糕,会场还有不少桌子和单人沙发,都是三五一簇的人士聚拢,交谈各种话题,等着主办方的安排。 森川集团新经济论坛成功举办后的答谢会,在场受邀的大概都是地产界,传媒界,电信界相关森川企业业务的各大公司。 整个会场铺着红色的地毯,布置也大多美轮美奂,而宋真的到来还是不可避免的吸引到了不少眼球。毕竟她目前在森川企业的身份很是敏感。在远处聚首的一些大腹便便的商务人士在摆着之前话题都会暂时中断,看了看宋真,相互之间低声交头接耳起来,“宋世浩有个女儿,叫什么名字?” “那边的,就是宋世浩的女儿...?” “宋世浩,是要把中国公司交给她女儿打理?不太可能吧?” 宋真近年来呆在森川中国公司,陆续接手一些相关的领域,自然是少不了名气。苏灿正好想着找个地方坐下来打发时间,还没等到他行动,赫然感觉到几双眸子唰唰唰的把他盯着。 下意识朝来源望过去,唐妩一家三口竟然在答谢会一个偏左方的位置,那边有个小喷泉,唐宗元,穆旋,还有穿着很休闲的唐妩,旁边的是几个黑西装白衬衣的职场人士,当中还有唐父手下的那个总经理李岚,应该都是唐宗元集团公司里的高管。 穆旋和唐宗元显然也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苏灿,而唐妩看着苏灿的目光就带了几分惊喜。今天是星期天,唐父受邀参加这个活动,她原本是想回南大来,还和穆旋赌着气,但一想明天两人的飞机回蓉城,唐妩就再任性不起来,跟着他们一同过来,下午可能还会去游黄浦江,晚上唐宗元和穆旋会送她回南大,星期一开课就不用从雪海逸居那里再匆忙的赶过来。 苏灿正打算过去打招呼,怎么着也得硬着头皮上啊,就算当着唐妩的面说句“真是巧啊,唐妩同学”道貌岸然一下也是必须的。谁知道就看到在人群那头穿着有几分彰显高雅气质套裙的宋真母亲陶晴和宋真三叔,森川中华区总裁的宋宪成已经移步过来。 苏灿去年在南大的报告上把宋真从演讲台上拉下来,再直斥国内的慈善弊端,挽救了一场森川集团的公共舆论危机。再加上还借此机会将王薄和站在森川企业背后的信产部“严家帮”严卢伟等人搭上线,去年信产部对西川省很多重大项目都一一放行,虽然不是说开了方便之门,至少在侧重点上面,西川省有王薄这块牌子,在部委都好说话很多。 陶晴和宋宪成这些人对苏灿的态度大改,早已不复从前的戒备。 虽然在商业上苏灿还和赵浩盘算着上麦音乐在今年下半年开始完成积累,反攻移动彩铃业务的sp阵地,届时由大菠萝控股进行注资,通过好的渠道收购一家具备sp执照的公司,当然sp执照申请也不是什么难比登天的事情。上麦握有大量的艺人版权资源,今年数字音乐的业务并入脸谱中文,脸谱中文推出的usi_stre电信增值服务这一块效果良好,一首歌以十块到二十块钱的价格不等售卖,今年预计这一块上面都会贡献四五千万的利润。而上麦音乐也依托庞大的版权资源从一个传统唱片公司朝多元化的娱乐传媒公司迈进。 陶晴过来握住苏灿的手腕,把他牵到面前来,无论苏灿实际上已经是大菠萝系的开创人,但似乎在陶晴展现的亲和力面前,仍然如宋真一样,都是她眼睛里似乎没长大的孩子。笑道,“阿姨几天前还在和宋真说着,怎么最近都没见到你啊,去年就让宋真把你请到家里来做客,后来听说春节你又不在上海。” 宋真撇撇嘴道,“他大忙人,平时哪里有空,妈你别管他...” 陶晴似乎觉得宋真多少有些不懂待客之道,有对苏灿道,“改天去阿姨家里面,我还有几份礼物要送给你,都是朋友从国外拿过来的,有水果也有特产,你都提点回去,这些都是阿姨的心意... 热情洋溢。 而远处唐妩那方,唐母穆旋那立体般的表情,微微就浮现出一种寒气了。 第六卷 第两百零三章 暗斗 第两百零三章暗斗 看到那头的陶晴宋真一家,唐父目光下意识朝旁边的几个集团经理身上瞟去,几个经理若非目光立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扫视场上一笔带过,就立即只当是眼神偶尔的游离,迅速勒马收缰,回过头继续聊着刚才的话题,负责上海这边事务的李岚眼神只是在唐妩身上一触即止,转过头和旁边的副总说,“森川去年继完成地产资产重组过后,森川绿地投资控股公司将地产业务分割住宅业务板块和商业地产板块,细化松江业务,打算明年再推一家旗下上市公司...” 唐父在上海这边的分公司这边的几个经理多少也听说过一些传闻,都是懂得察言观色之辈,刚才穆旋还在和唐宗元讲话,她和唐妩最先发现苏灿的到来,说着的话话音先小下去,头已经望向了那边,然后话语就断掉了。 也就难免此刻几个经理级别的人对进来的那个年轻男子各种猜测浮想联翩。 但是对方却又在今天主角森川集团几个大佬面前像是贵宾的样子,而且看样子还是森川大小姐宋真的贵宾,就是那个宋宪成和与穆旋认识的陶晴碰面时候也都客客气气,虽然难免带了一些拉近关系的亲切,但是也没见人家这么热情四溢。 像是对方森川集团东道主这种身份公开场合还是比较注意形象,太亲密谁淡漠谁都不太可能,当然不排除偶尔碰上关系好的特殊情况,但一个森川中国区的总裁以及家族企业中陶晴这类人物,表现这样态度,若非是对方是很有依仗来头不小,那估计就是世交有极大人情的那种。最重要的是苏灿看上去的年龄都不像是能够给予偌大森川中国这艘巡洋舰什么实际性人情的那种,这就非常的不一般了。 外加上唐父手下的这些集团经理都看到唐妩一家的神态转变,特别一向很雍容高雅的董事长夫人此刻脸上露出的冷感,这些蕴含丰富的细节多少更让一众经理心头仔细咀嚼寻味。 因为尽管这当中不乏对其排斥或者打量或者于心不甘的人,都保不齐他们今天见到的那个年轻而清晰的面容,未来有一天会不会坐在让他们不得不俛首帖耳的那个位置上去。 众人继续着口中的话题,但其实更多也会注意到唐妩。这个穿着很有几分清凉休闲风的女孩此时目光却并不一直放在那头那个男子身上,而是偶尔翻出手机来看一看,然后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过来的书翻看,秀发都垂到书页上,却至始至终没有看身边的穆旋,也不管她是不是内心现在已经观音怒目。 还冷战着。 “你们先找地方坐一会,我这还有点事情...”眼看又有认识的人过来,陶晴对苏灿笑道,笑容不含半点虚掩作态,是以苏灿从头到尾感觉的都是陶晴的热情,而非任何让他感觉不适做作的表演,是真能看出她对自己的着重。 “您忙,我随意。”苏灿笑了笑。 这个时候又有几个杂志圈,从胸前牌子上看不是某个理事会也是什么组织主席的人朝宋真走过来,表情都溢满微笑,有个妇女之友性质杂志的主编一脸欣喜的上下打量她的穿着,一番赞叹,却没有惯例的询问是她手上那条链子哪里买的,套裙哪里定制的,估摸着是怕问到后伤自尊。而后这几个看上去还是能进入宋真圈子的人又开始注意到苏灿身上来。 宋真大概是因为某些避嫌的想法,向来不会在森川集团什么酒会年会甚至这类答谢会有关媒体事务的场合上抛头露面。 虽然回上海来偶尔也会拍一些片子,但是那也是有选择的亮相,在那个圈内大部分都以为她就是一单纯的模特,上次宋真受业内一家著名汽车杂志上镜拍组豪车的照片,旁边一同样参加拍摄的姐们儿给她递了一支烟讲那个栏目制作人的秘闻,譬如给某某开出什么样价码之类,只要有身材有姿色有机会他都会想办法染指,又问宋真是不是同样吃过亏。结果宋真摇摇头不语,到轮到她照旧上场专业之极。 拍摄结束的时候那女子听摄影棚的人都在纷纷震惊那台借来拍摄用的黄色法拉利散场之后就名车有主了,就之前那模特一个电话就给厂家订了在现场就提车走人。而至于再后来那个制作人据说因为得罪了某些大人物被投资方整得在业界声名狼藉,基本上从这个圈子出局。 宋真事实上一直秉承着双面的个性,如果要去模特圈那就是铁定的一三天打鱼两天筛网的那种偶尔出个头冒个泡就没后话的新人,只有在场某些深悉她来历的人才会神经绷紧不敢有半点差错马虎。而平时的时候她大概总是始终在森川企业中那个不会抢决策层风头,基本上只会和森川几个最高高层接触,在集团那些金领白领面前带着神秘面纱,连相关活动都不会怎么出席,甚至更不可能带有男伴出席的集团董事长之女。 是以这个时候看到宋真旁边的男伴,这怎么可能不引起和宋真接触人的兴趣。 “这位是...”一个中年男子伸出手来,正要问苏灿是何方神圣,而其中有个媒体人则在仔细端详,似乎他浩繁的脑海中有对这么一个人的印象,但是一时半会有些想不起来。宋真知道苏灿比自己更不愿意受到相关骚扰,丢下一句“就一路人甲”,拉着表情还很悲摧的苏灿到了旁边一个不算显眼的茶座上去。 “路人甲...”苏灿哭笑不得。宋真双手环抱,笑道,“给你的评价足够高了,至少还是个甲,不是戊己庚辛。” “不是个二就好。”苏灿继续说让宋真不太懂的话,这个时候森川集团的中国区总裁已经走上台前,开始讲话。唐妩那边一家人都往那边望去,苏灿这个时候过去打招呼似乎也不是个事儿。也就等着台上人家主要领导讲完,酒会其实已经开始,接下来就是还有几个业务上面作报告的主管级人将一些发展方略。 森川方面来了几个黑色西装,红色套装的男女,宋真就指了指苏灿说,“这是上麦音乐的苏总。”对方就毕恭毕敬的给苏灿送了一个红包,又送了一些小礼品。也就不再打扰苏灿仔细听森川中国业务在答谢会上透露出的业务展望集团方略。因为森川集团旗下移动互联sp商讯通科技在数字音乐上面的战略方向有相应的规则调整,这让苏灿皱眉,森川集团这套新的方略意味着未来上麦音乐的利润空间会进一步压缩。 这可是不太妙的事情,会对他和赵浩策划好的对服务提供的sp阵地反戈一击形成影响。 苏灿自然为上麦音乐着想,旁敲侧击的询问宋真内部消息,宋真无心之语透露的情报中,更做实苏灿之前的判断,让苏灿更加觉得他恐怕要告诉赵浩本来明年要让宋真大吃一惊的反攻sp计划的重新调整布局。 这当儿台上的讲话接近尾声,苏灿收拾起脑袋里商业的筹算,起身准备去唐妩那边,道,“我过去打个招呼。” 宋真这个时候美目从同样望着他们的唐妩一家那头转过来,对苏灿露出一个让他觉得有些不太安好的微笑,“那就是唐妩的爸爸妈妈?第一次见到,听说我妈和她妈妈都认识,那就真应该见一面了,走,我和你去。” 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强大借口。 苏灿没有迈步,而是直直的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看透一样,嘴角微微上浮。 道行已经达到先天境界的宋真蹑着那双高跟鞋优雅起身,对苏灿这个表情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哑然失笑,“你不会自大到以为我邀请你今天过来,是为了要在唐妩一家人面前示威?我有什么立场...你真以为我今天好心好意顺路载你就是我爱你到难分难舍了?...” 宋真侧头笑了一下,“我只是希望你在今天的答谢会上不要迟到,因为想你第一时间看到讯通科技下半年的相关政策调整。男人们总是以为女人很容易受骗上当,所以每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都有弱点。你真以为赵浩在背后的那点心思,我没有办法察觉?而他打算脱离我们讯通科技的sp协议,自立门户,恐怕也和你不无关系吧。上半年我们森川的事务所分析过赵浩所接触的客户,再加上他多次宴请过信产部门的官员,得出这个推论应该并不难。” 苏灿首次感觉实在低估了宋真这个外表太蛊惑人心的女人,而也暗骂自己糊涂,宋家有关系在部委,和宋家讯通科技合作的赵浩多次出没,大概被其中有心人察觉。宋真一番重新作出的调整,就让他和赵浩去年就有的念头,谋划了大半年的计划面临破产边缘。 之前真是太过自信了啊。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 “不过我并不生气。”宋真妩媚笑道,“你总该明白,虽然你可以打造出脸谱,但是总不是天下无敌的...更何况现在脸谱发生的事情...未来也可能需要我的帮助。” 苏灿眯了眯眼,“我需要你什么帮助?” “没有什么,我都说不生你的气了,走吧,我去和唐妩父母打个招呼...自大狂。”宋真笑了笑,从刚才的盛气凌人转为柔和的一面。她显然很懂得拿捏分寸,知道这个时候估摸着面前男子的自尊心已经在膨胀的边缘了,先被自己戳穿暗中的布局,又提及到现在他恐怕最引以为傲的社交网络内部争权问题,估计都让他焦头烂额了,任何一个聪明的女人大概都不会再往下深入揭他的疮疤。恐怕只有未来他需要森川集团帮忙的时候,自己再突然出现,那一定是华丽丽的场面。 苏灿挠挠头,虽然只是打乱了赵浩数字音乐的一条战略途径,但始终还是难堪了一些,尴尬一笑,然后带头朝唐宗元穆旋那里走去。 宋真倒是讶异于苏灿这个时候洒脱当无事人般的微笑,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何必呢,死要面子活受罪嘛...”而又心情愉快的跟上去。 苏灿发现自己竟然都有些不知道如何应付眼下的场面,在这当儿碰到唐宗元,穆旋,唐妩。偏偏还很巧遇,再加上苏灿和唐妩一家尴尬的关系,而今天这个会场自己又不是被穆旋和唐宗元邀请过来的,反而是被森川的宋家邀请过来的,碰上了难免有些局促。 当然苏灿自然是相信这种尴尬,会在日后逐渐成为永远的历史。 当下只好一一打招呼,“唐叔叔,穆阿姨,刚才就看到你们了,一直没来得及过来。” 刚才一直在安静看书的唐妩合上书页,抬起头来,微眯起她漂亮的眼睛,笑道,“这就是某人今天给我说他大概会在图书馆看书的结果?” 苏灿一脸的尴尬,昨天给唐妩发短信的时候他的确没接到宋真突如其来的通知。也当这就是一个出席过场的会议,谁知道会在这里碰上。 也更没想到,唐小妩这妮子在如此紧张的局面下还促狭的来了这么一句。 简单,强大,还蕴含了轻描淡写的亲密。 但其中潜意识含义岂不是告诉她旁边对苏灿来说唐父唐母这两尊大菩萨他们两个私下里联系紧密。 穆旋干咳了一声,让她暗恼的是她昨天和唐妩这丫头冷战最剧烈的时候,她还和苏灿频繁联络着。这让她的威仪如何存续。 “是我临时邀请他过来出席我们森川集团这个酒会的,你不要误会了。”宋真这个时候从后面走上来,对唐妩道。 “哪有,”唐妩清丽的眸子丝毫不避的对上宋真那对夺人妩媚的眼睛,淡淡一笑,“我只是觉得世界很小。” “是啊,世界很小,唐妩同学,”苏灿感叹唐妩这话说得恰到好处啊,他又当着众人的面无耻了一把,“似乎我们走到哪里,都能遇上。” 宋真瞳孔微微的收了收,唐妩对她清淡的一笑,如莲花不妖。 穆旋像是平时在司法局开例会一样面如寒冰的提了提嗓子,眼神扫向唐妩,那含义似乎是你们两个一唱一和演这一出给谁看,不要太过火。 这时一个“呵”然的声音传出,然后是一个大概常年旅居国外有独特味道亢音,富含磁性的中年女子声响起,“苏灿,宋真,你们都和穆阿姨先打过招呼了,呵呵,穆旋你这女儿啊,我是越看越喜欢,长得真是标致,将来也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孩子能够配得上她。” 答谢会到了中后期,陶晴大概移步于此,和旁边森川企业的人众星拱月般到来。 第六卷 第两百零四章 牵着和分开的手 第两百零四章牵着和分开的手 “苏灿,宋真,你们都和穆阿姨先打过招呼了,呵呵,穆旋你这女儿啊,我是越看越喜欢,长得真是标致,将来也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孩子能够配得上她。” 陶晴到来的时候目光正放在唐妩的身上,上下打量笑道。又侧头对穆旋低声道,“刚才事情处理的多,没有第一时间过来,穆局长你不要介意...” 陶晴和森川的高层到了,唐宗元穆旋自然都纷纷站了起来,唐宗元公司周边李岚等经理级的人物很适时的让出路来,笑看着两方的碰面。 穆旋淡笑道,“没关系,你的事情重要,我们之间老朋友了,不说这些。” 陶晴又道,“当时你记得不,十多年前吧,你当初在司法局,司法系统赴美学习交流,咱们见面的时候,我就说你就是一美人胚子,孩子都得继承了...看看,我没说错吧,你和老唐的优秀基因。” “你在这么夸下去,这人都得骄傲了。”穆旋道。 陶晴拉过唐妩的手,这似乎是她和人亲昵交谈的姿势,道,“该的。咱们闺女,多夸一下,骄傲又怎么啦,本就应该嘛。” 穆旋这才看向宋真,道,“这么来说,那你们宋真还要更出色才对。” 宋真微微抿嘴,对穆旋点了点头,这才称呼了穆旋和唐宗元,礼貌十足,举手投足间豪阀贵女的气质毕露无遗。苏灿有时候有点看不透,到底这样才是宋真,还是当初那个在加州土地上对她倾诉,亦或者当初在迅通科技公司那个男厕所中的那个会惊慌会生气的普通女孩才是真正的她。 人大概都戴着面具活着,这不意外,有时候他同样需要戴着面具。 只是苏灿不知道未来又该怎么样戴着面具去和扎克接触,把他娘的这些事情都暂且先抛之脑后吧。 陶晴身边的宋真三叔中国区总裁宋宪成,又自发的和旁边唐父握手攀谈起来,陶晴则和穆旋说话,道,“穆局,你到的这几天,你看我都没时间招待你们,今天请你们过来,还是公司这边的名义,要不明天怎么样,我设宴宴请你们一家,地点就选个别致点的地方...” 说着不待穆旋回话,陶晴转过头对正和唐父聊天的宋宪成道,“明天咱们请老唐和穆局一起吃个饭,宪成你看选个什么地方,穆局老唐爱清静,人不要太多,但一定要别致,你看接着后面着手安排一下吧。” 宋宪成立即情绪高涨,连忙哈哈笑着拍唐宗元的后背,说明天一定要聚,然后只是侧了侧头,旁边早深悉他性格和这些潜意识动作的助理立即不多不少趋身一步,微微躬身听他吩咐,然后逐一记下点头,退下去,显示出森川集团内部的严明质素。宋宪成这句话,恐怕都要让下面无数人奔走安排,和唐宗元的一顿饭,这可是相当值得,森川集团分拆地产业务之中还有和唐宗元之间的合作,一顿饭可能促成的远不止一两个项目和几千万这么简单。 陶晴这个时候才转过头来,对苏灿道,“还有啊,苏灿,明天你可一定要来,和陶阿姨之间咱们都不是外人,更何况我说了还要叫你去我们家坐一坐。阿姨给你置办了点东西你拿回去,你和我们宋真都是朋友,她性子其实较为孤僻,你可以经常过来找她调解一下,否则她有时一整天闷在家里,对身子不好。再者即便是出门去逛逛街,这些也都是好事情。” 众人一听这话,很多可能在这场宴席上连一席之地都没有的森川集团高管眼睛都瞪大起来,森川企业中国方面董事会主席的代言人,森川集团最高董事长宋世浩的正室,在一场常务宴请上面连带出口邀约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将一个不沾半点边的男子带到目的性很强的宴请中去,这个时候的陶晴,哪里像是平时在公司里公私分明,年会上她自己可以亲自上台唱歌,但平时公司上下绝对要一丝不苟,不能有半分逾越原则的样子。 而当中几个稍年轻些自持不是对宋真没想法的才俊级高管,一听陶晴这番话里蕴含得意思,立即脸色都极为不自在起来,用很挑剔的眼光打量着面前的苏灿,大概都在心想,他有什么资格能让董事会主席的代言人陶总刮目相看。而隐约还有将宋真推出去的意思。这不免都让人脸色晦暗。 宋真看了苏灿一眼,没生好气道,“什么时候我单独呆在家里性子孤僻了?更何况出去逛街我自然有闺蜜,怎么我在你眼睛里面就成了四面楚歌的样子。妈你这种行为是对我人脉资源的严重诋毁。” 穆旋脸色冷如冰霜,道,“明天我和老唐的飞机回蓉城,实在没有时间去了。下次再说吧,抱歉了。” 众人这才嗅出一些硝烟的味道。 随即穆旋转过头来,面对苏灿,道,“如果你自以为用这种手段能让我感觉到什么危机,从而对你态度上有什么改变的话,我只能说你自作聪明了。兴许你觉得我不太好亲近,这可能怪我最初带给你的错误判断,但是我这个人为人一向都是如此,不会过分亲近谁,也不会过分疏远谁。如果我这种一直以来的态度让你感觉到疑惑,那么我道个歉。而我承认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过分滥用这种聪明。” 苏灿觉得自己真是躺着都中枪啊,看到陶晴热情的时候总觉得有哪些不太对劲,现在看来陶晴似乎正在一步步将自己逼到一个不得不表态的局面。尽管知道眼下的情况过了头,令穆旋以为是自己故意用这种欲擒故纵的姿态,利用陶晴和宋真耍弄小聪明。苏灿暗道这也要自己真有能让两个人配合自己演戏的能力才行,可陶晴宋真哪一个是省油的灯,谁他妈都不是群众演员。 即便是唐妩的母亲,即便是一直以来苏灿大多都有些忌惮的穆旋,这个时候还是让苏灿忍不住了,一个人可以被人看不起,可以被人嘲笑挖苦轻蔑忽视,但有时候这种被无端错怪的一口气,却不得不争。那会让自己窝囊到彻夜难眠。 即便是唐妩的母亲又如何,这个时候管他面前的是天王老子佛的祖宗,苏灿一股憋火蹿出,开口回应道,“你在无端指责他人自作聪明的时候,最好是能看看自己是不是同样的自作聪明。你想说什么,不过分亲近我,也不过分疏远我,谢谢你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我这个人一直以来就没有被人在乎过,所以都习惯了,你对我什么看法和态度,以前我觉得很重要,但现在想一想,我何必要去追求一个始终对我带着戒心人的看法。我只会在乎我在乎人的意见。我尊重你,是因为你是唐妩的母亲,也仅仅是这个原因。我只是希望你以后看问题更全面一点,不要总是过于片面的咄咄逼人,有句话说过过于强调自己的权威,实际上是虚弱不堪的表现。” 唐妩轻轻地掩住了嘴巴,就连陶晴和宋真都哑巴一样把苏灿给盯着,旁边一干森川企业,唐宗元公司经理,李岚等人黑压压的直视此刻直斥其非的苏小灿,时任森川集团大中华区总裁的宋宪成满脸欣赏的望着苏灿,倒是很欣赏他在发泄内心怒火的时候,虽然有话语随着情绪高亢的波动,但还能这么条理有力分明。 “你在跟谁说话?”穆旋听到自己的声音因为内心的震怒都轻微发抖起来。或许还是因为苏灿口中说出的那么几句尖锐刺骨的话语,譬如所谓的他习惯于不被人在乎,而他只在乎在乎人的意见,或者直斥她的咄咄逼人。 但穆旋还是能以极强的自制力压抑住震惊的情绪,理智让她在这个事关极其重大的时候冷静下来,“什么叫我总是过于片面的咄咄逼人,什么时候我在力图维护自己的权威!?” “为什么你不能让唐妩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却偏偏忽略了其实她适合去这样做,而且会做得很好。” “想去做的事情,就是给你的脸谱网做副总裁是吧?你有没有想过这对她学业生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你根本就没有想过她一贯平静的生活会受到什么样的颠覆!你想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就过早的接触那些尔虞我诈,接触那些聚光灯后面的压力,你没资格说这种话!” “你恰恰错了,我们总会成长,唐妩也已经长大,她有她自己选择的权利,你却剥夺了她选择的自由。你不是在保护她,而是在以保护她的名义,维护你本来就在她身上持续了二十年的权威!” “你将现实中要掌控一切的想法,同样的强强插手干预到了她生活中来。你需要她像是个乖学生一样每天按时上课按时放学回家,你需要她拿到最好的成绩单放在你的面前,展现某种优越性,你希望以这样的方式看着她的人生按照你的预期方向发展成长,稍有方向错误,就必须严苛的修复回自己的轨道...你这不是为了她好,而是自私!”苏灿一口气说完,才顿道,“穆阿姨,你真的很自私。” 穆旋唇角发白,通体轻微的颤抖起来,唐父这个时候要来劝,她对唐父问道,“唐宗元,你记不记得,以前她一两岁的时候你外面出差,我冬天凌晨五点起床出去排队为她买牛奶。后来我们在蓉城,听说她一个人在夏海那边病了,我司法局会议半途都会宣布散会连夜坐飞机回去照顾她,第二天临时检察工作又赶回来,如此往复就是四五天...我自挑起司法局担子以来,我什么时候因私人问题影响过司法工作...我哪点不是为了她,我自私吗?” 一个母亲的伟大是无容置疑的,甚至连苏灿都后悔用刚才那么坚硬的语言面对穆旋,但是似乎到这一步,说出刚才的那番话,却仍然酣畅淋漓,因为总有一些话,是需要这样说出来的。 穆旋鼻尖泛着通红,对唐妩道,“我可以不自私...唐妩,你自己选择,你现在就可以过去,做脸谱的副总裁,要不然你现在就跟我回家...我给你选择的自由。” 众人都注视着唐妩,这个面前茕茕而立肩膀亦在轻轻颤动的女孩。她的面容隐没在带着清香味道瀑布般披肩的黑发里,明暗分明,却氤氲着看不清表情。 最终唐妩走上前去,向苏灿伸出了手。牵住。 苏灿对她轻轻摇头,看到她用力的咬着嘴唇,柔润的唇线似乎都被她咬出血来,但最后眼泪还是没有止住,从她漂亮的脸颊划了下来,握着苏灿的手紧了紧,就像是当初两人在那辆搭载唐妩回家晃悠悠的公交车面前分手一样。 撤手,转回身去。 和穆旋唐宗元众人离开了锦江饭店。 第六卷 第两百零五章 底牌 第两百零五章底牌 一直坐在唐父驱车返回车里的穆旋眼圈通红,时不时用随身携带的纸巾抹擦眼角,一路上车里气氛沉静得似乎要坍塌掉。 回到雪海逸居却破天荒没有迎来穆旋的爆发,唐妩默默换鞋,走上沙发坐着,穆旋在后面搁包,然后和唐宗元去了厨房,两人沉默得鼓鼓捣捣做了一餐饭,相当丰盛,似乎将家里那个对开门bsh冰箱的所有食材存货都消耗干净。穆旋一个劲在菜板上切切切,唐父负责递材料,偶尔眼神碰上,报以颤巍巍憨厚一笑。 端上桌的菜有麻婆豆腐豉香蒸黄骨鱼,鱼香肉丝避风塘炒蟹,回锅肉剁椒煸排骨,虎皮尖椒蒜香芽菜炒竹笋。八个菜上桌,头顶打下来的射灯美轮美奂,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只是用餐的时候估摸着就没有与面前丰盛得都像是繁花绚烂一样的菜肴相搭调的热闹。 一顿饭除了射灯下腾冒起来的烟雾气息,就是筷子和碗碟偶尔碰撞的清脆响动,这些间歇之中拉锯般的存在着缄默。 吃过饭唐妩收拾餐碟洗碗,唐父搭一把手,握了握女儿芊长细嫩的小手,低声安慰道,“你妈就这样,你爸我跟她处忍几十年了,知道她性子,不会记隔夜,别往心里去。” 唐妩被唐宗元诙谐的样子逗得轻轻笑起来,又“嗯”了声乖乖点头。 唐宗元叹了一口气,这两母女都一个性子,对心里面认定不疑的事情,怎么都是一条路走到黑,人说不撞南墙不回头,但她们是撞了南墙也义无反顾,都对自己认定坚信的东西,有着宁碎不全的坚硬。在这种坚硬之下,胖墩墩的唐宗元觉得自己是真幸福。 晚上没有热饭,将中午的汤料凑合一家三口下了面条,临睡的时候穆旋天方夜谭的热了杯牛奶,给房间里唐妩送过去,看到她嘴角上沾染的血痂,穆旋动动嘴,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唐妩喝了以后早早的睡下。两人没有对话和交流,依然是坚硬与坚硬的碰撞。 穆旋下楼走回沙发上坐着,和唐宗元一起看电视,穆旋鼻尖还红着,眼睛显然也因为今天的事情带着些泛红微肿,一手捧保温杯,一手随手拿了纸巾,擦了一下窸窣的鼻子。 “女儿睡下了?”唐宗元问,叹了一口气,“你也是...” 穆旋转过头,道,“今天我前后想了想,你说陶晴是不是给我唱这么一出大戏,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唐宗元半瞄了她一眼,伸手去茶几拿一个苹果,给穆旋削着,“哟,穆桂英今朝入朝堂,蜕了铁甲燕般轻,解下战裙换丝绫?看出端倪了...”将苹果削完,递给穆旋,然后身体侧了侧,“依我说,今天这出,先不论你那老朋友暗地里动得什么心思,但恐怕苏灿是真半点都没有底,纯粹就是真碰上了。” 穆旋把苹果搁一边,喝了口捧着的热茶,点点头道,“如果他今天保持沉默或者和陶晴一家附唱附和,我就真当以前走了眼了,说实话当初愤怒是愤怒的,你知道我这一路过来能赶上跟我红脸的人没几个,中央党校那个老太太算一个,你以前也算一个,得,眼下又出现一个。但静下心一想火还是没地方发,意识到咱们都给老宋家的那媳妇给套进去了。你说这个陶晴,她和她闺女骨子里安得是什么心思?” 唐宗元咂摸出味道来,撇撇嘴,问,“怎么,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了?担心人家不是唱戏是真的大张旗鼓出手?” 穆旋睁目狠狠瞪了唐宗元一眼,唐父立即也就软和下来,轻轻摆手。 穆旋再缓缓把手中那个她用了五年久经各大会议场人大代表会,资历比一般公务员都要浑厚的保温杯捧起,举在唇边喝一口,扭旋上盖子,鼻尖还红着,却突而一笑道,“不过你说这小子也实在很有锐气,有点像当初我在夏海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想到这五年里面发生的变化,真还有些感慨...” “要看一个人缺乏什么,就看他炫耀什么。要看一个人恐惧什么,就看他掩饰什么...这小子今天敢当面指责说我过分强调自己的权威,其实是掩饰内心虚弱不堪。大致是同一类道理...能在我面前说出这番话的人,你说让我对他如何是好,在他眼中看来继续刁难?做实我这个人极端自私的评价?” 唐宗元笑道,“我哪能不知道你,以前有个在全市法律援助会上面站起发难直斥司法局的女律师,还不是因为说了一句“人应该不分贫贱尊卑,只应社会分工不同而理应得到公正”帮民工讨薪维权打了两年官司,险些遭到人身威胁,最后被你监督把案子督办了,怕那女子得罪人多你把她招进司法局一直对她照顾有加。以前妒心甚重打压你的张局长要推动全市司法改革,惹得省里面很多人对他有负面评价,你说一句“这样的官员是司法之幸事”,一直鼎力协助推进,导致现在张局调任江南省法院,还传来对你的个人魅力极高评价...你说你是什么样的人,老夫老妻相处几十年,我能不知道?” 穆旋反手拍了拍靠过来揽过肩膀唐父的手背,另一只手手指摩挲着杯子,若有所思,旋儿喃喃笑道,“回过来想,平心而论,今天发生那事那种情况的份上,那个苏灿要是对我低眉顺目,忍气吞声唯唯诺诺的...他恐怕一辈子都过不了我的眼对不了我的脾气。” “哟,知道从平庸中发现闪光点,这可不是穆桂英元帅指点江山的作风。”唐宗元笑道。 “你别插科打诨...”穆旋白了他一眼,又道,“但是他可以为了唐妩直斥我剥夺她选择的权利和自由,你说我该怎么办,是恨他当着陶晴那一家子面扫了我的面子,还是庆幸唐妩找到了可靠的依靠?” 唐父面色八风不动,但还是借拍腿动作掩饰了一下内心的震动,把穆旋半揽住,郑重其事的点头,惊喜道,“我说什么来着,有这么通情达理的媳妇和咱们家唐妩,我老唐这一辈子真值了。” “不过我可没说会原谅那小子,以观后效而已...”穆旋搁下保温杯,双手环抱,两腿交叠。 “不原谅,绝对不原谅,”唐父连连点头,做愤然状,“太没礼貌了,怎么能这么跟你说话,你的权威那是不可撼动的,哪里是内心虚弱表现出来的样子...” 两人终都忍不住笑起来。 第二天唐父唐母送唐妩回南大,大清早的苏灿一早就到门口,昨天的事情怎么想怎么都是自己没hld住冲动了一把,虽然不后悔,他表达的是观念,但万不至于对此赌气闹翻,那只是不成熟的表现。苏灿自然懂得一个不卑不亢的道理。 唐妩从车里出来,唐父和穆旋都随后出来将车里的行李和要带到学校的一些特产提出来,苏灿接过去,还等待穆旋接下来说上两句什么训斥的话,但至始至终都没有,将唐妩送到,东西苏灿帮忙提了,又交代了两句你们注意身体之类。 苏灿敏锐的的从这句话里听到“你们”两个字,看到穆旋意味深长的朝他看了一眼,然后返身和唐父坐进车里,驱车离去。 唐妩从苏灿那头接过一半的东西,她不是逛个街能看着苏灿做牛做马提大包小包当跟班小工的女生,即便东西不多不重也不愿意,总觉得这样才是好的。至少不会让她心有恻隐或者心疼。 提着东西进南大里,唐妩还对那些要带到寝室的灯影牛肉,皇城烤鸭,峨眉雪芽等特产品道,“你手中提的那些,有一部分是留给你的。” 苏灿仔细想了想,然后试探似的扬眉荒诞问,“你妈?” 唐妩耸耸肩,眼睛明媚注视着他点头,带了点血痂的嘴唇难掩好看弧度的往下斜了斜,这个表情于夏日的光影中泛着动人心魄的俏丽。 乔树鑫于周二离开上海。他离开的消息立即在很多报纸上激起喧嚣,似乎外界正在观望猜测的脸谱内部发生重大人事变动的消息,抑或因为目前国际国内对两大脸谱舆论的问题,内部或许有变的传言越加喧嚣热闹起来。 苏灿去美罗大厦的路上菠萝传媒的林光栋还打来电话,问,“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在传闻你和美国扎克伯格双王之乱,内部人事斗争激烈,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我接下来要怎么去让下面的财经板块报道这个消息,为何扎克伯格可以到中国来调走你的e。” 苏灿叹道,“乔树鑫来中国前和美国签有合同协议,说明他只是暂任国内e一职,我们签订的e合同,如果和美国方面有优先级的冲突,那么以美国脸谱协议效力为先,毕竟乔树鑫已经是拿到美国绿卡的人物,人事关系在美国脸谱,严格来说他不是中国国籍。至于扎克干预e的事情暂时平息,现在已经由我们内部任职调度。” “你们这个双王之乱的情况大有越演越烈的样子啊,都已经不单纯是互联网科技财经领域的消息了,你知不知道有个还算著名的时尚刊物,都把你们这件事情进行了内部人事关系图解和相关报道,你最近恐怕要提防外拍的那些记者。” 苏灿是脸谱中文内部掌门人的信息一度以来都较为低调,至今为止媒体还没有单独采访到苏灿的先例,也不乏一些比较强硬和激进的媒体游说外围做工作的可能,有一次柳长辉还问过苏灿有没有想过接受一下南方某大有来头刊物的独家采访,苏灿拒绝过后,那些估摸着上达到上海市的诉求柳长辉就再也没跟苏灿提及过。 即便上次苏灿在南大的演讲,事先都被严格的控制了有记者入场的可能,除了小范围的邀请函和某些暗度陈仓进入的人之外,基本上都是南大的师生。 又加上乔树鑫作为e在各种场合的高调出面吸引了大部分眼球,外界的主流媒体,对苏灿的认知除了脸谱董事长,都只是一个笼统的名字而已。2004年的网络网下媒体宣传力度,还远没有后世的那么庞大,今年千橡互动集团才并购规模不算大的猫扑网,而至于猫扑最早最著名的“人肉搜索”这种网络土壤发展到一定程度出现的产物,往后还要有两三年时间才可能形成概念和规模。 现在苏灿的真实身份除了类似森川集团,红杉投资,各大大菠萝关联产业和苏灿有过接触的人,以及政商高层一部分人,还有内部认识的圈子知道他是谁何人之外,对大部分普通百姓而言他就只不过是个符号而已,是缔造国内脸谱这个社交网络帝国的符号。当然可能还有更极大部分的国人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苏灿又道让林光栋放心他知道如何规避可能出现的记者,先不说有李鹏宇等人挡驾,一般的记者不太可能进的来脸谱总部,脸谱的员工都被明令禁止接受外间采访,苏灿的年龄和穿着,就算是美罗大厦外驻有对此关注的记者,他即便是走一圈回来,都不会有人把他放在眼睛里面。 “如果美国脸谱执意要出售他们握有的脸谱中文股份,你们又该如何应对。”林光栋担忧道。 “只要是创始人股东,脸谱和脸谱中文当初的公司协议上并没有做出任何出售股份的限制,最多就是道义上是否违和的关系而已,只有当初的明确的ip协议注明在公开ip后的九十天里面,任何股东和创始人都不能抛售手中的股票。现在脸谱中文没有上市,持有百分之四十股份的美国脸谱如果要通过私募市场的方式出售手中的股份,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苏灿叹了一口气,道,“但只要看很多商业历史就知道,如果美国脸谱不经我们共同商议达成意愿一意孤行的出售手中的股份,那么最终的可能就是对簿公堂,可以参考很多美国法案的商业诉讼,以利用商业机密牟利指控美国脸谱,但那是撕破脸皮的最后方式。不到万不得已,这样的情况最好不要发生...” 任何对簿公堂的行为,都可能造成恶劣的影响。这是最终的一步,如果真的和扎克走到这一步,那就代表着彻底的决裂,而苏灿希望这一步永远不要到来。他和那个穿拖鞋的男孩,在艾克赛特的那个冬天,一起喝黄油啤酒的悠闲日子,如凝固的油画一样挥之不去,他不希望这一副绘卷般的图景,会在未来几年后,永远的成为只能深植于心的回忆。 “祝好运。”林光栋最后道。挂了电话。 乔树鑫提前返美,成为脸谱中文重要的底牌,不容有失。局势无形中鲸波怒浪。 第六卷 第两百零六章 前进! 第两百零六章前进! 苏灿来到美罗大厦,阳光穿透一尘不染的玻璃透入,过道的走廊连地都被拖得明净倒映着头顶的轻钢龙骨吊顶,被光线穿透的过道时而有几缕轻絮飘舞,整个脸谱中文上海总部都带着一种大战降临般煦风不吹的宁静。 门口有穿着制服站立的警卫,他们是来自国内专业保镖公司的退役军人,笔挺的身板和坚毅直视前方的眼睛走到门口都能感觉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安全感。 因为目前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现在脸谱中文是要加强外围门卫,防止一些迫切需要拿到私密新闻大炒的媒体闯入。 苏灿和李鹏宇走入总部,前台的接待服务生女孩慌忙站起来,或许是因为脸谱内部某种无形绷紧的气息,亦或者此刻从正门四名专业警卫守卫下迈步而入的最高决策头脑,目前脸谱中文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奉为精神支柱的苏董走入,还是让她们呼吸都紧迫起来。 苏灿对三个女孩礼貌一笑,和李鹏宇绕过门口凸显个性的巨幅壁画走入进去,路过的员工从来没有这么自觉地路过和他们打招呼。 “苏董”,“李助”,“穆总好像急着要见你...”,“刘总也在他办公室...” 倒也不是平时脸谱内部纪律散漫,实在是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宅男,技术,统计,数学等各个专业毕业的职员,脸谱的内部结构就决定了她不是那种具有激烈办公室政治斗争的企业,而是一种相对开放式的环境,你可以在工作时不必理睬总裁和你打招呼或者突然兴起想跟你聊聊天,你也可以在任何时候和任何人毫无顾虑的交流到游戏区玩一会游戏积累灵感。整个环境都是开放透明的,为的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创造一个伟大的公司。 平时这些宅男就算碰到苏灿进公司那也知道就是自己的总裁而已,然后就是埋头干自己的事情,甚至还可能发生和主管抢一个打印机用的事情。处处彰显这种不受拘泥自由的工作氛围。而这个时候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苏灿的身上,很明显伴随着双王之争逐步的升温,这已经成为了全公司都在谈论的大事件——这次事件的后果的确能影响到未来脸谱的走向。 毕业于同济大学理学部数学系的张温是九七届毕业生,在脸谱工作两个年头,算得上是当年第一批进入的元老,这个时候对旁边的老吴道,“我昨天下班在星巴克坐了一下,随手在报上看到那个美国总裁的新闻,他到国内倒是很受欢迎的,似乎又在北京那个经济论坛上和国际几个投资方在联系,这代表什么,美国脸谱缺钱了,真的打算变卖脸谱中文股权?那我们怎么办,到时候会不会裁员。” “应该会阻止这种事情,那个马克扎克伯格不是笨蛋,要是他卖掉手上的股权,那岂不是逼得双方要对簿公堂,摊上一桩诉讼案有什么好处。当然,我可不想公司就这样给出卖出去,尽管可以推高市值和拿到很大一笔钱,我都绝对不愿意这种事情的发生。” 更多的此类讨论还在私下里,在酒吧和钱柜歌城里,在众人周末特别邀约的聚首上,在咖啡店小憩,在脸谱员工于外聚会被其他公司关注的小白领们好奇旁敲侧击打听这种互联网巨头秘闻的时候,默默地进行着。 苏灿就像是正在穿破那些各式各样言论的迷雾,走入穆国涛的办公室。 穆国涛坐在皮椅上,刘文强在他的办公桌面前,正眉飞色舞的说什么,看到苏灿进来,两人都从座位上起身,一并来到圆桌的沙发上。 穆国涛道,“乔树鑫提出先一步回美国时扎克出言阻拦过,说已经委托航空公司统一订票,到时候众人一同返美。而且明确说他现在回去,还没能给他安排职位,估计对乔树鑫有所戒备。但乔树鑫以先回美国看望家人和朋友为由,而且还以朋友听闻他在中国的职位被解除,特地为他办了安慰派对为借口,这才先一步离开。扎克说美国脸谱会在他回去的当天派专人来接待,估计是商业调查员一类的人,想把乔树鑫监控起来...” 刘文强续道,“但是他们不知道乔树鑫自有办法,他借机场航站楼发达的厕所避开了美国方面派来的调查员,然后在机场门口坐进之前订好的机场租车公司送来的兰博基尼,从硅谷辖区的untain_view一条路直接杀入硅谷,今天乔树鑫说他已经联系到华盛顿邮报集团的唐纳德,他正在波士顿参加一个宣传活动,明天可能会飞旧金山,他们在那里见面。除此之外,达斯汀和凯瑟琳在帕洛阿尔托总部,乔树鑫正在设法约见他们...还有接下来的阿克赛尔合伙人的吉姆据说已经去了德克萨斯州一个星期,还要三四天才能回来。只要乔树鑫将关键环节逐一打通,苏董你过去就应该是水到渠成。” 苏灿点点头,倒是没有表现出众人的那种无形中的兴奋。 走出门来的时候凯特迎面过来,这个四十来岁,但是颇有些《欲望都市》莎拉杰西卡味道的美国女人居住在就近徐家汇的一个商品楼里面,楼下是一个寸土寸金的上海还算绿树成荫的小区,走不了几步中央还有个游泳池,每天楼下有很多刚住上这里商品楼新房的小年轻家庭推着几个月大的小孩散步,这里不比美国那种宽敞而干净的街道和连普通家庭都是两三层楼住房的地方,但是凯特却对这里难以割舍。 看到苏灿的时候凯特面色一暗,随即来到他旁边,道,“你能跟我来一下吗。” 苏灿随着她到她的个人办公室,凯特接了水,坐在沙发上,道,“我知道现在公司里怎么看我,我也有自己的职责,扎克问了我脸谱的一些情况,我也如实说了,你该明白,无论是你还是他,我都有要负责的职权。我只是在做着我应该做的职责而已,如果可以,我甚至都不愿意夹杂在你们中间。” 凯特眼圈红了,大概这段时间里面,她被过去两年并肩作战的战友纷纷排斥的这种感觉和压力,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了。 苏灿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每一个有落叶凋零的地方,就有被权力牺牲的生命。我知道,这不能怪你。你只是在为自己的职权负责...” 事实上凯特和乔树鑫一样,都属于美国脸谱借调而来,他们本身属于美国脸谱,但是却在两年亲手引导着脸谱发展壮大之后,对这里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凯特结果苏灿递来的纸张,擦拭被水浸润的眼眶,然后看着苏灿,道,“我明年就四十二岁了,在这个年龄,我见过很多至今都被别人孜孜不倦谈论的伟大人物,但是我有预感,有一天,你也会成为那样一个了不起的人。” “谢谢,”苏灿笑了笑,然后又道,“你们美国人都是这样拍马屁的?” “我可从来没有拍过任何人马屁,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凯特面不改色的道。然后她慢慢移步上前,来到苏灿耳朵边,面色正容,低沉着声音道,“扎克正在和詹化接触,红杉资本和他已经签订了秘密的协定,我不知道协定到底是什么内容,不过如果你们最近在猜测他会卖掉手中脸谱中文的股份,我相信你们已经猜对了...” 凯特又走回自己办公桌面前,然后把水搁置在桌面上,道,“詹化的红杉中国基金在过去短短一年里面投资和扶植了多家互联网企业和基础服务架设商,这些都是他背后的资本力量力图在下一个互联网大潮中获取巨大利益的筹码。但是至今为止红杉系的科技公司都无法比拟脸谱中文的成长速度,再退一万步,他们未来即便能跟风开创成功,但都只能跟在我们背后吃尘,永远无法超越脸谱中文的地位。” “所以如果能在这个时候入股脸谱中文,哪怕扎克只出售给他们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脸谱中文都会有不小的麻烦。” 苏灿眯了眯眼,“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说过,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既能够告诉扎克目前脸谱中文的财务状况,也能够告诉你这些事关脸谱中文远景的危险。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凯特坐在她的旋转皮沙发上,这个步入四十岁的美国女人风韵惊人,道,“如果说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脸谱中文是我一手所创立,我无权过问和干涉扎克的决定,但是我有职责帮忙消除任何对脸谱中文的威胁。” 五天过后,扎克完成了他的中国之行,返回美国。 在机场航站楼,苏灿和李鹏宇以及脸谱高管等人前来送别他们一行。 临走的时候扎克上前对苏灿道,“我们已经找到了新的投资方,他们答应购买脸谱的股票,这意味着我们又能朝前飞快的扩张发展了,你不要忘了过一段时间,要来帕洛阿尔托,到时候可能要签署一些内部股权变动重组增发的协议。” 在苏灿背后的脸谱中文高层人人都缄默不语,因为他们都不能确定,扎克口中所谓的“我们”,是不是把和太平洋一川之隔的脸谱中文所有人包含在内。他是想出卖他们。 苏灿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到。那必定是历史性的时刻。” 似乎因为苏灿这个亲切拍肩的动作,扎克最后深深地看了苏灿一眼,看到他点点头,扎克再不言语,转身和美国众人走上了飞机。 而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从这不远之后的未来那桩事件,就真的成为了历史性的时刻。 一个月后,脸谱中国收到美国方面的正式确认,这是一份由总裁扎克亲笔签下的告知信函,信中的大致内容是因为迫于目前的美国脸谱方面财务危机,美国脸谱打算抛售手中所持一部分脸谱中国的股权,如果中国方面有任何异议,负责人可以提前赶赴美国总部,进行协商和沟通。 信函发布的同时。美国纽约时报刊登了一则刊文。 刊文称,据社交网络脸谱高层人士透露,他们近期将抛售手中持有的脸谱中国预计两亿美元的股权,为这次脸谱面临的舆论寒潮提供充足的过渡保障。 中国脸谱是美国脸谱共同创始人在中国境内创办的公司,其创始人同样也是脸谱网的第二大股东,如果根据目前脸谱网的市值,两个人均是异于以往的亿万富翁。外界一度传言扎克中国之行过后两位创始人矛盾日趋升级,就他们拥有的财富、权力和声望来说,他们显得任性和年轻。伴随他们成功一同而来的还有一定程度的傲慢。他们成功的故事在硅谷广为流传,例如他们曾经在同一所高中里共同戴上了舞会国王的冕冠,扎克伯格在上海与风险投资家开会时故意迟到并穿着睡衣。还有说法称,扎克伯格在去年拒绝了与英国女王见面的机会,并称“我没有时间做这些事”。 众所周知当公司创始人开始抛售股票,应被视为投资者退出的信号之一。 如果现在扎克抛售脸谱中国股份的传闻属实,那是否无形中证实了两位创始人的战争越演越激烈的事实。他们有在全球的两亿五千万用户,他们可能创造一家互联网新时代最伟大的公司,足以和布林、佩奇两兄弟的谷歌公司与微软巨头并驾齐驱。 但是权力和财富的积累,是否让他们在奔往巅峰之途上,最终各自分道扬镳? 继纽约时报的刊文之后,接着英国每日邮报,新闻周刊,甚至生活,时代这些媒体,先是从互联网科技行业媒体开始,相关的报道或如豆腐块大小,或登上腰线的重要信息预览,或在板块内容里列出脸谱两位创始人的历史事件和标注,这些都如雨后春笋般四处开花。 而此刻被美国刊物形容为生活平淡的那个联合创始人之一,被叫做苏灿的男子,正于国内办完了签证,收拾了行李,两天之后,在上海浦东机场关闭了响彻不停的手机和手机里接二连三塞入进来的短信,登上了飞往美国旧金山的飞机。 第六卷 第两百零七章 福利 第两百零七章福利 临走时在浦东机场苏灿摁断了很多各方打电话来确认他是否今天离开上海去往美国的电话,也同样没有去管手机里塞满的短信息。将各司其职一个在南大平时生活使用,一个专门用于大菠萝控股保证各方职业经理人能第一时间联系到他,还有一个安排目前风波骤起脸谱事务的三台手机相继关机。 犹如暂时关闭了他背后所有的身份。不远处有在上海的林光栋,穆国涛,刘文强,以及在半月前任命的脸谱新任e凯特,都在他离开的这一刻前来相送。 凯特接任执行总裁的时候当时引起了一阵哗然,先不说外界猜测的各种可能继任这个风口浪尖位置的人选都相继落空,脸谱内部职员也大跌眼镜,但随即众人就明白凯特绝不是倒向扎克的人。在e接任前夕苏灿就和凯特进行过了多方磋商,同时整个高层管理团队也都一一释疑,并且接受了这个任命安排,这也等同于在为之前凯特于公司下跌的声望和不良影响做出了正式回应和澄清。 苏灿在董事会上宣布这个结果的时候还语带双关的说了一句,“现在是你履行自己新职责的时候了。”尽管之前已经心里有底,但这个时候迎向董事会那些昔日友人冰释前嫌的掌声,凯特还是双眼满含热泪。 她这一生应该发生过很多让她情绪触动感染的时刻,但却在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未来最辉煌的事业,可能就会扎根在这片土地上创造。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属于这里,但是知道即便有一天她终将离开这里,即便是她年老之后,在阳光房里晒太阳已经回忆不起太多事情,她可能都没办法忘却在中国的这段人生片段。 和众人进行最后的交代安排之后,苏灿回过身来,来到旁边的唐妩面前。 一身粉蓝色铅笔裙气质通勤的唐妩左手搭在右手的手腕上面,站在机场大厅看上去颇为惊艳。 这两天因为要办理各种手续以及整理合同甚至理清楚行李,苏灿都没有回南大去,和唐妩都住在曼哈顿首座的电梯公寓,中途碰到过一次隔壁那家的医生和机关科级干部男女主人,对两小年轻的态度都异常得好,以前几次接触旁敲侧击也知道两人都是南大的学生,而南大的学生却能开一部现世少见的绝版宾利这足以让人夜里想起来心都悬吊吊的没底。 要知道去年落马被誉为上海首富的周公子,座驾也就是一部被誉为上海第一辆法拉利的挂沪a尾号017的法拉利f430。不知道苏灿那台车是不是上海第一部宾利? 多少猜测两人可能是某个不凡家世后代的女医生和男公务员,或许根本就没能意识到隔壁这两个在南大继续其学士学位的小年轻,也就是目前的社交网络巨头背后掌门人以及美国硅谷那边沸沸扬扬方兴未艾新闻消息的主角。 唐妩家的口风依旧没能松动,所以苏灿至今还不能将唐妩拉到脸谱的e位置上,尽管唐妩几乎修完了大学四年的课程,更精读了斯特格利茨的<<经济学>>,丹尼斯<<国际经济学>>,国内马经开创第一人的<<高级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总论>>。这些不算什么高深莫测的著作,但是对基础理论却有着异常扎实的奠基。而推动这个社会经济政治赵颜夕改的规则和动力,也都是来自于这些基础的东西。 去年南大的eba美国游学历程上唐妩和那些国际一流投资人,甚至还有惠普公司产品国际事务总经理之间的对答如流渐入佳境,项目上一个最近负责南大考博金融组面试的三十八岁女博导这之后几乎是爱不释手的问唐妩专业课英语拿了几个a啊,你对经院编写的教材有什么看法啊,有没有硕博连读的计划啊,如果我说看中你有没有考虑过来跟我名下啊等等诸多此类连番轰炸的问题和试探。 虽然说唐妩并不一定在专业领域的知识内容能比得上南大经院出来的那些变态博士,但要知道这个时候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南大本科生里罕见的程度都不是用凤毛麟角这个词语能囊括的,那几乎是一片平夷的荒地领域,只要看就知道,南大的eba项目里这么多年来哪里出现过这么年轻的女孩子? 大多在课程上下面乖学生般成排而坐的哪一个不是在社会业界上知名名声泛泛的名企业家高管人物。 南大冒出来的这个女孩,恐怕放在南大强劲对手清华北大里面,在这个年龄能达到她这种优秀程度的几乎屈指可数。难怪南大对她捧之为宝,这根本就不是她背后身份所带来的光环问题。 而此刻在脸谱内部员工里面高呼要女皇上位的声音越来越多,但苏灿最近还是没能也没敢再对唐父唐母提及让唐妩逐步走上副总裁位置的提议,这大概也就是唐妩家庭的观念引发的鸿沟,苏灿暂时也都无可奈何。 唐妩上前很悉心的整理了一下苏灿略有些褶皱的衣领,然后轻声道,“早点回来。回来那天我会在这里等你。” 她这副优雅的样子触动苏灿内心最隐秘的那根弦,看着这个曾经苏灿以为和她的生命没有交集,或者交集了最终会交错消失的女孩。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在学生时代的那个夏天,唐妩就站在校门外,被热气蒸下的汗珠浸湿了秀气的耳发,内心在这种闷热下有些烦扰和小期盼,等着和他一起放学的日子。 而现在和当初不同的是,他现在可以做当时想做但最终没勇气做的事情。 苏灿揽住唐妩细腰,触手柔软之极,借势找准那抹润泽就吻上去,还不忘道,“每天一定要吃早饭,你一定要记住,不要把胃给搞坏了...唔。” 点到即止,但就是这番颇有些惊世骇俗的举动都迅速让候机厅周围民怨升温,唐妩受到惊吓的后退半步,伸手轻拍了他胸膛一下,清亮的眸子嗔视道,“喂,有人呢!”脸就已经泛红起来。 然后唐妩背后就传来广大职业经理人队伍哼哼咳咳的咳嗽声,提醒苏灿最好注意分寸,不要大庭广众下亵渎目前论员工人气比他高很多且极受那些青年精英仰慕的脸谱未来女皇级人物。 苏灿露个头看这帮家伙,被这种抗议弄得哭笑不得,心想老子就要去打仗了,还不能有点福利? 同样是在上海,上外的食堂。一直因为饭菜缺斤少两以及学校后勤集团不作为各种难吃的食堂,最近却很准时准点的多了不少生意,让后勤集团视察的领导破天荒多了些平时不常有的成就感。 不少平时窝宿舍的宅男今趟成群结队的出没,而且一部分大概是科班出身的还将时间掐得精准至秒的抵达食堂,找能够最接近靠边窗户的附近位置坐下,然后往往就各种打望欣赏。 而那个最近难得没有到处跑很乖乖女一般呆在学校里,每天一到钟点就准时到学校食堂解决温饱问题的女孩突然起身,砰!一声将手机丢汤盘里,汁水飞溅。 林大小姐几乎都是要拍案而起,“这个死苏灿临走你敢不接我电话,挂我电话反了你了?” 旁边是专程从河南飞过来看她,刚来第一天就因为黝黑而墩胖的身材陪侍在林珞然旁边而极有野兽美女架势,令无数人励志励到肝胆俱碎泪流满面的林绉舞。 “这碗番茄鸡蛋汤里面的番茄挺红挺皮厚的,是不是河南空运过来的?”林绉舞顿了顿,嘴皮子都在哆嗦,“你看,你刚才把手机丢汤里面了。” 林珞然扫了他一眼,道,“吖,我知道啊。” “而关键是...那是我的手机。” “小五,不带你这么废话的...”林珞然半闭着眼皮,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那是我的我能扔吗?” “日,你牛。”然后就看到林绉舞颠着屁股站起来拿汤勺舀啊舀的。 旁边路过的新生还在给旁边第一次来上外的同学滔滔不绝介绍食堂特色准备请桌小炒,打望不到天生丽质的林珞然这边显然也不太可能,随后就集体的看到她旁边很煞风景的林绉舞从番茄鸡蛋汤里捞出只立方体,黑黝黝的手机。于是食堂整体的沉默了。 林绉舞拿卫生纸擦拭着心爱的手机,道,“我好歹也是你哥,你能不能别整天按绰号小五小五的叫。要有点礼貌,叫声哥。” “哥你妹吖。”林珞然没吃饱都气饱的起身,和林绉舞出了食堂门,然后她轻轻挽住林绉舞肥壮的手臂,道,“老实交代,在学校有姑娘这么挽着你嘛?” 林绉舞拍拍自己手膀子,“你林大小姐挽过的胳膊,没人敢再挽。你变相毁了我的青春啊,而我的青春和贞操同样重要。” “我寝室的姐妹很多喜欢你这样皮糙肉厚身强力壮的,我毁了你青春,要不要让他们毁了你另外同样重要的东西?”林珞然妖冶的眸子眯了眯。 “我要是厚颜无耻的说能者多劳你是不是会就地把我踹死...” 林珞然歪头声音嗲道,“不会,啷个可能嘛。你是我哥...而且我最近打算尊重你。” “苏灿这小子身价不菲霸气外露,但还甘愿窝南大里面纯粹就是为了白衣飘飘的少女和优哉游哉的大学生涯。你的那些姐妹肯定对他胃口,我要是说我还不如把自己这名额让给苏灿勤恳劳作,你会不会打死我?” 林珞然邪魅的眸子闪着光,杀气外泄,“你再说一次试试看嘛...” 林绉舞陪着自己这刁钻古怪的老妹行走在上外的校园里面,因为这种旁人不被理解的过于亲密,立时让很多见证这美女与野兽一幕的无数心灵凉透。 林珞然挽着林绉舞前行的时候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短信。她翻开来看,很简单的一句,“我登机了。” 这一刻酝酿了无数情绪的林珞然最终还是没有兴师问罪,只是莫由名来的淡淡一笑,这样温婉的笑容在整个关注她的人眼睛里面也没见过几次。她和林绉舞走在落叶飘零的小道上,她纤长手指在手机键盘上跳动,瀑布般的秀发从她白玉般构成的手腕上流泻而过,哒哒打完,摁了发送键:“处理了事情就快点滚回来。” 在晴空烈日的首都机场。 一趟即将飞往美国的专机正在待命状态飞机通体白蓝相间,是巴西产的erj145涡轮喷气式客机,早在停靠前首都机场就接到了航空管理局的特批条,这恐怕也是全首都机场唯一一架停靠待飞的私人飞机。此时飞机正在缓缓移场,位置就绪,等待着那空旷铺泄的水泥场地上主要乘员的到来。 很快清一色大部分由奥迪a6组成的黑色车队驶入飞机停放的区域,而在这个七辆黑色长蛇阵车队旁边,还行驶着一辆奔驰s600,阵仗十足,天穹高广。 这些车辆相继在空地挺成半弧的车阵,那辆奔驰s600上先走下来的赫然是在北京结束了几个大型投资项目活动的红杉资本唐.瓦伦坦,而他的搭档莫瑞茨已经早在一个月前就回了美国,去办理对他们来说今趟的大事。 那些看车牌就能咂摸出大来历的奥迪车车门相继打开,相继走出来的都基本上是副部级的大员,而詹化似乎是唯一一个和这些官员身份不是同一类的人物。 他下车来,然后看到旁边有黑西装保镖打开的车门内,走出身着藏青色休闲西装的高恒,他的确很有魅力,一身套装将其衬托得笔挺而英伟,再配合其身份,应该是所有高大全形象的来源。 高恒和几个前来相送的高官相继握手,调用军机赴美,相反众人眼中并不会认为眼前的高恒是什么鲁莽或者纨绔之辈,相反更觉得这就是其个人散发出来的强大魄力。 唐瓦伦坦先上了飞机。 詹化还在劝高恒,“胜券在握,这次你都不用亲自去。只需要静待拿下那个人的好消息。” 高恒点了支烟,笑了笑,“我对硅谷那个地方很感兴趣。也想亲眼看到整个过程。如果错过了一桩好戏连番登场的历史性事件,人生岂不是要徒增一些遗憾。” 那个在长三角覆雨翻云的金融巨擘,以及那个大家族背景的卫冕王子,在一干高系官员和政商两栖人物的送别下,登了机。登机的时候还传来专机空乘集体的声音,“首长好。” 这架连女空乘都属于空军系统的专机,刺向天空,直朝加利福利亚而去。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另一路的苏灿也抵达了在夜幕里灯火辉煌的美国机场。看到那些繁华明灯璀璨的星火流光的城市,苏灿突然感慨万千。 第六卷 第两百零八章 交锋 第两百零八章交锋 在机场接待苏灿的是达斯汀,凯瑟琳和乔树鑫。 一个多月没看到乔树鑫,他穿了一件花格子衫,比起在上海的样子如今有卸下大量重任的轻松和悠闲,苏灿知道这一个月里面乔树鑫在美国脸谱基本上无事可做。但相信乔树鑫的心情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乔树鑫帮忙从李鹏宇手中接下一件行李,还道,“我经常还打电话回美罗大厦,询问他们各个部门已经我走之前计划中开发的产品进度,还是舍不得啊...” 随后乔树鑫又叹了一口气,怕打乱苏灿的心情,笑道,“不说这么多了,你刚刚到来,就把这当一次旅行好了。” 加利福利亚航站楼最独具特色的风格是头顶平缓的拱形结构如翼盖在周围的玻璃幕墙之上,巨大的悬臂式钢架从头顶密密麻麻的“爬”向前方支撑大楼的部分,而中央部位的地面没有任何一根支柱。据说这种设计还被运用在美国联合航空公司的飞机维修库上面,足够容纳四架d8客机。在被全玻璃框架结构环绕的大楼里面,展目望去就能看到航站楼外面至少五层的路面立交盘绕回旋,尽管今年的上海到处都是扩建的工地,机场的t2楼也即将建成完工,但是真正相比起现下的旧金山来,还是有很大距离。 门口就看到了达斯汀的英式风浓烈的银灰色阿斯顿马丁轿车,就停在外面的停车带上,达斯汀和金发碧眼的凯瑟琳站在那处,还是相当抢眼。 距离上次见面,又是很长一段时间了。凯瑟琳上前来和苏灿轻轻拥抱了一下,深蓝色的眼睛盯着他道,“上海脸谱的发展,我们一直都在关注着,以前以为脸谱中国无法打败很多竞争者,但是现在你做到了,很了不起。” “这些很大部分是乔树鑫的功劳。”苏灿笑了笑。 将行李放入车里。达斯汀拍了拍车盖,对苏灿笑,“这家伙怎么样?为了娶她我花了十七万美元。” 李鹏宇和苏灿打量着车,都啧啧点头,苏灿又道,“要是在上海登陆,起码也是三十万美元。”阿斯顿马丁这个时候还没有引进国内去,达斯汀在美国买折合人民币一百三十万,要是登陆国内,凭借高昂的海关附加税和国内经销商的暴利抽成,都不会低于三百万人民币起步。 美国脸谱方面最近才发放了一次福利,像是达斯汀这样的元老级员工拿到手的大约有百万美元。而现在凭借达斯汀和凯瑟琳的股份,两人或许都已经晋级千万富翁之列。看到年轻的凯瑟琳外罩一身亚麻外套,内衬的衬衣角在腹部打了个结,裸露在外的平坦小腹有漂亮的肚脐,下身是宽松的休闲裤,这样的装扮一点看不出来她已经身家千万。更像是美国沿青春偶像剧的邻家大女孩。 凯瑟琳还不满对达斯汀道,“要是你没事少开这东西去加州诸校溜达炫耀追女孩子,我会觉得这车更好,你没有和车相应的绅士风度。” 达斯汀咧咧嘴,“那是你总把目光放在我的外表,而从来不去了解我的内在。” “你还是让你的伯克利大学小妞,斯坦福学姐,加州州立大学的高中邻居去了解你的内在吧。我根本不屑于此,我们从头到尾都属于两个世界。” 苏灿不禁莞尔,达斯汀仍然闷骚,凯瑟琳依旧具备斯坦福美女的灵气和活力。 众人上车朝帕洛阿尔托行去。 达斯汀一边开车一边说,“坦白说,你今天的到来让一切都很完美,加州大街商业区今天的南湾酒店专程为你开办了聚会,你肯定会喜欢。‘维多利亚的秘密’现在全是八零后的内衣嫩模,以前她们都是哈佛那些号称社会精英俱乐部里面的私藏,但是现在如果谈及脸谱和哈佛大学取舍的话,这些姑娘们会毫不犹豫的加入我们脸谱的聚会。哈,现在我们可成为名人了。今天会有一个大巴车的模特们到达为你庆祝。在中国的联合创始人抵达他的大本营,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狂欢呢,你会视察公司,你会看我们在大厦半中天台建设成的空中篮球场,我们在数据中心有数百个矩阵服务器,就像是骇客帝国一样。在和总部距离一个街区的一栋楼里我们专程为员工建立了一个漂亮的自助餐厅,所有美食免费供应...而餐厅主厨是从ggle挖过来的...” 被誉为硅谷中心的帕洛阿尔托从苏灿等人抵达的加州机场过去不过五十多公里,两条国道一条州道都可以驱车到达,苏灿一行上的是加州82号公路,一路上看得到一趟和他们相同方向前行的列车,列车是从旧金山到圣荷西,在帕洛阿尔托有三个站,不过一般只停两个,斯坦福站的斯坦福体育馆如果没有球赛,当天列车不会停靠。 苏灿走得这条公路延伸进入帕洛阿尔托境,又被称之为国王大道,达斯汀所谓的聚会地点就是国王大道和帕洛阿尔托商业街区的交汇之处。 他在附近的五星级酒店下榻,帕洛阿尔托虽然只是个小镇,但是却因为拥有众多的高科技公司而闻名,甚至被奉为硅谷的心脏。苏灿下榻的酒店带着几分地中海风格,进门的地毯让脚下的鞋子陷了一半下去,让人有仿佛踩在云上的舒适享受。 苏灿和李鹏宇住同一个屋子,安顿好以后,凯瑟琳上前去拉开窗帘的帷幔,半截腰身踮起,身材不同于东方的窈窕,腰腹处露在外面的桐色肌理健康而极富弹性,这是苏灿来到南加州很动人的一幕光景。 而凯瑟琳却通过侧面的镜子注意到苏灿正望着她,嘴角轻轻划出一个很自信的笑容,转过身蹑步来到他面前,注视着他道,“你这次回来...真好。”随后似乎觉得还有李鹏宇在的现场,虽然表达的是欢迎,但气氛始终是安静稠密了一些。然后回复她技术才女的身份,随便捡了一下她放在沙发上的自己的东西,然后出门道,“你们可以先洗个澡,一会去总部,晚上还有没完没了的活动。” 扎克正在加州的服务器中心视察,现在并不在帕洛阿尔托。 尽管已经有了准备,但苏灿还是被晚上的热闹欢迎气氛给镇住了。 酒店门口打着欢迎他的标幅,门口这个时候已经停了无数的车辆,还有人陆陆续续朝里面走,几辆银皮带有科技感的大巴都停在门外,下来的大多都是帅哥靓女,耀目十足。 到了门口,达斯汀穿着一件金光闪闪的衣服,倒像是拉斯维加斯赌场外面的皮条客,门外面堆满人都把他望着,像是斯坦福大学里某个人气极高的学生运动和演讲。 “你们很多人也许都没见过他,但是我要说,今天这里足够资格的人,都明白他的身份和地位!”达斯汀看到苏灿,手一指,越过人群落在和乔树鑫一并过来的苏灿身上,“让我们欢迎今天宴会的主角,联合总裁,苏。” 人们这个时候纷纷把苏灿李鹏宇一行人望着,相继鼓起掌来,议论纷纷。 脸谱的董事之一,阿克赛尔合伙人公司的吉姆是个瘦长面目轮廓分明的美国男人,这个时候在人群中端着酒杯,靠着酒店外的支柱,等众人和苏灿一一打招呼握手之后,才走过来,对苏灿虚抬了抬手中的红酒,“很高兴见到你。” 作为阿克赛尔合伙人公司的代表,吉姆似乎亦在悄然仔细的打量这个中国年轻男人,究竟为何能够和扎克并驾齐驱,他又会在未来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力。 接着又有几个明显三四十岁的男女上前来,对苏灿递出手中的名片,都是一些硅谷相关的投资人和证劵交易员。 被李鹏宇带着笑脸挡在后面。 进了布置得相当华丽的饭店,乔树鑫拍拍苏灿肩膀,道,“脸谱总部估计有一半的人都来参加了今天你到来的欢迎会,而脸谱的员工人数也都在五百多号人。但除去清洁工等内勤保障部门的员工,正式的员工总数大概在四百多一些,这些员工基本上手上都有脸谱网的员工股票,再后面大概好几年内脸谱的员工总数都会保持在这个数目。” 苏灿点点头,根据美国se(证劵交易委员会)的规定,在美国境内运营的公司股东人数一旦超过500人,就算是非上市公司,就必须在120天内公布公司的财报。而出于战略因素考虑,很多公司都不会愿意在上市之前公布自己的财报,即便是上了市,财报上面也大多都云蒸雾罩。而美国脸谱分批发授过员工期权,导致基本上脸谱的正式职员都属于脸谱的股东之一。 硅谷的很多公司股东人数一旦超过500人,就会为了避免财报泄露,找到多余的股东回购股票,以至于造就不少卖出股票身家飙升的人物,当然这里面有幸运的,也有因股票日后市值攀升而遭到损失的,像是参加一场巨大金钱财富轮盘的赌博。 “这场聚会,是你操持准备的?”苏灿转头问。 “就当是一场政治秀吧。”乔树鑫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苏灿明白这是乔树鑫在准备为苏灿此行造势以及塑造在脸谱的威望,在美国脸谱,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比开一场这样的欢迎会更能体现一个人在公司的地位和重要程度。 以前的一些还在美国脸谱的元老们一一上前和苏灿见过,当初脸谱还是一家公寓公司的时候,大家就是从除了宜家买来的便宜打折家具和几台电脑及音响这种一无所有的境地,走到了现在拥有一栋大楼,拥有五百名员工和数亿用户的巨型公司。 而这里面也有很多人离开了,马特.科勒,克里斯.休斯,亚当.德安杰洛等等,还有很多苏灿根本就不认识的年轻面孔,有白人,黑人,越南裔,华裔,甚至在斯坦福的印度学生。很多人在远处的雅座里面,拉过刚刚同苏灿握了手走开的元老,一阵发泄对这个联合总裁神秘的好奇以及诸多迫切想搞清楚地疑问。 譬如现在在脸谱地位声望都颇高的元老级员工们,对他都有相当的尊敬。以及曾经传说他将创立了多家牛逼公司的硅谷小子肖恩.帕克剔除出局,成了最后的赢家这种让美国青年也很想探究的隐秘内幕故事。 苏灿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哥不在江湖,但已有了传说。至少乔树鑫着手的安排,已经起到了他应该有的作用。 乔树鑫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我希望这之后付诸董事会的最后交锋永远不要出现,以前我以为扎克最终是会和我们一起的。但是自在国内e位置做了两年,见到了很多事情,再上次赵一帆的离开。我对人性的理解又深了一层,本不该这么天真的...你看看周围的这些人。” 苏灿顺乔树鑫所指看过去,数百号人在派对上面,每个人目光都很明亮,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微笑。因为他们是脸谱网的员工,他们现在都不需要在全美,甚至到英国去,说出自己在为脸谱工作,恐怕都会让听着正色不敢轻视,因为它实在太出名了。每一个人都很有自信,不会为社会地位,生活境况所担忧,会内心产生真正的动力去工作。在成为这家公司职员的那一刻,他们手中握有的期权,足以让他们迈入美国的中产以上阶层,成为百万富翁并不是什么梦想。 乔树鑫的声音重进入耳朵里,“美国脸谱如果遭遇危机,那么这些人们他们会怎么样,他们现在辛勤工作,可以获得丰厚回报,同时内心还充沛理想的日子,就将一去不复返了,他们共同的理念会崩塌。扎克没有退路,因为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他代表着这些人寄托在他身上的理念。所以他所做的一切决定,都必须让他围绕‘利己’这个核心来进行,不能让美国脸谱受到任何的威胁。其实他并没有错。而我们也一样,无论未来面临什么,我们都将代表国内我们自己的利益,谁都没有错,但谁他妈都错了...” 苏灿无话可说。 宴会直到进入加州的蓝色深夜也久经不衰,人们尽情的狂欢着,李鹏宇当着众人的面喝了五大杯扎啤,然后被当英雄式得送到后面吐得昏天黑地。等到他那个在南京军区的老父亲打电话来关心询问到美国情况,有没有和在美国的朋友联系,他接起就是一句,“爸,刚到加州这呢,喝酒?没有喝酒啊,呵呵呵呵...” 刚跳完一支劲爆舞蹈,在斯坦福就有些不羁的技术美女凯瑟琳在众多女生的集体喧哗鼓掌起哄之下,面红耳赤却又豁出去的凑前亲了苏灿的脸颊一下。引发宴会的高潮。 这就是热情的加州。 苏灿偶尔会怀念这一切。 深夜,扎克一众人连夜赶回帕洛阿尔托,同时到来的还有好几辆黑色的神秘车辆,不过最终在十字路口分道扬镳。扎克一行几乎是在总部停留了一下,驱车立即到了为苏灿开欢迎会的饭店。 踏入饭店的时候扎克的副总裁克里斯.考克斯,看到人气如此之高的会场,瞳孔都缩了缩,相对他现在在公司里的地位,这样的场面委实让他感觉很受威胁。 扎克进入会场站着,愣愣的看着那头的苏灿,似乎没注意到周围人们的狂欢。接着苏灿就发现了他,扎克眼神跳动了几下,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走上前来,和苏灿相互拍拍后背,只是说,“你来了。” 深夜的脸谱总部,苏灿在全玻璃的会议室和扎克并肩而站着,透过窗户看外面小镇的光景。帕洛阿尔托不大,苏灿所居住的酒店就在总部旁边,所以他只需要走几步,就可以回房睡觉。 跟在他们身后的李鹏宇,乔树鑫,考克斯,以及几个苏灿没见过面的美国脸谱高管,都百感交集的看着眼前一幕。这可能是他们最后好端端的对话了。 “我知道现在再劝说你不要卖出手中股份,已经没有意义了。”苏灿叹道。“所以最后的努力,都几乎是白费了吧。” “除非你能找到更好的办法...”扎克摇摇头,面色有些难过,似乎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来面对这个昔日的好友。 他有很多朋友,在牙医小郡一起长大的哥们儿,高中同学,以及哈佛大学的那些精英室友们,苏灿不算是地缘上面最亲近的,但是当初苏灿劝导他一步一步让他担任到脸谱e的位置,给予他现在的权势地位,这种有共同改变世界的理想,亦师亦友的关系,却是前所未有,未来也不可能在他这个社交帝王身上重演的,所以也许这样才会痛苦,“但你找不到的,我也找不到...” 苏灿伫立在收揽了整个帕洛阿尔托小镇灯火的明净落地窗面前,和扎克静静地矗立良久。仿佛他们将会在这里永远这么沉默的站下去。 苏灿最终拍拍扎克的肩膀,道,“我们,董事会上见吧。” 然后转身,和李鹏宇走入了透明的电梯,在平行视野里缓缓落了下去。 第六卷 第两百零九章 伏击(上) 第两百零九章伏击(上) 表面上加州因为苏灿到来的那场欢迎会极为热闹,但事实上谁都知道风雨在无形中堆叠。 苏灿到帕洛阿尔托的第二天,加州一份名为《旧金山观察家》报的报纸率先刊登了脸谱联合创始人抵达美国的消息,接着才开始陆陆续续有相关的媒体版面展开零星报道。更大范畴的美国国内主流媒体都没有跟进,一个创始人的到来,砸不出什么风雨,大家都在等着看最后的结果,脸谱是否能够获得可能在其下后续发展充沛无疑的资金。 其实大部分美国顶尖企业都不会因为一些重大问题在事先被弄得风风雨雨,那些由最精英的人构成的巨大公司董事会上的一举一动,大部分都是隐秘之极的,甚至到底具体有那些董事名单都会对外保密。只有在尘埃落定的时候,往往公司的一个董事会通告,才会激起外界的滔天巨浪。而往往最激烈交锋的过程,都几乎是秘不外宣,甚至是冷酷的。 脸谱网在董事会还没有讨论出任何成果的时候,就已经预先透露了扎克要抛售苏灿公司股份的信息,这无疑是很不成熟的。但似乎在这一刻,人们很能集体理解脸谱为什么不专业,很多人在伴随着对其人权声讨的过程中所深深不信任的,大概也是两个创始人那近乎于可以让无数老态龙钟的资本家嫉妒的年轻。 帕洛阿尔托却是战云密布。 在脸谱总部的每一个人都意味着这场即将召开的董事会意味着什么。而在脸谱总部工作的年轻人们现在走出门去不是会碰上斯坦福的少女搭讪,也不是咖啡店的年轻老板会询问他该如何去加隔壁那家精品店美女老板娘的账号。 他们会遇到美国施乐公司帕洛阿尔托研究中心的职员们询问那个传闻中联合创始人的长相,身高,年龄,以及是否会中国功夫。 还会碰到在爱迪生大街惠普公司的那些员工们询问两个创始人如果分家,各自到底有多少钱的问题。换做一年前惠普公司的员工还会端杯咖啡故作沉思状来一句,“说不定我们某天会扩展社交业务,从而收购你们的公司。” 现在的脸谱是一个庞然大物,庞大到如果有一天它想做个人电脑业务,说不定就会像是今年联想宣布收购ib全球个人电脑业务一样收购惠普的个人电脑。那个时候就将是脸谱的员工告诉惠普,“你们开价吧。老子有的是钱。” 苏灿是星期四到的加州,董事会被告知将在下周一进行。脸谱的五人董事局董事们将在这段时间陆续到会。 华盛顿邮报集团的唐纳德在周六乘喷气式飞机抵达,阿克赛尔合伙人公司派来两个高层协助吉姆处理董事会事宜,而与此同时,之前和阿克赛尔公司一样联合融资的格雷洛克和美瑞泰克资本两大风投商也派出了自己的董事会观察员。 观察员制度是一种很灵活的方式,是保证保护企业管理层的权力意志以及保障投资方同样取得话语权的一种现代公司董事会治理制度。如果企业的状态并不适合授出宝贵的董事会席位,投资人可以作为“董事会观察员”,以获得他们需要了解的信息,而不用承担任何做决定的实际责任。这种通过与投资人更简单的契约关系,创业者也可以避免与所有董事会成员产生紧张的关系。 当然起用这种制度的公司还是比较少的,很多投资方必须要保证自己在董事会的地位和权益,只有类似于阿克赛尔,高盛集团,格雷洛克,红杉资本之类的巨型公司,有把握保证即便是不在董事会享有一个席位,通过观察员也能有足够的力量保障自己的意志可以贯彻实施。 观察员作为列席会议出席董事会,只不过只是旁听,当然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但是在真正最后的表决中,没有表决权。 过去和阿克赛尔公司进行联合注资的格雷洛克和美瑞泰克资本自然不可能再从脸谱董事会上拿到珍贵的席位。事实上在扎克了解现代治理公司中牢牢掌控董事会对公司创始人有多么重要的时候,就再也没想过让任何外人再获得董事会席位的可能。 苹果创始人乔布斯 当年就是因为这方面的疏忽,和自己亲手创立的苹果公司几大董事闹翻,这场斗争旷日持久了五个月,最终在1985年,乔布斯向苹果公司董事会提交了辞呈,创始人被亲自驱逐出局。这是所有公司创始人在现代化公司制度下必然要警惕的例子。 除了可以发表一些建议的格雷洛克美瑞泰克四个,以及随后加入进来的阿克赛尔公司一个,此次董事会将有五名观察员。 在董事会前夕乔树鑫和苏灿李鹏宇在做最后的准备,乔树鑫就道,“虽然只是观察员,但是他们的意见还是相当的重要,这显得我们在会议上的称述也相当的重要。达斯汀和唐纳德我已经在尽力的说服他们,但是两人都没有给我最明确的答复,甚至他们都不认为扎克决定卖掉脸谱中文股份的选择是错误的,他们甚至都不明白这对我们来说是什么样的噩耗。我只能告诉他们从长远利益着手。但是不到最后一刻,仍然不知道结果...” 苏灿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尽力而为就好。” 星期一,极有可能引发热潮的脸谱董事会终于正式召开。 很多人都在等着看这场两个创始人之间的博弈最终是什么样子。那天欢迎会上面苏灿得以深刻的进入众人的印象中去,甚至很多人对苏灿的看法都结合到了中国脸谱的业绩上去,毕竟也是这样,作为一个现代化公司息息相关的成员,看人绝不可能单纯的第一印象而论。这群精英们认识苏灿的最好方式不是看他夸夸其谈什么,不是看他待人接物如何,而是实力,中国脸谱就是看他能力的窗口。毕竟作为和脸谱生存息息相关的员工们哪怕希望看到一个待人凶狠的天才,也不愿意看到一个为人亲和的庸才。 这是治理公司,等同于打仗,不是斯坦福大学的花前月下。 中国脸谱很多在互联网界的正面报道得以充实了苏灿的个人资本,能找到自身的盈利模式,在中国日进斗金。要知道在美国国内的宣传中,那个国家的盗版比正版产业还要发达,没有什么互联网公司能在那里讨到大好处。这已经让很多人对他有很好的看法。但他们更希望这样的人,进入到美国团队之中,至于中国就让乔树鑫去打理好了,乔树鑫不是做得很好。 苏灿在窗户面前安静的等着,直到看到了几辆神秘黑色商务车的到来,然后在楼下下车,一行人身披黑色风衣,迈步而入。 苏灿就看到詹化和他旁边那个三十多岁,身材高大,而且在他这个年龄,可以用极为丰朗来形容的男子气魄不凡的进入脸谱董事会会议大厅。 苏灿看到楼下已经有新闻车开到,一些记者就地架设了一些让他看不懂的设备。只是碍于楼下脸谱重重的保安,没有一个人能够进入。 苏灿深吸了一口气,面对朝他走过来的詹化和高恒。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他们不需要拥有超越旁人,强悍的体魄和生理力量。但是他们动一动手指,就会让很多人一夜暴富享受富贵人生,也会让很多家庭一落千丈倾家荡产,可以让贞女变作荡妇,让身具傲骨的人也不得不跪地俯首乞食。 掌握着这种力量的人站在各行各业,财富与权势的巅峰,有的人盛名在外,譬如眼下的詹化。也有更大的鲸鲨隐没幕后,统治着周围的世界,就譬如詹化旁边的那个男子。 这是苏灿第一次正式的见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高家第三子,高恒。 那是他重生前作为一个小屁民绝对不可能遇到的通天存在,有关他庞大家族的故事被很多人讳忌莫深的讨论着,从十年前,可以讨论到十年之后去,因为谁都知道,这个家族早已经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会不断庞大攻城略地的扩张,是真正既得利益者,还不能说是官商,而是政经那个顶峰层面黑影般的存在。 而现在,他在美国的加州,和他不期而遇。 就像是苏灿重生以来像是鹰隼一样无所畏惧的向前一个又一个腾跃,一次又一次碰撞一样。现在,他就这样一头扎向了面前这座掌握着一个通天帝国巨大派系幕后最优秀的接班人。是折翼陨落,还是冲撞出头顶可见的明星? 高恒的确是魄力十足,甚至就连苏灿身边比他还要高半个头,一米八八铁塔般魁梧的李鹏宇,在他面前都似乎弱了一截气场。这是那种在将星家族常年累月,接受无数高官贵阀低首伏贴过后培养出来的王气。 就算是苏灿兼具两世灵魂在身上,外加上这些年手头上缔造的产业链和脸谱社交帝国培育出来的气场,在高恒面前都如同立于惊涛骇浪之中,摇摇欲坠。 苏灿终于明白为什么以詹化之能,以他之傲,以他之枭,都坦言他只是为高恒跑腿,顶多是最粗壮那条大腿的存在。 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甚至还可能是,他所谓的命运不可逃避的对手。 高恒对苏灿突然背脊挺直,目光突然坚硬许多而略有诧异,这倒有些意外了,他原本是想看到他一溃千里那种最精彩的样子的。 因为詹化和高恒两个人都比较高大,所以李鹏宇自然而然的越过苏灿,把背影留给他。 站定。 高恒停下脚步,面对李鹏宇,笑道,“是南京李鸣雷将军的儿子吧,上回在南京,和你父亲聊到过你,他是一直想你入仕从政,能造福于民,不至于虚度年华...你父亲还是很关心你...” 苏灿旁的乔树鑫脸上不可避免有些震动,知道李鹏宇来历不浅,而这话透露的信息让他精密的大脑更是在高度运转,这个詹化旁边三十多岁气宇不凡的人居然能和今年晋升上将的军区政委李将军来往甚至聊到这种家事问题上,他到底是什么人?乔树鑫已经转向苏灿,他知道苏灿必然有答案。 李鹏宇没有挪动半步扎根的脚步,道,“我应该比你更了解我爸,他有没有对你说过,其实他也很支持我现在在做的事。” 高恒笑,“不过是李将军放马南疆而已,马儿知道误入歧途,最终会迷途知返的。” 李鹏宇眼睛里的怒意已经上扬起来了。 苏灿在这一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李鹏宇侧开一个身位。 苏灿站在了高恒的面前。 第六卷 第两百零九章 伏击(下) 第两百零九章伏击(下) 当你在历史的转折点时,你意识不到你正站在历史的转折点上。 这是苏灿那信息量充沛的大脑里面跳出来不知道谁说过的名言,但是现在,苏灿明白他现在正在这个最重要的转折点。 他正面对高恒。或许是他所遇到过最强大的对手。 高恒面对苏灿上下打量的戒备眼光,轻描淡写的一笑,“苏灿,你好。我叫高恒。” 彬彬有礼,但是居高临下,只看两人并没有伸出手相握,就知道其实他们站在宏渊的对立面。伴随着双方的立场和派别,和双方有关的很多方面已经碰撞绞杀过了,但到目前为止,两人才正式的面对面见面。 苏灿点点头,“久闻大名。” “到此为止吧,”高恒目视着苏灿,带着裹挟着强势举重若轻的味道,“再往上的东西,你玩不转的。安稳做一个老百姓更适合你。”并没有什么过于激烈当场翻脸的爆发性局面,也没有阳奉阴违的唱戏。如果语言代表强大的力量,这句话更像是天降欲摧的宣判。恐怕他这番话对着国内任何一个位高权重的枭雄人物说出,会让对方意识到第二生命终结的瘫软无力感。 苏灿目光放到詹化高恒后面穿着件连帽外套,手揣进衣兜里的扎克,问,“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董事会会多出很多与之无关的人。” 苏灿的这种不置可否无疑是对高恒话语的凌厉反击。多少人站在他面前,即便双方处于对立面,都不敢有半点怠慢。詹化眼睛已经微微的眯了起来。 “没关系。”高恒大度的对詹化摆摆头,然后换做一口地道牛津腔的英语道,“扎克,你来作解释吧。” 扎克像是讲一个很平常的道理一般说道,“高和莫瑞茨,唐.瓦伦坦一样,都是今趟的投资人。所以有资格作为观察员列席旁听。” 高恒对苏灿微微一笑,“这次董事会,对我们全盘的投资决策很重要。所以我们在场监理整个过程,如果有任何让你不舒服的地方,抱歉。” “那为什么我事先并不知情?”苏灿看向扎克,这番话等同于有质问的意思。 场面气氛一时有些升温。 很多人都望着扎克,在脸谱大权独揽的扎克大概很少有这种被当面质问的时候,很多人下意识的低头自己干自己的事情。而几名董事和观察员都默默走入会议大厅的圆桌各自座椅上面,等待董事会的最终研判。 扎克神情变化几次,才软和道,“那正是我们开董事会的原因,只是你之前都不在帕洛阿尔托,回来的时候临时没有通知到你。只是董事会列席而已,我原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苏灿知道在这一刻,还能说什么呢。他和扎克之间彻底的走向了两个方向,抱有任何的幻想都不切实际。 乔树鑫在苏灿临走入董事会的时候,低声凑到他耳边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阻止脸谱高层出卖中国公司的。” 这场令外界有诸多猜测的董事会正式开始。 会场圆桌上面列席人有十三四个居多,其余是几名负责会场服务的女生和进行相关记录的法务部门职员。 每个人面前都摆着纸笔,文件,以及各种麝皮的文件包,还有商务电脑。在这个间隙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有穿西服的人整理自己颈项的纽扣,达斯汀有些不羁的旋转着手中的笔,这让红杉的风险投资大师莫瑞茨有些鄙视,这些创造着市值几十亿美元公司的成员,有时候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正在做什么。 而詹化和高恒一直都嘴角似翘非翘,用一种极端下细的耐心,在等待着这场会议的开始。 苏灿看到美国女孩凯瑟琳穿着服务员的制服,这种制服有点像是商务套装,白色衬衣和灰蓝色西裤。扎克接过咖啡,低头翻准备的稿词,但又立即扭头朝她看过去,他显然也没料到凯瑟琳会以这样的方式混入董事会,他的发愣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然后决计不会被现场诸多投资人看出端倪的正色。 凯瑟琳最后才来到苏灿旁边,问他,“咖啡还是茶?” 苏灿指了指咖啡。凯瑟琳搁在他桌上,收回手的时候很不经意的在他左肩上轻轻按了按,像是一种无声的鼓励。 作为董事会主席,扎克有一段例行开场白,挨着人员名单一一介绍在场与会的人员,达斯汀,唐纳德,吉姆。接着便是介绍到格雷洛克,美瑞泰克的列席观察员,再下面是唐瓦伦坦和莫瑞茨,这硅谷风投之父带着云淡风轻的强大,只是环视全场点点头算是见过,他们出席过规模比这个大更多的无数会场,早已经修炼到宠辱不惊。然后是詹化和高恒。最后才是介绍联合创始人苏灿。 格雷洛克公司的观察员查理率先按捺不住开口,“你就是苏灿?我听说过脸谱中国的事情,据说你们已经盈利?” 苏灿点点头,“一年盈利大约四千万美元,这个数值还在增长。” 查理和身边几人互换了一下眼光,点点头撇撇嘴,“哦,那真不错。”显然这个年头美国方面面临的问题,让他们有担心收不回投资的风险,所以对引入红杉基金接盘,求之不得。 扎克适时打断,用他极快的语速说起脸谱的发展前景和信心,但是也同样列举出目前各方面临的问题。说起目前脸谱需要大把资金的重要性。 在话语落闭,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间歇,扎克双手五指指尖闭拢,用一种缓慢而深邃的眼神扫视全场,最后定格苏灿身上,抿长的嘴唇线条打开,道,“苏,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看到詹化和高恒立时坐正,犹如猛虎窥视猎物,苏灿生出一种极端不踏实的感觉,譬如为什么扎克会在这个时候给他说话的机会,但他始终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于何处。 但看到达斯汀和唐纳德扫视过来的鼓励眼神,苏灿知道至少今趟的董事会上,还有这两个盟友。 箭在弦上,现在已经是不得不发。 苏灿起身,翻开表面上的董事会第一份议案,然后用缓慢的语调道,“脸谱中文目前在中国国内拥有五千万注册用户,活跃用户达两千万,你们手中可以看到脸谱的财报,以及相关国内数据的对比...这份来自i的线性成长显示,脸谱中文目前已经稳坐国内第一社交网络的宝座,我们整个团队还有计划在未来...最后我还希望提醒在场的所有先生们,一个相关领域最简单的例子,2001年的时候,香港英达1260万美元的价格将其所持通讯领域巨头迈贝20%的股权悉数出售米拉德国际控股集团公司,以当初110万美元的投资,在不到一年中即获得1000余万美元的回报,这已经堪称奇迹,但是在3年以后,米拉德从英达购买到的迈贝这部分股权,目前已经预估是一亿美元的市值,事实证明了当初的英达还是低估了迈贝的成长潜力。现在的脸谱中文就如同当初的迈贝,如果美国脸谱执意出售手中超过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我个人对这个决议持反对意见。希望大家能考虑长期持股所带来的更高回报收益。” 苏灿说完,会场都陷入一片沉静之中。随即苏灿就看到正在低头翻开手中议案的达斯汀和唐纳德表情古怪起来。 詹化和高恒对视一眼,随即嘴角都缓缓上扬,带着一股笑意。 扎克干咳了一声,然后面对还疑惑的全场,对苏灿道,“我想苏你搞错了,是不是被外界那些传闻弄糊涂了,脸谱中文发展得这么好,我们怎么可能将其抛售,在美国脸谱发展遇到阻力的时候,脸谱中文还能保持盈利,这是一个奇迹。我们没打算抛售股权。” 正在俯身为一个大腹便便观察员倒咖啡的凯瑟琳立时失神,苏灿看到达斯汀看完手上的议案,第一时间是错愕的望着旁边的扎克,脸上满是震惊。 “我想你暂时搞错了。”坐在会场上的红杉资本唐瓦伦坦开口,“年轻人。我们是为美国脸谱而来。” 高恒适时的俯身,手摁在桌上的董事会提案上面,然后道,“希望大家翻到b2第五十五页,上面有综合下来idd基金和红杉基金的共同融资方案,提案大致是希望以120亿美元的估值,用4亿美元的投资获得美国脸谱约3.3%的股权。” 现场纷纷传来翻看提案扉页的声音,而苏灿手中的,仍然是抛售脸谱中文股权的一份无效议案。 达斯汀和唐纳德被这个消息轰得一脸震动。这之中唐纳德要比达斯汀更甚,因为作为久经各种大场面华盛顿邮报集团的总裁,他更知道这场融资意味着什么。 扎克这个时候出声,“没钱就意味着停运,而脸谱和其他网络的区别就是他永不崩溃,哪怕是只停一天,对信誉的损害都是永久不可避免的。我们需要这笔融资。” 一片窸窸窣窣的谈论声。 显然也因为这个消息为之震动的凯瑟琳这个时候才拿到给苏灿的提案,摆在苏灿的面前。协议上注明脸谱定向增发的日期,以及增发的份额,根据协议上的描述,脸谱全体董事以及投资方都会定向增发一部分数额的股票,根据这份增发协议,在高恒和红杉融资进来的3.3%股权之中,苏灿的股权将从37.9%稀释到35.9%。相当于拿出了2%填补给高恒红杉的3.3%份额。 而其余的包括扎克,华盛顿邮报集团,以及阿克赛尔等联合投资方,共同稀释的股权数额也不及1.4%。 同时高恒示意再往下翻页,翻到红杉和idd投资的共同提议上面,高恒起身道,“这里有一份整理后的资料,上周三国会议员乔伊.巴顿、埃德.马基致信美国ft(联邦贸易委员会),要求ft对脸谱的商业活动进行调查。信中议员对脸谱收集用户信息的行为提出异议,认为美国大量的政府工作人员和就职于敏感企业员工的真实资料,会被第三方窃取,甚至指控脸谱的技术之中,即便是脸谱用户登出后依旧可以发送信息。你们还可以看到很多相关指控...” 高恒侃侃而谈,显示计划周密,详尽,在场的所有投资方,所有董事中大概除了苏灿,达斯汀和唐纳德,在场的每个人都知情董事会的走向。 “所以我们提议,在脸谱董事会之中,将取消联合总裁的任命,马克扎克伯格为公司唯一的董事长兼e,负责整个公司核心的运作管理,人事权力,而原来的联合总裁苏灿,则提议授予新产品开发部副总裁的头衔,对公司具体部门和重要事务不再有任何直接管理权。” 高恒字字如刀,更为凌厉的攻势相继有来,“同时我们还提议,美国脸谱重组董事会,将由以往的五人董事会制度,修改为六人董事会。第六位董事的具体人选,将由红杉基金和idd投资共同举荐。” “不行。”苏灿瞳孔骤然聚缩,声音响起。 “如果是为了美国脸谱发展,我个人可以为此付出稀释2%的股权以换取这笔投资...”苏灿缓缓站起来,看向扎克,一字一句。 扎克虽然和苏灿目光相对,但是却首度不敢直视。 “但我绝对不同意这种架构,这将根本上动摇五人董事会制度的权威。” 针锋相对。 “那么我建议立即撤销苏灿在脸谱董事的位置,他将不再是我们的董事会成员。”高恒适时的将目光转到马克扎克伯格身上。 乓!得一声,一旁的凯瑟琳手中的水壶跌碎在地。 众人都明白了,这是一场伏击,彻头彻尾的一场伏击,用抛售脸谱中文股权的信息诱使苏灿来到美国,当苏灿和其团队所有的精力都在为反对国内公司股权出售奔走的时候,真正的目的,是借用这场董事会,将他排斥出美国脸谱董事会。 这个创始人正在被这样的方式,踢出脸谱。 扎克低头蹙眉,他雀斑的脸和黄毛卷发乱糟糟的,似乎显示他此刻内心激烈的搏斗,最后他叹了一口气,面对全体董事会成员,道,“我们来投票吧。” “阿克赛尔公司,吉姆。”扎克没有被此打扰,喃喃道。 吉姆踌躇半晌后,对苏灿道,“我在这里,每时每刻都能听到有关扎克的各种新闻和信息。但苏,你知道我能听到有关你的信息是多少吗?”顿了顿,吉姆续道,“不及扎克的百分之一。但是今天过后,你将会成为焦点...抱歉。” 随即他举起了手。 唐纳德看着苏灿,最终在他满是抱歉的眼神里,举起了赞成票。 悲壮,但无奈,个人情感永远无法左右这样的局面。 “达斯汀,你是支持我,还是支持苏。”扎克在最后看向达斯汀。 达斯汀由脸上的尚未散去的震惊,逐渐转变成一份悲哀。然后缓缓举起了手。 会议并不是就这样草率决定,在这之后还有拉锯性质的好几个小时。董事会决议会在断断续续中召开,双方陈述,对立。 而此刻外部有五百名员工的公司总部,所有人都在为这个消息缄默。那个聚会上的联合创始人,恐怕就要从此离开公司了吧。是不是他们共同创立起美国脸谱的时候,这就是他们最终将走向的道路。 最后一次陈述乔树鑫闯入,却被保卫拦了下来。他带着自己的辞职信,随后转身交到了人力资源部门的头上。 董事会最终的决议出来:撤销苏灿联合总裁的身份,他将不再是脸谱董事会成员,除了他在脸谱的股权无法动摇之外,他彻底的割断了和美国脸谱的联系。 所有人都知道经脸谱董事会发布的这个消息,将最终轰动整个硅谷,报道相关的消息的报纸将会如雪片般发布。 脸谱法务部门最终通知了在等候室的苏灿最高董事会的最终决议。苏灿脸上平静到似乎不像是发生了这场伏击的样子。接到最后的通知,苏灿出了等候室,看到大厅的尽头,在无数格子间最远处坐着的扎克,他沉默的坐着,不发一语,静静地看着这头的苏灿。湖蓝色的眼睛满是难过。 苏灿默默地走上前去,四周围那些华裔的,黑人,越南裔,印度等等不同肤色不同种族性别的脸谱员工们都注视着他,并随着他的一路前行,人群像潮水一样接二连三的站了起来。 这幅场景就像是哈佛联谊会一样壮观。 无数人都望着在总裁位置上的马克扎克伯格,他是目前唯一的总裁,唯一的国王。 苏灿随手抄起了旁边一张桌子的苹果笔记本电脑。周围的几个保卫敬业的走了过来,李鹏宇第一时间将三个彪形大汉拦在后面。一只手掌抵住其中一人,另一只手虚指众保卫,气魄彪悍到无一人敢越过雷池半步。 苏灿猛然将笔记本砸碎在扎克面前的办公桌上,乓!然一声巨响回荡整个大厅。 无数人在飞溅的苹果键盘和玻璃碎片中缄默,还有很多人掩起了嘴巴,扎克在一片狼藉中起身后退一步,紧抿着薄嘴唇,眼神里略带惊慌的望着苏灿。 苏灿的面容却出奇的平静,“我们曾经一起在宿舍下兵棋,我们在冬天喝黄油啤酒,我们创造脸谱,将很多人聚合起来,形成影响力,从而希望改变周围的世界。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 扎克无言以对,最后道,“至少你还拥有第二大股东的股权,这点永远不会改变。通过这次融资,你的身家将是近40亿美元。” “但我失去了脸谱...”苏灿顿了一下,“我们将再不是朋友,我和你再没有半点关系!” 转过身来,面对旁边的詹化和高恒。詹化点燃雪茄,摇摇头道,“我曾经提醒过你,我欣赏你,但你不要忘记,我也可以亲手摧毁你。” 高恒注目着苏灿,然后缓缓开口,笑,“我之前说过了,做你的小老百姓最好。” 苏灿瞳孔缩了缩,眯了眯眼看着两人,一字一句的道,“...请好好记住今天的这一切...我会给你们回报。” 随即他转身朝门口走去,拦路的几个警卫被李鹏宇左右推开,让出空隙,公司里全体的员工,集体沉默的望着这位国王的离开,然后裂开的人群在他身背后合拢。最后大众人的目光,都纷纷聚焦在大厅最上位的那个在一地狼藉面有雀斑的男子身上。 无比孤独。 第六卷 第两百零一十章 波澜 第两百零一十章波澜 加州总部,在董事会完毕的间歇时间里,整个美国脸谱内部处于闹嚷嚷人心不稳的状态。 詹化和高恒站在透明玻璃帷幕之下,没有去顾忌背后的那些陆陆续续开始哗然的人群。 原本还要进行投资的下一轮讨论。但是却不得不因为这样的乱局而打乱了计划,扎克已经无心再处理事务。 高恒拿出手机,摁了号码,然后拨出了电话。 江南省。 303国道之上,有一队黑色的公务车队驰行,前面开路的是两台警车。一路风驰电掣。 车队中的省府一号车内,刚结束舟山海洋科技调研,舟山连岛工程建设考察的江南省省长高浪涛就坐在位,旁边的是江南省省建设厅厅长王昌厚颤巍巍在座,不断的解释连岛工程的建设规划中刚出现的纰漏,汗如雨下。 高浪涛一直很平静得听着,但他越是平静,王昌厚心头就越没有底,谁都知道这个高老二是笑面虎,他所拥有的派系力量足以让他颠覆很多规则来行事,譬如这次着急的上马舟山连岛工程,接二连三的一些筹划布局。这让王昌厚不由自主的能想到在西南部省的那个和高浪涛齐名的对手,现在看来,高浪涛是在激进的准备赶超对手的威望。今天连岛工程的疏漏,恐怕还要追责下马一大批人,至于这棒子挥不挥得到王昌厚的头上,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有时候让王昌厚都感觉有种悲哀,类似高浪涛这样人物的崛起,总是会用很多白骨来铺路的。 高浪涛的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接起,声音醇厚的笑道,“小恒,怎么这个时候想起给二哥电话...” 然后就听到电话里高恒的声音如从远天之上传来,道,“瓮中捉鳖了。” “那我提前祝贺了。”高浪涛挂了电话,王昌厚看到他脸上溢满的笑容,顿时内心汗毛倒竖起来。 首都。 在国内龙头央企新源集团于北京召开的“清理整顿对外投资和多种经营工作会议”上面,该集团公司党组书记,总经理高沧海在会上指出,各地分公司必须服从做大、做强主业的战略目标,坚决从非主业业务中退出。 高沧海在接下来接受央视采访的时候,提及这次清理整顿的难点,说道,“第一,涉及到既得者的利益。通常情况下,各分公司的负责人都在对外经营中兼任着重要职务,清理工作一定会动摇部分人的利益;第二,涉足公司太多。作为特大型资源企业集团,新源集团现有全资子公司、控股和参股子公司、分公司等共80余家。按照最保守估计,每家分公司在5个企业中进行过投资,全国就有数百家民营企业受到牵连,退出工作的进度难以估量。” 高沧海最后面对闻讯而动的多家国内传统第一媒体,又道,“要按照国际化的要求,去枝强干,把有限的人力、财力、物力用于主业的发展,真正把新源做强做大,不断提高发展质量,提高企业核心竞争力。” 讲完话到了后台,新源集团在北京的豪华落脚宾馆,高沧海在一干亲信面前脸色立即变得晦暗起来。国内开始加强国退民进的声音中放上倾斜天秤那块砝码的,还是那个在西南部拥有极高声望的人物。这样的人发出在中央的意见,再加上派系的推动之下,如今这种局势就成了主力声音,就连国务院都相应的提出相关指导意见。 高沧海在召开这个涉及全国八十家国资背景企业庞大的工作会议之前,就已经有包括中央委员,计委等在内的多方够得上资格的重量级人物和他谈话做工作。高沧海主持这个工作会议,内心憋屈是肯定会有的。这让他更对王家的那个人甚至隐隐愤恨,没有比较也就没有落差,前些年高老在位影响力如日中天的时候,高家那时候的辉煌如何,将王派切切实实踩在脚下,然而现在地位开始逆转了。 那个人在西南部登高一呼,牵一发而动全身,导致中央都有人下来让自己起个带头示范作用。 往往覆雨翻云大度能容的人物,就越有偏执执拗的一面,高沧海即是如此,这种隐隐感觉到一艘巨型派系舰队,开始驶向落日的那种憋屈和悲壮,是无法用言语来阐述的。偏偏大西南部又有他的软肋,就连想安插一些人手,打击到那个人都不太可能。 这个时候,他接到了高恒的电话。 詹化一直在旁静静地立着,看到高恒一连拨了好些个电话过去布局拉网,他面对窗户外那些壮丽流动的火烧云,突然有些万般感触,问,“现在结束了?” “暂时告一个段落了。”高恒收了手机,朝仍然默默坐在凌乱的桌子面前的扎克看过去,淡淡道,“你以前一直以为这是扎克和苏灿联合为我们下的套...但是现在看到了,从事前我们的接触安排,再到如今的董事会走向,以及新的权力架构,这都是彻彻底底实际的决裂,两个人的演技能好到这种程度?如果真是如此,他们不是人,而是神了...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随即詹化高恒来到扎克面前,高恒端了根凳子在他对面坐下来,道,“作为治理一个现代化公司的总裁,你谨记自己只是e,你今天所做的事情,从道义上来说或许有些瑕疵,但是你要明白,你是在为脸谱考虑,你看看这么多人,你是在为他们考虑,为你一手创立的公司考虑。或许每个人都会遇到这种两难的事情,尽管艰难,但是我们仍要去抉择,不是吗。我为那个创始人而惋惜,但这一切为了未来,都是值得的。” “是啊...”扎克抬起头来,用挤出的笑容道,“我是e...” 然后他猛然道,“我只是一个e,婊子!” 詹化勃然而怒,意欲蹭站而起,却被高恒伸出的一只手挡住。看到的是高恒阴沉得有些可怕的笑容,声音温和道,“没关系...” 然后对扎克绽放了一朵更大的笑容,道,“一切都将过去,你还是要收拾起心情,继续你的征程。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你手中脸谱中文的股权出售一部分,怎么样?” “你们过分了...”扎克喃喃道。 高恒愣了愣,问,“什么?” “我说今天的董事会上,你们过分了...原本不用这么直接的。原本还有很多商量空间的...” “不要天真了。你单纯的以为事情会好商量的解决?如果事先被他知道我们是打算把他驱逐出局,现在鹿死谁手还都不知道,我们之所以能胜出,是因为转移了他以及他背后那些人,那些势力的视线。换一种情况,说不定今天会被夺走公司的是你。你会被扫地出局...” 尽管扎克不愿意承认,但还是不得不从内心深处乃至骨子里认同高恒的这句话,因为没有人甚至连面前专门对付苏灿潜心设局的高恒和詹化,都没有他这样知道苏灿的可怕。如果真的让他事先知道事情的原委,或许真如高恒所说的那样,现在谁出局都不知道。 “但你们还是过分了。”扎克摇摇头,“我想脸谱拥有四亿美元的投资已经足够我们渡过难关了,我们现在还不缺钱,所以没有后续的计划。” “你!”詹化首先坐不住了。 “没关系。”高恒摆摆手,道,“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取得脸谱中文之后,对我来说有多重要的心情。当然我愿意给你时间考虑,等到你改变主意。” 在苏灿从加州返回上海。美国脸谱正式和红杉idd两大基金谈妥整个融资过程的时候。 又是一天阳光明媚,光线正透过脸谱大楼通透的玻璃窗,形成激荡起白絮的光柱,穿透整个大楼。 扎克正在自己的桌子面前,梳理着面前要处理的一项报审批的网络方案。抬起头来,就看到达斯汀站在他的面前。 扎克的目光重新落在屏幕上面,语速快速的问,“怎么了?”自上个星期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也变得沉默寡言许多。甚至有很多时候在面对凯瑟琳灰色调失望眼神的时候,他也没有说任何辩解的话。 但达斯汀知道,这是他的选择。他将手中的一封信搁置栽了扎克的桌子上。 扎克拿起信,仔细看起来,然后抬起头看着他,半晌之后,才说出口,“...你要离职?” “是的,”达斯汀点点头,“我很早以前,就一直想开一家自己的网络软件公司,名叫asana,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在琢磨这个想法了...”达斯汀的金黄色头发暴露在阳光里,他整个人仿佛都披了一层亮边。 扎克踌躇了半晌后,道,“如果你是为了苏灿的事,你可以不用有负担,因为那是我叫你做的,而你别无选择...”他再一次的感觉到心底的慌乱和难过了。 “不是苏灿的事情。而是我知道,这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达斯汀语调极为平缓,但是内部员工很多人都扭头朝他看了过去。 扎克那仿佛压抑了很久的悲伤,才在这个时候爆发了,接过达斯汀的辞职信,快速的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丢在桌子上,道,“走吧。” 达斯汀微微笑了笑,拿起信,返身准备离开。 但这个时候扎克开口了,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混蛋?” 达斯汀转过头来,突然情绪激烈道,“正相反,直到现在这一刻开始,我才知道,我们以前意图认为会大家一起改变世界,都太天真了...只有你能掌控脸谱,让他成为帝国。” “就像是对苏灿一样,只要有任何能成为威胁的事情,不管意图是什么,都必须得到处理。因为最终,只有脸谱这一件事情是重要的。你不会让任何人或事阻碍脸谱的发展。扎克,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也是一个真正的e。” “再见。” 达斯汀莫斯科维茨的离开,再度成为自苏灿离开脸谱过后,掀起硅谷的余震余波。 纷呈杳至的是《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经济观察》,《洛杉矶日报》等诸多全美主流媒体,竞相报道这个夏天,在硅谷那个地方发生的这场世界最大社交网络创始人的权力纷争事件。 各种媒体人在这些传统报纸上面纷纷对此事件发表激烈评论。 纽约时报人说“知道如何在全世界拥有两亿个朋友吗?那就是出卖你最好的朋友。” 全美最有公信力的《华盛顿邮报》特约评论人发布评论道,“追忆似水流年,我们那年说好一起要改变世界...” 《芝加哥太阳报》知名评论家罗杰说,“发生在硅谷的故事是对现实最刺骨伤感的批判,我们是两名骑士,但我们总会分道扬镳。” 其中《今日美国报》最直接,评论扎克道,“左脑天才,右脑混蛋。现在国会那些整天叫嚣的议员,终于得逞了。” 对这个事件最后进行总结性报道的还是纽约时报,虽然脸谱董事会披露并不完全,但是纽约时报的记者买通了脸谱诸多员工,讲述了整个脸谱网运作的这几年里面,发生的那些激动人心的社交帝国崛起历程,再到近期两位创始人的内讧权力之争。 最后纽约时报在整篇写到近期苏灿离开脸谱故事的末尾。后面附带了一列清单。 “那些曾经的元老,他们的现状。 马克.扎克伯格。 2004年7月,红杉和idd投资以四亿美元的价格买下了脸谱3.3%的股权,使得该公司估值达到了120亿美元。目前马克身家多少不太清楚,但是他肯定是地球上最富有的22岁年轻人之一,也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白手起家的亿万富翁。 亚当.德安杰洛。扎克高中时的发小。他开了一家新软件公司。 马特.科勒。加入了卓有声望的基准投资公司。成为了风投人。 克里斯.休斯。似乎近期在涉足公益事务,为政府的参议员贝拉克.侯赛因.奥巴马工作。 达斯汀.莫斯科维茨,他于上个月离开脸谱,去向未知。 苏灿...”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个脸谱的共同缔造者,那个引得全美诸多神通八面的媒体特派记者们此时已经在收拾行装准备各路出击赶赴中国,深挖底细跟进的神秘联合创始人。此刻正浑身披着暖洋洋阳光的坐在南大文博院的长椅上面,一点也不像是那些各路媒体,各方人物口中引为谈资,拥有庞大身家的社交网络第二号缔造人。 他只是像是这个时候周围很多捧着英文报纸读报练习英语的年轻男女一样,静静地读着手中那一份纽约时报。 仿佛注视着那些平地中惊起的诡谲波澜。 最终卷 第一章 抉择不后悔 第一章抉择不后悔 2004年。北京。 电影学院附近的一家酒吧,很多男男女女集体举起了手中的扎啤杯子,然后不顾漫出的酒液碰撞在了一起。庆祝一场刚在大剧院场景剧演出的成功。 到场的除了演出场景剧的这些北影各系大三大四的学生之外,还有不少在北京来自天南地北的朋友赶到庆贺。 场景剧是北影表演系对外举办的一个小型剧目,掀起过一小阵的不俗的反响,于是前后正式演过三场,在这个大剧院上面应该是相对而言规模最大的一次,下一次在北广园区的演出过后,就是剧目最后一次表演了。 但无论如何,这对这些明年或许就要离开北影的学生都是最难以忘怀的记忆。毕竟这个学校虽然不乏刚入学就和影视公司签订合同出演电影的未来明星,但大部分人都是一直按部就班直到毕业离开这个学校也没有这种机遇的人们。更多人还会在染缸一样的社会中迷失。 譬如碰了杯过后有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就在堂而皇之的对话,一个漂亮女孩说她喜欢的男人叫她毕业后别去拍电影电视剧了,直接去他的公司上班,过去了他就会和自己没有感情基础的老婆离婚,而那个男人才给她买了辆甲壳虫车,她很矛盾不知道怎么办。另一个中戏的女孩就劝她别冲动,现在这种老男人追求的是肉体和心灵,一旦腻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接着那女孩又转而谈起自己男朋友,带她见识的世面如何如何之类的。 这类的讨论还比较多,但在北京理工大学今年就读大三的李璐梅知道这种讨论多少有些代表这些女孩不甘心的意思。因为她们都知道这场场景剧之所以在北影学校方面协调下进行了三次演出,很重要的原因是去年在上海拿到了影视艺术新人奖项的陈灵珊。如果不是如此,大概人气都会低迷很多。所以这些女孩讨论一下其他方面,是因为知道自己实力不比陈灵珊,但其他方面却不甘示弱。 聊天中有人就说陈灵珊毕竟去年在上海影视艺术新人大赛拿了个一等奖,以后怎么论都有这份资历摆在这里。未来机遇必然不断。 作为陈灵珊从小的闺蜜李璐梅在兴致中讲起陈灵珊从小成长经历,说当初她在学校里就是班花级花什么的,很多人觉得未来她以后也就是能走演艺这条路的料子,现在果不其然。众人又纷纷对现在剧目组核心的陈灵珊起哄。 陈灵珊倒是很谦虚的摇头摆手,然后暗中警告李璐梅别一喝高了什么自己隐私都朝外吐。但酒桌的氛围越来越浓,有人又说起中戏的某某某,说“你们知道吧,她那个四十岁的男朋友人家来历不凡,是某某集团的股东...”,有人说起他们朋友圈认识的一些幸运儿,因为机遇现在如何小有名气,或者系上面某某某家生意做到韩国去了,某某某家庭显贵, 有良好机遇如何。 李璐梅不甘示弱道,“要说同学中的话,我们以前的高中同学里也有一个,他在那期间去过一次国外交流,后来好像和美国社交网络有了联系和约定...最后他在上海创立了中国脸谱。” 有人哗然。有人半信半疑,北影中戏这些地方你要说你是当红小生的同班同学,兴许有人相信。你要说你找了在某某集团的高管做男朋友,也有人相信。但要说你的同学和国际巨头公司有联系,创立了相应的公司,这只有马云和李彦宏的那些杭州和清华的同学相信。也有人疑惑的问你们在说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李璐梅说完才意识到似乎多了嘴,朝陈灵珊看去,她仪态万千面带微笑的和旁人喝酒聊天,只是偶尔才瞟向李璐梅,眼神狠狠的剐了她几眼。李璐梅吐吐舌头,意识到她早下过通牒,让自己永远不要提及那个人和这个事情。 晚上两人单独出来透气,将酒吧的喧嚣抛之脑后。在路边的长椅上,李璐梅说,“今天的演出真不错,下次在北广你还要把我叫上...天有点冷吧,那边有个小店,我去买两杯咖啡。” 李璐梅在便利商店透过窗看到长椅边的陈灵珊百无聊赖,然后她迈着两条长腿到旁边路口的报亭观望,似乎看到了个隐晦的标题,然后买了份平时绝对不会买的《金融早报》。再走回长椅,但是越走越慢,最终在长椅边顿足。 李璐梅一头雾水的端着两杯热咖啡过了街来到陈灵珊旁边,看到她面色呆滞的坐在长椅上,旁边的报纸正翻开着,那是本翻开了第四版内页的报纸,李璐梅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并不是报纸上细小的文字,而是一副彩色的照片。照片大概是有些日子且在原照片上翻拍的原因,色泽有些泛白失真。 照片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涂鸦的背景墙,墙上写着英文的脸谱名。 占据照片二分之一面积的是三个男人,两个外国人,一个亚洲人。 马克扎克伯格穿着一件美国烂大街的“nrthfae”牌子衣服,双手支地的坐在地上注视着镜头。最右边依靠着宜家木桌的达斯汀.莫斯科维茨,他旁边的桌子上是一台电脑,电脑上还在运行ds窗口的数据流。在他们两人中间靠近幕墙的是坐在一张皮椅上面身着白色衬衫的年轻男子,他和三人一样,正对着镜头,面带没怎么准备好的笑容。但是依然阳光。 地上和周围都杂七杂八堆放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有键盘,有纸张,有拖鞋,显示出这张照片拍照的时候很随意。 李璐梅这才大张着嘴巴目光转移到照片底部的注脚上面,那里有一行话。 “这张照片摄制于2002年,之前一直保存在脸谱员工手上,至今还挂在脸谱总部大楼的橱窗窗口。照片正是脸谱刚从公寓搬入他们装修好暂新的总部大楼的那个时期,最忠诚于脸谱的三位元老的合影。从左到右依次是马克扎克伯格,苏灿,达斯汀.莫斯科维茨。大概当初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在两年后的今天,作为元老和创始人的苏灿会被背叛和出卖。我们宁愿相信,这张摄制于2002年照片里的时光,永不流淌,凝固了他们梦想中的永恒。” “据悉,照片中的创始人苏灿已经回到中国,至于他会不会签署美国方面提出的认购股权协议,或者会不会对美国脸谱提出诉讼,脸谱会不会陷入旷日持久的跨国诉讼之中,这都是近期引人热议关注的焦点...” 啪嗒。 李璐梅手中的两杯咖啡,在下一刻跌落在地,溅起来的水渍,浸湿了她和陈灵珊的短靴与黑色腿袜。 李璐梅开着陈灵珊的波尔多红色ini车,飞驰在去往机场的路上,陈灵珊在旁边副座打着电话,“爸,我让你帮我订的机票,订到了吗?...你不要管我为什么要这么急...你只告诉我有没有办法,我现在直接去机场取就好了是不是...嗯...” 李璐梅一边开车,一边侧目看着陈灵珊。陈灵珊其实运气很好,考到北京电影学院之后,她爸来了北京凭借以前的一些关系和亲戚的帮忙,揽到了一些军区医院医疗器械的单子,加上以前对外贸易的路数,现在发展得很好。陈灵珊就典型的是女要富养出来的成果。不会像很多同学校女生一样为了物质保障可以选择一个比自己父亲还大的男人,至少可以不用追求什么经济利益的去做她要做的事,不需要惊世骇俗,这就已经很了不起。 李璐梅最终叹道,“先不说你去上海能不能找到他,更何况...你要有什么立场去找他?当初说要彻底放下的是你,删了所有联系方式并不许我们这些朋友提的也是你...现在那我要怎么办,绷不住面子的向上海朋友打听,让他们准确告诉我现在那个家伙在那个旮旯哪个角落窝着的。而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是什么人了,你即便去了也无济于事,能不能见到,又或者根本帮不了他...” 车最终在一个路边停下。 停顿了半晌,车门才打开。陈灵珊下车朝前奔跑,她的裙裾飞扬,她黑袜的双腿在夜里交叠,像是蝴蝶一样,穿过路边的车流,穿过周围热气腾冒的小吃摊,穿过商店和快餐厅,穿过路灯的投影。最后她再也跑不动了。在旁边的花台旁坐了下来。 喘着气的李璐梅默默地来到她身边,看到她双目通红,抬起头道,“还记得我当年跟你说过的,我在夏海那座小城市光着脚丫奔跑吗?” 李璐梅点点头。 “当时我只不过跑了几步,就看到了苏灿蹬着那辆在路上的自行车。但现在在北京,我就算是这样一直跑到明天,都到不了首都机场...你说得对,我没有任何立场...连现在飞上海去站在他面前,鼓足勇气说上一句“你不要难过,你现在很了不起”都做不到。甚至我不知道,当初毕业我填报志愿时候的那种犹豫,最终填下了北影而没有毅然写上海是不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以前我家里总是不停灌输,而我也总是认为,每一个台阶都是来之不易的,每到来一个就必须要紧紧抓住握紧。这辈子有多少人梦想成真,又有多少人籍籍无名庸庸碌碌。我必须选择前者,在这个过程中就算放弃一些东西都是值得的。尽管是我舍不得的,甚至不愿意让出的事物和人,但人生总需要有抉择不是吗。至少多年以后返回来看,或许会偶尔后悔,但并不会认为当初的决定是错了。” 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但现在我开始害怕了,我不知道当初犹豫最终没有报上影没有直接去上海是不是错了...我以前告诉过他我宁愿坐在自行车后面。但是现在,我找不到首都机场,也找不到那辆自行车了...” 最终卷 第二章 以年忘 第二章以年忘 佘山风景区。 紫园别墅区内最奢华的那栋占地二十亩的别墅停车带停放了好几辆豪华轿车,别墅区的人一般路过,就能分辨出这些停放的车是不是主人所有五辆车令人咂舌的超两千万价值的任何一台,而如果不是,就知道今天这栋在整个别墅区市值最高最神秘的别墅迎来高规格的客人。 苏灿正襟危坐,看着陶晴上上下下来回忙碌。 一个保姆端着盘水果笑吟吟的搁在桌子上,道,“小苏,这是陶姨亲手给你做好的拼盘,尝尝。” 宋真就道,“赵姨,她难得有这么闲不下来的时候,这些就让我妈做吧,你和王姨坐下来歇会儿。” 两个保姆从小就一直跟他们出去了,现在也是跟着两娘母从美国回来的,苏灿刚进门的时候见两人还以为是宋真的亲戚,某两个姨妈,气质谈吐各方面都不弱。想来也是,能够在森川集团这么大一个摊子上做宋家的管家保姆一类,又能差得到哪里去。 叫赵姨的就连连摆手说不了,然后和另一位保姆级大妈在外围搭把手,偶尔远远的看着两人微笑。把宋真倒弄得脸颊微红,中途扫了苏灿几眼,略显尴尬。 陶晴给苏灿置办好让他带走的礼物,苏灿又拒绝不了的在宋真家吃了顿饭,最后三人坐在桌上面,不一会外面就有好几辆豪车抵达。 苏灿目光望了过去。宋真就已经起身,踩着拖鞋走到门口,拉开门,进门首位的是一个细腻的皮肤带着笑容的中年男人,大部分人看到的是他这种笑容的谦和,而他旁边的森川集团大中华区总裁宋宪成看来,这个人是牵动到中国和美国方面森川的真正核心,擎天柱一样的存在。联想到他商业上坐镇的几次大手笔,宋世浩的这种普通微笑也让人觉得具备强势的力量。 自宋真发现赵浩在暗中进行反攻sp阵地的布局之后,出乎意料之外的赵浩的sp牌照,新兴增值业务各种问题很快就被信产部给了答案,还是严卢伟手下的一个亲信和赵浩的亲自接触,很多关节直接都畅通无阻。并没有遭到刻意刁难甚至阻碍。苏灿这个时候当然知道这是宋家的一个表态,事实上伴随着数字音乐和脸谱中文平台的搭建,宋家或许也知道堵是堵不住上麦音乐搭建数字音乐帝国的步伐的。与其未来竖立一个强悍的敌手,还不如寻求一个可以多方合作的盟友。是以宋真才会选择推波助澜。 不过即便是对方有这层战略层面上考虑,但毕竟还是送了一份利益和人情,苏灿今趟受宋家之邀过来,没想到都能惊动到回国的宋世浩。 宋世浩进门和苏灿握手,似乎还在打量这么一个年轻的人物。但多少在海外听到的有关苏灿的信息,宋世浩显然望着苏灿并不觉得是在看一个毛头少年。并没有紧绷的气氛,双方讲了很多方面的合作内容,宋世浩还提到打算规划环保产业园的大理念问题,说“人老了,总是想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了,对社会有利,造福子孙后代。” 陶晴紧接着就笑道,“当初我和你宋叔在国外的时候,也曾遇到很多艰难险阻,都一个个凭毅力克服了,所以有点挫折没有关系,总会度过去的。”敢情陶晴今天,终于把憋着的这番话安慰说出口了。拿捏刚刚好,多一分会被认为是同情,少一分则揭起疮疤。 “我和严部长当初讨论过你的社交网络模式,我们觉得是很好的构想,符合年轻人的活力,而我们逐渐老了,未来都掌握在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手上...”宋世浩不动声色,但是似乎已经在表明态度和立场,“不要去管个别人的动作和想法,坚持自己的东西,上次小苏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你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们和老严家,也都会鼎力相助的。” 宋世浩旁边一直端正坐态的宋宪成眼皮都微跳了一下,外表无动于衷,却感觉心脏突得跳动的厉害,手心莫名涌汗。这些年他一直感觉到某根弦在逐渐的绷紧,宋世浩这个时候回国安排和苏灿见了面,明天还要以考察的名义飞一趟西川省,都有一种疾风骤雨般的味道,这代表什么?一场大碰撞,无形中推叠澜起的风暴正蓄势待发了? 无论怎么说,苏灿在美国的失利似乎只是目前大势的一个开始。这也能看出是一个征兆,大概和高家那几个覆雨翻云人的动作,很快就会到来了吧。真是外界阳光遍地,却不知道实际上已经潇湘夜雨。 苏灿对宋世浩点点头,临走的时候和李鹏宇将东西都提上车,宋真送他出来,美目注视着苏灿,心想美国脸谱的事情闹得那么大,震动整个硅谷,难以置信这个中心人物还能这么镇定。 心头又微微黯然,美国扎克从这件事就能看出这个缔造美国社交网络帝国总裁的手段。而高家背后的高恒有这么大能量能够推动全球第一的风投红杉强势的插入一笔过来,红杉这样掠夺过不少公司的洪水猛兽介入美国脸谱董事会,几乎都能想象得到苏灿在面对扎克和高恒红杉三方联手的时候,败下阵来真不足为奇。 只不过苏灿在这个夏天身上发生的事情,那些外界铺天盖地的风暴,让宋真都陷入一种对人生的感触之中,很难想象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和她母亲身上,如果森川集团内部出现倒戈,她们会怎么样,大概整个人生都不一样了吧。 宋真最后还是对身边并肩而行的苏灿道,“不要紧,也许我们一辈子只能做一件惊心动魄的事业,但是人生并不是只有事业这一样东西,你还有父母,还有上麦音乐和其他产业,还有很多朋友,比如...我。”宋真随即有些俏皮的两三步上了一个丘状的绿地,指了指自己家那个让外人猜测不断的神秘别墅,站在不停旋转凋落下来的银杏叶中间,“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话,可以随时来这边找我。你刚才不是说网球场不用还天天有人打扫,很浪费吗...兴许你来了,那个地方会有用一点。” “有个屁用。你又不会穿热裤短裙。”苏灿随口懒散道。 宋真眼眸子怒气上涨,随即发现似乎现在不能过于刺激眼前这家伙,只好迅速收束心头的起伏,弯下腰捏捏锤锤自己穿着宽松舒适休闲裤的小腿大腿,抬起头,绝美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潮,嘴角微翘,比金灿的银杏叶还要耀眼明媚,“你又不来,怎么知道我不会穿?” 敦煌通过了投资,收购了上海观澜酒店,事实上今年开始敦煌就开始主动出击,整合收购上海和广东几地的物业,一部分物业是准备进行敦煌在这些城市开拓的登陆,另一部分则是用作敦煌开发酒店业的先驱,还有一部分在上好地段收购的物业则是纯粹的在目前房价地价上涨的大势所趋之下,进行商业的投资,以增加充实敦煌的资产结构。 苏灿计算过,要是敦煌在之前就提前布局买下美罗大厦附近的物业,那么每年脸谱中文要节约的运营成本,都是数百万人民币。但是总会有些纰漏存在,这是否正好说明任何事物都不太可能机关算尽十全十美? 美国脸谱随后还出现了一桩大事件。 八月的时候国内政府提出严正抗议,因为一些反华势力在美国脸谱的集结,数十万人的组群建立呼吁之下,法国市长和美国国会议长相继受影响会见在共和国边疆闹得很凶的分裂人士。 外交部发言人以中方立场提出严正抗议,说,边疆问题涉及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中方坚决反对任何国家政要以任何方式会见分裂组织头目。并要求美法两方恪守坚持中国领土完整的承诺声明。 同一时间,共和国驻法国与美国的大使馆立即和双方进行多次严正交涉,在施压下面,局势一直摇摆不定,然而受美国脸谱上面政治相关势力的舆论宣传攻势,却最终影响到美法两方,导致法国市长和美国会议长相继会见了被台湾称之为“政治和尚”的边疆问题头目。 这个事件在几日内登上了中央台的新闻联播。 这个时候,苏灿和市委秘书长柳长辉在一场餐会上见面。柳长辉旁边还有市委的副络形式和新媒体形势,如果能互助共力,相互之间搭把手,对他柳长辉以及很多人具备莫大的益处。 而尹崔就相对要现实很多,对苏灿不是出于好恶,纯粹是要加紧和苏灿的沟通,美国脸谱已经掀起了巨大波澜,在世界范围内褒贬不一,虽然脸谱中文不太可能成为美国那样,但是也必须是要和市委方面紧密相连的,市委要确保知道脸谱的每一步动作和动向。自然也是因为脸谱中文手头上几十万就业机会,以及那数千万个,甚至未来高速发展的会员规模。新媒体的影响力,光是这些市委的利益就已经和脸谱中文联系在了一起。 苏灿知道现在美国方面的局面大概也超出了中方控制,上海市委对自己发出这样的信号并不是单方面的,甚至可能还有高层大佬的授意。想必这个时候取代苏灿进入脸谱的高恒,面对这种情况,也一筹莫展,他虽然可能暗中和扎克达成了某些协议,但还远远达不到可以左右美国方面一些措施的地步。 苏灿只能给柳长辉和尹崔坦言他尽力而为。尽管如果让美国脸谱采纳自己的建议,一定程度上就让苏灿这边削弱一截势力,即便要因为股权和董事会问题和美国方面对簿公堂,底气都要弱上一大截。但如他实实在在对上海市委所说,他只能尽力而为。 接着苏灿就接到了王薄的电话,王薄在电话中道,“脸谱能不能出面帮这样一个忙?你外交部新闻司的林叔叔恐怕现在都要焦头烂额,这个情报头子估计没办法处理好美国那摊子事情,你有没有办法从脸谱那边施加一下影响。” 苏灿知道边疆干涉主权问题正开始逐步越演越烈,前些年还好,朝后面过去的几年开始成为主流视界之中,而且一次比一次过火。这种美法两个西方大国的政要接见,以前还是有很多次,甚至99年前每一年都平均有二三十次,但是这次基于美国脸谱,舆论上的规模就大了,再加上这次接见的政治问题比较尖锐,所以国内反应这么激烈。而这一切却由自己所创造的脸谱所引发,苏灿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阴差阳错的结果。 随后苏灿给扎克邮箱去了一封信,提及到美国脸谱出现的十万人群组舆论干预他国主权政事,极有可能对远隔太平洋的脸谱中文产生国内危机。 扎克收到信标记的是已读,没有给苏灿回信。 不过在短短几天之后,美国脸谱以超乎寻常的力量聚集了相当多的华人组群,反击国外分疆势力政治抹黑行为。这种群体逐渐扩大,看起来有点像未来奥运会的游行。极短的时间里面,美国旧金山,洛杉矶和纽约这三个华人最多的城市相继发生了小规模的抗议游行示威。 中途还发生了nn电视台一位教授冷嘲热讽华人示威是“恶棍”“暴徒”的言论,但却最终以怀疑种族歧视引起更大规模的舆论示威,随即在华盛顿、亚特兰大等地也爆发了类似示威,一夜之间有3000名华人在洛杉矶日落大道nn电视台前抗议,因为你可以侮辱一个政党,贬低制度和政策,但绝不能侮辱一个国家的人民和民族。 最后那个教授最终不得不出面澄清道歉,不得不很违心的表示“当时受电视采访过于调侃嬉皮了,没有深思熟虑,向中国人民致敬。” 北京,高家四合院大宅。 听得到里面高家老太爷严厉的训斥声,“你跑去入股美国脸谱,就这样一个结果?该让你阻止的,却阻止不了,尽在做无用功!” “爷爷,三爸这还不是为了我们高家着想...他王家一直欺人太甚,上次表姑在辽东省,竟然被王兆维几个官员欺负,还不放在眼里,结果表姑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从辽东那个地方下来了,王家欺人太甚啊!都在说根本不把我们高家放在眼里了。”旁边的陈妍看不过去,努嘴道。 “你给我闭嘴,这些话能说得出口,谁给我在下面传!”高老太爷一个奉之为宝的砚台就朝她砸了过去,虽然没打到,但陈妍直接给吓傻了,高老太爷从小对她都是呵护有加,旁人觉得他跺一跺脚就会地震,但陈妍至始至终都没见高老太爷对她红过脸,现在却看到龙怒。 在一旁的高恒立即将委屈着含泪的陈妍推出门去。再反手把门关了。依然回来低头站在旁边。 高老太爷怒意依旧,喘着气不说话,半晌后才顺了顺,叹了口气道,“小恒啊,也许你听不进我的话,我也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是要知道,和则贵,斗则裂啊。这家是一样,国也是同一个道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个年纪,也会为儿孙考虑,但只想你们过得好好的,我们高家不需要也不能占据这个国家方方面面。至于我和老王的恩怨,我们的那些破事,都不是什么事儿,就以前一个死去战友的疙瘩解不开,若不是这样,我们两家可能都是最好的关系,现在至于把你们都牵扯进来吗,退几步吧...我们这个年龄斗,也就斗谁比谁活得更长罢了...” 高恒从屋子出来,来到前院的会客厅里,铺泄的地毯上面,高家另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物,高沧海和高浪涛都就坐。 “老爷子怎么说?”高沧海首先坐不住了,摁灭手中的烟头,问道。 高恒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老爷子始终那个脾气,不为他自己着想,也不为了我们这些后辈着想。他还坚持让我们一退再退,而事实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王薄和二哥最终还是会在入政治局上面狭路相逢...”高恒隐喻是现在两边都在布局,造这个局势下去,未来进入中央政治局,成为中央委员的最终交锋对决上面,高浪涛和王薄必然会走上一条不可调和的正反面。要取得优势,就看谁先下手为强。 高浪涛吸了一支烟,然后道,“你那个美国脸谱是怎么回事,这次的事情,据说还是那个小子解决的。这让很多人对你都很不满。他们不明白,既然你踢出了一个小老百姓,进入了美国脸谱,怎么就不能控制这些走向?” 高恒作为比苏灿更有纯正红色和国家背景的身份从美国脸谱中驱逐出苏灿,进入脸谱,在这等大事酝酿的时候,就已经有中央委员跟高家交涉过,然而高恒却对脸谱上政治舆论的局势束手无措,让其失控,最后还是王派大菠萝系的苏灿来解决,足以让高家颜面受损。 别人又怎么来看?入主了脸谱却无法左右这个庞然大物,反倒是被你踢出去的人解决了危机。这多少放人眼里感受就不一样。对高恒的看法也在转变。 高恒眼睛掠过一丝阴毒,“那个美国的扎克也不是省油的灯,暗中已经因为逐出了那小子对我不满,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听我的。初来乍到,要影响董事会也需要时间。但我们现在正是时机...第一步瓮中捉鳖,这个鳖已经被我们困住了...上了砧板,随时准备宰割。下一步就是借此打杀老虎...他王薄就是只老虎,我们也可以把他四肢卸了。” 高恒一手捏碎了手中的昂贵雪茄,语气微沉但凛冽的如同肃杀之风,道,“已经可以...动手了。” 对高家政商央企三栖的三子来说,苏灿这样被后面人提线控制的的小老百姓,随时宰杀根本不足为惧。让他们三栖立体联手的,是这些提线木偶背后的支撑者,那才是他们够得上格要提防打压的对象。 浓重而张牙舞爪的阴云,已经成铺天盖地之势,黑布了整个天际。 真他妈黑。 2004年的暑假。西川省的凰城。 大菠萝系的林光栋,王玥,江茗,赵明农,任莹,赵浩,凤凰实业的吴建设,李锦盛等人先在凰城会合,举行的苏灿旗下最高圆桌会议也是在讨论下一步大菠萝系涉及百货,焦煤世界稀有资源,轻工业领域,数字音乐,酒店物业,传媒业方面的发展路线。众人休假般的在青山绿水的堰塞湖开了三天的会,相继离去,临走时还笑谈下一次大家把会开到马尔代夫岛上去,努力赚钱。 苏灿在美国脸谱的挫败,很大程度上激发了众多职业经理人的雄心,都纷纷希望地将大菠萝系在各产业上壮大鼎立。 这之后,唐妩,林珞然,王威威,林绉舞,李鹏宇,鲁南南,薛易阳,刘睿,甚至包括以前二十七中的庄志羽,庄贤,张菲菲等都皆尽到来。 苏灿是直接将凰城的堰塞湖临湖最好位置的国宾馆别墅群用作接待包了下来,国宾馆的门口都加强了军事保卫,五步一岗。虽然没有如以往高官来访时候警车开道的壮举,但事实上对凰城官面上的震动,却是非同小可。 当时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等到来,基本上都是挂外省牌子的特种车辆随行,连跟过来的特警都是几组编制。到了苏灿家,再出发去堰塞湖宾馆下榻,凰城市委市政府大院都有敏感的人观望,这是什么低调的大人物到了? 苏灿看到有吉普专车送到的王威威林珞然林绉舞等人,笑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要是两三年前我叫你们到我家来坐坐,丫的你们可能不是乘火车就是奢侈点用存下的零花钱买飞机票自己过来。说不定听门铃响,我开门看到的还是你们提着个包累得死去活来风尘仆仆的样子,现在让你们过来,一个个都王子公主似得,身边都是特卫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事实上看国宾馆严密的保护就知道了,就连自己老爸苏理成,凰城市长杨万里,市委书记李引良都丝毫不马虎的调武警过来站岗,谁都不敢怠慢。 王威威和林绉舞就抓耳挠腮的尴尬,笑,“我有什么办法,这是我爸的意思,君命难为。” 苏灿知道这是高层之间逐渐风云骤起的一个征兆。这大概也证实了王高两家或许正展开影响意义深远的博弈。 坐在可以观湖起潮落的海边,王威威还对苏灿道,“或许很多人看来这是特权,但是家里人来说,这的确是非常有必要的一件事情。” 苏灿点点头,王薄的身份,哪能没有些敌人,不说打黑中残存的黑恶势力恨不得啖其骨肉,就是和其政见路数不同的人也未必不需要防范,虽然对方那几个巨头人物不至于干出什么不可弥补的事件。但是难保没有一些犬牙在下面妄自揣测跃跃欲试铤而走险。 只是那几天国宾馆不对外开放以及严密的保卫倒是让在附近旅游的市民们相继猜踱议论纷纷。 因为唐妩,薛易阳,刘睿是最先到凰城的,所以一路的接待都是他们陪着苏灿进行,这让苏灿多少想起以前在夏海的时候,以前三人一起在楼顶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现在周围的一切,似乎都物是人非。 但所幸的是,身旁的女孩,还一直没有和自己走失。 薛易阳最后坦言对苏灿道,“说实话,我以前以为你和唐妩并不会长久的...当然,现在也不见得同样认为,还有很多哥们儿有机会。”弄得苏灿很想踹他屁股。 在中国美院的张菲菲和分别在榕城和浙江的庄志羽也都先后赶到,苏灿一行人接到他们,从风景如画的堰塞湖宾馆走入,看到这里的保卫级别,张菲菲还是咋了咋舌,兀自感慨,“知道以前二十七中班上和年级上的朋友吗,苏灿你这个邀请传得挺广的啊,很多人都知道你在凰城这边请客。听到我们要过来,还能和唐妩,林珞然,王威威这些当初二十七中传奇人物聚首,都要羡慕死掉了。” 苏灿挠挠头,“那怎么不让你朋友一起来?” 张菲菲摆摆手,“算啦,又和你们不熟,我怎么好直接叫人过来嘛...”张菲菲又仔细打量,她见识甚广,一看就知道这属于政府用的宾馆,苏灿请个客,就能有如此严密的保卫措施,这种调动政府的能量,还不是一般普通的市长之子能做得到的。 进来到了海边别墅区自己的房间里搁置好行李,众人看到张菲菲和庄志羽的行李一起搁在了同一个卧房里面。 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最终苏灿才开口道,“给你们订了三个房间。不用挤。” 张菲菲突然无比娇媚的白了苏灿一眼,道,“讨厌。”庄志羽傻笑而尴尬的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只有在二十七中和他们就是铁杆三人组,牛高马大的庄贤神色黯淡。 众人立时明白,集体“噢!”了一声,张菲菲和庄志羽两人脸最终通红起来。 而庄贤在那天晚上围着篝火和湖水的烧烤晚宴上面喝得烂醉如泥,张菲菲和庄志羽都难过而沉默下去,众人望着他们,吹瓶子喝酒,像是见证这一幕狗血的青春。 但谁都没有提及苏灿被扎克背叛的事情,谁都明白,这就像是一块不能动的疮疤,不是那个董事会席位的问题,也不是股权多寡的问题。而是对普通人来说恐怕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痊愈的创痕。 但苏灿知道眼前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这可是自众人上了大学天南地北各奔东西以来的第一次,而他们的集体出现,也大概和苏灿在这个夏天加州发生的那些事情息息相关,大概很多人都放心不下,不需要劝慰或者帮忙处理这些人生的起伏。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对这个总是坚硬得不愿意表现出什么的男人,只需要陪在他旁边就好了。 鲁南南,李鹏宇,林绉舞,王威威等等众人都在和苏灿默默喝酒。 似乎多说一句安慰的话都是无力的。 兄弟,往往只需要沉默着喝酒就行了。 苏灿偶尔也会感慨,三年前,他也没想到这些朋友们会在山清水秀的堰塞湖湖滨大家喝酒聊天,面对着苍蓝的星夜,讲述着大家这几年各奔东西的那些破事。 三年前,美国脸谱刚获得第一笔融资,起航它成为社交帝国的第一步。那个时候,他也没料到三年后的今天,他会被扎克与高家詹化一起设局,踢出脸谱。成就一番被无数人热议忠诚和背叛的故事。 这也证明了他即便重生,命运仍然充满未知的变数,无法全盘掌控。人生如一盘用不讲规则的棋局,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面对什么。 林绉舞最终还是笑道,“苏灿,我当初看你那美国朋友,就跟白眼狼似得,没关系,我补偿你。”把苏灿左手掌向上翻过来,随即再用他粗状的手钳住旁边小猫似慵懒吹着风的林珞然,后者一个不备被他野蛮主导,这小子当真就扯着惊慌之下挣扎不果的林珞然皓腕牛嚼牡丹般放在了苏灿的手上,道,“我们家的战略核武器送你了。” 林珞然何等狡黠,又羞又怒之下论力气实在没林绉舞强悍,不过她那条白嫩嫩的腿毫不犹豫一个下撩踹翻林绉舞屁股下的椅子,这个彪形大汉像是踩到香蕉的山猪一样倒翻在地。引得众人忍不住捧腹哄笑。主要是这个夜晚林女侠惩奸除恶的形象太光辉了太女神范儿了。 然后林绉舞就遭到了平时经常yy意淫过的林珞然那两条勾人美腿的反复践踏。鬼哭狼嚎。 等到大家没心没肺的闹到深夜最终各自回房睡觉,林绉舞脸都还是肿着的,左脸上还留着个估计洗澡才洗的干净的脚板印,身上脏兮兮一片。可想而知当时那个狠呐。 林绉舞在门口怨妇般幽怨凄楚道,“你怎么就不能对你哥下手轻点...你也真舍得...” 林珞然之前被捏红的那只手握拳虚挥,威胁,“你下次这样我还踹你,”看林绉舞的样子,又有些恻隐之心,手伸出玉葱般五指在他头发上胡乱的刨了刨,“好啦,晚安啦。” 看着林珞然转身开门的靓影,猪头一样的林绉舞手放在胸口捂了捂,呼吸顿止,眼神里掠过微仅可察的恐惧和灰茫,直到那个背着手跟他挥挥手的靓影关了门,半晌后,他才目光转柔和道,“傻丫头...要是哪天哥不在了。你还能保护好自己吗?” 最终卷 第三章 暗流涌动 第三章暗流涌动 凰城堰塞湖那场聚会很成功,大概都因为苏灿的关系,到来的比较齐全,弄得苏灿啼笑皆非的对众人道,“同情对弱者来说是最及时的安慰,对强者来说却是最大的侮辱,你们这是集体的在侮辱我。” 结束后众人们相继留了影,最杰出的一张集体照是在堰塞湖湖岸边。头顶是湛蓝晴空,下面是碧水秋波,三天时间,那些在大城市里养尊处优白白嫩嫩的人们一个个都在刺目的艳阳之下晒得面黑皮绽。 众人咧着嘴笑,薛易阳和刘睿左右搂过苏灿的脖颈,六年前他们初中毕业在夏海那段时期的照片上面,苏灿是其中最矮小的一个,刘睿薛易阳和他对比起来牛高马大,而现在对比个头比他们略高有一米八三的苏灿,一切恍如隔世。是啊,不光是气质上和体型上的蜕变,苏理成成了凰城副市长,苏灿个人的身家是多少,很多人私下里猜测计算过,但没有人得出准确的结论。要是没有夏天在硅谷发生的美国脸谱内战,他会不会和美国的扎克并称为最年轻的亿万富翁?可惜这就是现实世界,所有失去和错过的都再不能重来。 唐妩和林珞然的笑容作为画面最杰出最亮眼的部分永远都不会黯然失色,林珞然旁边的林绉舞正要伸出手要去揽她肩膀,但如果仔细看,会看到林珞然先一步用手掐着他肥胖的腰部,使得他表情古怪,言语不能诠释这样的表情,直到后世功夫熊猫的出现。 这张照片成了很多人多年以后也会珍藏在相框里的记忆。 二零零四年底的上海,南大为百年校庆修建的多功能光华楼正式竣工封顶,这栋在未来成为南大甚至上海地标,中国大学里面著名的两座双塔光华楼之一,竣工仪式当天彩球飞舞,热闹非凡,最突出的是挂出来的红色横幅,横幅主题是南大执牛耳者亲自抒写,《“现代化的大学并不在于高楼大厦的多寡,而是在于夜晚的自习室是否灯火通明”,提笔谨以自勉。》 发布的当天饱受舆论好评,接受采访的时候校长王小乙对着镜头道,“高校的现代化进程只是一个趋势,但支撑起一所伟大大学的根基的并不是这些硬件设施,而应该是同学们孜孜不倦的求学精神,创新务实的求学理念,希望我和同学们以此自勉,不要浪费人生...” 自上次的华人抗议事件之后,苏灿和美国脸谱的联系彻底的割断了。 近段时间美国方面和国内方面也在热议沸沸扬扬,很多传言都在说近期脸谱中文偃旗息鼓,事实上已经在私底下联系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仲裁机构,以及搜集相关的证据,准备进一步起诉美国脸谱,虽然这些都涉及绝对保密,然而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也有很多评论家直言,若是脸谱社交网络中国的创始人要打官司,还是会给美国脸谱带来很大的压力,甚至会有涉及到人事和管理层面的纠纷。这真是铁面无情的战争。 而人类历史上所有的战争也都是这样,血腥,冰冷,残酷。 苏灿没想到年底还接到唐妩家家宴的邀请。 记得上一次受到邀约是很早以前了,那也是唐妩第一次上大学的时候,穆家两个具备非凡重量级得人物也到了上海,除此之外两位老人到上海若非住市委安排的酒店,就住在唐妩家里。也由此突出了两位老人对唐妩的着重程度。 当时苏灿参加唐妩家宴的时候有一种第一次要融入见识他们这个大家庭的稍许紧张和没底,现在两年以后,心态自然又大不一样了。 唐妩告诉苏灿家宴的地点仍然是仙炙居的时候还让苏灿愣了愣,还是两年前的同一个地方,不知道是不是真地方熟了,还是有些照顾他的意思。 唐妩在电话里就说,“你今天不去公司,下午在学校吧,我现在正在家呢,那下午我过来找你,然后再一起去。前几天他们提到你,说是一定要你来的。”前几天抵达上海的穆老太穆老太爷也都多次过问过,这场家宴里面已经下了隐喻苏灿一定要是成员之一,事实上就算两座大山没有开口,穆旋在月前也就给唐妩提起过,到时候让她把苏灿也一起叫上。 苏灿和唐妩会面之后先去逛了新天地给今天可能会来的一些晚辈买了礼物,类似于唐妩表妹穆楷竺和她几个小侄子,说到底穆楷竺到南大过几次,苏灿除了请吃过饭也没正儿八经的送过什么礼物,现在倒是正好。 和唐妩在商场逛了一个下午,买了不少有特点的东西,整体不贵,事实上苏灿第一次给晚辈送点东西,如果一味追求价格砸过去也未免骚包了点,反而不美。其中价格最高的是穆楷竺一块四千元的手表,主要是有点特别,唐妩看来很衬穆楷竺白皙的手臂。唐妩抢着要掏出钱包给钱,因为即便是身为盈利过亿脸谱中文副总裁的身份,但仍然在南大就读大三的唐妩也并不觉得让苏灿买下一块四千块钱的表很轻描淡写。在她从小的思想中过了一千块钱的礼物其实就已经比较贵重,是她选得礼物,而要花苏灿的钱,她当然舍不得。 却被苏灿拦住了,给了卡划了账,苏灿不高兴道,“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跟我算得清清楚楚,还要自己抢着给钱?” 唐妩挽起他的胳膊,用微凉的手把他握着,轻声道,“只是觉得太贵了而已,不要生气...” 苏灿输入了密码,出了ps单,才把单子和笔递到紧挨自己的清丽女孩面前,这时用很讨打的笑容道,“签字吧,用的是你的工资卡。”作为脸谱中文副总裁,唐妩的薪资都是用作年薪发放。只是这张卡唐妩没有取用过,一直在苏灿手上。 唐妩原本还担心他生气的忧色目光愣了愣,随即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最后伸出拳头在他肩膀上砸了两下,拿过笔签下隽秀灵动飞舞的“唐妩”两个字,转过头还冷冷瞪了苏灿一眼,道,“不要想我理你了。” 最后苏灿把她柔软的手牵过来握住,唐妩无动于衷,苏灿扭捏的捏了她手心两下,然后故意凑近到她面颊少许,她才退缩似得避开半步,目光从微冷转为柔和,和苏灿对视,最后似乎再绷不住了,美目偏移开去,却忍不住笑起来。如霞映澄塘。 旁边的收银员和刚才故意查账就为逗留多些时刻欣赏面前女孩的楼层经理心头那个寂寞如雪啊。 后面苏灿提着大小包到了仙炙居餐厅,上桌已经是满满三大桌的人。穆家两位重量级的老人还在和一些西装革履一看就气质不俗的几个中年男女说话,都是唐妩的叔姨辈,这些人平时也是出没官面和各种豪奢场合,只是现在在穆老太的面前,都是静听教诲的小辈。 苏灿和唐妩进来的时候,虽然每个人都说着自己的话题和闲聊,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大家注意的焦点不自主的就集中到两个人身上去了,重点是,集中到那个叫苏灿的男子身上去了。 苏灿随后挨着人发礼物,有三姑的儿子,叔伯的侄子,及三四个苏灿没见过,但唐妩嘱咐过名字的表弟表妹,接过苏灿礼物的时候有开朗说谢谢哥哥的,也有比较腼腆说谢谢的。更有女孩下细的打量苏唐二人,然后在私底下和旁边耍得好的孩子兴奋得说唐妩姐如何如何漂亮,对苏灿的评价,好像就自然的忽略过去了... 穆楷竺接过礼物很欣喜的说谢谢,然后又问是什么,等唐妩说是苏灿送的表过后,穆楷竺立即一脸惊喜地说,“苏灿哥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一块表,我前几天表坏了,做梦还梦到自己买了块新表,醒来时高兴了好一阵,随后杯具了...结果你今天就送我了,你要我怎么说呢,要不是我姐在我都忍不住要亲你一口。” 旁边一个赵明的表弟抬起头来,睁着大眼睛对穆楷竺鄙视道,“穆姐,你拍马屁能拍这么好,实在是佩服。” 结果弄得穆楷竺大红着脸四处追杀这个表弟。 穆楷竺以前什么都喜欢和自己表姐唐妩比较,唐妩有的东西她一定要有,就算没有也要从唐妩那边拿过来,有一次看到唐妩家的存钱罐,她就一定要拿走,结果被自己母亲打了一顿,回到家给她买个价格百倍不止,更好更精致的存钱罐,但穆楷竺觉得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唐妩那个只是在夏海第三中学门口礼品店十多块钱淘下的存钱罐。后来穆楷竺知道她从小觉得唐妩比自己漂亮,成绩比自己好,性格也比自己好,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她那时候那种单纯的仰慕和模仿,只是想要成为她而已。 后来大家渐渐的大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现在从长辈那里听说断断续续唐妩的那些事情,穆楷竺也知道双方的鸿沟,只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对自己这个在亲戚口中越来越强势的姐姐更加亲切和依赖起来。再者现在以苏灿背后的那些传言和事迹,哪怕是只送她一个路边摊买的手链,穆楷竺恐怕都要欣喜好半天。而并不在乎她拥有的东西超过十倍百倍于这个价值。 苏灿自和唐妩进门的时候就感觉古怪,因为有太多人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脸上。有些妇女看了看他,然后又私下里三四个的讨论,时不时还朝着他望过来。 倒是让苏灿泰然自若的笑了笑,坐下来目不斜视,要打量,就看个够好了。 唐母在上海的极好朋友也来了一两个,那个在上大读书,之前大家也都接触过的和唐妩关系很好,叫佟冬的女孩也在场,来到苏灿左边坐下来,拉过他的袖子,皱着眉头问道,“苏灿哥,我听说你在美国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吗?” 苏灿愣了愣,随后看到佟冬后面几个人,乃至其父母也都露出注意的神色,知道有些事情未必人们不肯相信,但总要自己亲自证实才踏实。于是对她点点头。 “你会起诉他们的是吧?”佟冬捏紧了拳头,目光闪闪,义愤填膺的道,“你一定要告他们,这些人太坏了...” 对现在的佟冬来说,兴许世界上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她听说了过程,联想到苏灿,当时都难过得快要哭出来。觉得苏灿一定要把对方告到破产,把失去的拿回来,才会让人舒坦了。但又知道现实哪有这么轻易,不过往好的方面设想,也会让人好过许多。 家宴开席,在上桌的唐宗元还转过头对旁边一桌的苏灿道,“苏灿,这是你第二次参加我们大家子一起吃饭吧,按理说都很熟了,不要客气,以后还有很多这种机会...”他说得开朗,周围很多人这时才自然而然的朝苏灿看过来,都带着附和的笑容,”是啊,是啊...“ 唐宗元说完,似乎又觉得隐喻味过重,朝旁边穆旋看过去,出乎意料没从穆旋眼睛里看到怪责,而是唇角上扬微笑着,隐隐有赞同的意味。随后才和众人一样,看向苏灿。 只是穆旋想到有关他的事情,这短短一年里发生的那些令外界震荡的变故,又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最后穆老太才发言,她开口的时候,全场清风雅静,静待她的话语响起,先对众人说了些鞭策的话,又对后生小辈们作了几句教导,然后才缓缓看向唐妩,道,“唐妩,你和小苏的事情,我也听你母亲说起过,我知道你们在做自己的事业,能吃苦耐劳,而且还能进行‘中国创造’...很了不起,你妈以前想要干预,我也说过她。即便如此,但是要记住不要荒废自己的学业,活到老,学到老,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接着穆老太又面向苏灿,道,“小苏。” 苏灿连忙答应。 “你的事情我最近才听说,我看呐...人生哪能没有一点波澜。为人处世,交朋待友,对势利纷华,不必太过苛求。你们还年轻,年轻人要澹泊明志,脚踏实地,不要让名和利,遮住你们本可以仰望苍穹的眼睛。” 短短一句话,不华丽,但实在。看得出其中蕴藏大音希声的气势。 在场的人表情都有些变了。要知道得到无数高官在她面前也只能以同学学员的身份听理论精神信仰建设的穆老太这么一句话,多少人梦寐以求。这其中也蕴含了她的态度,看得出对苏灿是着实满意。 苏灿连忙点头,穆老太爷又趁机开口说了两句,对苏灿的,对唐妩的,然后才引申至周围年轻后辈的,但众人看在眼里都知道,这是穆家两位老人,暗中已经认可了苏灿。这可谓意义深远。 接下来的宴席上面,比起两年前苏灿参加唐妩家这种宴席时那种沉谧无形中的施压,几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以前是并不知道穆芹两老的态度,下面这些徒子徒孙都不敢轻举妄动,谁敢对苏灿表现什么亲近或者疏远? 而现在这么一番话,豁然开朗。甚至苏灿知道的唐妩家几个能量不小的叔伯竟然都主动开口打趣劝酒。但苏灿一旦说喝不了了,就会立即罢手。然后又迂回侧近,寻找其他机会,甚至还开起唐父唐母的玩笑,说平时都喝不到唐父窖藏的私货好酒,今天主动带过来好几瓶珍藏,果然是沾了小苏的光啊。 苏灿和唐妩拿能受得了这种情况,夹菜吃饭,差不多吃饱了,借口要回南大,这才双双离开。 两人一走,这个时候更多人才在私下底纷纷闲聊议论起来。 “那个美国公司的创始人真的是他?不得哦,和唐妩还在读大三嘛,是也太年轻了...” “你不说我还真的看不出来,”一个穆家外围的亲戚又摇了摇头,“...真的没看出来。哎,可惜了...” 众人都在小声提及这些纷纷扰扰的谈资。 “难道就不能告到美国去,我听美国的朋友说,类似这种法案都会受理,而且别说是脸谱那种著名公司,有太多人愿意受理这种诉讼,一旦成功,就是扬名立万的事情...”一个赵姓女子低声道。 “你以为有这么容易?美国打官司最重要的是什么?”唐妩三姑道,“金钱是最有力的支撑,想要状告一个大公司或者财团,你要面对的是整个财团的法律部门,世界上最优秀的律师在为这些部门工作,那是多强大的力量?” “难道他没有钱吗...据说有百分之三四十的股份吧...几十亿美元,这样的能量,凭什么不打?”一个李姓女子说道,“反正如果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我肯定是不会干的,要当时是我,我恐怕会扑上去恨不得咬下对方一块肉来...这动辄是多少钱啊...” 唐妩三姑笑,“要当时是你,恐怕你会直接气晕过去。那些资本家...你以为是那么好对付的。”然后她顿了顿,“最重要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们不知道后面是什么人...” 多少听到了些风声的两个女人更凑近了些,仿佛是要从唐妩三姑这里听到更切实更具体的那些隐晦的传闻。 “后面是什么人?难道真的和江南省...那个省长有关系,高家,高恒有联系?”有人讳忌莫深的说出这几个关键词。 能和穆家这些亲戚走入圈子里的,大部分都是体制内不错的人,接触的都是厅局级的那个层面,但是现在提及起高家这个家族,还似乎能感觉到那种高层政治森寒扑面而至,犹如钝入人心的压迫感。 唐妩三姑朝着那头的唐父唐母看了一眼,最终叹了一口气,很艰涩的点了点头。 众人才集体沉默下去,有人嘴巴翕张,还在消化这个确认震惊的消息。有人心跳加快,仿佛置身漩涡之中,沾染了一丁点边缘都要沦陷下去。 半晌后有人道,“那恐怕是连打官司重新进入董事会都不可能了。” “碰!”一个人将手中酒杯重重的顿在桌子上,瞪出眼睛的怒骂道,“...这些狗日的权贵资本!” 高家这些年,手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新源集团目前是国内一个小动作就引得风风雨雨的庞大央企,几可以说成是国家财团。高浪涛死死把控江南省,影响力辐射程度之广,动辄就是搅动高层的人物。而高恒比较晦涩,也只有少数人听说知道他才干什么,但是现在这些稍微了解点信息的人,都面色如夜幕的重云悬垂,阴霾低沉,看着刚才那个清丽女孩和男子离去的酒店大门,首度能清晰的感觉到这种雷霆风暴的密布的直观感受。 最终卷 第四章 胡尘王师又一年 第四章胡尘王师又一年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自南大新年那场元旦晚会上,六零二寝室众人观赏了经济学院诸多美女花旦乱花迷人眼般演出的第二天,肖旭醒来后惯例坐在桌子上先把外语书翻开到昨晚看到的扉页,然后再翻过老旧日历的最后一张。看到窗外的浓雾中矗立着光秃秃的树干和树枝,以及这些树干下面的道路上穿着羽绒服的男男女女行走的身影,大概突然触动了某条神经某根弦,念叨出以上诗句过后。发现新的日历上的红色阿拉伯数字写着2005。 日历换了新颜,又是浓雾渐迷的寒冬降临,进校门时端着盆子搁上面的崭新热水瓶已经积上了污垢和斑驳,六零二寝室众人集体从大三升上了大四,时光就这样又过去了一年。 2005年到来。 根据统计,英国的gdp在这一年里为2.05万亿美元,而同年共和国gdp增长9.9%,gdp总值达到2.24万亿美元,成为继美国,日本和德国之后世界第四大经济体,如加上港澳台,将跻身成为世界第三大经济体。国人喊了半个世纪赶英超美的口号,终于在这一刻实现历史性的突破。尽管国外媒体竞相报道这种崛起速度,但或许为了抑制国内“gdp崇拜症”的升温,官方没有任何主流对这一“历史时刻”的宣扬报道。 但是全国各大城市房价的历史性飙高飞涨,则成为这一现象最直观的突破口和窗口。 2005年的元旦,苏灿却在曼哈顿首座的公寓里端起一盆煮得热气腾腾的火锅上桌,因为被烫了手而用食指搓了搓耳朵。 然后林珞然从厨房那头取下围裙拿着只勺子走进客厅,对坐在餐桌上正待动筷子的唐妩,王威威,李鹏宇和林绉舞,穆楷竺等人笑道,“托朋友从蓉城带来的火锅底料,虽然是我煮的火锅,不过生产资料是苏灿买的,王威威和林绉舞负责清洗物流,唐妩在菜板上初步加工,也算大家集体智慧的劳动结晶……” 王威威嘟哝着道,“说那么多...你该是不是想一会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吃的时候,预先转嫁转移责任?” 林珞然掐了王威威两下,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王威威抬起头看着林珞然绝美的家居小女人面容,像是要看透深入到她的眸子里面去,意欲深长道,“其实我一直都这么聪明……只是你从来没有注意和发现过罢了。” “是吗,那不好意思啦,当你驱车满眼顾着欣赏风花雪月的时候,你会为了看一株相比并不起眼的白桦树而停下来或者返程吗?你不会,所以我也不会。”林珞然漂亮的眸子暗了暗,侧开头去,然后双手拍合在一起,笑道,“可以开动啦。” 看到林珞然的闪避令王威威眼神黯淡,随即又仿佛想通了般的迅速开朗起来,举起手中的筷子,“吃吃吃。” 结果出奇的好吃。 焰火透过苏灿公寓的落地窗在城市上空炸起来,像是一片光幕,在这样的场景下众人在热气腾腾中捞着火锅里的土豆片蟹条滑嫩的牛肉片,再喝上几罐啤酒,如同置身于天堂的街市之中。 林绉舞等人还是在苏灿公寓里看到他搁在茶几上面的一摞杂志,一本华尔街日报杂志的封面是雀斑脸头发黄卷的扎克,他正坐在凳子上,侃侃而谈,背后是投影仪的白幕板,上面是脸谱的战略方针,这是他在斯坦福大学做公开课《团队的能量》时候拍下来的照片。据说做公开课当天扎克曾受到斯坦福学生的正面质疑,询问他发生在硅谷的背叛究竟成就了他的天才,还是混蛋的名声。引得场面上曾出现一小阵失控的喧哗。 这大概就是世人对他的评价,一个披着天才外衣的混球。但是也有很多媒体试图从客观角度上面来阐述马克扎克伯格,所以加州自去年的夏天以后对他也有很多采访报道,他们试图勾勒出一个这样的形象:他过了今年就二十三岁,他叫马克.扎克伯格,是和你一样很孤独的年轻人。他拥有美国脸谱,拥有财富,拥有宾利轿车和刚购买价值一千五百万美元的豪宅。但是却会向一个傻叉一样企图获得前创始人r.su的谅解。 吃过饭苏灿站在阳台上,接过唐妩递上来的咖啡,很温醇,穆楷竺又在客厅里叫唐妩过来评理,很明显林绉舞又在调戏人家小朋友,而穆楷竺看上去对林绉舞这种有点痞的家伙感觉还不赖,事实上也想得通。穆楷竺本身就比较叛逆,相对而言苏灿这种沉稳带范儿的家伙,比起来林绉舞更吸引她。 苏灿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吹风,感觉大时代扑面而至的气息,他正式的进入了信息爆炸的时代,重生的优势正在消逝,人生开始走向未知的航道,但他从没有如此刻一般兴奋莫名,感觉明天充满激昂的激情。生命富含前所未有的张力。 一股淡淡地清香缭绕在鼻腔里,很熟悉的味道,仿佛都烙印在灵魂之中。是唐妩的体香?苏灿心头摇摇头,那是另一种味道。 林珞然从旁出现,手臂依靠在他旁边的栏杆上,和他一起注视着眼前的城市,焰火如弹幕般在他们上空此起彼伏的展开。 “你装修的公寓,我看到了微波炉,碗柜,橱柜的摆放,抽油烟机的布局,冰箱的朝向...”林珞然喃喃道,转过头来,泛着光的唇线微微上扬,“就连观景的小水景要用吴淞江的鹅卵石都一点不差,品位不错哟,都和我当初给你的设想一致嘛。” 两年前,曼哈顿首座交房,苏灿让林珞然来帮着提意见,然后一古脑的把她设想过家的创意变为现实。会客的小榻榻米,全方位的阳光房以及观景阳台,阳台上还要有秋千的吊椅,偶尔可以穿一条波西米亚的裙子在上面慵懒的入睡。现在都成了眼前的现实。 苏灿淡淡一笑,“还差一样东西,橱柜下面空空旷旷的不觉得渗得慌吗,还差你的咸菜坛。” “想得美啊你。”林珞然瞪了他一眼,她捋了捋被风吹散的长发,裙裾在风中轻轻摆荡,脸微红,却又一本正经道,“我姥姥把咸菜坛子给我的时候我就立过重誓,坛在人在,坛亡人亡。”林珞然又笑,“所以以后我一定会把咸菜坛放在我自己的家里。” 长久的沉默。半晌后,苏灿瞥了她一眼,才道,“敢问你姥姥哪个门派的?” 于是被瞬间杀气密布的林大小姐满屋子追杀。 共和国第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在京拉开帷幕。 大会通过了胡总书记当选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的一号公告。同月第三次会议以0票反对,0票弃权,2898票的高票通过了备受关注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国家分裂法》。 在很多人看来这样的高票通过大概是进入新世纪过后,越来越多的分裂势力活动频繁,这个时候国家需要这么一项维护国家领土主权完整的正式法案出台。同时媒体界也有声音认为,能促进这种高票通过的原因还有来自于国外很多政治活动的影响和启发,凤凰中文的记者就“是否因为国外一些社交网站的影响力导致的华人爱国主义游行活动启发了出台这么一部法案,聚集所有爱国力量。”询问过一位人大代表,只是这位人大代表没有正面回应。只是以承认党中央国务院都很关注国内国外的形势作结。 在北京的会开完的当天,暂时可以偷闲的王薄才和外交部林国舟两位关系极好的私交吃了个便饭。 到场的还有一位相貌堂堂,器宇不凡的年轻人。林国舟就介绍到,“这是魏远湖,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农村政策研究室工作,老魏家的孩子。” 魏远湖连忙和王薄握手,脸上都是一种惊喜。这可是在北京都屡屡听闻的人物,并不高调,但是每每有人提到王薄,无论是什么样的官员,都带着一种对政治新星崛起的感叹。而四九城很多和老王家沾亲带故的后辈们,提及到王薄,都带着一种信仰和尊敬。如同王薄和林国舟面对他们老一辈的两位老太爷一样。 因为两人的身份地位关系,事实上平时要见面的时间并不多,现在也是趁着会议空隙才得以如从前一样坐着喝点小酒,磕两粒花生。数年过去,两人的境遇和当初相比用天翻地覆来形容也不为过。 半晌后,林国舟还是叹了口气,问,“苏灿有没有跟你通过气,他下一步要怎么办?人家这是有备而来啊,我看最近的局势。老王,当心小人罗。”碍于魏远湖在场,林国舟没有说得更明白,事实上王薄也清楚,担心有些人坐不住了,恐怕会先一步下手。苏灿就是看到的一个极好的征兆。 魏远湖自然是想到苏灿美国创始人的事情上面去了,喃喃道,“权贵的含义就是随时可以以大欺小,随时可以操纵市场,随时可以用更大的法律保障和更强的话语权至地位渺小的一方出局或者损害他们的利益。而我们研究农村政策的方向就是如此,最根本的利益是要保证广大农民的利益,只有以亿万农民作为建设新农村主体发挥作用,才能根本上推动国民经济的发展。” 王薄点点头,皱了皱眉,随即眉头舒展开来,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而苏灿那里,也不必担心,相信他会有处理方法的,这么多年,难道你还认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 林国舟会心一笑,“你觉得呢。” 魏远湖看到林国舟的笑容,心里倒是略微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自上次林珞然不跟他走之后,总觉得自己还处在那个苏灿的阴影下面。 上海的紫园别墅之中。森川跨国公司的董事局主席宋世浩呆在自己的家里,旁边的妻子陶晴正在翻看手中的报表,另一旁身着长裙很有被巴黎时装界赞叹具有“十足东方古典韵味”的宋真正在茶具上摆弄,泡一壶清茶。空气里弥漫淡淡地茶香。 宋世浩觉得这样的情景,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旁边是大中华区总裁,宋真的表叔宋宪成,在一旁站着的还有几个森川下属企业业界著名的职业经理人,今趟在董事长家里见面,难得见到董事长一家都在的情形,特别还有宋真亲自给他们泡茶,虽然知道这可能是宋世浩拉近旗下人的手段,但捧着宋真的清茶,仍然让人感动到要掉下泪来。 之前开始大家就在聊着各种方面的话题,时事,高层事务,战略发展,以及国际国内上一些足以对森川企业造成影响的大人物动向。宋宪成憋不住了,就问,“我实在想不透了,为什么脸谱中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对美国方面提交起诉,他们将创始人逐出了董事会,同时也过分稀释了苏灿作为第二大股东的股权,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已经时机成熟可以起诉了。据我所知,联邦贸易仲裁机构早已经收到了他们的仲裁要求,但是至今都还在调查阶段,中国方面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正式的提出诉讼...” 陶晴看向宋世浩,流露出注意的神色。就连宋真也从埋头中抬起头来,竖起了尖翘的耳朵。 宋世浩摩挲了一下椅子扶手,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为什么没有正式提出诉讼...宪成啊...你怎么不问问我们在美国的法务部门?” 最终卷 第五章 波澜惊天 第五章b澜惊天 “脸谱中文的诉讼法案最终可能无限期的搁浅”上海最高耸两栋bd的顶层之上,詹化打了个电话,外面就有秘书将报告搁置在了高恒和他的座位中间桌子上。 “真的是好本事,”在座的高沧海和高làng涛都微微一笑,“你们在美国夺了权,他们竟然还放弃了诉讼?” “为什么他们不对我们提起诉讼?”高恒点燃一只刚上来时在楼下一个烟酒铺面买到的廉价香烟,类似詹化这种熟悉他的人知道他每逢大事必然hu这种廉价烟,主要这种烟够劲,可以刺ji他喉咙分泌更多的粘膜和提聚起更强大的jing神。 吸了一口,高恒喃喃笑道,“美国公司法里面有个非常可怕的东西,叫做bjr,全称为business_judgeent_rule,即被称作商业判断规则。对他作出最深远概括的是美国法学会i),其次很多州都有不同的判例思维。之所以能光明正大的稀释那xiǎ子的股权,我们和红杉资本的唐.瓦伦坦与莫瑞茨就已经周密的调查取证考虑过这种情况。” “ali在《公司治理的诸原则》中就概括定义过bjr。基本上来说,对于公司管理层董事会所做的公司生意上的决定,即使最后损害了股东的利益,股东也不能轻易提起诉讼。这主要是价值观开明的老美为了鼓励保护运作公司的那些人敢于冒更多的风险,推动经济发展,创造价值,而不必担心决策错误被股东告索赔得倾家dàng产。如果股东状告董事会的一切决策,董事会如果提出bjr,股东必须举证推翻,比如决策人吃里扒外损伤公司核心利益,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证据支持,败诉几乎是一定的。而在这方面,整个红杉都倒向我们这边,他们具有深厚的此类经验,脸谱中文现在不提出诉讼,这只是证明那个苏灿很聪明,不会无谓的把有限的jing力拿出来打这种他们打不起的消耗战。” 高恒运筹帷幄的道,“他一定会积蓄到最大的实力才会一击毙敌。然而我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 一贯在决策层面上霸道无比的高沧海点点头,发言道,“是可以动手了。” 只看今趟代表大会上面,王薄提出的很多改革方向,如新农村改革,税制改革,反对股改等等措施建议,很多都收到了很大的票数支持,而且其中还有一些令高系的官员也有举手支持的。这是理念的jiā锋,就算高家再如何强势,也不可能bi迫别人按照你的思路一步不差的走。此举更让高làng涛高沧海等人莫名惶恐,感觉到作为派系力量支柱,但他们的影响力好像在逐渐缺失。而王薄的改革方向中还有很多指向高沧海这样的垄断利益集团,在亲近高系的人看来,这恐怕是王薄先发制人的标志。 高làng涛不发一语,只是在沉默的最后,掐断了手上的烟头,“我倒是想和王薄碰一碰到底最后谁成龙成虫。” 年6月。敦煌集团下属在浙市的数家观澜连锁酒店发生突发事件。公安方面接连逮捕了酒店诸多涉嫌吸食贩卖毒品的走si集团,他们的走si渠道一般通过舟山海域运获毒品,香烟,以及柴油等等违禁物品,怀疑观澜酒店有长期进行此类集团跨国活动包庇的窝点。 立即引发轩然**。浙市的观澜连锁酒店被有关方面封停,酒店负责人等一干高层被强制xing封闭调查。 甚至观澜酒店的控股方敦煌集团也被牵扯到涉嫌偷税漏税的丑闻之中,敦煌在京沪江南三地的物业投资也涉嫌参与一些欺诈行为。顿时敦煌集团受到监管部én的全面调查。 而针对敦煌集团观澜酒店的跨国贩毒集团存在的危害xing,江南省省长高làng涛下令调查严处,不放漏过任何一丝黑幕。矛头直指在西川省以百货业做掩饰,非正常手段发家壮大的敦煌集团。 同时在省内的第一国企大榕建工集团也遭到相关中央审计单位的审查。传出多桩接收到材料的举报。 外围造势的声音不断,认为敦煌集团,大榕建工集团这些民企国企内部黑幕重重,必须严查紧办。要挖出真正危害最大的幕后掌控者。矛头直指向谁,已经不言而喻。 在此调查期间,高làng涛还回过一次北京,据闻高家大宅里传出过一次ji烈的争吵,但是那都是在这jidàng的时代大há之中,可以忽略不计的星沫起伏。高làng涛进京的同时,有人对在江南发生的跨国走si贩毒集团调查进程发出支持的声音,高làng涛声望高涨。打黑除恶,维护核心稳定,向来都是中央高层刻不容缓的核心决策。 在多次与高层领导的接触中,高làng涛发出自己强硬的声音,认为不怕坚决调查下去,就怕下一个远华在默默发酵,侵蚀国家根本利益。高làng涛的声音引起很多人反响,因为敦煌集团的特殊地位和在西川省的相关敏感关系,中央成立相关调查组,入驻西川省,据悉敦煌集团相关法人和相关人士都被隔离审查。甚至连相关官员都被叫到谈话。 而在凰城,怀疑进行焦煤产业走si,和敦煌方面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凤凰实业集团也受到调查组的关注。 至于脸谱中文和上海的上道合纵等公司,却被上海方面和穆老太走动了一番说了几句话给挡在了风b之外。 不过苏灿大菠萝系的其他相关企业,立时都有身陷囫囵的感觉。一旦出问题,下一步就直指他苏灿,不会有任何侥幸。 外间的那些风暴,终于袭向了大菠萝系这个在蓝海游弋的航母战斗群。 铺天盖地,几yu摧城。 省凰城。市委市政fu家属院的宿舍楼之中,苏灿家én被一阵带着哭腔急促的敲én声敲开,迎进来的是王?的母亲,涕泪横流几乎跪下的请求苏家救救自己nv儿,因为在她看来,目前为止,只有在凰城的苏理成一家有可能拯救王?了。 外界都传闻王?是一个厉害之极手段覆雨翻云的nv黑幕寡头,这次是彻底的栽了,而她背后还牵扯了多少高管内幕? 苏灿接到电话的时候,让自己父母安顿照顾好王?的母亲,并转告她王?不会有任何事情。 苏灿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感觉各路风雨摧压而至,都集中到了他的三部手机上面。 苏灿坐镇曼哈顿首座的公寓里,将一切外界杂质抛之脑后,只用手机和外界联系,全力应对这次危机。 和王薄的通话中,苏灿和他进行了一次彻底的长谈。 王薄沉声说道,“上一次他们把你逐出美国脸谱,攫取利益只是一方面,更大的可能是想要入股脸谱中文,这样就能有资格以第二股东的身份提出资产核查,他们是怀疑你的资金来历不正啊。怀疑有我在背后暗中持,有割舍不断的联系,包括了你的大菠萝系企业和敦煌集团,实在是太荒诞了。” “只有做得出类似手段的人,才会怀疑别人也会同样用他们的手段。这是不是也正是他们的软肋?”苏灿的大菠萝系的成长历程,也是王薄的崛起历程,这也难免不会让一些研究王薄的人,把他苏灿和王薄联系起来。甚至更怀疑大菠萝系企业存在无数的黑幕。只要破开,就将真正的打击到他们的对手。 王薄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道,“高làng涛还是太ji进了,有弊无利啊。” 这是王薄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及起这个名字,苏灿知道大概也正是如此,才表现了王薄很复杂的内心世界。也许到了他这个层面,第一想到的不会是仇恨,不会是愤怒,而是兴许他会为未来的局势,而惋惜。 6月底,这股势头开始喧嚣落幕下来。经过更高调查组的介入调查,推翻了之前走si集团在万般不得已供认下的证词,证实观澜酒店确实是这场走si行为的受害方,起因只是酒店一名区域经理包庇走si方,多次避开酒店监管方面,让走si集团以贵宾商务jiā流为幌子,进行违禁品走si的jiā易谈判。而原涉嫌做伪供的省厅副厅长以及调查部én数位负责人被撤职查办。虽然最后的线头断在了副厅长的这里,但一些隐约一些针对高làng涛的传言就已经有了。 同一时间,敦煌集团在京沪江南省三地进行的物业诈骗也证实证据属于伪造,更进一步的深挖调查也没有任何问题。调查分组亦只能无功而返。 大榕建工集团的确有一些弊端,但差不多都是陈年旧病,也挖不到举报中所说,苏理成在位时侵吞国家资产,转移资产并涉嫌受贿多名高官的决定xing证据。 7月初。税务稽查机关和调查组通过对敦煌集团各大明细账目反复核查的结果最终也尘埃落定。甚至调查组还亲自走访了省内的焦煤产业,进行过手中相关举报材料的核实,最终证实都系伪造。而敦煌集团内部除了发现一些个中层领导徇si舞弊挪用公款的行为之外,敦煌集团没有出现任何原则xing的偷税漏税,甚至更没有外部所说,牵扯到走si,裙带关系,权贵资本这些风雨飘摇的传言上面去。 就像是一个重量级的拳击手对阵另一个同级别的拳击手,用尽全力的挥拳,原本能看到成果,会看到对方皮开ru绽,会感觉到对手骨折ru裂,会感觉到这一拳带来的巨大侵彻破坏力。但最终,就像是泥牛入海,一拳打在了棉huā上那种软绵绵让人几yu难过到想吐的错估感。 喧嚣从这里拉下帷幕,风b在这一刻顿止。 然而那些因为喧嚣和风b造出来的巨**澜,却仿佛找不到了宣泄点,铺天盖地的反噬过来。 曾经对高làng涛在中央上表示过支持的声音哑口无言。不少江南省官员对副厅长和被牵连的一大片人因为bi供撤职查办而集体缄默,人心惶惶。 高làng涛突然失了很大的影响力,首度感觉孤掌难鸣。据闻事件落下帷幕过后,一位之前支持过高làng涛,并吩咐调查组“无论涉及到谁,一律一查到底”的中央大员还飞往蓉城,和王薄会面。 王薄的声势却似乎因为这次事件,一度攀升。 而以往敦煌集团的名声出了西南地域,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人知道。现在却在一时间家喻户晓,大榕建工集团也就算了,人们都在打探敦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公司,居然能让高家下大手笔打压动手。而王?这个一度可能成为“最美裙带总裁”被人津津乐道的nv人,却因为还以的清白立时名声大振。 更重要的是,敦煌正在以这种被高层澄清的姿态,进入到民众的视野之中去。 高系掀动的这场巨**澜,相较之下立时就有一种过于ji进甚至引人反感的味道了,各方评论不断,对其造成的负面影响力难以估量。 “这就是最终的结果,我倒是想问问,这样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高恒从原地起身,将手中有报道中央领导去往西川视察讲话的报纸摔在地上,他旁边的一个亲信,年龄大过他十多岁的官员噤若寒蝉,不敢发一语。 高恒眼睛聚着电光一样的眯了眯,最终才掏出给高沧海打了个电话过去。 正在北京主持会议的高沧海手一挥暂停会议,出了én接起电话,饶是他一贯强势霸道的作风,这个时候也压着一口气道,“谁都不知道是这样一个局面,关键是现在你二哥那边,恐怕受得压力不xiǎ啊,现在谁都指着我们近不要出任何纰漏不要给人拿到把柄” 在电话那头的高恒心脏突然一紧,莫名的感觉到以一贯强势的大哥,竟然给自己说这么一句话,是不是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高恒首次有种坐卧不安的心悸感。 bk b 最终卷 第六章 那些错过的和最终抓住的 七月调查组的结论出来之后,苏灿一行就去了蓉城,安抚了在调杳事件中置身漩涡的敦煌许多经理人管理层,而事实上在此之前,省上面就已经变相的为王?正名过了,敦煌的阳光助学基金新一期剪彩活动上面,省长杨铮亮亮相剪彩,言明是为敦煌这一大型民营企业驶向新航程前来祝贺。 王?很平静得处理好因为这次突发事件而影响到的敦煌内部波澜,像是一个真正的企业家那样。 这个在外界看来风姿卓绝的nv子不会被那些狂风暴雨击倒,从容的安排好xiǎ波澜过后的人心状态,甚至华丽回归管理层的时候还迎来经久不息的掌声,敦煌的第二号人物被称为“铁娘子”的任莹抹着眼泪率众人迎接王?苏灿一行,好几个银铛入狱的中层让任莹面容中带着一股经历世情的憔悴,那些人中有的还是他们从夏海一起出来的元老。可见人xing这种东西永远都令人嗟叹,他们曾经渡过一无所有起步创业的那些日子,却最后却挖起公司的墙角,最终因经济问题被送上了法院。 王?点点头,道,“下次去他们家里,置办一点礼物,要把家属安顿好……”,”然后和苏灿回了凰城。 沿着高速路飞驰到凰城,在市委家属院里,王?下了车就看到快步迎向自己的母亲,步履有些蹒跚,但却不怕要跌倒的样子,随即两母nv在大院中间紧紧搂住,突然就抱头泣不成声起来。 周围都是闻讯从家里出来的家属院田阒,张茜,以及他们尖母等等众人,默默地看着家属院〖中〗央眼前这一幕。有些人握着外套的手紧了紧,有人忍不住暗暗抹起了眼泪。 回到家的苏灿被苏理成曾珂拉过来坐在沙发上,两老至始至终看了他良久,但最终苏理成都没有说什么。 老妈曾珂给苏灿一边削一个苹果”一边道,“你老妈这辈子记忆最深刻的,是当初我和你爸还在谈朋友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一个月加起来三十块钱,有一辆你爷爷淘汰下来的自行车,每天下了班我坐在你爸车后面,这就是那个时候的风花雪月了,你以为还像那时你和唐妩一起上学放学,那么好的条件。” 个玻璃瓶子,和你爸商量过,以后每个月往里面存十块钱,存到我们要结婚的时候”然后买一台那个时候我们看上的最时兴的黑白电视机。牌子是日台那种黑白电视机要五百块钱。后来我们就这么存,有时候想吃ru也不敢买,一个星期吃一两次ru算打打牙暴后来我和你爸结婚,席桌没敢大办,基本上也没办,就是邀请了家里人朋友在你爸单位上分到的房子摆了两桌,自己捣nng的饭菜,热热闹闹。黑白电视机是我和你爸当初置办新房最贵重最向往的心愿,你晓得当时那种心情…像是对以后全部美好生活的愿望都在那上面了…” 苏灿看到老爸头侧到一边去”沉默着没有说话。 曾珂眼睛里已经隐有泛红,道,“后来你爸一个很要好的战友来借钱,他说有急用,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就把钱拿出来借给了他,其实也因为他是你爸战友中关系最好的一个,但是自拿到钱过后,他就失踪了,再也没在你和我爸面前出现过。你知道当时五百块钱意味着什么,我和你爸从耍朋友开始,就一直省吃俭用的几年下来存的钱,卯着全部的力气朝着一个方向目标奋斗。觉得生活会从那咋,时候好起来…” 曾珂停顿了一下,缓解一下酸涩的眼睛,才继续道,“后来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个事情。所以你说妈为什么后来对借钱这个事情这么敏感”很多时候是因为真正把我伤到了。我不会借钱给朋友,也不会跟朋友借钱,这是原则的问题。” “以前我以为会记住一辈子,但是也过去了,现在生活好了,五百块钱真的不算什么了。尽管它曾经代表你全部对以后生活美好的想象和希望。”曾珂把苹果给苏灿递过去,再抹了抹眼眶,“所以,你被朋友背叛出卖的事情,妈很理解,也能体会你现在的难过。但是人要向前看,总不能永远都纠结于这些东西,没有了那些,至少你还有自己的学业和事业,还有唐妩,有刘睿,薛易阳,林珞然,这些很多其他的朋友,还有父母,今年你大四毕业,你面临的又是另一种新的生活妈对你做的这一切已经知足了。” 苏灿鼻腔有些发酸的听着这个他以前从未听过的往事,像是蒙尘的岁月突然被掸开透出了原本的光泽一样,似乎能让他审视目前的生活,那些外界的波澜壮阔,那令肺腑都难以安歇的胸臆激昂。静静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目前仍然不能松懈,高家针对他们的打击虽然最终无功而返,且让背后推波助澜的高làng涛高家三子落了很大面子失了不少声望。然而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就会hu身而退,事实上真正的激dàng已经展开,双方都再没有退路。王薄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而高家也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王家不会相应的反击。 真正铺天盖地的风làng,似乎才以这样的方式,再各种不同的姿态,相互撞击在一起。 风波倏止,风波迭起。 这不过是一个短暂的间隙而已。洪水猛兽光怪陆离还将陆续有来。………… 第二天苏灿接到了田阒和张茜的电话,约他是否有空出曰苏灿之前在凰城请客的时候,也曾经邀请过田阒一众,不过那时候她们不在凰城,既然她们没来,那么至于凰城其他关系更淡的人,也当然不会在苏灿邀请的名录里。不过也幸好得没有到场,否则类似薛易阳,刘睿”鲁南南这些牲口们怎么可能放过这两个水灵滴妹子。 随后苏灿就跟着两人找了个市中心bd。的酒店旋转茶餐厅落座歇息,从田阒在地下停车场停车再找到电梯én然后一路走在古香古画的走廊”熟én熟路,就知道多半这就是这群姐们儿常聚的点。 茶餐厅应该在凰城很有名,风格古典不失豪华,整体风格估摸着没有几百万拿不下来。周围是雅座,中间是露天的茶吧,点缀了不少马拉巴栗,在座的多是商业人士,估摸着这座市中心商务楼里不少白领金领光顾,再者恐怕每天来这里消遣谈生意的人也不少。 在吧台的时候看到一个戴框架眼镜的nv生,穿着长裙”正在和旁边服务生模样打扮的nv子擦拭咖啡杯子。田阒挥了挥手,道,“陈怡宁。又来照顾你生意了。” 这个nv孩苏灿倒是见过,田阒那一个圈子的朋友,看到苏灿还愣了愣,随即大方的走上前来引路个临窗的雅座坐下,给众人上了茶和咖啡,和他们一并坐下,看着苏灿就笑言这算是大人物到了,上次苏灿请客的时候还让很多人传言,毕竟堰塞湖国宾馆那段时间封牌不对外开放,一些很有头面的官员都不得不另择他地,而后据说又来了很多特卫护送的车队,最后一打听才知道是他在堰塞湖邀请贵宾。 原本只是苏灿暑假里面朋友们相聚的一场宴请,却因为王威威等人身份敏感”其父亲又位于风口làng尖等许多不可预料的因素必须加强保卫的缘故,nng得凰城人人相继猜测,好事者还传得邪乎。也不怪陈怡宁等人看苏灿表情古怪,对于两年前这个强势介入凰城,然后如楔半一样撕开缺口并找准定位打开局面的苏理成一家”早已经令凰城人家喻户晓。 苏理成的绿sè经济治理工作初见成效,沿凰城中心轴区,两条环线都整顿淘汰了不少产能落后,污染度巨大的厂区,改建成了公园和绿地。而现在凰城新规划xiǎ打造的新城”美轮美奂,还将凰城不少老旧建筑翻新,打造成新的商业风情街,开发旅游资源,使得夜晚的酒吧灯火通明,去年还举办过一次旅游节,有不少外国游客慕名前来,再假以时日,一个落座西部的丽江或者乌镇估计可窥全貌。 新的商品楼区成形,新城正逐渐成为凰城新风尚生活品质转移的重心,敦煌集团和凰城市政fu签订了大型商场超市的入驻计划,敦煌集团的入驻将伴随着星巴克咖啡,蓉城银杏酒店,敦煌影院,兰姿,都彭等品牌的进入,这无疑是将扑面而至的现代时尚气息注入这座城市,使其充满更充沛的活力。 这一切都很令凰城人鼓舞,觉得身边的环境和日子都在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但似乎这些都并不重要,苏灿透过落地窗望出去,最赏心悦目的还是眼下这些长久可见的蓝天白云,相比起当年他乘车沿着高速路hā入凰城,宛如奔向世界末日的重金属味道,苏灿又能看到那些刺破云层投shè在密密麻麻城市上空的光柱,飞鸟如纸片一样在空中飞过去,姿态轻盈。 大楼的下面,一个开着新奔驰车的中年nv老总下车,〖兴〗奋的接过前来生意伙伴的评估资料,凰城新的产业政策打开,将有更多中xiǎ型高效能低损耗企业入局,这些原本被地方保护排除在外的创新型企业,如今看得到迎向新生活的曙光。 一座城市要让人第一眼看到就慵懒的定居,想如飞倦的候鸟般停驻下来,永不离开,这大概才能体现城市真正的魅力。 看着苏灿侧脸,田阒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道,“呐,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还是不得不说,这座城市越变越好,和你们家的关系密不可分,可以说你爸做出很大贡献,有很大功劳。现在提及新城和凰城首屈一指的凤凰实业集团,都知道这是苏市长在位时候不遗余力推动起来的……”,” 苏灿哑然失笑,“这是很多人的贡献和功劳。”,“去年秋天的时候我们很多朋友在蓉城聚了个会”田阒避开〖中〗央茶座那头几个穿着不菲的男子很自信的打量她们这几个nv孩的目光,觉得对方的这种自以为是很有些讨厌,对苏灿道,“你知道大家怎么说你吗说你的故事太下酒了,啤酒都一人喝了五六瓶,其中还消灭了四瓶750毫升的灰雁伏特加。” “既然都是一个故事了,那也就只是一个故事。”,苏灿道。 在银行系统的田阒倔强道,“以前我总是喜欢看韩剧各种www.piatian..美国脸谱引安的地震,创始人苏灿功败垂成,成就扎克社jiā网络帝王之名。接下来会怎么样,成王败寇,以前的以湔的创始人就会像是时间长河上那些有的失败者一样,被掩埋在历史之中,多年以后人们只会记得成功者的名字”偶尔会有一些xiǎ道消息流传,但就像是登月的美国阿姆斯特朗一样”谁知道第二个登上月球的是谁。 谁都知道03年神舟五号国人轰动的杨利伟,但今年即将载人升空的神舟六号两位太空行走的费俊龙、聂海胜,谁会有如杨利伟这样不需要思索第一时间就能浮现脑海的深刻印来……,时光和历史会记住最成功者,但是如果苏灿重生的灵魂不能丰富自己的生命,而留下无可弥补的挫折和创伤,那么他又应该怎么样来面对他重获新生为之努力和奋斗的这一切。他要怎么来记缅那些为此奔波和làng费的生命? “那是我一手创造的,我总不能放弃。”苏灿道。 “美国脸谱的内战,我还听我爸有时候会客偶尔也会提到,因为有你的介入,个中局势还非常复杂”总之什么事情从他嘴里出来,都“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这些日子听我爸这么说让我也怪心慌的,我不在上海,我们也和你接触到的世界不一样,你大概远比我们体会更多的世故人心。 但是事已到此我还是想问,是不是你真的遇到麻烦了?而且是很大苒麻烦……你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对手?”,苏灿当然不会认为大部分人会知晓高恒的存在”估摸着除了华些高én权阀,能接触到这个名字的人也都寥寥无几。不过田阒家毕竟是省委秘书长出身,想来知道一些传闻不足为怪。 而这个时候,大概还有无数像是田阒这样的家庭这样的人,静观着那些鲸波怒làng的起伏。这就像是苏灿从这一刻不知道自己和周围人的未来与人生一样”不到最后一刻,最终的结局仍然无法落定尘埃。 “对手……”,”看着望着自己的田阒,张茜陈怡宁”苏灿眼神缓缓移开,极目远眺”将栉比鳞次的都市尽收眼底,“我的对手大概只有一个。那就是某些制定规则,然而又罔顾规则高高凌驾法纪之上,却还要以权威的名义磨一把杀猪刀,从手无寸铁瑟瑟发抖的人身上挖下血ru餐餐的那些人。”,………… 正如同苏灿屡次说过的那样,虽然可以重生于时代,但人生其实是一场未知的旅途,没有人知道十八世纪以前驶向大洋的船只究竟会遇到金银珠宝的海岛,还是埋葬出船冢的惊涛骇làng。 他的重生改变了自身的命运,也让他的航路偏移到了未知的轨迹,他错过了很多人,陈灵珊,孙蔓,自高中就没联系的同桌蒋鸣军,建工大院很多朋友,郭xiǎ钟,赵鑫,吴诗芮,杨昭,美国的扎克,达斯汀,凯瑟琳以及等等。 他也握住了很多身边的人,唐妩,林珞然,刘睿,薛易阳,王威威,林绉舞,赵浩,林光栋,王?……,曾经有人说过也许有一天离世死去,身边的时间会变慢一百倍,然后所有的经历会像是放电影一样从眼前掠过。 苏灿不用等到离世,但也能看到身边的这些人,〖真〗实而鲜活的从眼前似锦繁花一样的掠过。但总是有一些让人抓不住握不到的片段,突然就从生活的镜面上破碎分崩离析,打luàn了既定的道路,让人原地i失。 苏灿接到电话的时候,是他正准备离开凰城,去往上海的当天晚上。 电话是王威威打过来的,接起来的时候听到王威威在那头声音急促,现在是夜里十点多时间,王威威那边所处的环境声音嘈杂,还有背景冰冷的电子语音声响,道,“林绉舞在郑州住院了,河南省军区医院,苏灿,我们很多人正准备赶过去,现在正在机场,大概两三个xiǎ时过后到郑州,然后再给你电话告知详细情况。”,短短语调,但是仿佛彰显了背后事态严重。 都机场,王威威挂了电话,身旁是闻讯赶到的王家和林家的一些人,那个面sè酷厉还没来得及整理因过于匆忙而略微不洁整军装的林绉舞父亲林荣桓,林绉舞的母亲和一些面露急sè而从旁劝慰的三姑四姨也在其中,没有调用专机,只是刚好有飞郑州的航班,动用了紧急贵宾通道送众人上机。 上海浦东机场,林珞然和身旁几个开丰田越野一路飞驰送她到机场,她旁边随同的是得知消息过后前来接她的人,一个个都气质不凡,同时还有不低的官衔和军衔,也有林家在上海得讯赶到的朋友和亲戚,亦和林珞然正通往登机通道,苏灿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林珞然接起,神sè柔弱,但在这种柔弱中却带着坚强和冷静,“嗯……我知道这个事情,马上上飞机了……,事情好像源自河南的一个化工企业,林绉舞一个朋友父亲正好是那个上市公司高层,但是似乎突然失踪了,连家人都受到威胁,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他妻子走了,儿子不敢回家里别墅,住在酒店,林绉舞和朋友去陪他,结果遇到一群人强闯入酒店来拉人,林绉舞在搏斗中受伤……” “我现在登机,到了那边再跟你说好吗。”,林珞然轻柔的声音断在那里。 深夜,似乎百籁俱静。 八方不动,却又八方为之涌动 bk b 最终卷 第七章 人面桃花 第七章人面桃huā 夜静得可怕。 苏灿立即退了去上海的机票,紧急转至郑州,飞ā向深黑的夜空,透过舷窗看出去,阡陌纵横的凰城城市灯光被逐渐的抛在云端之下,随后是黑沉沉一片,恍如陷入永恒之沉沦。最后略微颠簸过对流层,一轮巨大的圆月升起在黑雾般的云海之上。 苏灿默默地看着这番壮丽的景象,若是平常他一定会有一些着微至著的感触,但是现在他不敢有,轻轻地捏着拳头,拳头仿佛捏着心脏大动脉的瓣膜,一顿一顿的攫紧。 事态一定不寻常,若非事态紧促,怎么可能多地都被惊动了,连王威威和林珞然都通知到,听话语中的语气,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苏灿强制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他如坐针毡,感觉自己身体都随着飞机的微xiǎ震动镶嵌在发动机里面,无数á躁的躁b在他身上翻滚攒动,越是让自己平静,大脑就越是高度运转无法抑制的去分析眼下的情况,然后反过来就更加的急迫不堪。 一个漂亮的空乘大概发现了他的这种反常,很贴心的询问他要不要咖啡或者橙汁,苏灿要了杯咖啡喝下,感觉心脏和食道的位置犹如吃了槟榔般存在一种梗塞感。 一个半xiǎ时过后空乘提示即将着陆郑州机场,苏灿才感觉时间像是过了一整个夜晚的漫长,又在飞机场上空盘旋了几周在降落,起身的时候背心满是汗水。 一直有些什么预感,像是头顶上这悄无声息就密布连光都透不出去的黑夜,但苏灿无法从这种旷大的飘忽中确认那是什么预感。所以才让人惶恐,才会让人惊慌。 重生以来,他最为凭仗的便是知道身边每一个人未来的命运,而他懂得去改变,比如唐xiǎ妩,比如薛易阳,以及很多人。但是他无法从这一刻预知到其他人的命运,比如他本不会碰到的王威威,林绉舞,以及林珞然他们。 有一种无形的桎梏将他束缚住了,就像是那些机关大院里面某一种叫做体制的东西,或者又像是做了几十年牢围墙和铁丝网已经成为其人生一部分呆在监狱的人们。他恐惧这种束缚却又无比依赖,就像是那些做了大半辈子牢狱突然有一天被释放过后面对这个世界的无所适从,他会不会退化到像是xiǎ孩一样对未知恐惧害怕,会不会为无法将自己安置在这样的社会里而选择逃避终结自己的生命。 而现在命运的束缚将他放开了,他改变自己和周围人人生的同时,也必须承担着他的所作所为让周围人人生随时变故而引发的后果。最重要的是,这一切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默默地压制深藏在他内心最不可触及的地方。 刚走出通道开机苏灿的短信那没有半分huā巧的“叮”“叮”“叮”铃声在短短一两分钟内毫不间断鸣响。 苏灿来不及话打了进来,不知道电话那头是庄志贤还是庄羽,劈头就问,“林绉舞到底出了什么事,林珞然和王威威都不接我们电话,苏灿你是不是和他们一起,你们搞什么名堂?” 苏灿再耐不住此刻心头汹涌而至的某种情绪,“我现在还一头雾水,你他吗问我我问谁去!?”大概电话那头也被镇住,苏灿嗒一声摁断电话。抬起头看到郑州国际机场如织的人流都纷纷不知发生何事的把他给望着。 苏灿出了én打车就说道省军区医院,麻烦一定快点,急事。背上还背着本来要回上海带的行李背包,大概也是被苏灿的表情给唬住了,出租车司机点头一路飞驰,个多xiǎ时的路跑了不到四十分钟。苏灿下了车给了七十块钱不用找补,沿着医院大厅进入,一边打电话,一边寻找电梯。 抵达急诊室的时候,在众多的家属之中,苏灿就看到了王威威和那个如空谷幽兰般茕茕孑立的nv孩。 “赵竹斌是林绉舞xiǎ时候的朋友,我和林珞然都认识,以前是大院子里最末尾的一个跟屁虫一样的人,不过林绉舞对他照顾有加。他爸叫赵昌河,以前是新源集团北京总公司的一个经理,后来调到了湖南这边做新源下属公司湖南兴化的副总经理。赵竹斌我们一贯不待见,就是一个典型暴发户的主儿,平时开几辆豪车,又到了湖南地方这边,书不好好读,他爸平时对他也是百般宠溺,又给他送到中南大学,结果一样的打架斗殴,没少惹事,现在从中南大学里肄业,无所事事,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是处,就一点讲信用够义气,颇有点为兄弟两肋hā刀的意思,从他手上借出去给朋友没打算要回来的钱,这些年都有四五百万。” 坐在熬人的板凳上,王威威给苏灿详解过程的来龙去脉,“但是最近几个月他们家陆续发生变故,先是有人还有砸过他爸轿车车窗,还有家里莫名其妙收到威胁信,扬言威胁他们人生安全。再没多久赵竹斌他爸赵昌河就失踪了,这件事情湖南省公安厅正在介入调查,赵竹斌家里还曾遭到人生安全威胁,她妈早和他爸离了婚,吓跑到国外去了,赵竹斌早六神无主了,他那个什么都给他撑着的爸一失踪,他连家都不敢回,靠着自己攒的钱和信用卡住在酒店里面,几天前打电话给林绉舞他们说看到有人跟踪他。林绉舞和几个朋友就去酒店陪了他几天” 王威威顿了顿,“事情是今天下午发生的,赵竹斌林绉舞他们看完球赛,洗了澡从酒店出来外面吃饭,刚走出来,监控就看到万乘酒店外面先后到了几辆越野车,对方拿捏得很准时,根本就直奔赵竹斌过去,双方厮打起来,和林绉舞一起的哥们儿说他被打倒xing口,当时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赶忙送院抢救,xing透发现yin影,医生说是恶xing肿瘤的几率有百分之七十以上” 苏灿心脏倏忽的沉下去,王威威后面的声音他似乎已经听不到了,抬起头看到林珞然绝美的面容除了一些纷luàn缭绕的发丝之外,却有一股出脱寻常的平静,这样的平静但是却双目茫陌,又让她带着一种清婉犹殇,摄人心魄的美丽。 像是江南xiǎ镇大雨经年的绘卷,明明对绘卷上的nv子思入骨髓,却明白画中人毫无生命的眼眸不会对你兴起半点涟漪的透骨哀伤。 苏灿有种惶然慌然的感觉。 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粘稠不b起来。 他看到现场还有很多人,一个身着中将军装,胡茬掩饰不了他极为硬朗端正国字脸还有历经沧桑沉默的中年男人,他的腰脊像是旗杆一样笔ting的杵在病房én口,像是站立在无数个哨所或者军区部的营房那种宽阔雄伟的背影一样,但是现在这个背影却平添了几分野草寥寂的苍凉。 在旁边一直流泪的是个中年funv,应该是林绉舞的母亲就是个很守规矩从不逾越的fu人,平凡得并不出奇,犹如林绉舞那个很明显他没有沾到半点优秀基因的老爸。林绉舞那股憨厚中带着腹黑的xing子明显也不是来自于眼前的funv。在她旁边的应该是林家的一些姑姑姨妈一类赶过来的亲戚,脸上都很怆然。还在xiǎ声的安慰。 场景就这样充满着拉锯人心的张力。 下一刻病房的灯灭了,én打开,先是护士走了出来,然后才是医生,拿着病历板,出来看了众人一眼,问谁是林绉舞的父母家人。 在病房边的中年男人摇杆更ting了,却又像是以这种方式抗衡某种可能到来的天崩地裂。 医生看了他们一眼,低声道,“这是病人的肺部切片,确诊为iii期非xiǎ细胞肺癌外科手术对这类型肺癌基本上不会起主要作用,要立即进行化学疗法,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苏灿的心脏像是被撒旦之手攫住,用力朝下狠狠拽了一下。 他看到那个穿军装的中年男人身体抖了一下,背部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再冰冷的子弹和凶烈的枪炮都无法让他畏惧退缩屈服,但此刻似乎属于他的天崩了,地裂了。 苏灿听到他不成声的喃喃低语,“儿子,爸知道你痛,爸再也不打你,再也不拿皮带hu你了” 苏灿想起林珞然给他讲过的故事。 景山中学那个泛黄的场,这个硬朗的中年男人一巴掌把林绉舞打翻在地,问,你以后还给我打不打人。 林绉舞起来说,他们还追林珞然我照打。 啪。又是一耳光打翻在地。问,打不打。 笨拙爬起来说,追珞然我照打。 啪,又是一耳光。问,打不打。 嘴hun发抖带着血丝还仍然嗫嚅,软和道,不追就不打。 取下皮带来hu过去,啪。我是问你以后还打不打架惹是生非。一对父子在景山中学的场下这般拉锯。 看着那些众目睽睽。忍不住怒道,谁再他妈趁放学堵着给我妹送huā,老子我还打! 这些音容笑貌人面桃huā都将消逝在时空里,并再也听不到看不到了。 也许还有一章,但是大家都不要等了,明天有的。 bk b 最终卷 第八章 这只是一个秘密 第八章这只是一个秘密 然后是很多人相继的来郑州看住院的林绉舞,有林绉舞在北京的朋友续续来了很多,甚至在上海的卫丁丁,来了过后带来了水果篮一系列礼品,最后站在林珞然面前,说了些安慰的话,最终还是走了。还有以前王威威暗恋过,目前在北京xiǎ有名气的名媛叶徽裳以及一帮北京的王子公主。有听闻消息赶忙过来以前夏海一中和二十七中的同学,只不过不是什么浩浩dàngdàng就对了,这些大多都是和林绉舞关系不错,也有条件立即赶到郑州过来的。还有庄志贤,张菲菲,还有苏灿认得到认不到的人,有时候一天可以来四五个人,nng得病房热热闹闹的。 看得出林绉舞jiā友广泛。也很受欢迎,连住一个院都四面八方人过来看他。不过还是搞得林绉舞相当郁闷,经常秀自己看似微胖实则壮实的手膀子,“你们这络绎不绝的,就跟赶集似得,我都快赶上成国宝了。丫的我还是很健康的啊。” 唐妩随后从上海飞过来,从病房出来后和苏灿轻轻牵了牵手。随即走向在一旁的林珞然,这个坚强的nv孩,却终于依靠在唐妩的肩膀上,把她紧紧环腰搂抱住,唐妩半边的衣袖很快就被浸湿了。 苏灿还是最为关注整个事情的进展。新源集团下属的湖南兴化上市公司还是让苏灿嗅到了某种硝烟的味道。 他这几天一直都在郑州,也在等警方公布的最新消息。 北京,高恒在高沧海新源大厦的董事长办公室之中,皱着眉头,听着高沧海电话不断,各种长袖善舞的安排。 挂了电话,高沧海摩挲着手中的烟就道,“赵昌河失了踪,河南省厅正在介入调查,不过是不可能找得到他了,他儿子刚被人袭击,据说林家那个儿子也在其中,他在酒店的儿子倒没什么大事情,不过有人诈了他一下,应该是赵昌河没有留下些什么东西。否则他也不可能害怕到四处打电话求援了,现在应该直接找上省厅调查组才是赵昌河这个人不怎样,还真是有个蠢材一样的儿子”高沧海摇摇头,“xiǎ打xiǎ闹就唬成这样了。” 高恒喝着手中的拉菲,这年头这酒还不至于声名狼藉,笑道,“那些动手的是什么人,林家的儿子据说住院了,林家也会牵扯进来。这个事情应该闹不起来,两百来万应该都能解决问题,线头要断在那里。那个赵昌河临时破坏规则,这个时候想要退出,失踪不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放心吧,什么时候你信不过大哥了。”高沧海笑了笑,非常人行非常之手段,他有时候能将这些运用得炉火纯青,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够贯彻自己认为是对的理念,这才最重要。想了想,高沧海又道,“这个事情,如果二哥过问到,你就别给他多说了。他这个人非我们一个路数,有些价值观的东西不一定就能认同。” 高恒点点头,一口饮尽手中的酒液,一如他们向来快刀luàn麻的手腕一样。 还等不到河南省厅的追查破案,当天发动酒店外拦路袭击的肇事人孙某,李某就已经率先自首,随即是牵扯出当时在场的七八个人,不过口风出奇的一致,都没有受任何人指使,只是因为赵昌河的失踪,涉及到经济问题卷走了一个朋友的钱财,他们兄弟义气气不过,才出头帮忙,没有任何涉案主谋。 这件事在湖南当地反响很大,很多人众说纷纭,有说赵昌河涉及湖南兴化财务问题,卷款挟带si逃。有人说赵昌河早办理了移民手续,偷偷走的,迟早会过来把儿子过渡出去。也有人说赵昌河的失踪估计早已经是他人生遭遇不测了。动到某些利益集团,从而被丢海里喂鱼了。 王威威对苏灿说道,“湖南兴化是新源集团下属的上市公司,今年决定重组,重组过程中风b不断。这个赵昌河也不知道是不是牵扯到了这里面多深的东西,或者说又看出了什么东西,才会不甘心奴役或者威胁,力图摆脱。但是问题是赵昌河这个人还是相当注重父子感情的,绝不可能意识到后面有危险,而不把他儿子赵竹斌进行相关安排。所以赵竹斌他爸遇到不测的可能xing居多。只可惜我们都不知道赵竹斌他爸到底看到了什么,涉及到了什么。而赵竹斌经历这件事过后,已经彻底的吓怕吓傻了,” 苏灿点点头,再不多说。 林绉舞即将转院到北京,苏灿也不可能在郑州久待,他是和唐妩,林珞然一起离开回上海的。 唐妩一路照顾林珞然,苏灿则负责忙上忙下,李鹏宇办理登机手续,他则帮忙提行李,因为时间尚早,众人找了个咖啡吧稍事休息,苏灿买了四杯咖啡。 登机后飞机刺向天空,苏灿回过头去看一旁的唐妩和林珞然,林珞然的手被唐妩牵着,她的面容带着哀而不伤的绝美,过程中没有说太多话,就连苏灿之前给她递咖啡她都只是短短“谢谢”两个字。没有太多情绪的b动。在飞机上也只依着唐妩,发现苏灿在看她,她的目光望过来,黑宝石一样的眸子没有焦点。 后来回了上海,一切事情仿佛按部就班的继续进行。 太阳每天会在地平线那头缓缓升起,肖旭仍然会凌晨六点起huáng读英语,尽管这是最后的一年大四。李寒会去晨跑,时常也会纠集系上一群人打球,偶尔会掀起体育馆里阵阵学妹们此起彼伏的仰慕呼声。张xiǎ桥经常是寝室家里两边跑,有时会在路上看到他从前一起成长的nv友,在她现任男朋友的自行车上面,穿行过学区的那些道路,然后张xiǎ桥常常是望着那些跌落树叶长不见尾的道路发呆。有时候会突然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王东健鼓起勇气给以前的学姐打了电话表白,据说双方都沉默了好久,那学姐最后给了王东健一个地址,是上海一家著名生物技术企业,说我在那里等你。于是王东健拼命地搞学科论文,做自己参加学科展画满柱形图和免疫组化的er,跌跌撞撞的过六级。心中总有朝着一个目标努力奋斗的期盼。 程葱葱即将赴德国留学,已经通过了申请,她走的是一个硕士项目通道进入慕尼黑大学,南大的绩点可以被对方承认和转换,她只需要在日后的三年修满绩点既可以拿到学位证页周转可能会有点慢。 苏灿有时也会出席林光栋上道合纵的新收购中标渠道方案,看着林光栋在京沪穗大展身手。有时他会在美罗大厦,和为众人完成一个了不起的程序受到好评而碰杯庆祝,感受那些所有创造梦想的ji情时刻。乔树鑫和唐妩并列为脸谱中文副总,但看得出乔树鑫和e凯特已经逐步将唐妩推倒前台脸谱中文的内勤都被唐妩管控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的时候,所有管理层已经做好了准备将唐xiǎ妩推向重要位置发挥她天赋的准备。 一个月后,传来林绉舞要赴美治疗的消息。他将赶赴德克萨斯大学美国.d_andersn肿瘤治疗中心进行救治。用世界上最先进的医学和死神做最后抗争。 不过在去美国治疗前夕,林绉舞和众人约定了一个地点。 众人随后从天南地北,纷纷聚集到了夏海那座吹着永恒煦风的xiǎ城市。 知道林绉舞要回来的消息,王威威是第一个回到夏海的,他们家在市委大院的房子当初是从市委手上买了下来,那时候买这样一套两层联排的xiǎ别墅也就才十万块钱。王薄离开的时候这里没有卖出去,兴许这是为他日后有一天退休卸任过后,回来夏海养老自得的最后准备。这里是王家命运转折点开始的地方。也是第一次遇到那个叫苏灿名字少年的地方。 家里基本上没怎么动过,家具这些都用防há防尘布盖着,王威威和李鹏宇林珞然提前来的时候请家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整了一番,加上林珞然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妆点,立即就推陈出新起来。 苏灿将背包卸下,看着这栋五年前的住房,像是昨天他们还一起在夜里吃宵夜看电视谈天说地,像是昨天林珞然还抱着枕头穿着睡衣睡裙,迈着两条长tui上上下下追打林绉舞,那些踩动木制楼梯的声响还此起彼伏。就像是发现时光好像从未流逝,然而翻过这一夜,却已经沧海桑田。 接上了电视,众人玩起实况足球,当年玩得时候实况还是刚出到3,那个时候穿透了整个阿根廷而成名的欧文在游戏上还只是一个面目锯齿棱角分明的模型状人物,那个时候苏灿就能用bug和技巧大杀四方,那个时候战神巴蒂斯图塔还没有演绎最后绝唱。现在科乐美的实况足球已经出到了9,丰富的3d动态捕捉技术已经成熟,真实的影像在改变世界的技术中越来越进步,每个人都可以窝在xiǎ屋里享受自己的世界杯。 林绉舞晚上提议向以前那样吃点烤串夜宵,众人面面相觑,苏灿二话不说披着衣服就出了én,一路沿街奔跑,最后才提着烧烤和啤酒回来,说以前那家烧烤摊早不做了,所以多跑了一截路才买到的,实际上这一截路是四个街区以后。苏灿能准确的知道这六年前这座城市的改变,甚至夜宵摊的布局,于是jing准的变道,转弯,奔跑路过那些之后变化很多的城市,尽管他几乎没怎么回来过,不过一切都一直残留烙印在他那jing密至极的大脑中。 这之后几天他们一起逛公园,然后去了市一中,新的保安本要将他们拦在外面。不过正巧碰到政教处的老教师,看到他们还十分之惊奇,当即就将他们让了进去,看着众人挥手远去的背影还犹自嗟叹,谁知道这众青年男nv是当年那一群祸害了这个学校的著名人物。而如今一个个眉清目秀牛高马大,nv生则出落得窈窕出尘。也不知道哪个地儿能容纳这群翻云覆雨的主。 众人随后一起走过那些他们曾经上放学路过,一起奋斗过读书踢球吃宵夜的地方。随后来到宽阔的场。 市一中新的学区和场正在修建,不过老的东西却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他们坐在看台上,看台还仍然是水泥墩子,偶尔有斑驳的裂纹,仿佛能听到以前晚自习在这里逃课踢球的日子,看到生锈了的乌ji状风向标,鼓风碗还在吱呀吱呀的转着。夕阳就从视线可及的山脉那一头斜斜坠落下去。 苏灿似乎能看到当初在这个场,亲wěn唐妩的样子。也能看到在晚自习逃课在这里喝啤酒的时候,林珞然修长泛光的双tui站立,在壮丽的霞光下给他们掀开易拉罐拉环递啤酒,然后告诉他她有收集这些拉环的癖好,为林绉舞开罐,为他开罐,然后这些钻石一样的拉环,跟她到了上海。以后还有人为你拉开易拉罐吗? 林绉舞指着野草疯长的场,兴奋地说,“那是我踢过球的地方,当时我在那里灌过二班3真是疯狂。” 所有年少轻狂的故事最后都终将湮灭,但却永远留存在记忆里面。 最后苏灿和林绉舞场下单独漫步,林珞然众人在后面吹着风。 有话单独要和苏灿说的林绉舞笑了笑,道,“赵竹斌他最后还是找上了我,说他发现他爸在家里面给他留了一些材料,涉及湖南兴化,和他爸的失踪有莫大关系。而且上面所写的东西,和央企新源集团,高沧海等人有很庞大的联系。我的道行浅,看不明白这里面的én道,但是已经带来了,也只有最后jiā给你才能放心,相信你会将他物有所用。毕竟赵竹斌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我还是必须最后帮衬他一把。” 苏灿内心剧烈的震动了一下,xing口莫名起伏,看到林绉舞的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 “以前我见过很多人,但是从来没有人像是你一样。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人能像你给我的深刻印象,那应该是王威威的表哥李洛,那个我们都很佩服的大哥。你曾经说过一句话,至今我都奉为座右铭,忙着活,或者忙着死。从你救下那个跳楼的nv孩说出的这句话,那个时候就像是某种奇特的东西,让我有醍醐灌顶的感悟。然后我开始安之若素并踏踏实实的过每一天的生活。不需要闻达诸侯,人有太多的东西不遂人愿了,第一次喜欢的人,第一次想付诸实施的行动,第一次有想要摆脱家庭束缚腾飞的梦想,第一次梦见想成为的那种人,生命再长又怎么样,也许庸庸碌碌过到年老,也不会有人第一次敢打破命运的囚牢,甚至连千篇一律路过街角朝相反方向走的勇气都没有有时候看着你从无到有的崛起,做兄弟的就像是看到自己的那些心里面涌动的东西,在跟着你一起腾飞逐渐变得触手可及。总归是一步步变成了现实。” “兄弟,谢谢你。” 苏灿咧咧嘴,“不用谢。我也很幸运。” 两个人肩并肩坐下来,林绉舞身体有些虚弱,不能持续xing的运动,多走几步就会咳嗽,突然道,“到了这最后,有些东西梗在心里面始终不愉快。不如我们彼此jiā换一个对方最大的秘密。而我的秘密是连王威威林珞然也都不知道的。” “嗯。你说。”苏灿点点头。 林绉舞突然手遮住嘴巴,低声道,“我以前,偷看到过林珞然洗澡其实也不是故意。就是以前四合院那个布帘子不结实,这xiǎ妮子夏天又爱跑我们家玩,这是你不能告诉她的事情,否则我估计就该提前去跟老马列宁同志握手报道了。” 咳嗽了两声,“以前我还偷过王威威的钱,那次实在很想要一个泥雕脸谱,就恰好看到王威威钱包搁在那里,后来他还气愤不平的说隔壁孙佑甫又把手伸到他钱包里面了,呵呵,那xiǎ子现在可是银川第六歼击机师的空军二级飞行员了还有,你以为只有王威威暗恋过叶徽裳那是个夏天,大家去一个国宾馆,在很多车停放的停车带,我就看到她百无聊赖的站在他们家的汽车旁边。多好的nv孩啊,那时我就喜欢过了拿李鹏宇的话来说,人生寂寞如狗血。当然,这也是你不能告诉任何人的事情。那么,该你了,我等不及要听你最大的秘密” 苏灿笑笑,道,“试想一下一个生活的失败者,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十几年,人生里有错过和很多遗憾,他不是富翁,甚至最后一刻都还会为生活温饱奔b打工,看不到出路。就跟现在很多芸芸众生一样。突然有一天,他梦回过去,回到了当年初见所有朋友的那段日子他熟知社会的变革,熟知抓牢身边的人事和机会。于是尽力去挑战命运。” “你是个烂大街的时光倒流的故事吗,”林绉舞皱眉道,“我可以推荐给你看1985年福克斯的《回到未来》,或者梦工厂的《时光机器》。再者和开斯米效应有关的克拉克原著《2》,或者布赖恩.格林讲述宇宙弦等时光倒流理论模型的《完美宇宙》。不过话说回来,送一个天生失败的家伙回去,估着悬,不能能文能武的做项少龙,早就给历史以及无数英雄人物蹂躏死很多次了。” 然后林绉舞就看到苏灿笑容dàng漾起来,听到他仿佛从天外而来的声音,说道,“我就是故事中那个失败者。” 一种从未有过的庞大震惊夹带着那一抹惊悚,震得林绉舞头皮发麻,顿感头顶上深层的夜空都深邃得宛如随时随地会把人吞噬一般。 他就这样呆呆注视着苏灿,苏灿依旧面带微笑的注视着他,浑然不知这份笑容在别人看来是何等恐怖。 死亡会让人恐惧吗,会。那么时光也会让人恐惧吗,会,而且可能更为甚之。 远处听到林珞然等人走过来的声音,咯咯笑道,“你们两个玩断背啊!” 林绉舞这个时候才仿佛有了呼吸一样深吸了一口气。眼珠子努大,道,“神舟六号什么时候升空?” 苏灿想了想,“今年十月份的样子,具体时间不确定了。神舟七号飞船会在2008年9月发shè上天,同年5月12日川部地区会发生一场b及十万人死亡的8.0级大地震。2009年迈克杰克逊会因为医疗事故死于洛杉矶自己的公寓之中。第一核电站会因为地震导致反应堆停转发生核泄漏爆炸事件,辐shè粒子风暴席卷全球,成为人类历史上最严重的3大事故之一,排在乌克兰鬼城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之后。” 林绉舞已经是一脸颤巍巍的茫末,“你知道张国荣要跳楼” “我还见过陈冠希lu体。”苏灿很让人想奋不顾身头撞南墙的道,“明年的德国世界杯,巴西会过早出局。意大利最终在决赛战胜法国成为冠军。排名前四强的分别是意大利,法国,德国,葡萄牙。” 林绉舞猛的一拍大tui,虚指苏灿,亢奋莫名道,“我知道,我他妈早知道,意大利缺少中场组织,托蒂的崛起弥补了这个缺憾。齐达内能拿金球奖,但法国队绝对成为不了冠军。冠军是意大利,意大利捧起了大力神杯” 林珞然等人那天晚上发现林绉舞死活要和苏灿挤一块睡。他们几乎说了一个晚上的话。 “基地组织覆灭了吗?” “老萨审判过后被处决了。拉灯后来也挂了” “强悍的老美那么奥运会呢?” “有些xiǎ问题,但是整体举办很成功” “kelly_rn的第三张专辑发行了吗?i失完结了吗,最后讲的是什么?” “我没怎么听过你说的这些东西还有我想睡觉” “你之前就认识唐妩是吗,你早就知道她的未来命运,然后你改变了她和你的人生。” 苏灿点头。 “那么我呢,你也知道我吗?” “抱歉,上辈子我没有遇见过你们。” 林绉舞点点头,百感jiā集道,“以前我恐惧死亡,但是你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也许死亡只是另一个开始。托你的福了,我现在对生命有另一种感悟。我这之后就去美国抗衡死神,但万一失败了要走,我想最后那一刻一定带着笑容。” 西川省蓉城。蓉城huā园别墅。苏灿把手中的材料摆在了王薄的面前,同样在王家屋子里的还有王威威在公安部的母亲陆家英,当初在夏海苏灿就和她见过,这些年过去,这个nv子仍然带着英姿飒爽的jing气神。 迎进苏灿的时候陆家英相当的热情。王薄早知道苏灿的来意,从他手中接过了来自赵昌河的材料,却暂时没有动,摁在桌面上,陆家英沉默的看着他,最后王薄说,“无论这份材料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无论最后我们是得以将黑幕撕开口子,还是难以脱身。但是这个时候,总不能让真相从我手中溜走过去。” 陆家英点点头笑道,“要是老太爷现他一定会说,有些人不听话,该打屁股嘛。” 王薄揽过手中的材料,最后笑道,“要是说落魄,我当初在夏海的时候,就已经尝到过了,现在再不济,也就是回到夏海那样的日子。再说夏海的房子都没有卖,大不了,我还可以回去养老。” 陆家英看了王薄一眼“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养老。” “2002年,高沧海的新源集团就一改集团的管理模式,在总部决策中心下设采集,提炼,化工,销售四个事业部。从原料采集到产品销售统一调度。同时下面的湖南兴化公司进行重组,大股东将由新源集团,转为国家开发投资公司。以解决和母公司同业竞争,关联jiā易金额过大,比重高的问题。 而在这个之前,新源集团这个国内第一央企最高层里面就已经和一部分资本巨擘达成协议。自此重仓持股新源集团旗下这些诸多的多只股票。这些资本巨擘就可以曲线介入到国家鲜向民营资本开放的炼油,化工等稀有资源黑金领域。一旦政策出现松动,那么这些人就可以占尽先机,甚至可以立即崛起成国内数一数二的民企。”苏灿对王薄道,“其中有一支就和湖南省本地的势力存在jiā集。我们不知道新源集团旗下有多少家上市公司已经卷入到这个事件里面来,又有多少壳公司正在有暗中过数百亿资金的调集运作。但是可以知道,湖南兴化公司只是这个庞然大军中的其中一路势力而已。” “赵昌河就是发现了这种暗中通过控制关联信息的非法纵,或许还有涉及到利益分配的问题没有解决,赵昌河才以此作为威胁。要牟取自己更大的利益。然而他错得很离谱。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威胁的是什么人。既然新源集团可以这样做,那么代表着甚至可能说证监会都会牵扯在其中。这是一个巨大的漩涡,那些人不会任由得赵昌河把天捅破的。现在赵昌河是失踪了,还是遇害了,都不得而知,但是他至少之前还提前了一步,将可能的材料锁在了藏存折的衣柜下面隔板间里面,之前就提示过他儿子赵竹斌,赵竹斌取出材料一直不敢给任何人,最后只有jiā给林绉舞。” 王薄仔仔细细的看完了整个材料,越看脸sè越是沉重,然后随手递给他旁边的陆家英。道,“公安部能不能就这份材料,立即进行立案侦查。” 陆家英点点头,“我们会立即成立侦察组,同时让湖南省公安厅协助调查。这件事情涉及很广,如果真的牵扯到这么大,极有可能未来国内前几名的民营企业都会有他们这种在背后疯狂控造就的影子。公安部会介入彻查,同时这件事情要立即上报中央纪委曹书记。要先一步将新源集团高沧海控制住。事实上这两年里面中央纪委曹书记就屡次找到过高沧海谈话,要他争取时间把经济违规,违法问题讲清楚,要争取立功,同时让他不要搞串联同盟,以及不要离开北京或者出境。只不过高沧海向来霸道,有时候中央纪委的规劝也未必会听。这一次如果不能发动雷霆一击,高家说不定还可能进行运作让他们剥离事外。” “绝对不能让他们这几条狐狸溜走。家英,你负责协调公安部和将材料反映给中纪委,以你和老岳父的身份反映上去,恐怕曹书记也不得不重视着办这个事情。我去一趟北京,不能让他们从容布置,以至于最后脱身事外,他们有太多这样的办法了。”王薄起身,拿出电话准备找能着手处理手中这些资料的人。然后看向苏灿,眯了眯眼,“苏灿,你牵扯甚大,这件事情只需要旁观就好,保护好自己。” 苏灿听得有些感动,显然王薄知道现在即将到来的是什么样的战争,他根本就拿不准对方为了保住眼前的一切,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 “如果能够避开,我早恐怕就会躲避得不知道多远去了。但是这是一个历史的时刻到来,我怎么能够置身事外。”苏灿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对王薄陆家英道,“我要立即去一趟美国。” 随即他眼睛瞳孔倒映着王家别墅外面深沉的一轮红日,染得他的眼睛宛如两团火在烧灼一样,“失去的东西,我要亲自去给拿回来。” 又是八千字,晚上还会有。丫的兄弟姐妹们能不能给点票ji情下? bk b 最终卷 第九章 我只是一个CEO,婊子 第九章我只是一个e,婊子 “上面已经有所察觉了,你必须尽快进行,我们要在年底完成整个转移过程。”高沧海走进会议室,对敲着二郎tui坐在椅子上的高恒道,“你还有多少钱投入进来?” “短时间调集几十亿没有问题,关键是你的卖壳计划能不能把整合方案实施到每一个公司头上去?”高恒道。 “现在初步拟定的七家a股上市公司中有四家已经在我们干预下,确定了你的两家证?公司为卖壳对象。这上面包括st化三,新源炼化这些公司。其余的三家只是时间问题。但现在时间要分秒必争,你们的隐庄一定要的时间里面布局。”高沧海是要高恒以最完美的配合让手中两家证?公司买壳。重仓持股压入这上面的股票。 “先不算前期的买入布局,光是这些上市公司腾壳、瘦身、注资、股改四步要一气呵成,整个过程都需要前后八到十个月时间。中间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最重要的是现在新源集团内部是不是能够陆续通过七家上市公司的借壳方案?” 现在高恒手下面有成千上万个资金账户都在布局新源集团已经通过的四家a股上市公司股票。还将hu调更多的资金在新源集团借壳方案通过后布局七家上市公司股票。当然这是一个巨大的利益共同体,高家只是其中主导的巨鲸一环,背后还有鲸鲨群准备分食利益。先不说一定程度上打通证监会关节,通过新源集团这个庞然大物控制住的借壳公司。 就拿旗下的新源炼化为例,隐庄在借壳前布局持股,等到完成重组市盈率极可能冲高倍,股东将获得超过13倍市值的回报,在这之后将仍然维持30倍以上的市盈率水平。然后再通过卖壳方“慨而慷之”的允许上市公司回购所持股份并注销。 前后的高收益足以整整捞到十倍数于计算的投入,就算只投入一亿资金,很可能打一转回来后,账面上会多跳几个数位出来。 可想而知高沧海通过这样近乎于“jing妙”的手段,高恒到时候账面可以攫取到多么庞大的财富数字。 “我能够执掌这些这么多年,就代表能够牢牢地控制住新源集团。届时股东大会将会在我的掌控下以高票通过借壳方案,七家公司重组股改将势在必行,所以这并不是你需要担心的问题。虽然上面先让我进行自我审查反省,但是根本不用担心,一起做壳的不光是我们高家,还有太多利益共同体,他们不会看到我倒下去,他们会用一切资源进行最大限度的游说,中央高层也不敢过分相bi,” 高沧海气魄十足,皱了皱眉道,“等你从美国回来过后,应该也拿到了脸谱中文的股权了吧。” “今趟我会联合董事会联名进行提议,不过相信扎克也不敢食言,毕竟是他已经亲口承诺,就算他届时会犹豫,通过红杉资本施加的影响力,相信他也只能点头。脸谱中文股权的架设很晦涩,就连扎克也遮遮掩掩,应该和苏灿大菠萝系jiā叉纵横,我有什么理由不能怀疑他王薄在这里面隐瞒了太多东西?” 高沧海沉默半晌,重重点头,“这或许就是王薄的弱点所在,打倒王薄,我们就能力挽狂澜。在最后的时刻翻局让王薄倒下去,实在比拿到成百上千亿还要有作用!”王薄倒下,高làng涛和王薄政治局悬念之争也会落幕,高家再出一位中央大员,那代表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高恒在星期六飞往美国加州én口的时候等到一众他在美国公司的下属随从,机场外停了一辆加长悍马,高恒跨步上车,然后退出来,他四处看了一下,问旁边的人,“红杉资本的莫瑞茨呢,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是他过来和我一起?” “这个我们不清楚。但是帕洛阿尔托脸谱总部董事会的人也到了很多。还以为红杉方面已经跟你说好了。”高恒在美国方面的一个副总问。 高恒摇了摇头,皱眉和副手上了加长悍马。在车里开了一瓶酒,亲自给随从倒了一杯,nng得这个美国的副手一脸ji动。 高恒静静的坐在帕洛阿尔托喜来登酒店豪华套房宽大的椅子上,品着红酒,他到帕洛阿尔托已经几个xiǎ时了,但他一点不急着进入脸谱总部。 过了一会有数名西装男子走了进来神态动作就知道受过专业的素质训练,陪着副手进来的男子是个美国人,对高恒微微行了个礼,道,“我查过了,应该没有任何问题。红杉的莫瑞茨上个星期做了一场手术,现在还在静养之中,估计他家人是为了不让他继续工作,而暂时断了他和外界的业务联系,只有紧急情况才能通知到他。不过这次过来的是唐瓦伦坦,他已经先到了脸谱。但是却还是在和副总裁谢丽商讨广告方案。而马克扎克伯格正在和他的员工在游戏室里打xbx游戏。静待董事会召开。阿克赛尔公司的吉姆正在硅谷附近谈一笔新的投资,华盛顿邮报集团的唐纳德据说现在还在湾流飞机上,很快抵达。” “xbx?”高恒脸都轻轻抖了一下,哑然失笑。 脸谱内部如此放松,自然不会像是高恒之前所想,扎克在暗中搞串联同盟,针对他有所预谋,是以他先买通了董事会观察员秘书调查脸谱内部目前的情况。扎克没有和大部分董事会成员做最后沟通接触,显然他之前都过于忧虑了。 高恒于是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器宇轩昂的带头迈步而去,“走吧。” 脸谱大厦外围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聚集,这些人有些是从德州开车过来的,有的从洛杉矶过来,有的还行驶在加州公路上,也有不少人是加州附近赶过来的。很多人都在原地沉默的站着,密密麻麻的,望着国王大道上的脸谱总部大楼。 高恒对此嗤之以鼻,他知道一年前剔除苏灿出局的时候,整个硅谷都在为脸谱的内战震动,后来很多人都陆续来到脸谱总部抗议示威,很多人打着牌子,牌子上写着“拥有两亿用户的代价就是赶走自己所有的朋友!”,“想想你们到底做了什么!hun蛋”,人们在沉默的表示着自己的抗议。他当时完成了投资协议坐车从人群中穿过离开的时候,还在摇头感叹到处都是刁民。 后来听说最高峰时脸谱大楼外面抗议的都有一两千多号人。更多的时候连脸谱内部员工都没人敢出én去,也没人敢拉开百叶窗朝外看,因为很多摄像头都对着这边,一旦发现异动,很容易引发人群的石块。然后在那之后断断续续,也有人进行抗议。 而时隔一年后的今天,新的全体董事会又开始了。很容易让人想到一年前的那场政变,所以应该人们又应该是为了这个原因开始聚集起来了。 要知道脸谱另一位创始人只是一位外国人。这些美国民众的信仰真是太执拗了。对一个外国人的关注程度都超过了对他们社保的利益偏差关注。 不过高恒对脸谱在美国产生的影响力还颇有些感慨。只要能用好,这真是一个大杀器。 进了脸谱,脸谱分管产品的副总裁考克斯上前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嘿,你到了。”又看向én外的人众,道,“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当你发布了新程序而不受人喜欢的时候,当你涉及到某类政治问题的时候。我们都习惯了” 高恒点点头,吩咐旁边的人送上一瓶上好的人头马,包装jing美,笑,“送给你的。”考克斯欢喜的接过去了。 刚好碰到分管广告业务的副总裁谢丽和红杉的唐瓦伦坦走出来,两人碰面相互惊奇的嗨了一声。唐瓦伦坦与他握了握手道,“莫瑞茨住院了,胰腺的一个手术,但愿他能康复,你到来怎么没给我们说一声,你难道是自己过来的” 高恒摇摇头笑,“没关系,我自己过来也一样。我们的e扎克呢?” 唐瓦伦坦表情古怪的朝大厅的最里面撇撇嘴,什么话都没有说。 高恒两人看过去,那个卷发的青年正在一张落地的长沙发上,和一干人玩着游戏,不光是沙发上坐了人,他旁边也都站了不少技术宅男,不时因为屏幕上双方的赛车尖叫。 副总裁谢丽有些不满的朝那头道,“扎克。董事和观察员们到了!” 扎克这才飞快转过头朝他们看了一眼,挥了挥手,然后又转回头去,继续把剩下的一局打完,才跌跌撞撞站起来。 “嗨,扎克。好久不见。”高恒快走几步,脸上挂着笑容,心头也忍不住想笑,这样的á头xiǎ子,或许有些天赋,但是如何能成为越加庞大社jiā网络的e? 然后他就看到扎克沙发的旁边,另一个人手扶着沙发,相应的站了起来。那是一张灿烂的笑脸。正在大厅的灯光下,用一种近乎于炫白到从天而降的姿态,对他挥了挥手。 苏灿! 怎么可能! 高恒的脚步停住了,他感觉到心脏在这一刻猛烈地停顿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他没有注意到把握住,从而最终错过了。 一着错,必将千错万错! “他怎么会在这里?”高恒强力压制住内心的b澜,强作镇定道。但是这句话因为嘴hun过于ji昂的起伏抖动,口沫都飞出几粒来。 “我?”苏灿笑了笑,面对着旁边的xbx道,“我刚好路过,听你们说要召开董事会,进来玩玩游戏。” 旁边的凯瑟琳想笑又不敢笑,心想这还不把别人给气疯了。 “我是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高恒没有去理苏灿那要把他气晕过去的胡言luàn语,面对扎克质问。 “你不要忘了。”苏灿声音突然提高,又慢条斯理的说出他的理由,“我至今为止还是脸谱的第二大股东。虽然脸谱还没有i也不存在股东大会这个东西。但是我仍然有权利在董事会作为观察员旁听。” 董事会开始的前夕,高恒透过窗户看到外界聚集的人群和记者车辆。 人群越来越多,最后仿佛是把脸谱总部外面的国王大道围得水泄不通,人们窃窃si语,但是并没有打出任何的标语和口号。有的人脸上带着期待着什么的欣喜,记者们正在紧急布设卫星天线,然后相继采访附近的人群。 高恒才了解到,似乎他错的离谱,他收买人打探了董事会之前脸谱内部的动向,却忽略了为什么这些人会聚集在这里,而且看上去还不像是在抗议示威。 下方的记者还在采访,“公众们聚集在脸谱国王大道上面,看来创始人回归的消息很难掩饰他们的兴奋” “这样的氛围连我们都不禁有些感动啊” “在你们的对面,就是脸谱的总部大楼,我们知道远道而来的创始人重新回来,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有三千民众聚集在了加州,等待最后的结果。不管怎么样,人们都不愿意看到,曾经的三人组合,最终分道扬镳的事实,这也许是他们创始人之间缓和机会的一个契” 高恒拉下百叶窗,狠狠的捏了捏拳头,然后顺了顺气,走入会议厅。 董事会终于拉开序幕! “我提议立即驱逐苏灿,他已经离开了脸谱董事会,没有追溯权力意味着他放弃了一席,而他在联邦贸易委员会上提出的仲裁法案,对美国脸谱利益有恶意中伤,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也不配重新进入董事会列席。”高恒卜一开始董事会,就立即发难,不给苏灿申辩打同情牌的机会。 “那只是做做样子,包括给你看的。”苏灿淡淡道。 全场声音戛然而止。 苏灿续道,“脸谱中文频繁联系联邦贸易委员会,也递jiā过述词,但是你只要看,会发现我们提jiā的证据根本就无足轻重,我相信联邦委员会上面的法官,宁愿在一旁吃披萨,也不愿意看我们的诉求申请。” 引发一阵笑声。 高恒yin沉的盯着苏灿,脸上雷云密布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里还轮不到你大放厥词。你根本什么都不算,没有行政权力,没有任何投票或者行使权。” “那好,”苏灿地耸了耸肩,环视全场,道,“我们来投票吧,大家是希望尊求他的诉求,让我出去的,请投下你们宝贵的决策票。” 扎克一手揽过椅子凳子,侧身以四十五度角嘴角上浮的把他望着,无动于衷,如同一年前眼睁睁看着苏灿把一台笔记本电脑砸碎在他桌子上面一样。凯瑟琳作为达斯汀走后董事局一席成员,这个时候只是剪水蓝瞳望着苏灿,笑着不发一语。阿克赛尔合伙人公司的吉姆对高恒笑了笑道,“抱歉,作为第二大股东,我们没权把他赶出去,我本人不认为我有这个资格。” 高恒目光扫向华盛顿邮报唐纳德,格雷洛克的特斯拉,美瑞泰克的观察员特雷,不是避开他的目光,就是有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最后落在唐.瓦伦坦的脸上。这个红杉的盟友此刻干咳了一声,道,“我觉得应该再” 高恒面目就立时铁青下来。脸sèyin晴不定的盯着红杉的唐瓦伦坦,大脑大概在高速运转,除了分析此刻的局势,更多的是在分辨唐瓦伦坦到底还有多少站在他的那一边。 董事局主席的扎克随即例行发言,总结前前后后的发展规划,语气连贯快速,蕴藏着他内心澎湃的ji情,亦或者此刻的某些难以掩饰的亢奋。 最后苏灿翻开面前的提案,环视众人道,“为了应对未来可能到来的i我们提议现在重新划分董事会股权结构,将开启‘超级投票权’计划。” 众人纷纷开始翻页的声音,打开面前厚厚一叠的股权架构变更方案。 红杉和阿克赛尔公司这些硅谷宗师级投资方仔仔细细阅读了苏灿所谓的“超级投票权”计划之后,阿克塞尔的吉姆都用手ru了ru眉心,心想这家伙实在太狠了。而红杉的唐瓦伦坦则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灿,望着这个重新回归的创始人,心头已经对他开始有些嘉赏了。 高恒翻开手中的计划,越看越觉得如同浸入冰水之中。 苏灿的声音像是催命一般响起在耳边,“为了应对未来的首次公开招募上市,我建议董事会重新定义股权,脸谱内部将以ab三种股权形式进行架构,ab类股票都具有相同的市值。只不过a类股票每一股,只有1个投票权。而b类股票,每一股,拥有6个投票权。而类股票,每一股,拥有60个投票权” “你说多少?”没等苏灿说完,高恒出言打断道。 “就算我没说清楚,你手中的协议方案也已经写清楚了。”苏灿续道,“简而言之,而从现在开始,我们手中的所有股票,除了马克扎克伯格之外,全部转为b股,包括目前脸谱内部的员工持股。未来进行ip之后,进入的xiǎ股东将采用普通股a股进行计权。而扎克手里的股票,将转为股也就是作为脸谱的总裁,他拥有的股票拥有60倍于普通股的投票权。而相对内部持有b股的股东,他拥有十倍于他们的投票权。” “三层股权!”有人明白过来,倒hu了一口凉气。 高恒眉头已经深锁,那那张脸明显带着一种扭曲,“你是不是疯了,直接跳过双层股权的牛卡计划,用三层股权架构!”实际上,双层股权架构这种方式在科技公司中并不算罕见。比如谷歌公司,比如百度。管理层拥有普通股10比1的投票权。然而这样的架构还是有风险,并不能保证企业家对公司的“绝对控制权”,因为在融资过程中总会产生股权的稀释,一旦创始人股票稀释到临界值,其他股东联合起来反对创始人的话,还是极有可能让创始人丧失绝对控制权。 但是眼前这个疯狂的中国人采用了三层股权架构!这是的投票权架构。 这就是绝对控制。 几乎万无一失! “下面还有特别附例。”扎克开口道,“其中苏灿所拥有的35.9%的股票中,将拿出一半股权持换成为投票权最大的股,这主要是因为脸谱拥有脸谱中文40%的股权,为了保证苏拥有脸谱中文的决策权,”扎克看了苏灿一眼,续道,“以及监督权。” “同时,红杉和idd基金共同投资的3.3%股权,将进行分离,其中属于idd基金的1.5%的股权,将被划为普通股a股。这是因为idd基金最近被联邦调查机构审查,因为涉及基金资金来源问题,有涉嫌国际洗钱嫌疑,所以idd基金有可能威胁到脸谱的名誉,将其剥离作为a股作论。” “那么,我们开始对这份方案进行决议。” 没有商讨哪来的决议,没有商讨哪来的决议!高恒脑子里反复电光火石的出现这样的念头,但是看到一个个人举起手。他才明白,自己是彻底的被yin了。连红杉都已经被说服,事实上红杉根本就不需要买他的账,他们是国际第一风投,很大程度上只会奔着自己的利益而去。一年前陪绑他高恒,只是为了他们承诺的能剔除美国国会诟病的联合创始人,从而入主脸谱产生更大的估值,令他们从中获利。而现在有了更完善更有权益的股权架构,难道还要为了一个身陷洗钱丑闻的投资基金两肋hā刀? 这不是他们的风格嘛。 碰!得一声,高恒拍案而起,面前的咖啡杯盘子直接被桌面的震颤震成两半,宜家的桌子就这样,简洁,但质量比起高恒在国内的公司,亦或者高沧海新源集团会议厅那一个角都价值上万的大杉木桌来说,就差的太远。 “你们这是彻彻底底的yin谋!这是一场卑劣的行为,你们损害的是所有投资者的利益!”高恒指着现场众人,面庞因为内心震怒而极度扭曲。苏灿第一次看到器宇轩昂的一个人狰狞起来会像是魔神一样发飙,这是高恒这众人天生贵族行为中戾气的释放,那种几乎不可能有过的失态,令人汗á倒竖。 “我会再回来,我请得起华尔街最好的律师团队!但我回来的时候,我就不会仅仅要我那一点点股权,我要的是更多!超过你们想象得多!”高恒的手还在挥舞,显然所有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功亏一篑,他所有强势的xing格发生反弹,他极有可能暴怒到打人。 扎克显然也被吓到了,就像是当年没敢反驳怒火中烧的苏灿一样,不发一语。 他旁边的斯坦福美nv凯瑟琳倒是极为镇定,这个脸谱最早的元老道,“请你注意措辞,如果你的基金没有洗钱丑闻,我们谁都不可能剥夺你的权力。” “闭上你的臭嘴。”高恒环视全场,指向众人,“你们很快就知道我能不能夺回权力。” 看到他要转身走出会议室,苏灿不失时机的在后面补充道,“我还要提醒你一句,老高,不要忘记bjr(商业判断规则)。” 高恒浑身一抖,感觉大脑供养不足,险些昏厥。慢慢转过头来。只要有bjr的存在,他几乎无法推翻脸谱的这个决定,因为身陷囫囵的idd基金,根本就没有有效的说服力说服州法院取回自身的权益。 随后高恒猛的踢翻旁边的垃圾桶,碰嗒!的声音震动全场。他力道十足的拉én走了出去,外面是高恒美国方面的一些经理和人事,都纷纷众星拱月的跟在他身旁。 董事会结束,新的股权架构发布,引得整个脸谱上上下下都为之莫名振奋,脸谱大楼,水泄不通的国王大道上面,脸谱总部的大én轰然dng个被批准进入的华尔街日报记者抱着自己的笔记本,那上面有脸谱最新董事会结论会议记录,新闻车迅速飞驰着朝他冲过来,他想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新闻车,然后说不定还可以借着行驶途中整理手中的稿件,这能保证他抵达报社分部的时候,能给华尔街日报第一时间送达手中的信息。 创始人回来了,这不是一个关于背叛的故事。这是一个有关什么是忠诚的故事! 他们是两名骑士,他们执着坚定地,扬起长枪,鞭打快马,他们加速,加速,加速!他们迎向那些艰难险阻,他们举起手中的龙枪,他们刺破黑暗,奔往未来。这是一个好莱坞式的故事,也必将会改编成为未来好莱坞的一笔经典。 “我们迫不及待要知道最后的答案!”“为什么大报纸就有特权获得第一手信息,坚决抵制!”“我们迎接创始人的归来!” 但是这名特稿记者打错了算盘。外围早就预估到有此情此幕的人群,已经há水般朝他汹涌,拦截,围拢过去。 总裁透明玻璃的房间里,扎克坐面前,他淡蓝sè的眸子看着他页面上那来自全美上百个州属地区人们对他的评价。以往他只能从上面看到,“hun蛋”,“hun球”,“孤独的人”,“悲哀”,“沮丧”,“无言”等等等等类似于此的评价。 而现在他在董事会间歇,就这么刷新着手中的脸谱页面,一遍一遍。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也没有,但他就是在刷新着。像是一个孤独等待着黎明升起的独行者。 碰!一声én朝外打开,高恒西服外套大敞开,里面原本整洁扎进ku里的蓝sè衬衫都凌luàn的翻起,他松了松领结,双手叉腰注视着扎克,有保安过来,被他的手下的人拦住。 高恒来回踱步,“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们设了这个局!不要侮辱我的眼睛,我根本就不相信,也不可能!当初你跟我谈的时候,我知道你是打定主意要出卖他的!那你为什么现在会改变主意了!他为什么回来了!” 半晌,紧抿着嘴hun的马克扎克伯格才动了动嘴,幽幽道,“因为他回来对脸谱有利,因为没人希望看到一个背叛自己朋友的创始人领导一个社jiā网络,而人们却要在上面用真实的情感来获取别人的信任jiā结朋友。人们会不信任脸谱。所以他必须回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我早告诉过你的理由。” “什么?”高恒停下来,转头正sè问道。 “因为我是e,”扎克又在他双目猛睁时道,“因为我只是一个e,婊子!” 上一章王威威母亲名字错了,抱歉抱歉。已经改正。不影响阅读。 我喜欢上一段苏灿和xiǎ五牛bi至极的对话,太有范了。也喜欢这一段扎克冒出的那句牛bi至极的婊子。这一切都让我写得赏心悦目,我太爱给你们写东西了。 两章今天一万六,我觉得我已经进入这本书巅峰状态了,我有信心写好接下来的故事。我需要你们! bk b 最终卷 第十章 达摩克之剑 第十章达摩克之剑 当高恒几乎是把脸谱正én砸开满含恨怒连夜离开美国,大厦外围大概最接近脸谱董事会,也最终得到结果的民众们有很多欣慰到不愿离去的在总部附近徘徊,有些人还抱着脸谱大厦下面的一块铭 牌留影,而此刻守在én口的脸谱保安,破天荒面带笑容,没有任何干预这样行为的迹象.既然这是一个历史的节点,那么为什么不让关注这一切的民众去纪念。 苏灿和扎克在大楼高层透过窗户看着那些人头攒动久久不离去,将脸谱总部之下草坪当做公园的人há。 良久以后,苏灿回过头看着他侧脸,问道,“是你事先说服了红杉方面?就连高恒联系最密切的莫瑞茨也有这样的借口托辞不出席董事会支持高恒,我所知道的莫瑞茨是一个可以在全美风险投资 会议上当着上千号人说教而那些投资jing英还不敢反驳的人,你用了什么办法?” 扎克转过头,看了苏灿一眼,眼皮低垂的眨了一下,这个时候苏灿才看到他那时的眼神里,带着超脱他平时一个技术宅男身份的深邃。他避而不答,只是拍拍苏灿的肩膀,道,“无论怎么样,你 回来了。我们终于度过难关,又可以并肩战斗了,脸谱需要你”扎克又有些难过,“只是达斯汀他也许再也听不到我的解释。但那并不重要了,你不能保证你漫长的生命里没有误解和必要的欺骗 。你回来了,这比什么都还要重要。除了脸谱的壮大,这是我一年来最高兴的时刻欢迎归来。” 苏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已经足够成为一个驾驭市值过百亿企业,真正的e了。” “还记得我们在高中时期的兵棋吗,我写了一个程序,对抗恺撒大帝的游戏程序,这让很多人评价我有帝王倾向,而我只记得当年我们在地图上标注一个一个脸谱发展的趋向,没有你,这一切都 不存在。”随即扎克眼睛里流lu出一丝感动,“那个三层股权的架构是我毕生以来前所未见的酷,你注意到红杉,阿克赛尔那帮人的表情没有?他们没有想到我们会这样牢牢架构掌控我们的权力 如果脸谱是一个国家,那么这个架构就是灵魂和制度,必将永久贯彻遵循下去。” “之前想过用双层股权架构,”苏灿笑了笑,道,“但是双层股权的结构也并不能保证你能绝对的持股,永远掌控着这家公司。所以才采取三层股权。但是这也有很大风险,就连双层股权都不可 能在香港或者我们国家证jiā所允许,因为这涉嫌伤害公共投资者的利益。美国jiā易市场诸如纳斯达克虽然允许双层股权架构的存在。但是三层股权好像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重要的是,三层股权的 架构之所以外部投资者愿意签订投票权悬殊的‘不平等条约’,完全是因为公司飞速的增长和庞大膨胀的市值。如果有一天公司业绩变差,或者再遇上危机,那么投资者将会纷纷抛售股票,三层股 权结构的绝对领域到那时候也并不是牢不可破。” 扎克目光放在了窗外更高远的天空之上,他的淡蓝sè眼睛瞳孔收缩,比加州天空上的鹰隼还要凌厉,“那么我们就一直保持脸谱这种增速持续下去。我们要把他变得比现在市值更大,更赚钱的公 司。” 苏灿笑了笑,目视正前方,眼睛因倒映加州阳光而dng邃,若有所思的问,“在之前,你是不是真的有想过,将我彻底的排除在脸谱之外?” 白絮在两人之间轻舞飞扬。空气中仿佛凝结了某种前所未有的鸿沟,比隔绝了时空还要深罅。 扎克怔住,最后望着苏灿,晦暗道,“国会议员奔走的时候,我曾经很害怕会被关停,我在一个星期里收到七封州议会的信函,而就在那时候,我是曾经想过。让你暂时离开,避开这场危机。” 苏灿抬起头叹道,“现在你成功了,用很jing准的手腕,渡过了难关,微软和李嘉诚的长江实业集团已经和脸谱方面接触,这已经不算是什么保密的新闻,会有新一轮估值高há的到来,你会迎接 个新时代。” 扎克伸手悬在半空,最后终于落下拍拍苏灿的肩膀,炙热的阳光透进玻窗,将两人罩上一层亮边,道,“是我们一起迎接这个时代。” “我们都意识到以前的公司架构很有问题,现在我们开创了更优秀的方式。在最高投票权上面,你拥有对我的监督权,这次只是一个适逢其时的约定布局,但下次如果这种类似的情况会真的发生 ,你也可以对我投否决票。脸谱就像是一个国度一样,绝对的权力必将带来绝对的腐化。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一天会把脸谱推向歧途,因为未来他的yuhu太大了,所以我需要时刻拥有这样悬在头 顶的达摩克之剑。” 苏灿看着扎克,像是看着当年在宿舍里穿着破牛仔ku,顶着黄á卷发那个口齿笨拙的男孩,正在朝成为两千年前横扫高卢日耳曼不列颠的尤利乌斯恺撒那样气魄不凡的帝王而去。最重要的是,他 明白孟德斯鸠的那句名言,权力必将用来限制权力。 如果脸谱正向外界所说成长为第三大人口的国家,那么就像是一个国家一样,一定需要有制约权力的达摩克之剑。 苏灿就是那柄剑! 站在透明玻璃墙壮观的脸谱大楼最高层,头顶仿佛是触手可及加州晴朗的蓝天和浮动的游云,远方是平坦的地貌,加州82号公路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那里有驱车参加公路旅行的青年们,他们听 着音乐唱着歌,他们在车里摇摆,和美丽的nv孩亲wěn,记住她们身体的香皂味。他们肆无忌惮的用这种方式挥霍和记缅着那些友情与永不磨灭的青hun。 扎克和脸谱的剑āku兜,他们就在这大地目之所及的地方目视着下方纷纷攘攘的人群。 像是注目着明日之帝国。 dd投资的高恒很快传来了反击,在脸谱董事会谢幕不到短短一个月内,媒体消息披luidd投资公司抛售了其所持有的脸谱股票。微软公司随后在周三表示,将出资2.4亿美元,收购idd投资基金的 1.5%的股权,借此收购为脸谱网销售网络广告,以进一步加强双方开始起步的市场营销合作关系。 很多分析人士认为,微软收购脸谱具有重要意义。近年来,微软一直希望能增加其网络广告市场份额,以打破谷歌雅虎在该领域的优势地位;利用脸谱开放的软件平台,将有利于微软销售更多 络广告。在微软截至今年6月的财年中,网络广告收入年增长19%,为不到10亿美元;同期谷歌广告总收入高达50多亿美元。业界人士认为,通过收购脸谱股份,微软给予了谷歌有利一击。 上述jiā易的达成,使得脸谱估值高达亿美元。 詹化曾经一度询问他为什么要抛售手中的股权,脸谱的估值一直在攀高,当初他们付出的1.8亿美元现在升值到了微软接盘的2.4亿美金,一年的腾挪倒手,人民币进账高达5亿,这种暴利任谁都会 侧目。但是谁都知道脸谱的估值达到这个程度,也许还有上升的空间。这也其实就是在沽股票,脸谱这只股还有上涨的空间。现在抛售出去,实在可惜,他们丧失了更大牟利的机会。 高恒摇摇头,眼睛里掠过在美国那种深刻的屈辱,道,“直到目前我还是冷静的,也正是因为这种冷静,我明白现在是脱手的时候。想想九九年的互联网泡沫,那个时候一只股价可以达到市盈率 倍,那是何等疯狂的境地,但是一夜之间,200美元的股价跌落到1美元都不算罕见,有多少人一夜之间倾家dàng产。换过来看,你不觉得现在的脸谱也有这种疯狂的架势,其实脸谱市值达到亿 美元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最多达到这个数目了,现在竟然高到了亿美元,这已经到临界点了。我可没有这么愚蠢,会蠢到继续下去为他们陪葬!” 高恒重重将手中的烟摁灭,道,“现在我们有更稳妥的方式。撤回来的那2.4亿美元,刚好可以解决我们现在重仓持股所需要的资金总额。上面已经对大哥的行动有所察觉,所以我们的动作必须要 加快,现在微软的接盘正好给了我们退出腾挪资金的机会。实在是老天都在帮我们。我们之前投入的六十亿,再加上这2.4亿美元,折合下来也有八十亿,老詹,你要在尽量短的时间里纵布局,分 别注入到壳公司里面去。” “全部投入的话,到了我们的资金周期会有很大的问题,有资金链断裂的风险”詹化踌躇皱眉道。 “不会有问题的,最多四个月时间这些钱就会翻数倍的送回来。相比起六个月的资金周期,为什么不全力施展?”高恒眼睛里闪着雄狮一样的野心。 詹化点点头,又道,“我有个至jiā,从银行贷了数亿,投资了两只股票。我想这个事情上面,应该给你说一下。” “让他去吧,他懂得规矩。给这些人一点狗骨头吃。总不可能我们占了大庄头,而不给别人吃汤喝羹的。”高恒有些疲惫的摆摆手。 只要陪庄完成,这些投入的钱,很可能收回来的时候,就是数百亿。而在2005年,福布斯排上榜的前三名黄光裕等人家族,最多也不过一百五十亿的身家而已。就算有间接控的资本,也无法比 拟利用国内第一央企新源集团崛起的高家。而高家也将一举远远领先走在国内si有资本的前沿。 几天以后。 在北京的安立信基金总部上面,詹化迎向走过来的高恒,紧急道,“凰城的杜薇本来在前许长城案件中完好无损的出来,但是王薄又把她突然打入牢狱里面,以调查她所主持的青山集团偷税漏税 的问题,而且事情还涉及到河南省厅,省经贸委的介入,他们发现了杜薇在河南布设的分公司。前些天传来的消息,凰城的市长周昭峰被双规。青海省省会的市长杜涛已经被牵扯出来了,很有可能 通过暴lu在青海的炼化壳公司,从而牵扯出很多人,甚至威胁到高董事长。” “你说什么?”高恒瞪视詹化。周围三四个进入他们庞大金融帝国核心的人物立即低下头去,高恒的震怒非同寻常,这些年积威甚在,足以让人从内心恐惧。 而如果詹化口中的事情属实,那么谁都可以揣测,一场巨大的地震正在缓缓形成。 半晌后高恒缓过气来,和詹化进入密闭xing良好的办公室,身后的人都等候在外面,这间办公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一次监听搜测,防疫清洁,线路维护等很多人闻所未闻的手段。 进入房间过后高恒就直接把电话打到了高沧海的si人手机上面,道,“哥,青海的市长杜涛是不是说了什么?” 高沧海在电话那头来回踱步,“杜薇,周昭峰,杜涛都被秘密立案侦查,王薄的省公安厅已经调查出杜薇和杜涛的侄亲关系。杜涛被异地审查,据说立了功,你说他立了什么功!”电话那头有砸 碎东西的声响。 高恒眼睛眯了眯,道,“那现在怎么办。” “不要紧,我会立即向上面提jiā一份自我过失检查,争取拖延时间,外围和中央上面还有很多人站在我们这边,很多人都不会想我出事,只要能把这段时间拖过去,再过几个月,壳公司的注资改 股完成,所有人都要把新源集团这个大庄做起来,只要一天没完成,我们都是安全的。王薄把我的问题呈报上了高层,但他一时三刻还奈何不了我。高恒,你现在做得就是稳住,等到七大家上市公 司股改完成。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挂了电话,高沧海拿起了面前他亲手写出的一份自我检查。上面主动向中纪委承认jiā代了他的过失,包括新源集团账目不清,多账目hun淆视听并逃税。有集体侵吞、挪用税收款。再者挪用公款 赠送现钞,证券等给有关领导和部én主管,第四点则是接受昂贵礼品。 写完这份自我审查高沧海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是王薄的影子,第二个莫名的出现那个年轻的面容。于是签署下自己名字的时候,铱金笔尖都被划断。 高沧海jiā到中纪委手上,很快就被中纪委副书记批示,初步jiā代是好的,态度很正确,但还需要更进一步讲清楚详细的经济,金融涉案问题。可以边工作边jiā代。 与此同时,高家周边的利益集团都在全力出动,力保在新源集团下属七家上市壳公司股票的腾挪走转。确保最后这牵扯数百亿,间接影响数千亿以及金融走向的庞大陪庄计划在最后一刻顺利完成 。 在外界通过针对高沧海时不时隐晦发布出来的信息,勾勒起来,很多人都已经看到了鲸b怒làng的轮廓。这是一场权谋加上比子弹枪炮还要有摧毁力的金钱掺和其中的对抗。 中央党校,办公室之中,党校副校长正在常务副穆芹面前si聊,道,“毕竟高沧海还是有功的,新源集团一年光上缴的税款都是一两百个亿。他做了许多诸如将国际上最出名的赛车赛事引进到国 内的先进事例以前在宁西领导过的那家镇海炼工,自他卸任的那一年,于《财富》杂志披lu的中国上市公司强名单里,位列第18位,是亚太十大炼化厂之一。再加上 他以前主政宁西,在那边的反响和贡献,至今为止还是很大的” 穆老太一直是现在高层中不支持对高沧海延后调查的人之一,现在就有耳边风吹到了她的耳边。她一直默默地听着,对方说完也不多话,只是静静等候。 半晌之后,穆芹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将盖碗茶搁在桌面上,发出“哐”得轻响,道,“我知道很多人想保高家那xiǎ子,但是特权和si利并不能成为政治王国的货币。否则我们何必坚持党xing 和原则。强大的武力和军队可以颠覆政权,维持腐朽的皮囊,但无法永恒维持其生命力。只有坚持真理和修正错误是一个政党永远常青的保障。老郑,你同不同意我这句话?” 那个面目沧桑的男子脸sè青白一阵,最终还是连连点头称是。 尽管有阻力,尽管有利益共同体为高家服务,但之上仍然有坚持真实的声音。 在河南省,在青海省,在山东省源集团下属七大家上市公司所在盘踞着每一个省市的资源集团内部,那些掌控着资源和权势的高层都有人人心惶惶的从内部报纸上,或者那些飞径的xiǎ道消 息中观摩着那些缓缓蕴藉的风云。 很多人惶惶不可终日,也有很多人欣喜之sè表lu于外,等待着最后大堤决堤,洪水冲破向万丈深渊那一天的到来。 在秋季的北京,在有很多凋谢的桐树以及华盖般榕树的四合院那些肃穆的xiǎ屋之中,不少人都在口口jiā谈议论着那些发生在新源集团引人瞩目的事件,并等待着似乎要破茧而发的结局。空气中有 弦在绷紧,在密布,在撑涨着人们的心脏。 中纪委。一场内部的会议,立论和推翻jiā替进行的研讨之中。因为阻力过大,再次搁置了对新源集团董事长高沧海立即控制的决议,会议最终通过“猛yà缓施,规劝jiā代为主,处罚为辅”的前期 方针。似乎是暂时将这个事件搁置决议,秘密进行。 而就在这个时候。 国内财经重要媒体,菠萝传媒的《财经时事》很快发布了一则报告,指出通过湖南省公安厅,经贸委相关部én以及特供材料,原兴化企业在改制重组过程中的种种黑幕徐徐展开,这份报告通过详 尽的叙事材料以及大量官员的佐证,拉开了幕后隐庄布局上市公司股票,从背后通过关联信息大量牟利的事实。那一夜《财经时事》几乎被很多手货源抢断卖疯。菠萝传媒还不得不连夜加印。 仅仅是财经时事发布的第二天,作为新媒体的脸谱中文主页上就转载了这则报告。 一石ji起千层làng。外界立时纷争不断。 高làng涛打给高沧海的电话里,对这个信息为之震怒,“大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关键是,为什么这个事情会被王薄知道了,会被苏灿那xiǎ子知道了?” 整个高家派系根基都在剧烈震动。 高恒和高沧海最后的见面中,他脸上表情有些僵硬,喃喃道,“王薄已经在走动了,苏灿也动手了,二哥” 在深夜的豪宅屋子之中,高沧海的脸深深地埋在黑暗之中。只有星光透入进来,看到屋子里缭绕的烟雾,还有明灭的烟火星。 密切注视着高沧海动向的王薄在蓉城的饭局上突然跟苏灿说,“高沧海请了五天病假。昨天下午还到新源集团转了一圈,特意和各高层打了招呼,相约到香山俱乐部喝茶,就连中纪委的曹书记也 在他邀请的名单上面。你说他想干什么。” 现在这样的局势下,苏灿早已经遵从王薄建议,住到蓉城市委大院里面来,即便是从安全方面以及事件的影响力范围,他也的确不适合在呆在上海南大了。 “难道还是缓兵之计”苏灿喃喃道,随即醒悟,恍然大悟,笑道,“高沧海要逃了!公安部,审计署,中纪委,中组部等相关部én都有动作,他不可能还这么托大用缓兵之计,因为照这个局势 ,他挨不到今年人大会上面再进行他问题的处理了。所以他布下烟幕弹,真正目的应该是要离境。一旦让他走了,查无实据,通过新源集团股东大会下达的卖壳重组计划就仍旧在持续,这个暗庄已 经在进行,没有人能拿他们奈何了。一旦七大公司该股重组结束,到时候所有的证据都湮灭了。” 王薄点点头微笑,从餐桌站起来,掏出电话,走到窗户边,“我也和你有相同的看法。” bk b 最终卷 第十一章 未来犹未可知 readx;?第十一章未来犹未可知 宁静的机场,一个身着价值不菲定制西服,拿着手提箱,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在两位身着制服,漂亮地勤xiǎo姐的迎接下,走入bo音747的候机贵宾室。笔《趣》阁www.biquge.info全\本//小\说//网 他走到单独的休息室之中,拿出电话,打了过去。电话那头传来高恒的声音,略带ji动,“大哥” 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道,“不要紧,xiǎo恒,我会先去香港,次日再乘机飞温哥华。我让你嫂子已经提前把账户转移走了。我走了,你们就安全了,放心,谁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现在中央只有我的问题,只要我一天不出事,七大公司卖壳就不会出问题,整套方案从拟定再通过股东大会之后,不会有外界力量能改变干预这个进程,他王薄更是蚍蜉撼大树。” 顿了顿,这个气魄不凡的中年男子咬咬牙续道,“谁也不能阻止我们的方案的实施!” 走回休息厅,他翘着二郎tui坐下,敏锐的观察周围,没有任何问题,他开始回想过去点点滴滴,然后听到播音员提示从贵宾通道登机的nv声。 他拍了拍笔ting的西服,拿起皮箱,朝登机口走去,来到mén口的时候,就看到四名早等候在那里的黑西服男子对他亮明了证件,道,“高董事长,对不起,我们奉命拦截你出境。” 男子愣了愣,随即轻松耸耸肩道,“不会搞错吧,我这次到香港是出差,是通过中纪委,中组部特准的。” 对面的一人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从内兜掏出一张特署盖章签名的“双规”令。 蓬咚!在明亮的光影之中,在周围人众流动都缓慢下来的机场候机室,高沧海手中的皮箱在失魂落魄中坠地。 次日,中纪委宣布对高沧海双规。7月22日,国务院,中组部宣布新源集团领导改组,集团党组书记,总经理。以及董事长都有新的人选接任。同日,新源集团董事会向媒体宣布,高沧海因“个人原因”辞职。 更重大的问题,还在相继后续的“拘留审理”之中。 王薄的声望与日俱增,连王老都si下里都对他传来几句赞语。现在大半个北京高层之中,王薄的名字都在被人口口相传。而相应的不论是王家家族,还是王家派系,每每在宴席上听到别人提及王薄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头都总是有一种淡淡的自豪和骄傲感。那个西川省的男人,已经发出自己强势的声音,俨然已经从派系政坛新星,朝着派系领袖的位置上稳步走上去。连王家的另外两名身居高位的叔伯级人物,对王薄都有极高的评价。并逐渐淡泊了掌控派系的野心。 苏灿正准备离开蓉城,就听到林绉舞要回来了的消息。 林绉舞是星期二抵达的蓉城机场,苏灿那时还没有离开蓉城,而林珞然却先一步到了,和她一同到来的还有林家的亲戚,以及林珞然的母亲陆家英。林国舟那个职务,实在不是想什么时候chou身就能chou身的。 而早在林家亲戚到来的时候,林珞然那个在广州著名企业家的xiǎo姑看着他满目都是疑huo。在北京的二叔则对他带着欣赏和打量,似乎是在仔细看这个被北京一些圈子议论纷纷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而那个在新源集团下属公司里做副总的表舅看着他则略微躲闪,显然是高层的震dàng让他内心都在随之起伏,现在心头还发虚。总之苏灿在众人眼睛里看起来仿佛如同一个怪物。 nong得林珞然在一旁有些促狭的抿嘴微笑。苏灿对她咧咧嘴,她微微的侧开头去,眼神没有和苏灿过多接触。 仿佛有那么一个瞬间,苏灿回到了第一次遇到她那时候的样子。 冷静,客气。永远保持了距离。 这让苏灿内心有些隐痛。 林绉舞下飞机的时候头上戴了顶帽子,两三步过来把苏灿抱住,笑道,“想死我了这两个月。我一直在关注你们,你和王叔叔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我在美国登陆中国脸谱,那则针对高沧海的曝光实在是致命一击,我就是十万条评论留言的其中之一。” 苏灿笑了笑,道,“怎么回来了。” 林绉舞豁达的拍拍他的肩膀,把帽子揭开,光头。笑,“不治了,还以为老美技术先进,妈的要整死个人。我怕还没治好,自己就先挂了,没能最后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我回来吃中yào,北京卧虎藏龙的中医多了去了,一样有吃yào吃好的。” 苏灿点点头,林绉舞还待跟他多说些什么。 林珞然已经上前来亲密的挽过他的胳膊,秀发缠绕着林绉舞的颈项。视线焦点里仿佛没有苏灿的影子,只是注视着林绉舞,明眸皓齿的浅笑道,“你回来就太好了,我还得多蹂躏蹂躏你,还不然哪天再也蹂躏不到了,那就亏了。” “我千里迢迢万里跋涉才回来到这片土地上”林绉舞一脸chou搐道,“一见面就有你这么跟挚爱这片土地的我说话的吗” 林珞然又乖乖道,“好啦。你一定要好好的。我还想蹂躏你一辈子。” 秋季席卷蓉城,满城金灿灿的黄sè叶子,被风一吹就像是海一样bo澜起伏。 银杏树叶落了下来,然后被过路的车卷走。这座城市每天仍然人来人往,太阳会照样升起,人群cháo水似得来来回回,然后夕阳又再度坠落,灯火就会亮起来,只不过伴随着时代的改变,那些所有未曾被改造的土地,变作了商品房,那些曾经起伏的荒地,成了一片片购物超级市场或者公园。 一座城市不会老,因为每天都有人奔向灿烂的青chun。 林绉舞在蓉城呆了几天,苏灿和林珞然也就在蓉城陪了他几天。他们逛商场,吃xiǎo吃摊,然后在咖啡厅坐坐走走。随遇而安。 最后一天晚上林绉舞说突然想回二十七中去看看。 三人从二十七中走出来,面对两旁植满树的街道,面对那家经常光顾的网吧,林绉舞说,“我们当年就是从这里走出去毕业的吧。” 记得临近毕业疯狂的时候,他们曾经在网吧里挑《星际争霸》,热火朝天的样子,那时候对面甚至还有nv子战队高cháo的尖叫声。那是星际最辉煌的时代。而如今星际争霸已经走过七年,过不了多久就会迎来星际十年。没有一个游戏能有这样传奇的生命力,但是就像是他们曾经的青chun一样,最终也会谢幕。现在人们已经玩起了魔兽世界,而林绉舞对此很幽怨的对苏灿说你也不送我一个见神杀神的gm账号。 林绉舞说他口渴,苏灿就过去街头那一边二层楼的麦当劳给他买饮料,林绉舞还很咳嗽,不能喝冰冷的东西,所以苏灿让店员给他两杯热橙汁。他自己要了咖啡。 林珞然挽着林绉舞,突然听到他转过头来说,“以前我爸说我笨,但我妈说做傻事的才是笨蛋傻瓜。同样的话我也想对你说。” 林珞然撅了撅嘴,“我可不是傻瓜。” “但你似乎想做傻瓜笨蛋才会做的事情”林绉舞干咳了一声,笑道。 林珞然深褐sè的眸子盯着他,“你想说什么?” “我记得那xiǎo子曾经演讲过,什么是幸福。幸福是我比你先蹲一个茅坑,幸福是冷的时候我比你多穿一件衣服。幸福同样还是饿的时候,我有一个馒头。”林绉舞道,“我的幸福就是能看到你能幸福。而你之所以能幸福,是因为你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从xiǎo就喜欢看书,听你爸讲周游列国的故事,所以你从xiǎo就注定见识比别人远太多,长太多,而且兼具冒险jing神和勇敢进取的xing格,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会拍这种低素质毫无技术含量的马屁除了以前的王威威李洛哥之外,我从来没有见你对其他男人还有关注的时候。直到那狗屎运太好xiǎo子的出现。这么多年我们一起过来,我也没见到你看他的眼神有丝毫的改变。你不用急着否认,我是你哥,我偷看过你洗澡,所以我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你。” 林珞然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盯着林绉舞,半晌后道,“我真想踹死你。” 林绉舞继续脸皮厚如城墙倒拐道,“我了解你,所以我知道你,再难有其他人像是这么多年的他一样深入人心。错过了,就再没有人能进入你被雪葬的心里面去了。” “你错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他要优秀的人。”林珞然笑起来。 “是的,”林绉舞点点头,“但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他一样陪着你一起乘公车,一起放学,一起打通宵游戏,一起放鞭炮,一起在新年里尖叫,一起没心没肺的走过这些流年。一起成长了。” 林珞然沉默了下去。林绉舞道,“人生没有选择题,也不能走向越来越狭窄的岔路口,曾经苏灿口水滴答废话连篇的长篇大论什么是幸福,那时我无聊到想睡觉。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狗日的东西,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你要追求自己的幸福。那么如果有一天我即便要离开这个世界也会死而无憾。” 苏灿把买到的饮料递给林珞然和林绉舞,看到林珞然眼圈有些红,问,“怎么了?” 没什么。林珞然对他浅浅笑了一下,客气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拿着橙汁,捂着手走到前方去了。 她穿着一件长到及膝的máo衣,让人担心下一个俯身,她细白倏长的双tui会不会被某些登徒làng子看到而zou光。林珞然在前面自顾自的走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蹬着马丁短靴的双脚去走huā台上一道狭窄的坎。双手平伸摇摇晃晃保持着平衡,妙曼身线剪影般纤毫毕lu。那些金黄的银杏叶子旋舞着从她身旁坠落下来。 苏灿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个画面。 林绉舞那美国饶舌歌手般声音却在此刻不和谐的宛如天外而来,“不要掩饰你那强大的内心世界,我知道你和唐妩有前世的羁绊,但如果换一种可能,我们当时第一次遇见的时候约了下一天还在那里踢球。而你因为中考复习没有来,我们在那里等了一个下午,你没有看到我们的失落。如果你那时候来了,现在最后的结果是不是根本不一样?” “苏灿,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还不知道自己拥有什么”林绉舞正sè的看着他,“你拥有的是两世的灵魂,而这并不是说说而已,那从根本上代表着你的人生注定与众不同。换一种说法,你甚至不是人。” 苏灿一口咖啡喷出来,怒,“你才不是人。” 林绉舞再继续脸皮厚比城墙倒拐的道,“当然你也不是神,但你是介于神和人之间的东西。” 苏灿哭笑不得,试探问道,“难道是妖怪?” “正因为你这种强大的灵魂和与众不同的生命。你当然可以容纳唐xiǎo妩和林珞然两个nv孩。不是所谓狗屁专一的爱情,也无关伦理和道德。就只有一个东西最重要,就是幸福。因为她们任何一个离开了你,都不可能幸福安康。” “如果要说我还有最后心愿的话,我只希望林珞然能够幸福。”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绉舞微胖且宽壮的背影在秋季降临的城市中央,却有种出脱于整个旷大城市萧瑟的寂寥。 那是苏灿最后一次见到林绉舞。 北京的清晨。首都机场的空气难得的清新,那是因为有一场淅沥的大雨。 从飞越了几千公里的飞机上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场迅速覆盖了北京的乌云。头顶上还是晴空万里,灿烂yàn阳,下方就是迅速凝结的乌云。像是千军万马,轰轰烈烈朝着所有空隙的地方奔涌过去。 飞机在这个时候拉襟翼变向,一头扎入那些风卷云涌之中。然后透过舷窗就能看到被太阳暴晒的机翼,迅速湿沉了起来,一下子像是卷入到了风暴的沉船之中。 飞机还是安然在首都机场降落。苏灿握紧唐妩的手走出来的时候,前来迎接的是王威威和林珞然。还有林家的诸多大佬和随同的一干人,有些人手中的黑伞垂向机场地面,地上有一摊摊湿嗒嗒的水渍。 李鹏宇在帮苏灿搬东西,身后的王薄走出来,和林家很多来迎接的人握手,随后林国舟和林荣桓,林家几个重量级人物都相继和苏灿一一握手。旁边一些前来迎接的人一点也不觉得讶异,现在在这些人眼睛里,苏灿的重量级程度都一点不怪林家会对他有这样高规格的待遇。 那些都是很严肃的人,虽然有军部系统,任部厅级官员的人,也有很多林家的人都是普普通通没有什么高官厚爵的人,有些还是大学教师,研究员或者医务工作者。但是从他们表现在外的气度来看,很有出身林家这个庞大体系内成员的素质。 随后众人一一上了黑sè奥迪轿车,成长队的前行。 住在山清水秀的酒店里,酒店的别墅群星罗棋布的分布,别墅与别墅之间有xiǎo湖泊洼水间歇。像是进入了一个世外桃源。 林绉舞的追悼会就在明天附近的殡仪馆礼堂举行。 那一晚上唐妩一直牵着苏灿的手,王威威,林珞然,鲁南南,李鹏宇,张菲菲,张贤,庄志羽等等众人都到了。众人又看到去年凰城堰塞湖的照片,林绉舞在人群中间,在堰塞湖的青山绿水背景下,笑得很是灿烂。 于是不知道谁先提议。众人一致同意送huā圈什么的太俗了,没准林绉舞那xiǎo子会鄙视。于是提议出去轧一整夜马路喝一整夜啤酒,以此对他表达纪念之情,不落俗套。这个决议获得全票通过,众人把啤酒沿路倒在大马路上,就像是他还在旁边一样,然后喝了一整夜的啤酒,直到唐妩靠着苏灿,苏灿靠着林珞然,林珞然靠着王威威在长椅上东倒西歪的睡着了。 一直到天明。 那是一个很豪华的礼堂。场面很壮观很宏大。总之外面停放的车队密密麻麻。 林绉舞的照片在最中间开朗微笑。周边都是半包围的好几排身着黑衣的人士。 众人听到追悼会里面传来的悼念词,“林绉舞,生于1982年2月1日,男。从xiǎo聪明好学,乐于助人,尊老爱幼,品学兼优。1988年升入景山xiǎo学就读。1994年考入景山中学,第一高中,同时第二年转入蓉城二十七中,很受老师同学们欢迎林绉舞的死,是林绉舞一家的重大损失,他生前理想远大,学习努力,经常做功课到深夜,爱护xiǎo动物,积极参加课外活动”” 苏灿,唐妩,林珞然,王威威一群人在后面笑得前俯后仰,“这谁写得悼词?林绉舞什么时候爱护过xiǎo动物,还做功课到深夜?应该是纠集林珞然,王威威,苏灿等同学,玩星际争霸玩到深夜才对” 但众人很快收拾起笑容,轮到他们上去行悼礼了。 高沧海最终在审查中,对各种经济问题严重违纪问题供认不讳,同时也jiāo代了如何利用新源集团退出的大规模卖壳整合计划,拟定旗下七家a股上市公司卖壳给两家证劵公司,然后利用所控制的证监会副主席,大开方便之mén给高恒等人深度介入证劵市场,提前布设数百亿布局卖壳公司股票,然后利用关联信息谋取巨额暴利。 同时涉嫌通过由外入内的资金通道转移资产和洗钱,其参与洗钱的是安立信投资控股关联公司划拨,然后通过香港中转站,再追查自然方向不明。涉及到高沧海参与境外洗钱的公司分别是idd基金,广明通讯,埃克斯投资等等诸多境外资本。 所有牵扯参与关联信息幕后埋伏牟利的公司都被证监会以及审计署等相关部mén深入介入资产核查整顿。 这场惊心动魄的陪庄大戏拉下帷幕,许多坐庄的****是一夜之间头发全白。包括了高恒,高恒被卷入高沧海的案件之中,也是主要嫌疑人,通过他手中控制的idd基金,安立信基金等诸多关联公司就已经注入了几十亿进入陪庄,几家上市公司因高沧海案事发,整顿方案一度停滞。高恒几十亿资金深陷囫囵。 而高恒因为有庞大的证劵权商关系,除去正式通过上市公司增发配股的直接融资,介入合法的商业银行以及借助信托、证券、金融租赁等非银行金融机构进行融资,还同时兼备挪用委托理财资金、挪用国债、违规拆借资金,质押上市公司股权等种种手段。但这些手段使得其融资成本成本极高,维持在百分之十七左右,高恒资金周转期几十亿被套牢,旗下产业生产出的利润连付利息都不够给。这个时候宛如一把刀,直扎心脏而去了。 随着新源集团高沧海案的深入调查。有关部mén开始陆续发现高恒违规cào作幕后jiāo易的罪证。数家银行和关联公司开始联合对高家企业进行索债诉讼,纸片一样的诉讼状可以让任何一个法院头痛。高家事发,相关境外的企业纷纷跳水,一夜之间市值蒸发可能达20亿美元。为了避免高家国内的企业倒下造成巨大影响,相关国资企业和相对应的地方政fu纷纷出台托管重组方案,对相关企业进行托管以及信贷担保。 而高沧海,高恒等人还陷入更为旷日持久的审查诉讼之中,这场拉锯战估计要等到明后年所有问题jiāo代完毕之后,才会最终尘埃落定。而那个时候,庞大的高系帝国早俨然坍塌,分崩离析。 未来很多年后还会有很多人讲述这个帝国灰飞烟灭的那些惊心动魄故事。他已经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留存在这jidàng的时代之中。 至于詹化还是掀起长三角金融界一阵不xiǎo的持续xing震dàng,红杉中国基金因为詹化的涉案问题公开发布新闻辞退这位创始人,同时詹化被上海市公安机关批捕。成为了上海金融界口口相传的地震xing新闻。 而还要在很多年后,那些曾经跟随过詹化,见证过当天事件始末的xiǎo人物成长成叱咤风云的大人物,才会晦涩不明的聊起当年的秘闻。 说被逮捕当天詹化面朝落地窗,望着不知名的远方,含着雪茄,喃喃苦笑的说了句,“如果当年没有碰上你,现在结局是不是大不一样。” 就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头,压在黑金领域之上! 这个传奇般的金融巨擘口中的那个“你”,到底是谁,究竟是什么人?姓谁名何,何等威能!? 都让那些后崛起知晓些许内幕的人三缄其口不敢轻易提及,庆幸自己没有遇上,并祈祷自己永不要遇上那个神秘人。 而自美国脸谱董事会新股权架构苏灿回归的三个月后,有一部书突击面世。 卜一上市,立即借最近全社jiāo网络都传得纷纷扬扬的创始人内战事件,仅在第一周就崛起于全美亚马逊图书销售榜第一名。在这之后当年分别获得:巴诺书店图书销售榜第一名。纽约时报非xiǎo说类畅销榜第一名。加拿大亚马逊图书销售榜第一名。target连锁卖场不分类书籍榜冠军。台湾诚品书店文学类第一名。2005太平洋西北独立书店书卷奖。第9届桐山环太平洋文学奖。英国《观察家报》2005年度最佳图书。声势并列红透全球丹.布朗的《达.芬奇密码》 书名为《社jiāo帝国!》 副标题是《——这是关于yu望,天才,yin谋,背叛,以及告诉你什么是忠诚的故事。》 书中用大凡至简的语言,平缓的笔调,就像是徐徐述说一段历史。讲述了当年的一个华人青年,如何翻洋过海,飞越了一万公里的太平洋,来到bo士顿的那个艾克赛特弥漫着松果味的高中宿舍,如何碰到他认为值得信任的那一个人。然后他们如何经历那些硅谷的铺天盖地围追堵截,如何将一个拥有三亿并还在持续增长的社jiāo帝国推向世界,并改变这个世界的故事。书里讲述了他们的分离和争吵,讲述他们梦想的分道扬镳,讲述他们的内讧和权力之争,但最终只讲述了一个故事。 权力限制权力。权力之上有达摩克之剑。以及当所有的背叛战争硝烟喧嚣落幕,我们如何来看待那些méng尘岁月中展lu出钻石一般闪耀的忠诚的故事。 “年轻人在历史狂涛里的独力奋斗,一部非比寻常的传记,应该让每个人通读。”《人物》周刊如是评价。 “一部现代史诗。一对改变世界以及朋友的故事,也是关于文化的不可思议的故事。真正让人dàng气回肠的人物传记。”这是《旧金山纪事报》的评论。 “一段美丽的故事,今年最震撼人心的作品。一段现实的注定没有前景的友谊,一个令人心碎却意外的事迹这部社jiāo帝国崛起史感人非凡,同时也审视了基于真实情感的网络映shè中现实的宗教,毒品,xing,政治与国家的问题和联系。忠诚与梦想这些故事,使之成为今年最值得一读的历史。”——《丹佛邮报》 “酣畅淋漓,国王一样的马克扎克伯格,骑士般的苏灿,游侠般的达斯汀,yin谋不祥的idd基金合伙人,都像是漫画人物一样,英雄式的登场,退场,谢幕!我都忍不住要为之欢呼!”——《出版人周刊》 “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张力!令人停不下来的创业冒险传奇,梦想应该这样铸造,难以忘记那些优秀的身影,年轻的xiǎo伙子们,你们已经创造了历史!” “从这里我们可以了解社jiāo网络创始人苏灿的成长励志故事。”——《北京日报》 而在林绉舞的追悼会礼堂上。苏灿将这本《社jiāo帝国》放进了林绉舞面前燃烧的火盆之中。书一进盆。火焰立即盘旋蜿蜒而上,熊熊燃烧起来。 突然不知道是不是张菲菲难过说,“怎么办,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了。” 刚才还chā科打诨的众人,最后集体都哭了。 每个人挨着在林绉舞面前说了一席话。 苏灿沉默的站了半晌,然后上前拍了拍他的棺木。 唐妩说完后站到苏灿旁边,眼眶湿红,掩着鼻子,还是不停地落泪。 林珞然站在已经成黑白笑脸相片的林绉舞面前,轻声道,“哥,之前你跟我说的东西,我没有答应你。是因为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承诺,就像是我当初不知道你五年后会这样离开。我知道你想说人生没有选择题,不能走向越来越狭窄的岔路口我只能告诉你我会尽力而为,因为未来是什么样子,我仍然并不知晓。” ================ 我没有痿!我也有杆枪,我也是爷们儿!尽管以前的确遇到写不出来断更少更让大家苦苦等候,但在最后的日子,我做到了全力以赴,我做到了爆发的疯狂,我现在很酣畅淋漓,我觉得这是写这本书最巅峰的一刻。 而我也顶天立地的站在这里,给你们码字更新冲向最后的终点。 明天,我就将完结这个故事! 于是我感谢大家最后的陪伴!给所有投我月票的,给我订阅让我衣食无忧的,给我推荐票的,给所有默默支持我的兄弟姐妹们,我最后鞠倒数第二个躬! 希望在完结之后,我能听到你们说,这是你们看过的最好看的重生xiǎo说。 最新全本:、、、、、、、、、、 最终卷 末章 就这样奔向永恒的不朽 上 readx;?末章就这样奔向永恒的不朽(上)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笔、趣、阁www。biquge。info\\qВ5、c0m\ 林绉舞的去世,高系帝国的覆灭,脸谱中文突破五千万活跃用户,王玥在上海新的酒店大楼闪光灯之下出席的剪彩仪式,菠萝传媒的《财经时事》因为勇敢披lu高系内幕而一跃奠定成为国内英雄式权威地位的财经杂志,王薄这颗共和国新星冉冉腾升的政治影响力。 还有苏灿,唐妩,张xiǎo桥,肖旭,李寒,童彤,王东健,阮思鸥等等等等人盛大的毕业典礼。 他们穿着学士服,在南大密密麻麻坐满人壮观的体育馆,接受学位证书和无数的鲜huā掌声。 本来南大准备让苏灿做本科毕业生代表上台发言,然而苏灿还是让给了一个中文系新加坡籍nv生。无论是该nv生在讲话结尾yin唱了嗨爆全场的京剧唱段《甘洒热血写chun秋》。还是一个励志哥们歇斯底里的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不是我和你最终不能在一起。而是二十一舍楼到二十二舍nv生楼之间只有一百米的距离,管理员却不允许我冲上去!”都让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最后是南大一个经济学院nv副院长的发言,说,“当我们年轻的时候,对成功的定义截然不同。那时候我的志愿是:我想出名,想当明星,想拍电影,想开名车,想身边有一群死党但今日我发现我对成功的定义变了,当你长大,你就会发现这一点。对你们中很多人来说,以后成功的定义可能是还能不能灌下一两斤白酒,喝一件啤酒。但对我来说生命中重要的是,要活得真实。要正直,要在某些方面有所贡献。要忠于自我,追寻你们内心真正的热情。” 学区的梧桐树仍然飘零凋落,那些教学楼与教学楼之间的还野草此起彼伏的疯长。这座送走了群魔luàn舞般毕业生的学校依然将在明年草长莺飞的时节笑容满面迎接那些粉嫩嫩的新生们。 很多人在合影留恋,他们将手中有流苏的帽子抛向天空,然后定格出一幅纷纷坠落的画面。还有很多人成排的站立,面前有专业摄影师“咔嚓”按下相机。于是他们最美好的时代结束了。 程葱葱还是去了德国留学,还是改变不了爱炫的xing格,在她脸谱的个人主页上陆续秀出各种照片,学院中央的喷泉。那里有高ting鼻梁的德国男生和秀气nv生。罗马式,文艺复兴式,巴洛克式各种jiāo叠童话般的建筑风格,搭配上她棉帽和大棉衣白袜的装扮,很像是迪斯尼大mén没关严跑出来的某nv郎。这些照片让程葱葱脸谱人气圈子暴涨,她的朋友涉及国外的和国内的,光进来留过言的用户都是两三千人。 程葱葱最近更新了状态,说想念大家,想念唐妩,在慕尼黑的冬天想念所有的人们。 然后在那个时候,苏灿就收到了林珞然要结婚了的消息。 大年初八的时候,很多人给苏灿打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到北京。 苏灿那个时候刚过完chun节正在凰城堰塞湖和父母单独坐船游玩,刺目的阳光把他的皮肤晒得生疼,冬日的阳光曾让他蜕了一层皮,现在的苏灿身上带着被晒黑的健康sè。 苏灿答复会在蓉城和唐妩会合,然后和其他人一起过来。比如张贤,薛易阳,刘睿,还有以前几个二十七中和林珞然关系不错的朋友也闻讯赶去,届时乘坐同一班飞机过去,不搞特殊集体行动。 在飞机有微微空噪的机舱里,刘睿还略微有些紧张的问苏灿道,“我带的是一件我面试的时候穿的西装,有没有问题?” 苏灿摇摇头,拍了拍他的手臂。 他看到那几个二十七中林珞然的好友窃窃si语,都在兴奋的说和林魏两家的结婚就连北京城的报纸都有在报道,还在描绘这个婚礼上会有哪些首都的大人物届时会到,想想都是对她羡慕而又由衷祝福的心情。 而苏灿知道此刻要飞往北京参加林珞然和魏远湖婚礼的,他们不是唯一一拨,还有很多人在不同的飞机上面,分不同的班次和时间,像是世界大战火箭逐次升空一样,拉着焰尾先后陆续刺向天空,飞向目的地。苏灿知道脸谱上有关魏远湖的主页一时间塞进了数万条祝福。无数认识或者和魏家沾亲带故的人先从网络上对他进行祝贺。似乎很关注这场林魏两家在北京轰动的婚礼。 唐妩轻轻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苏灿能嗅到她的发香,那是一辈子的魂牵梦绕。 下飞机进了首都机场航站楼,在出站口等待率先一人是王威威,他穿着深sè绸制的衬衣,仔细看能看到内里的提huā暗纹,很是帅气不凡。他考了中青院的研究生,过了这个chun节年就在社会系许教授手下读研。王威威一直说不想从商,或者从政,也是,从商苏灿就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度,世界上最年轻的亿万富翁已经牛比到很难有人可以超越了。政途上面王薄以现在的声势和去往中央委员的走向,未来王威威必然要十分之低调,甚至还会在王薄yin影下生活,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人生。他说一直很想研究社会人文,说不定某些时候还要去非洲援建,走过很多个国家和城市,体味社会学的jing妙之所在。他希望把人生奉献给这样的事业之中。 在他后面的是李鹏宇,翻过了上一年,他现在正式成了脸谱中文的运维部mén总监。另外苏灿唯一认识的是鲁南南,两人过来亲热地和苏灿勾肩搭背。再旁边一些年轻男男nvnv苏灿就不认识了,众人虽然不乏xiǎo心下细的打量他,但大多都相当的热情有礼有节。后来经王威威鲁南南介绍,才知道这些都是曾经他们一起到大的朋友或者朋友圈一些xiǎo一辈的人。苏灿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旁人眼里的王子公主。 前来接送众人的是一辆奔驰大巴,上车启动,他们先去的老北京史家胡同七十四号的四合院,那是一栋从红外墙看来很老旧的院子,但进去之后别有dong天,内部中、东、西三路都是xiǎo屋建筑,西边书屋mén提“西园翰墨”,中心xiǎo池的叠石构成峰、岭、dong、壑。院子里栽有石榴树,四周有月季墙,还有葡萄藤架遮蔽的光yin。 “这是林珞然xiǎo时候的住所,这种布局在我们这儿被称为‘半亩园’,xiǎo时候我,她,林绉舞我们三个在那个xiǎo池子里捞过xiǎo虾,她还从那边那个石榴树上摔下来过,哭的稀里哗啦,每年摘她们家石榴的时候,是最快乐的时光。”王威威掏出钥匙来依次打开那些méng尘吱呀作响的房mén,道,“她现在没时间,恐怕还和一大帮朋友在王府井逛商场置办东西,我来安排你们,就别住什么酒店了,行李搁这里吧,苏灿你们这几天就住这里。” 众人搁置了行李重新驱车在路上的时候,薛易阳突然问那么还有的其他的人呢? 王威威道正巧指着一条岔路口道,“从这里过去开半个xiǎo时左右就是广渠路,那里是外jiāo部的住宅区,就是原老北京吉普厂的位置,林珞然这边过来的外地朋友也有一批人分流到那里去了,还有的是在林珞然母亲家那边的房子。你们就住这边,我们现在去林珞然的新房,晚上再回来。”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别墅山庄xiǎo区,街道干整得几乎让人以为一尘不染,周边竖着的欧式路灯旁都是一栋栋漂亮得刺目的独墅豪宅。恍惚间苏灿还以为自己来到了脸谱的总部加州。 远远透过旅行大巴就看到房子外面很多车,看来都是布置新房来着,同时栅栏上全是彩球。 豪宅的别墅上下三层,背后还有个xiǎo游泳池,据说是魏远湖家族购置下来的,整套别墅的huā费足以令人咂舌。 苏灿到来的时候引发全场的一阵热cháo,不少人,甚至那些在旋转楼梯上喝着杯中饮料聊天的人都转过身面对苏灿王威威等人的走入,对他指指点点xiǎo声热议。薛易阳侧身从旁边轻轻捅了苏灿一下,十分不爽道,“看来你到哪里都是焦点。” 有几个男子迎上前来,跟王威威打招呼,然后和苏灿相继握手,对他笑道,“苏灿!久仰大名,你好你好!”苏灿后来知道这些都是魏远湖的朋友,但一点不影响他的知名度。 豪宅外面的草坪做了一个自助餐台,可以随意取用酒水和点心。众人虽说是来帮忙布置新房的,事实上真正能进入林珞然闺房布置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她很亲近的nvxing朋友。 随后看到外面一辆洁白的奥迪车停下,林珞然等人购物回来下车,进了房就被众星捧月般围住,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身着华丽的衣服,而是依旧一头柔顺黑发,白sè前襟有个卡通图案的t恤,勾勒得身线饱满有致,下身就是简简单单的修身牛仔ku,仍然安之若素。进来随即被人簇拥开玩笑nong得脸红红的,不似她平时刁蛮林大xiǎo姐的样子,反倒是看到周围众多的朋友,很有几分脸嫩闺秀淑nv的味道。 林魏家那些重量级大佬的男人们都没有在场,大概也知道今天这边是和林珞然关系好的nv方家年轻人聚首。只有林珞然的母亲陆家英,还有几个她的姑姨,几个人苏灿都曾经见过。 这样的聚会将持续到深夜,直至第二天早晨那个豪华车队的到来。 入夜,那些街道边缘的灯都亮了起来,苏灿站在林珞然家的草坪上,身后三层楼透明玻璃的别墅里还有很多人在肆无忌惮的笑闹。他望着眼前深黑不见五指的黑压压苍穹,觉得心里面就像是眼前的深夜一样,黑得浩瀚到不着边际。 旁边有一阵微风涌动过来,令人熟悉的味道,苏灿转过头来,看到终于从众人簇拥中chou脱出身来的林珞然走到他身边。 苏灿记得到她身上的这件t恤,这条牛仔ku,他在林珞然刚就读于上外的时候就看到她穿过,当即被tou拍传到上外bbs,数码相机那时候还是罕见货,也让很多hun迹bbs的师兄们比着照片上的人四处搜寻打望,那还是四年以前。 苏灿也记得他们在曼哈顿公寓煮火锅,那时候林绉舞吃得特别踊跃,林珞然还围着围裙一副家居xiǎonv人的样子,元旦的焰火在高耸入云公寓的窗外弹幕一样炸开,令人振奋,那还是一年以前。他们也曾经这样并肩站在阳台,聊一些无聊透顶的故事,但总是觉得内心很舒服恬适。 “我要嫁人啦。”苏灿听到林珞然淡淡说。风撩起她的长发,她用手挽住,苏灿不敢看这样的画面,会害怕刺痛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然后他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捏住了自己的脸,朝外绷了绷,苏灿的脸在林珞然微愠的眼睛里面看上去像一块大饼。 这副滑稽的样子让她忍不住笑起来,道,“你那是什么样的表情,开心一点啊。我说过找得到jing品才俊就结婚你难道不懂得祝福?” 苏灿最后笑起来,点点头,“祝你们白头偕老,万寿无疆。” 林珞然美目里闪过一丝怒意,道,“滚边儿去,你这话怎么听上去糁得慌。”随即她眼睛眯了眯,笑道,“几个月不见,你变得壮实了许多啊,连皮肤都xiǎo麦健康sè了。” “没办法,你知道凰城那天气,就算是冬天都是晴朗的大太阳。更何况还在湖边经常游dàng。”顿了顿,苏灿看着她,眼神异样的闪动了一下,“而且你的变化也不xiǎo。” 林珞然笑了笑。就地在草坪上抱着膝盖坐下来。然后伸出手在旁边的草坪上拍了拍,苏灿注意到她手上没有戴戒指。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敏锐。 苏灿在她旁边并肩坐了下来,感觉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感,仿佛能这样一直坐到天荒地老都没有关系。 林珞然终于没有之前对苏灿的那股冷淡和距离感,像是恢复到了当年林绉舞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一起笑,一起闹,一起背着包放学,一起相约在外吃吃喝喝的热闹情形。她像是回复了那个林大xiǎo姐有动有静的本原样子,两人说了很多话,说说笑笑,聊到以前的那些事情,郁闷时候林珞然还攥着拳头捶了苏灿手膀子两下。 苏灿呲牙咧嘴的rou了rou,发觉这样的感觉实在太好,但可惜明天降临,这一切短暂的美妙都将被巨力摧灭。他有关林珞然和林绉舞的一切维系,都将在这里终结成过去了吧。 苏灿看着灯火辉煌的豪宅,道,“你的咸菜坛子呢,也一起带过来了?” 林珞然轻松道,早没有什么咸菜坛子了,我在搬家的时候,就已经把它扔掉了。 哦。苏灿点点头,半晌后,恼怒道,“你刚从上外毕业吧,也就半年的时间,怎么就想着要结婚了你应该先找工作,先适应社会,先积累工作经验,把全部的心思放在现阶段应该追求的事业上面去,为国家发光发热,怎么就能这么着急?” 林珞然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林绉舞附体了,废话这么多。” “那是因为他不在了,所以我有必要跟你说这一些话。” 林珞然转头目光迎向苏灿,用手撩开风吹到嘴角的黑发,双眸明澈到似乎要看到苏灿内心里面去,问,“我以前问过你,如果我比唐妩先认识你,那么现在的结果是不是截然相反?那么现在,你的答案呢?” 在她微红的目光bi视下沉默半晌,苏灿才道,“正因为不能从头来过,我才不能给你做假和如果,所以我不能给你明确的答复,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结果不会是现在这样,至少不是眼前这样。” 林珞然难过得摇了摇头,然后起身,背对着苏灿而去。 走了几步的时候,像是突然记起了那个叫林绉舞的胖家伙说过的某些话,然后心脏就重重一顿,像是提到了某个位置然后任其猛然坠落,眼眶突然湿红了。 夜里苏灿等人离开了林珞然的那栋别墅,离开了她待嫁的闺房。回到了那座史家胡同的四合院之中。 好在胡同里面并不似苏灿所想象夜晚就黝黑得让人绝望。很多胡同巷里面都透着明晰的灯光,有些很温馨。旁边刘睿和薛易阳等人还异常的兴奋,说“史家胡同,名气大啊,大概这个胡同里指不准那一家,就是某个隐世不出的大人物啊。” 苏灿发现自己沉入不到他们的情绪中去。 也许明天一觉醒来,也许自己可以不用去出席现场,一切就已经可以结束了。 走入四合院,刘睿和薛易阳望着苏灿的背影,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很遗憾。打量着四周,发现林珞然其实能和他们的命运产生jiāo集,事实上是一种很幸运的事情,而现在他们和林珞然,包括苏灿和林珞然,曾经以为会汇合在一起的命运,最终也就像是两条河川一样,jiāo汇后分开,然后各自轰轰烈烈一去不回的奔向各自的远方。 苏灿夜里睡不着,漫步在葡萄藤架下面,看着老石榴树和池水,池水已经干涸,自然也见不到王威威说xiǎo时候他们和林珞然抓的xiǎo虾。那最后他坐在一个石磨盘上面,看着石榴树,看着青葱的葡萄藤架,仿佛都能听到那个xiǎonv孩从树上摔下来的哭泣,以及在葡萄藤架下跑来跑去那些年的音容笑貌是什么模样。 这是她生活过的轨迹,时隔多年苏灿在这里与其jiāo汇,然而又很快会像是两支箭般朝相反方向电shè背离远去。 唐妩轻轻地靠着他在旁边坐下,歪着头把他望着。 苏灿手覆盖在她的膝盖上,“你先去睡吧,chun节前后你处理文件都很累了,早点休息。” 唐妩摇摇头,微笑清浅道,“我和你一样,睡不着吖可能林珞然嫁人之后,会更无法平静吧。” 苏灿怔怔的把唐妩望着。 唐妩笑了笑,苏灿发现这个智慧的nv孩在这一刻似乎早已经dong悉人心,她永远都比任何人更聪敏,“从在二十七中重新遇到你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并认定了,你是会改变我人生的人。这个chun节我妈给我削苹果,最后忍不住突然问我,为什么你当初看人的眼光会那么准?你知道我当时说什么吗?” 苏灿在震动中摇摇头,心里在勾勒穆旋穆阿姨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姿态问出的这句话,凌厉肃杀还是bi视? 唐妩甜甜一笑,道,“我说是继承了她的基因。” 微叹了一口气,唐妩深邃的眸子倒映着坐在石墨盘上苏灿的全部身影,“我一直都知道,苏灿,你的人生和很多人都不一样,不是因为你创立了社jiāo网络,也不是因为你的大菠萝企业,还有林老师的财经杂志,也不是因为你让高系帝国樯橹间灰飞烟灭,更不是因为你长得比别人帅而是你的这里”她纤细莹白的食指指了指苏灿的xiong口,“这个地方容纳的东西比别人多很多。而我一直都知道” 苏灿注视着面前的nv孩,xiong腹有种微微的绞动,眼眶有些泛红。 唐妩柔chun的嘴chun微微扬起,美丽的脸像开繁的昙huā,她的瞳眸仿佛罩着一层雾气,“相信我我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你。但是我更不愿意看到林珞然一辈子不幸福不快乐,从而使得你不快乐。” 随即她起身,在苏灿脸颊轻轻印上一wěn,返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灿又想起院子中间那棵苍老的石榴树,院子下面茂盛的月季。但苏灿仍然无法在石榴树和月季墙下酣睡。 这一夜铁马冰河从不曾入过梦来。 最新全本:、、、、、、、、、、 最终卷 末章 就这样奔向永恒的不朽(下) 那栋几乎灯火通明的豪墅,就这么在稍微于略高水平面的地势上矗立着灯火,直到天空气流涌动,直到黑云奔走消散,直到黎明来临,直到浮云镀上金边。. 林珞然已经醒了过来,实际上她一夜都没有安睡,但今天这一天她必须如精密机械时钟一样的渡过。 首先必须在五点四十醒来,会有时间给她穿衣洗漱。六点整会有全燕京最好的彩妆师发型师造型设计师不会错过一分钟的驱车上门为她梳理装扮。她必须在一个小时内完成。这个时候同一时间远在燕京另外一所豪华大宅外面,一整个包括凯迪拉克陆军一号,林肯加长,清一色奥迪,背后跟法拉利,保时捷,宾利,捷豹,玛莎拉蒂等等名车作为副车的车队,开始有条不紊紧锣密鼓的扎彩车,其中每一辆都是结结实实来自于会出席此次婚礼燕京政坛大佬商界巨擘的家族,整个扎彩车过程需要三十分钟。然后着装整洁的魏远湖会在副车全部到位之后登上婚车,随即车队主管会提示发车,稍后城区会看到这样浩浩荡荡的豪华车队横穿燕京城,然后掐准时间,在八点半钟抵达林家小妹的居所。然后去往婚礼主场。 化妆师队伍的路虎车停了下来,摄影师和化妆师摁了别墅门铃,和这栋房子的主人与朋友们打过招呼,然后上楼。 林珞然身着白色裙撑及膝的小礼服,腰间有一抹紫色缎带,不是那种宛如开了朵花夸张的婚纱,这就是她的结婚礼服,简单而优雅。坐在诺大的化妆镜面前,看着那些淡色调妆点自己的皮肤,略施粉黛。接着系着的发带解开,一头秀发铺泻而下,然后被造型师盘起,云鬓飞髻。 她在为另一个男人绽放其惊心动魄的美丽。 旁边陪着她的是叶徽裳,但是现在望着她,叶徽裳的眼神里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她略有些失落的问,“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吗。” 彩妆师团队没有理会到旁边这个漂亮女子口中的意思,仍然在做最后完美的修饰。 林珞然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打开读力化妆间的门朝外跑去,下了楼,亲戚和朋友都把冲下来的她给望着。 端着杯茶的林母陆家英撇过头去,道,“噢,弄完了吗,这么快?”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穿着小礼服的林珞然踩着双高跟鞋两三步跑出去了,叶徽裳随后跟了出来,对大厅里一干茫然的人连比手势道,“一会再跟你们解释。” 随即立刻紧随其后,看到拿了她奥迪tt钥匙的林珞然走近解锁,正要上去叶徽裳赶到,“你这样能开车吗,旁边去。我送你过去。”然后坐进去,叶徽裳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道,“还有五十分钟时间。” 林珞然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她看到姓能良好的跑车迅速发动冲出小区,然后上了公路,走过几条岔道,堵了两次车,随即她那无比熟悉和怀念的胡同口片区街道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曾经是她的童年,而现在那里住了一个人。这座城市在那里住了一个人。 苏灿等人还在四合院里联系王威威等人,就看到外面一辆白色奥迪车嘎然刹住,连清晨扫地的太婆都被这股异常响动惹得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女孩飞奔出来。 出现在四合院的大门处。 她的白衣胜雪,她的月射寒江。 “这么牛叉老林你现在不应该是在你家里等结亲的车队吗?”还在咬门口转角买回来的一只白面馍的刘睿瞪大眼睛。 薛易阳嚼着食物的嘴巴伴随着目光的睁大突然就不动了。 随后两人就被唐妩一手拖一个拉近了屋子里面。 苏灿望着林珞然,发现她洁白得让人难以直视。 “苏灿其实我很讨厌你,我真的恨不得每天多踹你几下,恨不得每天都狠狠咬上你几口”林珞然脸上还有因剧烈奔跑运动以及胸口急促起伏的红潮,发髻都有些散乱了,但这些她都顾不得了,她想起那个胖子在临终之前所说的话,所以她明白这一刻她应该做什么,停顿了一下,她眼睛里水雾弥漫,“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抑制住自己不来见你。” “所以我想我应该是爱上你了。” 苏灿顿住,他发现这一刻燕京市壮丽的朝阳都不真实起来。但是他的表情就像是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晦暗着。 两个人就这么长此以往的沉默着。拉锯着。 叶徽裳的电话频繁响起,她掐断又掐断,看着两人紧紧一捏手机,然后接听,挂断,望着林珞然突然有些柔弱的背影,心惶惶然跌下去焦急道,“他们车队折道这边过来了,我们没时间了!” 林珞然看到苏灿痛苦的表情,她知道他们永不能在一起了。 这个女孩轻轻退了一步,然后用手臂强抹着倔强的眼泪不让其当面溢出眼眶,转身离开,拉开叶徽裳的车门坐进去的时候,已经无法抑制到张着嘴,哭的稀里哗啦。 ********************那辆白色奥迪tt发动离开,然后在十字街道路口,遇到了折道星驰火燎赶到这边的豪车车队,壮观的车龙堵得一个街区交通水泄不通。 林珞然从奥迪tt下来,然后被送上了当前的黑色轿车里。车队再启航,交通顿顺。 在众人去往酒店的大巴上,一个二十七中同学问王威威,“听说婚礼会选在太庙?” 王威威摇摇头道,“太庙是古制皇家阴宅,虽然已经开放了,但怎么可以成为婚礼的举办地。婚礼的地点是王府饭店。” 坐落燕京王府井市中心,位置紧挨[***]和故宫的王府饭店第二层楼宴会厅被作为婚宴的地点。整个宴会厅可以容纳四百人做大型宴会。 之中最气派的是宴会厅进门的两扇连宽大门把手都镀金的桃木大门。 苏灿在这里和太多人行尸走肉一般的握手,甚至“被”合影留恋。 也挨着和王林两家的高层们相见。有面容依旧英朗却带了些沧桑的林荣桓,不过对苏灿却展露了少有的笑容,有林绉舞的母亲询问苏灿的近况。也有表情古怪的陆家英,看着苏灿又暗地叹了一口气。还有林家的很多人,望着苏灿的表情似乎有那么一种惋惜的意思。还有王家王威威的父亲王薄。大伯王桂东。二伯王海平等等诸多人士。苏灿记得他们是对自己说了很多的话,但是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只听到一个副省长说要建科技产业基地,让脸谱中文过去指导。苏灿也不知道自己应没应诺。 还有很多人在远处把他望着,听王威威解释那些似乎都是魏家方面的人。林魏两家的结亲,燕京城有很多来头极大的人都会到场。 最后是林珞然的父亲,蓄着小胡子男人味十足的林国舟找到苏灿,把他拉到一边,掏出一根烟递给苏灿,苏灿没有抽,他自己拿回来点燃,深吸了一口,用深沉的声音道,“林绉舞很早以前就对我们说过林珞然和你的事情了。如果今天要站在台上去的是你和我女子的话,我半句话都不会说什么。其实林珞然的那些三姑六婶,那些亲戚朋友,为了她的幸福着想,更会尊重她的选择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也只能这样了。” “当然我不是说魏远湖这孩子不好,事实上他非常的优秀,姓格各方面都是如此,我也相信他会对珞然很好。”林国舟再深吸了一口烟,有些遐思道,“其实当初在你王叔叔屋子里面,看到林珞然为你开啤酒罐的时候,我当时就想过,她母亲肯定喜欢看到她这个平时上天入地的女儿有这么安静贤淑的一面。” “我还曾经想过,有一天我干累了退休了,呆在家里面,会不会出现同样的场景,那妮子为咱们俩开啤酒咱爷俩儿喝一瓶走一杯,然后我会经常带着我的孙子,去北戴河搞我的摄影爱好,抱着他看着他成长,为他担心幼儿园的名额,每天接他放学,想想他以后到底上府家小学,还是实验二小嗯,这个扯远了。”林国舟把烟头摁灭在宴会厅那个奢华的灭烟器之中,拍拍苏灿的手膀,他极具磁姓的声音响起,“可是苏灿人生并不能只如初见。珍惜住你现有的,不要再失去了。” 然后他说完,这个国家新闻部部长背着身对苏灿摆摆手,一如既往标杆般的飒逸,走回了席位上去。 苏灿原地徘徊,心脏伴随着宴会厅响起的音乐,犹如血色残阳一般坠落下去。 这个时候他看到通道口的魏远湖走了过来,他跟旁边随同的人说了一些话,旁人就走开了,留他径直来到苏灿面前。两个人面对面站立注视了半晌,魏远湖终于开口,唇角轻轻地上扬起来,油然的道,“最终,我还是赢了。” *********************无论是否在等待黎明,当壮丽的残阳最后喷吐出生命力,傍晚落幕。黑夜终将会降临。 后来婚礼还是开始了。 辉煌而隆重的旋律降临宴会厅。伴随着炮响打出来纷纷扬扬的纸花。林珞然和魏远湖踩着节奏的步伐走上前台,来到司仪面前,面对全场。响起热烈掌声。 林珞然看到苏灿起身,走出了典礼堂。 她目光里最后的焦点也丧失了。 李鹏宇,王威威,薛易阳,刘睿等等认识他的人见到这一幕,都面色灰暗下去。 出了宴会厅,苏灿靠着旁边的墙壁,他前后深吸了三口气,他看到宴会厅外很多服务生都惊奇的把他给望着,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宴会厅里面那个清婉绝美的女孩一眼,对他闪过同情的神色。 苏灿平视前方,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他面前萧瑟转身,然后就从此消失不见的林绉舞。他仿佛又听到了他在蓉城那时候近在咫尺跟他说话的声音。 然后这种声音消失不见了。随即是他身后的宴会厅司仪唱词抑扬顿挫的声调。如暮鼓晨钟。 但是却顿时令他醍醐灌顶。 他曾经一直坚持行走在自我的道路上,并认为自己一直在坚持着某种东西,但现在他明白他错的离谱。 人生不能只如初见。所以才必须珍重,所以才不能失去。 四周受过极好素质训练的服务生惊讶的看到这个之前像是受到生命里最大打击的男子,此刻却重新走到了宴会厅的大门中央。 这一刻苍山万雪不飞。这一刻满厅的灯光加诸一处也不如此刻般剌白刺目。 所有人的脑袋扭转了九十度的看向站在厅门中央的这个男子。 然后苏灿迈步前行,就像是坦克一样冲锋的气场,压得全场所有人都只能睁着眼睛,看着他朝着礼台上迈步走去。 所谓的命运,他娘的从来就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所以他必须前行,他必须要迈过从这一段到那一段的距离,然后握住必须要握住的一些东西,一些人,一些对于他来说永恒的东西。一些一旦错失过,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回过头去做的瞬间。这个瞬间足以在年华老去的时候,还能成为记忆里的永恒。 “他该不会”王威威还保持着九十度侧身的动作,人就已经慢慢站起来了。旁边他那个当省委书记的老子嘴角都有些抽抽,像是望着世界上最光怪陆离怪力乱神的局面。 “苏灿林珞然”薛易阳和刘睿望着那个大踏步毫不犹豫没有任何停顿重新走入进来的男子,除了喃喃念叨可能和他这种行为有关联的词语之外,他们也就只剩下发呆了。 司仪还在唱词,只是声音伴随着他脑袋的偏转越来越小声。魏远湖这样的大脑都尤没有反应过来。事实上有太多人都被这种霸气给镇住了。 他们震不震惊,有人愤不愤怒,会不会造成爆棚的震荡影响力。这些都像是一坨狗屎一样不重要。 实际上这些比起苏灿要做的事情,无足轻重,都无关紧要。 他只知道他现在要握住的东西,至关重要。如生命般厚重。 然后他越过了从这段到那段的距离。一把抓住了林珞然冰凉的手,就连林珞然都带着看天外来客的震惊,可想而知当时现场凝固的光线和雕塑般人群的动作表情下,这个只为了守护最重要东西的男人是何等如鹰如隼的璀璨。 握紧,苏灿没有多说一句废话,拉着几乎当时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林珞然,转身冲下看台,沿着那条红红的地毯,来到倒数第三张桌子唐妩的面前,左手紧紧牵住了唐小妩。那是一只温热的手。温热到足以永不离弃。 于是他左手牵着唐小妩,右手拉着身边白衣胜雪的女孩,就那样在剌白的灯光下,越走越快,越来越快,最后是迫不及待的奔跑出了宴会大厅。 末了苏灿还心思缜密的不忘抽身回来将宴会大厅那两扇两人多高壮丽雄伟的桃木巨门,握着门把,反手轧轧关闭。 所有在现场一起长大一起成长的兄弟朋友们,所有那些亲朋好友三姑四姨二舅表姑妈,所有那些政坛大佬,商界精英,各界名流。所有这个宴会厅里面无论是众生百态,万千气象,还是最后大厅里突然潮水般涌动的人群,都伴随这两扇巨门“嘎啦啦”关合的声音,封闭在了那扇门之后。 这就是所有人那时最后的记忆。 ********************************************那一年之后还发生了很多故事。 凰城第五届人大会议在凰城人民代表大会堂召开,会议一次审议通过了自周昭峰被免去职务审查后,原凰城代市长苏理成正式升任凰城市长的决议。 苏理成在就职演讲上面只是很热泪盈眶的面对全场道,“我出生在外地,工作在凰城,成长在这里,收获也在这里。作为发展的受益者,我感谢勤劳、智慧、豪放、进取的凰城人民,他们把悠久的善德文化传递、弘扬得如此精彩和张扬,没有凰城人民的勤劳和善良,没有这些质朴和坚持,感谢他们赋予这块古老而又神奇的土地的生机与魅力我将和我的政斧班子一道,在市委的领导下,为建设凰城更美丽的蓝天白云,更清洁更集团化的能源企业而尽每一滴心力” 余音未绝,满堂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同年,凤凰投资控股通过外资股权并购方式以3820万美元收购凰城的凤凰实业公司100%股权,完成了其海外造壳的过程。9月,一家名为大菠萝投资(香港)有限公司的风投向其注资5000万美元,次年2月,凤凰公司成功在香港联交所主板上市,ipo融资7亿港元。凤凰实业集团先后整合西川、贵州两省的数个煤矿,洗煤厂,炼焦化工厂,成为西南地区最大的煤焦化民营企业。带动了整个省焦煤化工企业整合的方向,起到了龙头的影响作用,相当非凡。 而其董事长吴建设和总经理李锦盛也被外界称之为两位崛起大西部的“黑金王子”。 同年,付费玩家数目达到350万的《魔兽世界》游戏发布了一款内设竞技场模式第二战季的史诗级武器,名字叫“残酷角斗士的凤凰之弩”,这款武器说明有一小排黄字。上面标注——“根据林绉舞的要求打造。” 没有人知道林绉舞是谁,但并不妨碍玩家们擦拭这把武器并用其干掉敌人和无数巨龙的兴奋。 苏灿没能给林绉舞一个gm账号,但是他的要求却在这之后通过千千万万玩游戏的人,得到了实施。只是曾经那些在网吧里热血沸腾的年轻面容,现在已经消失了,属于他们的那个游戏时代,无论是星际争霸还是魔兽世界,已经用这样的方式永恒的落幕了。 继菠萝传媒奠定国内财经杂志权威基础之后,上麦音乐又获得了几笔投资,凭借前期积累的版权资源成为国内第一唱片数字音乐公司,签约了大批艺人。有时候打开电视,偶尔能看到赵浩在某个选秀节目上口沫横飞的点评。 很多人都在猜测林珞然,唐妩以及苏灿的每一个动向。但只有最私密的朋友能够打开他们的脸谱主页,那里有很多照片,有些是他们漫步在东京樱花盛开的时节里,有些是巴黎香榭大道大街的咖啡馆,有些是即将沉没的马尔代夫群岛碧蓝的天幕和浅色的海滩,以及漂亮的木屋别墅。有些是他们收养的一条叫“灿哥”的拉布拉多犬,有些是卢浮宫和达芬奇密码讲述的倒三角金字塔。有的是迪拜花树一样的人工岛。有些是藏省盛大的蓝天白云,转经筒和萨迦寺,唐妩在蒲团上跪拜虔诚的祈福,而苏灿忙着拍二层楼壮观的双修壁画,还有一张是林珞然的手挥入了镜头,应该是他头上挨了一下。有些则是家庭的聚会,餐桌上有很多家人做的丰盛的饭菜,他们的笑容幸福。以及等等类似于此的很多照片。 同学聚会的时候,聊到他们,还有人说起似乎曾经看到过他们在夏海小城的街道出现,擦身而过,不及辨认他们模糊的脸。 有人说他们建成了商厦。也将产业的一部分利润拿出来,送到穷山区腊风里扎着一杆红旗的希望小学。他们用此举帮助了四川,贵州,云南很多山区里数万名的孩子。其中有很多照片是两位女孩身处这些孩子中间,她们和他们明眸善睐,笑得如同能留存在永恒的时间里。 还有人据小道消息说他们在国外的某个地方结了婚。无数人将信将疑。 总之他们每年都会去世界各地,不定时回国,只有最亲近的人知道他们的动向。 有时候在凰城堰塞湖的老渔夫划桨的船上,伴随着波浪的起起伏伏,苏灿又能翻出以前的那些老旧照片翻看,毕业照,旅行照,生活照,风景照,援建照。他像是看到曾经的流年里,那些鲜活的人一个个反复浮现在他面前。 他像是看到肖云云站在那个湛蓝夏天的艹场,又对她递上一瓶冰彻透凉的可乐。 他像是看到一中舞台上陈灵珊的白衣敦煌,灯光聚焦在她的身上,然后剧终,灯光渐灭,她的明眸善睐和茕茕孑立都黯然落幕。 他像是看到那个黄昏的音乐楼,孙蔓一身红色小吊带背对着他拉琴声悠扬的小提琴,视野外面的金色云朵和她吊带露出的裸背相映辉煌。 他像是看到郭小钟在大榕建工的院子里,对他挥挥手说了一声“嗨”的彷徨。 他仿佛看到林绉舞,穿着学士服,在闪光灯下对他咧齿微笑。然后那些狗屎一样的岁月就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如此种种,还有很多。 苏灿偶尔会这样怀缅生命中走失和逝去的那些人。 人生若只如初见,应该有无限多的小美好。 全书完 最终卷 后记 青春将逝,下个路口见 后记青hun将逝,下个路口见 先我承认最后结局非常的狗血。但这不是烂俗的抢亲,这是类似《四个婚礼一个葬礼》那样顿悟然后如超音速子弹那样侵破世俗的壮举。 这个结局是早在半年前或者一年前,亦或者我最初开始动笔的时候,就隐隐有轮廓并逐渐清晰起来的。 我一直想最后应该怎么样来表现最后的结果。然后我所有的技巧和轻灵都举步维艰,我感觉自己深陷泥潭,写每一个字都异常吃力但异常用心。像是负重艰难的跋涉,但是内心却拥有强大的动力,无论这段路程如何艰难,爬也要爬过到那一头去! 我必须要写到苏灿跨过这头的距离,在这个过程中穿破世俗枷锁和桎梏,走到时空的对岸,然后握住那样的一只手。嗯,好的,或许是两只手。 然后带着他所攫取到的某种生命真义的东西,穿越冲破一切桎梏。如初生的鹰隼最终展翅,穿透云霄。而我也不知道苏灿所攫取的生命真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说不清楚,只能以不遗憾作答。因为说不定若干年后又会有新的解释,而我现在任何言语都难以将其表达得jing准,我这么写,也是剧情中冥冥某种上帝之手,执导我我这么落笔下去。 当这个故事写到这里,就达到辉煌了,也就最终可以结束了。任何在对他们描绘的一笔一撇,都实属多余。 当初在看《四个婚礼一个葬礼》之前,就有无数铺天盖地的好评,后来我看了,发现这算什么狗屁结尾和经典。在我的想象中,真正的结尾不是查尔斯敢直面自己的内心,有勇气在不情愿的婚礼最后一刻打断这一切。而应该是他过去牵着凯莉的手,然后当着亲朋好友冲出教堂,最后再狠狠把én关上,最后最好在教堂én把上hā根铁钎。然后有无数人在后面噼噼啪啪的拍én。 这才霸道,这才算爷们儿,因为咱们都是爷们儿是不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纠结。 但编剧没有这样做其实我比这部戏的编剧还牛b。 于是我让苏灿如此做了。我让他冲过那些阻碍,用重生者的灵魂对抗这个世界所有世俗的眼光,以及直面人内心最深处的答案。谁说这是言情剧结尾,这就是真爷们儿的结局! 其实苏灿从迈步到过去再到牵着林珞然唐妩离开。这就像是当年很多人都做过的那样:乔布斯为了创建苹果毅然卖掉了那台陪伴多年晃晃悠悠的汽车。那位在二十八岁就成为世界著名空气动力学家,却放弃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地位名誉和权力,毅然回归贫瘠的祖国奠基现今国家战略武器的老人。那个摒开哈佛同学让他做一个技术员,而担负骂名自己创立脸谱的马克扎克伯格,以及离开脸谱创立yutube的陈士骏,或者这本书里的历史中,扎克放弃微软的90万年薪,和苏灿一起打造脸谱。 他们都借由这种普通人不具备彪悍的行动,做出了那个时候他们该做的事情。有些人失败了,所以他们成为了庸碌者,就像是他们没行动过一样。而有些人成功了,他们改变了世界。 而苏灿在最后的结尾,用这种霸气的方式,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至于婚礼上其他人的看法,至于是不是得罪了很多人这重要吗?真的重要吗? 我很幸运写出了这本书,将我的个人情感和某些相似的经历融入进去,以及可以让大家探讨其中略显闪光点的东西。整本书写作过程是困难的一件事情,首先要查阅巨量的资料,然后这些资料甚至只有百分之一可以用,还要避免大家看上去枯燥乏味,想办法在付诸文字的时候,如何让大家看得舒服。我长年累月的这样写作,翻书,然后就这样度过了近两个hun夏秋冬,有时候一睁眼一闭眼之间,觉得那些时间飞逝而过。 这些都是写这本书宝贵的点点滴滴。最重要的,是我拥有了你们。拥有了你们这群读者支持,这代表大涅磐完成了她的使命,他凝聚了你和我,并将这种距离拉近,维系巩固。 昨天写完的时候,大脑都是麻木的。现在回过头来看,觉得还应该改末尾的一些xiǎ地方。 于是我稍稍添加修改润sè了一下,对整体无足轻重,但至少对落脚做一个怀缅的响应,应该会舒服很多很多。 也许我还应该跟你们大家说一些这本书里面其他那些男孩的故事,以及一些我很喜欢nv孩的故事,还有一些人的故事,甚至很多很多说不完的话。 但实际上,我却没有太多可以说。 我的脑海里始终有一幕画面,那是黄昏的学校音乐楼,兴许那还是一个高三兵荒马luàn人心惶惶的时期。 在音乐楼最高层琴房里面,有个nv孩在夕阳的背景下拉着xiǎ提琴。她拉拉出来xiǎ提琴的悠扬。已经把所有的悲欢离合都融汇了进去,我真希望你们能听到这种琴声。 就像是太多这种镜头般的东西一样,我想对大家说的很多很多几天几夜的话,已经在昨天,用大涅磐这本书娓娓述说完了。 如果说有这本书还有后记,那么大涅磐整体就是一本为大家写得后记。 我还是很喜欢苏灿在逆境中得反击,因为我们身处很多不公和困境的时候,都需要这种东西。我也很喜欢苏灿两世灵魂带来的觉悟,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是我重生了,我能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有没有这样的勇气?谁知道呢。 我非常喜欢一个朋友说的一句话,说我云青hun如狗血般喷薄。是的,要看一个人缺乏什么,就看他炫耀什么。所以说,有的时候,我们需要这样的狗血。因为我们正在失去他。 至于新写作计划的问题,会在最近给大家答复。 于是还想最后的跟大家狗血的相约一下。 青hun将逝,而我们下个路口见。 bk b 最终卷 最后的话以及新书预告。 最后的话以及新书预告。 大涅磐结束也有十几天了。能静得下心来回忆一下这本小说。大涅磐前期我写了一个叫唐妩的nv孩和苏灿如何装13的故事。而后期则写了林珞然以及苏灿如何变得牛13的故事。 至于悲剧男魏远湖,其实他是一个优秀,有点小骄傲,甚至优越的人,我喜欢这样的人物。 只是不喜欢他得意时说得那句话,很不喜欢。于是我必须得让他杯具了。 至于苏灿最后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他对林绉舞作得那番未来预言一样,无论这一刻是否是跨越时空的大能是否未卜先知,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做的是很多人,至少是我在那种情况下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请大家用一种**型xing的眼光来看待,而且我一直认为,到了他们的那种地步,已经无法用现实社会普遍的目光去揣度他们,苏灿,唐妩,林珞然之间及后面的故事。 上一个故事已经完结,而生活仍然将继续。 再最后说一下,我末章真的改了些尾脚,可以反过头去看一下。 经过最近时间的整理,终于可以告诉大家,新书已经敲定,这个故事在写大涅磐中期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 这段时间敲定了前面的细纲,于是可以出来了。 新书是玄幻体裁。取名为《灭尽尘埃》。 将于25日中午12点准时发布。 对这本书无法说太多。我只能说是对大涅磐的超越,以及对我自己的超越。 最后感谢在大涅磐写作过程中所有打赏订阅投票默默支持站在我身边的兄弟姐们们,我希望你们能一直陪着我。 感谢大涅磐的15位盟主,他们是:【太阳上的鱼】【风一般的i】【飞天小男警r.h会痛的】【暗夜v疯狼】【三生七世】【残念_同鞋】【●﹎寳爺`】【伪装¦≤】【夏之幻eng野可儿ulb灯泡】【猪茄茄这妖孽】【坠落路西西】 感谢3位宗师,他们是:【ru包子打狗】【傲氣風雲】【裁判所第四巨头】。7位掌én,他们是:【rvq】【暗夜之友】【风雨→花香rl九两小子】【书友361050】 感谢2位长老和5位护法,他们依次是:【最饼】【雲端之上】【季风天in7092】【fning】【心花如雨】【枫灵双月】 感谢11位堂主,他们是:【fksd】【昵称1昵称】【dayi№小叮当】【*孽小三い】【涅槃飞羽】【辰飛的飛ilelibr紫sè″輪囬】【神曲14】【试剑】 感谢115位舵主,以及500多位执事,这个太多了,无法一一列举。更要感谢所有订阅投票的朋友们。 新书发布在即。我依然召唤大家支持! 最终卷 新书发布啦!求所有大腿抱抱! 新书发布啦!求所有大腿抱抱! 新书东方玄幻《灭尽尘埃》已经发布上传章节,求推荐收藏点击! 书号是,我看看,2145073。 以下是简介: 生命是一粒卑微的尘埃,随时会被掸灭毁烬,湮没飘零。而人生却是一场盛大的修行,必将执着往上,奋斗不息。 这是英雄倍出的时代,而他们终将被征服,化作历史的尘埃。 继续写平凡中惊起传奇的故事。 p.s.这依旧是一个很嗨的奋斗史。 首页有直通车。依旧风格不变,我手犁我心,呼唤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们支持这棵小草,希望在大家的呵护下,继续成长为参天大树。 最终卷 珞玉无声,重回涅磐 来自 因为一局游戏,所以记住这个女孩。 再见林珞然,是在那年盛夏:清尘绝丽,依稀记住了那个高手的寂寞。 因为一顿烧烤,所以在此相遇。 之后,之后的事情当然简单,又简单:同校,相交,着王威威喝酒,一起打篮球。 林珞然和苏小灿的人生交叉,再交叉,直到王父和林父的危机解除,他们已经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人生被苏灿一次次到别墅学习的时光慢慢融化,貌似朋友,实则知己。 他们只能是知己,因为那时他们刚刚十六,一个心有所属,一个暧昧不断。#本章节随风手打各自的骄傲和自卑,使得许多个午后,那个穿着睡裙的女孩和捧着书的男孩,心不在焉的闲聊着从前与以后,以及心知肚明的好感。 他们只能是知己,因为自此以后,他们一个芳心暗许却不知,一个追花逐蝶心不依。各自的家庭和情感,使得许多个黄昏,那个戴着头巾的女孩和拍着球的男孩,心不在焉的斗牛及看着夕阳,以及心中的惆怅。 直到,直到毕业,成年,跳入象牙塔,他们终于慢慢再交叉,再平行。 独自来到上海的清丽女孩,叫做林珞然,她的前十八年人生有三个男人和男孩陪伴:父亲,王威威和那个叫做苏小灿的人。 本来,她并不孤独,她有虽不显赫但亦光荣的家世,她有一群又一群大院朋友和社交派对,绝对不是孤僻的没有朋友,但是自负的没有挚友。 她的童年是在王威威的照耀下度过,尽管没有明白,还是有了淡淡的情愫;她的青春期是在苏小灿的吹拂下流过,尽管没有表白,还是有了浓浓的情意。 想 想看,那样一个喜爱,乃至崇拜王威威的林珞然,因为渐渐长大的年龄,因为永远无法比较的叶徽裳,因为,因为遇到了高手寂寞的苏小灿,因为看到了那个忧伤到 开朗的苏小灿,因为那个力挽狂澜的苏小灿,因为那个追逐梦想的苏小灿,因为那个和自己一样自卑,一样自负,一样骄傲的苏小灿——穿着睡衣的清丽女孩,沉醉 在一坛叫情的酒中。 可惜,可惜,苏小灿身边有了程灵珊时,女孩在徘徊;可惜,可惜,苏小灿怀中有了唐小妩时,女孩在心悸。 我们终究只能是做知己吗?站在南大校门口的林珞然如是想。 长久以来的郁结,生生阻隔了女孩的爱慕之心。她是如此的耀眼,就是暗淡夜空的皎洁明月,永远站在舞台中央。她不缺乏梦想,不缺乏金钱,不缺乏坚持,她有着他一般的勇气走下去。 就是忘不了苏小灿,尽管已经各自生活,尽管已经很少见面,尽管已经没有了念想,林珞然总是牵挂着苏小灿,那样的纠结,那样的困难,那样的坚持着。 还是做知己吧,可能以后就只能是朋友了。见到苏小灿一次次错开的林珞然攥紧着双手如是想。 可能,那个坚强不输须眉的女孩,那个聪慧如玉的女孩,那个清丽绝尘的女孩,会一直走下去。 注,纪念只会在吧车尾座默默红着眼睛的林珞然,也纪念像极林珞然的初恋,涅槃,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