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颜之王妃倾城》 正文 第一章 上香 章节名:第一章 上香 天启二十四年,这一年的春天似乎来的特别的早,刚二月初,大地万物复苏,春暖花开,万紫千红。 落日庵坐落于素有“灵山”之称的天波山,天波山常年云雾缭绕,从远处看来,犹如仙境,而落日庵就修建于天波山的半山腰,因周围环境清逸雅致,又有名尼“玄空”的坐镇,因此深受富贵人家爱烧香拜福女眷的喜爱。 许是昨日下了一场雨,路上湿滑的缘故,今天的落日庵比起往日的人来人往,显得有些萧瑟,除了约定日子来此吃斋念佛的人外,庵内到处空落落的。 庵堂内的大殿上,烟雾轻漫,伴随着阵阵传来的木鱼声,更是为此处增添了些肃穆的气氛。 此时,有白衣女子跪于佛像前,双手合十,叩拜神佛,嘴里喃喃自语:“愿佛祖保佑,保佑母亲身体安康,弟弟快乐成长”,叩首下去。 再轻语:“望大哥和少清哥早日平安归来”。 想到顾少清,脑子里突地浮现出他出征前跟自己说过的话,“娉婷,待我得胜归来,必折下最美的花儿,迎娶你做我的妻子”。 那话语时时萦绕于脑中,此时再想起,女子脸上红了红,心里却似裹了蜜般的甜。 就着贴身丫鬟扶过来的手起了身,或是跪的久了些,膝盖有些麻,站起来时,女子的身子微晃了下。 “小姐,你没事吧!”扶着她的丫鬟紧张地问道。 “没事,跪久了腿有麻,待会就好了。”就着丫鬟的手稳住了身形,白衣女子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那我扶小姐到内堂去休息。”丫鬟扶着女子缓缓往内堂走去。 “女施主,您不求支签么?”有香火尼姑到面前询问。 “求签?”女子停住脚步。 “贫尼玄真,看女施主衣着打扮,必是大户人家出身,荣华富贵自是不用求,不如施主求支姻缘签。”打量着眼前的白衣女子,香火尼姑微笑着说。 听到玄真师太提到姻缘签,白衣女子又想起英姿飒爽的少清哥,轻轻笑将起来,双颊梨涡浅现,她道:“师太,小女子马上就会有自己的姻缘,何必再求。” “阿弥陀佛!”玄真念了句佛号,道:“既然如此,恕贫尼打搅了。”说罢,欲转身离去。 “师太,请留步”白衣女子偏头想了想,唤住玄真。 “施主唤贫尼何事。”玄真顿住脚步。 白衣女子莲步轻移,靠近过来。 “师太会看面相么?” 眼前女子肌肤赛雪,眸子晶莹剔透,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就这样站着,竟是绝代风华,令人不敢逼视,玄真敛下眼眸,道:“贫尼略懂一二。” “哦,那师太看我面相如何?”白衣女子轻声询问。 “施主面目华贵,命定的尊贵非凡”玄真双手合十,敛眉轻言。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光华乍现,庵堂内其它香客无意间瞧来,竟是移不开双目,皆是一副痴迷状态。 “不过……”玄真瞥一眼白衣女子,话语有些迟疑。 “不过什么?师太不防直言。”白衣女子沉声道。 “不过女施主虽然是命定的尊贵非凡,这一生却会历经磨难,感情方面,尤甚。”玄真凝声道。 “哦?”白衣女子轻蹙了眉头,神色有些黯然,竟是不能一帆风顺么?想起随父出征、上战场杀敌的少清哥,她唇角轻扬,不管如何,自己与少清哥一定会坚持下去,路途艰辛算什么,只要能相守在一起,白头到老,任何代价都是可以付出的。 “师太,可有解决之法?”见白衣女子不语,站她身边的黄衣丫鬟却是开口询问。 “施主只要记得,缘份自由天定,万般皆是命,只有顺其自然,才能守得云开见天月。”玄真言罢,不等白衣女子开口,自行转身离去。 “缘分自由天定……”目送玄真离去的背影,白衣女子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 “小姐?”黄衣丫鬟担忧的唤了一声。 听到丫鬟的唤声,白衣女子回过神来,瞥了她一眼,轻轻笑了笑:“我没事” “陆姑娘,斋饭已准备好了,请随我到后堂食用。”有小尼姑走了过来。 女衣女子颔首,跟随引路的小尼姑步入后堂。 落日庵后山有一片桃林,此时,正春,满树的桃花纷纷杂杂,一朵挨着一朵,尽情绽放,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远远望去,似乎天上落下来的一大片朝霞。 陆娉婷坐落于一株桃树下,面前摆放着瑶琴,嗅着阵阵微风吹来的桃花香味,沁人心脾,她玉手轻抚琴弦,行云流水般的琴音飞泻开来,为这满山的粉色增添了一份清幽的神秘。 琴音突歇,旁边站立的黄衣丫鬟连翘端了滚热的茶水过来,陆娉婷捧着玉白瓷杯,看着杯上弥漫的轻雾,怔怔地出神。 想到重病在床的母亲,以及对母亲和自己冷漠无情的父亲,还有人前笑脸,人后恶毒的二夫人及嚣张跋扈的庶妹陆婵娟,再想到二夫人母女时时借机到自己母亲床前冷嘲热讽的嘴脸,陆娉婷心里一股郁气淤积,久久消散不去,蓦地,她玉指纷飞,一连串的琴音由指下流泻,带着丝肃杀之意,越过桃林,飞向远方。 “师兄,容大哥,你们俩怎么像个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你们倒是走快点啊!”离落日庵不远的小路上行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蓝衣少年,面目俊秀,一双灵动的眸子滴溜溜的乱转,此时,他在前面大步的走着,时不时回过头催促后面的两人走快点。 “无涯,你这个小子,好不容易你师兄愿意陪你出来爬山,你倒是跑得跟个兔子似的,你就不能慢点走,好好看看风景么!”着紫衣锦袍的男子摇着手中的白玉扇,看着一会消失在前面,一会又返回来的蓝衣少年,摇了摇头。 “容大哥,我们是来爬山,不是来看风景的,你跟师兄倒好,走走停停,以你们这样的速度,我们得等到何时,才能爬到山顶啊!”蓝衣少年不满的说道,而后,眼睛转了转,“算了,你们慢慢看风景吧!我不管你们了,我自己去爬山。”说着,也不等另两人开口,大步就跑开了。 “嘿,这小子……”紫衣男子拿扇子指了指蓝衣少年的背影,朝着旁边一直没作声的白衣男子道:“洛,你说你这师弟的性子学的谁,一天到晚上窜下跳的,也没个正形。” 那被唤作洛的白衣男子轻瞥他一眼,俊逸的面容上神色淡淡:“无涯天性如此。” “天性如此?”紫衣男子收起扇子,在手上敲了敲,突地,他的手迅速的搭上白衣男子的肩膀,脸则凑到白衣男子耳边:“洛,我很是好奇!” 正文 第二章 桃花叹 章节名:第二章 桃花叹 紫衣男子亲密的动作,令白衣男子洛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他将紫衣男子靠的极近的脸推到一边,再伸手将搭在肩膀上的手拨开,而后弹了弹肩膀上的灰尘,才轻飘飘的开口道:“什么好奇?” 虽然早就知道白衣男子有洁癖,但紫衣男子还是受不了的摇了摇头,“好奇你这么安静的性子竟然能受得了无涯那叽叽喳喳的样子。” “习惯就好”白衣男子洛淡声说道。 对于云洛清淡淡的性子,容之天早就习惯了,他随着云洛的步子,边走边摇着扇子,嘴里则说道:“对了,怎么今天你那位黏人的师妹没跟着你一起来?” 走在前面的云洛没作声,突地,他顿住了步子。 “哎!跟你说话呢!”容之天拿扇子敲了敲云洛的肩膀,见他突地停了步子,似乎在凝神听着什么? “怎么了?”容之天奇怪的问道。 “你有没有听到琴声?”云洛转头问容之天。 “琴声?”听到云洛的话,容之天凝神听了听,果然听到一丝琴音从远处飘来,可能是距离远的缘故,琴音断断续续,听的并不太真切。 “你有没有听到?”见容之天点头,云洛往远处眺望着,“只是这山腰上,怎么会有琴声响起呢?” 容之天眼睛往周围看了看,突地,他指着远处在云雾缭绕中露出尖尖一角的庵子,道:“看,那边有房子!” 云洛巡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远处显立的房子一角,“那是什么地方?”他问。 “那是落日庵啊!京师有名的庵堂,听闻常有宫中贵人到此求神呢!”容之天说完,突地想起云洛长年不在京师,又补了一句:“你常年游学在外,想来也是不知道这落日庵的。” “原来是尼姑庵,有常住香客抚琴倒也不足为怪,只是……”云洛眉头动了动,“佛门清修之地,竟然有如此肃杀的琴音,这倒是奇了?” “什么,肃杀?”容之天听闻,有些吃惊,张起耳朵听了听,正如云洛所说,远处缥缈而来的琴音,果然带着一片杀伐之意。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肃杀的琴音逐渐清晰,锵锵的琴音传到两人耳中,让人深切的感觉到抚琴者激昂的情绪,琴音渐渐回落,就在云洛以为琴音就要停歇时,突地,一阵高过一阵的琴声,随着空气传来,震的人耳朵发痛,抚琴者似乎情绪异常激动,一声高过一声的琴音流出指尖,让听者血脉贲张。 “是谁在抚琴,好大的杀气。”容之天揉了揉发痛的耳朵,喃喃说道。 “如此杀伐横溢的琴音由庵堂内传来,这抚琴之人,倒让我生出几分兴趣。”云洛朝着庵堂的方向,眯了眯眼,嘴角轻扬,脸上浮现一丝淡笑。 “能让清心寡欲的洛生出兴趣,倒是难得,不如……”容之天用扇子在下巴一点一点的,“不如,我们去会会这抚琴之人?” 听闻容之天的话语,云洛挑眉看了他一眼,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容之天被云洛轻飘飘的一眼,看的莫名的有些心虚,他动了动嘴唇,刚要说些什么,却听到云洛道:“也好,就去会会。”说罢,就朝庵堂方向行去,容之天赶忙跟上。 行了几步,却听到激昂肃杀的琴声突地停歇,空气中除了春暖花开中的鸟鸣声,哪还有半丝琴音,刚刚杀伐横溢的琴音仿佛从来不曾出现,云洛和容之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疑惑。 过了一会,又有琴音从庵中传来,只是,这次的琴声换成了清雅的,行云流水般的琴声如珠玉跳跃,清脆短促,由简进繁,如名泉飞溅,又如群花绽放,花团锦簇,渐渐的,春残花落,夜雨萧萧,凄凉失意,细雨绵绵,丝丝缕缕…… “桃花叹,竟然是桃花叹!”容之天突地惊叹道,“洛,竟然是你的……”剩下的半句噎在了喉咙里,因为旁边的男子已经执起了一支紫玉萧欲与琴音合奏。 桃花树下的陆娉婷弹了一首杀气横溢的曲子,本是为了发泄,所有弹奏皆是随心而为,一曲奏完,竟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轻轻抿了口连翘递过来的温茶,眼睛投到一株开的灿烂的桃树上,开了满枝桠的桃花,如粉团般,几缕阳光洒在上面,使那花儿更显得娇艳欲滴。 看着这满树的花儿,陆娉婷突地想起前段时间学了首新的曲子,名唤桃花叹,她甚喜的曲子,几天未弹,怕倒是生疏了,手指轻拨琴弦,一串音符从指尖流出,轻揉慢捻间,乐音闲淡清雅,绕林缥缈,忽的,一阵笛音缥缈而来,竟也是桃花叹,吹笛之人好似意与她合奏,笛音追着她的琴音,琴音恬静,于高处飞旋不绝,笛音清丽,如旷古空灵,琴笛合鸣,严丝扣缝,竟是无比合拍,渐渐的,琴音陆渐婉转,笛音也趋于低沉,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奏出,陆娉婷心里涌起一阵遇到知音之感,琴声停歇,她双手按在琴弦上,微敛的双眸掩住了她惊诧的情绪。 桃花叹一曲不知是何人所作,并未在京师流行,陆娉婷也是无意间听到别人弹奏,感觉甚是喜欢,于是从弹奏之人那里学了来,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琴更是她的强项,那人只给她弹了两遍桃花叹,她就学会了,自从给她弹奏桃花叹之人离开京师后,她以为京师会此首曲子的唯有她一人了,未曾想今天竟然听到人家用笛子奏出桃花叹,怎能不让她吃惊。 “小姐,这曲子真好听。”身旁站立的连翘由衷赞叹道。 陆娉婷扬了扬唇角,轻轻笑了笑,并不作声。 “小姐,我刚才听到萧声,你说会是谁用萧声和了你的琴音呢!”见陆娉婷不语,连翘继续开口道,刚刚她听到别人用萧声和她家小姐的琴音相合,只觉得极是悦耳动听。 “是啊!会是谁呢?”陆娉婷低低说了一句,虽是有些好奇吹萧之人是谁,但却也没有十分在意的放在心上。 “小姐,你看这桃花开的这么美,如果有人能在这开满花的桃林里起舞,那该有多美啊!”看着挂满枝头的桃花,还有鼻尖上传来的阵阵花香,连翘的小嘴说个不停。 “你想看跳舞?”陆娉婷心头微动,她轻瞥了一眼连翘。 “我随便说说的,呵呵!”连翘不好意思的笑笑,她看了一眼周围,见有风刮过花枝,枝头摇曳,掉落几片花瓣,“小姐,起风了,我扶你进去休息吧!” “不急”陆娉婷伸手接住一片被风带落的花瓣,缓缓从石凳上站起,抚了抚有些褶皱的衣裙,“前几天排了支舞,今天看着这满树的花儿,我倒是想舞上一舞,连翘,你且看着。” 说罢,踮脚,左手捏了个花形的手式,右手宽袖轻挥,翩然舞动。 正文 第三章 佳人倾城 章节名:第三章 佳人倾城 “真没想到,这半山庵堂里,竟有人会弹奏桃花叹,洛,别说你,现在连我这不擅音律之人都对他生出了浓厚的兴趣。”琴瑟和鸣过后,容之天一脸感叹道。 “抚琴之人琴艺高超,除了稍显生疏,不管在声、色、调方面,都是拿捏到位,特别是曲韵,她十足十的抓摸到位。”云洛眼中泛起奇异的亮光,他似乎为找到知音而莫名欢喜。 “你说的这些我是不懂,我只觉得她琴音倒是与你不相上下,这可谓是第一人了,洛,一起会会这第一人去吧!说不定是位国色天香的美女哦!”容之天眨了眨他的桃花眼。 云洛点头同意,两人并肩快步的往落日庵前行,过了一会儿,落日庵的围墙已印入眼帘,容之天眼尖的看到围墙上趴着一个蓝色的身影,赫然就是早就跑不见人影的无涯。 “那不是无涯吗?这小子,趴在那做什么?”容之天指着无涯对云洛道。 云洛显然也看见了无涯,见他趴在墙头一动不动的样子,云洛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 “无涯,你小子趴在墙头做什么呢!快下来。”走到无涯趴着的墙下,容之天拿扇子敲了敲趴在墙头的无涯。 无涯毫无反应,只是伸长着脖子,不知在看什么。 “这死小子,在看什么那么入神,怎么叫起都没反应。”容之天看着趴在墙头一动不动的无涯,一脸疑惑的朝云洛说道。 云洛眉头动了动,他上前,在无涯身上的某个地方一拂,无涯背脊一僵,慢慢转过身来,脸上却是一副痴迷之色。 “太美了!”没等云洛两人开口,无涯喃喃说道。 “什么太美了?”容之天一脸疑惑,随即心头一动,他扬身而起,落于墙头,随着无涯转回头的视线一看,也是赫然怔住。 看到墙头一个站着一个趴着的两人痴立不动的样子,云洛挑了挑眉,暗道,里面倒是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两个话多的家伙一动不动的呆住,心里被勾起一丝好奇,云洛身形一动,飘然落于墙头,眼睛往里面一看,却是再也移不开。 墙内是一片桃花林,开满枝头的花儿迎风招展,春日的阳光照耀下,大团大团的粉色,似踱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丝丝缕缕的云雾萦绕其间,远远忘去,如梦似幻。 在这仙境般的境地里,有人在翩翩起舞,一袭白衫,青丝墨染,轻步曼舞间,带起阵阵花香,她如彩蝶轻飞,穿梭于粉色的花海,时而扑翅而飞,时而驻足花蕊之中。 踮足、拧腰,挥袖,一气呵成,白衣翩然的她,飘然若仙,举手、投足、下腰,身子弯转间,如月牙浅现。 突地,她已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身子,一个跳跃,再落足,已是单脚落地,脚尖微踮,甩袖挥舞间,翩然旋转,一圈又一圈,白衣飘飘,展翅欲飞,旋转间衣袖拂过花枝,带起一阵稀疏的花瓣雨,飘飘落落间,花瓣落于她的青丝、肩头。 花瓣越落越多,她一阵快速的旋转过后,动作渐渐缓慢,随着最后一个动作的结束,她身子顿住,回眸浅笑。 乌发黑亮,肤如凝脂,娥眉淡扫,琼鼻秀挺,樱唇不点而朱,下巴尖尖而秀巧,颊边梨涡浅现,怎是一个秀美绝伦可以形容。 俏丽如三春之桃,素雅如九秋金菊,盈盈双目中,若嵌了两颗黑宝石,此时淡笑间,眉角微挑,波光潋滟。 一袭白衫上落着几片桃花瓣,身姿玲珑,纤腰不盈一握,她俏生生站立于桃花树下,竟是绝代、风华。 这样美好的女子,让怔在当场的云洛脑中快速的闪过几句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太美了!”身边的容之天痴痴的看着那抹倩影,喃喃说道。 趴在墙头的无涯则是口水流了一地。 “什么人?”一声娇喝传来,让墙头上的三人都是一惊。 三人还来不及动作,却见白衣女子眼光扫过他们的方向,随即快速的转过身去,转身时她一低头的动作却让云洛一震。 是她么?不远处素衣翩然的女子与记忆中另一女子重合在一起,一样的白衣飘飘,低头时的刹那风情,令云洛的心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 是她么?那个在他记忆中深藏二年的倩影,会是不远处那亭亭而立的女子么?云洛目光灼灼的盯着不远处低着头的白衣女子。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墙头偷窥?”看到是三个陌生的男人,连翘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想到这三人会出现在尼姑庵的墙头,想必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她柳眉一瞪,大声的喝问着墙头的三人。 见陆娉婷转过身去,容之天一脸失落的收回目光,听到连翘的喝问声,容之天将目光落到墙内的那黄衣丫鬟身上,见她一副警惕的样子,顿觉有趣。 “这位姑娘,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路过的过客?”容之天笑嘻嘻的说道。 “路过的过客?骗谁呢!过路的会跑到墙头上来?看你们的样子就不像什么好人?”眼前说话的男人一袭紫衣锦袍,面目俊美,二月的天,却打着扇子,看起来虽是人模人样,但那双桃花眼里闪着的轻佻之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连翘毫不给面子的说道。 “姑娘,我们真不是坏人!我们只是……”容之天话还没说完,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连翘,你过来,莫要理他们!”如黄莺出谷,悠扬婉转的声音传来,却是不远处背对他们的白衣女子开了口。 “小姐,我马上来。”连翘回头应了一声,而后面对墙头三人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快点离开,这是落日庵,不是你们男客能来的地方。” 说着,也不等三人开口,快步回到陆娉婷身边,弯腰抱起桃树下的瑶琴,跟在自家小姐身后,准备回房。 “这位小姐,请留步!”一直盯着陆娉婷背影沉默不语的云洛见她欲离去,连忙出声阻止。 身后传来的声音如泉水击石般的清冽,让人听起来十分的舒服,有这样声音的人并不像坏人,陆娉婷心里这样想子,步子也顿了下来。 “公子唤我何事?”虽是想着对方应该不是坏人,但陆娉婷也没有转过身去看他,只是停了步子,问他有何事。 “刚才在下路过此地,听到有人弹奏桃花叹,请问,那可是姑娘所奏?”眼前的女子白衣胜雪,站在粉团般的桃花林中,如花中仙子,让人不忍亵渎,云洛心里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仿佛眼前的女子只是个幻影,声音大一点,影子就会消散。 “正是小女子”陆娉婷温声答道,心里却猜测着,他怎么知道自己所弹曲子叫桃花叹,莫非,刚才是他用萧合鸣? 新文求收藏! 正文 第四章 遇劫 章节名:第四章 遇劫 “姑娘琴艺高超,在下心生佩服,只是,不知这曲桃花叹,姑娘是从何处所学?”桃花叹乃是云洛亲手所作,他常年在外求学,除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尤其在乐方面,他更是登峰造极,而这桃花叹一曲,是他半月前在青国所作,现在会弹奏的人不会超过三个,而三个都是他认识之人,所以当听到凌国竟然有人会弹奏桃花叹时,他不可谓不吃惊。 “我是从一名老者那里所学。”陆娉婷已经确定身后之人就是用萧合她那曲桃花叹之人,因为那教她曲子之人告诉过她,此曲凌国只有他们俩人会,老者已经离开凌国,那现在就只有自己一人会奏,而现在身后的男子也知道桃花叹,必也是会奏此曲的。 “那老者是何人?现在在何处?”云洛忙问,他心里隐约猜到老者的身份,却又不敢肯定。 “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欧阳,至于他现在在何处,我也不知,因为他已经离开凌国了。”陆娉婷想到五日前,那老者将桃花叹教给她后,说了句要马上离开凌国,而后就快速离开了,让陆娉婷想感谢他都没有机会。 “离开凌国了?”云洛已经肯定了老者的身份,那样随心所欲说走就走的人,除了那状似疯颠的人还会有谁。 “公子还有事么?没事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刚才在桃林里坐久了,又跳了舞,陆娉婷只觉得有些疲倦。 “今日姑娘一曲桃花叹,令在下大有遇上知音之感,冒昧问一句,姑娘芳名?”云洛看着始终背对着他的女子,那身影渐渐与那记忆中的倩影重合,令他眼中生出浓浓的情愫。 “小女子与公子素不相识,实不宜告诉公子名字,请见谅。”陆娉婷说完,不等云洛开口,对着身边的婢女说了声:“走吧!”就快步离去了。 看着陆娉婷离去的背影,云洛怔怔出神良久。 “回神啦!人家早走远了。”容之天拍着云洛的肩膀,一脸暧昧的说道。 “哦!”云洛淡淡应了声,目光却未收回。 “瞧你这副样子,莫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不过,这姑娘倒真算得上倾国倾城。”容之天想起刚才那女子一舞的风华,真真是眩目之极。 “岂只是美……”云洛轻声道,不知是说给旁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脑中快速闪过某些片段,眸子里一片深邃。 看到向来淡泊的云洛一副失神的样子,容之天心中一动,“洛,可要人帮忙查那女子的身份?” 云洛摆了摆手,沉声说道:“不用了,我有预感,我们还会见面的。” 风和日丽下,清雅俊逸的男子盯着女子离去的方向,眸色深幽,让人一眼望不见底。 天波山山道,是来往落日庵的必经之道。 午后的阳光,已不如正午炙热,早上还显得有些泥泞的小道,经过一上午太阳的照晒,路上已经好走许多。 山道悠长崎岖,路边的树木已抽出新芽,油绿绿的新叶随风招展,映山红开的满山都是,红的、粉的、白的,一簇簇,一团团,再加上其它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微风带过,似彩色的云锦飘动。 陆娉婷坐在轿中,手上捧了一本医书闲闲翻着,山路崎岖,轿子一路摇摇晃晃,颠簸的厉害,陆娉婷被摇的胸口发闷,她素性放了书本,倚着身子,闭目养神。 突地,轿子一个大大的颠簸,陆娉婷的身子被带着往前倾,差点就摔出轿外,幸好她及时抓住轿沿,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却感觉轿子停了下来,她刚要掀开轿帘询问怎么回事。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轿外响起连翘的娇叱声。 “轿子里是哪家的姑娘,快下来给爷儿几个开开眼。”一道粗中夹带着猥琐之气的声音传入陆娉婷耳中,令她皱了眉头,欲掀轿帘的手也放了下来。 “连翘,怎么回事?”陆娉婷询问轿外的丫鬟。 “小姐,有人拦轿,看样子像是山贼。”连翘一边回答,一边看着拦轿的几人,均是山贼打份,贼眉鼠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轿中传来的女声如黄莺出谷,说不出的温柔婉转,拦轿的几人听在耳中,均是不由自出的吞了吞口水,暗道:果然如那人所说,听声音就是个美人儿,看来今儿个有艳福了,于是,个个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恨不得马上掀开轿帘,一睹美人芳颜。 “你们是什么人?凭何拦着我们的轿子?”连翘看几人不怀好意的瞅着轿子,仿佛随时扑过来的样子,浑身升起戒备。 “兄弟们,小妞儿问我们是什么人?我们要不要告诉她!”为首的山贼流里流气的大声说道。 “要”身后几人配合的大声笑道。 “那好,小妞儿,爷就告诉你,爷们是来劫色的。”刚说完,就朝轿子扑了过来,手也往轿子伸去,打算把轿中之人拉出来。 “大胆,竟敢打我们小姐主意,活得不耐烦了。”随着连翘的大喝声,连翘抬起手掌,就朝那人背上拍去。 那人似乎没想到连翘是会功夫的,待连翘一掌拍到他后背,虽然没把他拍飞,却也让他吐出一口鲜血来。 连翘一招得手之后,快速的行到轿前,刚好挡住了轿门,她全身戒备,随时防备有人扑过来。 其它山贼见老大受伤,全都大喊一声冲了上来,陆娉婷这边抬轿的轿夫迎了上去,一时之间,两拨人噼里啪啦战在了一起。 这次来上香,陆娉婷除了带了会功夫的连翘,也没带其它的侍卫,抬轿的轿夫虽然也会些功夫,但都是些山脚猫功夫,这些山贼人数众多,且功夫都是些不错的,比起那些轿夫来,算是武艺高强,所以,没打几下,轿夫都被打趴在地。 连翘守在轿门口,看着染了鲜血的山贼个个凶神恶煞的往轿子而来,不由害怕的吞了吞口水,虽然她功夫也不算差,但要对付八、九个山贼,显然是不可能取胜的,但是想到轿子里的陆娉婷,那是公子心爱的女子,她不能容她有所闪失,否则无法跟公子交待。 咬了咬牙,她从身上拿出一把短剑,就迎上山贼。 陆娉婷坐在轿子里一身冷汗,刚才山贼伸到轿子里的手差点就抓到她,要不是她闪躲的快,连翘也出手的及时,她肯定会被山贼拉出轿外。 外面打斗声仍在继续,刚才陆娉婷悄悄掀帘往外看了一眼,发现来的山贼竟有十人之多,而且个个功夫不赖,连翘功夫再好,一介女子要抵挡人数众多的山贼,恐怕是撑不了多久的,刚才山贼所说的来意,她听的清清楚楚,他们是来劫色的,如果她们被山贼给抓住,后果……她不敢深想下去。 打滚求收藏啊求收藏~ 正文 第五章 被救 章节名:第五章 被救 陆娉婷压下心里的恐慌,心里担心轿外的连翘,一边转动脑子,想着怎么才能不让山贼抓住。 突地,轿门的帘子被掀开了,一张大胡子脸出现在陆娉婷眼前,看到她,那人眼前一亮,随即露出一个淫亵的笑来,他一把抓住陆娉婷的胳膊,把她从轿子扯出。 陆娉婷被他扯的一个趔趄,重重的摔到地上,手落到地上的一瞬间,一股刺痛传来,陆娉婷痛地轻哼一声。 “小姐”连翘看到摔到地上的陆娉婷,大喊一声就要冲过来,却被山贼缠住,她心里一阵焦急,使剑的手也乱了起来,没几下,就被山贼夺了短剑,抓住了。 “放开我!”连翘边挣扎边喊着,脚大力的往身边的山贼身上踢。 “臭娘们,让你踢?”旁边被连翘踢了几脚的山贼一个巴掌甩到她脸上,连翘脸被打偏,嘴角也溢出血来。 “你们放开她。”陆娉婷从地上站起,看到连翘肿起的半边脸,一阵心疼,她忍住手掌上传来的刺痛,大声说道。 “把她押过来。”把陆娉婷扯出轿外的大胡子吩咐山贼把连翘带过来,自己则挟住陆娉婷的胳膊。 “小姐”被押过来的连翘喊了一声,然后朝大胡子道:“你放开我家小姐,你们想干什么?” 大胡子像没听到连翘的话,他伸手抚上陆娉婷的脸,未施脂粉的脸上肌肤白嫩细腻,“相府千金,果真是不折不扣的美人。” 从未被陌生男子碰过脸颊的陆娉婷又羞又怒,她使命的转着头,想从大胡子手上挣脱,无奈力气不敌,脸上的手像毛毛虫般,令她觉得无比恶心,她闭上眼,有眼泪夺眶而出。 “你放开我家小姐!”看到陆娉婷的眼泪,连翘又气又担忧,她大声吼着大胡子,身子也使命转动,想挣脱山贼的钳制。 “大哥,这妞铤泼辣的,不如,让我现在就办了她。”一个押着连翘的山贼看着连翘气的涨红的脸,只觉得无比娇俏,下面一热,他一脸淫笑的说道。 “好,她就给赏给你们几个了,我手上这美人嘛!先让我爽了,再轮到你们。”大胡子下流无耻的笑道。 “谢谢大哥!”几个山贼说完,就去扯连翘的衣服。 “不要,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被几个男人上下其手,连翘吓得脸都白了,她使命的挣扎,大声的叫喊,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个个山贼淫笑着,摸脸的,扯衣服的,忙的不亦乐乎。 “连翘!”眼见连翘的衣服就要被扯开,陆娉婷悲愤的大喊出声,“你们想干什么,快放开她,连翘!” “喊什么?不要喊,爷马上带你去快活。”大胡子抓着陆娉婷往草丛里拖去。 “小姐,小姐。”连翘眼泪刷的下来了,她难过的想,难道今天她和小姐都要被凌辱了吗?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连翘大声呼着救命,只是这个时辰,这样的山道上,哪会有人,所以哪怕连翘喊破了喉咙,也没有喊出人来救她们。 草丛内有衣服被抛了出来,连翘睚疵欲裂,愤恨的盯着草丛的方向,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衣服也被扯开了,粉红的里衣露了出来。 正在这时。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出凌辱女子之事,简直是情受。”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接着连翘身边的山贼一个个“飞”了出去,然后一件衣服披到了连翘身上。 “姑娘,你没事吧?”听到声音,连翘才回过神来,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张俊秀的脸庞,圆圆的眼睛里有担忧之色,她愣愣的看着,心想,是他救了自己吗? “姑娘,你……”来人正是无涯,他见眼前的女子不言不语,似乎是被吓坏了,他又担忧的唤了一句。 “小姐,快去救我家小姐,求你,救我家小姐。”连翘似乎才完全回神,她推开无涯,大步往草丛后面跑去。 无涯一把拉住她,“不用去了,我师兄已经去了。” 再说陆娉婷被大胡子拖到草丛后面,陆娉婷拳打脚踢也没阻止住大胡子拖她衣服的动作,眼见着外衫已被脱下,里面的中衣露了出来,中衣下的身子玲珑有致,大胡子吞着口水,伸手去解她的中衣,陆娉婷挣扎无果后,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难道自己的清白就要在这里失去?她想在心婚之夜献给心爱之人的初叶,要留不住了吗?两行泪水从眼中流下,愤恨、难过、伤心、悲凄、绝望……各种情绪都有。 中衣已被拉开,白底黄华的里衣露了出来,雪白细腻的的香肩也暴露在空气之中,陆娉婷听到大胡子重重的喘气声,接着身上一重。 就在陆娉婷以为即将进入耻辱的一幕时,身上蓦地一空,然后听到大胡子的痛呼声,接着有衣衫盖在她身上,而后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仍处在恐惧中的陆娉婷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感觉到她的颤抖,搂住她的人轻轻拍着她的背,轻身说道:“没事了,不要害怕,没事了。” 淡淡的清莲香味传入鼻中,搂住自己的怀抱坚定而温暖,再加上他不停在在自己的耳边呢喃着没事了,陆娉婷竟奇迹般的安定下来。 她缓缓抬头,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对方弧度优美的下巴,再往上,长眉入鬓,一双眸子如泉水般明澈,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再深看,却发现他双眸如黑水晶般深邃,如寒潭深幽,看多一眼,似乎就要被吸引进去。 往下,鼻子高挺,唇线优美,面容俊逸清雅,此时,他脸上线条柔和,看着陆娉婷的眼神温柔至极。 这是谁?自己认识他么?为什么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陆娉婷一脸疑惑的想道,此时,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被一个陌生男子搂在怀中,是十分的不妥的。 直到,“洛,怎么处理这帮人?”身边突地出现一道声音。 陆娉婷闻声看去,见到几步之外,一着紫衣锦袍的俊美男子一脸爱美的盯着自己。 这人怎么用这眼神看自己?陆娉婷暗道,突地,她想到什么,猛得从身边男子怀中挣脱开来,脸上似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云洛被陆娉婷大力一推,往后退了一步,这时,他才醒悟过来,刚才自己一直搂着人家,显然是十分的失礼,他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感觉有些尴尬。 看到容之天一脸爱美的笑意,云洛更觉不自在,他轻咳了一声道:“把他们送到官府去。” “小姐,你没事吧!”此时,连翘跑了过来,劫后余生的她苍白着小脸,神色间满是惊惶。 “我没事!你怎么样?”虽然刚才被吓坏了,但陆娉婷不想让连翘太担心,尤其是连翘刚才也差点被辱,所以,她装作一脸轻松的说道。 “我差点就……,幸亏他救了我。”连翘一指无涯,随即扑到陆娉婷身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小姐,吓死我了,我以为……以为……” 陆娉婷被她扑的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后,见连翘哭的稀里哗啦,显然是害怕极了,陆娉婷心里一软,不由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傻丫头,没事了。” 陆娉婷:为啥各位看官只路过,不收藏,是我舞姿不够美吗? 云洛:你舞姿很美! 陆娉婷:那就是我不够漂亮? 云洛:在我心中,你最漂亮!无人能比。 陆娉婷:那……,托腮思考……,我知道了,是云洛你不够帅吧! 云洛:我不帅?拿手指着自己的脸,各位看官,我不帅吗?不帅吗?不帅吗? 正文 第六章 幕后主使者 章节名:第六章 幕后主使者 连翘虽然会武术,但毕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被吓坏,在陆娉婷的安慰声中,连翘哭够了,才发现旁边三个大男人正看着自己,她不禁有些羞怯,哭红的眼睛瞅到地上直哼哼的那群山贼。 “该死的山贼,竟敢对我家小姐无礼,踢死你,踢死你。”连翘跑到容之天面前,对着被打趴在地的大胡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大胡子显然受伤不轻,被连翘连打带踢,没几下,就躺在地上直哼哼,出气多,进气少了。 “下流、无耻、流氓,畜生……”连翘给地上的每个山贼都来了一脚,直到腿软仍不解气。 “连翘,别踢了,过来”想到刚才山贼的行为,陆娉婷也恨不得给他们几脚,但她现在全身又累又痛,再加上刚才惊吓过度,全身极是虚弱,不过她没有忘记是谁救了她们。 “多谢公子相救,你的大恩,小女子铭记在心,恳请公子告之小女子名讳,改日小女子定会报答公子相救之恩。”陆娉婷一脸感激的朝云洛说道。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至于我的名字,我叫……”云洛刚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却被连翘打断了。 “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快下山吧!不然晚上才能赶回府里了。”连翘教训完山贼,走过来扶住陆娉婷的手臂。 “嘶”刚才惊吓间还没发现,这下,被连翘的手一碰,陆娉婷才知道自己手臂受伤了,她痛的一阵抽气。 “小姐,你受伤了!”听到陆娉婷的抽气声,连翘才发现陆娉婷衣袖上红红的一块,显然是血迹,她忙去拉陆娉婷的袖子,却有人比她更快。 只见云洛飞快的捞起陆娉婷的袖子,看到她手臂上血肉模糊的一块,他眼睛一缩,心中莫名抽痛了一下,“怎么伤的这么重,之天,有没有带金创药?” 容之天在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来,云洛接过打开,从里面倒了些药粉散到陆娉婷的伤口上,然后在衣服上撕了块布条紧紧缠住,感觉到陆娉婷痛的抖了一下,他不由放轻了动作,嘴里则说道:“你忍一下,我动作轻一点,伤口得处理好了,才不会感染。” 他的声音如泉水般清潋,此时还带了一丝柔,虽然刚才就知道眼前的男子就是上午在落日庵用萧合她琴声的人,陆娉婷没想到他生的如此俊美,特别是现在他为她处理伤口时,那认真而温柔的神情,让陆娉婷有些错觉,仿佛自己是他珍视的人。 “好了”云洛给布条打了个结,然后帮陆娉婷拉下袖子,手碰到她手臂上的肌肤,只觉得触手可及的肌肤说不出的滑腻,云洛心中动了动,脑中瞬间闪过那会她香肩微露的样子,那肩上的雪白,亮得透彻,让他差点移不开目光。 “谢谢公子”陆娉婷跟云洛道谢,眼前的男子清雅俊逸,温文有礼,让人莫名的生出好感。 “举手之劳,姑娘现在要下山么?”见陆娉婷点头,云洛又道:“我们也要下山,不如一起?” “这……”陆娉婷有些迟疑,轿夫已被山贼所杀,轿子是没法坐了,只能走下山去,如果她和连翘走快点,倒也能在天黑前走到山下,只是怕再次遇上山贼,如果那样,她和连翘还能逃脱吗? “好啊!好啊!一起下山。”刚才连翘还在想如何安全下山去,假如再次遇到山贼又怎么办?要不要让这三个男人送她们下山,她该怎么开口请他们帮忙呢?这一听到云洛开口提议,连翘自是求之不得。 “姑娘的意思呢?”云洛知道连翘的话做不得主,所以,他开口问身边的白衣女子。 见连翘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陆娉婷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下山吧!”连翘扶着陆娉婷走了几步,突地想起什么,她在陆娉婷耳边说了几句话,陆娉婷点头,然后朝云洛等人道:“公子请稍等片刻。”随后两人进了轿子。 一会儿出来,两人已经换了衣服,连翘换了一身粉色的衣服,陆娉婷仍是着白,素白的裙摆上绣了几支黄华,随着她的莲步轻移,黄华仿佛活的般浅浅而动。 陆娉婷将刚才云洛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还给他,轻声道了谢后,转身朝山贼的头目走去。 “是谁派你们来的?”云洛听到她询问山贼的声音清丽而冷峭,丝毫不像刚才的温柔婉转,不过她问山贼的话…… “怎么回事?”云洛走过去问道,容之天和无涯也跟了过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头目闭上眼,装作听不懂陆娉婷的问话。 “快说,谁派你们来的,再不说,我踢死你!”连翘恨恨地踢了大胡子一脚,脸上表情则是恶狠狠的。 大胡子被踢的闷哼一声,但他嘴唇紧闭,丝毫不理会连翘的威胁。 “说不说?”连翘见到大胡子就来气,又踢了他几脚。 “他们不是普通的山贼?”云洛见陆娉婷一脸所思的样子,有些疑惑。 “是不是山贼,要问他们才知道,不过……”接下来的话陆娉婷没有说下去,她已经猜到山贼是谁派来的了,刚才她回轿子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轿子里所带的银两都还在,当时她还纳闷了一下,山贼怎么不贪财,随即想到刚才山贼的行动,都是直接朝着她人来的,抓住她时,也没往她头上的碧玉衩看上一眼,要知道那根碧玉衩可是价值连城,由此可以,山贼并不贪财,显然是劫色,那么,劫色的他们怎么就会知道她是相府的千金,而且今天还会从这里过呢?显然是有人告诉他们的,让别人扮作山贼,想毁了她的清白,到底是谁,已经在陆娉婷脑中呼之欲出。 “快说,是不是二夫人派你来的。”连翘恶狠狠地对着山贼问出了陆娉婷脑中所想到的幕后之人的名字。 “什么二夫人?我不认识。”大胡子掀了掀眼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连翘见他死不承认,气呼呼地又给了他几脚。 大胡子被踢的痛呼几声,却并不求饶,他朝陆娉婷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到大胡子的表情,云洛眼神闪了闪,他想到刚才身边的女子差点就被眼前这人所凌辱,这人的手还碰到了陆娉婷的身体,云洛心里升起一股郁气,他大步的走到大胡子面前,捏着大胡子的手腕一夹,细碎地“咔嚓”声响起,大胡子一声闷哼。 “说,你们是受谁指使?”云洛盯着痛的满地打滚的大胡子,冷声问道。 求收藏呀求收藏~ 正文 第七章 陆府娉婷 章节名:第七章 陆府娉婷 大胡子感觉得自己手腕骨被捏碎了,剧烈的疼痛让他面部扭曲起来,他在地上滚来滚去,以求减轻一些疼痛,听到云洛的问话,差点承受不住的痛苦的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讲出幕后指使他的人,但想到那人说的话,如果行动失败被抓,一定要咬紧牙关,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否则必会送命,想到这些,大胡子咬了咬牙,硬是没吭一声。 “既然他们都不肯开口,那就送到官府去去吧!”容之天看了看痛的满地打滚,却硬是不开口说出幕后主使都的大胡子,容之天摇了摇头,这山贼嘴巴还真硬。 云洛见大胡子被自己捏碎了腕骨也没招出幕后主使者,便也没再询问他,而是移步走向其它山贼。 其它山贼看到刚才他对大胡子的手段,心里恐惧不已,此时见云洛向他们走来,一害怕,也顾不得来之前,幕后主使人跟他们说的话了,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说。 “大侠不要杀我们,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是二夫人派我们来的,大侠饶命。” “我们也是受人指使,求大侠放我一条生路。” “是二夫人指使我们来毁了那位小姐的清白。” …… 此起彼伏的声音道出幕后主使者,虽然不知道这个二夫人是谁?但云洛见陆娉婷并没有吃惊的样子,心想她或许早就猜到了幕后主使之人,只是没确认罢了。 “小姐,果然是二夫人派来的。”连翘走到陆娉婷身边,满脸愤怒,“这二夫人心肠也太歹毒了,竟派人来毁小姐的清白,要不是被这几位公子所救,恐怕你……,小姐,这回一定要告诉老爷,让他好好看清二夫人的真面目,不然二夫人下次还要欺负小姐。” “连翘,回去再说吧!”陆娉婷沉声开口,虽然连翘说的很对,但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陆娉婷再清楚不过,父亲是个重权势的人,谁能在他的政场上帮助他,谁就是他最重视的人,现在,自己母亲家族已没落,母亲早就不得父亲的心,而二夫人娘家是定国公府,二夫人虽是定国公府的庶女,但能给父亲带来的帮助远远超过母亲,所以,即使自己回去跟父亲说了这件事情,别说二夫人不会承认,即使承认了,父亲想必也不会拿她怎么样,既然如此,又何必跟他去说呢! “小姐!”看到陆娉婷的脸色,连翘突地想起自家老爷对大夫人及大小姐的冷淡,这件事即使跟老爷说了也是没用的,老爷现在疼爱的只有二夫人及二夫人所出的二小姐陆婵娟,大小姐受了委屈,老爷想必也是不会理会的。 “没事!”陆娉婷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她看了看地上的山贼,对看着她一脸若有所思的云洛道:“公子,这帮人麻烦你帮忙送到官府了。” “好,没问题的。”云洛朝容之天道:“之天,叫你的人来。” “得嘞!”在旁边做了半天摆设的容之天暗道:自己总算在英雄救美中发挥了点作用了,他从袖筒里掏出一个物事,扯掉开口的引线,随着尖细的声音响起,空中出现了烟花似的火光。 “之天,你留下来等你的人,我和无涯送这两位姑娘下山。”云洛淡淡的吩咐道。 “为什么是我!”容之天不满的抗议,凭啥护送美人下山的好事没有他的份,还要留他下来收拾残局。 “那我留下来?”云洛瞥了他一眼,淡淡挑眉。 “我留,我留。”虽然云洛只是轻轻的一眼,容之天却感觉到莫名的压力,他暗暗叹了口气,自己为嘛总是活在此人的淫威下呀! “那姑娘,我们现在就下山吧!”云洛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陆娉婷道。 “恩,好!”陆娉婷轻轻点了点头。 天色渐暗,几人下山的速度放快了许多,快到山脚时,容之天也赶了上来,陆娉婷听他说那群山贼已经让人送往官府了,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下了山,步入了京师的街道,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陆娉婷在回往府中的街口停了步子,“三位公子,今天谢谢你们的护送,我快要到家了,就不麻烦你们相送了。” “哦,这样啊!那姑娘慢行。”听到陆娉婷的话,云洛猜想她们必定是住在附近,大晚上的,如果自己再护送下去,怕是会影响她的的清誉。 “我是相府小姐,名唤陆娉婷,今天承蒙三位公子相救,大恩大德,娉婷铭记在心,日后如三位公子有事需要帮忙,可到陆相府找我。”虽然知道姑娘家的名讳不能随便跟人讲起,但面前的三位公子,陆娉婷直觉他们不是坏人,且他们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自己定要还他们的恩情,所以,把名字告诉他们也是无防的。 “原来姑娘是陆府千金,在下记住了。”云洛虽然常年不在京师,但权势滔天的丞相陆元盛他还是知道的,听闻陆府有二子二女,陆府大公子陆亦琛是少年将军,常年带兵在外,陆二公子还只是个六岁的孩童,而二位陆小姐,有一位享誉京师,是京师出了名的美人,名唤陆婵娟,云洛虽没见过,但每次回京总也能听到其它公子提起,而至于陆府的另一位千金,却无人见过,传言说她鲜少露面是因为生的丑,所以从来不出现在外人面前,而眼前的女子说她叫陆娉婷,显然就是相府那一位鲜少露面的千金,原来她不仅生得不丑,并且还是位绝代佳人! “那娉婷先行回府了,公子留步!”陆娉婷说完,唤了连翘,提步离去。 白色倩影翩然,袅娜的身姿越行越远。 “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云洛喃喃开口。 “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洛,莫非你对这位陆小姐……”容之天玉扇半遮面,桃花眼中满是暧昧之笑。 眼神轻瞥过容之天,云洛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世人只知陆府有女婵娟,既美且娆,却不知,陆府娉婷,倾国倾城,看来市井间的传言只能信其一,不可信其二。”容之天摇头摆脑的说道。 “容大哥,听你口中所说的陆婵娟,莫非是京师中有名的那位陆姑娘?”瞅着陆娉婷离去方向半天不语的无涯突然开口。 “可不是,陆婵娟可是京师出了名的美人,且能歌善舞,还是饱读诗书的才女,品性又温良,因此,不但让京中大众公子哥所热捧,还深受齐妃娘娘的喜爱。”对于京师中的美人,容之天可谓是无所不知。 “哦!容大哥对那位陆姑娘如此了解,那是否见过她真容呢?比起刚刚这位陆姑娘来如何?”无涯一脸好奇的问道。 各位看官,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求收藏啦! 正文 第八章 歹毒心思 章节名:第八章 歹毒心思 “远远见过一次,生的倒是极美,但要说比起刚刚这位陆姑娘,还是差了一个层次。”容之天想起第一眼见到陆娉婷时,那简直是惊为天人,要说他在京师中也算阅美无数,但要说有谁能与陆娉婷相比,倒还真找不出来。 “要我说也是,娉婷姑娘倾城之姿,我自出生以来,都没见如比她更美的人了,由其是她跳舞时的样子,简直是……是……”是了半天,无涯也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心中陆娉婷那一舞的风华。 “哟,小子,还娉婷姑娘,这么亲热,莫不是看上人家了!”容之天笑着说道。 听到容之天的话,云洛眼神闪了闪,目光飞快的看向无涯,却见无涯满脸通红,嚅嚅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哪有,没有的事!” “还说没有,看你脸红的像什么样了?”容之天满脸笑容的用扇子一敲无涯的头。 “容大哥!”无涯窘的要命,却又拿容之天毫无办法,于是,只好将目光转向云洛,希望他开口帮自己解围。 哪知,一对上云洛的眼,却见他满眼寒意的看着自己,无涯不禁打了个寒战,心里则暗想,大师兄这是怎么啦!我好像没得罪他啊! “大师兄?”无涯小心翼翼的叫道。 云洛收了眼底的寒意,又恢复了原先的和煦如风,他眼神从无涯脸上轻轻飘过,淡淡开口,“走吧!” 陆府西院云采院,陆大夫人杨婉云一脸病容的斜靠在床头恹恹无神。 “夫人,来,喝口水,喝完您该躺下休息了。”贴身嬷嬷付嬷嬷端了茶水过来。 大夫人接过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茶水,然后,轻声开口道:“娉婷还没回来吗?” “刚才遣梅香过去小姐院中看了,说是小姐还没回来!”付嬷嬷接过大夫人手中的茶杯,温言开口。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大夫人拿手巾拭了拭嘴角。 付嬷嬷瞥了眼记录时辰的漏,“现在是酉时末了,夫人” “那就是快到戌时了?这个时辰了,娉婷这孩子,怎生还没回来,该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吧!不行,我得去找找她!”一听说时辰这么晚了,想到自家女儿从晨时就离家去落日庵上香,这会天色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这让思女心切的大夫人心急不已。 看见大夫人准备拖着病体下床,付嬷嬷急忙阻止了她的动作,“夫人,您先别急,小姐没回来,讲不定是歇在庵里了,玄空师太很喜欢小姐呢!以前也常留小姐歇在庵中的。” 听付嬷嬷如此一说,大夫人想想也是,自家女儿常在落日庵吃斋念佛,有时也会歇在庵中,只是以前她歇在落日庵都会提前跟自己说,今天离家前也没见她提起会歇在庵中,所以大夫人仍是忧心不已。 付嬷嬷见她一脸担忧的样子,温声劝慰道:“没事的,小姐肯定是歇在庵中了,夫人,您别太担心。” “娉婷这孩子从来没让我操过心,这会还没回来,指不定真是歇在庵里了,只是她怎的也不遣个人回来知应我一声。”大夫人缓缓说道。 “或许是临时决定歇在庵中的,遣来送口信的人还没到府中罢了,夫人,小姐一直是个让人省心的好孩子,您就别太担心她了,来,我扶您躺下歇息。”大夫人一直病着,身子骨极弱,付嬷嬷口中劝慰着,手上则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下。 “罢了,娉婷做事向来有分寸,我也不用太担心她,付嬷嬷,我累了,先歇下了。”大夫人说完,轻轻闭上了眼睛。 “夫人,奴婢就在外间,您有事唤一声奴婢。”付嬷嬷说完,见大夫人没有应声,知道她听到了,于是,准备退下。 “付嬷嬷,如果娉婷有遣人来送口信,知会我一声。”就在付嬷嬷正准备出房门时,听到身后大夫人的声音缓缓响起。 “好的,夫人!”付嬷嬷回身应道。 “琮儿歇下了么?” “是的,小少爷已经歇下了。”付嬷嬷轻声答复。 “嗯!知道了,退下吧!”大夫人说完,就不再开口。 付嬷嬷静悄悄退下了。 相比云采院的漆黑安静,锦绣院则是灯火通明,陆府二夫人韩慧莲听到贴身嬷嬷传来大小姐尚未回府的消息,一时喜上眉梢,她再三确认消息属实后,一脸兴奋的遣人去请陆丞相到锦绣院来。 派去请陆丞相的人后脚刚走,陆婵娟前脚就进了锦绣院,见到韩慧莲一脸喜色的样子,陆婵娟娇美的脸上顿时泛起兴奋的笑来。 “娘,我听红绡说,陆娉婷还没回来,您说我们的计划是不是成功了?”陆婵娟拉着二夫人的手,脸上兴奋的冒光。 “陆娉婷到现在还没回来,必是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不然早该回府了!娟儿,你看着吧!这次我必定让她生不如死!”韩慧莲保养得体的面容上满是狰狞之色。 “娘,如果我们的计划成功了,陆娉婷就嫁不了少清哥了,娘,我喜欢少清哥,我想嫁给他做妻子,您得帮我。”陆婵娟拉着二夫人的袖子撒着娇。 “好好好,我们娟儿喜欢顾少清,那是他的福分,你放心,娘一定会让你如愿的。”威远将军顾龙飞那可是当今皇上眼中的红人,先不说顾将军骁勇善战,传闻当今皇上能坐稳这张龙椅,有一大半是他的功劳,可而言之,威远将军府有多受皇上的器重,顾少清是顾龙飞的长子,常年跟着父亲带兵作战,如今也是少年将军了,而且顾少清不但年纪轻轻就当了将军,长的也是一表人才,京师中有不少女子对他芳心暗许,自己女儿婵娟更是一颗心全放在了他身上,所以,韩慧莲一直盘算着让陆婵娟嫁入将军府,但当有一次她无意中听到陆丞相说,顾将军有意让陆娉婷嫁到将军府后,她就起了歹毒的念头,想毁了陆娉婷,在韩慧莲眼中,只有她女儿婵娟才配得上顾少清,其它人,则想都不能想。 “娘,您对我真好。”陆婵娟一听自己娘亲所说,一脸开心的将头靠到韩慧莲肩上。 “傻孩子,娘不对你好,对谁好去!”韩慧莲一脸爱怜的摸了摸陆婵娟的头。 “夫人,老爷过来了。”一直站在门口的竹香进来说道。 “知道了,下去侯着吧!”韩慧莲摆了摆手。 正文 第九章 暗潮汹涌 章节名:第九章 暗潮汹涌 陆元盛一进锦绣院就看到韩慧莲一脸忧色的迎了上来,他不禁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今天这是怎么了,往常时时都挂着笑容的二夫人怎么失了笑容。 “老爷,您来啦?”把陆元盛的神色看在眼里,韩慧莲暗中开心不已,要的就是你的疑惑,只有你疑惑了这出戏才能唱下去,虽然心底开心之极,韩慧莲面上却丝毫不露,只装作一脸担忧之色的开口。 “爹”站在韩慧莲旁边的陆婵娟唤了一声。 “娟儿也在啊!”陆元盛朝她慈爱的点了点头。 “是,我过来看看娘亲。”陆婵娟笑的柔美之极。 “恩,好孩子!”陆元盛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步入房内,韩慧莲等人随后而入。 “你遣人找我过来,有什么事?”陆元盛在椅子上坐了,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才朝韩慧莲开口道。 “王嬷嬷,你让其它人都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老爷说。”韩慧莲吩咐道。 “是,二夫人”王嬷嬷挥了挥手,随侍的人全部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陆元盛、韩慧莲和陆婵娟三人。 “说吧!有什么事?”陆元盛又喝了口茶水,目光瞥向韩慧莲。 “老爷?本来这件事情我不想惊动您的,但我想了想,还是告诉您为好。”韩慧莲故作担忧的说道。 “出了什么事?”看到韩慧莲的神色,陆元盛皱起眉头。 韩慧莲心中高兴,脸上却不动声色,只作迟疑道:“大小姐今天一早出门上香,此时都还没回府。” 陆元盛闻言,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眉头更深的皱起,“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酉时了,老爷!”韩慧莲轻声答道。 “酉时了,这么晚了,她怎么还没回府?”陆元盛虽然不喜大女儿,但也没无情到不管不问的地步。 “这……老爷,听闻那条路时有山贼出现,大小姐莫不会碰到山贼了吧!”说着,韩慧莲一把捂住嘴,装作说错话的样子,“啊!不会的,不会的,对不起,老爷,我说错话了。” 陆元盛却猛地站起,眼睛盯着韩慧莲道:“你说那条路有山贼出没?” “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兴隆街那个绸缎庄老板的女儿去上香,就碰到了山贼,结果就……”韩慧莲停了口,没说下去。 “结果怎么样?”陆元盛心中一突。 “结果……结果就被山贼给糟蹋了?”韩慧莲支支唔唔的说道。 “什么?”陆元盛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了起来。 “娘,姐姐现在都还没回府,该不会真遇上山贼了吧!娘,姐姐她会不会……”陆婵娟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不行,我要去找姐姐。”说着,就要往外跑。 “娟儿”韩慧莲一把拉住她,“天晚了,不要出去了,你爹爹会想办法的。”说着,暗暗朝陆婵娟使了个眼色。 陆婵娟收到指令,走到陆元盛旁边,拉了他的袖子道:“爹,您快派人去找姐姐啊!姐姐怕是遇上山贼了,您快派人去救她呀!”说着,就掉起眼泪来。 陆元盛听到女儿的话,才猛得反应过来,“来人”他大声喊道。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以王嬷嬷为首随侍在外的众人立刻跑了进来。 “去叫陆环过来!”陆元盛冷声说道。 “是”王嬷嬷朝韩慧莲看了一眼,见她朝自己点了点头,才赶紧让竹香去叫人。 一会儿,陆府总管满头大汗的跑来,一见陆元盛铁青的脸,心中打了个突,他汗都来不及擦,就忙说道:“老爷,您找我?” “陆环,马上派人外出寻找大小姐,不许弄出动静,务必给我把大小姐找回来。”陆元盛冷冷吩咐,他不见的有多待那个大女儿,但他作为丞相,如果自家女儿被山贼所辱,必会让他颜面无光,那是他坚决不允许的。 “是,老爷!”陆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作为下人,不该问的就不能问,主人吩咐下来的事情,照办就是。 陆环一会就找好了人,正准备出发去找大小姐,一打开大门,就见门外进来两人,一见他们的阵势,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其中一人开口道:“陆伯,这是做什么去?” 陆环一见二人,原先的一脸担忧顿时换成了惊喜,他忙迎上前道:“大小姐,你可回来了!老爷正吩咐我们去找你呢!” “父亲吩咐你们找我?”陆娉婷以为自己听错了,从小到大,自己的爹从来没给过自己一个笑脸,有时看到了,眼中有的也只是冰凉之色,这次自己晚回来,他竟然会派人出去找自己,这可真让陆娉婷意想不到。 “是啊!是老爷吩咐的。”陆环一脸慈祥的看着她,这位大小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聪明美丽,性格又好,对下人也没什么架子,但却一直都不得老爷喜欢,陆环知道陆元盛对大夫人母女冷淡的原因,却什么也不能说,只能莫可奈何的暗暗叹气。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陆娉婷刚要说什么,却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一转头,就看到二夫人一脸急切的走过来,眼里却闪着恶毒的光芒。 陆娉婷看在眼里,心中愤恨,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装作感动的样子,“姨娘,让你担心了。” “大小姐,回来就好,你不知道,姨娘都快担心死了,天色这么晚了,姨娘生怕你遇到山贼,遭遇不测啊!”韩慧莲装作关心无比的样子,把陆娉婷全身打量了一遍,见她除了穿的不是早上出门时的那套衣服外,丝毫未见异样,韩慧莲心中闪过一个咯噔,难道陆娉婷没碰到自己派去的人? 陆娉婷见韩慧莲眼睛在自己身上看个不停,心中哼了一声,面上却浮出一丝笑来,“姨娘怎么知道那里有山贼呢?娉婷都不知道呢!” 韩慧莲本来想拿山贼套陆娉婷的话,却没想到被她噎了一下,暗暗骂了句死丫头,口中则说道:“姨娘也是听人家说的,那条路上有山贼,见大小姐这么晚了还没回府,所以心中才有此猜测。” 陆娉婷微微一笑,说道:“今日玄空师太在庵中,多留了我一会,以至回来晚了,害的姨娘为我担心了,娉婷真是过意不去。” 韩慧莲心里千万个猜测,陆娉婷毫发无伤的回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面上却是笑呵呵的道:“姨娘关心你,是应该的。” “姐姐”一直在后面冷眼旁观的陆婵娟此时上前来,娇娇的喊了一声,随即拉着陆娉婷的手臂道:“姐姐,你安全回来了,真好,你都不知道妹妹有多担心。” 对于陆婵娟的故作亲密,陆娉婷忍住心中拂袖的想法,脸上微笑道:“多谢妹妹挂心,姐姐没事。” 陆婵娟看着陆娉婷那倾城之姿的容貌,心中的嫉妒之色几乎藏不住,她暗暗咬了咬牙,才压下毁了陆娉婷容颜的念头,她拉着陆娉婷的手走到陆元盛面前,笑眯眯的说道:“爹,你看姐姐回来了!” 求收啊求收~ 正文 第十章 诡计败露 章节名:第十章 诡计败露 “父亲!”陆娉婷轻轻唤了一声,看到陆元盛盯着自己,神色变幻莫测,她心中微微一冷。 “今天去上香了?”陆元盛听着陆娉婷清淡淡的称呼,眉头皱了一下。 “是的,父亲。”对于这位父亲,陆娉婷没有什么好感,从她出生到现在,陆元盛从来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仿佛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似的,小时候,她还会跟着哥哥叫他爹,等懂事后,她就只称呼他为父亲了,虽然父亲也是爹,但却让她生不起半分叫爹的热情来。 “以后上完香就早点回来!免得大家都操心你。”陆元盛看着这个大女儿的脸,虽是倾城之貌,却让他无端的不喜,他冷冷的瞥了一眼陆娉婷,举步离开了。 “姨娘,我先回房了。”陆元盛走后,陆娉婷不想再面对这蛇蝎心肠的母女,随便说了一声后,抬步离去了。 陆娉婷一离开,韩慧莲等人回了锦绣院,一进院子,陆婵娟就抓着韩慧莲的手臂,嚷声道:“娘,为什么陆娉婷毫发无伤的回来了,是不是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韩慧莲也正恼着呢!她也想不通,为什么陆娉婷什么事都没有的回来了,这让她接下来的计划完全无法施展,此时,一听到陆婵娟嚷嚷声,不由气闷的甩了她的手道:“我怎么知道!那群饭桶,都是怎么办事的。” 一旁的王嬷嬷见状,上前说道:“夫人,您也别着急,老奴已经派人去寻刘二了,指不定马上就会有消息。” 韩慧莲瞥了王嬷嬷一眼,嘴里冷哼一声,坐了下来,“这个刘二,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回头让他给我滚蛋。” “是是是,回头就让他滚。”王嬷嬷唯唯喏喏的说道。 “夫人,刘二回来了。”一直站立于门口的竹香进来说道。 “让他进来。”二夫人冷声说道。 “奴才见过二夫人。”一个瘦小的青衣男子一脸不安的出现在二夫人的面前,正是刘二。 一见刘二低着头,一副不敢见自己的样子,韩慧莲心中升起一股怒火,面上却没发作出来,“刘二,交待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听到二夫人冷冰冰的话语,刘二心底无端的一寒,“夫人,我……对不起,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失败了,你是怎么办事的?那么大一伙人连个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韩慧莲一听,立即火冒山丈的开口。 “夫人,这也不能怪我啊!王大那伙人只要出手,向来都很准的,哪知道这次会失手了。”刘二对自己找的人一向有自信,王大那帮人只要出手,从不失手,谁知道今天倒霉,碰到高手了。 “不怪你,难道怪我不成,我花了那么多银子,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有脸说不怪你。”二夫人怒容满面的拍着桌说道,“这么大一帮人,连两个姑娘的办不了,你说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夫人,消消气,小心着急上火。”王嬷嬷见二夫人气冲冲的样子,生怕她上去揍上刘二一顿,刘二可是自己的亲外甥呢,于是,忙端了茶上前劝道。 “哼!”二夫人冷哼一声,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稍稍压了点火气,才又开口道:“说吧!怎么回事,那么多人怎么会对付不了两个姑娘。” “夫人,您是不知道,今天事情本来要成功了,谁想到,半路会杀出三个程咬金,他们武艺高强,不但救下了大小姐,还把我们的人都抓到官府去了。”刘二本来也是跟王大他们一起的,但陆娉婷见过他的样子,他生怕她认出他来,所以,王大他们上前拦轿的时候,他就偷偷躲在一旁看热闹,直到王大他们计划失败,他才趁乱跑下山来,由于计划失败,他不敢回陆府来见二夫人,而是躲到了赌坊,直到二夫人派人把他从赌坊抓回来。 “什么?王大他们被抓到官府去了?”韩慧莲一听说王大一伙人被抓,一下从座位上站起,因为动作过大,放在桌上的茶盏也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二夫人两眼圆睁,怒目瞪着刘二。 “二夫人,是真的,王大他们现在恐怕已经被下了大牢了。”刘二心里暗暗庆幸,幸亏自己跑的快,要不然被那几人发现,也免不了被抓的下场。 二夫人“嗵嗵嗵”往后退了几步,一下跌到椅子上,她木木的坐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娘,这可怎么办呀!我们会不会被供出来啊!”陆婵娟一脸忧色的抓着二夫人的手臂嚷道。 “不会的,没事,反正陆娉婷也没有出事,只要王大不供出我们,就不会有事的。”二夫人嘴上说没事,脑中却万般思绪。 “刘二,今天先不追究你办事不力,你再去给我做件事情。”二夫人脑中几转,已想到新的主意,“你附耳过来。” 她在刘二耳边低语几句,刘二点头,然后领命而去。 “娘,您跟他说了什么?”陆婵娟忙上前问道。 “没什么,只是让他帮我给你舅舅带句话。”二夫人拿手巾在鼻子上点了点,缓缓开口道。 “什么话啊?”陆婵娟一脸好奇。 “你不用知道,你只需知道,这次的事情,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就行了,好了,娟儿,早些回去歇着吧!明天林小姐不是约了你去赏花么!”二夫人拍了拍自己女儿的手。 陆婵娟也想起了自己明天和林府小姐林如月约好了赏花,可要让自己美美的去参加,这会天色晚了,也该去歇息了,于是,她说了声:“娘,那我先回房了。”就急匆匆离去了。 “陆娉婷,这次算你福大命大,下次看你还怎么躲,哼!”二夫人狠狠捏紧了桌布一脚,眼中闪出恶毒的光芒。 再说陆娉婷一回到自己所住的明月轩,就见贴身丫鬟莳萝眼睛红红的迎上来,“小姐,您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我都要出去去找您了。” “恩,今天回来晚了些,让你担心了。”陆娉婷平时出门上香都会带上莳萝,但今天出门时,大夫人那边侍侯的兰香突然闹肚子,陆娉婷才留下莳萝到云采院帮忙。 “小姐,您没事就好,刚刚我听芳儿说,你回来时撞见老爷了和二夫人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莳萝是付嬷嬷的女儿,从小跟陆娉婷一起长大,两人情同姐妹,她知道自家老爷向来不喜欢大小姐,而且二夫人也是处处与小姐为难,所以,她一听说陆娉婷回来晚了,被老爷和二夫人碰上,生怕大小姐受了委屈。 “没有的,莳萝,我娘那边今天还好吧!”陆娉婷走到桌前坐下,然后开口说道。 “夫人那边还好!上午晒了会太阳,气色都好了很多呢!”莳萝倒了杯水递给陆娉婷,转头看到站在陆娉婷身边的连翘,一脸郁色,似乎在跟谁生气似的,不由奇道,“连翘,瞧你脸色难看的,哪个得罪你了?” 各位看官,走过留痕呐!各种收藏,各种拍砖,欢迎~ 正文 第十一章 主仆情深 章节名:第十一章 主仆情深 火爆脾气的连翘本来就被那群山贼弄了一肚子的火,一回来见到歹毒心肠的二夫人母女一副假惺惺的嘴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时要不是小姐回来前吩咐了她不允许闹事,连翘一看到二夫人和陆婵娟,早就上前开骂了。 忍了半天的连翘此时一听莳萝的问话,开口发泄般地说道:“气死我了,真真是不要脸之极。” 被连翘的大嗓门吓了一跳,莳萝拍了拍胸口道:“吓死我了,连翘你这大嗓门得改改了。”说完,才想起连翘刚才说的话,忙道:“谁谁不要脸了?连翘,哪个倒霉鬼又得罪你了?” “还不是锦绣院那……”连翘话还没说话,就被自家小姐打断了。 “连翘!”陆娉婷听到连翘大嗓门的说着锦绣院,微微皱了眉头,这丫头,不知隔墙有耳么? 听到陆娉婷微沉的语气,连翘脑中一个激灵,她蓦地想起明月轩有那边派来的眼线,自己逞了口舌之快是舒服了,若给小姐惹来麻烦,倒怎生是好,这样一想,她不禁噤了声。 性格内敛的莳萝轻轻瞪了她一眼,快步走到门口,往外扫了一圈,见那眼线没在附近,才关了门,走回陆娉婷身边道:“小姐,这几天那翠儿似乎察觉了我们怀疑她,收敛了许多。” “嗯!”陆娉婷放了手中茶杯,“让芳儿随时关注她的动向,但别让她有所察觉。” “知道了,小姐。”莳萝做事出了名的细心,对陆娉婷也是忠心耿耿,只要是陆娉婷吩咐下来的事情,没有一件事情不是办得妥妥的,所以明白轩中的所有事情,陆娉婷都是放了手的让她处理。 “对了,小姐,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莳萝说完,就走到门口,开了房门往厨房去了。 “连翘!”莳萝离开后,陆娉婷瞥了一眼静立旁边不语的连翘,漫然开口道:“你这嘴快的性子得改改了,不然以后非得惹麻烦不可”。 “是,小姐,我会改的。”连翘正懊恼呢!此时听到陆娉婷的话,连忙点头答应。 “记住,任何时候,沉住气,别人才不会抓到你的把柄。”陆娉婷看着连翘点头如捣蒜的样子,暗暗摇了摇头,与莳萝相比,连翘心思太过简单,有什么说什么,丝毫不会去想后果,不过,连翘才跟了自己两年,她从小没生活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面的尔虞我诈她当然领会不了,罢了,以后自己多多提醒她,让她改改火爆性子,倒也不至于会因此而吃亏。 “恩,我记住了,小姐。”连翘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来小姐身边前,公子就再三交代,要沉住气,沉住气,凡事听小姐的吩咐,自己也想尽量克制,但每次见小姐受委屈,自己总会忍不住想为她出头,有好几次,都惹出不小的麻烦,还得小姐来给自己解决,想到公子出征前的叮嘱,连翘暗暗下了决心,自己这火爆脾气一定得改掉。 “嗯!”陆娉婷不知她心中所想,只道她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心中微松,欲再开口说些什么。 “饭菜来了!”莳萝手中端着香喷喷的饭菜进来。 “小姐,你一定饿坏了吧!厨房食材不多了,我只好随便弄了两个小菜,你将就着吃。”莳萝将饭菜摆在桌上,然后将筷子递给陆娉婷。 “莳萝,辛苦了。”陆娉婷将筷子接过,却不小心碰到掌心的伤口,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手上一松,筷子掉到了地上。 “小姐,你怎么了!”莳萝看到她的样子,急忙问道。 “让我看看。”连翘忙上前将陆娉婷手掌翻过,一看伤口,不由眼眶一红,“小姐,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手掌也受伤了?你看伤口又流血了。” 一看到陆娉婷手掌伤口就去拿药箱的莳萝,此时提着药箱过来,听到连翘的话,焦急道:“又,什么又受伤了,难道小姐还有别的地方受伤了?不行,我得看看。”莳萝放下药箱,就来掀陆娉婷的衣服。 陆娉婷来不及阻止,就被莳萝拉开了袖子,手臂上伤口包扎的地方露了出来,莳萝一看,眼泪哗地就往下掉,“小姐,你怎么受伤了?包的那么紧,是不是很严重啊?” 虽说知道莳萝心肠软,但想不到她眼泪说来就来,陆娉婷一时无措,她连忙道:“没事的,只是小伤,莳萝,你别哭了。”见莳萝仍是止不住哭,陆娉婷只好道:“你再哭下去,连翘给我上的药都要被你眼泪冲走了!。” 莳萝这才止了眼泪,但仍是抽抽搭搭的样子,“小姐,你怎么会受伤呢?” 陆娉婷知道莳萝的性子,晓得瞒不住,只好将遭遇山贼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没想到,莳萝一听完,又开始哭起来,边哭边道:“二夫人真是太恶毒了,她怎么能这么对小姐呢!她怎么能这样呢!” “那对母女本来就是蛇蝎心肠,上次放蛇吓小姐,这次又是派山贼欲毁小姐清白,保不准下次还有什么恶毒法子,不行,我要写信给公子,让他知道二夫人和二小姐对大小姐做的事情。”连翘边给陆娉婷包扎伤口,边气呼呼的说道。 “对,还要写信给大公子,让他知道小姐是怎么被他亲娘欺负的。”莳萝抽泣的说道。 “我去拿纸笔,立即就写。”连翘给陆娉婷包好伤口,转身欲去取纸笔,却被陆娉婷叫住。 “连翘,不用写了。” “小姐,为什么不写,难道你不想让公子知道二夫人老是陷害你的事情?不行,我一定要告诉公子,不然以后公子会怪我的。”连翘撅嘴说道。 “是啊!小姐,大公子向来疼你,如果他知道他二夫人在家欺负你,他一定会为你出头的。”莳萝也说道。 “我并不想让大哥知道,那二夫人毕竟是他的亲生娘亲,我不想他为难,至于少清哥,他不是陆府的人,他根本管不了我们陆府的事情。”陆娉婷轻声道。 “况且,你们俩都忘了?”陆娉婷微微一笑道:“少清哥前日写信回来说,他们打了胜仗,马上就要回京师了,依我看,这会啊!指不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想起顾少清信中后面写的那些话,陆娉婷心中甜蜜蜜的。 “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事,公子肯定已经在回京师的路上了,呵呵!公子要回来了,回来更好,我直接跟他说。”连翘嘻嘻笑道。 “顾公子要回来了,那大公子也回来了,看以后谁还敢欺负小姐。”莳萝想到两位最疼爱小姐的公子都要回来了,也高兴起来。 “你们呐!”陆娉婷见身边二位丫头兴奋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对了,小姐,你回来之前,夫人院中的梅香过来传话,如果你回来,让人去告知夫人一声,你看,我是不是到夫人那里去一趟。”莳萝想起梅香过来传的话。 正文 第十二章 风离公子 章节名:第十二章 风离公子 “不用了,这会天色已晚,我娘肯定已经歇下了,就不要去打扰她休息了,明儿一早我去给她请安。”陆娉婷说完,看着自己包扎好的手掌,又道:“莳萝,去帮我拿只汤勺过来。” 莳萝很快拿来了汤勺,陆娉婷边拿勺子吃着饭,边道:“莳萝,连翘,我今天受伤的事情不要告诉夫人,知道吗?” “知道了。”莳萝和连翘知道大夫人病弱,不能受刺激,今天大小姐遇上山贼而受伤的事情,如果被夫人知道了,夫人肯定会担忧的,那样对身体不好,于是,两人都决定瞒下这件事情。 “可是,小姐,你手掌上的伤,夫人会看到的,到时你怎么跟她说?”莳萝心细,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陆娉婷看着自己包裹的像只熊掌的手,道:“这个没关系,我自有说辞。” 第二日一早,陆娉婷用完早膳,正准备去给大夫人请安,还没出门,就见大夫人院中的大丫鬟梅香过来传话,说大夫人请她过去。 一进云采院,陆娉婷就见一人静立于一株开满枝头的梨树下,或许是听到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过头来,一见到陆娉婷,她脸上浮起一丝微笑。 “娘,早上天气凉,您病还没好,怎地出来吹风了,付嬷嬷呢?怎生也不拦着您!”陆娉婷嗔道,娘亲在生完小弟琮儿后不久,曾在某个冬日掉入相府后院结满冰的湖中,身子被冰冷的湖水一泡,就落下了寒症,这几年更是缠绵病榻,身子骨越来越弱,要不是请来名医风离公子为娘亲诊治,娘亲或许早就去了。 “不碍事,晨间的空气好,我出来呼吸一下,感觉身上都舒服了许多,咳咳……”大夫人话音刚落,就重重的咳了几声。 “娘亲,您看,又咳起来了,还说没事。”陆娉婷走到大夫人身边,玉手握拳,为她轻轻捶背。 “外面风凉,娘亲,我扶您进屋休息。”陆娉婷扫了眼被风吹地飘然而落的梨花瓣,扶着大夫人进了厢房。 进了房间,陆娉婷被大夫人问起昨天晚归的缘故,听她说是被玄空师太留下抄写佛经,大夫人想都没想,就相信了,又见娉婷包扎的手掌,问起原由,娉婷只道天黑路滑,在路上摔了一跤,将手掌弄伤了,大夫人闻言担心不已,听娉婷说只是小伤,三两天就会好后,才微微宽了心。 母女俩又说了些贴己话,大夫人看着娉婷出落的越发美丽的面容,神色满是欣慰。 “娘亲,您今天感觉怎么样,我看您气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大夫人脸色苍白,陆娉婷眉眼间都是忧色,听付嬷嬷说,年轻时候的娘亲容貌倾城,可再倾城的容貌,在长年病弱的情况下,也苍白了颜色。 “婷儿不用担心,娘亲无事。”大夫人安慰道,下一瞬,却是捂着月匈口咳个不停。 “娘亲!”娉婷忙上前为大夫人捶背,“付嬷嬷,快去端杯热茶来。” 喝了几口茶水,大夫人才渐渐止了咳,见到娉婷微红的眼眶,她挤出一丝笑来,“别担心,娘亲只是气有些短,都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娘亲,您先别说话,多喝些水。”看着大夫人喝了水,娉婷又道:“娘亲,您老这样咳不行,我得遣人去请风离公子过来给娘看看。”说着,就要起身。 “小姐,今天是风离公子为夫人看诊的日子,不用去请他了。”付嬷嬷在旁边阻止住了她。 “婷儿,来,坐下。”大夫人拉了娉婷的手,“娘真没什么事,不信,你给我看看脉象。” 听闻大夫人的话,娉婷这才想起自己也是懂医术的,刚才一忧心,却是忘了,她伸出手指搭上大夫人的手腕。 这一号脉,却让娉婷瞬间白了脸色,娘亲的脉象杂乱无章,毫无平稳之气,她抬起头来,见大夫人和付嬷嬷都紧盯着她,她微微扯了扯嘴角,“娘脉象稍显微弱,只要坚持喝药,今后必定能大好。” 大夫人静笑不语,付嬷嬷却是松了口气,小姐说夫人没事,那就是没事了。 陆娉婷握着大夫人的手,只觉触及冰凉,她忧心不已,已入春天了,娘亲的手仍是如此冰凉,且脸色也是越发的苍白,怕是病又严重了。 “婷儿,今年秋月,你就要满十八了,娘亲看着你长成这般大,你懂事,又聪慧美丽,娘亲甚觉安慰。”大夫人缓缓开口道。 “娘亲!”娉婷低声唤道,心里无来由的有些不安。 “少清要从边疆回来了吧!等他回来,娘做主让你们把亲事办了。” “娘!婷儿不嫁,婷儿要陪在娘身边。”娉婷听闻成亲的字眼,却是娇羞的红了脸。 “傻孩子!”大夫人轻轻抚着娉婷柔顺的发丝,“少清是个好孩子,你嫁给他会幸福的,娘亲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在有生之年,我希望能看到我的婷儿身穿大红嫁衣,开心快乐的出嫁!” “娘,您不会有事的,您一定会长命百岁,会看着婷儿出嫁,生子,然后幸福的生活下去。”娉婷心头酸涩的想哭。 “傻孩子!”大夫人低声说道,语气满是爱怜。 “夫人,小姐,风离公子来了。”竹香进来禀告说。 “恩!请他进来吧!”娉婷淡声吩咐道。 一会儿,竹香带着风离公子和药童进了房间。 “风离公子!”娉婷微笑着迎了上去。 “陆小姐!”风离公子着一袭青衫,面目清雅俊逸,眸色平和,嗓音和煦如风,青衫随着步伐的摆动,如行云流水般飘逸。 “麻烦风离公子!”娉婷也不多废话,立即请风离公子为大夫人号脉。 须臾,风离公子收回为大夫人号脉的手,又仔细看了大夫人的脸色,随即走到桌前写了张药方交给娉婷,道:“请按照这方子去抓药。” 娉婷粗略的扫了一眼药方,却见比平时的开出的方子多了一味药,她抬眼看向风离公子,见他微笑点头,才递了方子给静侯在旁的梅香,吩咐她去抓药。 “风离公子,我娘亲情况如何?”虽然看到药方,但娉婷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陆小姐不必担心,陆夫人虽是寒症压体,脉象也稍显紊乱,但只要按照我开的药方坚持服药,今后必能有所好转。”虽然风离公子的声音如他的人般,和煦如风,能带给人安定,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色却没能逃过陆娉婷的眼睛。 “劳烦风离公子亲自上门为我诊治,万分感激。”大夫人朝风离公子点头致谢。 “陆夫人客气,为患者看诊,乃是风离份内之事。”风离公子微笑说道,“既然已为夫人看完诊,那风离就告辞了。”说着,就唤了药童,欲转身离去。 “风离公子稍等!”娉婷见风离公子欲走,忙叫住了他。 正文 第十三章 病入膏肓 章节名:第十三章 病入膏肓 “陆小姐唤风离有何事?”风离公子顿了脚步,语气温和问道。 “前日娉婷看了一本医书,医书中书写的一个方子,让娉婷有些疑问,风离公子医术高明,所以,娉婷希望风离公子能为我解答一二。”打着问药房的旗子,其实娉婷的目的是询问大夫人的真实病况。 “好!陆小姐请问?”风离公子含笑言道。 “娘亲,我让付嬷嬷扶您进内室休息,我问过风离公子药方之事后,就进去陪您。”娉婷转身朝大夫说道。 “恩!”大夫人点头,而后被付嬷嬷扶着进了内室。 “陆小姐有何问题,请讲?”风离公子温和说道。 “恩,是这样……”陆娉婷说了方子的问题,风离公子快速的为她解答后,娉婷见室内并无大夫人院中的人时,才低了声音说道:“风离公子,娉婷还有一事相问?如今我娘的身体是不是非常的不好?” 风离公子神色微动,“陆小姐,陆夫人的身子……”他语气微顿,似在迟疑该不该对她讲出实情。 “我娘身体如何?”娉婷一把抓住风离公子的手,急切问道。 风离公子看了看落在手上的柔荑,眼波微动,“陆夫人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我也……”无能为力终是没说出口,却见眼前之人红了眼眶,落下泪来。 “难道我娘真没救了么?”娉婷语音哽咽,心里一片闷痛。 风离公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仍是开口道:“陆夫人身子骨本就极弱,后又落了寒症,这几年大小病症积压下来,陆夫人怕是挨不过这个冬天了。” “不会的,我娘怎么会……”娉婷不敢相信,疼她爱她的娘亲只剩了不到一年的寿命,她神色凄然的望着风离公子,“怎么会这样?你原先不是说只要坚持服你开的药,今后能好转么?可现在你又说……风离公子,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眼前女子神色凄然,似乎不肯相信他的话,风离公子低低叹了一声,“如果陆夫人不服用我开的药方,怕是只有不到三月寿命。” “不会的,我不相信。”娉婷神色悲伤,口中虽是说着不相信,但其实心里已经相信了风离公子的话,风离公子医术天下无双,如果不是无医,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陆小姐切勿太过悲伤,如如今陆夫人还有大半年生命,小姐需多陪在身边,让她在有生之年,多多享受儿女之乐。”风离公子温声说完,旋身离去。 娉婷木然的坐着,娘亲活不过冬日的话语始终在脑中盘旋,挥散不去。 自那天知道娘亲只有大半年寿命之后,陆娉婷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伴娘亲,弹琴作画,下棋聊天,陆娉婷只有六岁的弟弟陆亦琮每日下了学,也让人接到大夫人院中,小小年马的陆亦琮颇为懂事,每日来到大夫人院中,亦是不吵不闹,时而腻到娉婷脚边,听她弹琴,时而傍着大夫人身子撒娇,每每这时,大夫人总是流露出真心的微笑,看着这双懂事的儿女,心头甚安。 就这样过了半月,这天,风离公子派人来请陆娉婷,说是有事相商,陆娉婷有些疑惑,明日即是风离公子约定来陆府看诊的日子,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么?询问来人,那人却只说不知道,娉婷只好跟娘亲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连翘行往风离公子的医馆。 一到医馆,风离公子就说了请她来的用意,原来这半月来,他一直在研究一种新药,专门医治寒毒,虽然时间短,有些药材也稀缺,但他还是研制出了一种暂时压制寒症的药丸,服用这种药丸,能减轻寒症患者的痛苦,他跟娉婷说,大夫人因为寒症已深入骨髓,无药可医,这药丸对她起不了作用,但如果再给药丸加入一种东西,却可以延长她的寿命,短则一二年,长则三五年。 娉婷一听,简直是欣喜若狂,忙问那药丸可制好,风离公子却道那药丸里需要加入的东西是火灵芝,他这里没有,他找娉婷来,就是希望她能找到火灵芝。 娉婷曾在医书上见到过火灵芝的的文字介绍,却从没见过实物,而且书中曾写道,火灵芝不但稀少,且极难存世,所以要想找到火灵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如果没有火灵芝,就不能做出药丸给娘亲保命,想到娘亲可能挨不过今年冬日,娉婷心中一酸,她微微思索,心想,火灵芝虽极难寻到,却并不是没有,说不定谁手中就珍藏着一棵,这样想着,就暗暗下了决心,为了娘亲,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火灵芝。 听娉婷说她去找火灵芝,风离公子说只有三个月时间给她寻找,因为三个月过后,药丸即使做出来,大夫人服下也不顶用了。 出了医馆,娉婷心中沉甸甸的,要找到火灵芝,何其困难!而且还得在三个月内找到,更是难上加难。 “小姐,马车还在等着,我们现在回府吗?”身后跟随的连翘见她默然不语,只好出声问道。 “回府?”娉婷心情极是沉重,若在此时回去见到母亲,怕是会忍不住伤心难过,于是,她开口说道:“连翘,我想走走,你让李叔先行回府。” “小姐!”连翘也听到了风离公子的话,那火灵芝号称灵草,能找到的机会可以说是渺茫,此刻小姐心情不好,是在为大夫人的身体担忧吧! 陆娉婷不语,默然往前行去,连翘只好让赶马车的李叔先行回府,而后赶上娉婷的脚步。 娉婷一心想着火灵芝的事情,走在前面,并无言语,连翘跟随在后,见小姐不说话,便也不作声,主仆二人无语前行。 大街上人来人往,幸好娉婷出门时带着面纱,不然以她的倾城之姿,怕是极易惹人注目,说不定还会有麻烦上身,毕竟街上的地痞无赖不在少数。 一路无言,二人行走良久,走在前面的娉婷突然停了步子,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香味,娉婷抬眼,原来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一口轩”。 “一口轩”是京都有名的糕点铺,里面出售的糕点“一口酥”既香且酥,深受娉婷娘亲的喜爱,娉婷抬脚跨入店铺,想给娘亲买些糕点回去。 在铺中转了一圈,除了一口酥,娉婷还挑选了些其它的糕点,其中就有弟弟爱吃的“桂花糕”,让老板打了包,提着出了店铺。 突地,街上一片喧闹,街上的行人如潮水般向街道两边散开,徒留中间空荡荡的街道,刚出“一口轩”的娉婷被人群一挤,且些摔倒,幸亏连翘眼疾的快,忙扶住她,才稳往了身形。 祝各位女性朋友,节日快乐!美丽永存~ 正文 第十四章 将军归来 章节名:第十四章 将军归来 刚一站稳,还没来得及问身边的人发生了何事,就听见整齐的脚步声从街道上传来,随着齐整统一的脚步声,一队队军士从街上走过,风和日丽下,那些士兵的眼神冰冷而凉薄,仿如经霜带雪般冷洌,街道两边看热闹的人忍不住心头悚然,战场上回来的兵士,经过血战和杀戮,比起京师的禁卫军就是不同。 京中怎么出现了铁甲战衣的兵士?娉婷暗想,难道京中有大事发生,刚要细想,旁边传来的窃窃私语却让她一顿。 “京中怎么会有那么多士兵出现?”有让问出了娉婷心中所想。 “咦,你不知道吗?顾大将军带兵大败国,今日是他凯旋归来的日子。”另一人一脸惊讶的看着问话之人。 “原来是顾大将军回京了,难怪,哎!你说,顾大将军回来了,那他的儿子顾少将军也会一起回来吧!说起这位少年将军,我还没有见过真容呢!” “那是肯定一起回来了的,说起这位少年将军……”那人正要说起顾少清,却听到有人在说,“来了,来了,顾将军来了!”于是,他噤了声,跟其它人一样,伸长了脖子看向街道。 一旁的娉婷听见他们说是顾将军回来了,心中一喜,顾将军回京了,那少清哥也应当回来了吧!想起心心念念的少清哥回来了,娉婷心中欢喜莫名。 街道突地一片寂静,接着骑着战马的人缓缓进入大家的视线,为首一人黑甲战袍,脸上虽是饱经风霜,却仍是面貌儒雅,惟那双黑眸透露出精明与韧劲,赫然就是顾大将军顾龙飞。 “顾伯伯!”娉婷无声的念道,然后朝他身后看去,顾将军身后有两人,娉婷目光落到左边那人身上,只见他身着银甲,那银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眩目的光,他面目俊朗,线条流畅,长眉入鬓,如寒星闪烁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凌厉,鼻子高挺,唇角微抿,清冷的面容中未含半丝笑意,却仍是俊美的迷人。 人群中发出一声低呼“呀!”,显然是在惊叹这位少年将军的出色容颜,更有女子目光痴迷,呆呆望上马上的少年将军。 “小姐,是公子,公子回来了。”连翘扯了扯娉婷的衣角,一脸兴奋的说道。 娉婷的心“咚咚”狂跳起来,是少清哥,他真的回来了!一年不见,他黑了,也瘦了,但身姿一如既往的挺拔,如青松挺立般,娉婷目光痴痴的望着战马上的顾少清,脑中又迸出他出征前的话,“娉婷,待我得胜归来,必折下最美的花儿,迎娶你做我的妻子。” 如今,他回来了,是要实现诺言了吧!这样想着,娉婷不禁红了脸。 “还有大公子,大公子也回来了!”耳边又传连翘的声音,闻言,娉婷目光朝右边看去。 也是银甲战袍,那人面目英俊颀长冷傲,目如朗星,冷峭的面容神色极淡,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看到他的人,都会被他的冷如冰霜所冻,惟有娉婷微微笑起来。 “哥哥!”娉婷低低唤了一声。 那唤声极轻,连站在身边的连翘都没听到,那马上之人却似听到般,转头朝这边看来。 “大……”见那人转过头来,连翘兴奋刚要呼喊,却被娉婷一把捂住嘴。 那人扫视了人群一眼,未见异状,转回头,他微皱了眉头,刚刚听到娉婷的声音,难道只是幻音? 一行人在人们的目光中远去,娉婷才放开了捂着连翘的手。 “小姐,你干嘛捂我的嘴,刚刚大公子看向这里,只要我一喊,他就看到我们了。”连翘嘟着嘴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大街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娉婷轻轻叱道。 “我一时没忍住,所以……”连翘低声说道,“可是小姐,难道你不想早点与公子他们相见嘛!” “已经回京了,相见时日众多,不急在这一时。”娉婷淡声说道,其实她的心早就随着顾少清远去了,这一时的镇定只是强装的而已。 “小姐,我们赶快回去吧!一会儿,我想去顾府看看哥哥。”连翘一张小脸满是掩不住的急切之色,哥哥连鹏随公子出征,如今跟她已是一年未见,让她甚是想念。 “恩,回吧!”娉婷轻轻点头,连翘的急切她能理解,连翘与连鹏从小相依为命,感情很深,两人从小流露街头,差点饿死,后为少清哥所救,在请人教了兄妹俩武艺后,少清哥将连翘派来跟了自己,而连鹏则作了少清哥的贴身护卫。 街上已恢复了正常,却也有三五成群的人悄声议论顾将军的凯旋而归,娉婷走了几步,那群议论的人中,不知谁的话却让她顿了脚步。 “想不到这位顾少将军如此年轻,而且容貌出色!可惜不知道订亲了没有。” “听说这顾少年将今年才二十有二,尚未婚配,却不知哪家姑娘能得他青睐,嫁入顾将军府。”那人语气怪异,似乎暗恨自家无女,不然还有机会攀上顾将军府。 “哎!老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虽说顾少将军尚未婚配,京师中也有大把人为谁能嫁入将军府做顾少夫人挣的头破血流,但谁也争不过一个人。”那人顿了话语。 “那人是谁啊?”八卦谁不爱听,况且是顾将军府的八卦,于是众人都追问那说话之人。 “那人就是玲珑公主,我有个朋友在宫中当值,听说当今天皇上有意将玲珑公主许配给顾少将军,如今顾将军府两位将军,手握重兵,皇上赐婚给将军府,摆明了就是拉拢人心。”那人娓娓而谈,仿佛他就是那做主的老皇帝。 “皇上赐婚,这顾少将军能答应吗?也许人家已以有了中意的心上人。”有人说了一句。 “啧,怎么不答应,如果皇上真要赐婚,别说将军府不敢抗旨,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听说那玲珑公主生的貌美如花,又得皇上宠爱,娶了她相当于更靠近了天家,这么好的事,傻子才会不答应。” 后面还讲了什么,娉婷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脑中只有刚刚那人口中的皇家]赐婚,皇家要给少清哥赐婚吗?少清哥会不会答应? “小姐,你别听他们胡说,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皇家赐婚,公子的心上人是你,他不会娶别人的。”连翘见娉婷神情异样,忙说道。 听到连翘的话,娉婷心里平静下来,是啊!仅听人家的一面之辞,怎能当真,她应该相信少清哥的,她与少清哥两情相悦,少清哥许给她的诺言,一定会做到的。 “我们走吧!”娉婷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话不曾听到,淡然转身,翩然离去。 男配出场啦! 正文 第十五章 街头遇无赖 章节名:第十五章 街头遇无赖 最大的酒楼-福华楼地处京师中心,交通便利,此时,正是午饭时刻,酒楼里人满为患,在最上层雅间里,云沂卧于美人膝头,就着美人的手,饮下杯中美酒,身前桌上珍馐美味几乎未动,房间里有舞女随乐翩然起舞,旁人殷勤相劝,一杯接一杯的灌下美酒,云沂不觉大醉,想到一向得老头子喜爱的云洛被频频召进宫伴驾的,他不由恼怒万分。 最近这段日子,长年游学在外的云洛回到京师,因为他的回来,父皇是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好像除了云洛,其它人都不是他的儿子,想到这里,云沂既愤恨又嫉妒。 眯了眯醉眼,云沂不由感叹自己的处境,如今因为云洛的回京,云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父皇原先就属意立云洛为太子,他曾夸云洛品质纯良,聪慧狡黠,如不是云乃正宫所出,怕是还轮不到他来坐这个太子之位,而自己,原以为太子懦弱无能,只要再努力些,寻了个好机会,就能推翻太子,取而代之,谁曾想,云洛却突然回来,生生将自己的机会扼杀,真真是无比可恨。 一口饮下杯中之酒,外间伺候的随从进了雅间,向他禀报,“王爷,齐妃娘娘遣人请您回去!” 云沂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醉眼惺松的说道:“母妃,她找我做什么?” 随从连忙说道:“王爷,齐妃娘娘说让您即刻进宫,有事相商。” “有事相商?怎地也不能助我登上太子之位!”云沂不耐烦的低喃,虽是不耐烦,却也离开了酒楼,母妃的话他不敢不听,他还要靠母妃娘家的势力呢! 云沂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正要踏上马车,身边飘过一阵香风,他扭头一看,只见两位女子与他擦身而过,其中一人带着面纱,身形窈窕,云沂一眼看去,只觉扶风弱柳般,身姿极端美好,他本就爱美之人,立刻就有了一睹真容之兴趣。 将母妃召唤抛在脑后,云沂快走两步,一把拉住了蒙面女子的手臂,那女子不料当街有人拉她,惊慌回头。 云沂趁机扯下了她的面纱,女子真容一现,却叫云沂猛然呆住。 淡淡的阳光洒在女子洁白的衣衫上,如渡了一层浅浅的光晕,肌肤如雪,眉如远黛,眸如秋水,面容清丽娟秀,此时因惊慌,微睁圆了明眸,使她凭添了一分娇俏。 好一个美人如玉,倾国倾城,云沂暗赞一声,此女子容貌姝丽,而且气质脱俗,就连阅美无数的云沂也看呆了眼。 “大胆狂徒,竟敢对我家小姐无礼,是否活的不耐烦了。”此时一声娇叱声传来,震醒了呆在原地的云沂。 对面女子黛眉轻蹙,似乎对他的无礼感到不满,云沂看着,却觉得心神俱醉,他扬了扬眉,露出一个自以为风华无双的笑容,“小姐容颜倾城,让本王……本公子甚是心喜,敢问小姐芳名,家住何处?”云沂本想说本王,到嘴还是改成了本公子。 被扯露面纱的正是陆娉婷,此时,她一脸不悦的盯着对面的男子,见他虽是生得面目英俊,却举止轻佻,口中所言更是无礼至极。 陆娉婷本想出言教训男子的无礼,却看到他的衣着打扮时,生生压下了到嘴的话,微微瞪了一眼那男子,娉婷捡起地上的面纱,唤了连翘,转身离去。 “哎!美人儿,别走啊!”声后那男子轻佻的声音传来,娉婷眉头皱的更深,连翘欲回头破口大骂,却被娉婷一把拉住,轻轻朝连翘摇了摇头,娉婷加快了行走的步子,那男子衣着华贵,腰间佩戴的玉配乃是皇家之物-龙纹玉佩,由此可见,那男子必是皇族中人,惹上皇族中人,必有说不尽的麻烦,自己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没想到,才走了几步,手臂又被拉住,随即耳边响起那男子抬高的声音,“哎!美人儿,本公子叫你呢!你怎么不理会就走了。” 大街上被陌生男子拉住手臂,娉婷挣了几下没挣开,就算她再好的素养也怒了,“放手,你到底想怎么样?” 面对她的怒声叱问,那男子却一点也不恼,仍是笑嘻嘻道:“姑娘国色天香,天人之姿,在下很是倾慕,不知能否与小姐交个朋友?” “想跟我家小姐做朋友,你也配……”连翘脱口说道。 “大胆,放肆!”那男人身边的随从大声喝道。 “连翘!”娉婷叫了一声,然后转头朝拉住自己的男子说道:“小女子与公子素不相识,并无意与公子结识为朋友,所以,请公子……”眼神落到手臂上,意思是你可以放开我了。 似乎没听出娉婷的言外之意,云沂不但没有放手,还趁机在娉婷手上抹了一把,娉婷只感觉像有毛毛虫爬过手臂,不由一阵恶寒,见那人还对着她笑,娉婷大怒,不由一巴掌甩去。 “啪”地一声响,云沂脸上赫然多了一个手掌印,他似乎想不到自己会挨打,一时愣住,娉婷趁机挣脱了他的手,拉了连翘,快步朝另一条街跑去。 “快,拦住她!”眼见她们就要走远,云沂猛然回过神来,不由大喝一声。 随行的侍从听到他的吩咐,一拥而上,将娉婷和连翘团团围在当中。 “你们要做什么?”连翘怒了,举步上前,挥手将前面一人打翻在地。 其它人见连翘动手,没等云沂吩咐,几个武艺较高的随从朝连翘身边欺去,剩下几人围成一个小圈,将娉婷困在当中。 连翘被那几人缠住,分身乏术,只好眼睁睁看着那登徒子男人一步步朝小姐走去。 云沂慢慢踱入圈子,走到娉婷面前,脸上的掌印使的他看上去有些面目狰狞,他目光沉郁的看着娉婷,“想跑,你倒是跑啊!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想如何?”娉婷冷声问道,没想到这男人身为皇族中人,竟如此无耻,大街上公然调息良家女子。 “如何?本公子本是诚心想和你做朋友,既然你不愿意,我只好……”云沂眼中浮起一丝笑容,“把你抓入府中,做我那最下等的贱奴。” “你混蛋!”见到娉婷的怒目而视,那男子笑的更是欢快,他用手指托起娉婷尖巧的下巴,细细打量了一番,“果真是艳光四射,让我不禁沉迷其中啊!哈哈!”说着,还嘻笑的朝娉婷粉颈中凑去。 “无耻!”娉婷大怒,情急之下,朝着男子脚上狠狠一踩,男子猝不及防,一时吃痛,顿时松了手,娉婷连忙退后几步,离开了男子触手能及的范围,却逃不开围住她的包围圈。 男子带来的仆从眼见自家主子吃亏,便不由分说上前抓住了陆娉婷。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云沂三番两次吃亏,本就暴躁的脾气一下被掀起,原先对着美人的怜香惜玉早就抛诸脑后,此时,他抬起巴掌就朝娉婷甩去。 娉婷被几个壮汉仆从抓住,几番挣扎不开,眼见着对面男人来势汹汹的巴掌就要落到脸上,她不禁闭上眼睛。 出现本书的一个重要人物(云沂)!可以说,后续发生的一切都是被他一手造成。 正文 第十六章 又见云洛 章节名:第十六章 又见云洛 等了一会儿,却没感觉到巴掌落到脸上的疼痛,周围短暂的寂静过后,陆娉婷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街上公然对弱女子施暴,这可不该是男子汉所为!”声音清冽通透,如一汪沁凉的泉水,瞬间抚平了陆娉婷紧绷的神经,她不由的睁开了眼。 不久前曾在山贼手下救过她的俊逸男子此刻正抓着对面男子欲挥下的手臂,面容上虽是淡定从容,但陆娉婷还是眼尖的从他眼中看出了丝丝惊慌。 想不到又是他救了自己,陆娉婷不禁投去感激的一瞥,雅俊男子回予安抚的一笑。 “我道是谁竟敢胆大包天坏我事,原来是三弟!”云沂正准备给娉婷点教训,哪知巴掌还没落下,却被人抓住了手,大怒间回头,却更是脸色阴沉如霜。 “二哥!”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位二皇兄对自己不喜,云洛淡淡唤了一声,缓缓松开了抓住云沂的手。 “三弟怎的出现在这里,不用在家陪父亲么?”动了动手臂,冷嘲讥诮的话语从云沂嘴中吐出,那里面夹杂的嫉妒与羡慕几乎藏不住的就要流泻开来。 “父亲今日在家中接待远方而来的客人,我才偷的半日闲散。”似乎故意气云沂似的,云洛语气虽是平静,却话中有话,我天天在家陪伴父亲,今日有客人来拜访,我才有点空闲出来逛逛街。 云沂怎么听不出他的话中有话,暗中恨得牙痒痒,面上却没露出半分,只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哦!家中来客人了么?我怎的不知。”什么时候宫里来了远方的客人?莫不是…… 云沂心中一跳,恨不得立即回宫向母妃问个清楚,可在云洛面前却不敢露出端倪,云洛的心思缜密,心计极深,如被他知道自己和那人有往来,怕是会抓住机会,向父皇参自己一本,到时以父皇多疑的性格,自己恐难活命。 “二哥不知道么?”云洛有些吃惊的样子,“姑父来了,二哥竟然不知道?” 本是极平常的话语,云沂却认为云洛是在讽刺自己,姑父是邻近国家的君主,姑姑向来与自己母妃关系亲厚,对自己也是慈爱有加,所以连带着姑父也对自己颇为爱护,他曾经暗里对自己说,有意助自己登上皇位,自己还暗暗高兴了很久,只是没想到这次他来凌国,云洛已经知道了,自己却没有收到半点风声,这让云沂很是气恼。 “哦!是姑父来了啊!”云沂压下心里的恼怒,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二哥这几日公务繁忙,所以还不知道姑父竟然来了凌国了,我这就回家,去给姑父请安。” 说完,也不等云洛开口,抬步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道:“三弟要一起么?” “不了,我已经向姑父请过安了,二哥自行回去吧!”云洛淡声说道。 “那二哥就先行一步了。”云沂说完,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随即马车骨碌着离开。 宽大的马车上装扮豪华舒适,水果点心美酒应有尽有,云沂斜斜躺在卧榻上闭目养神,半晌,他开口唤道:“马季!” “属下在!”青衣紧束的瘦小男子掀帘而入。 “去给我查刚才那名女子的身份。”云沂睁开眼睛,里面有暗芒一闪而过。 “是!”青衣人身形一闪,转眼间,车厢里就失去了他的踪影。 “云洛!哼!”云沂轻轻哼了一声,又闭上眼睛,半晌,车厢里传来低喃声:“美人儿!” 再说陆娉婷这厢,她没想到云沂竟是云洛的兄弟,看两人的气度和品行,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两兄弟间一比较,陆娉婷对云洛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随即陆娉婷又想,刚才那人佩有龙纹玉佩,必是皇家之人,眼前救自己两次的男子是他的兄弟,那也一样出生于皇家,只是不知是哪位皇子? “陆姑娘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云洛含笑的看着面前兀自出神的女子,眸中暗藏情愫。 “呃!”陆娉婷回过神来,“没在想什么?哦对了,公子三番两次相救,娉婷真是万分感激!” “陆姑娘不用客气,路见不平之事,换谁也能出手相助一二!”云洛温言说道。 “不管怎么样,娉婷还是要谢谢公子的相救之恩!”娉婷诚心诚意的致谢,眼前的男子在自家兄弟手上救了自己,想必被他兄弟记恨上了,听刚才他们兄弟间的对话,兄弟关系并不好,这次又因为自己,他们兄弟关系恐怕更遭。 “区区小事,陆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况且只要是跟你有关的事,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置之不理,当然这话云洛只是在心中默默说。 “公子,你又救了我家小姐一次,连翘真是太感谢你了!”站在旁边的连翘开口言道。 “连翘姑娘客气了,陆姑娘有你这样忠心护主的丫头,是她的福气。”连翘对陆娉婷的忠心和保护,云洛是看在眼里,自己心念的女子旁边有这样一位护主的丫头,也算是她的幸运,所以,云洛跟连翘说话时,不禁增加了几分和颜悦色。 “公子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出现?你也是来逛街的吗?”连翘是个话多的姑娘,见着这位二次救下自家小姐的公子,自来熟般的问个不停。 “我只是路经此地,恰好碰到两位!”云洛真是太庆幸自己今天答应了陪小师妹出来逛街的请求,不然怎么碰见刚才那一幕,想到自己心念的姑娘差点被云沂挥了巴掌,云洛心中闷痛难挡,要不是自己出现的及时,娉婷绝美的脸上恐怕会多出几个鲜红的掌印,况且以这云沂暴虐的性子,对于得罪他的人怕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街上地痞无赖众多,陆姑娘出府怎的不带些侍从?”陆娉婷作为陆相府的千金小姐,理应出门时随身带着众多的侍从,并且是坐着马车出行,怎的她旁边除了连翘以外,未见半个随从出现,而且连马车也无,这不禁让云洛感到奇怪。 “我让随从和马车先回府了!”以她在陆府的处境,出门哪会有侍从跟随,能坐马车出行都还是亏的陆总管的安排,下人们都是些踩低就高的,娉婷和娘亲都不得陆相爷喜欢,以至那些下人们对她和大夫人也是冷眼相看,当然,这些她都没打算和别人说,自己的事情何必跟外人去讲,得了人家同情又能如何。 “原来是这样,那陆姑娘这会是要回府还是?”云洛怎么也猜不到陆娉婷在相府的境遇不好,在他认为,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锦衣玉食,家里仆从伺侯,出门侍从跟随,端的是荣花富贵,即使有宅斗,以娉婷的倾城之姿,又怎么会不让人家喜欢呢! “我出来有些时辰了,这会正打算回府。”少清哥从边疆回来了,大哥也回了家,娉婷现在是巴不得赶快回府,与大哥相见。 现在出场的人物开始变多,其实每个人的出场都有他的用处,堇的文中绝对不会出现与情节无关的人物。 正文 第十七章 假想情敌 章节名:第十七章 假想情敌 “在下刚好无事,不如送姑娘一程!”云洛想与娉婷多点相处的时间,不然下次再见,还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虽然知道她是陆府千金,但以自己的身份,也不方便去陆府拜访。 “这……”娉婷有些为难,虽然云洛两次相救于她,但在她眼中,云洛还算是个比较陌生的人,况且云洛又是年轻男子,如今少清哥从边疆回来,她可不想让他误会自己和别的男子有什么! “大师兄,你答应了陪我去一口轩买糕点,可不能言而无信!”这时,一道银铃似的声音响起,那语气里有着丝丝的不满。 娉婷这才注意到云洛身边之人,只见一个娇小的粉衣女子迎面而立,鹅蛋脸儿,秀挺的鼻子微翘,肌肤如玉,颜如朝华,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灵动的眼睛如黑葡萄般,此刻,那灵动的双眸紧盯着自己,眼中有着浓浓的敌意。 对于粉衣女子的敌意,娉婷有几分迷惑,自己与她从未相识,也没有得罪过她,为何她会对自己满含敌意,当看到那粉衣女子紧紧挽着云洛的手臂时,娉婷有了几分了然,原来是位爱慕师兄的小师妹,她这是把自己当成情敌了,想起自己与云洛的关系,娉婷不禁勾了勾唇,看来这位小师妹是想多了,自己与她的大师兄也才第二次见面。 “大师兄!”粉衣女子见云洛没作声,便又叫了一声,她抱着云洛的胳膊摇晃着,“大师兄,你可是答应了我的。” “月儿!”云洛轻轻抽出手臂,眼睛紧盯着陆娉婷,好像怕她误会似的,但看到娉婷神色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时,心中却是深深的失落,原来她竟是一点也不在意他,这样想着,神色瞬间黯然了几分。 “大师兄,你答应了的,不许反悔。”江兰月又挽上了云洛的胳膊,她一直爱慕着自己的师兄,此刻,看到陆娉婷,她深深的感觉到了危机感,大师兄性情淡薄,却对该女子爱护有加,这怎么能不让江兰月心惊,她并不知道大师兄与眼前的女子如何认识的,但大师兄对这个女子的不同,却让江兰月瞬间把她放在了情敌第一位。 “我……”这下换云洛为难了,一边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妹,一边是心中爱慕的女子,本来他应该是陪小师妹去一口轩,但他又想与娉婷多点时间相处,思索了片刻,他有了主意,刚想开口。 “既然公子还有别的事,那娉婷就不烦公子相送了,今天公子的相救之恩,来日娉婷再行感谢!”那名唤月儿的粉衣女子摆明了向自己示威,只是她想错了自己和她大师兄的关系,不过,娉婷也懒得解释,就让她误会好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 “陆姑娘……”云洛一开口,就被江兰月阻下话语,“大师兄,一口轩!” “公子陪你身边的姑娘去吧!我也要回府了!连翘,我们走吧!”朝云洛微微一笑,娉婷携连翘翩然离去。 那抹素衣的倩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尽头,云洛心头一片空荡荡的,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大师兄!”江兰月看着云洛的神情,心里满是对陆娉婷的嫉妒,面是却丝毫未露,只是唤云洛的声音更加甜美,似乎想用这样的甜蜜攻势抹去那倾城女子在大师兄心中的不同。 压下心头的失落,云洛再深深的看了一眼陆娉婷离去的方向,这才转过身来,朝身边的女子道:“走吧!” 回到陆府,陆娉婷恨不得立即与大哥相见,但一进府门,她就感觉不对,按理说大哥回来,府中应该很是热闹才对,怎么现在静悄悄的,随便问了个院中巡逻的护卫,才知大哥并未回府。 或许是进宫去了吧!边疆归来的军士,特别是有品阶的,打了胜仗归来,是要入宫觐见的,这次,大哥跟随顾大将军一举灭了国,想必是随顾大将军入宫去了。 娉婷没回自己所住的明月轩,而是直接去了大夫人的云采院,大哥回京的消失她想早点告诉娘亲,虽然大哥不是娘亲所生,但从小由娘亲带大,想比大哥的亲生母亲二夫人,大哥与自己娘亲的感情更为深厚。 大夫人杨氏一听说陆亦琛回来了,也是高兴不已,陆府的这位大公子,虽不是她亲生的,但从小由她一手带大,她一直把他当成自己亲生的儿子对待,十几年相处下来,亦琛对她的感情比对生他的二夫人要深的多。 陆亦琛十八岁的时候,和从小一起长大的顾将军府公子顾少清一起上了战场,如今已是四年,四年间,他已经从一个普通的士兵做到了将军,少年英雄的他在战场上威名远扬,与顾少清合称为“玉冷二将军”。 母女俩聊了会天,一会儿,梅香一脸兴奋的进来禀告说“大公子来了!” 随着梅香的话音刚落,一名身材高大,面目俊挺的青年掀帘而入,看到大夫人和陆娉婷,那青年冷峭的面容上浮上一丝笑容,“母亲!妹妹!” “大哥!”陆娉婷笑盈盈的唤了一声。 “亦琛回来了啊!来,到母亲这里来!”大夫人招了招手,示意陆亦琛到她面前。 陆亦琛上前行礼,然后在杨氏身边坐下,看了看杨氏的脸色,他开口道:“母亲今天气色不错,身体可是好些了!” “挺好的!”杨氏含笑的看着这个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从小瘦弱的身子板,如今已经挺拔如松了,面容随了他父亲,英挺俊朗,举止端庄又得体,杨氏欣慰的笑了笑,“如今亦琛是越发的有出息了,如果老夫人还在世,看到这样的你,可不知得有多开心!” 老夫人是陆丞相的母亲,一直对杨氏这个儿媳妇爱护有加,当初杨氏一直无所出,娶了妾室的陆元盛就想到休妻,欲将宠妾韩慧莲扶正,要不是老夫人拦着,恐怕现在陆府的大夫人就是韩慧莲了,虽说现在杨氏处境不好,但妻就是妻,妾再得宠也不能越过妻的位份,韩慧莲生下陆府的长孙之后,原以为有机会扳倒杨氏,坐上正妻之位,哪曾想老夫人直接将长孙放到了杨氏身边,让她教养,世家小姐出身的老夫人极具识人之道,韩慧莲一入陆府就与其它姬妾争风吃醋,而且仗着陆元盛宠爱自己,对大夫人杨氏甚是无礼,这样的娘亲怎么会教出好的儿子来,相比下杨氏就强多了,温婉可人,虽说当初是无奈嫁给陆元盛,但对上敬爱孝顺,对下亲和有加,这让老夫人甚为满意,官家大族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嫡妻,而不是那种整天狐媚争宠,尖酸刻薄的女子。 正文 第十八章 青梅相约(首推求收) 章节名:第十八章 青梅相约(首推求收) “都是母亲教导的好!”眼前的妇人虽不是亲生母亲,却比亲生母亲对他好万倍,想到那身生母亲每天就想着如何争宠,对他这个儿子不闻不问,陆亦琛心里就心寒了几分。 “瞧这孩子多会说话!”杨氏笑着朝侍立在后的付嬷嬷道。 “夫人,大公子这么会说话,可不是夫人教导的好!”付嬷嬷笑着接口,“如今大公子长得一表人材,又有出息,可不知让多少姑娘惦记着呢!” “付嬷嬷,你这是在笑话我么!”战场上如修罗的陆大公子此刻去了冷峭与肃杀,露出从前在家中的温和与顽皮。 “大哥,我觉得付嬷嬷说的对啊!现在的你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可不知让京师里多少姑娘家想嫁你为妻呢!”娉婷看着大哥恢复往日在家时的温和,也笑盈盈的开了口。 “妹妹!”陆亦琛被这两人的话语弄了个大红脸,他语气窘然的抬高了音量。 “好了,你们俩就别再拿琛儿打趣了,他难得回来,可别让你们三两言给吓跑了!”杨氏见亦琛红红的脸,笑着给他解了围。 “是,娘亲!”娉婷不禁吐了吐舌头,样子十分的狡黠,这样的娉婷才是最真实的她,在母亲与大哥面前,她可以放松的展现自己的小女孩心性,在外人面前,那个清冷淡漠的她,只是她现给世人的表象,是为了保护自己所带的面具。 陆亦琛看着自己的妹妹,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一年不见,她出落的越发美丽,本就容颜娇好的她此时只能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小时候老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女娃如今已经长大成人,陆亦琛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看着如花的妹妹气质脱俗,娇憨可人,他不禁对顾少清有些嫉妒起来。 “琛儿这次回京要待多长时间呢?”杨氏柔声问道。 “这个说不准,要看皇上的旨意。”陆亦琛回府之前与顾将军一起进了宫,老皇帝并没有说让他们什么时候回边疆,只让他们在京师待命。 “那在皇上旨意下来前,你在家好好休息,我让付嬷嬷给你补补身子。”杨氏又道。 “谢谢母亲。”做娘的总是格外的心疼自己的孩子,生怕他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回了家,总想着法子为他补身子,陆亦琛心里暖暖的。 又聊了几句,陆总管过来传话,说相爷请大公子去书房。 娉婷起身相送,出了云采院,陆亦琛跟娉婷说顾少清约了她第二天在望月楼相见,看着娉婷开心的满脸笑容,陆亦琛神色复杂的离开了。 望月楼,二楼雅室。 顾少清临窗而立,如寒星般的双眸透过半开的窗,望向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 春日暖阳,处于京师最繁华地段的街道上,摊贩林立,卖胭脂水粉的、卖糕点的、卖瓜果的、还有卖钗环首饰的,形形总总,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使得这繁华的街道一片人声鼎沸。 一年未回京师,这里又热闹了许多,而这望月楼却仍是老样子,雅室布置的清新雅致,靠窗的地方摆了一盆兰花,此时,开了三点朵,散发出浅浅的清香。 顾少清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多时辰,想着很快就能见到心爱的女子,他俊朗的面容上浮起一丝温柔。 有多久没见到她了,一年?三百八十六天?无数个连起来的时辰,顾少清身上每个细胞都叫嚣起来,想她,想她,想她……不管一年的时间如何变化,每个时辰每个日夜,让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倩影,想她的娇、她的笑、她的美丽、她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 在战场上好几次受重伤,都是念叨着她的名字,才挺了过来,每次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记着远方还有个人儿在等着自己,他不能死,他要给她幸福,这样的念头支撑着他一次次从鬼门关抢回命来。 想起上次离开京师之时,自己跟她说的话,顾少清微笑起来,娉婷,娉婷,如今我已得胜归来,是时候履行自己的诺言了,我真是等不及要娶你为妻,我想与你一起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从此一起白头到老。 这时的顾少清永远也想不到,因为他的一念之差,不久的将来,他将永远都失去最心爱的女子。 脑中一遍遍描绘着心爱之人的样子,顾少清双眸紧盯着某个街角,那是她从家里过来会出现的方向,当那抹素衣倩影出现时,他几乎控制不作自己的想从窗口越下,他恨不得立刻抱住她,诉说衷肠,可他终究是忍住了,他不想吓到她。 陆娉婷一进雅室的门,就见到面目俊朗的男子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她刚要微笑,却见男子大步走过来,接着,她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吸了吸被撞的生疼的鼻子,她抬头控诉,“少清哥!唔……”下一瞬,她猛然僵住。 温热的唇落到她的唇上,刚开始是轻轻浅浅的触着她的唇,温柔而呵护,接着感觉到她身子的轻颤,他的理智瞬间崩塌。 一年不见的相思,三百八十六天的全然想念,让顾少清如获得至宝般将她紧紧锁在怀中,炙热的唇霸道的堵往她的呼吸,感受着她的甜美芬芳,将她的气息全然掠夺。 娉婷僵直了身子不敢动弹,她似乎被吓住,双目睁圆的看着亲吻自己的男子,直到男子离开了她的唇,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她才反应过来,刚才她的初吻没了,可她紧张的连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再看到夺去她初吻的男子正含笑看她,她不禁满脸通红的埋进了他的怀里。 “傻丫头!”顾少清见埋首自己怀中羞的不敢抬头的女子,轻轻笑了起来,刚才他还觉得自己鲁莽了,而现在,能看到心爱女子羞涩的躲在自己怀中的感觉,真是无比美好。 虽然不知道少清哥为何会吻自己,以往的他,向来都是彬彬有礼,以前连自己的手都没有碰过,而这次回来,他不但拥抱了自己,还亲吻了自己,陆娉婷红着脸想道,幸好连翘在楼下与连鹏说话没跟过来,不然让她看到,回去少不了笑话自己。 “娉婷,我回来了!”顾少清不知娉婷心中的想法,他紧紧拥着她,下巴在她的发顶上蹭了蹭,“我很想你!你呢?可有想我?” 如此直率的表达,让陆娉婷更是红了脸,她低着头,贝齿咬了咬嘴唇,才如蚊蝇般吐出一个字来,“恩……” 听到她低低的应答,顾少清大笑起来,手指抬起她的尖巧的下巴,他盯着她潋滟的双眸,语句轻吐,“娉婷,还记得我离开前的话么?” 见娉婷含羞点头,他神色坚定的道:“三日后,皇上在宫中宴请边疆回来的将士,我也在其中之列,到时,我要向皇上请旨,请他为我们俩赐婚。” “请皇上赐婚,真的吗?”听到顾少清的话,娉婷不禁抬起头来。 “真的,我顾少清此生非你不娶,我想给你最隆重的婚礼,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娶的是我最心爱的人,而且只会娶她一个,以后疼她爱她,自至终老。”顾少清宣誓般的说出他的心里话。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以后的将来,他想给她最好的婚礼,最深爱的心,她却不再需要,他的一步错,导致了他的悔恨终身。 “少清哥!”娉婷轻轻唤他,心中却是波涛汹涌的震撼,他竟然说只娶她一个,看他的神色,他是认真的,娉婷心尖颤了颤,细细的感动如潮水般流泻开来,她不禁怀上他的腰身,得此真心,再无所求。 求收啦,求收啦~ 正文 第十九章 宫中宴会 章节名:第十九章 宫中宴会 皇宫,祥元殿。 今日皇上在此为大败国的顾将军等人举办庆宫宴,宽敞而亮堂的大殿中,早已有手脚伶俐的宫人布置的焕然一新。 此时,虽时辰尚早,殿内已有不少官家亲眷归座,陆娉婷与顾妍儿携手而来时,却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由于娉婷从未参加过宫宴,平时也极少在公从场合露面,以至于那些官宦都不认识她,所以当倾城之姿的她出现在大殿时,引来大片的热议声。 “那是哪家的千金?竟生得如此美貌!”御史夫人刘氏小声的询问着与她相邻而坐的翰林夫人。 “我也不知!”翰林夫人摇了摇头,然后又道:“我听说华国国君最宠爱的女儿陌颜公主来了凌国,传闻说这位公主容貌倾城倾国,是华国第一美人,莫非就是这一位?” “王夫人,这你可看错了,那陌颜公主我已见过,容颜虽说也算极为美丽,但比起这一位,却是逊色多了。”说话的是右丞相的夫人。 凌国有左右二丞相,陆元盛为左,为右的是谢绍怀,比起左丞相的老奸巨滑与攀权附贵,右丞相极为清廉与亲民,是京师极为享誉的好官,也正因如此,左右丞相都互相看对方不顺眼,陆元盛每每讲起这位右丞相,都是恨得咬牙切齿。 “既然不是华筝公主,那会是哪家小姐,你看这身姿,这仪态,这气质,端的是超尘脱俗!”御史夫人打量着陆娉婷,眼中露出几分赞赏。 “哎!你看跟她一起来的是顾大将军府的小姐顾妍儿,这女子是谁,问一下顾夫人不就知道了。”右相夫人说道。 “刚刚还看到了顾夫人,这会怎么没见人影了?”御史夫人眼睛寻找着顾夫人的身影。 要说御史夫人为何如此好奇娉婷的身份,原来御史夫人生有一子,已年方二十五,长得一表人材,文质彬彬,要说这个年龄早该娶妻生子,他却尚未婚配,御史夫人曾给他找过多家千金小姐,让他从中挑选,他却一个也看不上,末了,还道:如此庸脂俗粉,岂能入我之眼,我吴正宇要的娘子,必是天下绝色,否则宁可终身不娶。 他的这一番话把御史及夫人气了个半死,却拿他没有半点办法,眼见着翰林夫人都做奶奶了,而自己的儿媳都还不知在哪里?这更让御史夫人愁眉不展,有心帮儿子找那天下绝色,却哪有那么容易,而今天一见到陆娉婷,御史夫人顿时觉得,这就是真正的人间绝色。 或许儿子要找的就是这样的,御史夫人想着,不由朝她儿子的方向看去,果然,儿子正一脸惊艳的看着那名倾城的女子,御史夫人暗暗笑了,得了,儿子肯定是看上那位姑娘了,为了儿子,自己一定要打听到这女子哪家千金,然后上门提亲。 相比这边的由衷赞美,另一边,陆婵娟听着耳边的惊叹与赞美声,暗里恨得咬牙切齿,好你个陆娉婷,一来就抢了我的风头,你这是存心跟我作对,真是可恶可恨。 “好美啊!”坐在旁边的工部尚书千金陈心芸看着娉婷的,眼中满是惊艳。 “是啊是啊!那女子长得可真美!”紧挨她的几位千金小姐附合的说道。 “光皮囊美有什么用?指不定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小姐,哪里能跟我们的婵娟妹妹比。”林家小姐林如月向来自恃貌美,所以当她看到倾城之姿的陆娉婷时,立刻感到极度的不喜,极有心计的她眼睛瞥到旁边的陆婵娟,立刻起了挑拨的心思。 哪知,陆婵娟似没乎没听到林如月的话,而是面色阴沉的在想着什么。 “婵娟妹妹!”林如月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原以为能挑起陆婵娟对那倾城女子的嫉妒,哪知她连自己的话都没有听到,真是可恶。 “嗯!”陆婵娟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转头,“如月姐姐,你叫我啊!” “婵娟妹妹,你在想什么呢!我喊了你好几遍了。”林如月微微撅了嘴巴,似娇似嗔道。 “不好意思啊!如月姐姐,我没有听到,你不要怪啊!”陆婵娟向来与林如月交好,此时见好友似有微恼之意,不觉有些歉意。 “哎,算了!”林如月挥了挥绣帕,眼睛瞥到不远处的陆娉婷时,心中涌起浓浓的嫉妒,当看到陆婵娟也在看那名女子时,林如月状似不在意的开口道:“婵娟妹妹,你看那边那位女子,生得可真是美啊!” “哪位女子?”陆婵娟明知道林如月说的是谁,却装作不知道般的侧首问道。 “就那位!”林如月指了指陆娉婷的方向,“那女子很是面生,京师何时出了这样容貌出色的女子,我竟然不知道。” “那女子容貌虽是出色,但依我看,比起如月姐姐你来,却是差了不少。”陆婵娟向来嫉妒陆娉婷的美貌,平时也就罢了,今天逮到机会,她可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贬低陆娉婷的机会。 “婵娟妹妹说笑了,姐姐姿色平庸,哪里能跟那样倾城容貌的美人儿比。”话虽如此,林如月对于陆婵娟的有意奉承的话语,仍是感觉无比受用。 “姐姐何必自谦,妹妹讲的可全是实话。”陆婵娟面上笑着,暗地里却“呸”了一声,就凭你那容貌,别说跟那该死的陆娉婷比,连我都比不过,你还真以为你容颜倾城呢! 陆娉婷坐在位上,听到周围的议论声,不由蹙了眉头,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宴会,她向来不喜欢这样人多的场合,今天之所以会来,一是因为这次的宫宴主角是少清哥和大哥几人,二是接到了老皇帝下的圣旨,五品官以上官家子女,必须参加此次宴会,本想躲清净的娉婷无法,只好进宫参加宴会。 与她一起来的顾妍儿此刻正与旁边几位千金小姐交谈,娉婷百般聊赖之下,便打量起四周的摆设。 殿内正上方设有一席,靠近席边两侧摆有两张贵妃椅,接下来是一溜排的紫檀木桌椅,椅上铺有祥云靠垫,桌上摆着各色美酒与点心瓜果。 这些空着的位置应该是留给皇帝与后宫娘娘们,至于那些木桌椅,无疑是各位王爷皇子的座位。 当今皇上生有五子三女,太子云乃正宫娘娘所出,二皇子云沂母妃齐氏,乃定国公长女,三皇子云洛,母妃是已逝的德妃,此子长年游学在外,甚少有人见过这位皇子的真容,四皇子云泱母亲位份低下,他从小被抱与淑妃教养,淑妃性格淡泊,以至教养出来的云泱性格极为内向,小皇子云洋才四岁,还是个小娃娃,接下来的三位公主是大公主云汐,二公主云沁,小公主云沙,公主中二公主云沁最为得宠,相比其它没有封号的公主,云沁很小的时候就被皇帝封为玲珑公主。 陆娉婷心中暗想,这么多位公主五爷,这最靠近主位的桌椅却不知谁能坐上,在这尔虞我诈的宫中,谁能靠皇帝最近,无疑必是最受皇帝喜爱的。 猜想着哪位皇子最得圣宠,娉婷丝毫没察觉殿中的异样,直到听到有宫人扯了嗓子喊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 正文 第二十章 冤家路窄 章节名:第二十章 冤家路窄 陆娉婷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随着立起众人的视线望向殿门口,只见一个着明黄衣裳的中年男人与一个盛妆妇人在宫人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待皇帝皇后落了座,众人便齐齐行跪拜之礼,口中唤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皇帝端坐于座,微笑着抬手,“诸位平身!” 娉婷随众人起了身,她悄悄望向那殿中央宝座的皇帝,一身明黄的衣袍,那明朗的黄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层层光晕。 皇帝已是年过五十的人了,却仍是面目俊逸,虽然在长年的病痛下,脸色微黄,但丝毫没有损了他的皇家威严。 坐于他身旁的皇后一身大红华服,高高盘起的发髻上斜斜插了一只象征中宫地位的凤衩,虽已是四十多岁的人,却保养得当,扑粉的脸上红润细腻,五官虽算不上精致,却也是面目端庄,华贵大气,只是微微上挑的眉眼,让她凭空多了些盛气凌人。 传言这位皇后从进宫起就稳坐中宫之位,二十多年了,不管宫中的嫔妃新旧交替,还是宠妃当道,都没有人能撼动的了她的后位,她的母族并不显赫赫,与皇帝感情也并不深厚,她这么多年能稳坐后位,完全是因为她父亲曾经救过皇帝的命,皇帝念其父之恩,才让她做了二十多年的中宫之主。 娉婷看着那主位的帝后,见两人虽是面目含笑,却根本没看对方一眼,由此,可以想像,皇帝与皇后的感情不仅不好,而且可以用相敬如“冰”来形容。 勾心斗角的皇宫之中,能有什么真感情,即使有,也会被各种阴谋诡计埋葬,到最后留下的也只剩了相敬如“冰”。 娉婷勾了勾唇角,眸中微有嘲讽,不过,宫中的事情与自己又有何干呢!自己是永远都不会与这皇宫扯上关系的。 皇帝端坐于位上,眼睛朝两边的木檀桌椅扫了一圈,然后开口道:“怎的未见朕的那些皇儿?” 站在他身后的太监总管布公公微微躬了腰身,刚要向皇帝汇报几位皇子的形踪,却听殿门口的太监尖了嗓子唱诺道:“太子到,晋王到。” 从来没见过宫中的皇子皇女,娉婷微微有些好奇的朝门口看去,只见光华照耀下的殿门口,缓步进来两位华服公子,为首的紫衣锦袍,面目端庄,与主位的皇后娘娘有七分相似,娉婷心想,这位定是凌国太子无疑。 目光再转到另一位身上,娉婷却猛然呆住,墨蓝云锦宫袍,面目白皙英俊,赫然就是几日前曾经在大街上对她无礼的登徒子。 虽然早就知道他是皇室中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是晋王,娉婷很是吃惊,随即她又想到,这位是晋王,那晋王的兄弟,曾经两次搭救自己的公子,莫非就是那长年游学在外的三皇子云洛?是了,这位晋王那时喊那位公子三弟,所以,那公子必是云洛无疑。 陆娉婷想不到二次相救于自己的竟然就是三皇子云洛,两次见面,她觉得他的风度气质,完全不像皇室中人,那样翩翩如玉的佳公子,怎么会是出身于皇室呢! 心思乱转中,娉婷无意中对上晋王的视线,晋王眼中露出的神色让她心头一跳,一阵不安从心头涌起,陆娉婷转开视线,她没有发现,在她转开视线后,晋王脸上露出的势在必得。 云沂一进殿就看到了坐于角落的娉婷,他的第一心思就是几天前那街上的惊鸿一瞥,第二心思就是必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想起那天马季回来报告,说查到她的身份,知道她是左相府大小姐陆娉婷后,云沂真是吃惊不小,他一直以为左相府只有一位小姐,就是那京师出名的美人陆婵娟,却不知竟然还有位倾城的美人陆娉婷。 知道陆娉婷的身份后,云沂心中瞬间起了一个念头,那念头促使他央了母妃齐妃娘娘在老皇帝耳边吹了枕边风,这才有了五品官以上家眷进宫赴宴的圣旨。 想到那倾城美人很快就会成为自己的女人,云沂兴奋不已,他恨不得上前去跟美人调笑一番,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压下了心底的念头,前行两步,与太子并肩走到主位下,双双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天启帝看着二人,神色淡淡道:“免礼,坐下吧!” 对于皇上的冷淡,即使太子和晋王早已习惯,但仍不免心中气愤,太子倒也罢了,从小就没得过皇帝的宠爱,也没想过父皇会对他和言悦色,但是晋王却不一样,在云洛回来之前,皇上对他还是关爱有加的,而现在,皇上对他的态度,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都怪那该死的云洛,云沂掩在衣袖内的手握紧了双拳,微垂的眼帘下闪过一丝狠厉,云洛,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父皇眼中只能看到我,而你,我将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虽是心中怨恨,云沂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脸上仍是含着笑的在太子下首坐下。 天启帝目光扫过两个儿子,再看了一眼左侧最靠近主位的空位,心内微微叹息,看来今天洛儿又不会出现,这位自己最心爱之人产下的皇儿,天性淡薄,一向不喜宫中的奢华喧闹,自己当初才会送了他到阳明山拜江旬子为师,如今他虽是回归皇宫,却仍是不喜热闹,罢了,就由他去吧!天启帝无奈想道。 “皇上,宫宴时间到了,是否现在开始?”布公公低下头,小声询问着天启帝。 “恩,开始吧!”天启帝点了点头。 “诺!”布公公恭敬的应道,然后起身朝殿下喊道:“宫宴开始,奏乐!” 话音刚落,立刻有丝竹声响起,在殿外静侯的舞女身姿轻盈的步进殿来,很快就随着丝竹声翩翩起舞。 一曲舞毕,天启帝挥了挥手,舞女们恭敬退下,殿内一时安静异常。 就着布公公的手起了身,天启帝扫了一眼殿下,缓声开口道:“今日这场宫宴是为在战场英勇杀敌的将士们准备的,在此,朕想对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们道一声-辛苦了!没有你们,就没有我凌国的太平与昌盛,今天在此,朕敬各位英勇的战士们一杯。”接了随侍宫人递来的酒盏,天启帝举杯向前,“敬勇士们,干!” “干!”殿下的百官举杯向前,再一口干下杯中之酒。 “顾将军何在?”皇上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大殿。 “臣在此!”顾龙飞将军从座上站起,朝天启帝躬了躬身子。 天启帝眼中露出一丝满意,这位顾将军是身经百战的大功臣,却丝毫没有因此而居功不敬,对皇帝始终忠心耿耿,这一点,让早就对顾家有所忌惮的天启帝甚为满意。 “此次平定国,扬我国威,顾将军功不可没!”天启帝心情极好地开口道。 “臣不敢居功,都是将士们英勇善战,才有了平定国之绩。”顾将军不卑不亢的回道。 “顾将军不用自谦,将士们英勇善战,也是你带领的好,国一向骁勇蛮悍,如果没有顾将军的用兵如神,想必平定国必得多费不少周折。”左相陆元盛不失时机的上前言道。 其它官员闻言,也是一片附合之声。 顾龙飞将军神情不变,心底却暗道:你们这些文官只道我用兵如神,却不知我费了多少心思,经历九死一生,才平了国。 天启帝看着殿下百官之态,由其是左相陆元盛字里行间的奉承,眼眸微闪,他突地想道一种可能,莫不是这一文一武两个权臣早已串通一气,天启帝脑中顿时警觉起来。 咋得进展那么慢,我都写得那个着急,快点吧!快点吧!云洛你快出现~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封赏 章节名:第二十一章 封赏 脑中有了这样的想法,天启帝微微沉了脸色,再看了一眼顾将军的方向,皇帝心念微动,正要开口。 “太后娘娘到,三皇子到,玲珑公主到!”殿门口的太监高声唱诺道。 随着太监的唱诺,富贵端庄的太后在云洛和玲珑公主的搀扶下缓步入殿,他们的身后,还紧跟着一名年轻女子,在场有见过的,都知道这名女子就是太后的外孙女儿,华国的陌颜公主。 “母后怎么来了!”天启帝迎上前,微笑着朝太后道。 “说听今日宫中为战场归来的将士举办宫宴,玲珑和颜儿想来参加,硬是央了哀前一起前来。”太后向来在宫中潜心修福,如非必要,极少参加宫中的各种宴会,今日实在是经不起孙女和外孙女的撒娇央求,才带了他们一起前来参宴。 “见过父皇!”身材娇小的玲珑公主甜甜唤了一声。 “皇帝舅舅!”站在太后身后的陌颜公主也上前一步,软软开口。 “好好,玲珑和颜儿想来参加宴会,尽管来就是,怎得拖上太后,你们俩个不知太后不能劳累么!”皇帝说到后面,语气中已有些不悦,太后近年来身体欠安,太医说让其少费心费力,远离喧闹,静心养病。 听到父皇微沉的语气,玲珑公主忙上前一步,挽了皇帝的手臂,撒娇似的说道:“父皇,对不起嘛!玲珑下次不会了。” 陌颜公主脸上也带着歉意道:“皇帝舅舅,对不起,都是颜儿央了皇外婆一起来的。” “皇帝莫怪她们俩个,哀家的身体参加个宴会还是可以的,你别太担心。”太后很是喜欢活泼开朗的玲珑和温婉贤淑的陌颜,不忍心皇帝责怪她们,于是开口为她们说话。 “太后说的是,来,朕扶您坐下。”天启帝扶着太后落了座,才转头朝几人道:“快去寻位置坐了吧!” “父皇”一直未曾开口的云洛此时才开口唤道。 “恩,去坐吧!”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会突然出现,天启帝不禁柔了声音,看云洛的眼神也很是温和。 “是,父皇。”云洛说完,朝云沂下首的位置行去。 “洛儿!”天启帝唤住他,然后朝太后下首的第一个位置指了指,“去,坐那儿。” 随着皇帝的动作,殿上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落到那个空座,然后再转到云洛身上,文武百官心中齐齐一惊,皇上这是何意,三皇子一个未封王的皇子,位置竟然越过太子,坐到了第一个位置? 相比殿下官员的心惊,殿上之人心中却起了惊天骇浪,特别是晋王和皇后,晋王嫉妒云洛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变过的,此次皇帝把第一个位置给云洛坐,更是添了他的嫉妒与对皇帝的怨恨。 相比晋王,其它一人却对云洛起了杀心,那人就是皇后,想着自家的儿子虽是贵为太子,但在皇帝眼中,别说跟云洛比,就连晋王都比不上,而今天皇帝对位置的安排,更是让皇后觉得脸上被扇了一巴掌,心中说不出的愤怒,她心里大喊着,凭什么,但事实上却不敢露出半分不满,现在皇帝对她越来越冷淡,她又生了个平庸无能的儿子,要不是太后拦着,说不定她现在后位都没了,所以,即使再不满也得忍着,皇后掐了掐掌心,把所有怨恨都放到了云洛身上。 相比晋王和皇后的冷静,太子却显的有些气愤难挡,他深知自己平庸无能,所以在太子之位时,比起其它皇子更加努力,但聪明才智不是光努力就有用的,做太子这么多年来,云一直战战兢兢,努力不行,就小心一些,尽量不让别人挑到错处,以免太子之位不保,但现在,常年不在京师的云洛一回来,父皇竟然让云洛的地位一举超过他,这不是打他的脸面不,父皇这是践踏他的尊言,云几乎要离席而起,大声指责皇上的不公平,但还没动作,就被自己母后的一个眼神唬住,想起母后平时对自己的教诲,云强压下心头怒火,恨恨而坐。 对于皇帝的安排,云洛也有些吃惊,平时父皇虽是对自己青睐有加,却不曾在公开场合偏心太多,以他的话说,是不想让别的皇子视自己为眼中钉,但今天这是怎么了? 云洛眼睛看向父皇,见他朝自己微微点头,想了想,云洛还是走到那个空位坐下。 “原来这就是三皇子,果真是‘陌上如玉,公子世无双’,婷姐姐,你说是也不是。”顾妍儿将目光从云洛身上收回,悄声朝陆娉婷道。 “恩!”陆娉婷深表赞同,正欲转头去寻顾少清的身影,却见云洛朝这边看来,陆娉婷只好微微一笑,以示招呼,云洛也回以一个浅笑,然后收回目光 宫宴继续,天启帝看了一眼云洛,见他神色淡淡的端坐于位上,显得与殿中的欢乐气氛格格不入,天启帝心内一叹,将视线转到顾将军的席位。 “顾将军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此次平定国,更是功不可没,由其朕还听闻顾将军的儿子子顾少清,随父出征,欲血杀敌,战功显赫。” 说完,天启帝稍顿语气,接着又道:“除了顾少清,朕也听说左丞相的大公子亦跟随在顾将军身侧,与顾少清二人成为顾将军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陆丞相,朕也应该感谢你。” 陆丞相慌忙上前,谦卑说道:“臣一家深受皇恩,所作所为皆为本份,皇上如此抬爱,实在叫老臣惶恐。” 天启帝呵呵一笑,“陆丞相不必过谦,朕向来赏罚分明,此次平定国,顾将军府与陆亦琛实在功不可没,朕该对他们论功行赏。” “顾将军听令!”天启帝威严的声音在殿里回荡 “臣在!”顾将军离席而出。 “顾将军平定国,扬我国威,功不可没,在此,朕封将军为威远侯,赐侯府一座,赏黄金万两,绸缎千匹,钦此!” “臣谢皇上天恩。”顾将军双膝跪地,沉声说道。 没想到顾将军竟然被封侯,这当中,有人欢喜有人忧,喜的是皇上对有恩之臣毫不吝啬的赏赐,忧的是顾将军向来刚正不阿,以后想要攀上他的关系更是难上加难。 “顾少清,陆亦琛上前听封。”天启帝又开口道。 “臣在!”顾少清与陆亦琛双双步出席间。 “顾少清、陆亦琛上场杀敌,战功显赫,顾少清封为正四品都司,陆亦琛正四品佐领,二人各赏黄金千两,绸缎百匹,钦此。” “臣等谢皇上隆恩!”顾少清与陆亦琛两人对视一眼,跪地领旨谢恩。 顾少清与陆亦琛都是相貌不凡,仪表堂堂的佳公子,两人站在一起,一个如青松般挺立,一个如寒冰出峭的冷然,在场的官家小姐无不是脸红心跳,芳心暗许。 连玲珑公主都是面颊微红,眼神羞然的盯着顾少清看个不停,而顾妍儿,早在陆亦琛从席间站起的时候,就不曾离开视线,她一直爱慕陆亦琛,但陆亦琛回京以来,她还未见过他,所以现在看到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怎舍得离开视线。 天启帝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掀了掀嘴角,“传朕令,在此次平定国之战,凡是有战功的将士各升一级,其于的各赏银数十。” “臣代将士们谢皇上赏赐。”顾将军沉声开口,神情微动。 “退下吧!”天启帝摆了摆手。 顾将军与陆亦琛退回坐席,只余顾少清跪于殿中不曾起身。 “顾都司为何不退下?”天启帝奇道。 “臣斗胆,想再向皇上讨要一份赏赐。”顾少清头着地,缓声开口。 从最后一句大家应该可以猜到,下一章就是皇家赐婚了,堇尽量加快速度,情节开始会变得跌宕起伏,喜欢本书的亲,如果发现堇有写的不好的地方,请多多指出,感谢感谢~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请求赐婚 章节名:第二十二章 请求赐婚 顾少清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神色各异,有人已经窃窃私语起来,这毛头小子从一个无品级之人被封为四品官,还不知足,还想再求皇上赏赐,这人是不是胃口太大了。 而顾将军与夫人却是面上含笑,他们知道儿子今天想求什么赏赐,这也是他们的心愿,儿子这个年龄,该娶亲了,既然他和陆府娉婷两情相悦,而他们夫妇也对儿子看中的人甚为满意,所以,自然是支持儿子的。 陆婵娟紧紧盯着顾少清,恨不得上前封了他的嘴,让他不要再求这份赏赐,她放在陆娉婷院中的翠儿前些天无意中听到陆娉婷与贴身丫鬟莳萝的话,说是顾少清会在庆功宴上请求皇上赐婚,这怎么能不让一直爱慕顾少清的陆婵娟妒忌,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二夫人,两人商量了无数办法想阻止这件事情,却觉得任何一件都行不通,今日她最怕的就是听到皇上亲自下旨为顾少清和陆娉婷赐婚,如果这样,她陆婵娟就再也没有机会嫁给顾少清,别说顾少清不会再娶,即使他愿意娶,她也不想做妾,她陆婵娟要么不嫁,要嫁一定得做正房夫人。 娉婷已经猜到顾少讨要的这份赏赐,必是请求赐婚,虽然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但此时,仍很是紧张,心里不禁想到,如果皇上不肯赐婚怎么办? 坐于陆丞相旁边的陆亦琛虽不知道顾少清想求的赏赐是什么,但猜想必是和自己的妹妹有关,他看向娉婷,见她似乎很紧张,想必是知道少清求的是什么,陆亦琛垂了眉目,心中微有涩意。 就在大家心思各异的时候,天启帝缓声开口了,“不知顾都司想再求一份什么样的赏赐?” 皇上的意思就是答应顾少清的请求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少年都司会要一份什么样的赏赐,众人心中都很是好奇。 顾少清抬起头,寻到陆娉婷的身影,深深看向她。 陆娉婷对上他的视线,心头剧烈跳动,她捏了捏裙角,尽量保持镇定,而后,她朝着顾少清浅浅一笑。 这一笑如群花齐放,眩目的令人不敢逼视。 这一笑,晃花了多少人的眼,乱了多少人的心。 也就是这一笑,让云沂心头一颤,他看了看顾少清,再看向陆娉婷,心头猜测他们的关系,脑中转了几转,似乎猜到顾少清想要的赏赐是什么,云沂抓紧了椅柄,脑中顺速做了个决定。 “皇上,臣想……”顾少清收回目光,正要向天启帝说出自己的请求,却蓦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父皇,儿臣也想求个赏赐。”云沂从椅子上坐起,朝天启帝说道。 “哦!你也想求赏?”天启帝漫不经心的开口。 “是,儿臣想求父皇为儿臣赐婚!”云沂朗声说道。 “赐婚?”天启帝有些讶异的坐直了身子,“朕没听错吧!老二,你是想让朕给你赐婚?” “正是!前些日儿臣巧遇一名女子,对她一见钟情,当时不知她的身份,后来儿臣让人查到她的身份,她是一位官家小姐,儿臣对她一片痴心,故请父皇将她赐于儿臣做侧室。” 这位儿子极少向自己讨要赏赐,今日竟然求自己为他赐婚,也不知他看上哪家女子,天启帝竟然来了兴趣。 “哦!是哪家千金?”天启帝目光扫过那些家眷的位置,猜想着会是哪位府上的千金小姐。 “她就是左丞相府的……”云沂刚想说出陆娉婷的名字,“父皇!”一道喊声打断了他。 天启帝听到云洛的声音,转头看他,“老三,你唤朕可是有事?” “父皇,刚刚儿臣听到二皇兄说想请父皇赐婚,这让儿臣也有了这样的念头。”云洛温声说道。 “你也想请朕为你赐婚?”天启帝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云洛的话,眼前的儿子性格淡然,如今虽是二十有二了,身边却没有一名姬妾,连通房丫鬟都不曾有,回京的日子以来,自己给他送去多名美貌女子,均被他退了回来,有意为他寻一门好的亲事,却也被他一口回绝,连华国国君有意将陌颜公主许配给他,也被他三两言婉拒,所以,听到云洛请自己赐婚,天启帝真是吃惊不小。 “是的,父皇,儿臣心仪于一名女子,想娶她做皇子妃!”云洛淡声回道。 云洛的言语一出,就像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粒石子,惊起无数的波纹。 刚刚云沂的话已经让众人猜了半天是哪千金得了晋王青睐,而现在,三皇子的话更让大家兴奋不已,一下两位皇子请求皇上赐婚,只不知哪家府上能入两位皇子的眼,三皇子求赐的是正妃之位,想必他心仪的那名女子身份显赫,不然,以他皇子的身份,身家低微的话,最多只能做个侧室,而晋王求赐的是侧室,想必那家小姐身份低微,有女儿的官员都起了心思,身家高的希望攀上晋王,将女儿送去做王妃,身家低的则想将女儿送到三皇子府,虽说三皇子尚未封王,但听说皇上对他疼爱有加,封王是早晚事,如果能将女儿送给他做侧室,无疑就是与皇上最疼爱的皇子扯上了关系。 大家动着心思,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二位皇子求的都是同一名女子,要说以陆娉婷左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做晋王妃是绰绰有余,但晋王却偏不想娶为正室,他还记着那天的仇,胆敢得罪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想着,如果将陆娉婷娶为侧室,他不但可以天天凌辱她,还要让别的女人压着她。 陆娉婷怎么也想不到,一场突如其来的赐婚马上就要降临到她身上。 另一边,陌颜公主捏紧了手上的绣帕,脸上阴沉一片,她心仪于云洛,想嫁他为妻,她曾央了皇帝舅舅,想让他给云洛和她赐婚,却被云洛一口回绝,她曾问过他为什么,云洛回她说,自己寄情于山水,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可如今,才一月不到,他竟然请求皇上给他赐婚,这让陌颜情何以堪。 此时大家早已忘了顾少清要求的赏赐是什么,连天启帝也不例外。 看了眼云沂,再看了看云洛,见两位儿子都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天启帝微微一思索,还是先问了云洛,“老三,你想求的是哪家小姐?” “左丞相府大小姐陆娉婷!”云洛缓缓吐出心仪女子的名字。 正低着头的顾少清猛然看向云洛,眼中震惊一片。 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顾少清的娉婷惊的险些跳起来,怎么回事?三皇子请求皇上赐婚的对像竟然是自己,怎么会? 其它人也是震在当场,众人中除了顾将军一家,可以说没有人知道左丞相府还有一位大小姐,大家所知道的只有陆婵娟,那位京师出名的美人,而现在,从三皇子口中听到大小姐陆娉婷的名字,不由撩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云沂更是惊的合不拢嘴,他一起以为陆娉婷只是与云洛相识罢了,却不知她竟是云洛的心上人,这一下,云洛得了先机,自己还会有戏吗? 别说其它人吃惊,就连天启帝都很是震惊,他将目光投向陆元盛,“陆丞相,你府中还有位大小姐陆娉婷?朕怎么没听说。” 总觉得自己嗦了,想加快进度,无奈却老是停步不前,哎呀!我这样得改~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皇家赐婚 章节名:第二十三章 皇家赐婚 陆元盛已由原先的吃惊转为狂喜,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位深居简出的大女儿竟然会被三皇子看中,这让一心想攀上皇家的他如何不喜,听到皇上问话,他压下心头的兴奋,躬身回道:“臣家中确有叫陆娉婷的大女儿,只是她从小体弱多病,一直以来都在府中休养,鲜少有机会在外人面前露脸,外人都不知道我这个体弱的大女儿。”陆元盛后面的意思是,所以皇上你不知道我这个大女儿也实属正常。 “哦,深居简出,体弱多病,那如今身体如何?”天启帝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娶一位疾病缠身的妻子。 “如今已是大好了。”陆元盛恭敬的说道。 “好好!”天启帝连连说了几个好,“那今日可有来参加宫宴?” “来了,与将军府小姐顾妍儿坐在一起的便是。”陆元盛说着,转头朝陆娉婷唤道:“婷儿,还不快叩见皇上。” 陆娉婷正心神恍惚中,被自己父亲的一声“婷儿”惊醒,父亲从来没有如此唤过她,娉婷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本不想起来,但见皇帝也在看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起了身,走到殿中央,拜见皇帝。 “臣女陆娉婷见过皇上,皇上万岁。”娉婷盈盈下跪。 天启帝看着跪着的女子,只见她面容精致,肌肤如雪,一双眼眸黑白分明,清澈见底,颊边有梨涡浅现,琼鼻菱嘴,墨发白裳,好一位绝色美人。 特别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清灵气质,让人不禁被吸引,难怪自己那性格冷淡的儿子会看上她,就连自己,都被她的美貌惊到,天启帝暗忖。 “好一位倾城佳人!”天启帝启口赞道,他抬了抬手,道:“起来吧!” 看着她起了身,天启帝将目光投向云洛,“老三,你心仪的女子可是这位?” 云洛看着陆娉婷,眼中有隐隐的情愫,“正是这位陆娉婷小姐。” “那好,朕就准了你的请求。”天启帝正欲开口宣旨,突地想到自己另一个儿子的请求,问问他想娶的侧妃是哪家千金,待会就可以一起下旨。 “老二,你跟父皇说说你要纳的侧妃是哪家小姐,父皇今儿个为你们俩兄弟一起赐婚。”天启帝朝云沂说道。 父皇说给自己和云洛一起赐婚,意思就是陆娉婷会赐给云洛,那自己呢!云沂好想说自己想纳的侧妃也是陆娉婷,但思及父皇对云洛的宠爱,如果自己也说要陆娉婷,父皇必然会认为自己是故意与云洛争抢,对自己的印象更是会大打折扣,罢了,不就一个女人吗?没必要为了她,损坏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好印象。 不过,既然开了口,这婚还是要请他赐的,既然不能娶这位绝色佳人,那么娶一位稍逊色于她,但在陆丞相心目最份量更重的女儿也未尝不可。 心思既定,云沂沉声开口道:“儿臣想纳为侧妃的也是陆府小姐,她的名字叫陆婵娟。” 陆婵娟?名动京师的美人陆婵娟?众人都齐齐呆住,而后齐齐转头看向陆丞相,心里暗思道:这左丞相府撞了大运,两位皇子同时求娶二位小姐,虽是一正一侧,却是任何府上都比不过的。 如果皇上答应赐婚,丞相府地位又升了一个层次,远远超过右丞相府去了,果真是身份显赫,思及如此,渐渐的,有些官员看着陆元盛的眼神都带了些谄媚,更有甚者,已经在想,等退了朝,该往丞相府送什么礼,才能最先搭上陆丞相的权势。 顾将军仿佛还没从刚才三皇子求娶陆娉婷的话语中回过神来,他愣愣的看着殿中央的儿子,嘴唇动了动,最终是轻叹一声。 这厢,听到晋王说要纳自己为侧妃的陆婵娟简直要疯了,她什么时候成了晋王的心上人了,虽说以前也跟晋王见过面,却从来未曾说过一句话,这又是闹的哪样?如果说刚才她还在因为三皇子的求娶,让顾少清娶不到陆娉婷而高兴,那现在云沂的话,简直是往她头上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就淋了个透心凉。 她朝顾少清看去,却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一眼都没看向自己,陆婵娟突地心里就一片酸涩,眨了眨眼睛,陆婵娟压下心头酸涩,高高扬起了头。 不能哭,不许哭,不就得不到心爱之人的在意么!不就是做侧室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陆娉婷也嫁不了顾少清,自己该高兴陆娉婷嫁不了顾少清了,为何心底还是不甘呢?难道自己真的甘愿做妾?陆婵娟掐住手心,连指甲陷到肉里也毫不知觉。 天启帝似乎没想到云沂所说的女子竟然也出自陆府,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云沂,想确认他是真的没听错,见云沂神色认真,不像说假话,天启帝微微皱了眉头。 想不到自己的两位皇子竟然同时看上丞相府的二位小姐,按天启帝的想法,这实在是件让人吃惊的事,如果说刚刚他还有意将陆娉婷赐婚给云洛,那现在倒要重新想想了。 天启帝垂了眉眼,手指关节轻轻叩着桌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殿中众人摸不清皇上的想法,纷纷凝神屏息。 殿内一时静到了极点。 良久,天启帝开口了,“老二想纳陆府二小姐为侧妃,可是问过人家姑娘的意思?” “儿臣不曾问过,但儿臣对陆婵娟姑娘一片深情,天地可鉴!”云沂立即表明自己的真心。 “你对人家姑娘情深如许,却也只许以侧妃之位,老二觉得人家姑娘会愿意嫁入你晋王府?”天启帝漫不经心的言道。 我自是不愿意的,听到皇帝的话,陆婵娟几乎就要起身而言,但随即被父亲投过来的警告目光镇住。 “陆丞相,以你之见,你的女儿陆婵娟可愿意嫁入晋王府为侧妃?”天启帝在侧妃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以他对陆丞相的了解,自是不会愿意女儿做妾的,所以陆丞相必定会想方设法阻止回绝了这门婚事,这样一来,正得帝心。 要说天启帝为何不愿陆府与晋王府结亲,原来天启帝早就忌惮陆府的权势,而晋王生母齐妃娘家也是权势滔天,如果陆齐两家联合,今后云沂登上帝位的可能性又增加了几层,这是天启帝最不愿意看到的,虽然现在云还是太子,但在天启帝心中,以后能登上皇帝宝座的只能是云洛,自己最疼爱的皇子,于是他直觉的想不答应云沂的请求,但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能直言拒绝,齐国公也在殿上,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太偏向云洛,以免日后他们视云洛为眼中钉。 天启帝的想法是让陆丞相自己拒绝,可这次,他猜错了陆元盛的想法。 “启禀皇上,小女自是愿嫁入晋王府的,能得晋王爷的青睐,小女应该感到荣幸!”陆丞相拱手答道。 真是只贪心的老狐狸,天启帝暗骂了一声,他张了张嘴,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齐国公府及定国公府等与晋王及陆府有关系的人都紧盯着自己,天启帝到嘴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总有一天,朕必定一个个送你们到阴曹地府,哼!天启帝感觉受了威胁,暗中将这帮人骂了千万遍,面上却仍是神情不变。 “父皇,儿臣请您赐婚!”云沂似乎没感受到殿上的汹潮暗涌,见皇帝半晌不开口,他又开口提了一句。 听到云沂的声音,天启帝朝他看了一眼,那轻飘飘的一眼却让云沂无端一抖,他心中暗惊,自己又有何处得罪了父皇,下一刻,就听到父皇声音传来。 “传朕旨意,丞相府大小姐陆娉婷温婉贤淑,才貌俱佳,特赐婚于三皇子云洛为皇子妃,着十日后大婚。” “丞相府二小姐陆婵娟慧质兰心,贤良淑德,赐婚于晋王云沂为侧妃,着一月后完婚,钦此!”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我要逃婚 章节名:第二十四章 我要逃婚 宴会过后,娉婷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她只知道皇帝下完赐婚圣旨过后,她整个人都懵了,宫宴后来发后了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进去,什么也听不进去。 一回府,圣旨也到了,传旨公公走后,整个相府都热闹起来,陆府两位千金分别被赐婚给王爷和皇子,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前来陆府巴结送礼的多不胜数,陆丞相在前厅迎来送往,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相比前厅的热闹,明月轩却气氛悲戚,陆娉婷呆呆坐在窗前,神色凄然,旁边的桌上放着的饭菜早已凉透,却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 连翘和莳萝站在他身后,也是默然不语,特别是莳萝,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了很久所致。 自从赐婚圣旨下来,小姐已经这样呆呆的坐了几个时辰了,这其间不管任何人跟她说话,她都像没听到似的,端进来的饭菜也没动过,这样下去不行,莳萝和连翘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担忧。 这次的皇上赐婚,除了当事人,最吃惊的莫过于连翘了,她一直以为小姐马上就会与公子成亲,进宫前小姐还说公子会请皇上为他们俩赐婚,可现在,婚是赐了,却是把小姐赐婚给那连王爷都没封的三皇子,这都是哪跟哪啊! 一面是为自家公子抱不平,一面又为小姐难过,另外一面却是把三皇子恨了个牙痒痒的,心底咒骂了他千遍,夺人所爱,不得好死,我呸! 莳萝扯了扯连翘的衣角,见她转头过来后,嘴巴朝娉婷的位置呶了呶,意思上前劝一下,连翘虽然平时有点马大哈,但这关键时刻还是心细起来,她摇了摇头,拉着莳萝悄悄退出了房间。 满室空寂,徒留佳人独自黯然,泪成伤,心千结。 云采院,杨氏喝完药,将空碗递给付嬷嬷,她拿手巾擦拭了嘴角,然后朝付嬷嬷道:“娉婷那边可遣人守着了?” “已经交代了莳萝和连翘随时守在小姐身边,梅香和莲儿我也让她们在明月轩守着。”付嬷嬷边说边给倚在床头的杨氏拿了个软枕垫在她腰间。 “今天婷儿那样子,真让我担心,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杨氏面上满是担心之色。 “是啊,皇上竟将大小姐赐婚给了三皇子,这是硬生生拆散了小姐和顾公子这对有情人啊!”付嬷嬷也是一脸忧色。 “我原本还想,过几日就将婷儿和少清的婚事给办了,谁知竟出了皇上赐婚的事,我真是担心婷儿因此而想不开。”今天圣旨到府上的时候,杨氏看到自家女儿的样子,简直可以说用脸如死灰来形容,而之后的不言不语更是让杨氏担心不已,害怕她想不开而寻了短见,于是吩咐了莳萝和连翘好生守着,本来她自己也想守在明月轩的,但在付嬷嬷再三劝慰下,说她身体累垮了,大小姐会更难过,杨氏这才一脸忧色的离开了明月轩。 “真是上天弄人!”付嬷嬷不由唏嘘,小姐和顾公子两情相悦,眼见着就要成亲了,却被皇上一道赐婚圣旨生生给毁了。 “天家赐婚,谁都违抗不了,可连我女儿,唉……”杨氏重重咳嗽几声,付嬷嬷见状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杨氏喝了几口茶水,将杯子递回给付嬷嬷,道:“琛儿如今可在府上?” “大公子上完朝回来,换了衣服又出去了,现在怕是还没回府!”付嬷嬷低声说道。 “怕是军务缠身吧!这孩子是个有出息的,轻纪轻轻就做了四品左使,比他叔叔……”杨氏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勾起了心底最深的回忆,半晌,她轻言道:“琛儿也算是为陆府争光了。” “付嬷嬷,让云香去大少爷院里侯着,大少爷一回来,就让他去明月轩,婷儿向来与她大哥感情好,有她大哥劝着,心里或许会想开些,另外,再遣二个丫鬟到婷儿那边侯着。” “是,夫人。”付嬷嬷应下,然后退出了房间。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可怜我儿……”杨氏垂了眉眼,低声喃道。 陆亦琛一进明月轩院门,就见莳萝和连翘两个大丫环没精打彩的站在娉婷闺房门口。 “你们俩个不进去守着小姐,杵在这里做什么?”陆亦琛走到两人面前,皱眉说道。 一见到陆亦琛,两个丫头像见到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他的袖子,“大公子,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小姐她……” “小姐怎么了?”陆亦琛神情一变,快速推开娉婷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当看到娉婷静静的坐在窗前时,他才微微松了口气,但当看到桌上丝毫未曾动过的饭菜时,眉头又紧紧皱起。 “小姐一直都没吃东西?”陆亦琛问跟在后面进来的两个丫头。 “小姐从宫中回来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谁跟她说话都不理,饭菜也没吃一口。”莳萝轻声说道。 倒是自己疏忽了,陆亦琛觉得愧疚,自己下了朝,刚回府,顾少清的贴身暗卫连鹏就过来传话,说顾少清请他到望月楼一见,见平时冷面的连鹏脸上露出的担忧神色,陆亦琛深怕自己的好兄弟出什么事,于是急匆匆赶往望月楼。 到了望月楼,一进包厢,陆亦琛就看到顾少清正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着酒,见到他,顾少清只说了一句“陪我喝酒。”就不再言语。 陆亦琛知道皇上将娉婷赐婚给三皇子的事,对顾少清打击很大,连自己都差点接受不了,何况他呢!陆亦琛暗暗叹着气。 两个好兄弟不声不响的喝着酒,喝到一半,顾少清跟陆亦琛讲起了他和娉婷的事情,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到喜欢,还有他们的快乐时光,讲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喝的烂醉。 吩咐连鹏将顾少清带回将军府后,陆亦琛这才回府。 “妹妹!”陆亦琛伸手抚上娉婷的肩,轻轻唤道。 娉婷静静坐着,一动不动。 “妹妹,我是大哥。”陆亦琛接过莳萝递过来的披风围到娉婷身上,声音轻柔的说道,“窗口风大,小心受凉了。” 娉婷这才有了点反应,她缓缓的回过头来,低低的叫了一声:“大哥!” “怎么不吃东西?”陆亦琛眼里满是心疼,“饿不饿,我让莳萝去给你热点饭菜过来。” “大哥,我不想嫁。”娉婷却道。 “妹妹……” “我不想嫁,真的不想嫁。”娉婷猛得扑到陆亦琛怀里,大哭起来。 “妹妹,别伤心了,看开一点。”陆亦琛胸口闷闷的,他不知如何安慰自己的妹妹,这是皇家赐婚,不是说不想嫁就能不嫁的。 “大哥,你要帮我,我真的不想嫁给三皇子。”陆娉婷扯着兄长胸前的衣服,心里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大哥一定帮你,你说,想让大哥帮你做什么?”陆亦琛给娉婷擦干泪水。 “我要写信给少清哥,我要让他带我离开,我要逃婚!”娉婷掷地有声的说道,眼中光芒大盛。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意外到访 章节名:第二十五章 意外到访 听到娉婷的话语,陆亦琛快步走到门口,眼睛往外扫了一圈,未见可疑之人,这才关了门返回娉婷身边。 “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若被别人听到了,参到皇上那里去,可是要杀头的。”陆亦琛几乎被娉婷的话吓到。 “大哥,我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我不要嫁给三皇子,我要和少清哥在一起。”娉婷神色认真的说道,心中有了主意,胆子也变的分外的大。 “这……”陆亦琛蹙了眉头,“这可是皇家赐婚,你逃婚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妹妹,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逃婚了,母亲怎么办?皇帝怪罪下来,陆府一大家子也会被牵连的。” “大哥,我……”娉婷本想说我带娘亲一起走,可是想到娘亲的身子,怕是禁不起舟车劳累。 “你好好想想吧!虽然大哥也不希望你嫁入皇家,何况你跟少清的感情……”陆亦琛顿了顿语气,“或许有别的转机也说不定。” “可是,大哥,这是皇家赐婚,金口玉言,哪里有转寰的余地,我如果不自己想办法,就只能嫁给三皇子,这是我最不想的事情。”虽然那位三皇子是云洛,但这次的赐婚完全是他提出,本来娉婷对他深有好感,但现在,那感激已经被他拆散她和顾少清的感情而消散殆尽了。 “话虽如此,但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嫁给三皇子,二是和少清一起离开凌国,你好好想清楚吧!不管你做任何决定,大哥都支持你。”。 末了,陆亦琛见娉婷呆呆的样子,他朝莳萝道:“去给小姐热点饭菜过来。” 莳萝领命退下,不多久就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陆亦琛亲自舀了碗汤递给娉婷,“来,先吃点东西,把不开心的都抛开,身体健康最重要。” 娉婷木木的接过汤碗,银勺搅拌着汤水,半天不曾往嘴里送上一口。 “妹妹,听话,把汤喝了,再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精力去想办法啊!”陆亦琛轻声劝慰着。 这句话起了点效果,娉婷慢慢舀了汤往嘴里送,接着又吃了几口饭菜。 见娉婷放了碗筷,陆亦琛给她倒了杯水,刚要开口,却听到门口传来声音,“大公子在这里吗?” 陆亦琛听出来人的声音是父亲院中的阿福,他看了一眼娉婷,然后道:“我在,什么事?” “大公子,老爷请您到书房去一趟。”阿福恭敬的声音传来。 “好,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陆亦琛说完站起身来,他朝娉婷道:“妹妹,你好好休息,大哥先走了,你有什么事,就让连翘到我院中唤我一声,知道吗?” “恩!”娉婷轻轻点了点头。 见娉婷神色似乎平静了些许,陆亦琛又朝莳萝和连翘吩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陆亦琛离去后,娉婷把头上的紫玉衩子取下,拿在手上细细抚摸,这只紫玉衩是那日和少清哥见面时,少清哥送给她的,上好的紫玉上雕刻着她最喜欢的黄华,黄华的花瓣雕刻精细,每条纹理都恰到好处,少清哥说这是他利用闲暇时间专门为她雕刻的,说紫玉配她最为美好,娉婷当时拿着衩子,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娉婷拿着衩子,想着今日殿中顾少清错失的最后一步,心中又是一片酸楚。 这厢,顾将军府,连鹏扶着喝醉的顾少清一进府,顾夫人就迎了上来,见到醉醺醺的少清,顾夫人连忙吩咐下人,“快,把少爷扶回房去。” 顾少清醉的不醒人事,被下人半拖半扶的弄回房间,顾夫人亲自拿帕子给他擦了脸,见他紧紧蹙着的眉头,似乎很难受的样子,顾夫人担心的说道:“怎么喝成这样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时,顾少清嘴里开始低喃起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顾将军一进房间就听到他的低喃声,他紧皱着眉头踱到儿子床前。 “为什么?为什么?”顾少清翻了个身,又低喃道:“娉婷,娉婷!”一声又一声。 顾夫人满眼心疼之色,她朝顾将军道:“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好端端一桩亲事说没就没了,难怪少清会难过成这样。” “皇家金口一开,谁又能违抗的了!”顾将军听着儿子的低喃声,心头也是一片郁结,自家儿子与陆家大小姐陆娉婷两情相悦,双方父母本已说好,少清从战场回来,立刻为她们举办婚事,可如今,因为三皇子的求娶,皇上亲自赐婚,生生把这对有情人给拆散了。 “娉婷那丫头算是我看着长大了,性格温婉善良,又对我们少清有情,我一直都是把她当准儿媳妇看待的,可如今,皇上把她赐婚给三皇子,而我们少清,却只孤身一人了。”顾夫人说着眼圈就红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顾将军叹了口气,“或许陆家那丫头与我们少清是注定的有缘无份。” 两人看着不停喃喃自语的儿子,半晌无语。 第二日一早,娉婷正在洗漱,经过一个晚上的思索,她心底稍微平静了些许,莳萝等人见她面色如常,也就微微放了心,正忙碌中,突地听到院中扫洒的粗使丫头玉儿惊异的声音传来,“见过老爷!” 有人“恩”了一声,随即一个微沉的语气响起:“你们小姐起来没有?” 听到来人的声音,屋中人都是一惊,几人齐齐对视一眼,还是莳萝反应过来,放下帕子,忙朝门口走去。 “见过老爷!”莳萝行了礼,然后朝陆元盛道:“这么早,老爷您怎么来了?”心里则有些奇怪,这老爷平时从不涉足明月轩,今日怎的会过来,难道是为昨天皇上赐婚之事? “你们小姐呢!”见是女儿身边的大丫环,陆丞相难得的给了个好脸色,以果是以前,他对这丫头怕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有个好语气了,今日会如此,完全是因为娉婷马上就要嫁入皇家了,因此,对待她身边的丫环,陆元盛也开始转变了态度。 “小姐正在洗漱。”对于陆元盛突然转变的态度,莳萝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元盛正要开口,却听到一道声音响起,“父亲这么早来,是找娉婷有事?” 转过头,陆丞相看到自己一向不待见的大女儿,一袭素衣白裳,婷婷立于门口,晨风飘过她的裙裾,带起裙角飞扬,宛如欲乘风而去的仙子。 看着倾城容貌的女儿,陆元盛心底有个部位软了一下,真像啊!自己的这个女儿与她的母亲有九分的相似度,另差一分却是在气质上,她母亲性格温婉柔和,而她却是淡泊清冷。 见自己父亲呆呆看着自己良久,娉婷轻蹙了眉头,又唤了一声,“父亲” 陆元盛这才反应过来,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道:“难道没事,为父就不能来!” “当然不是!”娉婷扯了扯嘴角,不知这位父亲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陆元盛打量了院子一番,又看了看娉婷的穿着,这才慢慢开口道:“十日后,你就要与三皇子大婚了,为父特请了容锦阁的绣娘为你绣制嫁衣。”说着,也不等娉婷开口,就朝后面一起来的绣娘道:“李绣娘,去给小姐量量尺寸吧!”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作妾也得嫁 章节名:第二十六章 作妾也得嫁 李绣娘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听到陆丞相的吩咐,她笑嘻嘻的一摇一扭的走到娉婷面前,“哟,这位就是大小姐吧,长得可真美!” 绣娘身上传来的浓重脂粉味让娉婷蹙紧了眉头,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丞相爷好福气,府上两位小姐都是花容月貌,气质不凡,特别是这大小姐,这气质,这身段,啧啧啧!我李绣娘为多少京中贵族小姐绣过嫁衣,还从没见过大小姐这样绝色姿容的,难怪能得了三皇子的青睐。”李绣娘打量着娉婷,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绣娘别光顾着说话了,赶快量尺寸吧!”陆丞相对李绣娘的话很是受用,平时严肃阴沉的脸上难得的浮起一丝笑容。 “是,是,我这就为大小姐量尺寸。”李绣娘说着走上前,伸出手就朝娉婷的腰间摸去。 眼见着李绣娘的手就要碰到自己的腰身,娉婷往旁边一闪,躲过了绣娘涂着鲜红蔻丹的手。 “李绣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娉婷皱着眉头道。 “给大小姐你量身材尺寸做嫁衣啊!大小姐,你倒是别躲啊,绣娘我并不是要占你便宜。”绣娘笑的灿烂,又伸手朝娉婷探去。 “不用量了,我不用做什么嫁衣。”娉婷躲开她的手,冷声说道。 “这……”绣娘本欲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她转头朝陆丞相道:“丞相,大小姐这是?” “父亲,我不会嫁给三皇子的,你用不着找人来给我做嫁衣。”没等陆丞相开口,娉婷率先说道。 “住口!”陆丞相狠狠的瞪了娉婷一眼,然后朝李绣娘道:“李绣娘,你先回去,尺寸到时我遣人送到容锦阁。” 李绣娘是个有眼力见的,此刻见陆丞相面目阴沉,知道必是被大小姐的话惹怒了,怕丞相的怒火波及,李绣娘忙道:“那我先回容锦阁了,丞相如果有什么吩咐,派人来容锦阁说一声就是。”说着,就朝院门口走去。 “刚才大小姐说的话,我不希望有这里以外的人知道,否则……”李绣娘刚要垮出院门,就听到陆丞相阴恻恻的语气从身后传来,绣娘心中一颤,心中涌起一阵寒意,她不禁打了个寒战,转过身,躬了身子朝陆丞相道:“丞相爷放心,刚刚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那就好,去吧!”陆丞相面无表面的说道。 “是,丞相爷。”绣娘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刚刚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绣娘离开后,陆丞相又遣退了下人,直到院中只有父女二人,他才冷冷说道。 “我不要嫁给三皇子。”虽然知道这话必定会惹来父亲的勃然大怒,但娉婷还是开口说道。 “不想嫁三皇子,那你想嫁谁,顾少清吗?”陆丞相脸色铁青,似乎马上就要发怒。 “是,我……”娉婷刚开口,却又被陆丞相打断。 “你别想了,我是不会让你嫁给顾少清的,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陆丞相冷声说道,如果按照以前,他必定很乐意与顾将军府结这门亲事,但现在,三皇子才是最好的选择,三皇子现如今虽未封王,但封王只是迟早的事,他多次听皇帝称赞三皇子,说三皇子聪颖睿智,心怀天下,如果将来能登上皇位,必定是位不可多得的明君。 “你凭什么?”娉婷听到父亲的话,气得冲口说道。 “我凭什么,凭我是你父亲。”陆丞相怒瞪着娉婷,提高了声音,显然是被气得不清,“陆娉婷,我告诉你,你趁早给我死了嫁给顾少清的念头,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府中,等着嫁给三皇子。” “我不,我说了我不要嫁给三皇子,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娉婷气毛了,尖着嗓子喊道:“我不嫁,我不要嫁。” “不嫁也得嫁,你没得选择。”陆丞相脸色阴沉的说道,“嫁给三皇子有什么不好,别说三皇子给的是正妃之位,哪怕他给的是侧妃,你也得给我嫁了。” “不……”娉婷尖叫着,眼里满是伤心与绝望。 “来人!”陆丞相没有理会娉婷的伤心,而是大声朝院外喊道。 “在,老爷有什么吩咐?”阿福带着一帮侍卫进来。 “从现在起,大小姐不允许踏出这院门半步,你们可给我看好了。”陆元盛吩咐道。 “这……”阿福忍不住看了大小姐一眼,心想,大小姐怎的得罪了丞相爷。 娉婷没想到他竟然要软禁自己,她忍不住上前质问:“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像没听到娉婷的话语似的,陆丞相见傻愣的下人,低吼道:“还站在干什么,没听到我的话吗,还不快下去安排人守着。” “是,老爷”阿福被自家老爷吼的一抖,顾不上同情大小姐,忙听吩咐安排人去了。 “你们俩个,给我好生看着小姐,如果小姐有什么,我拿你们是问。”陆丞相又朝呆呆愣在当场的莳萝和连翘道。 “是,老爷。”莳萝轻声应道,衣袖底下则掐着连翘的手,不让她惹祸。 “老老实实给我待在房中,好好想想要不要嫁,哼!”陆丞相剐了娉婷一眼,甩着袖子大步离去了。 “小姐,你没事吧!”丞相一走,莳萝急步上前问道。 “我不嫁,不嫁!”娉婷却没听到她的话似的,嘴里喃喃说道。 “小姐!”连翘刚才差点就朝丞相动刀子了,要不是莳萝暗里掐着她,指不定现在会闹出什么事来,“丞相他……”。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就听到有声音道:“都站好了,老爷说了,没有他的允许,大小姐不能离开明月轩半步,所以,大家都给我看好了,不管小姐如何说,也不能放她离开院门半步。” “他们竟然来真的,看我去教训他们。”火爆脾气的连翘转身就欲往门口奔去。 “连翘!”娉婷低声唤道,“由着他们去吧!” 说完,转身朝房间走去。 “小姐,你……”连翘刚想说他们是来监视你的,但一抬眼见到娉婷萧瑟的身影,顿时咽下了口中的话。 娉婷进了房间,呆呆坐了半晌,心中万般思索终化为坚定的决心。 “莳萝,去帮我拿纸和笔来。”心中下了决定,娉婷立即站起身,朝莳萝吩咐道。 莳萝依言取了笔墨过来,见自家小姐将白纸摊在桌上,就写起字来,莳萝小由好奇道:“小姐,你要写什么?” 娉婷快速写了几句话,又让莳萝拿了信封过来,将写好的东西塞入信封里,然后递给连翘道:“连翘,帮我把这封信送到将军府。”末了又补了一句,“你亲手交给少清哥。” “是,小姐,我这就去。”看到娉婷此时的神色,连翘似乎想到什么,她从娉婷手中接过信贴身放好,转身就朝外走去。 一会儿她折返回来,“小姐,他们不让我出去,那我等到晚上再送信给公子吧!”连翘想着晚上自己可以偷溜出府,以自己的轻功,那些侍卫怕是发觉不了。 “恩,也罢!”娉婷轻轻点头。 “小姐,你写信给顾公子,是让他来救你吗?”莳萝忍不住问了一句。 “恩!我跟少清哥说,我不会嫁给三皇子,让他带我走。”娉婷想着信中的内容,嘴角微微勾起,少清哥,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啊!小姐,你要逃婚!”莳萝低声叫道。 “嘘,小点声,小心被人听到。”连翘瞪莳萝。 屋中的三个人都没有发觉,窗外拐角的地方,一个人影在这里站了半天,直到屋中人没了说话声,她才轻手轻脚离开。 这是要逃婚的节奏哇~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丫环告密 章节名:第二十七章 丫环告密 此时,望月轩,陆婵娟闺房。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陆婵娟气急败坏的声音随着霹雳啪啦摔东西的声音传出屋外,门口几个丫环战战兢兢的站着,里面每响一下,她们就抖一下。 昨天皇上赐婚圣旨到府上后,陆婵娟曾在韩慧莲面前闹过,说她不想嫁给晋王爷,更不想做侧妃,往日精明会打算的韩慧莲当然也不想女儿做侧妃,那可是妾室,但她也没有办法,这是皇家圣旨,不是说不想嫁就不嫁,而自家老爷的意思也很明确了,既然当时他在宫中没有拒绝这次的赐婚,想必把后面一切都想好了,婵娟是他最喜欢的女儿,他肯定不会让她吃亏的,侧妃又怎么样,这可是皇上亲自赐婚,以后晋王娶了正妃,如果不是皇上赐婚,还不是被婵娟压上一头,这样想着,韩慧莲也就这样安慰起自己的女儿,陆婵娟也知反对无效,在母亲一番劝说下,虽是心里有些不甘心,却也接受了现实。 可今日一大清早,她刚起床就听闻父亲请了容锦阁的绣娘过来为她和陆娉婷量尺寸制作嫁衣,她原以为凭她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那绣娘必定是先到她院中,哪曾想,她梳妆打扮好,等了半天也未见绣娘,心急的她遣人去打听怎么回事,才知这绣娘半天不来,却是先去了陆娉婷院中,这让一向得宠爱的她怎么能忍的下这口气,而之后派去盯梢的丫环也回来禀报说绣娘从明月轩出来后就直接离开了,这一下,陆婵娟是彻底爆发,她怒气冲天得赶走了所有人,然后把房间里能摔的东西都往地上摔。 “陆娉婷,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陆婵娟随手捞起一个青花瓷器摔到地上,精美的瓷器在地下裂成碎片,却丝毫不能减轻陆婵娟的怒火,眼见着房里能摔的都已经摔完,地下已是狼藉一片,陆婵娟才恨恨地坐了下来。 “都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死进来。”陆婵娟骂得口干,想喝水,见桌上空空如也,门口的丫环都站着,她还没下去的火又涌了上来。 听到她的声音,丫环们你推我我推你,最终还是大丫环玉儿慢慢吞吞的进来,走到陆婵娟面前,小心翼翼的说,“小,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啪!”一个耳光甩在玉儿脸上,瞬间脸上就起了一个红红的掌印。 “作死啊!慢慢吞吞的,你是不是想渴死我。”见到玉儿害怕的样子,陆婵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玉儿没有,玉儿不敢。”玉儿眼里噙着泪水捂着脸,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却不敢喊半个疼字。 “还说没有,还说不敢,让你说,你再说。”陆婵娟伸手朝玉儿腰间拧了几下,见她想往后退,陆婵娟干脆抓着玉儿的手臂,拿长而尖的指甲死命的掐着玉儿的手背,边掐边道:“我让你躲,让你躲。” 玉儿疼的不行,却再也不敢躲,这位二小姐的脾气她最是清楚,表面是柔柔弱弱,其实背地里却心狠手辣,特别是对身边的丫环,非打即骂,特别自己是贴身侍侯的丫环,挨过的打骂更是数不胜数。 见玉儿噙着泪,委委屈屈的样子,陆婵娟下手的更重,眼见着玉儿手臂上都是一块块青紫印记,自己也掐累了,这才罢了手。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我倒杯水过来。”陆婵娟瞥了一眼低着头掉眼泪的玉儿,大声的说道。 “请小姐稍等,玉儿马上去烧水。”玉儿抖了一抖,下一瞬,如蒙大赦般逃出了屋子。 “赶紧的,给我动作快点。”陆婵娟看到站在门外躲着她眼神的丫环,立即开骂:“你们这帮贱婢,站在门口磨磨蹭蹭,还不赶紧给我滚进来,是不是小姐我平时对你们太好了,个个都想偷懒。” “奴婢不敢!”听到她的叫骂声,众丫环赶紧进入房间,走到陆婵娟面前,脸上都是害怕的神色。 “你,给我揉肩,你,给我揉腿,你,去给我端盘葡萄过来。”陆婵娟点了几个丫环,“除了她们几个,剩下的都给我去那里跪着,我没说起来,谁也不许起来,听到没有。” “是,小姐!”除了陆婵娟点的那几个,剩下的丫环委委屈屈的跪下了。 嘴里吃着剥好皮的葡萄,享受着丫环的侍侯,陆婵娟心里的火气消散了些许。 “动作给我放轻点,你是想痛死我啊!”“你怎么剥的葡萄皮,这上面还沾着,你就给我吃了,你是想找打是不是。”时不时,从陆婵娟口中冒出几句斥骂声。 这时,出去烧水的玉儿端了茶水进来,走到陆婵娟面前,先给她倒了杯水,玉儿才低声说道:“小姐,翠儿来了。” “翠儿?她不在明月轩盯着,跑这来做什么。”陆婵娟从嘴里吐出一粒葡萄仔,没好气的说道。 “她说有重要事情禀报小姐,是关于大小姐的,我已经让她在院里侯着了。”玉儿将沏好的茶递给陆婵娟。 “哦!”陆婵娟接过茶杯,打开杯盖,吹了吹茶水上面的叶沫,才轻飘飘开口道:“唤她进来吧!” “是,小姐。”玉儿依言出去,一会儿,就带了一个穿着绿衣的丫环进来。 见正是自己派到明月轩的眼线翠儿,此时她眼中满是兴奋之色,陆婵娟心中好奇,面上却是淡淡的道:“翠儿,把你从明月轩带来的消息给我说说吧!” “是,小姐!”翠儿想着自己带来的消息必定会对二小姐有用的,说不定她一高兴,还会给自己赏赐呢!这样想着,翠儿急切的开口了,“二小姐,大小姐她要逃婚。” “什么!逃婚?”陆婵娟猛得从椅子上站起,她走到翠儿面前,抓着翠儿的肩膀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奴婢亲耳听大小姐跟莳萝她们说的。”翠儿又加了一句:“大小姐还把绣娘给赶走了,把老爷惹的大怒,老爷还下令禁了大小姐的足。” 一听说陆娉婷得罪了父亲,陆婵娟顿时兴奋起来,她朝翠儿道:“你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陆娉婷竟然被禁足了。” 于是,翠儿就把今天明月轩发生的事情细细的讲给了陆婵娟听,包括丞相走后,陆娉婷与连翘等人的对话,翠儿都一字不漏的说给了陆婵娟。 “好你个陆娉婷,竟然想着逃婚,你这是打算违抗圣旨了。”陆婵娟心思转了几转,“不行,我得告诉父亲去!说这陆娉婷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要逃婚。” 说着,她就大步往门口走去,准备直接去告诉父亲陆娉婷要逃婚的事。 写得各种累啊!看这文的收藏,瞬间有弃文的念头,大伙说说,我该弃吗?该弃吗?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暗中监视 章节名:第二十八章 暗中监视 陆婵娟正准备去找陆丞相告状,说陆娉婷要逃婚的事,刚走出房间,脚步顿了顿,又折返回了房间。 “小姐,您怎么了,不去告诉老爷了吗?”翠儿看到她折返回来,奇怪的问道。 “不行,我现在不能去告诉爹,现在不行。”陆婵娟没理会翠儿,而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为什么不能现在去,小姐,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老爷,连翘今晚就会送信到顾将军府去,到时……”到时就来不及了,翠儿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陆婵娟冷冷瞥了一眼翠儿,没好气的说道:“你急什么,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去告诉我爹,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是……”翠儿还想说什么,却被陆婵娟打断。 “翠儿,你先回明月轩去,给我好好盯着陆娉婷主仆三人,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知道吗?” “是,小姐。”虽然想不明白二小姐为何现在不去告诉老爷大小姐要逃婚的事,但做为奴婢,翠儿心知不该问的不能问,所以,听到陆婵娟叫她回明月轩,她福了福身子就离开了。 “小姐,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翠儿走后,玉儿小声的询问陆婵娟准备怎么做,以她对陆婵娟的了解,这会应该去找老爷告状才对,怎么现在一反常态,她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现在,我要去锦绣院找娘亲,你带两人跟着。”陆婵娟说完,就出了房门,直奔锦绣院而去。 到了锦绣院,韩慧莲听到女儿带来的消息,第一反应也是去找陆元盛,却被自家女儿拦下了。 “娘亲,您先别着急去找父亲,这事我们得想好怎么说。”陆婵娟拉着自家母亲的衣服,示意她别着急。 “还用想吗!直说就是,大小姐想逃婚,这可是天大的罪,如果让你爹知道,肯定给不了她好果子吃。”韩慧莲恶毒的想,最好把陆娉婷打死了事。 “哎呀!娘,您先坐下听我说。”陆婵娟将韩慧莲按回椅子上,“我说要想想怎么告诉爹,是因为现在我们手上没有证据。” “证据,翠儿就是最好的证据啊!只要把她叫到你爹面前,把陆娉婷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一遍,你父亲一定会相信的。”翠儿出自明月轩,她听到的话肯定能成为最好的证词。 “翠儿不行,娘亲,您忘记了,爹最讨厌的就是后宅争斗,如果让他知道我们在陆娉婷院中安插了眼线,定会惹的他大怒,到时,且不说能不能扳倒陆娉婷,最起码我们在爹心目中的好印象就会大打折扣,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不行,绝对不能让翠儿出面。”如果不是想到这一点,刚才陆婵娟早就去找陆元盛告状去了。 “也是,老爷最讨厌的就是我们这些姬妾争风吃醋,我可不能失了在他心目中的温婉贤淑的好印象。”韩慧莲自语说道,接着,她又朝自家女儿道:“娟儿,依你之见,如今我们该怎么做。” “娘亲,娟儿早就想好了,既然翠儿的话不能作为证据拿出来,那我们就去找证据,连翘今天晚上不是要送信到将军府吗?我们安排人去院外秘密守着,到时截下她手中的信,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到时再将证据呈给父亲,看她陆娉婷怎么跑,哼!”陆婵娟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拿到陆娉婷要逃婚的证据,到时看陆娉婷如何跟父亲交待。 “娟儿,你可真聪明,竟然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韩慧莲忍不住夸起自己的女儿,随即,她吩咐身边的王嬷嬷,“王嬷嬷,你让刘二挑选几个功夫不赖的侍卫去监视明月轩的一举一动,到时发现任何异常,随时向我汇报。”末了,又加了一句,“千万不能让老爷知道。” “是,夫人。”王嬷嬷退下安排去了。 “娘亲,如果让我拿到可以呈给父亲看的证据,我要让陆娉婷死无葬身之地。”陆婵娟眼里满是恶毒之色。 “恩!我已经能想到陆娉婷的下场,那一定会是凄惨之极。”韩慧莲阴冷的说道,“这一次,我必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入夜,静的出奇,也黑得出奇,除了天上一些零零碎碎的星光外,整个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明月轩院外的隐蔽处,刘二带着几个侍卫藏在树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明月轩所有能外出的地方。 一刻钟,二刻钟,三刻钟,……,时间一点点过去,明月轩却没有任何动静,除了中途大小姐的侍女莳萝出来一次,其它人连房门都没有出。 “大哥,这会时辰了了,明月轩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这样老盯着也不是个办法啊!”有侍卫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 “那你想怎么地,阿全,我告诉你,这次说什么也得给我盯好了,二夫人吩咐下来的事,如果被我们给办砸了,到时肯定没好果子吃。”上一次的教训刘二还记着呢!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得把差事办好了,不然,以二夫人的脾气,还不得把他剁了喂狗啊! “是是是,我们都听大哥的。”那侍卫缩了缩头,一脸谄媚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刘二拍了拍那侍卫的肩膀,又道:“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次的差事如果办好了,到时二夫人重重有赏,如果办砸了,哼哼!二夫人的手段大家都是知道的。” 闻言,所有的侍卫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二夫人的厉害手段,他们都是见识过的,所以,她吩咐下来的差事,谁也不敢办砸了。 可是,在刘二等人全身贯注的监视下,直到晨曦拂晓,天空泛白,也没见明月轩有半个人影出现,更别说要送信的连翘了。 众人都不死心,又监视了半个时辰,直到明月轩的丫环都开始起床忙碌起来,连翘也到院中练剑,大家才彻底死了心,敢情这一晚上,大家都白忙活一场,看那连翘的样子,根本就是一夜好眠,哪有半夜送信晚归的样子。 刘二等人只好垂头丧气的收了工,回到锦绣院禀报了二夫人,刚好陆婵娟也在场,听到他们的汇报,陆婵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昨天翠儿明明说连翘是要晚上送信给顾少清的啊!怎么会一个晚上都没有动静呢?难道她们改变了主意? “你确定明月轩一个晚上都没有任何动静?”陆婵娟仍旧不死心的问刘二等人。 “小的几位一直监视着明月轩所有外出的口子,的确未发现有任何人出入的痕迹,连大小姐的晚餐都是守在外面的侍卫送进去的。”刘二低声说道。 “那就奇怪了,翠儿明明说……难道翠儿是在骗我,不可能,翠儿不敢拿假消息来糊弄我的。”陆婵娟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们先下去,这次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否则……”韩慧莲语气顿了顿,“小心你们的狗命。” “是,小的知道,小的退下了。”刘二等人脸带惧色的退下了。 “娟儿,你看,如今我们没有拿到陆娉婷要逃婚的证据,这还要不要告诉你爹。”一晚上的满心欢喜落了空,这让韩慧莲一脸郁色。 “证据我们是拿不到了,我想连翘应该早就将信送出去了,没有证据,即使跟爹说,他也不会相信。”陆婵娟脑中心思乱转,突地,她朝韩慧莲道:“娘亲,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韩慧莲急忙问道。 “竹香,去给我拿纸笔来,我要写信。”陆婵娟没有回答二夫人的话,而是吩咐竹香去拿笔墨纸砚。 “娟儿,这会你不好好想想怎么让你爹相信陆娉婷要逃婚的事,怎么写起信来了?”韩慧莲不明月自己的女儿要做什么。 “娘亲,你知道我写信是要给谁吗?”陆婵娟眼里有藏不住的兴奋,“我要写给顾大将军,我要告诉他,陆娉婷约了他儿子一起私奔。”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逃婚被阻 章节名:第二十九章 逃婚被阻 “你这样贸然写信给顾将军,你觉得他会信吗?我们也没有证据。”韩慧莲想到顾龙飞对陆娉婷的喜欢,心想,即使他知道了自己儿子要与她私奔,怕也是赞同的。 “他信不是信就是他的事了,我只管告诉他事实,他相信最好,不信我也还有别的招。”陆婵娟说完不再开口,拿笔快速的在信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封好口,转身交给王嬷嬷,道:“让刘二把这信送到将军府去,记住,要交到顾将军手上才行。” “娟儿,你说如果顾将军不信你信中所说,你还有别的招可用,你不是想到更好的办法了。”韩慧莲觉得女儿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不但脑袋灵光了许多,连心思也变细腻起来,她不由感到欣慰。 “娘,我先不说,到时您就知道了。”陆婵娟卖起了关子,她想着顾将军看到这封信后会做的事情,不由有些兴奋起来。 陆娉婷,我一定不会让你跟顾少清在一起的,一定不会,哪怕你嫁给三皇子做的是正妃,我也不允许你有机会得到顾少清,我陆婵娟得不到的东西,你陆娉婷也休想得到。 这厢,陆娉婷一点也不知道陆婵娟为了阻止她和顾少清一起离开所做的一切,昨天连翘本来说白天不能外出,晚上将信送到将军府,后来连鹏过来看妹妹,信件就由他带回了将军府,而这一切,却刚好让娉婷躲过陆婵娟的监视。 娉婷与顾少清约好的时间是第三天的傍晚,在距离京师城三里地的爱晚亭碰面,到时如果少清哥愿意与她一起走,那么他们就离来凌国,前往青国,知道自己的逃婚必然会引起皇上的大怒,但娉婷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不愿意嫁给三皇子,不想把自己的终身幸福交到一个只能算陌生的男人身上,所以,她必须逃婚,而她也想好,虽然青国与凌国相邻,但必竟是两个国家,到时也可以躲过凌国皇上的追捕。 信送出去后,娉婷暗中开始了准备,虽然她被禁了足,但大夫人和陆亦琛却能不受限制的来明月轩看望她。 娉婷跟陆亦琛说了她决定逃婚的事情后,陆亦琛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只跟她说了一句,“不要后悔!”,就暗中为她准备离开的事宜去了。 为了怕自己的逃婚让父亲迁怒于母亲,娉婷央求了陆亦琛,让他以需要治疗的借口将大夫人送往风离公子的医馆暂住,到时等她在在青国稳定后,会派人来接母亲前往青国。 娉婷也没有忘记写封信给云洛,虽然她不想嫁给他,但她希望他能原谅她的逃婚,如果有可能,希望不要为难陆府众人,毕竟他们都是无辜的,娉婷心想,以云洛的性情,或许真能放过她也不一定。 给云洛的信她没有立刻送出去,而是给了莳萝,交待她如果自己能安然离开凌国,就将信件送给三皇子。 第三天,娉婷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母亲已送往风离公子的医馆,风离公子在接到陆亦琛带去的信后,欣然同意了娉婷将母亲送到他医馆暂住的请求,娉婷将心细的莳萝也安排了同母亲一同前往,接下来,就是等待与顾少清约好的时间的来临。 下午,距约好时间只差两个时辰的时候,娉婷在陆亦琛的安排下,乔装打扮过后,带着连翘乘上了陆亦琛早就安排好的马车离开了陆府。 一路无阻的出了城,娉婷到达爱晚亭的时候,距与顾少清约好的时间还差半个时辰,让车夫牵了马去吃草,娉婷与连翘在凉亭中坐下,等待顾少清的到来。 心里数着时间,想着马上就能与心爱的男子一起远走高飞,娉婷心里既甜蜜又兴奋,她心中默默念着顾少清的名字,期盼他的到来。 此时,顾将军府,顾少清将写给父亲的信压到桌子,见服侍自己起居的仆从顾安眼睛红红的,不由安慰了他几句,最后,他目光缓缓扫过居住了二十几年的房间,眼中露出一丝不舍,但最终,他还是打开房门,准备去赴娉婷的约。 但一打开门,当他看到院中的情景时,却彻底愣住。 只见院中黑压压的跪了一地人,为首的却是顾大将军和顾夫人,见到他出来,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过来。 “爹,娘,你们这是?”顾少清忙上前去扶自己的父母,刚伸出手,却被顾将军一把打掉。 “爹,娘,你们跪在这里是为何?快起来啊!”顾少清已经猜到父母跪在这里的原因,但他想不到是谁去向父母说的,他要与娉婷一起离开的事情,除了他以外,就只有连鹏知道,连顾安,他也只告诉他,说他要出远门办点事,近期内不会回来,才惹得从小与他感情要好的顾安恋恋不舍。 “清儿啊!你是下了决心要跟娉婷那丫头一起私奔吧!”顾将军没说话,倒是顾夫人先开口了。 “娘,我……”顾少清不想欺骗娘亲,但他知道如果跟父母说了,他们一定会阻止他,可是,他那么爱娉婷,他怎么忍心让她伤心难过呢!况且娉婷一个女子,竟然打算逃婚与他一起,他怎么能负了她,“娘亲,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和娉婷……”。 “清儿,你就回答我,是或者不是。”顾夫人眼眶通红的问他。 顾少清嘴上动了动,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是!” “清儿,你真的打算与娉婷一起离开,那你是不要家里人了吗?不要我这个娘亲了吗?”顾夫人边哭边道,“清儿,你怎么忍心离开这个家,难道我们一家人还抵不过娉婷丫头一个人吗?” “娘亲,您别这样,您先起来,有话好好说,别跪在地上了,地上凉,小心身体。”顾少清伸手朝母亲扶去,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你答应我,不离开这个家,我就起来,不然我就跪死在这里。”顾夫人擦了把眼泪,与儿子耗上了。 “娘亲,您别逼我。”顾少清眼里有了一丝受伤,为了阻止他的离开,温柔贤淑的娘亲竟然威胁他,这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清儿,你已经决定好了,要与陆家那丫头离开?”这时,顾将军沉声开口了。 “是,娉婷是儿子最爱的女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三皇子。”顾少清神色认真的说道。 “那好,你既然决定了,那你走吧!不过,你得先从我们顾府一百零八口人的尸体上踩过去。”顾将军声音极其平静,仿佛他说的只是件云淡风轻的事。 “爹,你……”顾少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说的什么话,是让他杀了府上所有人吗? 正文 第三十章 逃婚失败 章节名:第三十章 逃婚失败 “清儿,爹不是说笑的,如果你决意与娉婷那丫头离开,就必须从我们顾府所有人的尸首上踏过。”顾将军脸色沉郁的说道。 “为什么?”顾少清不禁问道。 “清儿啊!你可知道携帝妃私奔是何等的大罪,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啊!”顾将军盯着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要被皇上砍头,不如我们所有人先自行了断,以免不能慰我顾家先人的在天之灵。” “爹!”顾少清不知如何开口,父亲这是把顾府所有人的性命都交到他手上,如果他走,他们必死无疑,顾府一百零八口人的性命啊!顾少清犹豫了。 “清儿,你就听娘一次,不要离开这个家,好不好?”顾夫人泪眼朦胧的说道。 “娘!”顾少清心里纠结万分,他在犹豫,是选择与娉婷一起离开,还是不赴约,继续留在顾府,一边是心爱的女人抛下一切约他远走高飞,一边是整个顾府的一百零八条人命,顾少清迟疑了,他该怎么选? “大哥,我知道你跟婷姐姐感情好,但你不能为了她不顾整个顾府所有人的性命啊!大哥,妍儿求你,留下吧!”一直未曾开口的顾妍儿也开口哀求道。 “我……”顾少清所有的话堵在了胸口,想说说不出,他该怎么说,他能怎么说,要放弃吗?真的要放弃吗? “求公子留下。”这时,跪在院中所有的奴仆齐齐开口说道。 顾少清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都是顾府的一员,虽然有些自己叫不出名字,但他们的命运与整个顾府紧紧联系在一起,如果因为自己的自私离开,让他们丢了性命,自己永远都会不安的。 可是,娉婷,我怎么能负你,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顾少清静默在原地,他的双眸越过院中,看向远方,那里有他心爱的女子在等他一起远走高飞。 静静良久,顾少清收回目光,将随身携带的包袱递给顾安,他说:“我留下,大家都起来吧!” 说完,他转身走回房间,垂下的眉眼,掩饰不了他满目的黯然哀伤。 娉婷,对不起,顾少清负了你。 夜幕慢慢降临,夜晚的风吹的树叶飒飒作响,娉婷抱紧了胳膊,眼睛望着京师的方向,距与顾少清约好的时间已过了很久,他仍未出现,刚开始,娉婷心想,或许他是有事耽搁了,可能会晚一点到,如现在,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四周已经一片漆黑,顾少清仍没有出现?娉婷心里不安起来,难道少清哥忘记了时辰?或是他根本就没打算赴自己的约。 想到后一种可能,娉婷心凉了半截,难道少清哥并不想跟她一起远走高飞,随即又一想,不会的,怎么可能,她与少清哥如此相爱,少清哥怎么会负她,不会的,不会的,娉婷摇头,少清哥肯定是有事耽搁了,也许等他解决了手上的事情,他一定会来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娉婷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心急的连翘多次折回前路,也是未见到顾少清的踪影。 月上中天,一轮明月照射大地,而京师往爱晚亭来的路上,却迟迟没有那人的身影,娉婷的心已经凉透,她心想,再等最后一个时辰,如果他还不来,那她就孤身离开,永远不再回来。 连翘看着娉婷一点点黯淡下去的表情,也是焦急不已,她心中默默念着,公子,你快点来啊!不能就这样让小姐白白等着啊! 突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连翘差点兴奋的跳起来,她刚想跟娉婷说,公子来了,下一瞬却皱紧了眉头。 娉婷也听到了马蹄声,心里猜想着是不是少清哥,她一把抓住连翘的手道:“连翘,你快听,有马蹄声,肯定是少清哥来了。” 刚说完,连翘反手拉起她,转身就跑,“小姐,快跑,不是公子来了,是老爷。” “什么?是我父亲。”娉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是父亲,他怎么会知道她逃婚了,还追了过来,可此时,这些都容不得她想,她现在第一反应就是快跑,千万不能让父亲抓回去,不然永远都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让她逃婚。 车夫也听到马蹄声,他快速的将马车从树林中牵出,将娉婷和连翘扶上马车后,他飞快的赶着马车往前而去。 赶车的马只有一匹,虽是良驹,毕竟拉了三个人,速度比起平时要慢了许多,不多时,后面的人就追了上来,将马上团团围住。 为首之人正是陆元盛,此时,他脸色铁青,双目喷火般的盯着布帘低垂的马车,此时,他那逃婚的女儿就在里面。 “去把小姐给我带过来。”车夫早就被陆府侍卫绑了扔到一边,此时,随着陆丞相的话音刚落,从他身后出来几个身材健硕的妇人,她们走到马车边上,其中两个有武艺的上了马车,一会儿就将娉婷和连翘从车里带了出来。 “放开我,你们这几个死老婆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连翘被几个壮妇抓的胳膊生疼,她几番挣扎无果,于是嘴里咒骂着抓她的妇人。 “住嘴!贱婢,由不得你放肆!”随着陆丞相的喝斥,一个重重的巴掌甩到连翘脸上,顿时连翘的脸就肿了起来。 “你这个老……”连翘捂着脸正要破口大骂,她才不怕陆丞相,她是顾府送给小姐的贴身丫环,与陆府其它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下一秒,又一个巴掌落到她脸上,“贱婢,你竟敢携小姐私逃,看我不打死你。” 此时,陆元盛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到了连翘身上,他抬起手掌,又要往连翘脸上甩去,却被人一把拉住。 “别打了,父亲,求你别打了,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与连翘无关。”娉婷抓着自己父亲的手,求他放过连翘。 “啪!”陆丞相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随即他暴怒出声,“你还有脸说,你竟敢逃婚,你想死早说,不要拉我们整个陆府为你陪葬!” 娉婷的半张脸瞬间肿起,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却没有半分退缩的挺直了背脊,“那你打死我好了,不管你如何说,我也不会嫁给三皇子,若要嫁,吾宁死。” “你……”陆丞相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抬起手,又给了女儿一个耳光,“你这个不孝女,老子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我告诉你,你就是想死,也要看老子同不同意。” 要不是看这个女儿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陆元盛简直想直接杀了了事,他冷冷的扫了一眼怔立当场的侍卫,道:“还站在做什么,还不快带小姐回府。” 那些侍卫当然不敢上前来,小姐的清誉可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玷污的,还是那些壮妇识人眼色,听到丞相吩咐后,将娉婷与连翘半扶半挟持的往她们驶来的马车上行去。 “我不要回去,放开我,放开我!”娉婷死命的挣扎着,可惜竭尽全力也挣脱不开那些仆妇如铁臂般的手。 “回不回去,由得你说了算。”陆丞相冷哼一声,上了马,下令打道回府。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章节名:第三十一章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娉婷被关在房间已是整整一天,昨天她被抓回来后,就被陆丞相关了起来,或许是为了怕她的再次逃跑,陆元盛在明月轩周围增派了很多侍卫,连娉婷门口都立着两个熊赳赳的护卫。 被抓回来后,娉婷就再也没见到过连翘,也不知道她被父亲关在了哪里,想起连翘的火爆脾气,娉婷很是担心,生怕她得罪了父亲,没得好果子吃。 娉婷曾想过去看连翘,但刚走到门口,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说是丞相吩咐下来,不许她离开屋子一步,娉婷软语相求,那两侍卫却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无奈,娉婷只好打消了去看连翘的念头。 这样一关就是两天,这两天中,一日三餐都有专人相送,娉婷也没能迈出房门一步。 这天晚上,仍是专人送饭过来,娉婷却无半分胃口,刚想命送饭之人撤下饭食,明月轩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哟,姐姐,看你怎么瘦成了这样,难道都没吃饭么?”陆婵娟挽着韩慧莲的手臂,一脸娇笑,嘴上说着关心的话语,眼里却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你们这些奴婢怎么侍侯大小姐的,大小姐瘦成这样也看不到吗?”韩慧莲却呵斥起了那几个送饭的丫头,看她一脸得色,大有自己乃当家主母之势。 “这个时候,妹妹和姨娘不在院中用餐,跑到明月轩来做什么?”娉婷看着对面母女俩幸灾乐祸的样子,微微蹙了眉头。 “姐姐,妹妹听说你因为逃婚被父亲关起来了,生怕你出什么事,忍不住来关心你呀!”陆婵娟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眼光却如毒蛇般射向娉婷。 “谢妹妹关心,姐姐很好!如果没有什么事,姨娘和妹妹就回去吧!我要歇息了。”娉婷心情不甚好,不愿与这对母女委与虚蛇,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哎呀,别呀!姐姐,妹妹是真心来看望你,你怎么能赶妹妹走呢?”陆婵娟一副委屈的样子控诉道,仿佛娉婷欺负了她似的。 “是啊!大小姐,我和娟儿是一片好心来看你,你别不领情啊!你这样赶我们走,也太让我们伤心了。”韩慧莲面上看似温顺谦良,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她心道,你陆娉婷不想看到我们,我们偏要碍你的眼,最好气死你。 “姨娘说笑了,你和妹妹能来看我,娉婷感激不尽,但现在,我确实想歇息了,所以,请姨娘与妹妹先回去。”虽然却这对母女厌恶之极,但表面客套的话还是要说的。 “那……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搅大小姐歇息了,娟儿,我们回去吧!”虽然韩慧莲想当面嘲讽娉婷几句,但房间里的丫环众多,在外人面前,她还想保持温柔贤淑的形象,所以,她生生压下了冷嘲热讽的话语。 “娘,你到门口等我,我想和姐姐说几句悄悄话。”陆婵娟让二夫人到门口等她,她自己则走近娉婷。 “好,那你快点。”韩慧莲瞅了一眼娉婷,眼中闪过一丝暗芒,而后,她转身出了娉婷的房间。 “妹妹还有什么话就快说,姐姐我要休息了。”虽然不知道陆婵娟要跟自己说的悄悄话是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姐姐,您别着急赶我走嘛!”陆婵娟边说边凑到娉婷耳边,“姐姐,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被父亲抓回来吗?告诉你,是我告诉父亲的。” “你……”娉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自己逃婚被抓回来,竟是陆婵娟告的状,可是,她怎么会知道自己要逃婚。 “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要逃婚的事,这可多亏了翠儿,你跟你那两个贴身丫环的话全被翠儿听到了,然后她告诉了我。”陆婵娟眼里露着得色,“我的好姐姐,为了拿到你要逃婚的证据,你可知道我费了多少心思,先是找人监视明月轩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接着又安排了人在府外秘密等候,虽然你出府时乔装打扮过,但我怎么会猜不出是你呢!你出府后,我又派人一路跟踪而去,终于,我知道了你和顾少清约好的地点,本来我想立即告诉父亲,但后来一想,我为什么要那么快告诉他呢!我想,告诉父亲最好的时机就是,在你等不到顾少清赴约,渐渐心凉的时候,这样,才能让你受到最重的打击。” “你……”娉婷瞪大了眼睛,她想不到,陆婵娟为了拦阻自己的逃婚,竟然在背后搞了那么多鬼,这让她恼怒万分。 “还有呢!我的好姐姐,你知道顾少清为什么没去赴约吗?”陆婵娟轻轻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无端让娉婷产生一阵寒意。 不等娉婷开口,陆婵娟一脸得色的说道:“我给他写了一封信,说你被山贼糟蹋过,早就失了清白,你说,他怎么就信了呢!呵呵!” “你无耻,陆婵娟,你怎能如此卑鄙,你竟然写信给少清哥胡说,你怎么能编的出来。”娉婷全身都因愤怒而颤抖着,她恨不得上前给陆婵娟一个耳光。 “我是无耻,我是卑鄙,可是,我做这些,全是为了拆散你和顾少清,凭什么你能得到他的爱,我却不能让他看上一眼,同样姓陆,凭什么他眼中只有你,我不甘心,我得不到的你陆娉婷也休想得到。”陆婵娟说这些的时候,脸色分外狰狞,她死死的抓着娉婷的胳膊,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怨恨。 “就因为我得了少清哥的爱,而你得不到,所以你就在背后搞鬼,想拆散我和少清哥,陆婵娟,你这样做,心里不会不安吗?”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不喜欢自己,但娉婷想不到,她对自己的恨竟然如此的浓。 “我做什么要心里不安,我马上就要去做妾了,而你却是高高在上的皇妃,而这样,你还不知足,还想着逃婚,想着与顾少清一起远走高飞,我告诉你,陆娉婷,只要有我陆婵娟在,这一辈子你也休想得到顾少清。”陆婵娟阴狠的说道。 “你这个疯子!”娉婷骂道,她快气炸了。 “我就是个疯子,又如何,陆娉婷,今天我很开心,不想再与你多费口舌,你就好好呆在这屋子里,直到嫁给三皇子,而顾少清,你注定永远也得不到了,哈哈!”陆婵娟说完,甩着手帕,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真是个疯子。”陆娉婷盯着陆婵娟离去的方向喃喃说道。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半夜落水 章节名:第三十二章 半夜落水 深夜,天空黑蒙蒙的,月亮在缥缈的乌云中忽明忽暗,好似带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娉婷躺在床上了无睡意,在黑暗中怔怔出神良久,她披衣而起。 门外静悄悄的,娉婷打开房门,门外空无一人,站在门口的两个护卫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跨出房间,往院子里走去。 夜深人静,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娉婷脑子里想着事,慢步行走间,已是到了院中左侧的荷花池边。 天寒露重,娉婷浑不在意的在靠湖边的石头上坐下,习习的凉风迎面吹来,却吹不走她心中越积越浓的烦闷。 不得不说,今日陆婵娟的话给了娉婷很深的打击,想到自己深爱的男人没赴自己的约,竟然是因为相信了别人的话,觉得她失了清白,故而嫌弃她了。 心里不愿相信心爱之人竟是如此薄情之人,但陆婵娟的话语却一遍又一遍的出现在脑子里,还有他的失约,自己等了大半夜的心凉,娉婷有泪盈于睫。 被父亲抓回来后,娉婷一次又一次的想,如果还有一次机会,她还会选择逃婚吗?如果知道顾少清并不愿与她一起离开,她还会冒杀头之罪,与之相约吗? 静谧的夜,荷花池里一片静悄悄的,连平时此起比彼付的虫声与蛙声也失了踪迹,娉婷双手抱膝,默默流泪。 心里的郁结化解不开,三皇子的突然求娶,心爱之人的失约,家人的冷漠无情,接锺而来的打击几乎让娉婷承受不住。 想着不久之后,就要嫁给三皇子,娉婷心中一片抵触,虽然三皇子云洛也是翩翩如玉的佳公子,品性也属优等,但娉婷却不认为他会是自己的良人,她心目中的良人是少清哥啊! 想到顾少清,娉婷心中一阵钝痛,自己心心念念的良人,自己为了能与他长相厮守,不顾杀头的大罪约他一起远走高飞,而他,为了陆婵娟的一句谎言,轻言就放弃了她,难道他都不知道吗?她一个深闺女子,能鼓起勇气逃婚,是真的因为太爱他吗?可他呢?他怎么能如此对她,怎么能? 娉婷双手捂脸,小声啜泣着,惨白的月光笼罩着她,让她的身影看上去那么的悲戚与无助。 正伤心难过的她,浑然不觉,背后有个人影悄悄靠近过来,到她背后的时候,那人伸出双手,把她往湖中一推。 陆亦琛刚从京郊的军营中回来,从娉婷离开陆府那天,他就一直呆在军营,一是军营中确实公务烦忙,二是他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明明他是支持妹妹逃婚和顾少清一起走的,可是,心中却对顾少清有着一丝嫉妒,那嫉妒不知从何而来,陆亦琛只知道,每次看到自己的妹妹和顾少清在一起,心中就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是是因为从小与自己感情最好的妹妹将要成为别人的新娘,还是……陆亦琛不敢深想。 在军营的他不知道,他的妹妹已经逃婚失败,并被自己的父亲抓回来了,白天操练军队的他,在今日深夜,脑中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就是想到妹妹居住的明月轩看看。 回到府中,陆亦琛直奔明月轩,却在看到明月轩外守卫森严的侍卫时,疑虑顿起,难道娉婷逃婚失败,被抓回来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陆亦琛心中焦急,武艺高强的他,三两下躲过侍卫的耳目,在一个拐角处,跃上墙头。 刚落于院中,却听到左侧荷花池传来“扑通”地一声,似乎有东西掉到水里了,陆亦琛惊讶转头,却见有个人影一闪,转瞬不见。 荷花池里有扑腾声传来,陆亦琛心念一动,转身朝荷花池掠去。 等他到湖边时,湖面除了一圈圈的涟漪,已然恢复了平静。 难道听错了,这湖面如此平静,自己怎么会认为有人掉进去了,陆亦琛怀顾四周,未发现异常,摇了摇头,他准备转身走开,却在下一秒生生顿了步子,且眼睛露出震惊之色,接着,他纵身跳入湖中。 再说娉婷,她被推入湖中时,第一反应就是喊救命,不识水性的她一张口,就吃了几口污水,脑子被水一灌,瞬间空白,等她反应过来时,身子已渐渐往下沉。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救自己吧!娉婷心想,脑袋里昏沉沉的一片,胸口也闷痛不已,自己就快要死了吧! 想到死,娉婷脑中瞬间有了决定,与其活着嫁给自己不爱的人,还不如死了了事,反正自己心爱的人已经背弃了自己,活着也是痛苦,既然如此,就一了百了吧! 娉婷放纵着自己的身体往下沉,意识懵懂间,她似乎看到了心爱的他微笑朝她走来。 别了,少清哥,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一定不想再遇到你。 夜晚的湖水沁凉入骨,刺骨的寒意渗入肌肤,陆亦琛却浑然不觉,他想到在湖边看到的那只绣鞋,专属于娉婷的绣鞋,他抑制着心中的恐惧,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妹妹,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 当他快游到湖底时,终于看到了他的妹妹,此时,她闭着眼睛,躺在湖底,悄无声息。 陆亦琛抱着她的身子,游回岸上,当看到她一动不动的样子时,陆亦琛心中的恐惧越发的明显,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当触到她鼻尖极细的气息时,他心中一松,顿时全身如散架般瘫到地上。 娉婷只觉得自己在一个白茫茫的世界里走来走去,那里除了白雾,什么也看不到,没有光,没有路,更没有人。 这是哪里?娉婷走啊走,却怎么也走不开这片浓雾,她越走越恐惧,有人吗?她大声喊着,没有人应声,四周静的出奇。 “娉婷!”这时,有人轻轻喊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心爱的他从远处缓缓而来。 “少清哥,我好害怕!”娉婷激动的朝他跑去。 跑啊跑,却怎么也跑不到他面前,娉婷不由加快了脚步,就在快到他面前时,他却转身往来路行去。 “少清哥,别走,不要丢下娉婷。”娉婷哭着喊他。 那人回头,朝她轻轻一笑,“娉婷,原谅我,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你了,我没赴你的约,就是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我不爱你了。”他缓缓开口。 “不,你说谎,我不相信。”娉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说不爱自己了,他怎么能这样说。 “是真的,娉婷,放手吧!你马上就要嫁给三皇子了,放了我吧!”他认真而坚定的说道。 “不!”娉婷心中大叫一声,手指无意识一抓,悠然转醒。 说真心话,这章我不太敢写,怕被各位看官砸砖头,但不管怎么说,这章看似废话的章节,却对后面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哎呀,明儿堇加快速度,加油加油~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他不信我 章节名:第三十三章 他不信我 “风离公子,我女儿她怎么样?”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 “陆夫人,令千金已无大碍,过不久,她就能醒过来了。”和煦如风的声音说道。 “那就好!谢谢风离公子了。”大夫人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儿,满脸担忧。 “水,水……”娉婷一开口,就感觉口干欲裂,她轻轻呢喃了几声。 “夫人,小姐醒了,小姐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接着有水递到了娉婷的嘴边。 闭着眼睛喝了几口水,娉婷感觉喉咙舒服了些,她缓缓睁开眼睛,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娘亲杨氏的脸,旁边的站着付嬷嬷与眼睛通红的莳萝,此时,三人都是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娘亲!”娉婷虚弱的唤了一声。 “婷儿,我的好孩子,你怎么那么傻,竟然想要寻死。”大夫人坐到床头,一把将女儿搂到怀中。 “娘亲,对不起。”看着担心不已的母亲,娉婷忍不住道歉,她当时一心求死,竟然忘记了母亲,忘了去想母亲的感受。 “傻孩子,下次不要再吓娘亲了,知道吗?有什么事好好商量,为什么一定要寻死呢?”杨氏想起自己接到女儿寻短见的消息时,犹如天塌,娉婷和琮儿都是她的心头肉,失去任何一个,都会要了她的命。 “小姐,莳萝被你吓死了,小姐!”莳萝眼睛红通通的看着娉婷。 “害你担心了,莳萝。”娉婷满脸歉意的看着自己贴身的丫环。 “既然陆小姐醒过来了,那风离就告辞了。”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娉婷这才发现风离公子也在,她不禁朝他看去,见他微笑的看着自己,她朝他颔了颔首:“风离公子!” “陆小姐,你身子骨虚弱,躺着多休息。”皇家的赐婚风离也知道了,但他想不到陆娉婷竟然会为此导了短见,以他了解的陆娉婷,并不是如此不爱惜生命之人。 “恩!”娉婷轻轻嗯了一声。 “陆丞相,令千金已无大碍,风离就先行一步了。”风离公子朝陆元盛说道。 “风公子慢走!”陆元盛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风离公子朝大家笑笑,转身离去了。 听到风离的话,娉婷心中一惊,父亲竟然也在,她朝那边看去,却见自己父亲脸色铁青的瞪着自己。 “父亲”娉婷呐呐的唤了一声。 “你还有脸叫我,陆娉婷,你太让我失望了。”陆元盛满脸怒容的大声说道,“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我告诉你,陆娉婷,就是死,你也得进三皇子的府门。” “老爷!”听到陆元盛的话,杨氏不干了,自己的女儿刚从鬼门关捡了条命回来,老爷竟如此对她,这是父亲对女儿该有的态度吗? “你住嘴!杨秀云,你看你生的好女儿,又逃婚又寻死,简直把我陆元盛的老脸都丢光了。”陆元盛满脸狰狞之色,杨氏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不由吓得倒退了一步。 “陆娉婷,你给我记住了,如果下次你还敢寻死,我就让明月轩和云采院所有人都给你陪葬,你娘亲也不例外,哼!”陆元盛说完,一甩袖子转身而去。 陆亦琛刚从外面进来,碰到陆元盛,他唤了一声:“父亲!” “这个时候,你不在军营,回来做什么?”这个儿子还是深得陆元盛心的,所以看到他,陆元盛的脸上有所缓和。 “我听说妹妹醒了,回来看看她。”陆亦琛人在军营,却时刻关注娉婷的情况,一得到她醒来的消息,陆亦琛就迫不及待的赶了回来。 “她还死不了,你赶回来作甚。”提起这个大女儿,陆元盛一肚子的火气。 “父亲,她是您女儿!”陆亦琛微微提高了声音,眼中已隐隐有了怒气。 “你就知道护着她,看把她惯成什么样了。”陆元盛从鼻子哼出一声,“快进去吧!给我好好劝劝她,免得一天到晚给我惹麻烦。” 眼看着陆元盛离去,陆亦琛握紧了双拳,父亲,娉婷也是您的女儿,您不关心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如此对她。 进了屋子,陆亦琛看到娉婷靠在大夫人身上,低头在想着什么。 “妹妹,身体可好些了。”陆亦琛敛去眼中微露的痛色,语气轻柔的说道。 “大哥!”娉婷轻轻唤了一声。 “琛儿,你回来了,刚才风离公子看过娉婷了,说她身体已无大碍,躺着休息几天就好了。”杨氏又朝娉婷道:“婷儿,这次多亏了你大哥把你从湖里救上来,不然娘亲就看不到你了”。 “大哥,是你救的我?”闻言,娉婷眼睛看着陆亦琛问道。 “恩,是我,妹妹,你糊涂啊!天大的事情有大哥给你顶着,你怎么能寻死呢?要不是我刚巧经过,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到时母亲怎么办,琮儿怎么办?还有……”陆亦琛停了口,下半句却默默在心里说完,你让我怎么办? “大哥,对不起,娉婷害你担心了。”娉婷眼里有着浓浓的歉意,大哥说的对,自己怎么能一心求死,如果自己死了,母亲怎么办?还有弟弟,他还那么小,自己怎么能忍心舍下他。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如果再这样,大哥就永远不理你了。”陆亦琛故意冷了脸,昨天娉婷把他吓得够呛,只要想到她差点死去,他心中就闷痛难挡。 “恩!不会了,大哥,我保证。”见平时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大哥冷了脸,娉婷不禁软了声音。 “这还差不多。”陆亦琛这才换下了冷脸。 “母亲,您累了吧!我让付嬷嬷送您回去休息。”陆亦琛突地想起有些事要问娉婷,却又不能在杨氏面前开口,免得让她操心,于是,他想开口把杨氏支走。 “我不累,婷儿刚醒来,我想多陪陪她。”杨氏却摇头说道。 听到杨氏的话,陆亦琛只好将目光望向娉婷,暗里朝她眨了眨眼睛。 娉婷会意过来,大哥这是有话要对她说,而又不能让母亲知道,于是,她也朝杨氏道:“娘亲,您一直守着我,肯定累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大哥就行了。” “可是……”杨氏还想说什么。 “夫人,您服药的时间到了,老奴先扶您回云采院去喝药。”见这两兄妹都明里暗里的想支走夫人,心细缜密的付嬷嬷暗道,公子和小姐必是有不方便让夫人知道的事情要说,夫人体弱,确实不能操心,这样想着,付嬷嬷也帮起腔来。 “那好,我先去服药了,婷儿,你好好休息,娘一会儿再来看你。”这个时辰,确实该服药了,杨氏站起身来,叮嘱了娉婷注意休息,就离去了。 “莳萝,你去给小姐熬点粥过来。”杨氏离开后,陆亦琛又吩咐莳萝道。 “是,公子。”莳萝依言退出去了。 兄妹两一时无言,陆亦琛张了几次嘴,也不知从何说起。 “大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见大哥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娉婷开口说道。 “妹妹,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想了想,陆亦琛还是问出了口,他很想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向坚强的妹妹寻了短见。 “大哥,我是被人推下湖的。”虽然之后确实萌生死意,但有人推她下湖却是事实。 “你被人推下湖?谁那么大胆子!”陆亦琛脑中出现昨晚在湖边一闪而逝的人影,难道是那人?那人是谁?竟然暗害他的宝贝妹妹!陆亦琛心想,我一定要找你出来,敢伤害娉婷,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你。 “我不知道。”娉婷摇头,昨晚天太黑,而那人又是在背后偷袭,所以,她根本没看清楚那人的脸,应该是说只看到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没看到就算了,大哥去帮你查,如果被我找到暗害你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陆亦琛坚定的说道。 娉婷抿了抿嘴,没作声。 “妹妹,少清他……”陆亦琛小心翼翼的开口。 “大哥!”娉婷唤他,眼里的凄楚让陆亦琛不禁一颤。 “他没来,他不信我!” 有人跟我说,这文收藏不好,完全是因为名字的关系,让我改名,大伙说说,我该改名吗?有人是因为喜欢这书名而来的,大伙出来冒个泡吧!支持改名的留个言,谢谢~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挨打 章节名:第三十四章 挨打 “妹妹,莫要乱想,少清他没有赴约,或许是有事情耽搁了。”陆亦琛不禁为顾少清说话,其实他心里也没底,顾少清从那天开始,就一直没到军营,他也不清楚顾少清是故意躲着他,还是顾家出什么事。 “哥哥,他不信我。”娉婷只是幽幽的说道,“就为了陆婵娟的一句话,他不信我。” “二妹?这跟二妹又有什么关系?”陆亦琛疑惑道,这事怎么又跟二妹婵娟扯上关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哥,你可知道少清哥为何没赴我的约?”娉婷咬了咬嘴唇,眼眶渐渐红了,“陆婵娟写信给他,说我被山贼糟蹋,已经失了清白,他……他相信了,他肯定是嫌弃我,才不赴约。” “不可能,少清他不是这种人!”陆亦琛冲口说道,他不相信顾少清会因为这个嫌弃娉婷,等等,没了清白?什么没了清白,陆亦琛猛然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娉婷,“妹妹,你说你被山贼……” “我没有被山贼侮辱,哥哥,都是陆婵娟她编的,她为了阻止我和少清哥,她连这种话都能编出来。”一见哥哥误会了,娉婷连忙澄清自己的清白。 “你怎么知道,是二妹亲口跟你说的?”以他对自己那位二妹的了解,这是她能干的出来的事,只是,这又是为何呢?难道她也喜欢顾少清? “是,陆婵娟昨天亲口跟我说的,哥哥,少清哥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为了能和他在一起,冒着杀头的风险逃婚,可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想到心爱之人的无情,娉婷落下泪来。 “不可能的,少清他……妹妹,你会不会误会了?”陆亦琛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朋友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理由,放弃了与娉婷的感情。 “不管是不是误会,他没赴约,这是事实,我整整等了他一个晚上啊!他可知道我的心有多凉么?他能知道我被父亲抓回来时的绝望么?他什么都不会知道,因为他没有来,他没有来!”娉婷声音嘶哑的低吼道。 “妹妹……”陆亦琛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背。 “大哥,我想见他,我想问问他,为何如此对我?”娉婷猛的抓住陆亦琛的手,“大哥,你帮我约他,我要见他!” “可是你的身体?”陆亦琛担心她的身子,她落水受寒,应该好好休息才行。 “我身体没事,大哥,你帮我,我一定要见他。”娉婷坚决的说道,“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见到他。” 看到娉婷坚定的眼神,陆亦琛忍不住叹了口气,“好,我去帮你约他,你先躺着好好休息,我现在就去顾府。” “大哥,谢谢你。”娉婷朝他轻声道谢。 “你躺着休息,我这就去顾府。”陆亦琛扶她躺下,然后给她盖好被子,这才走了出去。 顾府,顾少清醉眼朦胧的趴着,桌子上,地下到处滚落着酒坛,他眯了眯眼,伸手又去捞旁边的酒坛,捞到后没拿稳,酒坛“啪”地一声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酒、酒,拿酒来,我要喝酒。”他胡乱挥舞着双手,嘴里喃喃说道。 听到酒坛打碎的声音,顾安跑了进来,看到自家公子的样子,顾安满脸担心的说道:“公子,你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对身子不好啊!” “你,顾安,去给我拿酒来,我要喝酒。”顾少清推了一把顾安,嘴里说道。 “公子,你不能再喝了,你不要再喝了。”顾安摇着顾少清的肩膀,想把他摇醒,自从那天公子决定留下,而没去赴陆小姐的约后,他就一直把自个关在房里,三天了,他连房门都没出过,每天都是喝的烂醉,将军和夫人过来看了几次,也拿他没办法,最后,只能叹着气由他去了。 顾安也知道公子心里难过,最心爱的女子要嫁给别的男人了,而他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这种感觉,换成谁,也会感到伤心难过吧! “顾安,快去给我拿酒来。”顾少清摇摇晃晃的站起,下一刻却摔到地上。 “公子!”顾安忙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打掉手,“还不去拿酒。” “我扶你起来,公子。”顾安不顾他的挣扎,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 “这是怎么了?”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顾安转头一看来人,忙惊喜说道:“陆少爷,你怎么来了。” “我找你们公子,他……”陆亦琛看了一眼醉醺醺的顾少清,眉头深深皱起,“他怎么喝成这样了。” “陆少爷,公子他……”顾安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少清打断了。 “顾安,是……是谁来了?”顾少清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来人的面容,却奈何脑子昏沉沉的,以致于他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公子,是陆少爷。”顾安答道。 “亦琛,是你,你来了啊!来,陪我喝酒。”顾少清摇了摇脑袋,神思有瞬间清明,他拽着陆亦琛的胳膊,将他往桌前拖。 陆亦琛被他拖到桌前,强行按了双肩坐下,当看到桌上地下空着的酒坛时,他眉头皱的更深,他瞥了一眼到处找酒的顾少清,然后朝顾安道:“去给你们公子端碗醒酒汤来。” 陆亦琛的到来,让顾安心里安定了不少,陆少爷跟公子感情向来好,有他陪着,公子一定会没事的,于是,他放心的去煮醒酒汤去了。 “少清!”陆亦琛一把夺下顾少清手中的酒坛,往桌上重重一放,“不要再喝了。” “把酒给我,我要喝!”顾少清伸手去抓桌上的酒坛,却被陆亦琛一把打掉。 “我叫你不要再喝了,顾少清,你听到没有,不许再喝了。”陆亦琛看着顾少清一副颓唐的样子,心里也是难受不已。 “亦琛,你不要拦我,我难受。”顾少清指了指胸口的位置,“我这里难受,好难受。” “你难受,顾少清,你难受为何不去赴娉婷的约,你可知道,她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想到娉婷,陆亦琛心中涩痛,他一把抓住顾少清的衣领,“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去赴娉婷的约?为什么不去。” “娉婷,娉婷,我对不起你,我不能去,我不能啊!”平时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早已失了模样,变得消沉、颓废。 “不能去,你是不是不相信她,你竟然不相信他,我打死你。”陆亦琛误会了顾少清的话语,想到他为了别人几乎挑唆就放弃了娉婷,陆亦琛愤怒不已,他伸手一拳击到顾少清脸上,顿时把他打翻在地。 意识在这一刻恢复清明,顾少清缓缓从地上站起,他拿手背轻轻擦了擦唇角溢出的血迹,然后朝陆亦琛道:“还打不,再来啊,我不还手,让你打个痛快!” 本来陆亦琛出完手就后悔了,他跟顾少清从小一起从大,感情比亲兄弟还亲,别说打架,两人连争论都没有过,可现在,顾少清一开口,那话到了陆亦琛耳里,顿时觉得挑衅十足,这下,他本就没下完的火气,又噌地一下冒了上来。 “你就是还手我也要打,顾少清,我今天一定要为娉婷讨个公道。”陆亦琛对着顾少清又是一拳,想到娉婷为了他,差点死去,陆亦琛出拳的力度又加了几分。 顾少清不闪不躲的任他打,一会儿,脸上就青肿一片。 见他像个木头人似的任自己的拳头落到他身上,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陆亦琛收了手,但火气仍未消散,他抓着顾少清的衣领,语气冰冷的问他,“你给我好好解释,为什么不去赴约。” 亲们,改名怎么样,怎么样?要改不~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发现端倪 章节名:第三十五章 发现端倪 顾少清敛下眉眼,默不作声。 “你说呀!为什么不去赴我妹妹的约?”见他不语,陆亦琛手下力度加大,声音里也夹了浓浓的火气。 “亦琛,娉婷她……”顾少清垂下的眉眼里,满是痛苦之色,“她还好么?” “你还有脸问?她怎么会好,你迟迟不赴约,她等你到半夜,如今被我父亲抓回府里关了起来,你说她能好么?而且你还相信别人的片面之词,误会她,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就死了,就差一点!”陆亦琛靠近顾少清,咬牙切齿的说道。 “什么?她……”顾少清身子晃了一下,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亦琛说什么?娉婷她竟然差点死去,是为了他么? “你为什么要相信别人的话,为什么?难道你对娉婷的感情还比不上别人三两言的谎话么?顾少清,你可真让我失望,我妹妹为了你,冒着犯上的欺君大罪逃婚,为的就是能与你在一起,而你呢?你都做了什么,你说呀,说呀!”想到娉婷为了他,连生命都放弃,陆亦琛就不由火大。 “什么相信别人的话,亦琛,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没赴约是因为有苦衷。”听到陆亦琛的话,顾少清有些疑惑,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有什么苦衷,你能有什么苦衷,你不就是看了我二妹写给你的信,觉得娉婷失了清白么?我告诉你顾少清,别说娉婷没有失了清白,即使她失了清白,也由不得你嫌弃她。”陆亦琛冷声说道,在他心目中,娉婷就如天上的仙子,是任何人都不能亵渎的。 “什么信,你说陆婵娟给我写了信?”顾少清更疑惑了,他并没有收到什么信,没去赴约,是因为他顾及顾府所有人的性命。 “你敢说你不是看了我二妹写给你的信才嫌弃了娉婷?” “什么信,我并没有收到?”顾少清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没有收到陆婵娟写来的信,但他不知道的是,那封信此刻正在连鹏手里,连鹏之所以没呈给他,是因为连鹏也是希望自家公子能和陆大小姐在一起,至于这陆二小姐,连鹏听连翘说过她的诸多恶行,她会写信给公子,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信到连鹏手上时,就被他扣了下来。 “你说你没收到信?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因为信里的内容,那你为什么不肯去赴我妹妹的约?”这下,连陆亦琛也迷惑了。 见陆亦琛三番两次的询问,顾少清知道不告诉他缘由,他必是不会罢休的,于是,顾少清只好跟他说了那天的情形,说到他最后决定留下不去赴约时,顾少清眼里掩饰不住的痛苦,让陆亦琛不禁动容。 “原来竟是这样!”陆亦琛不禁唏嘘,心爱之人与顾府一百零八条人命,换成是自己,也会不知道怎么选择吧! “亦琛,你能否理解我的心情,娉婷是我深爱之人,可我却不得不放弃她,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吗?可是,为了顾府所有人的性命,我只能这样选,我没有办法,为了家人,我只能舍弃我的幸福。”顾少清语气很轻,但那话里掩饰不住的不甘与悲伤,让他看起来有些萧瑟。 “那如今,你打算怎么办?”即使再心疼自己的妹妹,陆亦琛还是对顾少清的无奈有了几分怜悯。 “能怎么办?就这样吧!我与娉婷,也许是上天注定了的有缘无份,那就这样吧!”顾少清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既然无缘,那各自放手吧!” “顾少清,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怎么能……”听到他的话,陆亦琛几乎要骂人,但看到顾少清痛苦的样子,他生生忍住了到口的咒骂,转而说道:“娉婷说她想见你。” “还有什么好见的呢!我负了她,已经没脸见她,再说,见了又能如何,她依然要嫁给三皇子,而我,也不可能为了她舍弃家人,所以,还是不见吧!”顾少清低声说道,其实他心里无比渴望的见到娉婷,这几天,她的一颦一笑时时浮现在他的脑子里,他好想她,真的好想她,可是,他没得选择,只能负她。 “那我如何跟娉婷说?”现如今,陆亦琛也觉得两人没有了见的必要,即使再给顾少清几次机会,他也是跟这次一样的选择,而娉婷,嫁入皇家,已不可避免,所以,两人确实没必要再见了,见了徒增烦恼。 “直说我不见就是,至于原因,你就说是我嫌弃她不是清白之身了吧!”谁愿意伤害自己最爱的人,但长痛不如短痛,既然这辈子他注定不能和娉婷在一起,那就这样吧!娉婷恨着他也好,只要她进了宫,这辈子见面的机会,也应该是没有了吧! 陆亦琛从顾府回来已是晚上,他直奔明月轩,进了院中,他无意中瞥到院子左侧,荷花池边上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蹲在地上,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陆亦琛心念一动,悄悄靠近过去,待走到那人身后,他一把抓住那人,低声喝道:“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公、公子!”被抓住的人正是翠儿,见到陆亦琛,她显得惊慌失措。 “翠儿,怎么是你?”陆亦琛看到她满脸惊慌的样子,不由疑惑顿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奴婢,奴婢……”翠儿不知如何开口,难道要跟公子说,她在找衩子吗?如果被公子知道昨天她做了什么?天,翠儿不敢深想下去。 “说,你在这里做什么?”陆亦琛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他朝翠儿微微加重了语气。 “公、公子,奴婢……奴婢有东西掉在这里了,所以,到这里来找找。”翠儿低着头,深怕陆亦琛看到她的惊慌。 “你怎么会有东西掉在这里,是什么东西?”陆亦琛想到了昨晚娉婷落水的事情,莫不是这丫环做的。 “奴婢记错了,应该没掉在这里,奴婢这就到别处找,公子,奴婢告退。”翠儿朝陆亦琛福了福身子,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陆亦琛沉声开口。 翠儿颤了一下,她停了步子,转过身来,“公子,您唤奴婢还有何事?” “翠儿,你服侍小姐有多久了?”陆亦琛缓声问道。 “奴婢是去年到小姐院中的,如今已是近一年了。”翠儿不知道公子为何问这个,但也还是规矩的回了他的话。 “一年?那平时小姐待你如何?”陆亦琛看着翠儿,若有所思。 “小姐待翠儿极好。” “待你极好,待你极好,你还做出这样的事情。”陆亦琛脸上寒意笼罩,眼神利剑似的射向翠儿,“跪下!” 翠儿吓的一抖,她扑通一声跪下,“奴婢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咬紧了牙不承认。 “不知道,翠儿,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陆亦琛冷冷的瞪着她,“说,昨晚小姐是不是你推下湖的。” “奴婢没有,不是奴婢,公子,奴婢冤枉。”翠儿死不承认,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还说没有,那这是什么?”陆亦琛将手中的东西扔向翠儿,刚才要不是他捡到这个东西,也不会怀疑到翠儿身上。 “啪”东西砸到翠儿脸上,那尖利的衩子在她脸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她却不敢喊疼,只默默的掉眼泪。 “为什么要推小姐下湖,你一个丫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陆亦琛恨不得上前给翠儿几巴掌。 “奴婢没有!”翠儿翻来覆去就只这一句话。 “还敢不承认?”陆亦琛上前,抓着她的胳膊一拧,“说,谁给了你胆子,竟然暗害自己的主子。” “哼!”翠儿痛的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她死死咬着牙,最终还是忍不住求饶。 “公子,我承认了,昨晚是我推的小姐下湖,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求您饶了我。” “为什么推小姐下湖,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的?”陆亦琛心想必是有人暗中指使,不然翠儿一个身份卑微的丫环,哪来的胆子敢暗害主子。 “没有人,是奴婢自己的主意!”翠儿哭着说道。 “嗯?”陆亦琛加大了力度,他才不相信这丫环的话。 翠儿痛的要死,她感觉陆亦琛越来越重的力度,入骨的疼痛逼着她不得不说出幕后主使者的身份。 看看这字数,再看看这收藏,心里叭凉叭凉的,唉~真要改简介么?改书名么?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就因为她是我妹妹 章节名:第三十六章 就因为她是我妹妹 “是二小姐,是二小姐指使奴婢的。”翠儿说道。 “二小姐?”陆亦琛眯了眯眼睛,“翠儿,你确定是二小姐,诬陷主子可是大罪,你想清楚了再说。” “公子,奴婢没有说谎,真的是二小姐,是她让我推大小姐下湖的。”翠儿豁出去了,反正已经被公子抓到,大不了就是一死。 “二小姐让你推大小姐下湖,你老实跟我交代,二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陆亦琛想不到自己亲生的妹妹竟然会做出暗害长姐之事,这简直让人不可原谅。 “奴婢也不清楚,二小姐一直不喜欢大小姐,昨天她来看过大小姐后,就找了奴婢过去,说让奴婢帮她做件事,本来二小姐是让奴婢在大小姐饭食里下毒,但是给大小姐送饭的都有专人,奴婢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后来,晚上奴婢看到大小姐坐在湖边时,觉得是个好时机,所以就趁她不备,把她推下湖去了,公子,奴婢说的都是实话,现在奴婢知道错了,您饶过奴婢吧!”翠儿一个劲的磕头,暗害主子是死罪,可她还是存了侥幸心理,她希望她说出幕后主使者后公子会留她一条性命。 “饶过你,翠儿,你知不知道,从你推小姐下湖的时候,你就没命可活了,不过,现在我暂且留你一命。”陆亦琛抓着她,翻墙出了明白轩,将她关到府中柴房后,他就直奔陆婵娟的望月轩而去。 到了望月轩,没找到陆婵娟人影,院里的丫环说她去了二夫人的锦绣院,陆亦琛又急匆匆的赶往锦绣院。 锦绣院,韩慧莲正和陆婵娟说着话,看到急匆匆而来的陆亦琛,她先是一愣,而后,她一脸喜色的迎上前去。 “大少爷,你怎么来了?”二夫人再得宠也是个妾,而陆亦琛虽是为她所生,但从小在大夫人身边长大的他,赫然跟嫡子无甚区别。 “姨娘!”陆亦琛冷淡的叫了一声,对于这位亲生母亲,他没有任何感情。 “什么姨娘,大哥,他是娘亲?”陆婵娟听到陆亦琛的称呼,面上不悦,她的这位大哥,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妹妹甚为冷淡,而对大夫人母女,却是说不出的热情,这让陆婵娟心中气愤不已。 “我的母亲只有一位,那就是大夫人。”陆亦琛冷冷开口,眼前的这位母亲,虽是生了他,却抱都没抱过他,而且听说小时候,她还为了争宠,给他喂过毒药,为的就是陷害大夫人。 “大哥,你……”陆婵娟刚想说他不孝,却被陆亦琛投来的冰冷眼神震住。 二夫人心中也不高兴,这个儿子虽是她亲生,她对他却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但听到他说他的母亲是大夫人,她还是感到非常的不高兴,但这不高兴里掺杂的嫉妒成分更高。 心中不高兴,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她对着陆亦琛道:“大少爷,坐下说话吧!” “不坐了,我来是要找二妹妹的。”陆亦琛淡淡的说道。 “找我?大哥找我什么事?”陆婵娟惊讶了,这位大哥向来不喜欢自己,他找自己,会是什么事。 “二妹,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害大妹妹?”陆亦琛看着陆婵娟,眼里除了冷淡,还有愤怒。 “谁说我要害她,大哥,你听谁乱说的?”听到陆亦琛的话,陆婵娟第一反应就是事情败露了,可转念一想,怕什么,他又没有证据。 “我听谁说不重要,你只要回答我,为什么要害她,她是你亲姐姐!”眼前这位与自己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妹妹,虽没有娉婷的倾城之姿,却也是柔美可人,但是,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毒,连自己的亲姐姐也要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婵娟撇过脸,不打算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还说不知道,你写信给顾少清,骗他说你姐姐没有了清白,昨天,你又找人下毒,想要她的命,陆婵娟,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你的心怎么那么毒。”虽然不喜欢这个妹妹,但是知道她有如此歹毒的心思,陆亦琛只感觉到失望。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就是要她不能和顾少清在一起,她陆娉婷凭什么被赐了皇子正妃还不知足,凭什么我就要去作妾,我不甘心,我陆婵娟得不到的她陆娉婷也休想得到。”被自己的亲哥哥说歹毒,陆婵娟在气陆亦琛的同时,更恨陆娉婷,都是她,夺了少清哥的爱不说,还抢去了大哥的全部宠爱。 “你……你拆散了她和顾少清也就罢了,你为何还想要她的命?她是你亲姐姐,你也下得了这个手。”姐妹俩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她存了这害人的心思。 “我就是想她死,她不是有倾城之貌吗?不是顾少清喜欢她吗?还有,连三皇子都看上她了,而我,嫁的不仅是暴虐成性的晋王,而且只是侧妃,侧妃啊!那是妾,凭什么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正妃,而我就要做妾,我不甘心,所以她必须死?”陆婵娟娇美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眼中更是露出深深地恨意。 “啪!”陆亦琛给了她一个耳光,在他认为,陆婵娟是疯了,而且是疯的彻底。 “大少爷,你……”韩慧莲怒瞪着他,“婵娟是你亲生妹妹,你竟然为了别人动手打她,有你这样做大哥的吗?你、你简直让我太失望了。” “你打我,你打呀,打呀!你就打死我好了,打死我,我就不用嫁给晋王了,如果你今天不能打死了我,以后寻了机会,我还是会要了陆娉婷的命,我看你护的了她一次,还能不能护得了她第二次!”陆婵娟捂着脸,怒吼道。 “啪!”又是一巴掌,陆亦琛脸上寒冰笼罩,他盯着二夫人母女,一字一句说道:“你们给我听着,如果你们胆敢伤害娉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说完,他暗中使力,往桌上一拍,桌子顿时四分五裂,做完这些,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母女俩,就往外走去。 二夫人与陆婵娟都是吓得一呆,似乎都没看到过他如此暴怒的样子,二夫人突地想到什么,她不可置信的脱口朝陆亦琛喊道:“大少爷,她是你妹妹!” 听懂了二夫人话中的意思,陆亦琛顿了一下,他低下头,敛下眼中的涩痛,低声说道:“就因为她是我妹妹!” 说完,深怕二夫人再说什么似的,加快了步子离去。 感谢支持我的读者,我会努力的,谢谢~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大婚 章节名:第三十七章 大婚 跟娉婷说了顾少清不愿意见她,陆亦琛以为她会伤心大哭,哪知,娉婷像没事人似的,只说了一句话,“好,那就不见吧!” 这天晚上,娉婷在窗前坐了一晚,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想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一早,她就让莳萝去请陆丞相到明月轩来。 “我愿意嫁给三皇子。”陆丞相过来后,娉婷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但是,我有三个条件,如果你不答应我,我死也不入三皇子府。”这是第二句话。 “你……”陆丞相狠狠瞪了她一眼,但还是妥协了,“说出你的条件。” “第一,永远不废我娘亲的嫡妻之位。”娉婷想过了,自己嫁给三皇子已成定局,嫁可以,但在嫁之前,她要为母亲和小弟谋好福利,因为她知道,母亲的病情拖不了多久了,如果母亲真去了,以父亲对二夫人的宠爱,必是会将她抬正,那对小弟亦琮是极不好的,以韩慧莲心月匈狭窄的性子,必容不下亦琛,但如果亦琛一直做为嫡子,韩慧莲却是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好,我答应你,说第二条吧!”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要求,对陆元盛来说,谁嫡谁庶不重要,谁对他有用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女儿愿意嫁入三皇子府,不废嫡妻,这么小小的要求还是可以满足她的。 “第二,我不会为你办事,我嫁给三皇子,只做三皇子妃,将来如有一日有皇位之争,父亲不管帮谁,请不要找我帮你办事。”娉婷缓缓说道,她知道父亲的心思,无非就是拿她做为他通向权势滔天的踮脚石。 “你……”陆丞相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其实他心里确实打着好主意,把大女儿嫁给三皇子,二女儿嫁给晋王,将来不管谁继承了皇位,他都是国丈,而太子,在陆元盛心目中他只是一个庸才,是不可能登上皇位的。 “这第二个条件,父亲能答应么?”娉婷不急不忙开口,她才不怕父亲不答应,况且他不答应的话,她还有别的条件,之所以先提这个要求,是因为她想躲个清净,她不愿意为陆元盛办事。 陆元盛盯着她看了半晌,见她一副悠然的样子,他扯了扯嘴角,“我答应你,除非是关系到陆府所有人的性命,否则我不会找你帮我做事。” “第三条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到了,再跟父亲提,父亲看可行?”娉婷想了想,决定还是留下一个条件,将来以备后患。 “随你!”陆元盛冷冷说道,“你提完条件,现在轮到我说了。” “父亲请讲。”娉婷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静等他的下文。 “你既然决定嫁给三皇子,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做你的皇子妃,别给我想些有的没有。”陆元盛面无表情的说道,他还是对这个女儿有点不放心,她跟顾少清两情相悦,如今却被拆散,她心中必定很不甘心,他应该防患于未然,免得这个女儿做出败坏门楣的事情来。 父亲这是不相信我啊!娉婷心中冷冷一笑,说话语气凉薄:“父亲尽管放心就是,女儿既然答应嫁入三皇子府,必然会安心的做那三皇子妃。” “那就好!”陆元盛脸上神情温和了些。 “父亲还有什么要跟女儿说的么?如果没有,女儿现在想去看看娘亲。”既然把该说的都说了,娉婷再也不愿意对着父亲的冰块脸。 听出女儿这是下逐客令了,陆元盛有些不悦,但想到她马上就要嫁入三皇子府,还是忍下了到口的责备。 “我可以去看娘亲么?”娉婷想到自己还被他禁足在明月轩,如果走出院门,必须经过他的允许,于是,她只好满脸期待的询问他。 “今日起,除了不能出府外,府中你可自由行动了,但你记着,别再给我耍花样,否则……”陆元盛的眼神满含警告意味,“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父亲放心,女儿一定老老实实的,不会耍任何花样。”娉婷淡声说道,“我能去看娘亲了么?” “去吧!”陆元盛说完,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什么,转身欲离去。 “父亲!”娉婷突地想起一事,“请您放了连翘,女儿身边离不开她的服侍。” “你晚上就能看到她。”或许是心情不错的缘故,陆元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听娉婷说了她的选择,杨氏虽是觉得女儿和顾少清实在是可惜了,但娉婷嫁入皇家已成定局,她只能支持娉婷的决定。 花开花落,春意暖洋间,娉婷出嫁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三月初九,黄历上记载:大吉,宜嫁娶。 这日的天气,日光晴朗,天空无一丝白云,湛蓝蓝的一片。 整个陆府都已挂上大红喜绸,连门口也铺上了大红地毯,陆元盛笑容满面的迎上一个又一个的宾客。 娉婷坐在妆台前,任由梳妆的丫环为她妆扮。 梳头、上妆、傅粉、贴额黄、描眉、点脂红,最后是凤冠霞帔,妆成,娉婷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失神。 两弯拂烟眉下眸如月,两抹斜红偏偏一颇,一头青丝绾成朝凰髻,菱形小嘴一线红,颊面梨涡若隐现。 这样妆扮过的她,高雅中透着华贵,清冷里夹了柔媚。 这是她么?娉婷觉得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小姐,您真美!”梳妆的丫环由衷的赞叹道。 “是吗?”娉婷淡淡一笑,顿时满室芳华乍现,灼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是啊!奴婢从来没见过比小姐更美的人了。”梳妆的丫环名叫兰儿,不但手巧,嘴巴也甜。 娉婷勾了勾唇角,没再出声。 再美又有何用呢?终究不能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长相厮守,想到那人,娉婷心中苦涩异常,终是要嫁他人了啊!以后与他相见必是无期。 见她不语,兰儿也停了话语,只专注给娉婷做周身妆扮的检查。 吉时就快到了,一群喜娘围着娉婷说着吉祥话,这时,大夫人与陆亦琛走了进来。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跟小姐说几句话。”杨氏淡声吩咐道。 “这,夫人,吉时马上就到了!”一个喜娘怕耽搁了吉时,不禁说道。 “不会误了吉时的,退下吧!”杨氏微微冷声音。 “是,夫人!”众下悉数退出了房间。 “娘亲!”娉婷轻声唤道。 “婷儿,你嫁到三皇子府,以后就是三皇子的人了,皇家不比府中,大小规矩甚多,以后凡事多忍让,不要太固执,知道吗?”杨氏抓住娉婷的手,在她耳边殷切叮咛。 娉婷鼻子一酸,掉下泪来,她紧紧抱着娘亲,哽咽着说道:“娘亲,我舍不得您,我不想嫁了。” “傻孩子,都快要上花轿了,还说不想嫁。”杨氏轻轻拍着娉婷的背,柔声说道:“别挂念娘亲,家里有你大哥和琮儿呢!” “娘亲!”娉婷嘤嘤哭泣起来,“您身子不好,以后女儿不在您身边,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娘会的,傻孩子,别哭了,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应该开开心心的。”杨氏也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含心茹苦十八年,女儿长大成人,如今,她要出嫁了,做娘的既欣慰又伤感。 “妹妹,你不用担心母亲,家里有大哥呢!”陆亦琛神色复杂的看着精心妆扮过的妹妹,心里有一处钝钝的疼痛。 “大哥,娘亲和琮儿就烦你多照顾了。”娉婷看向兄长,声音软软的。 “妹妹尽管放心便是。”陆亦琛压下心头阵阵泛起的酸意,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什递给娉婷,“妹妹大婚,哥哥没有什么好东西相送,只有这个,是大哥亲手制作的,今日送给妹妹,就当作大哥送的贺礼。” 娉婷接过一看,是一个镂空的圆球,镂空的图案是她最喜欢的黄华,空心的球内放置了一个小小的锦囊,里面不知装了什么,看上去鼓鼓囊囊的,还散发着清香。 “谢谢大哥!”娉婷对这镂空球越看越喜欢。 “你喜欢就好!”见她一副很是喜爱的样子,陆亦琛开心的笑了。 “夫人,吉时到了!”门外喜娘的提醒声传来。 “知道了,你们进来吧!”杨氏边说着,边给娉婷盖了盖头。 喜娘进来,朝大夫人福了福身子,就搀着娉婷往门外走去。 王府迎亲的队府,已经到了门口,长长的队伍站满了整个街道。 云洛身着大红喜袍,身缠大红绸花,俊逸清雅的面容上挂着浅笑,喜庆的红色映着他,让他看上去更是春风满面,卓尔不凡。 街边看热闹的姑娘妇人无不红了脸色,心里对陆家的大小姐不由羡慕万分。 云洛紧盯着陆府的大门,一会儿,他真心求娶的女子就会从那里出来,然后上他的花轿,做他的妻子。 想到心仪之人就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云洛心里喜悦起来,心心念念了两年的女子,就要成为他的妻,以后,会与他白首,携老,这是多么幸福的事。 当那抹倩影出现在门口时,云洛嘴角高高扬起,满身心都欢快起来,他的妻呢!她离他越来越近,从此以后她与他相连,至老,至死。 新娘出现在门口时,迎亲队伍的奏乐声更是欢快喜庆,娉婷往门外跨了一步,心中一阵悲凉,走出陆府大门,从此她就是人妻,而她的丈夫,不是她心中所爱,她的未来如何走向,娉婷迷茫了。 “妹妹,我背你上花轿!”作为长兄,背娉婷上花轿的重任无疑落在了陆亦琛的身上,此时,他半蹲了身子,示意娉婷上背。 娉婷还有些恍惚,旁边不知谁扯了扯她喜服的衣角,她才木然的爬上了兄长的背。 感受到背上的重量,陆亦琛缓缓起身,背后有淡淡的幽香沁入鼻尖,陆亦琛低头看路,那敛下的眼眸,掩饰了他的失落与心痛。 娉婷趴在兄长背上,耳边不时传来观礼众人的欢呼声和迎亲队伍的奏乐声,如此喜庆的气氛里,娉婷却落下泪来,一颗一颗的眼泪,滴在陆亦琛的背上,灼痛了他的心。 一步一步,即使再想放慢速度,终究是走到了花轿前,陆亦琛放下娉婷,退到了一边,娉婷蒙着盖头,静立于轿前,她似乎在等什么,周围仍是热闹无比,但却独独少了那人的声音,终究是失望了,娉婷唇角勾起,露出一个嘲讽的轻笑,她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然后毅然决然的进了花轿。 “起轿!”喜娘喜笑颜开的吆喝了一声。 随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轿夫抬起了轿子,乐师更加卖力的吹奏,伴随着道路两边行人的欢呼声,迎亲队伍缓缓朝皇城方向行去。 看着新人轿子越行越远,直至看不见,人群中的顾少清握紧双拳,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翻江倒海的闷痛漫延全身,他觉得心中有一个地方缺失了一块,再也补不回来。 娉婷,对不起! 良久,他转身离去。 天启二十四年三月初九,两情相悦终成觞,依人嫁入天王家,从此相见亦无期。 第一卷完! 这一章字数比其它任何一章都多,这是这一卷的最后一章,本来堇是打算分成两章的,最后还是决定放到一章里,为了凑字数,分两章,没必要,明天继续更新第二卷,谢谢各位的支持!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洞房花烛 章节名:第三十八章 洞房花烛 花轿一路到了皇上特意赐的三皇子府,娉婷被喜娘扶下喜轿,一路进了府中,她只听到沸腾的人声,如开了锅的水。 这时,鞭炮声,锣鼓声齐响,娉婷在喜娘的搀扶下,走过长长的红毯,跨火盆、过马鞍,然后到了最重要的环节――拜堂。 今日担任礼官司仪的乃是大内总管布公公,此时,他满脸喜色的高声唱诺:“新人拜堂!” 娉婷在他赞唱中盈盈下拜,她的手里,握着江南进贡的上好红绸,红绸的那头,是马上就要成为她夫君的三皇子云洛。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随着布公公最后的启声中,娉婷被喜娘扶起,送入了后院的新房。 外面礼乐声仍浓,但喜房内却是安静异常,娉婷坐在喜床上,放在一侧的手绞着衣角,此刻,她的心情异常的忐忑。 终于是嫁了,虽心中不愿,但这是自己的选择,自己应该无悔,可是,真的甘心吗?人嫁了,心呢? 还有今天的洞房花烛,自己真能接受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娉婷心中渐渐慌乱,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等待处以极刑的死刑犯,明知要死,却逃离不得。 在她煎熬的等待中,终于,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喜妇丫环的道喜声传来:“奴婢恭贺三皇子大喜,愿三皇子三皇子妃举暗齐眉,白头偕老。” “说的好,赏。”温和清雅的声音,带着丝丝欢快与欣喜,传入到娉婷的耳中。 “谢三皇子,奴婢告退!”丫环众人退下,门被轻轻推开,接着,有轻巧的脚步声走近。 娉婷越发的紧张与慌乱,她拿指甲掐着手心,抑制心中想要逃离的欲望。 “娉婷……”随着一声温柔的呼唤,娉婷掐着手心的手被他轻轻牵起,他的大手紧紧包裹着她的小手,热气从他掌心传来,灼的娉婷忍不住一颤,她反射性的将手从他掌中抽出。 “不要紧张!”他低低的声音传来,然后牵了她另一只手走向桌边。 娉婷听到倒酒的声音,接着,一只精巧的白瓷酒杯递了过来,“娘子,这杯是合卺酒,我们喝了罢!” 娘子?娉婷的手一抖,差点把手上的杯子打翻在地,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娉婷手心都是汗,她慌乱样子落到云洛眼中,又引来他的一声低笑。 “来,我们交杯!”云洛拉过她的手,伸手穿过她的手腕,喝下了手中的酒水。 喝,还是不喝?娉婷心中天人交战,云洛的脸隔了盖头离她极近,他温热的呼吸时不时从她耳边刮过,娉婷稍稍往后移了移,拉开了与他的距离,然后,她大义凛然般的一口喝掉了手中的酒。 因为喝的太猛,被酒呛了一下,娉婷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只手落到她背上,轻轻抚着她的背脊,“娘子,你没事吧!” 娉婷又是一抖,她止住咳,声音僵硬的说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云洛将桌上缠了红绸的秤拿起,“娘子,为夫为你揭盖头。” 娉婷还没开口,就感觉头上一轻,盖头被揭了下来。 满室的红映入娉婷的眼帘,桌上的桌布绣着祥瑞的虫鸟,大红喜烛的光亮照耀着房内的景象,使得那满室的红看上去更加的喜庆。 娉婷的脸隐在华光闪耀的凤冠下,纤长浓密的睫毛轻垂,遮住了此时她眼中的神色。 云洛嘴角轻扬,露出一抹让人沉醉的笑意,明澈如泉水般的眸子染上春光明媚,他伸手抬起秀巧的下巴,她的玉脸渐渐出现在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 眼前的人,一身大红喜袍,相比之前见过的白衣翩然,此时的他多了几分高贵雍容,少了那云淡风轻的悠然,但仍是俊美的惑人,特别是他那平时明澈的眸子,此时,染了这满室的喜庆,凭空多出几丝魅惑,有些邪,又有些撩人,娉婷看着这样的他,有些许的心悸。 而她,凤冠下的玉脸天姿国色,本就倾城的面容施了妆,衬的她的皮肤更雪白,明眸更清澈,琼鼻更秀挺,樱唇更红润。 云洛目光落到她的菱唇,红艳艳的,如草莓般鲜艳欲滴,他眸色微微转深,上前两步,一把抱起娉婷,缓步走向床榻。 身下的被褥柔软、舒适,娉婷的身子却僵硬的像块石头,她闭上眼睛,睫毛轻颤,心中的悲伤汹涌而出。 云洛似乎没发现她的情绪异常,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娉婷的脸蛋,一路轻触来到颈边,轻轻的解开了她喜服上的第一颗扣子。 虽然娉婷想极力忍住,但在云洛清凉的手抚上自己的脖颈时,仍止不住的颤抖。 “不要紧张,我会慢慢来的。”随着温柔的话音落下,云洛温热的嘴唇覆上娉婷的额头,接着是眼睛,再到鼻尖,然后越过菱唇,到了肩膀,最后是锁骨。 在锁骨上流连半晌,云洛轻声低喃了一句:“好美!”抬起头,看着脸红羞怯的娉婷,云洛眸色更暗,寻到她小巧红润的樱唇,他低头覆了上去。 娉婷猛的一震,霍然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俊颜离自己如此之近,她甚至能看清他一根根轻颤的眼睫毛,他鼻腔的呼吸轻轻浅浅的刮过她的,他的唇温热而柔软,覆在她唇上,轻轻吸吮,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让娉婷没来由的有些心慌意乱。 热吻如一朵又一朵细碎的花,连绵不绝,娉婷抓紧了身下的被褥,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 “娉婷,你真美!”她的唇香甜芬芳,云洛留恋其中,不禁喃喃自语。 推开他?推开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大声叫嚣着,娉婷闭上眼睛,双手握拳,指甲陷到肉里面,覆在她身上的是她的夫君,她能推开他吗?脑子里思绪飘转,良久,她缓缓的松开了紧握双拳的手。 云洛的手缓缓往下,当触到她胸前的柔软时,他眸色已转为深暗,她身上的大红喜服已被解开,中衣下绣了清水芙蓉的肚兜若隐若现,云洛不由吞了口口水,手不由自主的触上她中衣的衣结。 娉婷很明白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她告诉自己要镇定,可感官却不受自己的控制,剧烈的颤动,眼泪也开始滴落。 终于要在今天把自己交出去了么?保持了十八年的清白之身,本想留给最心爱的人,如今要献给自己不爱的人,真的甘心吗? 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抖和僵硬,云洛抬眼看向她,映入眼帘的翦水清瞳里没有丝毫的情欲,也没有娇羞和喜悦。 有的竟是满目的无奈与悲凉! 云洛的手就这样顿住,他染了情欲的双眸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 这章写下来,我不清楚会不会被骂,也许有些人觉得女主不该让男主碰她,但是,堇想说的是,这篇文不是女强文,女主即使再不愿,云洛也是她的夫君,她的心可以不给他,但身体却不能拒绝他,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 另外,这洞房花烛会不会滚床单,堇也说不准,就看云洛的表现吧~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同榻而眠 章节名:第三十九章 同榻而眠 半晌,云洛眼里渔网逐渐退去,眸子恢复清澈如水,他收回手,坐起身来。 “你不愿意?”云洛清淡淡的声音里带了些挫败。 没想到他会停了动作,娉婷心中讶异,她微微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开口。 看到她一脸愣住的表情,云洛掀了掀唇角,抑制心底莫名翻涌的烦燥,“你不愿意!”他又重复了一句。 “我……”我当然不愿意,娉婷本想这样说,但话在口中转了转,却变成了,“娉婷只是还不习惯。” “哦……”云洛看她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伸手欲给她擦拭,手还没碰到她脸,却被她侧头躲开,他怔了一下,眸子里露出一抹落寂。 娉婷也被自己反射性的动作弄得一愣,她呆呆转过头,却见云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眼里的受伤,让娉婷心中一悸。 他是她的夫君,她怎么能拒绝他的触碰,可是,心都不在,身又如何能程欢他人。 云洛静静盯着她,直到她受不住他的目光侧过头去,他才抓起旁边随意丢落的喜袍套上,下了床榻往外走去。 “三皇子……”听到他下床的声音,娉婷转回头,却见他正往外走去,她什么都来不及想,冲口唤住了他。 云洛已走到门口,听到她的声音,生生顿住了步子,他没有回头,静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见他停住,娉婷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她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喊他,他不碰她不是她最希望的么,可是,当想到刚才他眼中的受伤,娉婷脑子一热,就喊住了他。 时间如停住般,娉婷一脸懊恼的躺在床上,云洛面无表情的站着,也许很久,亦或只一会儿,云洛霍然转过身来,大步走向床榻。 躺在床上的她,裹着被单,香肩微露,鬓发缭乱,脸蛋微红,眸子里漾着水气,有些迷蒙,却显得楚楚可怜。 弯了身子,云洛托起她的下巴,紧紧盯着她的明眸,只见这双眼睛里,除了那会流落的无奈与悲伤,另外还夹杂了一丝无措,而他要的感情,却独独没有。 云洛好想大声质问她:“为什么,你就那么不愿意嫁给我?”张了张嘴,终究是咽下了喉咙里的话语。 “早点歇息吧!”松开捏着她的下巴,云洛淡淡开口。 “是,那……”娉婷本想说,那你呢!话还未出口,却蓦然瞪大了眼睛。 云洛优雅的将外层衣服脱下,只余里面纯白中衣,然后,他脱了鞋子,跨步上了床榻。 娉婷心里一个咯噔,还来?她抓紧了被子,满脸紧张的看着云洛在她身边躺下,然后朝她伸出手来。 “你……你做什么?”娉婷一脸惊慌的瞪他,完了,还是躲不过这该死的洞房花烛。 云洛像没看见她的抵触,伸手给她拉了拉被子,然后轻轻环上她的腰身。 娉婷完全僵住,她呆呆的看着云洛,声音都在颤抖,“你……你……”你了半天,却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歇息吧!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动你。”云洛似叹息,又似失落的声音响起。 听到他的话,娉婷顿时心中一松。 他的意思是只要她不愿意,就不会逼迫她跟他行房,他竟然能做到如此!娉婷不由看他,却见他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的样子。 娉婷收回目光,僵着身子往外移了一点,旁边躺着一个只算是陌生的男人,换成任何人都会紧张。 身后传来清清浅浅的呼吸,云洛似乎已经睡着,娉婷却无半分睡意,心绪飞转,把婚前的一切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当想到那个他时,终究是没忍住,簌簌落下泪来。 明日开始,她就是三皇子妃,身边之人的妻子,而心中所爱,终究只能放下,埋入回忆的角落,从此,再无掀起的可能。 辗转间,娉婷朦胧睡去。 夜深人静,是谁的声音在低叹:我该拿你怎么办! 月亮退去,薄雾轻散,淡淡的金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 日光透过格子窗透入屋内,驱散了一室的阴暗,桌上大红的喜烛已然烧尽,下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烛泪,层层轻幔后,大红喜被下,娉婷幽然转醒。 睁开眼睛,她轻轻眨了眨,然后伸了个腰,缓缓坐起,突地,她想到什么,扭头朝里侧望去,却在看到那空了的位置时,心头骤然一松。 他是什么时候起床离去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他早早离去,免了两人床榻上眼对眼的尴尬。 拉了拉身上的单衣,娉婷开口唤道:“莳萝!” 静侯在外的莳萝听到小姐的呼唤,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丫环,一个端了洗漱水,另一个捧着一套崭新的衣裳。 娉婷洗漱完毕,换了丫环拿来的新衣裳,然后坐于妆台前,拿了梳子梳头。 “小姐,让莳萝来吧!”莳萝从她手里接过梳子,轻轻梳理娉婷如黑缎子般的秀发。 娉婷任莳萝轻柔的为自己梳理,她想了想,还是问道:“你们可有看到三皇子?” “三皇子天一亮就进宫去了,临去前,吩咐奴婢等人好生侍侯皇子妃。”站在莳萝身后的其中一位丫环开口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见她说话口齿清楚而伶俐,娉婷不由问了一句。 “奴婢元儿!”说完,她又指着另一位丫环道:“她叫甜儿,奴婢两人都是三皇子派来服侍皇子妃的。” “元儿,甜儿,我刚入三皇府,不懂府中的规矩,今日有何安排,可否告之于我。”按照平常人家,婚后第二天是要给长辈请安奉茶的,可自己嫁的皇家,不知是否也该如此。 “皇子妃今日要进宫请安。”元儿低声回道。 原来皇家也是需要这道礼的,那自己是要进宫了,娉婷理了理衣袖,开口道:“莳萝,赶紧给我梳头罢!” “是,小姐。”莳萝手上的动作快了起来,一会功夫就给娉婷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 娉婷对着镜子照了照,对莳萝的手艺越来越满意,她给她挽的发髻,既简单,又不失清新雅致。 “走吧!”娉婷站起,正准备朝门外走去。 “三皇子妃,可有起身?”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温婉沉静的声音。 “起了,进来吧!”娉婷心想,应该是府中其它的丫环吧!或许是有什么事找她。 房门打开了,一个丫环领着一个中年妇人进来,丫环是王府下人打扮,中年妇人却是一袭宫装,面目沉静,看样子,是来自宫里。 中年妇人朝她行了个礼,说道:“奴婢苏娴拜见三皇子妃。” “无需多礼,苏姑姑来可是有事?”娉婷面容娴静温雅,声音低沉而温和。 苏姑姑心中赞赏,面上却平静无波的说道:“奴婢是奉命来取喜帕的。” 喜帕? 娉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扭头看向床榻,果然见床单上铺了不大的一块白布。 苏姑姑已在她扭头的时候,命身边的丫环去取锦帕,当丫环将取来的喜帕呈到她面前时,苏姑姑看着洁白如雪的帕子,赫然变了脸色。 正文 第四十章 喜帕风波 章节名:第四十章 喜帕风波 看到苏姑姑的神情,屋中众人都将日光落到了那方洁白锦帕了,娉婷倒没有什么感觉,毕竟昨晚她和云洛并未圆房,锦帕洁白如新倒是正常,而其它几人,都是微微变了脸色,莳萝是吃惊,其它人则是鄙夷。 苏姑姑收了锦帕,多年的后宫生活,造就了她的宠辱不惊,虽然刚开始她变了脸色,却很快敛去,她朝着娉婷福了福身子,道:“太后娘娘还等着奴婢回去复命,奴婢告辞了。” “苏姑姑,请留步。”莳萝唤住苏娴,她虽是吃惊锦帕无落红之事,但这关系到小姐清白,如果被这苏娴姑姑带回宫中,必会掀起惊天骇浪。 “姑姑打算如何向太后禀报?”莳萝试探的说道,虽说以她的身份,本没有资格问这宫中来的姑姑,但她实在是担心那喜帕会给小姐带来的严重后果。 “自然是据实而言。”苏姑姑眉目平静的说道。 “苏姑姑,可否……”莳萝暗里拿了银票,正要递过去,却被娉婷一把抓住手掌。 “娉婷昨日并未与三皇子行房。”说这话时,娉婷微微有些涩然,但这事关她的清白,她不能置之不理,“所以,喜帕上并无……并无那落红之物。” 苏姑姑瞥了她一眼,这婚事是三皇子亲自求来,新婚之夜,他怎么可能放弃和如花美眷共度良宵,心中不信,面色已是微沉,“奴婢会给太后娘娘呈上喜帕。” 娉婷一呆,苏姑姑这是不信她的话,她张了张嘴,有心辩解,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奴婢告退!”苏姑姑恭敬的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小姐,怎么办?”莳萝看着苏姑姑离去的身影,眼里满是担心之色。 “元儿,甜儿,去准备轿撵吧!我要进宫。”娉婷朝低头站立的丫环说道。 “是,皇子妃。”许是应了刚才的锦帕之事,元儿和甜儿对娉婷的态度,明显不及原先的恭敬,在这两个丫环心中,眼前这位失了清白的女子根本配不上她们心中仙人之姿的三皇子。 莳萝看到两人敷衍似的行礼及闪烁的眼神,心中不由气愤,这两个丫环明显是看不起小姐,她们凭什么看不起小姐,莳萝拉下脸,朝二人道:“今日之事,不允许传出去,如果让我听到谁乱嚼舌根,小心她的皮!” 元儿甜儿被她的话唬的一愣,随即心头有些害怕,皇子妃即使不贞,也是三皇子明媒正娶的皇妃,岂能容她们下人瞧之不起,随即她们又想到晨时三皇子出府时的叮嘱,字字句句不离皇子妃,看那样子,三皇子是极喜爱皇子妃的,想到这,两个丫环敛了眼中的鄙夷,垂着头低声说道:“元儿(甜儿),今日什么也没听到,也没看到。” “这还差不多。”莳萝脸上有所缓和,“去给皇子妃备轿撵吧!” 元儿甜儿听命退下了,娉婷看着莳萝仍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由笑了一下,“你这丫头,有什么好气的。” “她们看不起小姐,我当然生气,不管怎么样,小姐嫁入皇子府,就是她们的主子,奴才怎么能轻视主子。”莳萝鼓着嘴巴说道。 “好了好了,莳萝不要气了,一会我们还得进宫去呢!”娉婷拍了拍莳萝的手。 进宫?莳萝又想到刚才苏姑姑离去前的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小姐,你真要进宫去啊!” “当然。”其实娉婷又哪里想去,嫁的不是自己心中所爱,请安的对像也不是心爱之人的长辈,这让娉婷心中有些抵触,可是不去又能怎么样呢?她嫁的是皇子,即使她再不愿,也得为陆府着想,虽然她对父亲及二夫人母女毫无感情,但陆府中还有母亲,有哥哥和弟弟,她得为他们着想,陆府存,他们存,陆府失,他们无可幸免。 “可是,小姐,那喜帕?”莳萝很忧心,如果太后相信了小姐不是清白之身,肯定会怪罪小姐的。 “没事!”娉婷轻声说道,其实她心里也是惴惴不安,虽然她已经跟苏姑姑解释了喜帕之事,但苏姑姑明显不信,也不知道她回禀太后过后,太后会不会大怒。 这是娉婷第二次进宫,一路随引路太监走过高高的红墙,众金碧辉煌的宫殿,一路行到御花园,迎面走来一个面目清秀的小丫环,确认了娉婷的身份后,说是太后有请。 娉婷心中一个咯噔,完了,太后必是为了那喜帕之事传召她,娉婷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一路忐忑的跟随那传召丫头往太后的庆安宫而去。 庆安宫内遍植花木,高大耸立的梧桐,青翠的巴蕉,还有生机勃勃的富贵竹,贴梗海棠、美人梅、玉兰、春杜娟等都是争相开放,好一派春意盎然的景像。 莳萝被阻在了殿外,娉婷在宫女的引领下进入殿内,一进门,她就看到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半倚于榻上闭目养神,榻边侍立的宫女中,苏姑姑赫然在列。 “娉婷见过太后娘娘,恭祝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娉婷盈盈下拜,跪身行礼。 语音毕,却迟迟不见回应。 娉婷低眉敛目,却能感觉到两道意味不明的视线胶在自己身上。 良久,太后威严的声音传来:“抬起头来,让哀家好生看看!” 娉婷一抬头,明眸对上太后犀利的眼神。 太后将她上下打量一遍,尔后,低低哼了一声,道:“容貌倒是倾国倾城,只是却是狐媚之相,难怪老三会被你迷住。” 太后语气不好,脸上也尽是厌恶之色。 看来太后很不喜欢自己啊,娉婷眼波一转,正要开口。 “陆元盛位高权重,竟然把不贞的女儿嫁入天家,这可是欺君大罪,理应当斩。”太后眼睛盯着娉婷,语气凌厉。 太后果真是信了自己不是清白之身呢!娉婷自嘲一笑,眼里微微有了冷意。 “太后娘娘明鉴,娉婷如今仍是清白之身,昨日王爷和娉婷并未--圆房。”娉婷敛眉轻声为自己辩解。 “并未圆房?”太后皱紧了眉头,眼光直直射向娉婷,仿佛在掂量此话的真假。 “是。” “苏娴,皇子妃这话可信?”太后侧首问身边侍立的贴身宫女。 “太后娘娘,奴婢已问过浅碧院丫环,昨日王爷宿在新房当中。”苏姑姑轻声开口,她没说不信,但这话的意思却不得不让人往其它方面想。 “洞房花烛,春宵苦短。”太后说完,脸色变为阴沉,看着娉婷的眼光越发不满,“陆娉婷,你竟敢唬弄哀家,洛儿昨日宿于新房中,怎的……未和你圆房,你也敢说。”太后的想法跟苏姑姑想法一样,以云洛的性子,向皇上请求赐婚,必是对陆娉婷甚为喜爱,新婚之夜,心爱之人,他岂会放弃洞房花烛。 “太后娘娘,娉婷不敢唬弄您,娉婷说的句句属实。”娉婷挺直了背脊,她不能由着她们误会她,她是清白这身,岂能让人误会为失贞不洁之人。 “陆娉婷,无需再言,哀家不信你。”太后手掌往暖榻之上的小桌子一拍,神情已是大怒,“来人,把她拉下去,宫刑伺候。” 宫刑,太后要对她用刑?娉婷一震,随即背脊挺直,眼神寒凉的任由宫女将刑具套上她的纤纤玉手。 求收,求拍砖,求各种长评。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并未圆房 章节名:第四十一章 并未圆房 葱白如玉的素手在乌黑的刑具下,显得更加的细腻白嫩,修长的手指纤细而美好,行刑的宫女暗暗思忖,可惜了这双好手要毁了。 “动刑!”太后沉声说道。 宫女依言拉紧了手中的拶子。 娉婷已经做好了受刑的准备。 “各位姑姑,手下留情。”一个急切的声音响起,接着有人走到了娉婷面前,看到娉婷手中的刑具,他微微变了脸色。 “皇祖母,不知娉婷犯了何罪,您要对她施以拶刑。”云洛额上都是汗水,显见是急匆匆而来,此时,他一挥衣袖,将对娉婷用刑的宫女逼退。 后面跟随而来的玲珑公主和陌颜公主均是面色一变,玲珑是吃惊,陌颜则是生气,二人看了娉婷一眼,走到太后身边静立。 “洛儿,你真是让祖母失望了,这个不贞的女子,你竟然还要护着她。”看到云洛对娉婷一副极为爱护的样子,太后很是不悦。 “祖母,娉婷是洛儿的妻子,即使有什么过错,也应该怪罪洛儿才对。”云洛沉声说道。 “祖母是为你好,这样不贞的女子,已是犯了‘七出之罪’,洛儿,你还要护着她吗?”太后声音微有提高,语气也变得严厉。 陌颜公主看着娉婷的眼色,已带了些幸灾乐祸,这名刚嫁给云洛的女子,婚后第一天就得罪了太后,看来有她的好果子吃了。 相比陌颜公主,玲珑公主则脸上有一丝担忧,这位新皇嫂看来不被祖母喜欢呢! “‘七出之罪’?皇祖母,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云洛并不知道今日早上的喜帕风波,自然也不清楚太后的误会从何而来。 “你这个新婚妻子,洞房过后,并无落红,由此可见,她必然不是清白之身了。”当太后口中说出洞房和落红时,陌颜和玲珑公主都微红了脸,特别是陌颜,羡慕嫉妒中,还暗里剐了娉婷一眼。 而太后的最后一句话又让陌颜欣喜若狂,这个刚嫁给云洛的女子竟不是清白之身么?那是不是太后会逼着他休妻,如果他休妻,自己是不是就有机会了呢! 云洛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神情委屈的女子,心中一窒,他怎么能让人冤枉她,“祖母,您误会娉婷了,昨日洛儿喝多了酒,进了新房就沉沉睡去,直到今日一早父皇召见才起床,所以,根本没来得及……嗯,洞房。”提起最后两个字,云洛耳根也有些发红。 “真的?云洛,你没有骗祖母吧!”太后挑了挑眉,似有不信。 “洛儿岂敢骗皇祖母,唉,都怪洛儿昨晚喝多了酒,误了正事,因此冷落了新婚娘子,还让皇祖母有些误会,洛儿真是罪过大了。”云洛一脸懊恼的样子。 娉婷猛得抬头看云洛,似乎不敢置信他会全盘把责任揽到了他自己身上。 似乎从没见过云洛这副神情,太后不禁噗嗤一笑,她指了指云洛,笑道:“你呀!洞房花烛也能错过,真是不知让哀家说你什么好。”她这话的意思是相信了云洛的所说的。 “娉婷,起来吧!倒是哀家冤枉你了。”太后神情已是缓和,连带着说话也温和了不少。 “谢太后娘娘。”娉婷敛眉遮住了眼中的寒凉之色,眼前的这位太后,不听解释的误会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要给自己施刑,要不是云洛来的及时,自己这双手恐怕就算废了,而现在,自己还要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朝她道谢,还真是讽刺啊! 娉婷缓缓起身,可能是因跪得久了的缘故,一站起,眼前一黑,就朝前倒去,云洛眼疾手快的将她揽到怀中,然后急声问道:“娉婷,你怎么了,没事吧!” 娉婷摇了摇头,轻身说道:“我没事,只是头有些晕罢了!” “要不要唤御医?”也许是对刚才冤枉了娉婷感到歉意,太后开口说道。 “不用了,娉婷回府休息一下就好了。”她是一刻也不想在庆安宫待了,现在的她,感觉好累。 “既然如此,洛儿,你快带着你的皇妃回府去,娉婷不舒服,你父皇母后那里的请安就免了吧,一会儿哀家遣人去告知你父皇母后一声即可。”知道冤枉了娉婷,此时的太后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谢皇祖母,那孙儿告退了。”娉婷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云洛很担心她,辞别了太后,云洛扶着娉婷离开了庆安宫。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陌颜公主一脸的阴郁,衣袖下的指甲使命掐住掌心,才能压下心头喷涌而出的嫉恨。 娉婷与云洛离开了庆安宫,正准备出宫,走到半路却遇上一个人。 一身墨兰锦袍的云沂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个人,想到这位本该属于自己的女人变成了他人妻,心中无比嫉恨,他神情剧烈的变了变,随即扯起一丝虚伪的假笑,“这不是三皇弟和三皇妃么?” “二皇兄!”云洛淡淡的唤了一声,娉婷则抿唇不语,她对云沂印象极差,更何况她现在累的很,不想跟他说话。 “昨日三弟大婚,二哥有事未去喝你的喜酒,今日在此贺三弟大喜了。”昨天云洛和娉婷大婚,云沂并未到场,他前些前被天启帝派去临州办事,今日才回到京师。 “谢谢二哥。”云洛仍是清淡淡的样子,“二哥,我还有事,就先回府了。” “恩,去吧!二哥也要去御书房见父皇了。”云沂特别在见父皇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似乎想看到云洛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那我出宫去了。”云洛神色未变,牵了娉婷的手往宫外走去。 云沂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脸上的假笑瞬间换成了阴云密布,“云洛,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陆娉婷成为我的女人。” 回到三皇子府,一下马车,娉婷就一头栽倒在地,云洛见状,心中一沉,俯身抱起娉婷,边吩咐下人去请大夫,边抱着娉婷快步往浅碧院走去。 大夫很快被请来,为昏迷不醒的娉婷诊断过后,大夫朝云洛道:“三皇子不必忧心,皇子妃并无大碍。” “为何她会突然昏迷不醒?”看着娉婷苍白的脸,云洛觉得心中闷闷的难受。 “皇子妃是忧心过甚,才会昏迷过去的,只要休息半日,她必能转醒。”大夫心中奇怪,这皇子妃嫁入三皇府,按理说该极欢喜才对,怎得会因为抑郁寡欢而昏倒,但天家的事情,不是他一个普通的大夫能管的,他还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忧心过甚?她……”云洛心中一动,眸色有些黯然,她会忧心过甚,是因为不愿意嫁给他,而又不得不嫁吧!她竟是如此不愿么? 大夫走后,云洛遣退了所有下人,而他坐在床前怔怔看着娉婷,他记起了落日庵的那次相见,她是那么的美丽,瞬间就打动了他的心,他认出了她就是那个白衣如仙的女子,在他心中深埋两年的倩影,他感谢老天对他的厚待,让他再次遇见了她,那时,他就暗想,一定要娶她为妻,等父皇给他封王的时候,他要请求父皇为他赐婚。 只是,还没等到那一天,他听到了一个消息,云沂打算纳娉婷为侧妃,还准备在给顾将军等人的庆功宴上请求皇上赐婚,云洛坐不坐了,再三思考下,他决定也在那天请求皇上赐婚,娉婷那么美好的女子,岂能是区区侧妃,况且他绝对不会允许娉婷嫁给别人,她是他认定的妻。 但云洛怎么也没想到,娉婷已经心有所属,他请求赐婚,竟是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是我错了么?娉婷,你竟然是不愿意嫁给我的,原来娶你竟是我的一厢情愿,云洛心中默默而言。 今日写得没啥感觉啊!嗯哼,缺少动力啦~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太后赏赐 章节名:第四十二章 太后赏赐 娉婷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哀怨的眼神,眨了眨眼,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醒了!”一见她醒来,云洛脸上浮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原来真是自己看错了,云淡风轻如他,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呢?娉婷看着云洛脸上的笑容,有些恍惚,“我这是怎么了?” “你昏倒了,大夫说你是忧心过重。”云洛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我昏倒了!”从皇上赐婚到现在,娉婷一直处于焦虑与忧心当中,这么多天下来,她真的是心力交瘁,所以,今日不堪重负会昏倒也不足为怪了。 “你好好休息,我有点事情去处理一下,一会回来陪你。”看到她醒来,云洛暗里松了口气,但想到她为什么会晕倒的原因,云洛心中有些闷闷的,此时,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娉婷觉得他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她正要说话,外面传来元儿的声音。 “三皇子殿下,庆安宫的叶嬷嬷来了。” 庆安宫?云洛和娉婷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疑惑,喜帕之事已解释精楚,叶嬷嬷来又是为哪般。 娉婷下了床榻,与云洛一起走出房门。 “奴婢拜见三皇子,三皇子妃。”叶嬷嬷朝云洛和娉婷躬身行礼。 “叶嬷嬷请起,敢问叶嬷嬷来可是有事?”云洛温和开口道。 “皇子妃的身体可是无恙了?”叶嬷嬷看一眼娉婷,“太后娘娘道三皇子妃身体抱恙,她不方便出宫,特派奴婢来探望皇子妃。” “谢太后娘娘关心,娉婷身体已然无碍了。”娉婷清浅一笑,温婉开口。 “皇子妃无恙即好。”叶嬷嬷朝后招了招手,后面跟随而来的宫人捧着漆盘上前,只见上面放满了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这些是太后娘娘赏赐给皇子妃的礼物。” 太后赏赐的礼物?娉婷微微有些吃惊,她目光从那些赏赐品中掠过,心道太后果然是大手笔,只是不知道这赏赐是因为今日的喜帕事件,还是别有他意。 “谢太后娘娘赏赐。”娉婷眉目平静,语气不卑不亢。 果然有大家小姐风范,叶嬷嬷暗赞一声,她接过旁边一个宫人的托盘,亲手递给娉婷,“皇子妃,太后娘娘让奴婢将这个亲手交到您手上,您打开看看。” 娉婷接过,然后揭开了上面盖着的红布,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微蹙了眉头,“叶嬷嬷,这是?” “怎么了?”见她神情,云洛目光也落到托盘上,“怎么是块白布?” “太后娘娘说,她为皇子妃准备了礼物,希望皇子妃也能回馈一件礼物给她,皇子妃回的礼,奴婢明日一早来取。”叶嬷嬷淡声说道。 听了叶嬷嬷的话,娉婷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她飞快的看了一眼云洛,脸上浮上一丝红云,“娉婷知道了,有劳叶嬷嬷了。” 云洛也猜到了太后的意思,他怔怔盯着盘中的白布,若有所思。 叶嬷嬷走后,娉婷端着放有白布的托盘,与云洛四眼相对。 “云……嗯,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忙么?”对着云洛,娉婷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叫云洛,似乎直白了些,叫三皇子,又有些生疏,至于夫君嘛!她还真叫不出口。 “恩!晚上我过来陪你用晚膳。”云洛见娉婷微窘的样子,心情没来由的好了起来。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晚膳我自己吃就好。”娉婷想都没想的拒绝了,随即看到他脸色变了变,似乎不高兴的样子,她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有事要忙,所以……” “我晚上过来。”说完,云洛不再看她,脚步匆匆离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娉婷咬了咬下唇,她是不是惹他生气了,虽然她不爱他,但他毕竟是她的夫君,她应该与他好生相处才对。 拿着托盘进了房间,娉婷看着叠的方方正正的白色锦帕,又是一阵头疼,这太后摆明了就是让他们圆房,连喜帕都给他们准备好了,还真是执着啊! 太后来这么一着,看来这洞房花烛还是躲不过去的,娉婷有些怔怔的,如果说昨天云洛没有强迫她和他圆房,让她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那么今天那口气又被高高提起,云洛说,如果她不愿意,他不会强迫她,不知今日可还作得数。 心情忐忑的到了晚上,娉婷有些坐立不安起来,莳萝唤了她好几声,她也没听到。 “小姐,晚膳时间到了,是现在摆上来,还是等三皇子一起。”莳萝见她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奇怪,但又不好问。 “嗯,等三皇子一起吧!”云洛说晚上过来用膳,虽没说时间,但她还是等一等为好。 夜色渐浓,云洛来了,两人面对面用完餐,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却又是相对无言。 随着天色越来越晚,娉婷心底有些慌乱起来,她不停的想,他今晚是不是要留宿在这里。 如果他要留宿在这里,她又该怎么办?虽然力持平静,但面上却仍是留露出慌乱和不自然,云洛看着,却并点破,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心情极好的样子。 待到月上中天,莳萝端了水进来侍侯洗漱,见云洛坐立不动的样子,不由问了一句:“时候不早了,皇子殿下是不是歇在这里了?” “嗯!”云洛轻轻嗯了一声。 娉婷拿着洗脸帕的手一抖,他果然还是要歇在这里,但她能拒绝吗?他是她的夫君,歇在她这里才是正常的,况且还有太后送来的喜帕,明日太后要派人来取的,如果又像今日晨时一样,她和云洛又该怎么说。 故意磨磨蹭蹭的洗漱完了,心知躲不过,她鼓起勇气道:“殿下,现在歇下吗?”说完,她面上一红。 “好啊,歇了吧!”云洛似乎没看出她的窘迫,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那……”娉婷都不知道怎么接下面的话头了。 “歇了吧!”云洛又说了一句,然后举步往床榻走去。 娉婷见状只好跟上,才走几步,却见云洛突得转回身来,娉婷一时没刹住脚,猛得扑到云洛怀里。 青莲般的淡淡香气传来,让娉婷有一瞬间的恍惚,待的她回过神来,却见云洛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殿下!”娉婷微微挣扎,他的眼光让她莫名有些心虚。 “娉婷,为什么?”云洛没有放手,就这样搂着她的细腰,让她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 “什么?”娉婷不解,对上他的眼神,却见他眼中有痛色一闪而过,他怎么了? 云洛没再说话,怔怔盯着她看了良久,尔后,缓缓松开了手,“歇了吧!” 娉婷顿在当场,看着云洛只脱了外衫和鞋子,然后掀被上床。 “夜深了,睡吧!”云洛说完,转过身子,面朝床里,不再动了。 娉婷立在原地,神情怔然,半晌,她才走向床榻,脱鞋上床。 一夜无言,翌日,娉婷一睁眼,就看到云洛正拿小刀往手臂上划了一刀。 “殿下,你这是?”娉婷心中一惊,他要做什么? 云洛往白色锦帕上滴了些血,然后放下袖子,将锦帕折叠好,放回托盘,“一会,让叶嬷嬷拿这个回去复命,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就不陪你用早点了。” 说完,眼光在娉婷面上停了停,然后收回目光,拉开门走了出去。 原来他都安排好了,娉婷看着那打开又关上的门扉,心中涌起些复杂难言的情绪。 谢谢sdd93120亲的钻石! 这一章写得真没感觉,各位亲,看的有感觉么? 正文 第四十三章:归宁期 章节名:第四十三章:归宁期 三日后,便是归宁期。 想到又可以见到母亲和大哥,还有琮儿了,娉婷心情格外的好,早早起了床,吩咐莳萝收拾利索了,就等着时辰到了,立马出发。 到了吉时,娉婷与莳萝随管家赵迟一道往皇子府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一顶金丝鸾轿早已侯着,轿前站着锦衣玉袍的云洛,看到娉婷,他唇角一扬,露出一个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 看到云洛的笑容,娉婷心中微微一动,朝他点了点头,娉婷上了轿撵。 队伍缓缓往陆府行去,一路上,娉婷和云洛都没有开口,但云洛的陪伴,却让娉婷心中莫名的温暖和安定。 到了陆府,陆府众人已等在门外,轿子方落,云洛就掀开轿帘,将手递给轿子中的娉婷。 娉婷对上他明澈的眼光,微微扯了扯嘴角,然后将手放到他腕上,缓步出轿。 “臣见过三皇子,三皇子妃。”陆丞相率众人躬身行礼。 “免礼!”云洛温和开口,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清雅高贵的气质。 大夫人是第一次见到云洛,只见他眉间淡泊平和,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杨氏微微放了心,这样面目平和的人,必是会对女儿极好的吧! 连翘看到云洛的时候,却是瞪圆了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位被她心底骂了千万遍夺人所爱的小人,竟是救了她和小姐两次的公子。 二夫人和陆婵娟站在众人之中,嫉恨之色几乎藏不住,三皇子轩昂俊朗,天人之姿,真是便宜了陆娉婷。 “请!”见礼完毕,陆丞相侧身,让云洛和娉婷先过,这才跟上二人脚步。 一路跟随而来的赵安亲自指挥人将归宁礼抬入府中,那丰厚而量多的归宁礼源源不断抬入府中,更是让二夫人和陆婵娟嫉妒的咬碎了一口银牙。 进了府中,又是一阵寒暄,陆丞相对云洛极尽奉承,云洛淡而有礼的周转答复,他常年不在京师,与京中重臣并不熟络,虽然回京后,达官贵族有上门巴结的心思,但都被他淡漠的拒绝了,他并无做皇帝的心思,他只想和爱的人一起平淡生活,其它,别无所求。 吃过中饭,娉婷说想陪母亲说说话,然后撇了云洛,与大夫人一起回了云采院。 到了云采院,大夫人端祥娉婷片刻,然后轻轻开口道:“婷儿,你瘦了。” 娉婷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她眨了眨眼睛,挤出一个笑容来,“娘亲,才三天不见,哪能瘦呢!” 杨氏看着女儿半晌,然后悠悠一声长叹,“婷儿,委屈你了。” “娘亲,女儿挺好的,您不用担心我,倒是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娉婷见母亲脸色较前段日子又苍白了些,显见身体是越发不好,她心中担忧不已。 “娘亲没事。”杨氏拉过娉婷的手放在膝上,“婷儿,三皇子对你好么?” “他对我挺好的。”娉婷轻声答道,这三天来,云洛对她可以说是关怀备至,浅碧院吃的用的东西都是府中最好的,而且,即使二人同床而睡,他也是尊从她的意愿,不强迫她行房,这样的他,算是对她极好的吧! “娘亲可以看的出来,这位三皇子对你是上了心的,不然以他那性子,必是不愿与你父亲周旋的。”杨氏虽然是第一次见云洛,但云洛给她的印象极好,眉目平和,不骄不躁,没有皇家子弟的高傲,有的却是翩翩佳公子的温润如玉。 “哦,是吗?”娉婷听在耳中,神色有些飘忽。 杨氏看她不以为然的样子,暗中叹了口气,“婷儿,你既然选择了嫁入三皇府,三皇子就是与你相伴一生的人,与其记挂着不能得到的,还不如过好现在的生活,毕竟夫妻间不一定要有爱情才能过得很好。”就像我和你爹,不也是这样过来的么?后面这句话杨氏没有说,陆元盛待她不见的多好,但云洛不同,他性子平和,必能成为娉婷的最好的良人。 记挂得不到的?是说少清哥吗?娉婷压下心头的疼痛,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婷儿,我知道你委屈,本来你和少清两情相悦,却被三皇子横插一脚,生生拆散了你和少清,你心中有怨可以理解,但毕竟现在你与三皇子成了夫妻,凡事你忍着点,看开一点也就好了。”杨氏拍了拍娉婷的手背,满脸疼惜,“少清,终究是与你缘分不够,你不要太执着于过去,娘亲希望你幸福。” “娘亲!”娉婷簌簌落下泪来,嫁给不爱之人的委屈,不能与心爱之人相守的痛苦,让娉婷忍不住扑到杨氏怀中伤心大哭。 “傻孩子,哭吧!哭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了。”杨氏满脸疼爱的轻抚着娉婷柔顺的发丝。 哭了一阵,娉婷觉得心中好受了些,擦了眼泪,她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外面兰香的声音响起。 “夫人,小姐,三皇子派人来问,小姐今日是否宿在府中?” 这意思就是三皇子准备要回府了,娉婷与母亲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舍,娉婷想了想,决定在府中留宿一晚,这样可以多陪陪娘亲,她正准备开口,却被杨氏抢了先。 “娉婷,回去吧!你与三皇子刚成亲,还是不要宿在外面的好。”娉婷并没有告诉娘亲,她和云洛没有圆房之事,所以杨氏并不知晓,在杨氏认为,新婚夫妻还是多在一起好,如果娉婷在外面留宿,难免云洛心中不悦。 “可是,娘亲,女儿想多陪陪您。”娉婷没想到母亲竟然不留自己,她微微撅了嘴,面上有些不开心。 见女儿不悦,杨氏摸了摸她的脸,道:“陆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以后你想来看娘亲,尽管来便是,但今日,你还是随三皇子回府吧!” “可是……”娉婷还想说什么。 “去吧!你如今可是皇子妃了,不能再任性了,知道吗?”虽然杨氏也很想女儿留下来,但女儿尚在新婚,还是不宜让他们两夫妻分开为好,况且自己身子越发不好,晚上已是整夜咳嗽不止,如果娉婷留下来,凭白惹她担心。 话到这个份上,娉婷只好告别了母亲,与云洛一起离开了陆府。 回皇子府的途中,娉婷想到母亲越发暗淡无光的眼神及呈青白之色的脸庞,心中担 忧不已,母亲的病越发严重,看来找火灵芝是迫在眉睫了。 “连翘!”她对着轿外唤了一声。 “在,小姐。”连翘在轿外应了一声,那日娉婷逃婚被抓后,连翘也被陆元盛关了起来,性格火爆的她,被打的皮开肉绽,被放出来后,就一直在养伤,以至于娉婷大婚,她也不能跟随在小姐身边服侍,直到今天,她伤好的差不多了,才跟了娉婷回皇子府。 “你去一趟风离公子的医馆,帮我问问火灵芝的事情,那边可有眉目了。”风离公子说了会帮忙寻找火灵芝,如今也不知可有消息了。 “是,小姐。”连翘依言办事去了。 娉婷靠在轿里的软榻上,暗暗沉思,希望连翘能带来好消息 绯堇:布公公,今天由你来发文~感想如何? 布公公:亲妈,本座把第一次交给你了~本座要称霸武林~ 绯堇:…斜眼…(默念:给你一个奶瓶一边凉快去…) 布公公:表啦~本座要笑傲江湖~(这武功好适合本座的)… 绯堇:…。不接受跳戏…东方姑娘再见!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横插一脚 章节名:第四十四章 横插一脚 晚上的时候,连翘带回了消息,却是让娉婷无比失望,风离公子也没有任何火灵芝的消息。 要怎么样才能找到火灵芝呢?娉婷百般思索,她亲自去寻,如果说以前,还有可能,可如今,云洛会放她离开吗? “小姐,怎么办?风离公子说,四个月内如果不找到火灵芝,夫人怕是熬不过这个冬日了。”连翘一脸担忧的说。 “胡说,娘亲怎么会……”娉婷不想听到关于娘亲不好的话,她瞪了连翘一眼,语气有些尖利。 连翘似乎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不禁有些害怕,她讷讷的说道:“对不起,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娉婷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是,小姐。”连翘看的出来小姐心情不好,她正准备退出房间,却猛然想到什么,脸上不由兴奋起来,“小姐,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娉婷单手撑额,懒洋洋的说道。 “我们可以让公子帮忙寻找火灵芝啊!他长年在外征战,或许知道哪里有火灵芝呢!”连翘整个小脸的都兴奋起来。 公子?少清哥么?娉婷闻言,有片刻的失神,随即她反应过来,道:“不行,不能找他。” “为什么不能找公子?”连翘不解,难道小姐嫁给三皇子后,就不理公子了么? “他……”娉婷想了想,还是说道:“如今我已嫁入三皇子府,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再麻烦他了。” “为什么?难道小姐嫁给别人后就不能再跟公子做朋友了么?况且,小姐为什么和公子分开,还不是因为三皇子他横插一脚。”连翘小嘴一撅,喋喋不休的说道。 “连翘!”娉婷微沉了语气,这丫头,什么话都不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这是什么地方,是三皇子府,她竟然胆子大到在人家的地盘上胡说。 “你呀你!什么时候这嘴巴才会学乖。”莳萝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连翘的额头,“这是三皇子府,可不是陆府,你这样乱说,让人听到还得了。” 连翘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小嘴一撇,嘀嘀咕咕的说道:“本来就是,我又没说错。” “连翘,你再乱说,我就把你送回陆府去。”娉婷简直要被这丫头气疯了,这三皇子府除了她、莳萝和连翘,其余都是云洛的人,元儿和甜儿就在门外侯着,虽说她们是压低了声音,但难免被元儿和甜儿听了去,到时告诉云洛,他会怎么想,她不爱他是一回事,但让他知道她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终究对两人都不好,她和少清哥已经没再可能走到一起,况且她嫁给了云洛,她可以不爱他,但是不能践踏他的尊言。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嘛!”看到小姐满脸不高兴,连翘这才禁了声。 “火灵芝的事情,大哥也会去找,再加上风离公子,我们再等一等,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有好消息传来了。”娉婷揉了揉额角,感觉有些疲惫。 门外,云洛静静的站着,元儿和甜儿早就退得远远的,屋内的声音还在陆陆续续传来,但云洛什么也听不清了,他的脑子翻来覆去都是连翘的那句话,“小姐为什么和公子分开,还不是因为三皇子他横插一脚。” 原来娉婷不愿意嫁给自己,竟是因为这个,原来她早就心有所属,他的冒然求娶,竟是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云洛握紧了双拳,眼中浮起一抹痛色,原来真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了,可是,他爱她啊! 从两年前,她救过他的那次起,他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她心中竟是有了别的男人,这让他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也不知站了多久,双脚几乎麻木,云洛才转身离开浅碧院,回了他居住的倾天居。 房间没有点灯,云洛坐在黑暗中,头微微低垂,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他轻声开口唤道:“落影” “属下在!”随着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黑暗里多了一道人影。 “你去一趟青国吧!到我师父那里把火灵芝取回来。”云洛轻轻说道。 “公子为何要取回火灵芝?”听到云洛说要取回火灵芝,一向惟命是从的落影惊诧间,问了一句。 “我自有用处。”刚才听到娉婷和连翘等人的对话,知道她们在寻找火灵芝,这世间难寻的火灵芝,恰巧他手中就有一株,“即刻起程,去吧!” “是,属下遵命。”落影咽下口中欲问的话,身子一闪,黑暗中瞬间没了他的影子。 落影离开后,云洛又陷入了沉思中,连翘口中多次出现的公子,会是谁呢?那个在娉婷心里占据着重要位置的男人,他的身份又是什么? 春日雨多,天空连着下了两天大雨,又转为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待到雨过天晴,已是五日之后,院中残花落了一地,树梢有三两枝桠抽出了嫩芽。 落影的办事效率就是快,五日的时间,他已从青国取回了火灵芝,跟他一道回来的,还有两个人,云洛的师弟师妹,无涯和江兰月。 江兰月没想到自己才回师门不到一月,师兄连亲都娶了,而新娘竟是她不认识的,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落影不是话多之人,回凌国的路上,不管江兰月如何威胁利诱,他始终不为所动,除了告诉她公子已取妻,其它的一概不再多言。 江兰月气得跳脚,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落影是师兄暗卫队的队长,武功远远在她之上,打又打不过,骂又无用,没办法,江兰月只好加快了脚程,想快点见到师兄,向他问个明白,为何趁她不在的时候娶亲,难道他看不到她的心意么? 一到三皇子府,江兰月就直奔云洛的倾天居,无涯拦不住,只好也跟了上去。 云洛正在画画,上好的宣纸上已勾勒出一抹袅娜的倩影,再加上几笔,整副画就大功告成了。 蘸了墨水,云洛刚要落笔,却被大力的推门声打断。 云洛蹙了眉头朝门口看去,却见自己的师妹兰月泪眼朦胧的走进房来,后面跟着苦着脸的无涯。 “月儿,无涯,你们怎么回来了。”师父有事召他们回师门,说是三个月后放他们回来,这才一月不到,怎的就回来了。 “师兄,我们……月儿她……”无涯支支唔唔的开口,眼神闪烁着不敢看云洛。 “大师兄,为什么?”江兰月眼中含泪,一开口就是质问。 “什么为什么,月儿,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个样子?”见她这个样子,云洛不由疑惑万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伤心成这样。 “为什么?大师兄,你为什么娶亲,你怎么能瞒着我娶亲?”江兰月满脸泪水,声声指控,她的心好痛,为什么大师兄一点也不明白她的心思,她爱他啊! 听着她的控诉,云洛眉头动了动,伸手欲为她擦拭眼泪的手生生顿住,然后收回,“月儿,师兄娶妻,是我父皇亲自赐的婚。” “皇上赐婚,那师兄娶妻是不是被逼的?是皇上逼着你娶的那个女人?”听说是皇上赐婚,江兰月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或许师兄不是自愿的,如果他是被逼着娶亲,那他对那个女人一定是没有任何感情的,这样一来,她是不是就有机会得到师兄的心,然后嫁给他,哪怕让她做个侧妃也愿意。 谢谢sdd93120的花花,虎摸一个~ 昨儿家里电脑断网,差点断更,多亏了布公公帮忙发文,万分感谢。 绯堇:布公公,昨日表现不错~ 布公公:啥~ 绯堇:布公公第一次发文,木有出错,该奖励~ 布公公:哇(两眼放光),我要男主,要男主。 绯堇:去,边上玩去,男主是我们女主的,你小心被群殴~ 布公公:咬手指(两眼泪汪汪),可素我就爱小洛洛。 绯堇:云沂给你吧!乖~ 布公公:5555555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小师妹的挑衅 章节名:第四十五章 小师妹的挑衅 “月儿,是我请求父皇赐的婚,娉婷是我想娶的女子。”云洛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你自己请求的?”江兰月嗵嗵退后两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她认识师兄那么多年了,他认识的人她几乎都认识,从来没有哪个女子能入的了他的眼,可如今,才回京师不到二个月,他就看上了别人,还请求皇上赐了婚,那个什么娉婷的,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子,竟让云淡风轻的师兄轻易入了红尘。 “是的!”云洛不是傻子,师妹对他的心思,他看的出来,可是,他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别说他心中只有娉婷,即使没有她,小师妹也只能是小师妹,再不会是别的关系。 “师兄,师嫂可是陆小姐陆娉婷?”一直未曾言语的无涯突然开口问道。 “嗯,是她。”云洛轻轻点头。 原来真是她!无涯心中涌上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似酸涩,又好似欢喜,扯了扯嘴角,他真心朝云洛道贺,“师兄,恭喜你了。” “多谢!”无涯是第一个真心跟自己道贺的人,云洛听在耳中,觉得说不出的舒坦,“你们一路辛苦了,晚上,我让厨房好好准备,为你们接风。” 夜色降临,娉婷正在屋中与莳萝说话,元儿进来说,王爷请她去前厅用餐。 到了前厅,娉婷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一个是曾经与云洛一起在山贼手下救过她和连翘的无涯,另一个则是倾慕云洛的小师妹。 对于娉婷的出现,无涯只是微笑着喊了一声“师嫂”,而江兰月则是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师兄新娶的妻子,这不就是那次在街上被晋王调戏,被师兄救下的女子么,这女人倒底使了什么手段,让师兄亲自求了皇上的赐婚。 对于江兰月露出来的敌意,娉婷只是一笑置之,云洛的这个小师妹心仪师兄,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而现在自己成了云洛新娶的皇妃,她该是又气愤又难过吧! 几人坐下用餐,江兰月面前放着一盘桂花鱼条,她夹了一块放到云洛碗里,甜笑道:“大师兄,这是你最喜欢的桂花鱼,多吃点。”说完,朝娉婷的方向投去挑衅的一眼。 娉婷好像没看到江兰月的挑衅似的,安静的垂头吃饭。 云洛看了娉婷一眼,见她垂着头,神色未动的样子,心中微微泛酸,她这是一点也不在意别的女子对他献殷勤啊! “师兄,吃啊!”江兰月没在娉婷脸上看到丝毫不悦,不由有些挫败,她看向大师兄,见他也是一副默不作声的样子,她脑子转了转,又夹了一筷子鸡丝银耳到云洛碗里,道:“师兄,来,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云洛又去看娉婷,却见她仍是面目平静的吃着饭,他心中不由一沉,夹了一点鸡丝银耳吃了,他轻声开口道:“味道不错。” “你喜欢就好,大师兄,来,再尝尝这个,我跟你说哦!”江兰月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她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说着说着,还时不时向娉婷投去意味不明的眼神。 这小丫头是在向自己示威呢!可她也不想想,她再怎么示威,也改变不了自己才是云洛妻子的事实,娉婷勾了勾嘴角,慢条丝理的吃着碗里的饭,丝毫没有理会身边射过来的灼人的目光。 无涯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他在桌底下扯了几次江兰月的衣角,又暗中朝她打了无数次眼色,示意她收敛点,却被江兰月完全无视,无涯只好将担心的目光投向娉婷,见她面目平静,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一顿饭就在江兰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中结束,用过晚饭后,娉婷找了借口早早离开前厅,回了浅碧院。 云洛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神色变幻莫测,复杂难言。 夜深了,月亮清清浅浅透过纱窗照入屋内,云洛在黑暗中已矗立良久。 “落影!”他轻声唤道。 “属下在!”落影从黑暗中步出。 “火灵芝可有取回?” “已取回,公子,给您。”落影递过一个小盒子。 云洛接过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株灵芝花,虽是在黑暗中,却也能看清楚它火红的颜色,还微微散发出幽香。 “嗯!是火灵芝,落影,辛苦你了,退下去歇息吧!”云洛轻轻合上盒子,朝落影道。 “是!”落影身形一动,刚要遁走,却又停了动作,“公子,恕属下多嘴问一句,这个火灵芝您是不是打算给皇子妃?” “对,我是准备给她。”云洛并没有对落影的多嘴表示不悦,而是正色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原来真是要给皇子妃,落影不由一急,“公子,这万万使不得,这火灵芝您不能给皇子妃。” “有何不可,她需要,而我又正好有,怎的不能给了她。”云洛微微眯了眼睛,心道,别说一株火灵芝,哪怕要他的命,他也会给的。 “公子,使不得啊!”落影差点给他跪下了,“这火灵芝是德妃娘娘留给您的唯一信物,您不能把它送人啊!” 德妃娘娘对他有恩,而云洛是德妃娘娘唯一的孩子,落影曾发誓,一定跟在公子身边,永远保护他,火灵芝是德妃娘娘留给公子的唯一信物,他怎么舍得送给别人。 是啊!这是母妃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他带在身边多年,要说送给别人,他真是舍不得,但是,娉婷需要它,陆大夫人疾病缠身,娉婷必是为了医治她吧! “你不用说了,我意已决。”云洛沉声说道。 “公子……”落影还想说什么。 “退下吧!”云洛挥了挥手,拿着盒子进了内室。 落影无奈,只好垂着头,退出了屋子。 进了内室,云洛走到床榻靠左的墙壁前,手指在某个地方一按,墙壁朝一边徐徐打开,露出里面另一间房出来。 云洛走了进去,墙壁缓缓合上,一会儿,又恢复了原样。 云洛走进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圆桌,配了几个凳子,再有就是靠墙的位置,放了一个青花瓷缸,画缸里放着大大小小的画卷,而房间的墙壁上也是挂满了一幅幅的仕女图。 画上都是同一个人,蒙着面纱的,巧笑嫣然的,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着白衣的,着宫装锦服的,或痴或怨或喜或嗔的,形形色色,各式各样,却都是倾国倾城,天人之姿。 云洛将手中盒子放到桌上,举步走到一幅画前停下,画中的女子蒙着面纱,只留一双翦水清瞳,灵澈逼人,云洛痴然的抬手抚上画中的面容,轻声低喃,“别说一株火灵芝,哪怕把命给你,又何妨呢!” 二年前,如果不是她的相救,世上早已无云洛其人。 布公公:堇妈,咱家好多天木有出现了~ 绯堇:我家男主正使力追女主呢!你出来不是找打么! 布公公:可素,银家是大BOSS,大BOSS捏! 绯堇(沉思半秒):好吧!堇妈安排安排,找个时间放人出来遛遛。 布公公:好哇好哇!咦……啥,遛遛,当俺布公公是啥呢?堇妈找打是吧! 绯堇:遛遛,布……公……公(堇妈抱头),表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布公公(双手抱胸,斜眼):这还差不多 绯堇:默默抹眼泪中~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二年前的回忆 章节名:第四十六章 二年前的回忆 凌国,京师城郊月台山。 三月,草长鹰飞,春暖花开,山上青树翠叶,万紫千红,悬崖峭壁上怪石嶙峋,在春日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目的光芒。 山脚下,有农人种了大片的油菜,此时,正花开,有蜜蜂蝴蝶遨游其中,微风吹过,带起一阵黄色的波浪,好看极了。 云洛躲在花海中,一动不敢动,身上已被鲜血浸透,有好几处严重的伤口仍在汩汩流着血,云洛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此时的他,脸色青黑肿胀,嘴唇青紫干裂,他中了毒,追杀他的人络绎不绝,他逃过了他们的追捕,可如今,却也是快要毒发身亡了。 宫中是回不去了,那个女人派了那么多人追杀他,必是在宫中做好了一切让他自投罗网的准备,他不能回去,也回不去了,落影他们阻下了一场又一场的追杀,但仍有一只小队紧追他不放。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仍是甩不掉这帮人,三天三夜的拼杀,他咬紧了牙关撑住,因为他知道,他不能死,母妃去世多年,他还没有查出母妃之死的真相,他怎么能死。 他舔了舔嘴唇,嘴唇已经麻木,喉间干裂如火,齿间还有铁锈的味道传来,他眯了眯眼,难道他逃过了追杀,还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突地,风中传来几缕人声,是有人朝这边走来了,云洛不觉闭紧了嘴巴,凝神摒息。 人声越发的大,夹着凛冽的杀气传到云洛耳中,“头儿,血迹一路到了这里就消失了,他会不会躲起来了。”有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搜!”说话的是领头人,声音阴而冷,如午夜的猫儿,带着让人发颤的气息。 “是!”一群人踏入油菜花田,细细搜寻起来。 云洛窝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即使伤口再痛,也抵不过他想活着的渴望,搜寻的动静越来越大,听声音,有人已经到了他几步之外。 云洛睁大了眼睛,静静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全身已经升起了戒备,只要那人发现他,拼着全力,也要拉那人做垫背的。 声音越来越近,云洛的手已经抠在地面,只待那人一靠近,就一跃而起。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做什么?”一道如黄莺出谷般婉转的声音传来。 云洛感觉靠近自己的那人顿住了,随即有人的声音传来。 “哟,是位美人儿!你说爷几个是什么人?”那人调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只知道,这片油菜花被你们踩坏了。”那声音清灵灵的传来,仿佛没看到这些人手中寒光闪烁的刀剑。 “嘿,踩坏了又怎的,老子……”那人正要口出脏言,却被另外一道声音打断。 “闭嘴!姑娘,我们不是有意踩坏这里庄稼的,只是我们的仇人逃到这里就不见了,他怕是躲到这花田里了。”说话的声音阴而冷,虽是说着礼貌的话,却仍是让人感觉心里发颤。 “原来你们是在追仇人啊!”那婉转的声音顿了顿,“我刚才看到有一个全身是血的人朝那个方向跑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仇人。” “那个人过去多久了?”那个阴冷的声音又问。 “好一会儿了,哎,我说你们几个,还站在花田里做什么?还不快给我上来。”那女子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满。 “头儿,你觉得她的话可信不?”最先说话的那个人又开口了。 “可不可信,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另一个声音说道,“哎,我说这位姑娘,你说那满身是血的人年纪有多大,相貌如何?” “十八、九岁的样子,脸上血迹斑斑,看不清样子,哎,我说你们爱信不信。”那女子似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莳萝,我们走,别理他们。” “是,小姐。”另一个娇憨的声音说道。 “头儿,你看怎么弄,我们是追还是在这里搜?”原先说话的人开口问道。 一时没了声音,云洛绷紧了神经,双手握成拳头,警惕万分,一会儿,那阴冷的声音响起。 “追!” 随即云洛感觉周边的肃杀气氛顿然消失,却是那帮人离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帮人没有返回的迹象,云洛心头一松,顿时陷入半昏迷状态。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有人靠近过来,随即有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呀!他昏过去了,莳萝,你快来帮我把他扶起。” “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等那帮人发现被骗了杀回来,我们就性命不保了。”是那丫环娇憨的声音。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莳萝,你快来搭把手,我弄不动他。”随着那女子的声音,云洛感觉自己的身子被半扶了起来。 “公子,醒醒!”那女子声音温柔而婉转,云洛听在耳中,只觉得如天籁般动听,他眼珠子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面容在阳光的照耀下,如踱了一层浅浅的光晕,墨发如云,白衣胜雪,明眸皓齿的容颜,像极了…… “母妃……”云洛缓缓抬手,朝那女子脸上抚去。 “喂,谁让你对我们小姐动手动脚的。”随着那娇憨的声音响起,云洛的手被拍开。 “莳萝!”那女子轻柔柔的声音传到云洛耳中。 真好听!云洛扯了扯嘴角,浑身松懈下来,尔后,陷入深深的昏迷当中。 云洛再次醒来是被痛醒的,身上的毒已经开始发作,一阵接一阵的剧痛汹涌而来,他咬紧了牙关,却仍是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你怎么样?”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云洛听出是那名女子的声音,他强忍下一波剧痛,睁开眼来。 那女子正伸手朝他额头探来,不防他突然睁眼,她灵澈的眼神露出一丝不自然,面纱下的脸也微微泛了红。 “你是谁?这又是哪里?”云洛声音沙哑的的问道。 “我们是进山采药的,机缘巧合救了你,这里是一间山洞,平时没有人来,你放心,这里很安全的。”蒙面女子轻声回答。 云洛正要开口,又一波剧痛传来,他不禁蜷起身子,浑身颤抖起来。 “公子,你怎么样?”那女子惊慌的声音响起。 云洛掀了掀眼皮,想说什么,却痛的说不出话来。 “你中毒了!”那女子声音肯定的说道,“莳萝,快把我们进山采的药拿来。” 一会儿,云洛觉得有苦涩而沁凉的汁水流入口中,还带着强烈的腥味,云洛被那腥味一冲,熏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云洛幽幽转醒,却再也没见到那女子的身影,他的身边放了一包干粮,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全身的伤口都已被包扎好,虽然动一下,还是疼痛,却比原先轻了许多,手上的血迹也被擦拭干净,云洛静默了一下,然后拿起身边的干粮,三两口咽下。 吃完干粮,他一步步朝洞外挪去,一走出洞外,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什,拉开引线,随着尖利的叫声,天空有光一闪而过。 暗卫队找到云洛之时,他又昏了过去,暗卫队有懂医的队员给他看过之后,发现他的毒已经解了。 云洛回师门休养好伤势后,曾派人找过那名救他的女子,却最终无果。 二年后,他又在落日庵看到了她,虽然她救他时,他并没真正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但他能肯定,落日庵的女子就是她,那如仙子般的她。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情深缘浅 章节名:第四十七章 情深缘浅 翌日,当火灵芝被送到娉婷面前时,她可以说是震惊万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苦苦寻找的火灵芝,竟然在云洛手中,并且今日还送给了她。 “殿下呢?”轻轻抚摸火灵芝,娉婷问送东西过来的管家赵迟。 “皇上传唤,殿下进宫去了。”赵迟恭敬的说道,“进宫前,殿下吩咐老奴,务必将东西送到皇子妃手中。” “恩!知道了,退下吧!”娉婷眉尖动了动,眸中泛起浅浅的波纹。 赵迟退下后,娉婷怔怔盯着盒子里的火灵芝发了半天呆,半晌,她轻轻合了盖子,吩咐元儿去准备马车。 一会儿,元儿过来禀报说,马车已准备好,娉婷让莳萝留守府中,又吩咐连翘将装有火灵芝的盒子抱上,准备去一趟风离公子的医馆。 二人出了浅碧院,往府中正门行去,半路却碰到无涯和江兰月,一见到她,无涯微笑着唤了一声:“师嫂”,江兰月则目不斜视而过,仿佛娉婷是空气。 无涯见状,有些尴尬的朝娉婷笑了笑,然后道:“师嫂,你这是要出府?” “恩!去办点事情。”娉婷对无涯印象不错,她对着他浅浅一笑道。 看到她的笑容,无涯不禁呆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脸色微红地道:“可有什么需要无涯帮忙的?” 娉婷看着他微红的脸庞,有些奇怪,却也没怎么在意,“不用了,谢谢。” 无涯正要说什么,走出老远的江兰月蓦然回首,朝他喊道:“华无涯,还不快点过来,你是不是忘了师兄交代的任务了。” 无涯心中一跳,心想坏了,差点忘记师兄交待的事情,他朝娉婷笑了笑,说道:“师嫂,我先去给师兄办事了,你出去注意安全!” 说完,他转身大步朝江兰月的方向去了。 江兰月冷冷的瞥了一眼娉婷,朝向她走过来的无涯道:“你在那里跟她说什么呢?还师嫂师嫂的叫的亲热。” 无涯被她的话弄得一愣,“本来就是师嫂嘛!不叫师嫂,那叫什么?” “随便你。”江兰月冷声说道,“以后少跟她说话,不就是皇上赐婚么,有什么了不起,哼!” “是师兄求皇上赐的婚嘛!皇上赐婚是没什么了不起,但她是师兄的妻子,我们怎么说也要称呼一声师嫂不是。”这小师妹对大师兄的心思,无涯也是知道的,但师兄已娶妻,即使小师妹再不愿,也是要叫人家一声嫂子的。 “让我叫她师嫂,别做梦了,她以为她是谁啊!”江兰月满脸不悦的说道,按理说娉婷也没得罪她,但被抢了心上人的江兰月却自动将娉婷划为厌恶的对象。 “你……哎,算了,你爱叫不叫吧!”无涯无奈叹气,“快走吧!师兄交待下来的任务,得赶紧完成才行。” 江兰月低声嘟囔了几句,与无涯一道远去了。 娉婷站在原地,满脸苦笑,云洛的这位小师妹还不是一般的讨厌她啊!要说,她也没得罪江兰月,却生生被她讨厌了,娉婷摇了摇头,随她吧!无关人士的态度,与她何干。 到了风离公子的医馆,风离公子见到娉婷拿来的火灵芝,不禁赞叹道:“果然是世间难寻的宝物,陆姑娘是如何寻到的?” “是三皇子给我的。”虽然娉婷不知道云洛如何知晓她在寻找火灵芝,但云洛能将这珍贵的火灵芝送给她,真是让她感动万分。 “三皇子?他如何会有这个宝物?”风离公子看着这火红颜色的灵芝,心道,看这颜色这形状,果真是火灵芝中的极品,却不知这三皇子是如何寻得它的。 娉婷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了,他并没言明。”不但没说,连送都是通过赵迟之手。 “哦,这样啊!”风离公子没再说什么。 “风离公子,现在有了这株火灵芝,我娘亲的病是否能医?”想到上次见到母亲时,她苍白的脸色,娉婷担忧不已。 “恩,放心吧!有了火灵芝,我就可以制作那种药丸了,到时给陆夫人服用,虽说不能保她长命百岁,但保个三五年还是可以的。”风离温声说道。 “那就好!”以风离公子的医术,能下这样的保证,娉婷极相信他的话,他说能保母亲多活几年,就一定能做到。 从风离公子医馆出来,娉婷吩咐连翘跑一趟陆府,告诉大哥火灵芝已寻到,让他不用再为此操心。 连翘离去后,娉婷一人上了马车,马车骨碌的行驶起来,娉婷挑起帘子,看向外面。 街上仍一如往日的热闹,卖胭脂水粉的,买点心糕点的,买瓜果的,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突地,娉婷眼睛顿住,映入眼帘的是望月楼的招牌,二楼靠街边的窗户半开,里面坐着一个人,娉婷熟悉至极的人。 虽然只是个侧面,娉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少清哥,她心中默默念道,手掌捂上了心口,那里怦怦的跳着,似乎要跳出胸腔。 你还好么?少清哥,娉婷痴痴的望着窗内那人,有泪涌了上来,少清哥,娉婷很想你,虽然你无情的背叛了我,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作的想你。 纵然我已嫁作他人,可是我的心还是会为你感到心痛,少清哥,你可知我出嫁那日,有多希望你来么?我多想你会突然出现,牵了我的手,逃婚而去,可是,你没有出现,你为什么不出现呢? 许是感觉到了她注视的目光,窗内那人侧首看来,娉婷赶紧放下帘子,挡住了他投来的视线。 少清哥,如今我已是他人妻,即使再不甘愿,终成事实,而你,或许有一天,我总能放下,到那时,愿你保重。 娉婷眨了眨眼睛,强忍了泪水,端坐于马车内,揪紧了车内垂下的流苏,不再掀帘回望,此情,已待追忆,从此,各自相互珍重,她,从此只是当朝三皇子妃。 是她吗?顾少清立于望江楼雅间窗前,呆呆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刚才是她吗?那个他爱到骨子里的女子,那个他不得不放手的女子,从此真的离他远去了,从他失了她的约,就相当于放弃了和她的感情,她是如此信任自己,而自己,却给了她狠狠一击,让两个彼此相爱的人,生生分离。 他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勇气在她大婚那日,不顾一切的牵了她的手离去,当看到她毅然转身入花轿时,顾少清就清楚知道,他和她,注定只能如此,情深缘浅。 就这样吧!让她恨他,从此她安安心心的做她的皇子妃,而他,安静的守护家人,过一日是一日。 或许这一章出来,有人会颇有微词,认为女主还如此深爱旧情人,怎么说呢?女主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不管顾少清对他做了什么,或许她误会了什么,十几年相处下来积累的感情不是一下说没有就没有的,她需要一个过程,之后或许她会被云洛感动,吸引,直至爱上,但现在,她心中所爱仍是顾少清,唯他一人而已。 正文 第四十八章 他的心上人? 章节名:第四十八章 他的心上人? 回到浅碧院,娉婷稍微休憩,然后唤了元儿到前院去打探,云洛可有回府。 不过片刻功夫,元儿回来禀报说,殿下尚未回府,娉婷挥手示意她退下后,莫名有些烦心,转身到榻上拿了昨日看到一半的医书,想静下心来,却始终心神不宁。 一直到了晚上,再次被派去前院打探的元儿才带来消息,云洛回来了。 娉婷猛的放下医书,站起身准备去前院找他,走了两步,又霍然停住,然后折回身坐下,托腮沉思。 “小姐,你不去找殿下了么?”莳萝见小姐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又不停地派元儿去前院打听三皇子是否回府的消息,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三皇子,现在好不容易等三皇子回来,小姐却不急了,这是为何? “去,但不是现在!”娉婷想了想,最终下了决定,“莳萝,带我去厨房。” “小姐,你去厨房做什么?”已从陆府回来的连翘不由问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莳萝,我们过去吧!”娉婷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夜色静谧,月亮挂在天边,投下浅浅的光亮,晚风轻吹,有花的暗香隐隐传来。 娉婷带着莳萝,沿着蜿蜒的小道,向云洛的倾天居走去。 倾天居门口当值的护卫,见到娉婷,都是一副惊诧不已的样子,这还是皇子妃第一次踏足这里呢! “殿下可在里面?”娉婷朝其中一个护卫问道。 “回皇子妃,殿下……殿下在里面。”没想到这位容貌倾城的皇子妃会跟自己说话,那护卫受宠若惊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恩!”娉婷轻轻点头,抬步踏入了倾天居的大门。 这还是娉婷第一次来倾天居,虽与云洛成亲多日,却从未曾踏足这里,拦了过往的侍从询问,才知云洛在书房中。 倾天居的书房内,有柔和的光芒泄出。 娉婷吩咐莳萝在外等候,自己则接了她手中端着的莲子羹推门入内。 灯光将室内照的亮堂堂的,书房靠窗的地方摆了一张大桌子,桌上笔墨纸砚俱全,书房四面挂了些字画,均出自名家之手,靠墙而立的书架上,整齐的摆了很多书籍,另有供赏玩的珍玩玉器三两件,离书架较远的位置放了只花木架,上面种有一盆兰花,碧绿的叶子配了浅黄的花儿,自有一股韵味。 这样简单自然而雅致的布置倒极适合云洛云淡风轻的性格,不奢华,不取宠。 云洛趴在书桌上,已然睡着,他左手边上放有一幅画,娉婷无意瞥了一眼,竟觉有些眼熟。 将手中的莲子羹放在桌上,娉婷伸手将画儿拿起。 上好的宣纸上画了一个倾城之姿的女子,清丽绝美的容颜,穿一袭白衣素裳,在一大片的油菜花田浅浅而立。 风姿卓然,倾城国色,果真是一笑百媚生,这样的美人,世间难寻吧! 只是这眉眼,这笑容,竟越看越眼熟,细细思索在哪里见过,娉婷猛然一呆,这画中女子的容貌,分明与自己有九分相似。 只是自己从不梳这样的发髻,也没这样的罗裙,不然娉婷还真以为这是自己。 纸上笔墨未干,显见这幅画刚完成不久,娉婷暗道,难道这位是云洛的心上人,可他为什么又娶了自己,是因为自己与画中人有几分相似么? 想到这种可能,娉婷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原来他对自己的好,是因为自己与他的心上人容貌相似,难怪有时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感觉是透过自己看向另一个人。 也好,她与他心中均有他人,以后,即使面对他,她也不至于因为不能把心给他而感到内疚,只是,心里为什么竟有些不舒服呢? 将画放回原位,看一眼沉睡的云洛,娉婷转身,欲离去。 “谁?”云洛霍地睁开眼睛,当看到正欲离去的娉婷时,眼中有亮光一闪而过。 “娉婷,你怎么来了?”刚睡醒的云洛此时已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丝毫没有一般人沉睡过后的慵懒。 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娉婷脸色微红,她指了指桌上放着的莲子羹,神色极不自然的道:“娉婷过来给殿下送莲子羹。” 云洛随了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那盛在白瓷碗中的莲子羹还微微散着热气,他眉尖一动,不由开口道:“你做的?” “恩,娉婷手艺不精,不知能否合殿下胃口。”这是她第一次给别人做莲子羹,她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小姐,在陆府不受陆丞相待见的日子里,她除了女红书画,厨房之事她也是样样精通的,只是,她从来没有给任何一个男人下过厨,连大哥都没有,原是想着有朝一日能亲手为心爱之人洗手做羹汤,如今,没有了心爱之人,为夫君下一次厨,又何妨呢? 听到是娉婷亲手所做,云洛眼中光芒大盛,他端起碗来,用勺子舀了几口吃了,然后朝娉婷道:“很好吃!” “那你多吃点。”看到云洛满足的神情,娉婷不由被感染,她柔柔的声音,仿佛妻子对丈夫的语气。 云洛有所觉,看了她一眼,唇角扬起,心情大好。 见他吃好了,放了碗,娉婷才有些迟疑的开口,“殿下,谢谢你。” “嗯?”云洛疑惑看她,“谢我什么?”。 “谢谢你把火灵芝送给我。”娉婷真心感谢他,如果寻不到火灵芝,母亲的病只能拖一日是一日,而有了火灵芝,风离公子可以用它为母亲保命,哪怕是三五年,娉婷也愿意倾尽所有,换取母亲的平安。 “哦,你说这个啊!没什么好谢的,你需要,而我有,所以才给了你。”说着,云洛顿了顿,看向娉婷的眼中透着一股认真,“我们是夫妻,无需说谢。” 夫妻吗?娉婷有一丝恍惚,他们是夫妻呢!可是心中都有他人的两个人,能从此相濡以沫,共度一生吗? “不管怎么样,娉婷还是要谢谢殿下。”不管他是为何将火灵芝送给自己,也许真如他所说,他们是夫妻,他有的都能给她,但娉婷还不会自作多情到,云洛是因为心中有她,所以她要的,他都会毫无保留的给她。 “你娘亲的病情可有起色?”云洛突然问道,他想起了那温婉如水的妇人,那是娉婷的娘亲,与娉婷完全不一样的气质,却有同样一双明澈如水的眸子。 娉婷摇了摇头,眼中有淡淡的忧色,“娘亲的病情这么多年拖下来,怕是……”忽而她眉眼又明朗起来,“不过,有了火灵芝,娘亲的身体一定能大好的。” “嗯,以后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吧!这皇子府也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夫君,有什么事,我给你担待就是。”云洛看着她,轻然开口道。 听到他的话,娉婷心中涌起些温暖与感动,半晌,她朝云洛浅浅一笑,轻声启口。 “好!” 这一章比较平淡,接下来,会陆续进入新的转折点,娉婷和云洛的感情会一点一点明朗,希望各位亲,能一如既往的支持!谢谢~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明王妃 章节名:第四十九章 明王妃 四月十五日,是一个好日子,风和日丽,云淡风轻。 今日宫中举办宴会,早早莳萝就起来为娉婷梳妆打扮。 淡扫蛾眉,胭脂轻染,莳萝费尽心思的为娉婷妆扮。 “小姐,你看这里有不要贴片花钿。”莳萝嘴里问着,手里则快速动作。 娉婷不禁笑着摇头:“不用了,你随意给我妆扮就行了。” “那可不行,小姐,今日是你出嫁后第一次参加宫宴,到时宫中嫔妃公主都会到场,还有那个二小姐,必然也在的,我可不能让你被比了下去。” 见莳萝一副着急的样子,娉婷不禁摇了摇头,今日宫宴不是比美,即使是,她也不愿意成为大家的焦点,所以,她衣着打扮还是低调点好,只求不失礼,不引人注目就好。 莳萝在娉婷的坚持下,只好随意为她挽了个伴月髻,髻边斜斜插了一只白玉衩,既不失清丽,又显得清新雅致。 “小姐,你这样妆扮太随意了,你应该听莳萝的,盛妆打扮才是。”虽然小姐天生丽质,怎么打扮都是美丽的,但莳萝还是觉得今日的打扮过于素雅了。 “这样就行了,帮我把衣服拿来吧!进宫时辰快到了。”娉婷知莳萝心思,无非是不想让别人抢了她的风头,由其是妹妹陆婵娟,那可是京师出了名的美貌如花。 因是参加宫宴,平日娉婷极为喜爱的白衣是不能穿了,她亲自挑选了一件浅黄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盛开的黄华,腰间是一条浅蓝色织锦腰带,将本就不盈一握的纤腰紧紧束住,使得身形更为窈窕,外披一件粉白敞口纱衣,一步一行间,纱衣有淡淡的波光流动闪耀。 “小姐真会选衣服,这样一来,莳萝完全有信心,小姐一定不会被那些妃子娘娘比下去的。”莳萝打量着娉婷,神情极是满意。 云洛见到这样的娉婷,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艳,随后,他微笑朝她伸手。 二人一同坐上了雕花马车,往皇宫而去。 进了宫,到了含元殿,皇上尚未驾临,只有众公主皇子及文武百官在那等侯。 “三弟,你们来了。”见到云洛和娉婷,晋王一脸假笑的迎上前来,而他身后,陆婵娟动作有些迟疑,却也是跟了上来。 “二哥”云洛淡淡的唤了一声,娉婷虽不喜云沂,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失了礼,她朝云沂行了个礼,淡声说道:“见过晋王爷。” “免礼。”云沂伸出手来扶她,却被娉婷侧身避过,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之色,随即很快敛去,面上仍是含笑不已。 “见过三皇子,三皇子妃。”陆婵娟心中暗恨,却也不得不向云洛和娉婷行礼。 “恩!”云洛目光浅浅扫过她,神情极淡。 娉婷对陆婵娟甚为厌恶,但在这样的场合下,还不得不作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但语气仍是止不住紧绷绷的,“陆侧妃不必多礼。” 陆侧妃,这三个字听到陆婵娟耳中,让她感觉说不出的讽刺,她捏紧了手中的绣帕,指尖泛白,才抑制住了跳起来大骂的冲动。 “二哥,三哥,皇嫂。”玲珑公主走过来唤道,与她一起的是陌颜公主,这两人感情极好,不管走到哪,都是形影不离。 陌颜只是轻轻朝他们点了点头,并不作声,她目光落到娉婷身上时,眼中闪过一丝嫉恨,陆婵娟看在眼里,心中一动。 “玲珑,陌颜,今日怎么没等皇祖母一起过来。”云洛温和说道,众兄弟姐妹中,只有玲珑与他感情最好。 “皇祖母今日不参加宴会呢!所以我和陌颜姐姐就自己来了。”玲珑笑嘻嘻的说道。 “你这丫头,还不快去坐好,父皇一会就过来了,小心他看到你到处乱跑,生你的气。”云沂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位妹妹深得父皇喜爱,与她处好关系,对自己只有益而没有害。 “二哥”玲珑不满的嘟嘴,“发髻都被你弄乱了。” “回座上去吧!我们也要过去了。”云洛轻声开口,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他们站在这里说笑,显得很是失礼。 “皇嫂,你和我们一起去那边坐吧!”玲珑上前挽着娉婷的手臂,眼珠子转了转,提议道。 “这……”娉婷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她侧首看向云洛。 “那边已经排了位置了,你皇嫂跟我一起。”如果说与玲珑一起的没有陌颜,云洛说不定还会答应玲珑的提议,但有了陌颜,云洛实在不放心,以陌颜对他的心思,怕是会为难娉婷,他不能让娉婷受一丝委屈。 “三哥,你每天有大把的时间与皇嫂在一起,就让你们分开一小会儿都不行么?”玲珑鼓着腮帮子,不满的说道,“玲珑又不会吃了她。” 娉婷眉尖一动,正要开口,殿外传来宣礼太监的喊声。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 “玲珑,快去坐好。”云洛朝玲珑说道,然后拉了娉婷的手往给他们安排的位上走去。 “三哥真小气。”玲珑嘴里嘟囔着,无奈拉了陌颜的手一起回了位上。 空气中有淡淡的暗香传来,一袭盛装的皇后随着一身明黄衣袍的天启帝踏入殿内。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参拜行礼。 “平身!”天启帝威严的声音响起。 随后进来数名舞女轻挥衣袖,婀娜曼舞,丝竹管弦乐起,美酒佳肴,说不尽的奢华,道不尽的风流。 娉婷只觉得无趣,却又不好离席而去,百般聊赖的看着那风情万种的舞蹈,只希望宴会赶紧结束。 一曲终了,舞姬轻步退下,天启帝缓缓扫过殿中各人,然后将目光放到云洛身上。 “老三,你回京也有些时日了吧!” “回父皇,儿臣已回京二月有余了。”云洛起身回道。 “二个月!”天启帝轻轻点了点头,“时间够久了,如今你又娶妻,是时候为父皇分担点事情了。” 一言既出,众人神色各异,太子晋王等人则是一脸紧张,父皇说这话,难道是要给云洛封王? 皇后静静坐着天启帝旁边,垂了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洛神色动了动,似乎猜到父皇接下来是要宣布什么。 果然,天启帝清了清喉咙,沉声开口。 “传朕旨意,三皇子云洛,年少有为,特封为明王,赏黄金万两,享万户侯,钦此……” 旨意一出,文武百官愕然,皆齐刷刷看向云洛。 端坐在天启帝身侧的皇后,面上暗沉,一双掩在宽袖下的玉手,早已握的死紧。 太子和晋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杀机,如果说以前未曾封王的云洛还不致于对他们登上帝位造成威胁,那么今日,云洛的封王,无疑是正式登上政治的舞台,这怎么不让对他心生嫉妒的太子和晋王忌惮。 “儿臣谢父皇恩赐。”云洛行至席前,淡声说道,他清雅俊美的脸上,并无半分动容,今日的封王早已在他意料之中,父皇早就暗中同他提过,只是寻了时机公布而已。 天启帝望着云洛微笑,这个他最疼爱的儿子,封王赏金,态度从容谦逊,不骄不躁,真是极好的风范。 目光无意间瞥到云洛看身边女子的神情,天启帝心头一动,笑着开口道:“老三,如今你已封王,这王妃也一并赐封了吧!” “陆氏娉婷,贤良淑德,封为明王妃,赐金册。”天启帝缓缓开口。 这里解释一下,皇上亲自册封的王妃与普通的王妃是不一样的,皇上亲自册封,对于被册封之人来说,是莫大的荣耀,况且还亲赐金册,那不是一般的王妃能享有这个荣耀的,堇这样写,是查过古籍资料,并不是胡乱编造,如各位亲有疑惑,可以百度一下! 另外,最近网文扫黄严重,很多网站都因此而关闭,潇湘现在还未关闭,但堇还是怕后面几天后台会抽风,这两天章节已上传,如果后面堇未传新章节,必是后台抽了,没有意外的情况下,堇是不会断更的,虽然收藏惨淡。 正文 第五十章 招为附马 章节名:第五十章 招为附马 一言既出,满座哗然,如果说云洛的封王让他们吃惊,那陆娉婷的金册玉封无疑让他们震惊,云洛常年在外云游求学,既无战功又无突出贡献,但以他年纪,又深得皇上宠爱,封王是迟早的事儿,但陆娉婷则不同,她刚嫁入皇家,如果云洛封王,她是王妃倒也罢了,问题是这个王妃是皇上亲自册封,还亲赐金册,这可是天大的荣耀,难怪众人会有此反应。 别说其它人,就连娉婷也是一脸吃惊,皇上亲自册封她,这是怎么回事,娉婷还没有自恋到认为是皇上对自己另眼相看,那这事想必是跟云洛有关,这样想着,她不禁向云洛看去,却见他也刚好朝自己看来,视线一对上,娉婷心中一跳,不由转开了目光,起身朝天启帝谢恩。 “臣媳谢皇上恩典!”接过天启帝亲手赐下的金册,娉婷神情恭训的说道。 回到位上落座,娉婷感觉到众多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有高兴的,艳羡的,但更多的是嫉妒,特别是妹妹陆婵娟的眼神,阴沉的几乎要滴出血来,而玲珑公主身侧的陌颜公主,更是眼色如刀,恨不得在娉婷身上刺出几个窟窿。 相比其它人的眼光各异,顾少清坐在靠脚落的位置,闷闷的喝着酒,除了刚开始听到娉婷被封为明王妃时,他看了她一眼,随后,他就低着头,再也没往那里看上一眼。 坐在他身边的陆亦琛有些担心的看他,对于妹妹被圣上亲封为王妃,陆亦琛也为她感到高兴,可看到旁边好友的失落,他却不知怎么开口劝慰。 齐妃看着情绪低落的儿子,又扫了一眼面色平静的云洛,暗暗咬牙,把云洛恨了个半死,德妃那个贱人生的儿子,竟敢挡了皇儿前行的道路,这不是找死的节奏么?总有一天,她必会让他去下地狱。 看来要尽快给沂儿发展更大的势力才行,华国国君曾说会支持沂儿登上帝位,但他的话可信度不高,如果要他诚心实意的支持,只能……齐妃将目光看向陌颜公主。 脑子转了转,已是想到一个好主意,齐妃看向天启帝,柔声启口道:“皇上,今日是三皇子封王的大喜日子,嫔妾也想向皇上讨个赏赐。” “哦,爱妃想要什么赏赐?”天启帝淡淡望向齐妃。 齐妃柔柔一笑,温声开口道:“皇上,明王已经娶了正妃,而沂儿……”话说半句,接下来的意思是晋王比明王年纪还要大,府中却少了一位正妃。 天启帝不是蠢人,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想让他为云沂指婚呢,不过,她这请求倒也不过份,云沂如今已是二十有四,虽是有了侧妃,这正妃之位,却迟迟空着,这样也不是个事儿。 只是这赐婚的对象?天启帝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爱妃可是想朕给老二挑个王妃?” “正是,嫔妾求皇上为沂儿指婚。”齐妃暗暗骂了句老狐狸,明知她的意思,偏要再问一次,他这是想让她打退堂鼓么?偏不,今日无论如何,她也要为云沂求个正妃。 “指婚,这个可以有,只是这里众多千金小姐,朕挑起来也头疼啊!”天启帝故意一副烦恼的样子,实际是想探齐妃的口风,如果她心中有合适人选,必会说出来,到时他衡量一番,能赐婚还是不能,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这样想着,他勾了勾唇角,“不知爱妃可有中意人选?” 本是一片和谐热闹的殿中,顿时寂静,文武百官目光看像齐妃,猜测着她心中的答案,而来赴宴的官宦小姐,则是悄悄将目光投向云沂,希望能得了他的青睐,做上晋王妃。 陆婵娟放在桌案的手,抠着案底,青筋暴露,没有人比她更郁闷和气愤,她才刚入晋王府不到十天,这晋王府就要迎来晋王妃,想到从此以后,她天天要对别的女人请安行礼,她就止不住的怨恨。 齐妃眼光从众多千金小姐扫过,然后将目光落到陌颜公主身上,陌颜公主看着齐妃投过来的视线,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齐妃曼声开口,“皇上,嫔妾心中有中意的人选,就是她,陌颜公主。” 听到齐妃的话,陌颜手一抖,差点打翻了手中的酒杯,她目光直直看向齐妃,似乎不敢相信她听到的,齐妃看上了她,要皇上为她和云沂赐婚?不,她不答应,她爱的是云洛,她怎么可能嫁给云沂,她不同意,坚决不同意,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云洛,却见云洛正为陆娉婷夹菜,一眼都没看向她,陌颜心头一沉。 天启帝似乎也对齐妃的答案有些吃惊,不过片刻的愕然过后,他恢复了平静的神情,“哦,爱妃想朕将陌颜赐给晋王做正妃?”见齐妃点头,他又道:“如果是别的女子,朕能立即下旨,可这陌颜公主嘛!”语气顿了顿,“她是华国的公主,朕无权过问她的婚事,不过,如果她愿意,朕倒也可以为她和老二赐婚。” “陌颜,你可愿意嫁给晋王?”天启帝询问陌颜公主,他心知她必不会答应,陌颜心仪云洛,怎么可能会愿意嫁给云沂。 “皇舅舅,陌颜不愿意。”陌颜丝毫不顾及齐妃的面子,大声说道。 齐妃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却见皇上侧首看她,眼中露出些无奈,“爱妃,你看,这陌颜不愿意嫁给老二,朕也不能逼她,要不,你从在场的千金小姐中挑选一个,朕必会毫不考虑的答应。” 齐妃暗中气闷,娶不到陌颜,沂儿的势力又如何发展壮大,从中挑一个千金小姐,那背景能抵的过陌颜身后的华国么? 气极的齐妃朝人群中随意的一指,朝皇上道:“就她吧!” “御史大夫千金吴真羽,爱妃眼光不错。”天启帝一看齐妃指的人,不由乐了,以这位小姐的身份,配云沂倒也是可以的,既然齐妃相中她,那就是她了。 “传朕旨意,御史大夫千金吴真羽,端庄贤淑,特赐婚给晋王云沂,十五日后大婚,钦此。” 御史大人携女儿离席谢恩,“谢皇上恩典。” 吴真羽的声音娇脆甜美,娉婷不由看向她,见她眉目如画,是不可得多得的美人,而眉眼间更是一股傲气,大有不可侵犯之色。 云沂随意的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恹恹,娶不到他心中想要的女子,谁做正妃都无所谓。 陆婵娟盯着吴真羽的目光,似要喷出火来,在场的所有千金小姐都知道,她陆婵娟和吴真羽合不来,吴真羽做为御史府嫡女,一向看不起庶女出生的陆婵娟,这让自恃貌美的陆婵娟焉能不气,两人在公众场合曾发生口角之争,如今两人嫁了同一个人,而吴真羽又压陆婵娟一头,这怎么不让陆婵娟恨得要死。 皇上很高兴,他目光从殿下众人面上扫过,见到玲珑怔怔地盯着某个地方出神,他眉头一皱,巡了她的目光看去,却见不久前他亲自封的四品都司顾少清,坐在席上,低头喝酒。 丰神玉朗的顾少清,娇俏可人的玲珑,天启帝神色微动,心中又有了一个想法,他看向顾龙飞,如今的威远侯,道:“威远侯,朕突然想起一事,你儿子顾少清,如今年纪几何?可曾议亲?” 顾龙飞起身回道:“犬子少清,今年二十有四,尚未婚配。” “二十四岁,四品都司,倒是年轻有为。”天启帝目光望向顾少清,目光似有赞赏,“玲珑公主今年刚好二八年华,顾少清,朕欲招你为附马,不知你可愿意?” 谢谢sdd93120的大钻,每当堇没动力写下去的时候,总会有你在身后支持,真好~ 说句实话,这文写到现在,还不到一半内容,堇的信心被打击的七零八落,已经12万的字数,收藏才40多人,还时不时掉收,堇现在感觉动力全无,我在想,我是不是需要自主入V,赶紧完结了事,可是,想到还有喜欢我的亲,我很纠结,也很迷茫……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当堂拒婚 章节名:第五十一章 当堂拒婚 顾少清握子手中的杯子一倾,瞬间有酒水倾泻出来,他敛下眉眼,不知在想什么? 娉婷心中一跳,目光直直看向顾少清,捏着玉筷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众人静默…… 这是今天晚上的第三个重磅炸弹,一个又一个的炸弹接锺而来,让文武百官都有些愣愣的。 玲珑公主坐在席间,垂着头,一张脸红彤彤的,娇羞无限,连有些心不在焉的陌颜公主,也抬了眸朝顾少清看去。 殿中所有人都看向顾少清,连云洛都微勾了唇角,露出一丝笑意,这顾少清年纪轻轻已是正四品都司,人也是俊美不凡,与娇俏秀美的玲珑倒是般配。 “顾少清,朕招你为附马,你可愿意?”天启帝见他半晌不语,以为他没听到,于是,又问了一遍。 殿中一片寂静,众人都等着顾少清点头,被招为附马,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在场多少少爷公子艳羡呢!虽然威远侯府也是位高权重,但如果被招为附马,那可是跟皇族扯上关系了,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儿。 在众人的屏息等待下,一直垂头不语的顾少清缓缓起身了,他离席走到殿前跪下,沉声说道:“皇上,微臣不敢答应这门婚事,臣有幸得皇上青睐,被封为四品都司,必将上前线披肝沥胆、奋勇杀敌,以报皇上天恩,如今北胡蛮人频频在边境滋事,微臣心中曾立下誓言,边境未安宁之前,决不娶妻生子。”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谁也想不到,顾少清会当场拒婚,虽说他的理由冠冕堂皇,但北胡滋扰边境已是前朝留下的老问题,要想将逐渐强大的北胡彻底赶出凌国,谈何容易,这顾都司找这么一个理由,分明是不想娶玲珑公主。 而玲珑公主一听顾少清当庭拒婚,捂着脸从宴会中奔了出去,她对顾少清一片心意,如此遭拒,面子终究是挂不住。 陌颜公主狠狠的瞪了一眼顾少清,起身追了出去。 威远侯与夫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担忧和无奈,儿子这当堂拒婚,一方面是不愿意娶玲珑公主,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为了陆娉婷,可是,陆娉婷已经是当朝明王妃,再如何也与他没了任何关系,他这样做,真的是傻啊! 娉婷浑身一松,心中涌上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开心?是惋惜,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天启帝沉着脸盯着顾少清看了半晌,然后缓缓开口道:“顾都司有这样的心思,朕很欣慰,不过,做了附马,照样能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这与娶妻生子互不矛盾,朕不明白顾都司为何要拒婚,难道是不愿意娶朕的玲珑公主?” 听出皇上语气中的不悦,殿上众人无不低头屏息,生怕皇上来个雷霆震怒,将怒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顾少清俯首跪地,“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认为,战场刀剑无眼,如果微臣有个闪失,怕是耽误了公主的幸福。” “好一个怕误了公主终身幸福,顾少清啊顾少清,你以为朕是傻子么?”天启帝阴着脸,眼光如刀的直射顾少清,“你以为你这样说,朕就收回成命?你想都别想,朕告诉你,今日给你两条路选择,要么娶玲珑公主,好好做你的附马,要么,你就给朕驻守边疆,无诏不得入京。” 天启帝是真的怒了,他是欣赏顾少清没错,也想把最疼爱的女儿嫁给他,但顾少清的拒婚却让爱面子的皇帝感觉被扫了脸面,天启帝狠狠瞪着顾少清,暗道:好你个顾少清,朕给你面子,你偏不要,那么,就不要怪朕无情。 众人都惊住,看来皇上是真的动气了,不然看在威远侯的面子上,也不至于说出让顾都司无诏不得入京的话。 顾夫人看了儿子一眼,欲起身为他求情,却被威远侯用眼神阻止,然后用眼色示意她看看再说。 威远侯甚为了解皇帝,极好面子,越是盛怒之下,越不能劝,否则极小的事情也会被渲染成大事情,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为儿子求情,无疑是火上浇油。 娉婷脸色微绷,神色有些怔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顾少清,胸口闷闷的难受。 顾少清余光瞥到她的神情,心中想法更是坚定,他不愿娶玲珑公主,这辈子不能与最心爱的女子在一起,那么他宁可终生不娶。 “顾少清,你可想好了?两个选择,你挑哪一个?”天启帝冷冷的看着他。 “保家卫国,是臣的职责,臣愿意驻守边疆,如不能肃清北胡屡犯之事,臣决不进京朝见天颜。”顾少清毫不犹豫的说道。 “啪!”有谁的杯子落了地,但没有人去关注这意外之声,大家都将目光齐齐投向顾少清,各人眼光不同,有赞赏的,鄙夷的,幸灾乐祸的,更多的是惋惜,这么的年轻有为,做了附马,可说是前途无量,可他偏偏自请去边疆,这边疆苦寒,又经常有外敌来犯,他这不是自找罪受么? 娉婷垂着头,不敢往顾少清的方向看上一眼,她怕她会控制不作自己上前劝他不要去,手在桌案底下握的死紧,嘴唇也有些泛白。 云洛似有所觉,他侧首看了一眼娉婷,见她低着头,沉默不语,桌前的地上,破碎的酒杯碎片零落,云洛微蹙了眉头,若有所思。 天启帝太阳穴突突跳起,他蹭的从宝座上站起,大步踏下玉石阶梯,下了两步,又生生顿住,他指着顾少清,一脸铁青之色,“好,好,既然你选了这个,朕就如你所愿,布公公。” “奴才在。”布公公躬身上前。 “传朕旨意,威远侯之子顾少清,当堂拒婚,目无尊上,由正四品都司降为从六品卫千总,五日后,前往边疆驻守,无圣诏不得入京,钦此……” 布公公默记在心,甩了甩拂尘,高声重复了一遍,念完,他快速的瞥了顾少清一眼,眸中有异光一闪而过,神情也有些复杂难言。 皇上的圣旨无疑成为了今日第四个重磅炸弹,一个晚上的时间,接二连三的重大事件一一发生,文武百官的有些懵了,少有的几个清醒者,想为顾少清求情,脑中衡量半天,却迟迟迈不出脚步。 顾夫人眼中含泪的望向自己的丈夫,希望丈夫能在皇上面前为儿子求求情,儿子都是娘的心头肉,让他驻守边疆,无诏不得入京,这不是生生让他们骨肉分离吗? 威远侯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的儿子,暗暗叹了口气,这傻孩子,何必呢?真是让人操心,威远侯起身离席,朝前而立,谦卑说道:“皇上,犬子年轻气盛,当堂拒婚确实是他的不是,降职前往边疆驻守也是应该,但无诏不得入京,臣求皇上能收回旨意。” 收回旨意,你想的倒美,天启帝暗道,你儿子拒婚的时候,你有拦过么?威远侯啊威远侯,如果是其它事情,朕倒也看在你劳苦功高的份上,撤了旨意,但朕是为自己最心爱的女儿选附马,你儿子公然拒绝,这是打朕的脸,朕的玲珑聪慧美丽,哪里配不上顾少清了,朕能挑上他,是他的福气,他倒好,当堂拒绝了事,朕觉不允许他挑战朕的权威。 “威远侯,朕的金口玉言,岂能收回,况且,这是顾少清自己的选择,朕又怎么能不允,爱卿不用再说了,旨意已下,断不会更改。”天启帝掷地有声的说道。 其它欲附合威远侯求情的人知道,顾少清的边疆之行已成定局,即使再求情也是枉然,于是也就止了上前求情的念头。 娉婷欲起身为顾少清说几句话,还没起身,却被云洛拉住了手,然后侧首在她耳边说道:“旨意已下,已无更改的可能,娉婷,你即使再求情已是无用,罢了吧!” 娉婷心中一震,看向云洛,见他目光炯炯,似乎洞悉了她内心中真实的想法,她忙转头,掩饰她的心虚。 跪于殿中的顾少清,浑身散发着萧瑟颓然的气息。 娉婷看在眼中,内心泛酸。 少清哥,对不起,恕娉婷无法帮到你。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相见无言 章节名:第五十二章 相见无言 宴会中出了这样的事情,天启帝早已没了心情,草草说了句,“散席”,便起身离去了。 群臣皆散,娉婷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顾少清,然后随着云洛的脚步出了含元殿。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西下,天边的彩霞如最绚丽的云锦,映的整个半边天都是红彤彤的。 “明王爷,请留步。”娉婷与云洛行了一段路,闻得后面喊声,皆停了步子,回头望去。 布公公脚步生风的行到云洛面前,先躬身向云洛和娉婷行了礼,才开口道:“皇上请明王到御书房去一趟。” 云洛和娉婷对视一眼,尔后云洛朝她道:“娉婷,你先到马车上等我,我去去就回。” “好!”本来娉婷想说先行回府中,但看到布公公在场,还是咽下了到嘴的话。 “莳萝,照顾好王妃。”云洛转头朝莳萝道。 “是,三……王爷。”云洛刚被封为王爷,莳萝叫习惯了三皇子,猛一下,差点改不过口来。 “布公公,走吧!”云洛再看了一眼娉婷,然后抬步与布公公一道前往御书房而去。 云洛一离开,娉婷与莳萝并没有在宫中闲逛的心思,但也没有脚步匆匆的出宫,而是边走边看着宫中一路的景色。 突地,娉婷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她转眼望去,却猛然怔住。 “顾公子!”莳萝轻呼出声。 顾少清站在五步之外,面色复杂的看着娉婷,那眼中翻涌的是不甘和沉痛,他张了张嘴,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娉婷幽幽静静的看着他,并不出声,如今的她与他,岂止隔了千山万水。 这是自皇上赐婚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虽然仅是一个来月,却如隔了三秋四载,又如眨眼间的功夫,两人身份却是天差地别。 “你还好吗?”半晌,顾少清轻轻问道。 听到他这句话,娉婷心中瞬间泛起了酸意,眼中有淡淡的水雾迷漫,她眨了眨水眸,开口道:“就这样,挺好的。” 如果可以,她好想大声的说,我嫁了不爱的人,我能好吗?她也想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当初她放弃一切约他离开,可他却生生往她心中插了一刀,他竟然还问她好不好,他怎么能问的出来。 轻飘飘的话语传到顾少清耳中,却让他心中猛然一痛。 “那就好,我过几日就要离京去边疆了,以后恐怕再也没机会回京师,你……要保重。”顾少清本来想说你能来送送我么?话语在口中绕了绕,还是改成了保重两字。 娉婷静静看了他半晌,然后轻轻启口,“好!” 原以为她会说些保重之类的好话,却没想到她只这一个字,顾少清满脸失望的转头看向远处。 另一条道上,玲珑公主、陌颜公主和陆婵娟三人缓步而行,玲珑公主神色郁郁,陌颜公主低声对她说着劝慰的话,陆婵娟跟在两人后面,不时说上两句,也都是些想惹玲珑公主开心的好话。 想起顾少清公然拒婚,玲珑公主就止不住的生气,他顾少清凭什么看不上她玲珑,父皇能为他赐婚,是他天大的福分,可他不但不领情,反而…… 玲珑突然顿了脚步,眼睛直直盯着前面。 陌颜公主正跟她说话,见她突然停了脚步,不由疑惑道:“玲珑,怎么不走了?” 陆婵娟也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人,她先是用嫉恨的眼神看了娉婷一眼,接着目光转向顾少清,看到他神情失落的样子,心里泛起些酸涩,又有些复杂。 “玲珑?”陌颜公主见玲珑不语,眼睛直直盯着前方,不由有些疑惑,也转了头望去。 站着的女子,黄衣素纱,面容清丽绝美,正是明王妃陆娉婷,而离他不远处站着的男子,竟是在含元殿当庭拒婚的四品都司顾少清。 陌颜飞快的看了一眼玲珑公主,见她目光怔然的看着顾少清,大有失魂落魄之感,陌颜暗中叹息,可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玲珑的一腔情意,终是付错在顾少清身上。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整颗心放在云洛身上,而人家弃如敝屣,且他还亲自求了皇上赐婚,另娶他人。 陌颜公主看着不远处的陆娉婷,心中的嫉妒无法表述,她如何也想不通,自己这位华国第一美女,竟然比不过凌国一个小小的相府千金。 陆婵娟目光在陌颜公主和玲珑公主面上扫过,她脑子转了几转,瞬间起了一个念头。 她瞥了不远处的娉婷一眼,眼中有怨毒之光一闪而过。 “那不是三皇嫂么?她和顾少清似乎在说些什么,他们认识么?”还没等陆婵娟开口,玲珑倒先出了声。 “嗯?”陌颜公主一门心思都放在嫉恨陆娉婷上面,丝毫没有注意前面两人是在说话的,此时,听到玲珑的话,她才反应过来似的打量着那两人。 不远处的两人,虽是隔了几步的距离,但从他们的神态上可以看出,俩人是相识的,而顾少清的神情更是奇怪,到底是哪里奇怪呢?陌颜沉思。 “公主不知么?”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玲珑公主的神情,陆婵娟开口了。 “知道什么?”玲珑公主侧首看她。 陆婵娟朝她微微一笑,然后看向不远处的两人,道:“我姐姐她,她与顾都司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哦,很小的时候,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么?”玲珑公主微蹙了眉头。 “恩,姐姐与顾都司从小青梅竹马,感情很好的。”陆婵娟轻声说道。 “青梅竹马?”玲珑公主喃喃说道,想到不久前自己在含元殿的难堪,她看到不远处的两人竟觉得分外的刺眼起来。 “你姐姐她是不是喜欢顾都司?”静默半天的陌颜公主不禁开口,她知道刚才顾少清的神色为什么那么奇怪了,那眼神分明是看着深爱之人的样子,难道顾少清与陆娉婷?想到一种可能,陌颜公主不由兴奋起来。 听到陌颜公主的话,陆婵娟故作迟疑的样子,轻声说道:“这……,姐姐在和明王大婚前,与顾都司确实是……是互相爱慕的。” “咔嚓!”玲珑公主小指的指甲断了一截,她扔掉断甲,装作漫不惊心的说道:“那为何她还会嫁给三哥?” “这,婵娟也不清楚。”陆婵娟望了玲珑一眼,垂下头,敛去眼中的得色和冷笑,“以前姐姐跟顾都司感情那么好,虽然姐姐嫁了人,但顾都司对她仍是一心一意,而今日他在含元殿那样,婵娟想,他会不会也是因为姐姐?” 玲珑公主的指甲又断了一截,她目光落到陆婵娟身上,盯着她看了半晌,见陆婵娟始终面色如一,不向说假话的样子,玲珑公主这才将目光放回不远处的两人。 “为了她么?”玲珑公主轻声说了一句,心中暗想,顾少清,你当堂拒婚,竟然是为了她么?我的好皇嫂,原来你嫁给我三哥,却仍忘不了老情人,我该怎么做呢? 陌颜公主眼光闪了闪,心中起了歹毒的念头,她装作不经意的朝玲珑公主道:“玲珑,也许事情不是这样,那顾少清当堂拒婚,或许是因为有别的什么苦衷。” 陌颜这一番话状似为顾少清说话,实际是火上浇油,玲珑公主样样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自以为是,她认定了顾少清是因为陆娉婷而拒婚,陌颜说这些,更是让她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玲珑公主恨恨的盯着陆娉婷与顾少清看了半晌,然后霍然转身,往回路走去。 “玲珑!”陌颜追了上去,“你别生气。”走了几步,见玲珑不搭理她,仍是气鼓鼓的往前走,她微勾了嘴角,道:“玲珑,如果你真的生气,我倒是有个主意,既可以出了你心中的怒气,又能教训那个女人。” “什么主意?”玲珑公主顿时停了脚步。 绯堇:布公公,堇妈说话算话吧! 布公公:啥~ 绯堇:堇妈不是答应过几天放你出来遛遛嘛! 布公公:哪里哪里,伦家在哪儿? 布公公认真看文,片刻工夫:堇妈,你太过份,为啥银家只出来这么一下下? 绯堇:哎呀,布公公,你不是要做那啥“终极大BOSS”么,堇妈早早就放你出来露面了,哪来滴终极,哪来滴BOSS呐! 布公公:不行不行,银家要加戏份。 拉着绯堇撒娇:银家要加戏份嘛! 绯堇:男主戏份都那么少,哪有你滴,边边玩去! 布公公:堇妈,5555,恨你~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遭陷害落水 章节名:第五十三章 遭陷害落水 陌颜公主凑到玲珑公主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这,不好吧!”听了陌颜公主的计划,玲珑公主第一个感觉就是不妥,如果她按陌颜说的去说,被三哥知道了,还不骂死她, “怎么不好,玲珑你想想,今日的含元殿之辱,你就打算这样过了?”陌颜看着玲珑道,“而且,你为什么会受辱,还不是因为那个女人!” “这……”玲珑公主犹豫了,她并不是心思歹毒之人,但想到今日含元殿中令她脸面无光之事,她终究是对顾少清有了一丝愤恨,而刚才陆婵娟又在她面前提起,顾少清之所以当堂拒婚,是为了三皇嫂,这更是让玲珑连带着也恨上了陆娉婷。 “公主,婵娟也觉得陌颜公主说得甚是,虽然她是我姐姐,但她嫁给明王爷之后,没有全心全意的对他,总归是她的不是,婵娟认为,公主是该给姐姐提个醒,让她好好对待明王爷。”陆婵娟装作不知道陌颜是打算对陆娉婷出手,口口声声都说是为了明王好,让玲珑公主给娉婷提个醒。 “她是你姐姐!”玲珑瞥了一眼陆婵娟,眼中有淡淡的不悦,在她认为,不管陆娉婷对也好,错也罢,陆婵娟作为她的妹妹,总归是该帮她说话的,所以陆婵娟的落井下石,不但没让玲珑公主对她产生好感,反而更增添了一丝厌恶。 陆婵娟并没有发现玲珑公主对她的厌恶,仍自顾自的说,“她是婵娟的姐姐,但婵娟帮天帮地帮理,姐姐错了就是错了,婵娟认为不该包庇她,况且……”她话音顿了顿,“况且,公主只是给我姐姐提个醒,又没有打算为难她,所以,婵娟用不着担心。” 戏演的真好,陌颜公主暗赞了一声,这女人心机深沉,装作不知道她说给玲珑的计划,其实她自己心思明透的很,她想陆娉婷死,不过她想借她的手出去陆娉婷,也要看她陌颜乐不乐意。 “陆侧妃,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本公主对玲珑说教训你姐姐的计划可是把她推入湖中。”陌颜故意把计划说出来,然后探究的看着陆婵娟的反应。 “啊!”陆婵娟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公主,你们不是只打算在口头上教训几句吗?原来你们想把我姐姐推入水中啊!”她故意偏头想了想,才像下定决定般的说道:“不过,姐姐她实在太过份了,这样教训一下她也好,反正她会游泳。” 玲珑公主眉头皱的更深,一脸不赞同的看着陆婵娟,二哥的这位侧妃,是真心为三哥抱不平,还是有别的目的。 陌颜趁玲珑闪神之际,朝身边宫女吩咐了几句,宫女领命而,陌颜才又朝玲珑公主道:“玲珑,你可想好了,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今日姐姐是想为你出口恶气,你可别失了这大好机会。” 玲珑公主转头望了一眼,离得有些距离的那两人虽站得不是很近,但却是说不出的登对与和谐,玲珑眼睛一涩,终是下了决定。 “好吧!”玲珑公主压下心头的点点不安。 “这就对了嘛!走,我们一起到前面那个亭子去,我已经让秋心去叫那个女人去了,一会,我们依计行事。”陌颜满脸含笑的揽着玲珑公主的肩膀,朝前行去。 陆婵娟勾起一抹阴毒的笑,抬步跟上前面两人。 再说娉婷这边,她与顾少清相对无语,半晌,顾少清低声开口道:“娉婷,对不起,这是我临行前最想对你说的话,你能原谅我么?” “呵呵!”娉婷不由轻笑出声,原谅,他让她原谅他,她也想,可是他给她的狠命一击,比任何伤害都要痛。 “你……不能原谅我么?”顾少清看着她缥缈的笑,心底钝钝的痛,他终究是伤她太深了,他能祈求到她的原谅吗? “你走吧!”娉婷轻轻开口,然后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娉婷……”顾少清内心疼痛,忍不住叫她,“那天的失约……”他想不管不顾的解释给她听,哪怕一样弥补不了任何东西,但总归好过她永远怨恨他。 “清儿!”这时,威远侯走了过来,打断了顾少清欲出口的话。 “见过明王妃!”威远侯朝娉婷行了个礼,神色有些复杂。 “威远侯不必多礼。”娉婷淡淡开口,以前对她疼爱有加的顾伯伯终究不会再和颜悦色的喊她婷丫头了,而她,也不能再亲切的唤他一声顾伯伯,从此,他只是威远侯,而她,只能是当朝明王妃。 “清儿,我们走吧!你娘亲她在等我们。”看到娉婷,威远侯莫名的有些心虚与不自然,他朝娉婷说了一句,“告辞”,就拉着顾少清离去了。 顾少清边行边回头,口中欲言又止,走了很长一段路,他才颓然的垂了头,失魂落魄的随着威远侯往宫外走去。 威远侯看着他的样子,只能暗中叹气。 娉婷立在原地,看着顾少清远去的背影,然后幽幽叹了口气,朝身边的莳萝道:“我们也走吧!” 才走了没几步,却又被人叫住。 “明王妃,公主有事请您过去一叙。”一个面目秀气的宫女躬身朝娉婷道。 “你们公主是哪位?”这皇宫中只有四位公主,三位是当朝皇帝的女儿,还有一位是华国公主华陌颜,只是不知道请她过去的是哪一位。 “是玲珑公主。”说到玲珑公主,宫女眼中有微微的得色,也难怪她,玲珑公主深得圣宠,连带着她们这些宫女也比宫中其它宫女高上一等。 原来是玲珑公主,只是不知她找自己有何事,心中疑惑,娉婷还是决定去一趟,“麻烦姑娘带路。” 宫女秋心带着娉婷与莳萝三拐两绕,一会功夫就到了玲珑三人所在的亭子。 一看到陆娉婷,陌颜公主就朝玲珑公主打了个眼色,然后,她面色含笑的迎上前来,道:“哎,王妃姐姐,你可来了,我和玲珑都等你老半天了,快,到这边来坐。” 娉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陌颜公主唱得是哪一出,前几次她见到自己,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今日这是? “陌颜公主!”娉婷淡声朝她打了声招呼,当她看到亭中除了两位公主,妹妹陆婵娟也在时,她心中微动,起了一丝防备之心。 “三皇嫂”玲珑不自然的唤她,想起马上要做的事情,毕竟是第一次做,玲珑可以说是满身都是紧张。 “玲珑公主,你请我来,是有何事?”娉婷直觉亭子里的三人都有些异常,但又不好立即转身离去,毕竟其中两人都是公主,她不能失了礼数。 “哎哎,王妃姐姐,别站着啊,到这边来坐。”陌颜上前挽了她的手臂,半拉半拖的把娉婷往亭子里带,暗地里则朝玲珑点了点头。 玲珑会意,她快步走过来,笑嘻嘻的道:“三皇嫂,来,跟玲珑一起坐吧!” 突地,她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往娉婷扑了过来,娉婷正要伸手去扶,却被陌颜公主抢了先,但却来不及扶住玲珑,玲珑挥舞着手撞过来。 “扑通”娉婷被撞入湖中。 正在御书房和天启帝说话的云洛心口一震,一股强烈的不安在全身蔓延开来,他轻蹙了眉头,伸手抚上心口。 对于女主与男配的感情纠葛,真心有些复杂,堇在这方面着墨较多,但都是必要的,接下来,会有比较大的一个事情发生,让女主与男主的感情渐渐明朗化,各位亲,猜猜,会是啥捏~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心肠歹毒 章节名:第五十四章 心肠歹毒 一入水就被呛了几口冷水的娉婷,不经意瞥见亭中三人幸灾乐祸的神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遭陷害了,难怪陌颜公主会一反常态的对自己和颜悦色,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呢!只是自己和她们无怨无仇,她们为何要害自己。 不愿就这样将命丢在这里,娉婷张口呼救起来,“救命啊!救命!”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来救命啊!”站在亭子不远处的莳萝看到自家小姐落水,惊慌失措的呼喊起来。 这个亭子位子偏僻,来往的宫女侍卫也很少,陌颜才挑选了它来陷害陆娉婷,所以,莳萝呼喊了半天,才稀稀拉拉跑来几个宫女侍卫。 当他们看到湖中之人时,都是倒抽了一口气,然后个个面面相觑,迟疑着该不该下去救人。 “求你们别站着了,快帮忙下去救救我家小姐。”见那些宫女侍卫都是静立不动的样子,莳萝满脸焦急。 叫了半天,那些宫女侍卫仍无动于衷,也难怪他们会这样,宫女都不会浮水,当然不愿意下去送死,而侍卫呢?想着下面可是刚由皇上赐封的明王妃,如果被他们碰到身体,他们还有活路么? “你们……”莳萝指着他们,恨恨地说,“你们太过份了,竟然见死不救,水里的可是明王妃,如果她出事,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我们下去救她,一样也活不了啊!侍卫不敢看莳萝愤怒的眼光,都垂了头暗道。 莳萝又转头向两位公主求救,见她们都是偏了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莳萝顿时醒悟,小姐会落水怕是她们故意为之吧! 眼见着娉婷在水里扑腾的动作越来越小,莳萝又是担心,又是焦急,当看到娉婷渐渐往下沉的时候,莳萝心一横,霍地跳入湖中,拍打着水,想游过去救娉婷,可惜她忘了自己也是不会水的,还没等她游到自家小姐身边,身子就开始往下沉。 陆婵娟和陌颜公主嘴角均勾起一抹阴笑,看着逐渐下沉的陆娉婷,脑子里兴奋异常,去死吧!陆娉婷。 玲珑公主看着水中的两人,不禁皱紧了眉头,“三皇嫂不是会游泳么,怎么……”她霍然转头看向陆婵娟,“陆侧妃,你不是说三皇嫂会游泳不,你骗我的对不对。” 陆婵娟敛了嘴角的得色,看了玲珑公主一眼,小小翼翼的说道:“姐姐她确实会游泳啊!婵娟没有骗公主。” 玲珑公主狠狠的瞪了一眼陆婵娟,再看向湖中,那主仆二人,已然没了踪影,只有水面不断飘荡的涟漪。 玲珑公主心中一沉,厉声朝身边的宫女道:“快下去救人!” 话音刚落,就感觉身边有一道人影闪过,接着,有水声响起。 娉婷,你千万不能有事!云洛心中默默念到,身子则拼命往水底游去,他的妻子,那个他想捧在手心呵护的女子,他一定不能让她有事。 心剧烈的跳动着,整个身子也在发着抖,云洛在水中寻了半天,才看到那抹浅黄衣衫的倩影,他飞快的游到她身边,见她双目紧闭,早已晕了过去,他心中闷痛一片,双手抱起她的身子,快速的游到岸边。 那边,莳萝也被救了上来,将她从水中救起的,是玲珑公主身边的宫女冬心。 坐在地上将娉婷抱到怀中,云洛哆嗦着手去探她的鼻息,当探到她鼻尖虽轻,却仍然存在的气息时,云洛心头一松,但看到她悄无声息的样子,他又是担忧,又是心痛。 “三哥,三嫂怎么样?”看到云洛,玲珑公主惊了一下,不由有些害怕,当看到晕迷不醒的娉婷时,她还是强忍了心中的害怕,步上前来。 “她怎么会落水的?”云洛瞥了一眼亭子里的另外两人,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他直觉娉婷落水与那两人脱不了干系。 “三哥……我……我”玲珑口齿结巴起来,她能跟三哥说是她和陌颜姐姐推的不?三哥会不会杀了她。 莳萝沉入水中时间较迟,此时,在冬心的施救下,吐出不少湖水后,悠然转醒,却刚好听到云洛的问话。 “王爷……是她们陷害小姐的。”莳萝有气无力的说道,手也堪堪指向亭中三人。 云洛猛然抬头,目光如刀似的扫向三人,眸子深处有一闪而过的杀意。 看着他扫过来的视线,陌颜心虚异常,她转了头,不敢看云洛,而陆婵娟早就退的远远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云洛在娉婷背后重按两下,娉婷大声咳嗽着吐出很多水,却仍没有转醒的迹象,云洛心中一沉,抱着娉婷的身子缓缓站起。 “云沁,你的心肠什么时候变恶毒了。”云洛冷声说道,“还有你,华陌颜,你们最好保佑她没事,否则……”他抬掌一拍,亭子里的石桌碎屑四飞,生生掉下一只角来。 玲珑从来没见过他暴怒的样子,她呆愣愣的看着,连石头碎屑打到身上也毫不知觉。 三哥是真的发怒了,他一向都是疼爱自己的,而今天他直呼自己为云沁,看来自己真是惹火他了,玲珑公主扯着衣角,想道歉,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陌颜也是被云洛的动作吓得一跳,她害怕的退了几步,心中对娉婷的恨意又加了几分,都是那该死的女人,云洛一向都是温文尔雅的,何曾有过如此的神情。 “落影”云洛喊了一声。 “公子!”妆扮成侍卫的落影应声道。 “带上莳萝,我们走!”云洛沉声说道,再冷冷瞥了一眼亭中三人,抱着娉婷往宫外行去。 玲珑被他的眼神唬住,她本想追上前的脚步,生生顿住,她张了张嘴,想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半晌,看着已然远去的兄嫂,她颓然的低下了头。 王府的马车一直在宫外等侯,云洛抱着昏迷不醒的娉婷,上了马车,车夫抽着马鞭,车骨碌往前行驶。 娉婷全身都湿透了,衣衫紧紧包裹着身子,更突显出身材的玲珑有致,这样的诱惑,云洛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的他,紧紧将娉婷抱在怀中,用自己的温暖熨贴着她。 马车刚驶到王府门口,云洛就抱着娉婷飞快的下了马车,然后吩咐落影道:“快去请许大夫过来。” 落影看了一眼不停打着喷嚏的莳萝,快步的办事去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 争吵 章节名:第五十五章 争吵 娉婷不知自己在黑暗中飘了多久,她感觉到身子冷得像块冰,无尽的黑夜里,没有一丝光亮,她漫无目的的飘着,眼前的路像个具大的黑窟窿,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在黑暗中长久的飘着,她越来越害怕,终于,当她看到前面出现一抹亮光时,她不顾一切的飞了过去。 “呀……”随着一呢喃声,娉婷终于从黑暗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朦胧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陌生的环境,这里分明不是自己的房间,也不是自己的船,那这是哪里? 她挣扎着身子,想从船上坐起,却发现浑身酸痛无比,身上的力气也像被人抽走了,喉咙像火烧般,一张口就干涩的疼。 头有些昏沉沉的,眼前也有些朦胧,娉婷手扶着头摇了摇,却摇不去脑中的浑浑噩噩。 “你醒了?”一道清冷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 娉婷一转首,就看到靠窗边侍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墨发披散,青衫飘飘,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人。 “少清哥……”她轻声唤道,手也伸了出去,似乎想远远的碰触他的身影。 听到她的轻喊,窗边那人蓦然僵住,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拳又松开,再握拳,直到指甲陷到肉里面,溢出血丝,他仍觉不出疼痛。 “少清哥……”娉婷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认错了人,昏沉沉的她只记得,少清哥酷爱着青衫,解了盔甲后的身姿俊逸清朗,如寒柏青松,傲然而立。 窗边那人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他回过头,大步朝娉婷走了过来。 “你在喊谁?嗯!”云洛脸色阴沉的看着娉婷,眼中翻涌着无尽的痛苦与不甘。 看清他的面容,娉婷心中一颤,“王……王爷,怎么……”怎么是你,这四个字却无论如何再也出不了口。 “怎么是我,你想问这个对吗?”云洛满脸冰寒之色,似乎下一秒就要掐死娉婷似的。 认识云洛到现在,娉婷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神色,她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刚才把他认成少清哥,他听到了,也生气了,这也难免,任何一个男子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妻子把自己认成另外一个男人。 都是她的错,她该道歉的,张了张嘴,她轻轻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减轻我心中的痛苦吗?”云洛眼中冷光乍现,“你刚才把我认成了谁,少清哥,你心中一直惦记着的就是这个男人吧!” “我……”娉婷想辩解,却不知如何说起,他都听到了,还会相信她的解释吗? “你,我云洛亲自求娶的妻子,心中竟然惦记着别的男子,那男人是谁?顾少清吗?”云洛双手抓着娉婷的肩膀,眼中满是怒气,“我守了你一个晚上,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你知道你叫的是谁的名字?少清哥,一个晚上,二十八次的呼喊,你知道我心中的感受吗?” “我……”她竟然一个晚上都在喊着少清哥的名字,娉婷有些心虚的看向云洛,却见他满面怒容的盯着自己,那眼中的受伤让她心中猛然一窒。 “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成亲多日,你对我冷淡,我以为你只是还不能适应做我云洛的妻子,我给你时间,给你温柔和体贴,让你感受到夫君对你的情意,而你呢?你的心满满的装着别的男子,你让作为你夫君的我,情何以堪。”云洛想起自己守在她身边一个晚上,却听她口中呼喊着别的男子的名字,恨不得就此掐死了她。 “我没有……”娉婷直觉就想反驳,可是,云洛说的都是事实,与他成亲后,她心中确实仍是装着少清哥的身影,可是,当看到云洛一副受伤的样子时,她心中也会隐隐作痛,难道……她心中一惊。 “没有,你还敢说没有,我全心全意对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陆娉婷,你未免欺人太甚。”云洛狠狠盯着她,仿佛想看清她的心是由什么做的,怎么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你不也一样,何必这样指责于我,难道你真喜欢我了不成?”被云洛的口口声声指责,娉婷心中涌上一股怒气,她昏迷着叫别的男人名字是她不对,她也愿意解释,可云洛何必紧抓着不放,他心中不也有别的女子么,何必一副被背叛的样子。 “我是不是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你何必又来质疑我的真心,你是想生生气死我吗?”云洛要被气毛了,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他对她的感情如此明显,她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么? “我……”我当然能感觉到,可这不都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心上人么?想到那画中与自己有九分相似的女子,娉婷心中涌起些酸意,她才不要做人家的替身,坚决不要。 “我不喜欢你,也不做任何人的替身!”她强压下心中涌起的丝丝闷痛,神色认真的对着眼前的男子道。 听到她脱口而出的话语,云洛捏紧了她的肩膀,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似乎想看出这是不是她内心的想法,但让他失望的是,这女人神色未动,出口却是句句诛心。 “哦,是吗?”他缓缓的放开她,淡然的转过身去,微垂的头,掩饰不了满目的黯然,他心中暗道:你怎么又不知道,或许,别人才是你的替身。 娉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萧瑟的令人心酸,她心中竟有一股叫住他的冲动,可是,张了半天嘴,却发不出任何一个字。 她捂上心口,心中某个地方,已经悄然变化。 从那天两人发生不算冲突的冲突以后,云洛再也没踏足过浅碧院,娉婷也没去倾天居找过他,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爷和王妃闹别扭了,王爷在生王妃的气。 云洛没再踏足浅碧院的事情,最高兴的当然是江兰月了,在她认为,师兄会娶那个女人,分明是被她的美色迷惑,如今看清了那女人的真面目,师兄这是对她生厌了,那是不是说自己就有机会了呢? 江兰月很兴奋,她主动出击,想趁这个时候,一举夺回师兄的心,可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师兄早出晚归,她连他的面都见不到,何来机会主动出击呢! 而无涯对师兄和师嫂闹别扭的事,则是一肚子的担心,师兄向来都是云淡风轻,如果能让他生气的事情,必是大事,难道是师嫂她?不行,他一定要弄清楚,这样才能想出法子让师兄和师嫂和好如初。 浅碧院的人,除了故作轻松的娉婷以外,其它人也是担心不已,王妃才嫁来一个多月,这就失chong了,王爷会不会趁这个时候,娶个侧妃什么的,到时王妃该怎么办。 莳萝好几次想问娉婷,她和王爷怎么回事,每次还未张口,就被娉婷轻飘飘一个眼神止住,几次下来,莳萝只好叹了口气,希望小姐和王爷能快点和好如初,不然小姐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得到何年马月啊! 什么都不说了,看留言去吧~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争吵 章节名:第五十六章 争吵 娉婷不知自己在黑暗中飘了多久,她感觉到身子冷得像块冰,无尽的黑夜里,没有一丝光亮,她漫无目的的飘着,眼前的路像个具大的黑窟窿,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在黑暗中长久的飘着,她越来越害怕,终于,当她看到前面出现一抹亮光时,她不顾一切的飞了过去。 “呀……”随着一呢喃声,娉婷终于从黑暗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朦胧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陌生的环境,这里分明不是自己的房间,也不是自己的船,那这是哪里? 她挣扎着身子,想从船上坐起,却发现浑身酸痛无比,身上的力气也像被人抽走了,喉咙像火烧般,一张口就干涩的疼。 头有些昏沉沉的,眼前也有些朦胧,娉婷手扶着头摇了摇,却摇不去脑中的浑浑噩噩。 “你醒了?”一道清冷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 娉婷一转首,就看到靠窗边侍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墨发披散,青衫飘飘,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人。 “少清哥……”她轻声唤道,手也伸了出去,似乎想远远的碰触他的身影。 听到她的轻喊,窗边那人蓦然僵住,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拳又松开,再握拳,直到指甲陷到肉里面,溢出血丝,他仍觉不出疼痛。 “少清哥……”娉婷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认错了人,昏沉沉的她只记得,少清哥酷爱着青衫,解了盔甲后的身姿俊逸清朗,如寒柏青松,傲然而立。 窗边那人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他回过头,大步朝娉婷走了过来。 “你在喊谁?嗯!”云洛脸色阴沉的看着娉婷,眼中翻涌着无尽的痛苦与不甘。 看清他的面容,娉婷心中一颤,“王……王爷,怎么……”怎么是你,这四个字却无论如何再也出不了口。 “怎么是我,你想问这个对吗?”云洛满脸冰寒之色,似乎下一秒就要掐死娉婷似的。 认识云洛到现在,娉婷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神色,她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刚才把他认成少清哥,他听到了,也生气了,这也难免,任何一个男子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妻子把自己认成另外一个男人。 都是她的错,她该道歉的,张了张嘴,她轻轻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减轻我心中的痛苦吗?”云洛眼中冷光乍现,“你刚才把我认成了谁,少清哥,你心中一直惦记着的就是这个男人吧!” “我……”娉婷想辩解,却不知如何说起,他都听到了,还会相信她的解释吗? “你,我云洛亲自求娶的妻子,心中竟然惦记着别的男子,那男人是谁?顾少清吗?”云洛双手抓着娉婷的肩膀,眼中满是怒气,“我守了你一个晚上,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你知道你叫的是谁的名字?少清哥,一个晚上,二十八次的呼喊,你知道我心中的感受吗?” “我……”她竟然一个晚上都在喊着少清哥的名字,娉婷有些心虚的看向云洛,却见他满面怒容的盯着自己,那眼中的受伤让她心中猛然一窒。 “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成亲多日,你对我冷淡,我以为你只是还不能适应做我云洛的妻子,我给你时间,给你温柔和体贴,让你感受到夫君对你的情意,而你呢?你的心满满的装着别的男子,你让作为你夫君的我,情何以堪。”云洛想起自己守在她身边一个晚上,却听她口中呼喊着别的男子的名字,恨不得就此掐死了她。 “我没有……”娉婷直觉就想反驳,可是,云洛说的都是事实,与他成亲后,她心中确实仍是装着少清哥的身影,可是,当看到云洛一副受伤的样子时,她心中也会隐隐作痛,难道……她心中一惊。 “没有,你还敢说没有,我全心全意对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陆娉婷,你未免欺人太甚。”云洛狠狠盯着她,仿佛想看清她的心是由什么做的,怎么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你不也一样,何必这样指责于我,难道你真喜欢我了不成?”被云洛的口口声声指责,娉婷心中涌上一股怒气,她昏迷着叫别的男人名字是她不对,她也愿意解释,可云洛何必紧抓着不放,他心中不也有别的女子么,何必一副被背叛的样子。 “我是不是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你何必又来质疑我的真心,你是想生生气死我吗?”云洛要被气毛了,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他对她的感情如此明显,她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么? “我……”我当然能感觉到,可这不都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心上人么?想到那画中与自己有九分相似的女子,娉婷心中涌起些酸意,她才不要做人家的替身,坚决不要。 “我不喜欢你,也不做任何人的替身!”她强压下心中涌起的丝丝闷痛,神色认真的对着眼前的男子道。 听到她脱口而出的话语,云洛捏紧了她的肩膀,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似乎想看出这是不是她内心的想法,但让他失望的是,这女人神色未动,出口却是句句诛心。 “哦,是吗?”他缓缓的放开她,淡然的转过身去,微垂的头,掩饰不了满目的黯然,他心中暗道:你怎么又不知道,或许,别人才是你的替身。 娉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萧瑟的令人心酸,她心中竟有一股叫住他的冲动,可是,张了半天嘴,却发不出任何一个字。 她捂上心口,心中某个地方,已经悄然变化。 从那天两人发生不算冲突的冲突以后,云洛再也没踏足过浅碧院,娉婷也没去倾天居找过他,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爷和王妃闹别扭了,王爷在生王妃的气。 云洛没再踏足浅碧院的事情,最高兴的当然是江兰月了,在她认为,师兄会娶那个女人,分明是被她的美色迷惑,如今看清了那女人的真面目,师兄这是对她生厌了,那是不是说自己就有机会了呢? 江兰月很兴奋,她主动出击,想趁这个时候,一举夺回师兄的心,可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师兄早出晚归,她连他的面都见不到,何来机会主动出击呢! 而无涯对师兄和师嫂闹别扭的事,则是一肚子的担心,师兄向来都是云淡风轻,如果能让他生气的事情,必是大事,难道是师嫂她?不行,他一定要弄清楚,这样才能想出法子让师兄和师嫂和好如初。 浅碧院的人,除了故作轻松的娉婷以外,其它人也是担心不已,王妃才嫁来一个多月,这就失chong了,王爷会不会趁这个时候,娶个侧妃什么的,到时王妃该怎么办。 莳萝好几次想问娉婷,她和王爷怎么回事,每次还未张口,就被娉婷轻飘飘一个眼神止住,几次下来,莳萝只好叹了口气,希望小姐和王爷能快点和好如初,不然小姐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得到何年马月啊!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离别 章节名:第五十七章 离别 五日后,就是顾少清前往边疆的日子。 这日一早,娉婷早早起来梳洗,吃完早膳,就带着莳萝和连翘出了门,她想去送送顾少清。 到底去不去送少清哥,娉婷一直很纠结,一方面她是怨他的,怨他轻易就放弃和她的感情,另一方面,毕竟曾经有那么深的感情,即使他再有不对,她也已经嫁人,做为朋友,也该去送送他,因为这一别之后,今后也许再也没有了见面的机会。 早已从连翘嘴里知道了他离开的时辰,娉婷在凤阳大街的泉安楼找了个靠窗边的位子坐下。 上午的街道上,行人虽不是很多,但两边大多数的摊位都摆了出来,卖瓜果点心的,胭脂水粉的,衩环玉佩的,各式各样,各摊位偶尔有三两行人驻足挑选,尔后挑了中意的东西,满脸喜色而去。 随着时间的慢慢过去,街上行人多了起来,泉安楼也慢慢热闹起来,楼里伙计的跑堂声,文人酒客的起哄声,分外的吵闹起来,娉婷静静的坐着,周围的喧嚣声丝毫扰乱不了她等待的心思。 忽然,她从座位上站起,眼前透过窗口,直直往某个方面望去。 街道的尽头,顾少清牵着一匹高头大马,缓步而行,他的周围,除了威远侯夫妇,还有他的妹妹顾妍儿及侍从顾安。 顾夫人眼睛红通通的,显然刚才哭过一场,此时,她抓着顾少清的一只手,殷殷叮咛,“清儿,到了那边,好好注意身体,知道吗?边疆苦寒,娘给你做了厚衣裳,都放在包袱里了,冷了记得拿出来穿。” “我知道了,娘,您就放心吧!”母亲的伤心,顾少清看在眼里,他歉疚的看着父母,如果不是他的一意孤行,母亲怎么会经历这样的骨肉分离呢!可是,他又如何愿意为了留在京师,而娶了玲珑公主,不能娶心之所爱,他宁可独身。 “清儿,娘舍不得你,你怎么忍心舍娘而去啊!”看着有些憔悴的儿子,顾夫人心底异常难受,想着或许以后要见儿子,怕是难上加难,她的心又是生疼生疼的,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啊,边疆那样的苦寒之地,让她怎么放心他。 “娘!”顾少清鼻子一酸,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您放心好了,有时间我们还会再见的,虽然我不能进京,但您可以去看我啊!” “可是……”顾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威远侯打断。 “好了好了,妇人就是嗦,你的儿子,以后你想见还怕见不着么!”威远侯说完,又朝顾少清道:“时辰到了,赶快启程吧!” 顾少清将马绳交到顾安手中,然后双膝着地,给父母磕了重重三个响头,哽咽着说道:“爹娘,怒孩儿不孝。” 威远侯与夫人齐齐将他扶起,然后顾夫人一把抱住儿子,放声大哭起来,顾妍儿也是上前,抱着哥哥的胳膊,簌簌掉着眼泪。 “好了,都别哭了,他该起程了,耽误了时辰,惹来皇上不快就不好了。”威远侯看着抱住一堆的三人,眼里也满是动容之色,自己的儿子,他也舍不得啊! “他要不高兴就让他不高兴好了,因为点小事,我儿子都被他发配边疆了,还不允许我话别啊!”顾夫人正是伤心之时,她本来就因皇帝对顾少清的所作而存了怨气,听到丈夫提到皇帝,无疑是火上浇油。 “夫人!”威远侯急急开口,天子岂是他们臣子能非议的,夫人这样说也太大胆了些,如果被有心人听了去,报给皇上,那麻烦就大了。 “他都做了,还不让我说啊!”话虽是这样,但顾夫人的语气却是低了下来。 “清儿,起程吧!别误了时辰。”威远侯看着眼前即将远行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这个他骄傲了二十四年的孩子,该是时候让他独立奋斗一番了,边疆虽是苦寒,却最能锻炼人的意志与坚轫的心性,这对他是大有好处的。 “爹,娘,妹妹,你们保重!”顾少清目光缓缓从家人面上扫过,心中的不舍越发的强烈,他深吸了口气,“我走了!” 说罢,从顾安手中牵过马匹,大步向前起去。 他不敢回头,他怕一会头,看到亲人的伤心与难过,他会控制不作的想留下来,但是,他不能违抗圣自旨,虽然他不怕死,但他不想连累了家人。 其实他是可以留在京师的,但他还是不愿妥协,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他真心不想,所以,爹娘,原谅儿子的不孝与自私。 看着顾少清渐行离去的背影,顾夫人早就哭倒在了丈夫的怀里,顾妍儿也是满眼泪水的瞅着哥哥离去的方向。 最镇定的莫过于威远侯,但谁都不知道他心中翻起了怎样的巨浪,清儿,你且等着,总有一天,为父必会让你风光回到京师,到时,一定是你风华无限的时候,为父静侯那一天的到来。 过了凤阳大街,再过了这道城门,他就从此远离此地了,他的家人在这里,他最心爱的女人也在这里,而他,却不得不起程去那边疆之地,从此,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思念。 站在城门口,顾少清停了步子,缓缓回头,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就让他再看上一眼吧!这里承载了他的欢乐与美好回忆,也留下了让他不甘和痛苦的经历,他会记住的。 视线掠过熟悉的一切,却在看到某个地方时,怔住。 不远处的拐角处,素衣翩然的倩影俏然站立,目光静静的注视着他,对上他的视线,她眼中闪过一道哀伤,随即很快敛了去。 娉婷,娉婷,顾少清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但他没有走过去,娉婷也没有走上来,两个人就这样默然相望,相对无语。 半晌,顾少清看到娉婷的菱唇动了动,虽是无声,他却感觉到了她的话语,她说的是“保重!” 彼此珍重吧!顾少清朝她清浅一笑,转身上马而去。 心爱之人就在身后,他却策马狂奔,虽然心中如刀绞般的疼痛,却咬牙忍住,他之错,该受之。 这次的别离,他与她,注定越离越远,从此,他只是边疆驻守的卫千总,而她,却是当朝明王妃,天壤之别,他只愿她幸福。 顾少清已然远去,娉婷怔怔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默默而言。 再见!少清哥。 良久,她转身离去。 她不知道的是,离她不远处,有一个人一直注视着她,面色复杂难言,直到她离去,那人才往城门口望了一眼,飘然离去。 什么都不说了,看留言吧!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威远侯府出事 章节名:第五十八章 威远侯府出事 春红柳绿,转眼间已是盛夏。 浅碧院的众人早已换上了轻薄的衫子,娉婷搬了藤椅,坐在槐树下,静静的捧了医书看着。 这段时间,她心情甚好,娘亲吃了风离公子特制的药丸,病情已好转了许多,大哥也与顾妍儿订了亲,等六月六一过,就要成亲了,娉婷是真心为大哥高兴,妍儿是个好女孩子,对大哥一心一意,大哥能娶到她,是他的福气。 因为没什么大事情发生,日子过的极是平静,云洛虽然已贵为王爷,但府里前往拜访的人少之又少,刚开始是有很多的,但不知道云洛说了什么,逐渐的,那些文武百官再也不往王府里跑了。 这样的生活是娉婷最向往的,悠闲平和,日子静静的流逝着。 云洛从那日与她争吵后,虽不至于不理睬她,但态度却也是变淡了许多,娉婷心中有淡淡的失落,却也并没有多放在心上,或许她和他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相敬如宾,蛮适合她和云洛的。 云洛被封为王爷后,皇上让他接手了最重要的刑部,每天忙得早出晚归的,娉婷有时一个月都见不着他一次。 像现在,离上次见他,已经过去了三天,娉婷捧着书,有些怔怔的出神。 “小姐,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出府去逛逛呗!”连翘在旁边舞了半天剑,这会舞完,收了剑,踱到娉婷身边说道。 娉婷抬头看她,笑一笑,并不作声。 “死丫头,这么热的天出去,你也不怕中暑。”莳萝端了冰镇梅汁过来,放到娉婷藤椅旁的矮榻上,道:“小姐,天气热,喝这个冰镇梅汁爽爽口。” “哎!天天在府中呆着,再不出去透透气,我都要闷死了。”连翘性子活泼,爱跑爱闹,又仗着有武艺在身,在娉婷默许下,时常跑出府去玩,这不,今日又呆不住了。 “小姐,去吧去吧!你天天呆在浅碧院,不闷么?”连翘撒娇似的抓着娉婷的手道。 “要去逛,你自己去,这太阳那么大,别晒坏了小姐。”莳萝瞪她,这死丫头,每天上窜下跳的,也没个正形,这么热的天,拉小姐出去逛街,这是发傻么。 “好吧!那我自己去。”连翘鼓着嘴,指了指门的方向:“小姐,那我出府去了。” “去吧去吧!别打扰小姐看书了。”还没等娉婷开口,莳萝就像赶蚊子似的,挥手让连翘走。 娉婷瞥了她俩一眼,摇了摇头,又低了头看书。 连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高高兴兴的出门去了。 莳萝则站在娉婷身边,轻轻为她打着扇子。 “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个时辰不到,连翘就一脸惊惶的跑了回来,抓了娉婷的手,眼泪扑簌着往下掉。 娉婷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忙从藤椅上站起身子,朝连翘道:“连翘,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了。” “小姐!”想起刚才在街上听到的消息,连翘心中难受,眼泪掉的更凶,“出事了,公子出事了。” 公子?连翘口中的公子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顾少清,闻言,娉婷心中一惊,忙反抓了连翘的手,急声问道:“少清哥他出什么事了?” “公子……公子他,被下了大牢了,哇!”连翘忍不住,哇的大哭起来。 “下了大牢,怎么回事,少清哥不是在边疆么?怎么会?”娉婷心中震惊无比,究竟出了什么事,少清哥怎么会被下了大牢了呢? “小姐,你先别急,让连翘慢慢说。”莳萝见自家小姐心焦的样子,不由上前劝道。 “我刚刚在街上听到有人在议论,说威远侯府跨了,威远侯及夫人,还有妍儿小姐,全部被下了大牢,连驻守边疆的公子也不例外,已经在昨日被押解回京了,如今,顾府一家已全部被抓,我已经去威远侯府看过了,府上乱遭遭的一片,早已空无一人了。”连翘将自己在街上听到的,还有自己亲自去威远侯府探过的,全部告诉了娉婷。 “威远侯府跨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有打听清楚?”娉婷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吃惊的程度了,威远侯府位高权重,怎么会说跨就跨了呢? “他们说,说威远侯府谋反,已经被皇上抄了家,灭九族也是无可避免的了。”连翘怎么也不相信那些人的话,顾侯爷最皇上最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谋反。 “谋反?”连翘的话如平地惊雷,震响了娉婷的耳膜,她几乎不敢置信,“怎么会?” “具体我也不知道,只听那些人说,威远侯府狼子野心,早就存了谋反之心,如今趁着北胡频频在边境扰事,竟然联合了北胡,欲做那谋反之事,要不是威远侯身边的幕僚发现的早,报告了皇上,谋反之事怕已是成了。”连翘抽泣的说道,打死她也不愿意相信侯爷会谋反,那些人一定是乱说的。 “顾伯伯怎么会谋反,还有少清哥,他们都是那么正直的人啊!”娉婷喃喃说道,威远侯忠心义胆,少清哥少年英雄,怎么会做出谋反这个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呢? “小姐,现在怎么办?侯爷他们都被抓起来了,如今就押在刑部大牢,过几天,怕就……”连翘又哭了起来,“小姐,你一定要救救公子他们,连翘求你了。”公子对她和哥哥恩重如山,如今有难,她一定要救他出来。 “对,我要救他,我会救他的。”娉婷震惊的心已经渐渐稳定下来,她拿手丝帕为连翘擦干了泪水,轻声说道:“连翘,放心吧!我一定会救少清哥出来的。” “莳萝,快让人去安排轿子,我要出去一趟!”娉婷沉声说道。 “小姐,你要去哪里?”这个时候,小姐可千万不要出去做傻事啊!莳萝担心的想。 “去陆府!”娉婷掷地有声的说道,如今,只有父亲能救顾伯伯等人了,如果父亲出面相帮,即使是谋反的大罪,只要没有证据,还是有转寰的余地的。 轿子很快的安排好了,娉婷坐了轿子,一路赶往相府。 到了相府,才知道父亲进宫去了,如今未在府中,娉婷很是失望,只好吩咐管家陆伯,父亲一回府,就到云采院去通知她一声。 心事重重的到了云采院,大夫人见到女儿的样子,忙问她出了什么事。 娉婷犹豫再三,还是把威远侯府的事情告诉了娘亲,大夫人一听也是吃惊不已,她一直呆在云采院,自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如今一听到位高权重的威远侯府跨台,只觉得不敢置信,顾夫人与她关系不错,顾少清和顾妍儿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全部入了大牢,大夫人只觉难过异常。 “婷儿,你回府是想求你父亲帮忙救人吧?”大夫人朝女儿说道。 “嗯,如今也只有求父亲出面了。”娉婷低声说道,“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救顾伯伯一家。” “娘亲也是这个意思,虽然你与少清……”大夫人顿了顿,“威远侯府对我们母女多番照顾,我们要知恩图报。” “嗯!”娉婷点头。 母女俩又说了些话,娉婷一直心不在焉的,直到陆伯派人来通知她,父亲回府了。 所有章节,已经开放,可以看了,各位亲亲,多多支持!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见死不救 章节名:第五十八章 见死不救 陆府书房中。 “你要我帮顾龙飞一家求情?”陆元盛盯着女儿,面无表情的说道。 娉婷微垂了头,轻声说道:“是,请父亲出面,为顾府一家求情。” “求情?哼……”陆元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以为为父求情,圣上就会听么?愚蠢之极。” “父亲!”娉婷心急看他,父亲话中的意思是不愿出面为顾府求情么? “娉婷啊!”陆元盛软了语气,“你已经嫁入明王府,可不能为外人操心了。”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娉婷面上微动,冷声言道。 陆元盛将女儿的神色看在眼里,他背在身后的手指捏了捏,道:“如今你已是明王妃,与顾府没了任何关系,如果你管太多,被明王知道,终究对你不好。” 听到父亲的话,娉婷脑中闪过云洛知道她心中一直装着顾少清时的暴怒,她心中微微动了动,然后开口道:“父亲,不管我嫁给了谁,都永远不能忘了顾府是对我有恩的,从小父亲不待见我,只有顾伯伯像个父亲一样的对待我,顾伯母也对我很好,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贪玩,跑出府去玩,结果迷了路,那时父亲根本没有想过派人来找我,最后还是顾伯伯找到我,亲自将我送回家中,还有顾伯母,任何时候都是对我疼爱有加的,妍儿也与我情同姐妹,这些,我都记在心里,如今,他们有难,女儿是一定不会见之不理的。” “你……”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陆元盛沉了脸色,这女儿有诚心求他的意思么?她这个样子,分明是来气他的,她说这些,是说他对她不好么,虽然他确实对她是比另一个女儿差了一点,但也不至于连顾龙飞都比不上,那只是个外人,对她好一点,她有必要记那么久做甚! “为父难道对你不好,供你吃供你穿,别人有的,你一样都少不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只记得外人的好。”陆元盛冷声说道。 “父亲对女儿如何,女儿心里跟明镜似的,现在也不是讨论父亲对女儿好不好的问题,女儿只想求父亲看在陆府与顾府多年交情的份上,帮顾府在皇上面前讲讲好话。”娉婷有求与他,不想跟他起冲突,她自己倒没什么,但不能耽搁了救顾府一家人。 “讲好话,求情,别说我求情没用,即使有用,为父也不会出面的。”顾龙飞的权势早就压他一头,这让重权势地位的陆元盛怎么能忍受,在他心中,顾龙飞可以权势比他低,也可以跟他平起平坐,唯一,他不能让顾龙飞站的比他还高,二十四前年,顾龙飞争不过他,如今也一样,这个时候,他不趁机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让他出面相救,想都不要想。 “为什么?”娉婷不解,父亲不是一向与顾伯伯交好么,为什么到了这关系到身家性命的时候,他竟然见死不救。 “顾龙飞功高盖主,皇上早就对他起了杀意,如今有人举报他谋反,皇上怎么会放弃这大好的机会,你说说,让我怎么求情,再说了,如果因为给顾龙飞求情,惹了圣上恼怒,连我们陆府也要遭殃,所以为了陆府,为父是不会为顾府出头的。”顾府之所以跨的那么快,也怪顾龙飞功劳太大,又手握兵权,这怎么不让生性多疑的皇上忌惮。 “可是,有人举报顾伯伯谋反,这不是还没有证据吗?还是有转寰余地的啊!”谋反不是有人举报说有就有的,只要没有证据,皇上即使猜忌,也不至于抄家灭族啊! 陆元盛冷冷的瞥了娉婷一眼,道:“要证据还不简单,皇上如果存心要灭了顾府,怎么样也会拿出证据,所以,顾府这一次,注定在劫难逃。” “可是……”娉婷还想说什么,却被陆元盛打断。 “不要再说了,为父心意已决,说了不帮就不会帮的,你走吧!” 虽然早就知道父亲的无情,但这个时候,娉婷还是深感失望,如果他都不肯出面救顾府一家,那还有谁能有这个能力呢?况且哥哥都和顾妍儿订了亲,虽还没成亲,陆府和顾府也算是半个亲家了,亲家有难,父亲竟然不理,这是不是太让人心寒了。 “父亲,即使你不愿意救顾伯伯,但妍儿已经跟大哥定了亲,马上就会成为你的儿媳妇了,她你总该救吧!”既然父亲拒绝救顾伯伯,那能救妍儿也是好的。 “顾妍儿?哼,如果她没有了威远侯千金的身份,为父怎么会让她进相府的大门。”以前之所以他亲自给儿子到顾府提亲,看中的不就是威远侯府的背景家世,如今,威远侯府已经跨台,顾妍儿又算什么东西。 “父亲,你这话未免过份,妍儿对大哥情深意重,我们陆府既然向人家求了亲,就该为此负责,你这样见死不救,让大哥知道了,又该作何想法?”听到父亲的话,娉婷的心渐渐凉了,所以说话也有些冲了起来。 “你这是在质疑为父吗?陆娉婷啊陆娉婷,即使你嫁入了三王府,已是明王妃,但相府却不是你能做的了主的,只要有我在一天,府中的一切就由我决定。”陆元盛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父亲真不救么?”娉婷不欲与他争辩,冷声说道。 “不救!”陆元盛斩钉截铁的说。 “女儿求你也不行?”娉婷怀着最后一线希望,低声说道。 “不行!” “那好!”娉婷失望的看了他半晌,说道:“既然父亲不愿救,那娉婷另想他法就是,娉婷只希望父亲不要良心不安才是。” “你……”陆元盛正要发怒,却见她打开书房的门,往外走去。 “娉婷,你听着,如今这京师,没有人能救的了顾府,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陆元盛朝着她的背景喊道。 娉婷脚步顿了顿,却最终头也没回的,大步离去。 出了相府门口,娉婷却碰到大哥陆亦琛,此时,他满脸风尘,似乎从远方匆匆而归,见到娉婷,他从马上跳下,喊道:“妹妹!” “大哥,顾府出事了!”娉婷听相府管家陆伯说,六日前,大哥去玉州执行军务去了,如今他匆匆而归,必也是知道了顾府出事的消息吧! “大哥知道!”陆亦琛在玉州听到威远侯谋反的事时,他简直不敢相信,听说整个顾府的人都被抓了,他立马将军务交给了副官,快马加鞭回来京师。 “怎么办?顾伯伯、顾伯母他们都在大牢里关着呢,我们一定要救他们。”大哥向来与少清哥交好,他一定会想办法的。 “是,我们一定要救他们。”先不说他与顾少清的交情,就说顾妍儿与他订了亲,他也该尽心尽力才对,“你来府中,是找父亲帮忙么,他怎么说?” “他不肯救!” “为何?” “他说顾伯伯犯的是谋反的大罪,他没法救,也不想救,大哥,你一定要想办法,不然顾伯伯他们……”想到皇上会对顾府下杀手,娉婷就止不住的着急。 “妹妹,你先别急,我去找找以前共事的同僚,一定会想到办法的,现在,你先回王府,等我的消息。”陆亦琛虽然也着急,但也没忘了安抚妹妹的情绪。 “嗯,那我等哥哥的好消息。”只能这样了,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去找谁。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我只要你的爱 章节名:第五十九章 我只要你的爱 回到王府,娉婷的心一直都是忐忑的,她一直跟自己说要冷静,但想到被关在天牢的顾府一家,心里仍闷的心慌。 云洛仍没回府,娉婷一向不关注他的形踪,如今心中焦急慌乱,更没心思去打听。 在心焦与等待中,在酉时末,大哥终于传来了消息,但却不是好消息。 威远侯府谋反之罪,铁证如山,抄家灭九族。 而明日的午时三刻,在城南菜市场,问斩威远侯顾龙飞一家。 听到这样的消息,娉婷几乎站立不住,她不敢相信,皇上这么快就下手了。 “小姐,怎么办?你快想办法啊!”连翘早已哭成了泪人,扯着娉婷的衣袖不肯撒手。 “连翘!”娉婷唤了一声,神情有些呆滞。 “小姐,明日公子就要被问斩了,怎么办?怎么办啊!”谁能救救公子,他还如此年轻,怎么能就这样失了性命。 “如今,父亲不肯出面,大哥也没办法,我能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娉婷已经六神无主,如今,她抱有希望的人全都没了办法,她该如何做? 顾府上下百余人口性命,难道在明日这后,就再也看不到了么?顾伯伯、顾伯母、妍儿、少清哥,这此比亲人还亲的人,难道过了明日,自己就要与他们天人相隔。 “小姐,你去求王爷,王爷不是掌管刑部吗?你去求王爷救救公子好不好。”连翘想到云洛是掌管刑部的,如果小姐去求他,说不定会有转机的。 “王爷,对,我怎么能忘了他,我去求他,求他救救少清哥。”被连翘一提醒,娉婷猛然想起自己竟然把云洛给忘记了,他现在掌管刑部,她去求求他,或许还真有希望留顾府众人一命。 想是这样想,但心中仍是忐忑,云洛知道她心中装有顾少清,上次已是大怒,如今,她去求他救顾少清,云洛会答应吗? 思索片刻,娉婷下定决心,去找云洛求情。 只是,云洛不在府中,她该怎样才能找到他呢? “莳萝,你派人去府门口侯着,王爷如有回府,立即来告诉我。”既然不知道怎么才能找他,那就只好等着,只希望他今晚能回王府才好。 等到了晚上,莳萝传了晚膳过来,娉婷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已经到了戌时,云洛仍没回府,她哪有心思吃饭。 心急如焚的等到了亥时,一直在门口侯着的福平才传了消息过来,云洛回府了。 娉婷急匆匆的往倾天居而去,到了倾天居,侍卫告诉她,王爷在书房,她又提着裙子快步前往书房。 等站到了书房门口,娉婷心中却有些犹豫了,她静静的站了一会,然后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了书房的门。 “谁?”云洛清淡中带着沙哑的声音传来。 “王爷,是我!”娉婷清声应道。 书房里静了一下,接着云洛微带冷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娉婷推门进去,见云洛坐在桌前,不知在写着什么,听到娉婷的脚步声,他头也没抬,仍自顾自的忙活。 娉婷不禁有些尴尬,静静站了一会,她率先打破了沉默。 “王爷,娉婷……”她犹豫着该怎么说,才能让云洛答应救人。 “有事吗?”听到她说话,云洛才停了手中的笔,抬头看她。 几日不见,云洛清俊的脸上满是疲惫,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也不知道他有多久没睡觉了,娉婷心中滑过一丝淡淡的心疼。 “王爷,我……娉婷有事想求你。”犹豫再三,娉婷还是决定直接开口相求。 “什么事?”云洛已经猜到她的来意,他眸中有冷光一闪而过,她终究是舍不下她的少清哥。 “王爷掌管刑部,必定是对威远侯谋反之事了如指掌,明日威远侯府众人就要被处斩了,娉婷听闻监斩官是王爷,所以,娉婷想求王爷……求王爷手下留情。”娉婷一口气说完,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云洛的反应。 “王妃可知道威远侯府犯的是什么罪,是谋反,从古今来,谋反必诛,王妃难道不知道吗?”云洛看着她,冷声说道。 “可是,威远侯向来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会谋反,依娉婷的想法,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不管怎么样,娉婷始终坚信顾伯伯是冤枉的,他那么正直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王妃似乎很了解威远侯。”云洛睨着她,语气冷而淡,“本王也不相信威远侯会做那谋反之事,但如今是铁证如山,父皇大怒之下,已下令诛了顾氏九族。” “诛九族?”娉婷一想到那么多生命,就这样悄然逝去,心就止不住的发冷,她垂着头,低声说道:“可威远侯毕竟立功无数,难道皇上就不能网开一面?”虽明知道不可能,但心中还是抱了一丝希望。 “王妃的想法,未免太过天真,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威远侯犯的是谋逆的大罪,怎么能逃的过一死。”这几日父皇亲自审问威远侯谋反之事,父皇的态度,云洛已经看的很清楚,威远侯一家已经没有了存活的机会。 “可是……”娉婷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云洛说的都没错,如今说顾伯伯谋反,已是铁证在手,顾府上下必然没有了活命的机会,可是,顾伯伯他们都是她的亲人啊!她怎么忍心看着亲人一个个丧命。 “王妃,本王知道你的意思,但父皇已判了威远侯府全家明日午时处斩,如今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虽然他也很惋惜顾府从此灭亡,但父皇的决定,谁也无法更改。 “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吗?”娉婷犹自不死心。 “嗯!”云洛沉声点头。 听到云洛的回答,娉婷如坠入冰窖,只要想到今后再也见不到顾伯伯一家人,娉婷就难受的快喘不过气来了,顾伯伯的正直不阿,顾伯母的温柔婉约,妍儿的冰雪可爱,难道明日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吗?还有少清哥,她怎么忍心看着他去死。 “王爷,即使威远侯谋反,但他的儿子,顾少清一直驻守边疆,他总是无辜的吧!皇上怎么能赶尽杀绝呢?”如果救不了顾府全家,那最码得为顾府留下一线血脉,少清哥是顾府唯一男性子嗣,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死。 “顾少清?他无辜?我的王妃,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私自离开边疆,违抗圣旨,带兵回京,要不是他的副手加急给父皇送消息,他早已挥兵攻入京师,你还说他无辜。”提起这个在娉婷心中占有最重要位置的男人,云洛神色复杂难言,一方面他为顾少清即将送命而可惜,另一方面,他又巴不得顾少清永远消失,这样,他才有机会夺回娉婷的心。 “少清哥不是这样的人,王爷你误会他了!”娉婷急急开口为顾少清分辨,即使少清哥违抗圣旨入京,也是因为担心顾伯伯吧! “不是这样的人,那是哪样的人,王妃,你这话的意思是,本王在诋毁他。”云洛的脸上已起了怒意,即使他再嫉妒顾少清,也不至于在这方面诬赖他,诋毁他,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与顾少清挑战,却不会存这种龌龊的心思。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看到云洛发怒,娉婷想解释,动了动嘴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本王已无兴趣知道,你走吧!顾府之事,休得再提。”云洛冷冰冰的说道。 “王爷!” “走啊!”云洛大声说道。 娉婷语塞,就这样走了,她不甘心,想了想,她矮身跪到了云洛面前。 “王爷,求你,放过他一次,只要你肯放过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娉婷看着云洛,满目哀求。 云洛几乎不敢相信,她为了别的男人跪在自己面前,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下跪求他,云洛心中闷痛,看着娉婷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的爱,你……能给我吗?”云洛俊美无倜的脸上寒冰笼罩,眼中流露着无尽的痛色。 “什么?我……”娉婷呆在当场。 正文 第六十章 如你所愿 章节名:第六十章 如你所愿 云洛冷冷的看着她,他倒是想知道她会如何说。 娉婷在他目光的注视下,低下头来,沉思半晌,她轻声开口:“好,只要你肯救他,我的爱……给你!” 云洛握紧了拳头,才忍住上前掐死她的心,她竟然这样说,她为了别的男人,跪着求他不说,还愿意把爱给他,如果这换作以前,能得到她的爱,云洛会心喜若狂,但现在,他只觉得心底又是苦涩,又是愤怒。 “原来你的爱如此廉价,可是,现在你愿意给,我云洛也不敢要了。”云洛自嘲的笑着,眼底的受伤却掩饰不住的流泻开来。 “王爷,我……”看到云洛露出这样的神色,娉婷心中如堵了一块石头,闷闷的难受,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她已经伤了云洛,即使她不愿。 “顾少清在你心目中就如此重要么?”尽管对顾少清嫉妒的发狂,但云洛还是想知道娉婷对顾少清的情意到了何种地步。 “是!”娉婷轻声答到,她与少清哥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的感情,除了哥哥,谁也比不上,所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好,好!”云洛得到答案,他退了几步,手抓住窗沿,指尖泛白,心碎了一地,他扯了扯嘴角,想笑,笑自己的傻,以为能得到她的心,却得到如此答案,顾少清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没有谁能代替的了吧!既然如此,他就如她所愿。 他冷漠的瞥了娉婷一眼,朝书房门口走去。 “王爷,你还没答应我!”得不到云洛愿不愿意救少清哥的答案,娉婷哑声开口说道。 云洛脚步顿了一顿,声音里带着疏离与淡漠:“明日子时,本王会让你见到他。” 他的意思是答应救少清哥了,娉婷心中一喜,正想跟他道谢,却见他径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然后没入黑暗当中,娉婷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带着孤寂与萧瑟的意味,她的心竟泛起些微微的疼痛。 第二日,天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娉婷早早起来,吩咐莳萝到厨房准备了丰盛的饭食,装在食盒里,又带了顾伯伯最喜欢的竹叶青酒,然后让连翘打了伞,三人出了府,前往刑场。 娉婷要去送顾伯伯及顾伯母,还有妍儿最后一程,既然她无法救得他们性命,那只尽最后一份力,去刑场为他们送最后一顿饭。 她没有让莳萝安排马车,三人打着雨伞,就这样步行着前往刑场,此时,离午时三刻尚早,她步行过去还来得及。 虽是雨天,但前往刑场观刑的百姓仍是很多,位高重权的威远侯,今日在菜市场抄斩,这样的热闹,谁都想去凑。 雨下的越发的大,娉婷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突地,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有人大声吆喝着,“犯人来了!” 娉婷身子一顿,回身看去。 不算宽阔的街道上,禁卫军押着长长的囚车队伍缓缓而来。 旁边有人见娉婷三人还傻愣在道路中央,不禁喊道:“哎,这几位姑娘,还不快让开。”说着,还让前拉了她们一把。 娉婷踉跄着退到街道两边,眼睛则直直的盯着为首囚车上的人。 平时意气分发的威远侯,披头散发,满脸憔悴,虽是关在囚车里,却始终昂着高傲的头,目光炯然,当他看到路边围观的众多百姓时,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顾伯伯,对不起,娉婷救不了你。娉婷看着威远侯,眼中有着深深的歉意。 威远侯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朝她看来,见她神色凄然的看着自己,威远侯朝她笑了笑,然后转回了目光。 威远侯的囚车过去后,接下来是“顾少清”的,只见他垂着头,一副颓然委顿的样子。 连翘一看到他,大声喊了一声“公子”就要冲出去。 娉婷已经知道这人不是顾少清,她一把拉住连翘,不让她冲出去。 “小姐,你别拉我,我要去救公子。”连翘使命的甩着手,想挣脱娉婷的手,无奈娉婷用了全力拉住她,她怎么样也挣脱不开,她不禁又急又气。 眼见着“顾少清”的囚车已经过去,连翘对着娉婷怒目而视,“小姐,你太过份了,你不救公子也就算了,还拉着不让我救,我讨厌你。”说着,趁娉婷分神之际,挣脱开她的手,哭着跑开了。 娉婷没拉住她,见连翘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而没,想起她跑开前说的话,娉婷心中一阵难受,她已经拜托了云洛救下少清哥,但原谅她不能跟连翘说。 见娉婷神色怔然的样子,莳萝不禁担心的说,“小姐,连翘心中难受,说话语气有些冲,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不怪她。”娉婷轻声说道,连翘心里难受,不管她对自己说什么难听的话,自己也不会怪她的。 但当娉婷看到关着顾伯母与顾妍儿的囚车时,她心中难受之感越发严重。 平时温婉如水的顾伯母,神情憔悴,两眼无光的搂着妍儿,妍儿抱着膝盖坐在囚车里,平时光滑白净的面容,乌黑一片,她那如黑葡萄般晶莹透亮的眸子,早已失了颜色,只剩下一片绝望的孤寂。 顾伯母,对不起,妍儿,对不起。 娉婷心底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直到所有囚车远去,行人也散了,她才与莳萝加快了脚步往刑场而去。 城南菜市场城墙上,早就贴上了黄纸黑字的告示,那是御诏,上面写着威远侯府犯谋反大罪,于六月初一在城南菜市场刑台斩首示众,最后两个大字-钦此,血红的御盖,刺得人眼睛生疼。 刑场四周,挤满了蜂拥而至的百姓,大家都知道今日斩首的是威远侯,众人挤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 顾将军长年在战场杀敌,为凌国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又封为威远侯,位极人臣,哪知,却做了谋反之事,自己要送命不说,连带着被皇上诛了九族,真是可惜可叹。 当然也有记着威远侯好的,如果不是他英勇善战,保家卫国,哪里会有他们现在安定的生活,所以,即使威远侯犯下的是大逆不道的谋反之罪,他们一样对他尊敬有加,甚至在看到刑台上的他时,更是难过的落下了眼泪。 刑台上,威远侯被刽子手压着跪到地上,他脸上十分的平静,无喜无悲,目光直直看向远方。 顾夫人与顾妍儿目光待滞,神情委顿,瘫在刑台上,一动不动,“顾少清”一直垂着头,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有细心者,发现他全身都在发抖,似乎是恐惧或是悲伤。 顾府其它众人表情各一,有破口大骂的,亦有沉静不语的,更多的是神情呆愣,早就被吓破了胆。 “真可怜,因为威远侯的一己之私,这些人都得无辜丢了性命。”有人叹了口气,语气悲悯。 “可不是,你说这威远侯也是,都被皇上封了侯爷了,还不知足,硬是做下这谋反之事,难怪惹的皇上雷庭震怒,抄家不说,连带着九族也被灭了,唉,幸好我不姓顾,不然也得……”有人接口说道。 “大家都说这威远侯犯的是谋反的大罪,可依我看,不对啊,这威远侯向来刚正不阿,对天家更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谋反之事,莫不是皇上忌惮他的权热势,胡乱给他安的罪名吧!”有人为威远侯说话。 “嘘,小点声,你为威远侯说话,就不怕丢了性命,如今,威远侯大势已去,你还帮他说话做什么?”旁边的人忙捂了他的嘴,生怕他祸从口出,殃及鱼池。 “我说的是事实。”那人被捂着嘴,声音含糊的说道。 云洛坐在监斩官坐席上,听着耳边众人的议论声,眉目不动,他目光缓缓扫过刑台上的众人,再抬眼看了下天,估算时辰快到了。 他伸手从桌上放着的签筒里拿出斩令,再看向威远侯等人的目光中,已含了浅浅的怜悯,但他没有忘记职责,拿着斩令的手臂一挥,正要将书写着大大的血红的“斩”令丢出。 本来是很悲伤的一个章节,结果我写得很欢乐,原因就是堇公司部门女子篮球队在今天拿了冠军,各种兴奋,结果,这章就成这样了,原谅堇,把这该催人泪下的硬是写成这样了。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刑场惊变 章节名:第六十一章 刑场惊变 午时三刻已到,云洛正欲将手中的斩令丢出。 “怎么能让犯人饿着肚子上路,官爷,怎么也得让人家吃顿饱饭再行刑吧!”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随即有大批的百姓随声附和。 “是啊!即使犯人犯的是滔天大罪,总不能让人家做恶死鬼吧!”又有人高声喊道。 听到这道声音,威远侯注视着前方的眼眸闪过一抹亮光,他侧首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见到人群中,他昔日的部下卫琅,目光悲痛的看着他。 他们还活着,真好,看着昔日的战友,威远侯心里有着深深的触动,云启天终究是没赶尽杀绝,但他今日却要与曾今并肩作战的兄弟永别了。 “让犯人吃顿饱饭再上路吧!”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声音传到刑场众官员耳中,阻止不了百姓的高声呼喊,大家都将目光看向云洛,此时,刑场中只有他权力最大,又贵为王爷,只有他开口才行。 云洛目光扫过刑台上的犯人,然后缓缓开口道:“准了!” 云洛话语刚落,有人就快步准备饭食去了。 本来以威远侯的身份,前来送行的应该不在少数,可如今知道他是因为谋反罪被皇上判为斩首之刑,那些人都退的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所以,此时竟没有一人为这顾府上下送上最后一顿饭。 只有一个人,提着食盒,缓步朝刑台走去。 看到送饭之人,台上官员睁大了眼睛,有人惊呼出声,“明王妃!” 明王妃?她就是皇上亲自册封的明王妃,原来竟是这样一位倾城美人,可她为什么会给威远侯送饭,难道她认识他们?周围围观的百姓暗中思索着明王妃与威远侯府的关系。 官员们看了一眼送饭的娉婷,又将目光移到云洛身上,想看他会是如何反应,更有甚者,朝云洛问道:“王爷,您看,要不要拦下王妃。” 从娉婷出现的那一刹那,云洛心中就涌起惊天骇浪,桌案底下的手紧紧握住,这该死的女人,她来做什么?她怎么就不怕被父皇知道,怪罪下来,没得好果子吃。 云洛几乎要站起来阻止她,但想了想,终是忍住,她跟顾少清青梅竹马,那她与威远侯府的关系必是亲近的,她是个重感情的人,如果他阻止了她送顾府之人最后一程,必是会惹她反感,且她也会伤心吧!罢了罢了,今日就由着她去,一切后果,他给她担着就是。 娉婷一步步朝刑台走去,无惧众人眼光,始终面色淡然。 终于走到了威远侯面前,娉婷放下食盒,轻轻蹲下身子,将食盒的盖子打开,然后取出准备好的饭菜,端着碗,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威远侯嘴边,轻声开口道:“顾伯伯,娉婷来送你最好一程,希望你吃完这顿饭,安心上路。” 威远侯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半晌,他张嘴接过她夹的饭菜,道了声“谢谢!” 等威远侯吃完饭,娉婷又倒了杯酒给他送到他嘴边,“顾伯伯,这是你最喜欢的竹叶青,来,喝一杯吧!” 威远侯并不言语,张嘴一口喝下,然后将头偏向一边,看了一眼跪在不远处低着头的“儿子”,神色似遗憾,又似哀伤。 娉婷又提了饭盒走向顾夫人及顾妍儿,看到她,顾妍儿呆滞的双目有了一丝神彩,她神情急切的朝娉婷道:“婷姐姐,琛哥哥呢,他怎么不来看我?” 看到平时聪慧可爱的妍儿,脸上神情憔悴,双目无光,此时提起大哥,她才有了一线生气,娉婷不由鼻子酸酸的,有想要流泪的感觉,她眨了眨眼,低声道:“大哥说要来的,但因有事被耽搁了,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真的吗?”顾妍儿满脸期待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来,妍儿,吃点饭,一会大哥就来了。”娉婷不想欺骗顾妍儿,但今天她也联系不上大哥,大哥从昨天给她传完消息后,就失踪了,此刻,她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恩!”顾妍儿乖巧的张嘴。 眼见着时辰已要过午时了,官员中有人着急起来,皇上下令午时三刻处斩顾府众人,如今都近午时末了,还没执行斩令,如果再拖下去,皇上怪罪下来,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大家都有意无意的朝云洛使着眼色,无奈这位王爷视儿不见,无奈之下,有人咳了一声,朝云洛道:“王爷,已近午时末了,这斩令,是否也该下了?” 云洛目光一直胶在娉婷身上,此时,听到这位官员的话,他侧首看了那人一眼,并无言语。 说话的官员被他轻飘飘的一眼弄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位王爷,看似云淡风轻,平易近人,其实是最不好相与的主,拭了拭额头的冷汗,那官员呐声道:“皇上下令午时三刻处斩,此刻已到午时末了,所以……”本来这官员也不想提醒云洛的,但延误了时辰,明王是皇上倍受宠爱的儿子,最多骂两句就算了,但他们则不然,丢了乌纱帽是小事,说不定连命都得丢了。 此时,娉婷已给威远侯等人喂完饭,她缓缓站起,轻声朝威远侯等人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不忍心再看众人绝望的神情,提了食盒逃也似的往台下走去。 “婷姐姐,琛哥哥怎么还不来,你不是说他会来么?”妍儿看着她的背影,凄然问道。 娉婷身子顿了一下,不敢回头看妍儿,却又不得不骗她,“大哥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 “好,那我等着他。”顾妍儿目光一下亮了起来,仿佛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斩首似的,一心等着爱人的到来。 云洛看到娉婷下了刑台,他才眼带撼色的抓起斩令,扬手扔出,“时辰已到,即刻行刑。” 刽子手的大刀已经举了起来,寒光闪闪的,刺痛人的眼球。 台下众人或幸灾乐祸,或怜悯悲伤,或低叹遗撼,都等待着那最后一刻的到来。 刑台上顾府众人大多瘫软在地,眼带绝望,也要放声大哭的,威远侯最后朝“儿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刽子手已准备挥刀,娉婷不忍再看,她闭上眼睛,握拳塞到嘴里,难过的哭泣着。 “琛哥哥,你为何不来,琛哥哥,妍儿在等你。”顾妍儿悲声大喊,她心心念念的情郎,她再过六天就要嫁给他了,可是老天何其不公,她还没来得及嫁给她的琛哥哥,就要被皇帝砍头了,她不甘心,不甘心呐! 听到妍儿的哭喊,娉婷咬着拳头,泣不成声,妍儿,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琛哥哥!”顾妍儿仍大声哭喊着,那凄然的声音,响彻每个人的耳朵,令人动容。 突地,拥挤的人群突然尖叫起来,有人喊着,跳着躲闪着,随着鞭炮霹雳啪啦声,很多人向刑台涌去。 随着人群的骚动,有人从中一跃而起,跳上刑台,抽出随身佩带的刀剑,向前杀去。 一眨眼功夫,被攻了个措手不及的士兵就死了好几个,血腥味散发出来。 本就混乱的刑场,因为这些人的出场,就像是火把遇上了油,一下不可控制起来,许多人尖叫着乱跑乱跳,不知走向哪里,也不知逃向哪里。 眼见着有人砍倒了一个刽子手,才有官员惊叫起来,“有人劫法场,快抓起来,快抓起来。” 娉婷在慌乱的场面上,被挤的几乎站立不住,她看了看周围,拉着莳萝跑到一个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 慌乱中,她回头,见有一道人影挥着大刀,朝着云洛砍了过去,娉婷的心一向跳的嗓子眼,几乎反射性的就要往那边跑,嘴里喊着,“云洛,小心。” 听到她的喊声,云洛朝她看了一眼,眼中有亮光一闪而过,他安静的等着刀子从头顶落下。 眼见着刀就要落到云洛头上,娉婷脑中一片空白,双脚向生根般,再也移不动半步,她怔怔的看着刀离云洛头顶只有不到一指距离。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刑场惊变2 章节名:第六十二章 刑场惊变2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洛动了,娉婷只看到他身子微微一倾斜,轻易就躲过了即将砍到头上的大刀,接着他身形迅如闪电,还没等袭击他的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那人身后,随即点了那人穴道。 做完这一切,他又抬头朝娉婷看来,目光掠过她身边混乱的场面,他眉头皱了一下,他朝身边侍卫打扮的暗卫吩咐了几句,指了指娉婷的方向,见暗卫领命而去,他才转了头,看着乱成一团的刑场。 看到云洛平安无事,娉婷这才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吓出来的虚汗,心中默默念了句,阿弥陀佛,上天保佑。 身边慌乱走过的百姓时不时撞到她,娉婷几乎寸步难移,莳萝紧紧拉着她,欲走出人群,但很多人挤在一起,你推我搡,别提有多混乱了。 “王妃,跟着我走。”就在娉婷与莳萝在人群中不知所措的时候,云洛派来的暗卫过来接应了。 暗卫用身子挡住慌乱的人们,不让他们撞到娉婷,一路艰难的走出了混乱的人群,三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此刻,场面已变得不可控制,那些前来劫法场的越来越生猛,与在场的禁卫军打斗中,刀刀必见血。 眼见着禁卫军越来越少,在场的官员无不惊慌失措,只有云洛站在监斩台前,目光深邃的看着这混乱的场面。 劫法场之人中,有一个黑衣蒙面的,剑术了得,但他每次出招,都只伤人,不取性命,云洛盯着他看了半晌,目光微动,若有所思。 “放箭,快放箭,射死他们。”不知谁嘶哑着声音高声喊道。 倾刻间,箭如蝗虫般,扑天盖地而来。 有人刚好到了威远侯身边,一刀结果了他身边的刽子手,正要挥刀割落绳子,救下威远侯,被却呼啸而来的箭羽穿月匈而过,随即倒地毙命。 威远侯看着刚才还鲜活的生命,此刻已成了死不瞑目的尸体,眼中露出深深的悲悯。 密密麻麻的箭雨,把前来劫法场的人射成了刺猬,除了那黑衣蒙面客运用真气,衣服被真气股胀,手中长剑舞的生龙活虎,才将射到身边的剑一一挡了回去,当他看到身边的同伴一个个死去,他深吸了口气,目光掠过刑台上的顾妍儿,眼中滑过一丝歉意,然后挥刀狂耍,一路奔逃出了刑场。 “别让他跑了,快抓住他。”有官员尖叫着喊了一句,剩下为数不多的禁卫军闻言就要去追,却被云洛阻止。 “别追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这黑衣人是谁,云洛心中已有了猜测,他有心放那人走,哪会让这些禁卫军去追。 刑台上的顾府众人,几乎全部丧命于刚才的箭雨之下,连顾夫人与顾妍儿也不例外,只有威远侯与顾少清,虽身中数箭,却无性命之忧,云洛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吩咐下去,将威远侯与顾少清先押回天牢,禀明皇上后,再折日行刑。 众官员早就被突生的变故弄得提心掉胆,此时云洛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半句反对都没有。 前来围观的百姓早已散去,除了奉命处理刑场上尸体的禁卫军,再也看不到其它人。 娉婷从街角转出来,一步步走到刑场上,找到顾夫人与顾妍儿的尸体,她缓缓的跪了下去,看到不久前还与自己说话的妍儿,此刻浑身插满了长箭,双目圆瞪,死不瞑目,娉婷悲伤的大哭起来。 莳萝站在她身边,也是默默掉着眼泪,妍儿小姐与小姐感情向来好,本来再过六天,她就要嫁给大少爷了,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老天无眼。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前来处理尸体的禁卫军要带走顾夫人与顾妍儿的尸首,娉婷才止了泪水,她让莳萝递过一张银票,才低声道:“她们是我的朋友,麻烦你们帮忙找个好一点的地方给她们下葬。” “王妃,恕属下难从命,这两人是威远侯的家眷,罪该当诛,按照以往的规矩,是直接扔到乱葬岗的,您让属下做的事情,如果被皇上知道了,属下恐会因此丢了性命。”禁卫军不敢接莳萝手中的银票,虽然他们也贪财,但相比钱财,他们更看重性命。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你把人丢到了哪里,再说了,有什么事情,本王妃担着就是,与你们一点干系都没有,这样总行了吧!”娉婷微沉了语气,她怎么能让他们把顾伯母和妍儿的尸首丢到乱葬岗,她一定要让她们入土为安,这样对的起她们活着时对自己的好。 “这……”几个禁卫军对视一眼,有些为难。 “本王妃都这样说了,你们还有什么好怕的,是银子不够吗?莳萝,再拿一张给他们。”娉婷冷冷瞥了他们一眼,要不是她没办法,怎么会让这些人帮忙。 “呶,给你们!”莳萝又拿了一张银票塞给他们。 “那好吧!属下找地方厚葬她们就是,不过,还希望王妃不要说出去,属下不想丢了性命。”拿着莳萝塞过来的银票,这些禁卫军才答应下来。 “本王妃当然会保密,你们快去吧!”娉婷淡声吩咐。 禁卫军抬着尸首退下后,娉婷眼中的忧色才消散了一些。 “小姐,这里血腥味太重,我们回府去吧!”莳萝扫了一眼到处是血的刑场,红艳艳的,刺痛人的双眼,重而腥的气味令她一阵恶心,她赶紧转回目光,胃里才好受一些。 “走吧!”娉婷轻声说了一句,步下刑台,往前行去。 天色越来越晚,娉婷静静等着云洛的到来,昨天云洛答应她,今日午时,会让她见到顾少清。 时间终于到了子时,云洛眉眼疲倦的推门而入,当看到一脸期盼的娉婷,他目光微动,神色有些复杂难言。 “莳萝,你先下去休息吧!”娉婷开口朝侍立在旁的莳萝道,云洛救下顾少清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虽然以莳萝忠心的程度,知道了也没什么,但娉婷还是想先瞒下她。 莳萝只道小姐有话对王爷说,也没疑心其它,她朝云洛福了福身子,拉开门出去了。 “王爷……”娉婷刚开口,就被云洛打断了。 “外面风大,先把这个披上。”云洛随手拿了架子上搭着的披风给娉婷披上,亲手给她系了带子,才又道:“他很安全,现在我就带你去见他。” “谢王爷!”感受到他的体贴,娉婷心中有一丝的感动,她抬眼看到云洛眼下淡淡的青色,眉心微皱,想了想,她轻声开口道:“王爷,你几天没睡了,一定很累,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们明天再去。” 云洛没有作声,只是深深的看她,半晌,他唇边勾出一个淡淡的弧度,“无防,我们现在就去吧!” 说着,他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娉婷看着他的背影,压下心头种种复杂情绪,迈步跟上了他的脚步。 一路出了府,府门口拐角处已停了一辆马车,车夫是乔装打扮过后的落影,一上马车,云洛就闭目养神,娉婷也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垂头不语。 一路前行,最后,马车停了下来,云洛睁开眼睛,掀帘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回眸朝娉婷道:“到了,下车吧!” 马车停的地方是京效的一座院落门口,娉婷下了马车,一眼就看到上次从山贼手下救过她的紫衣男子站在门口。 “洛,你们来了。”容之天迎了上来,见到娉婷,他笑了笑,以示招呼。 “他怎么样了?”云洛开口问道。 “挺好的。”容之天回了一句,然后又道:“洛,你冒那么大的风险把他从牢里救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问那么多做什么,我自有打算。”云洛淡淡瞥他一眼,“我们进去了,你在外面老实待着。” 说着,他拉了娉婷的手,进了院落。 走到某间房门口,云洛推门而入,娉婷紧跟其后进了房间。 房间里虽是简单,却整洁而干净,娉婷目光转了一圈,当看到榻上躺着的顾少清时,她立刻奔了过去。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放虎归山+入V公告 章节名:第六十三章 放虎归山+入V公告 这是自顾少清去边疆后,娉婷第一次见他。 他瘦了许多,昔日明朗俊逸的面容,少了几分柔和,多了许多棱角分明的冷厉与坚韧。 娉婷忍不住伸手就想抚上他的面颊,却在记起云洛就在身边时,生生顿了动作。 顾少清静静的躺在床上,呼吸轻微,昏迷不醒。 “他怎么了?”娉婷转身问立于身后的云洛。 “他喝了神散水。”云洛轻声答道。 “神散水?”娉婷几乎惊的跳起来,“他怎么会喝下这个,是不是你……”神散水是剧毒药水,喝了它的人半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且全身溃烂,奇臭无比。 “他自己愿意的,我已经想办法给他喂了解药,一会儿,他就能醒过来了。”瞥了一眼榻上的顾少清,云洛说道。 听到他的话,娉婷方知误会了她,她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为何遇到少清哥的事情,她就像少了根筋似的,胡言乱语。 “对不起,我以为……”娉婷朝云洛道歉,她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云洛淡淡看她一眼,并不作声,但眼中的受伤却显而易见。 娉婷贝齿轻咬,心虚的低下了头。 “他醒了!”半晌,云洛淡声开口。 娉婷看向榻上的顾少清,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涣散的光影也慢慢聚笼起来。 看到眼前的娉婷,他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表情怔然。 娉婷轻轻吸了口气,脸上浮起一丝笑容,朝他开口道:“少清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话音刚落,就被顾少清起身一把搂住,他动作又急,力道又大,娉婷一把撞到他胸前,鼻子撞的生疼。 “娉婷,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顾少清紧紧搂住她,出口的声音很是沙哑,却仍是不难听出其中的颤抖和紧绷。 娉婷听到背后传来的清晰的吸气声,她动了动身子,想挣开顾少清的怀抱,却被他更紧的搂住,“娉婷,真的是你,太好了,我又见到你了。” “少清哥,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娉婷感觉到云洛的目光要在她身后烧出两个洞来。 “我不放,娉婷,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了,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放手。”顾少清霸道的收紧手臂的力道,仿佛要把娉婷嵌到身子里。 娉婷心中一叹,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到身后云洛的声音清淡淡的传来,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如果我让你放呢!” 娉婷感觉到,顾少清的身体,在听到云洛的声音时,骤然绷紧。 一时寂静,半晌,顾少清缓缓放开了娉婷,他看向云洛的目光中满含恨意,“明王爷说这话未免可笑。” “哪里可笑?”云洛淡淡皱眉。 “我与娉婷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要不是明王你横插一脚,我和娉婷怎么会分开。”顾少清冷冷的说话,语气如寒潭里的冰块,足已冻死人。 “你……”云洛本想反驳,却又生生顿住,顾少清说的没错,确实是自己横插一脚,才插散了他和娉婷,可是,自己事先并不知道他和娉婷,要不然……不然,把娉婷让给他吗?不可能,娉婷是自己认定的妻,自己怎么样也不会放开她的。 “少清哥,不要再说了,不是这样的。”看到云洛神情失落的样子,娉婷心中涌起一阵难受,即使少清哥说的是事实,可如今她已经嫁给了云洛,就是他的妻子,今天是,以后也会是,哪怕她给不了他最想要的感情,也不能弃他而去。 “娉婷,你为什么帮他说话,难道你喜欢上他了?”想到娉婷会喜欢上云洛,顾少清心中疼痛无比,这个女人,她喜欢的是他,也只能是他啊! “我……”娉婷本想说没有,但心中异样的情绪却让她突然间看不清自己的的心了。 “你果然是喜欢上他了。”看到娉婷怔住的样子,顾少清自顾自的说出了他认为的答案,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此时心里有了别的男人,顾少清就止不住的酸意上涌,他看着云洛的目光也更加的憎恨。 “好好好,明王爷,你很好。”顾少清看着云洛,眸子里怒意从生,“你抢去了我最心爱的女子,你父皇-云启天,又诛了我们顾氏的九族,好,很好,你们父子俩欺我辱我,这笔仇,只要我顾少清还活着,一定要报,你们且等着。” 听到顾少清的话,娉婷心中一颤,她急急开口,欲阻止他再说下去,“少清哥,你别……”别这样还没说完,却被顾少清转过来的目光震住。 “别这样是吗?我顾氏一族尽灭于他们云氏之手,还不许我说么?”顾少清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再开口,脸上已有了一丝狰狞之色,“只要我还活着,如果不能为父母报仇,我誓不为人。” “少清哥……”娉婷被他的语气给吓到,这个还是以前明朗文雅的少清哥么,此时,他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魔,阴沉而恐怖。 “你父亲是咎由自取,谋反之罪,其心当诛。”虽然云洛也对顾氏一族的灭亡感到遗憾,但身为人臣,竟敢犯下谋逆的大罪,真是罪该万死。 “谋反?简直是莫须有的罪名,云启天忌惮我父亲权势,才想出这么一个罪名,要灭了我顾家,他还好意思说我父亲谋反,真是昏君!”父亲为云氏打下半边江山,却落得如此下场,老天何其不公。 “谋反之罪,证据确凿,谁能冤枉的了你父亲。”当初云洛也不相信威远侯会做出这样的事,但证据一出来,却让云洛不得不信。 “证据,云启天要我们的性命,还造不出证据来么?”顾少清嘲讽道。 “你说我父皇捏造证据,不可能!”云洛不相信自己的父皇会做出这样的事,他虽是疑心病重,但不至于为了诛人九族而捏造证据啊! “随你信不信,总之,我父亲绝对没有谋反。”顾少清懒得与他争辩,他爱信不信好了。 “少清哥,你先别想太多了,离开这里再说。”娉婷不知道云洛的安排是什么,但她相信云洛既然把顾少清从牢里救了出来,就一定会放他离开这里的。 “离开这里?我能出的去么?”顾少清并不知道是云洛救了他,那天有人给他送了神散水,又给了他解药,然后告诉他,喝下神散水,就要机会借假死逃出天牢,本来他是不想逃的,但他记起前一天父亲跟他说了一个秘密,父亲希望他活着,只要活着,才有希望,这样,他才按那人说的,喝了天下剧毒药水,此刻,他醒来,以为是被云洛发现,又被抓了回来。 “当然能,王爷已答应放你离开这里,你离开凌国后,想去哪里都可以,但顾少清的名字你不能再用了。”娉婷急声说道。 听到娉婷的话,顾少清惨笑两声,说道:“他们云家害我们顾氏一族家破人亡,现在他又来扮好人放了我,难道要我感激他吗?” “少清哥,我只要你好好活着,顾伯伯顾伯母也希望你活着。”娉婷一字一句的朝他道,她不想他意气用事,平白错失了离开凌国的良机。 顾少清僵了一下,随即脸色慢慢柔和下来,他刚想开口,却听云洛的声音传来。 “门外已准备好了马匹和银票,足够你离开凌国后一路所用,黎明前从天定门走,不会有人盘查。” 顾少清目光有些复杂,看着云洛的目光仍满含恨意,却又多了一些道不明的东西。 “明王就不怕会放虎归山,如今你不杀了我,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报仇的。”顾少清满脸嘲讽的说道。 “只要你有这个本事活着离开,本王随时恭候。”云洛并不在意顾少清的嘲讽,语气清淡的说。 顾少清目光幽深的看着云洛,“我不会领你的情,你确定要放了我?” “本王不需要你领情,我放了你,都是因为她。”云洛看像身边的娉婷,“如果不是她求我,你以为你此刻还能活着?” “为她?”顾少清喃声说道,“好一个为了她,明王,我会离开,但望你好好待她,否则无论如何,我也会回来带她走的。” “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会对她好,用不着阁下操心。”云洛淡漠的说道。 “明王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顾少清说完,看向娉婷,“娉婷,你救少清的大恩,少清铭记在心,愿你以后能幸福。” “少清哥……”娉婷鼻尖泛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天就快亮了,你再不离开,就走不了。”云洛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快走吧!少清哥。”娉婷抹了一把眼泪,催促道。 顾少清下了床榻,他目光从云洛面上扫过,再深深的看了一眼娉婷,神色似不舍,又似不甘,最后,他轻声说了一句“再见”,毅然决然大步离去。 娉婷看着马背上的顾少清越行越远,直到成了一个黑点,然后消失不见,心中重石才落了地。 明儿入V,堇需要一个动力支撑着把此文写下去,也许本就不多的收藏会掉的所剩无几,堇也只能说抱歉,每个文都是作者的心血,堇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谢谢! 正文 第六十四章 遇袭 章节名:第六十四章 遇袭 云洛走到她身侧,伸手拥住她的肩膀,“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对于云洛突来的亲密,娉婷并没有挣开他的手臂,只让他拥着,轻声启口道:“王爷,谢谢你。” 云洛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缓缓放开娉婷,目光定定看着她,半晌,他开口道:“别道谢,是我自己愿意的。” 娉婷动了动嘴巴,刚想说什么,却见容之天走了过来,对着他们说道:“好啦!我的任务完成了,这下该回去休息了,洛,你好自为之。” “之天,谢了。”要不是他帮忙找来神散水及解药,要把顾少清从牢里弄出来,恐怕不太可能,多亏了他,才顺利救出顾少清。 “不要谢我,兄弟,但愿今后你不会为此事后悔。”容之天拍了拍云洛的肩膀,然后看了看旁边神色怔然的娉婷,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我们也走吧!”云洛轻声朝身侧的娉婷道。 娉婷点了点头,再看了一眼顾少清离去的方向,转身上了马车。 车快速行驶起来,云洛倚在马车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娉婷则在顾少清离去后,身心都放松下来,一会儿,倦意袭来,她倚着马车睡着了。 看到她睡着了,云洛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到她身上,然后就一直盯着她的睡颜,暗自出神。 突地,马车一个大大的颠簸。 “王爷,有刺客。”随着马匹的嘶吼声,还有落影低低的提醒声,一阵箭雨朝马车扑天盖地而来。 娉婷从马车的颠簸中醒来,一睁开,刚想问发生什么事了,却见云洛猛然扑向她,将她压在了身下。 “王爷……”娉婷惊诧的唤道。 “嘘,别出声。”云洛低声说道。 四面八方的箭矛穿过厚厚的车壁,落到马车里,落影在外面挡了一会儿,就悄无声息。 他们这是遇上刺客了!娉婷反应过来,她静静趴在云洛身下,一动不敢动。 云洛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一会儿,外面传来声音。 “这里死了一个,快,去看看马车里的人死了没有?” “是,头儿。”随着声音落下,云洛感觉有人朝马车靠近过来,眼见着就要掀帘。 娉婷大气都不敢出,她抓着云洛的衣袖,紧张的微微发抖。 感觉到她的紧张,云洛低头看了她一眼,投过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担心。 他伸手取下腰间悬挂的紫玉笛,全身呈戒备状态,只要那人一掀帘,他的笛子立马点向那人罩门。 “明王爷也不怎么样嘛!即使他武功再高强,刚才乱箭齐发,他还不得被射成个刺猬。”外面的人讥笑着,伸手掀开了马车车帘。 当看到马车里毫发无伤的人时,他刚想开口叫喊,还没等他出声,却猛然睁大了眼睛,直直往后倒去。 “快,马车里还有人,我们一起围过去。”为首之人高声命令道。 一瞬间,杀气横溢,齐乱的脚步声朝马车涌了过来,然后挥刀朝马车砍过去。 “轰”马车被剑气催毁,只剩了一块木板显露出来,云洛抱着娉婷一跃而起,躲过了众人的围攻。 “明王还活着,兄弟们,杀。”随着一声令下,旁边的树从里又涌出很多黑衣蒙面的刺客,看到云洛,直接挥剑袭来。 云洛快速将娉婷放在地上,然后将她护在身后,紫玉笛上下纷飞,阻下了靠近过来的一波又一波刺杀。 “去,到他身后去。”为首之人悄声吩咐身边的几个同伴,他已经看出来了,这明王虽武艺高强,但此时他顾着身后的女子,必然有所分心,只要绕到他身后,抓了那女子,要明王的命,岂不容易许多。 “是!”几名黑衣蒙面的刺客悄悄绕到云洛身后,正想偷袭,下一瞬,却齐齐倒地毙命。 黑衣人头目大惊之下一看,却见他们认为死了的那个人从地上一跳而起,手上长剑挥舞,转眼间就取了几人性命。 “扯乎,阵法。”黑衣人头目高呼一声。 原先围攻云洛的众刺客齐齐后退,紧紧围成圆圈,总共三层,每个方位皆有人,将云洛和娉婷困在圆圈当中。 “攻!”随着黑衣人头目的一声令下,最里面一个包围圈的刺客率先进攻,云洛挥笛迎上,退下了第一波进攻,第二次更强劲的进攻又袭来,随着他们的进攻,还不断变化方位,每当云洛笛子点出,原先的方位会瞬间移动,云洛点空了几次后,不再作无用功,而是只守不攻,但这样,身上也挂了彩,多处被刺受伤。 阵外的落影一见不妙,正想上前相助,却被另外一批黑衣人缠住,抽不开身来。 云洛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银白的衣衫上鲜血点点,如开的正艳的红梅,却刺痛了娉婷的双眼,她知道云洛之所以只守不攻,是为了护住身后的她,不然以他的功夫,也不至于受如此多的伤,都是她连累了他。 她想说让云洛不要管她,安心应敌,但怕一开口就让他分心,只好闭嘴不言,想了想,她从身上挂着的荷包里掏出几枚银针,夹在手指间,以防万一。 又有一个人朝云洛身后刺来,云洛一扭身,轻轻躲过,那人见一剑不中,立刻转了方向,朝娉婷身上刺去。 娉婷怔在当场,一时忘了动作,也忘了躲开,眼见着长剑就要砍到娉婷头顶,云洛心急,伸手扔出手中紫玉笛子,将那人长剑击落,救下娉婷一命。 但这样一来,云洛手中就没了武器,他赤手空拳,挥拳扬掌,将内力运用的顶峰,但那阵法没有一丝破绽,不管云洛如何努力想冲出去,均无功而返。 眼见着云洛一袭白衫已被鲜血染的血红,娉婷咬着下唇,暗恨自己不会武功,不然也能相助云洛一二,哪像现在,还拖累他。 黑衣人头目眼见久攻不下,心内着急,今日如果不能取了明王性命,他们也难逃一死,想了想,他又高喝一声,“快换蛇形阵。” 三下两下,那些刺客就变了队形,像蜿蜒扭曲的毒蛇,一波又一波的朝云洛袭来,云洛本就全身挂彩,内力也消耗的差不多,眼见刺客又换了阵法,进攻比先前更加强势,他防守的动作已渐迟缓。 阵外的落影更是着急,他挥剑的动作越发的快速,齐唰唰斩下面前两人的头颅,他动作迅即如电的从身上掏出一个物事,朝空中扔去。 “嘀!”随着尖利的嘀声,一朵火花在天空一闪而逝,那是落影在召唤同伴的令箭。 黑衣人一见不好,再不速战还决,等明王的救援一到,他们就什么也做不了了,平白错失了大好机会。 “加快速度,杀。”黑衣人厉声喊道。 围攻云洛的阵形进攻的越发快速,云洛就快要支撑不住了,但有一股意志支撑着他,不能倒下,不能死,还有人需要他的保护。 娉婷看着云洛越发迟缓的动作,泪眼朦胧,难道今日他们都要死在这里了么? 一柄长剑从斜里刺来,以云洛现在的速度,肯定是躲不过了,娉婷心中一急,大步上前,手中银针朝那人手臂刺下。 那人吃痛,长剑一滞,已让云洛躲过这致命一剑。 “臭婆娘,找死。”那人见娉婷阻下了他刺向明王的致命一剑,不由大怒,反手一挥,长剑直朝娉婷身上刺来。 云洛伸手将娉婷一拉,快速将她拉到身后,然后一掌拍向那人,这一掌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那人受掌即毙命。 云洛这才松了口气,他正要转身,却听到娉婷一声大呼,“王爷,小心!”,随即她朝他扑了过来,挡到了他身前。 明晃晃的长剑迎面刺来,眼见着就要刺到娉婷身上,云洛伸手一推,把娉婷推开,下一瞬,长剑没入他的胸口,穿胸而过。 “云洛!”娉婷凄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想转头看她,告诉她自己没事,却在下一秒,直直往地上倒去。 “王爷!”落影疾声大呼,挥剑死命的斩杀着围攻他的人。 黑衣人见得手,正想再上前,补上几剑,让云洛彻底没命。 这时,有“”的马蹄声传来,一会儿就到了近前,还没等黑衣人反应过来,马上之人纷纷挥剑狂杀,疯狂的向切西瓜似的,不大一会儿就将黑衣人屠杀至尽。 眼见着黑衣人已死尽,才有人上前朝落影抱拳道:“大头!” 落影没理他,他快步走到云洛旁边,见娉婷抱着云洛,目光凄然。 “王妃,让属下看看王爷。”落影低声朝娉婷道。 “落影,王爷他……”云洛双目紧闭,身上的伤口仍在汩汩的流着血,一会儿就把娉婷身上的衣服染红了一大片。 “王妃,您别急,先让属下看看王爷。”落影看向暗卫队,“落林,快过来看看王爷。” 落林应声快步过来,蹲下身子检查了云洛身上的伤口,蹙了眉头道:“得立即医治,否则再失血下去,王爷会有性命之忧。” “那赶快送王爷回府。”落影吩咐一声,立刻上来几个暗卫小心将云洛抬起,放到一匹马上,落影一跃而上,朝娉婷道:“王妃,属下先行一步。” 娉婷怔怔点头,眼见着落影带着重伤的云洛朝京师而去,云洛染得血红的衣袍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她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的揪住,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王妃,属下送您回去。”有暗卫走到娉婷身边,朝她说道。 “好”娉婷点头。 倾天居,云洛仍然昏迷不醒,落林为他包扎好了伤口,站起身来,他见娉婷一眨不眨的盯着云洛,神情担忧,不禁开口说道:“王妃,您别担心。” “王爷怎么样了?”云洛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的云洛,心中微疼。 “属下已给王爷止了血,伤口也处理了,只要今日不发烧,就算度过了危险期。”落林医术了得,王爷身上那一剑,虽是致命之伤,但经过他的医治,如果伤口不感染,王爷很快就会醒来的。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娉婷自己也会医术,虽没有落林医术高强,但最起码的病人护理还是知道的。 “王妃,您一夜没有进食,不如先去用早膳,这里,属下会看着的。”王妃是王爷心尖上的人,所以落影对她也很是尊敬。 “我不饿,你们下去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娉婷哪里有胃口,此时,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云洛能快点醒来,哪怕他像前段时间一样,对她语气冷淡,她也愿意。 “那好吧!属下就在外面侯着,王妃您有什么吩咐,唤属下一声就是。”见她的样子,落影知道劝不住她,也就不再坚持。 “恩!”娉婷点头。 落影挥了挥手,落林与他一起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娉婷与云洛,云洛静静的躺着,面容苍白,悄无声息。 想到那千钧一发之际,他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她,宁可自己受下那致命的一剑,也不愿她受到伤害,娉婷心中止不住的心疼。 “真傻!”娉婷喃喃出声,轻轻抚上他的面容,从眉心到鼻尖,再到下巴,然后落到他的脸颊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他,面如冠玉,清雅俊逸,不比顾少清的明朗阳光,也不是大哥那般的凌寒高傲,他的颜就像一汪清水,清清淡淡的,却在不经意间浸润人的心田。 这样的他,不经意间给人温暖,难怪会有那么多女子心仪于他,连那华国第一美人陌颜公主也芳心暗许,更别说现今住在王府里的小师妹江兰月了。 也只有她,因为觉得是他拆散了自己和顾少清的感情,怪责于他,对他冷淡,将自己的心闭的紧紧的,连一丝情意都不曾给他,还时常误会他,把他对她的好当成理所当然,她何其傻啊! 想到那会她看到刺客长剑刺向云洛的时候,她是反射性的挡到了他的面前,难道说她已经开始动心了吗?怎么会,娉婷蓦然惊住。 “云洛,怎么办呢?”她想否认自己的内心,可是忆起云洛被刺倒地的那一刹,她几乎停止的心跳,她否认不了,她确实是在意云洛的,她害怕他会离她而去,而且是宁可她死了也不愿云洛受到伤害,原来她已经陷的如此之深了吗? “云洛,你一定不要有事,娉婷求你,一定要安全的醒过来。”娉婷抓住他的一只手,低声说道。 云洛仍呼吸轻微,安静的躺在床上。 “云洛……云洛……”娉婷趴在床沿,喃喃唤着。 “叩叩叩”随着敲门声,落影的声音传来,“王妃,赵管家有事禀报。” 娉婷擦了擦颊边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开口道:“什么事,说吧!” “王妃,晋王来了。”赵迟平和的声音传来。 “晋王?他来做什么?”云沂突然上门又是为哪般,娉婷暗道。 “他说来找王爷有事相商,王妃,您看该怎么做。”王爷受重伤,昏迷不醒,晋王这个时候来,怕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 见,还是不见,以云沂的性子,既然到了明王府,没见到云洛,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吧!娉婷沉思片刻,淡声说道:“让他到前厅稍候,我一会过去。” 赵迟领命而去,娉婷将云洛的手放回被子里,又给他掖了掖被角,这才打开门,朝落影道:“好生照顾王爷,我去见见晋王。” “王妃,您真的要去见晋王。”落影是知道云沂去娉婷的心思的,当初就是他查到消息,云沂欲纳娉婷为侧妃,现在虽说娉婷已嫁给了云洛,云沂也娶了正妃侧妃,但以云沂的性子,难免不会对娉婷动那歪心思。 “嗯,我去见见。”现在云洛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如果连自己也不出面,难保云沂不会怀疑什么,云沂向来不喜云洛,如果知道云洛重伤在床,或许会在背后搞小动作什么的,她不能让云沂伤害云洛,所以,只有她出面,找个理由搪塞云沂才行。 “王妃,晋王来找王爷,肯定没什么好事,要不,属下找个理由打发他走。”落影还是担心。 “没事的,落影,不管晋王是抱着何种心思而来,这里毕竟是明王府,怎么着他也不敢乱来,你且放心照顾王爷就是。”娉婷说完,转身往院门口走去。 落影只好吩咐了暗卫跟过去,才进了云洛的房间。 云沂双手背在身后,轻轻踱着步子,他的耐心几乎用尽,要不是想探点消息回去,他早就甩袖离去了。 但等了近一个时辰,仍是让他心烦气燥,说话的语气也不好起来,“到底让本王等到何时,你们王妃才出来相见。” “晋王,您少安毋躁,王妃马上就来,马上就来,您先喝口水。”见他生气,赵迟心底暗笑一声,表面上却装作一副恭敬的样子,递了茶水过去。 “不喝,不喝。”云沂不耐烦的说道,一挥手打掉了赵迟递过来的茶水,现在的他,只想快点见到娉婷,然后打探一番云洛的情况,他的暗卫给他传的消息是,云洛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晋王爷,您好大的火气,可是下人招待不周?”这时,一道娇脆的声音传来。 听到声音,云沂侧首看去,却猛然怔住。 今儿入V,堇本身打算万更的,但昨天有点事,没存够稿,就只有五千字了,亲们,欢迎首订,谢谢支持~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晋王到访 章节名:第六十五章 晋王到访 只见娉婷一身素白衣衫,素发轻挽,衣带当风,款款而来。 娉婷本就容貌倾城,即使是素颜,仍貌美如花,云沂见过美人无数,却在每一次看到娉婷时,都忍不住惊艳一把。 “弟妹说笑了,二哥不是这个意思。”云沂脸上浮起一丝假笑,目光灼然的看着娉婷。 “是吗?我还以为是府中下人怠慢了晋王您,才惹得您生气。”接收到他如火的目光,娉婷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 “没有,二哥怎么会生气,不会的。”云沂虚伪的说道,他装模作样的朝娉婷身后望了一圈,疑惑道:“弟妹,怎的没见到三弟。” 娉婷被他的一口一个弟妹弄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又不能阻止他如此称呼她,心中嫌恶,面上却不露半分,只是淡声说道:“王爷如今不在府上,晋王找他可是有事?” “三弟不在府上,不会吧?”云沂一脸的不相信,云洛怎么可能不在府中,他的暗卫亲眼看到云洛重伤回府,这会,指不定是重伤不治,这样才好,他巴不得云洛去死,他此次来,就是想听到云洛不治身亡的消息的。 “我府上的人看到明王府的人到仁安堂买了许多药,我还以为是三弟病了呢?”云沂用试探的语气问道。 闻言,娉婷心中一颤,神色却不变,她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王爷是染了风寒,但不是很严重的大病,吃了两味药,已经无大碍了。” “什么?三弟真的病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他,风寒可不是小病,得请御医好好看看才行。”云沂装作一脸着急的样子,似乎有多关心云洛似的。 “王爷喝了药,一早就出门去了。”娉婷怎么会让他去看云洛,他说他的人看到王府的人为云洛抓药,怕是他一直派人跟踪云洛吧!说不定,此次的刺杀都跟他有关,想到这,娉婷微微沉了脸色,如果真是云沂做的,那他的手段未免也太毒辣了些。 “三弟生病了,不好好在府中歇着,怎么会跑出去呢?”云沂明显不信。 “王爷真不在府中,晋王为何不信?”娉婷在椅子上坐下,端着茶水缓缓喝了一口,又道:“让晋王失望了,如果您有事找王爷,娉婷可以帮忙传话,只是不知晋王找王爷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事,三弟他不在就算了。”云沂呵呵笑了两声,也不在意娉婷对他的冷淡。 “如果晋王没有话让娉婷传给王爷,那就恕娉婷不奉陪了,一会儿娉婷需出府一趟,晋王请自便。”说着,娉婷放了手中杯子,就欲离开前厅。 “既然弟妹还有事要忙,那二哥就先走了。”虽然对娉婷的态度深感不悦,云沂也很想发火,但想到这是人家的地盘,又忍下了到嘴的怒气。 “晋王爷慢走,赵管家,送客。”娉婷朝立在门口的赵迟道。 “是,王妃。”赵迟走了进来,朝云沂做了个请的手势:“晋王爷,您请。” “弟妹再见!”云沂神色复杂的朝娉婷笑了笑,然后抬步离去。 看到他背影消失在门口,娉婷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又多了一丝担忧,云沂离去前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让娉婷感到强烈的不安。 “王妃,您没事吧!”赵迟将晋王送出府,折回来时,看到娉婷微沉的脸色,不由关心的问道。 “没事!”娉婷按了按额角,吩咐赵迟,“赵管家,多派些人手到倾天居,吩咐众位护卫,警惕性放高一点。” “王妃,您是担心晋王会对王爷下手?”赵迟一下就领会了娉婷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有些不安。”不能怪娉婷多心,实在是因为现在是关键时刻,云洛重伤昏迷,云沂如果要对他下手,今晚是最好的时机。 “或许是我多心了,赵管家,吩咐下去吧!我先回倾天居了。”娉婷说完,就离开了前厅,朝倾天居走去。 一日很快就过去,到了晚上,落林又为云洛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体,确定只要能熬过今晚,就无大碍,这才退了出去。 仍是娉婷守在云洛榻边,落影侯在门外,随时等侯传唤。 娉婷时刻关注云洛的体温,生怕他感染发热,重伤病人最怕的就是高热不退,这样不仅伤口会恶化,更怕的是因此会有性命之忧。 娉婷不厌其烦的为云洛量着体温,但是到了半夜,云洛还是发起高烧来。 娉婷只好打了水,脱了云洛的上衣,一遍又一遍的为云洛擦拭着身子,但云洛的高烧却一直持续,怎么也退不下来。 娉婷急得直哭,吩咐落影去唤了落林来,落林检查了云洛的情况,也只是摇头,如今之计,只能靠王爷的意志力了,如果能撑过今晚的高热,过几日他必能还王妃一个活蹦乱跳的王爷。 落林退下后,娉婷拉着云洛的手,又是着急又是难过,都怪她,要不是为了护着她,云洛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 “王妃,王爷会没事的,属下相信王爷一定能撑过来。”落影心内也着急,但仍不忘安慰神色哀戚的王妃。 “恩,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娉婷朝落影说道,目光不离云洛半分。 落影看着她的背影,又朝床上的王爷看了一眼,才转身开门出去。 夜越来越深,娉婷又为云洛擦拭了一遍身子,她不敢睡,但两天没合眼,实在是困极,她趴在云洛的床前,迷糊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她怎么能睡着了呢!伸手揉了揉眼睛,她朝云洛望去,却见他面色仍是绯红,伸手探了探他的脸颊,高热仍未退去,娉婷给他额头换了一块帕子,又为他掖了掖被角,这才开口唤道:“落影!” “属下在,王妃,您有何吩咐?”落影的声音清晰的传来,让娉婷心底微安。 “外面出什么事了,为何如此吵闹?”外面喧闹声传到娉婷耳中,让她皱紧了眉头,深更半夜,如此吵闹,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难道是有刺客来了? 想到这,她心中一紧,刚要问落影,却听到门外的落影说道:“王府来了刺客,不过,王妃,您放宽心,我们早有准备,刺客到不了这倾天居的。” “那就好!”听到落影的话,娉婷微微松了口气,此刻云洛高烧不退,经不起半点折腾,如果有刺客闯入,对云洛是极为不好的,她不能让云洛有半点闪失。 “落影,暗卫队全部在倾天居侯了着么?”自从昨晚云洛重伤,娉婷才知道云洛有专门的暗卫队,而落影则是暗卫队的队长,落林也是暗卫队的一员。 “是,暗卫队所有成员都隐匿于倾天居各处,只要刺客看进来,绝对让他有进无出。”落影低声说道。 “好,知道了,千万不能让刺客进来打扰王爷。”娉婷淡声吩咐,虽说相信暗卫队的实力,但还是小心谨慎为重。 “王妃,您放心就是。”落影信心满满的说。 娉婷又给云洛换了条毛巾敷在额头,外面的打斗声丝毫没有影响她细心照顾云洛。 外面打杀声持续了没多久就停了,一会儿,娉婷听到有脚步声在门外停住,接着外面有极低的声音传来,似乎来人是在向落影禀报什么事情。 不多一会儿,低语声停止了,落影的声音传了进来,“王妃,抓到了一个刺客,落影得到前厅去一趟。” “去吧!”娉婷拧着手中的帕子,将水拧干后,为云洛擦拭着脸颊,他仍在发着烧,得好好照顾才行。 落影一去不回,外面静悄悄的,但娉婷一点也没感觉到害怕,她小心的照顾着云洛,不敢闭眼,敷在他额头上的帕子,不到一刻钟就要换一次,她不停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功夫不负有心人,快到天亮的时候,云洛的高烧终于退了下去,娉婷摸了摸他额头,感觉到他恢复了正常的体温,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云洛呼吸也逐渐绵长,娉婷握着他的手,怔怔盯着他的睡颜,良久,困意袭来,她趴在床前,睡了过去。 落影开门进来后,看到王爷已退烧,王妃趴在王爷的床前,睡得正香,落影欣慰的笑了笑,又打开门退了出去。 云洛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他的王妃侧颜趴在床前,睡得正浓,清丽绝美的容颜上,黑宝石般璀璨的翦水清瞳紧紧闭着,却使她看起来更有一份恬静的美,颊边梨涡浅现,菱形小嘴有些微的白。 最重要的是她的手紧握着他的,云洛瞥到她长长睫毛下遮不住的青色,心中泛起些异样,是她一直在照顾自己么? 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云洛伸出手去,想为她揉一揉,却发觉身上没有一丝力气,试了几番想要抬手,无果,只能作罢。 他目光落到两人紧握着的双手时,眸子里浮上一抹喜色。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娉婷朦胧间醒来,一睁眼,就对上云洛微带笑意的眼眸。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岁月静好 章节名:第六十六章 岁月静好 “王爷,你醒啦!”娉婷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谢天谢地,他终于醒过来了。 “嗯!”云洛轻轻点头,脸上笑意越发的浓,看到他醒来,他的王妃那么高兴,是不是说明她也开始在意他了呢! “王爷,你睡了两天了,吓死娉婷了。”想到他差点没命,娉婷就止不住的心悸,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啊!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云洛能感觉到她的害怕,还有她真心实意的关心,况且,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语气里带了一丝娇嗔,这样的真情流露,云洛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都是因为娉婷,王爷才会受这么重的伤,都怪娉婷。”娉婷轻声说道。 “没事,都是我自愿的,你不需自责。”如果能因此得了她的真心,再为她挡个十剑八剑又如何呢,他连命都可以送给她,更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不管如何,娉婷都是要感谢王爷的。”感谢他救了少清哥,感谢他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候也要护着她,更感谢他,让她因此看清了自己的心。 云洛笑笑,并不言语。 “王爷,你伤口疼不疼,我去叫落林来为你换药。”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云洛身上包扎密实的伤口,娉婷说道。 “好……”云洛微笑,似乎很享受被她关心的感觉。 娉婷一站起身,就觉得眼前黑了一下,等眼前恢复光亮,她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说不出的疲惫。 “娉婷,你没事吧?”云洛看到她的动作,不由担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的,王爷,我这就去叫落林过来。”娉婷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却听到敲门声响起,随即落林的声音传来。 “王妃,王爷醒了么?属下来给王爷换药。” 娉婷上前打开了门,朝外面提着药箱的落林道:“王爷已经醒过来了,你进来吧!” 听到王爷醒了,落林脸上难掩喜色。 提着药箱进了房间,落林看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王爷,虽然看起来很虚弱,但气色却是不错,特别是眼里,始终漾着一丝浅笑。 “王爷,属下为您换药。”落林掀起被子,欲为云洛换药,却在下一刻愣住,随即脸上浮起一丝怪异之色。 他偷偷瞥了一眼娉婷,再想到被子里光着身子的云洛,脑中不禁浮起一个念头,王妃把王爷衣服脱光,不会是…… 他心中嘿嘿一笑,猥琐的想着各种可能。 “落林,你笑什么?”云洛看到他傻乐的样子,不禁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笑出了声,听到云洛问他,他赶快止了笑,一本正经的咳嗽了一声,“王爷,您要不要穿上衣服再换药。” 穿衣服?云洛疑惑看他。 “王爷,您没有穿衣服!”落林想笑,却又生生忍住,他做了一个光着身子的动作,又装模作样的站好。 刚醒来时,光注意娉婷去了,此时听落林一说,云洛才感觉自己身上光溜溜的,好像真是没穿衣服。 他不禁红了脸,偷瞄了娉婷一眼,脸上绯色更浓,心里则想着,是她给他脱的衣服么? 娉婷则是一脸尴尬的站在一旁,脸红的似滴出血来,云洛的衣服确实是她脱的,因为要给他退热,刚开始她只是给他脱了上衣,后面烧一直不退,她才给他把裤子也脱了,只是她也是在被子里帮他脱的,她什么也没看到,况且那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让他赶快退烧才好,后来烧退,她又忘了给他穿上,所以,现在云洛被子里的身子才会光溜溜的。 落林看着两人的样子,心中笑得更欢,“王爷,要不,让王妃给您换药?” 让她换药?虽说让她换也没什么,但想到被子底下,云洛是光着身子的,娉婷就止不住的脸红。 “那个……我去熬药,落林,你给王爷换吧!”说完,娉婷红着脸,逃也似的出房间去了。 看着娉婷落荒而逃的样子,云洛脸上浮起一抹深深的笑意,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窘迫的样子,带着点娇憨的可爱,却更令人着迷。 “王爷,别看了,人都走远了。”相比落影的隐重和成熟,落林给人的感觉却是吊儿郎当,这不,连自家主子的玩笑也敢开。 云洛回眸,淡淡瞥他一眼,并不出声。 落林把被子掀到云洛的腰部,露出他心口部位的伤口,落林边给云洛换着药,边啧啧出声,“王爷,您这英雄救美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穿胸而过,伤及心脉,要不是落林我医术高明,王爷您,性命难保啊!” “这不没死?”云洛淡淡的说道。 “那还不是因为属下医术高明!”落林给他伤口洒着药粉,“不过,王爷您前晚那一下,真是把我们都吓坏了,特别是王妃,她呀……”落林摇了摇头。 “她怎么了?”云洛看他。 “王妃啊,王爷,您是不知道当时她那样子,伤心欲绝,大有王爷您有事,她也不活的感觉,等属下好不容易把王爷您的命回来,王妃又是一夜没睡,整晚都在照顾您。”落林对娉婷印象不错,王爷心性淡泊,好不容易爱上一个女子,他们做属下的,都是希望主子好的。 “她照顾了我一夜?”云洛扬了扬眉,说道。 “可不,从王爷您昏迷到现在,王妃是滴米未进,一直守在您的床前,她对王爷的这份情意,真是让属下感动。”落林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睛,一副感动到哭的样子。 “是吗?”云洛嘴角轻扬,脸上浮起一丝浅笑,那眼里喜悦的光芒,藏都藏不住。 您就慢慢乐吧!也不枉您拼死救美一场,落林边想着,手下换药的动作却加大。 “哎哟!疼……”云洛边喊着痛,朝落林埋怨道:“你小子下手轻点,想谋杀主子是吗?” “哎哟我的王爷,属下哪敢谋杀您老人家,属下最多啊,也就是在您伤口上下点痒痒粉,让您记着,下次还敢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不!”落林虽是这样说,但下手的力道却轻了很多。 云洛不禁摇了摇头,这暗卫队里,也就落林敢公然说他这个主子的不是,不过,也好,暗卫队里有这么一个活宝,也算不错,最起码大家不会闷着。 “王爷,您不觉得这次的刺杀,有些不寻常么?”换完药,落林退下了吊儿郎当的神色,随之换上的是认真和睿智。 “恩,本王也有同感。”云洛点了点头,那晚他与娉婷深夜出门,已经特别注意有无可疑人士跟踪,去时一路无阻,回来时,却遇到了那么强劲的围杀,只是,不知道派出这支刺杀队伍的是宫里那个女人还是别的什么势力。 “那日可有留下活口?”想不出会是谁所为,云洛干脆不去想,如果能抓到那日刺杀他的刺客,不就可以顺藤摸瓜。 “没有,当时看到王爷您受伤,前去支援的暗卫都发了狂的斩杀那些刺客,属下来不及让他们留下活口,刺客就全部被屠杀至尽了。”暗卫队向来忠心,主子受伤,怎么能不让他们疯狂斩杀敌人。 “算了,我们自己去查就是。”云洛并未责怪那些暗卫,他们也是忠心护主,激动当口,怎么会想到要留活口。 “落影呢?让他派人去查,务必查出前晚那帮人的身份或是何人所派?”云洛淡声吩咐道。 “王爷,昨儿晚上有人到王府行刺,抓了一名刺客,此时,落影正审着呢!”想到昨晚竟有人敢潜入王府,意图行刺王爷,落林眼中闪过一丝冷色。 “昨晚有人到王府行刺?情况如何,可有人员伤亡?”想不到竟有人如此大胆,连他明王府也敢闯。 “王爷放心,幸亏王妃警觉,提醒府中众人提高警惕性,早做好了准备,所以,刺客一来,就被我们一网打尽,但只抓到一个活口,其余的全部服毒自尽了。”昨晚那帮刺客艺高胆大,要不是王府众人早做准备,说不定,还拿不下这帮人。 “王妃如何会知道有人行刺,还吩咐了大家早做准备?”云洛有些疑惑。 “哦,昨日晋王来府中了,王妃见了他后,就下了让府上众人提高警惕的命令,王妃说,她有直觉,晋王会对王爷您不利。”对于王妃的直觉之准,连落林也深感意外。 “哦,这样。”云洛也对娉婷的作为感到意外,她不仅有倾城的容貌,情深意重的性情,原来,她还如此睿智和机敏,这样的她,如何能不让云洛心动。 “刺客关在何处,落影可有审出什么来?”想了想,云洛又问了一句。 “暂时还没有,刺客嘴硬的很,怎么严刑拷打,也不愿说出幕后主使人。”落林收拾着药箱,“王爷,您就不用操心了,刺客之事,落影会查清楚的,您放心养病就是。” “药来了!”这时,娉婷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 将药碗放到桌上,娉婷走到床前,瞅了瞅云洛已换好药的伤口,微微放了心,“王爷,你该喝药了。” 见王妃小心翼翼的将王爷扶着半坐起,落林觉得自己该退场了,他朝云洛和娉婷福了福身子,道:“王爷,王妃,属下告退了。” “恩,去吧!”还没等云洛作声,娉婷就先开口了,刚才她在外面,听到云洛和落林说了不少话,怕云洛操心累到,还是让落林赶紧走为妙。 落林走后,娉婷端了药碗,坐到床前,拿着勺子,舀了一口药送到云洛嘴边,“来,王爷,喝药。” 看到她的动作,云洛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浮起浓浓的笑意,他张开嘴,喝下娉婷送到嘴边的药汤。 “来,小心烫。”娉婷又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看着他喝下后唇角残留的药汁,拿起手帕,轻轻帮他擦掉。 云洛享受着她的细心照顾,看着她的目光里,柔情似水,情意涌动。 外面阳光正好,有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照到两人身上,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感。 求留言,求评论,求各种支持~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威远侯之死 章节名:第六十七章 威远侯之死 接连几天,云洛都在府中养伤,对外则宣传是染了风寒。 前来探病的文武百官络绎不绝,但都被赵迟以王爷需要静养,不能打搅为由回绝了。 而皇上和太后,则赐了很多补药下来,皇上还亲自吩咐了云洛好好养病,不急着上朝。 而自那晚以后,整个京师一片风平浪静,但娉婷知道,这份平静下,隐隐有暴风雨欲来。 这几日,为云洛换药的人换成了娉婷,拿落林的话说,王爷身上的伤已逐渐痊愈,他这样的神医,是不能浪费在换药这样的小事上的,于是,这件差事就落到了娉婷身上。 换药之时,云洛需脱了衣裳,每当这时,娉婷都是红了脸,一脸尴尬又轻手轻脚的给他换药,除了需要换药的地方,其它地方,眼睛再也不好意思瞅上半分。 云洛到底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好,又有皇上赐下来的好药滋补着,很快,他身上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 在这期间,那名到王府行刺被抓的刺客招出了幕后主使者,果然是晋王云沂,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娉婷正在给云洛换药。 她抬眸瞥了云洛一眼,见他神色怔然,似有些伤心,又有些自嘲,被自己的亲兄弟派人刺杀,换成是谁也不会好受吧! 娉婷伸手握住了云洛的手,给他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轻轻开口道:“王爷,你没事吧!” 第一次感受到她的主动,云洛微震了一下,看了一眼娉婷,他反手抓住她的,将她纤小的玉掌包在手心,“我没事!” 感觉到他手心的温热,娉婷心中微安,她语气轻柔的说道:“王爷,你伤势还没好,别想太多,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但是,可能吗?云沂既然敢派人到王府刺杀他,有一就会有二,看来,今后他还是得小心云沂才行,他的这个二哥,从小就不喜欢他,但也不至于派人暗杀他,如今对他出手,是等不及要除去他了吧! 可惜的是,那晚的京郊树林遇到的另一波杀手,尚未查到身份,也不知是云沂还是宫里那个女人的杰作。 心中分析着这两次的刺杀,云洛却不愿意娉婷担心,他朝她轻轻一笑,道:“是啊!一切都会过去的。” 娉婷点了点头,回以他一笑,这才继续为他换着药。 想到那些按捺不住,想除去自己的人,云洛眼睛微眯,眸中快速闪过一道冷光。 既然你们开始了,那我云洛就奉陪到底。 这天,娉婷端着给云洛熬好的药,正欲进入云洛的房间,去在推门的那一刹生生顿住,屋中落影跟云洛的对话传到她耳中。 “王爷,威远侯在牢中自尽了。” “什么时候的事?”云洛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诧,似乎不敢相信,那位战功显赫的威远侯,竟然自尽于牢中,那可是铁骨铮铮的真汉子。 “应该是昨日晚上,今天一早被狱卒发现的,听说是因为受不了狱卒的羞辱,才选择自杀的。”落影语气里带了丝遗憾,那位威远侯的事迹,他是深有所闻的,有勇有谋,忠心爱国,只是不知为何后来,竟做了谋反之事,被皇上下令抄了家,灭了九族,真心让人感到遗憾。 “怎么自尽的?”虽然说威远侯始终逃不开被杀之命,但他选择这样的死法,却让云洛有些不能接受,他宁可威远侯怒骂云氏皇朝,然后被堂堂正正的斩首,也不愿接受他是因为受不了牢狱之灾而选择自杀,曾经那样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啊! “是上吊……”落影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碗落地的声音打断。 “谁?”落影开口问道,云洛则快速朝门口走去,他已经想到门外的人是谁。 果然,一打开房门,云洛就看到娉婷满眼是泪,神色哀戚的站在门外。 “娉婷!”云洛走过去,伸手将她揽到怀里,双手抱住了她。 “王爷,顾伯伯死了,是不是?”娉婷哽咽着声音问道,要不是刚才她亲耳听到落影的话,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顾伯伯那样正直凛然的大英雄,竟然自杀身亡了。 听到娉婷的问话,云洛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悲痛,眸色哀伤,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是,他死了!” “真的死了,顾伯伯真的死了。”娉婷喃喃念着,“顾伯伯,对不起,对不起,都怪娉婷救不了你。” “娉婷!”看到她的样子,云洛又是难受,又是苦涩,威远侯是顾少清的父亲,娉婷跟顾府的感情深的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 “王爷,顾伯伯死了,他死了。”想到小时候经常摸着她的头,宠溺的喊着她婷丫头的顾伯伯就这样去了,娉婷心中就止不住的难过,顾伯母死了,妍儿死了,如今,连顾伯伯也不在了,顾少清远走他国,她一直当作亲人的几个人,就这样,远离了她的生活,从此,她再也看不到他们,也没有人会像他们一样关心她,爱护她了。 “娉婷,想哭了大声的哭吧!威远侯虽然去了,但如果知道你如此挂念他,走得也会心安的。”虽然那是顾少清的父亲,云洛心中有些发堵,但此刻,娉婷的脆弱,让他又怎么忍心苛责于她。 “哇,顾伯伯,娉婷对不起你们顾家,我救不了你们。”娉婷将头埋到云洛怀里,哭得失心裂肺,同时,她也深深的自责,责怪自己的无能为力。 云洛任她在怀中大哭,他紧紧抱着她,想给她一些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吧! 不知哭了多久,娉婷止了哭声,她问云洛,“王爷,如今顾伯伯的尸……尸体在何处?” 云洛侧首看向落影。 落影点了点头,开口道:“威远侯被发现自杀于牢中后,刑部官员禀报了皇上,皇上下令,按谋反之罪,尸首抛于乱葬岗,如今,威远侯的尸首已被丢弃于乱葬岗了。” “乱葬岗……”娉婷几乎不敢置信,顾伯伯那样的英雄,死后连一坐坟地都没有,被弃于乱葬岗,皇上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刑部为何不先禀报于我。”按理说,发生这样的大事,刑部官员应先向他这个掌管刑部的王爷通报,而不是直接跨级,禀报给了父皇。 “属下也不清楚!”具体情况落影也不甚了解,他一听说威远侯在牢里自尽,就赶紧过来告诉王爷,根本未想到询问刑部为何跨级上报这些问题。 “既然不知,那就算了,一会儿王本亲自去一趟刑部,看那些老狐狸到底有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云洛语气虽轻,但落影却知道他动怒了,刑部虽是王爷掌管,但因掌管的时间尚短,以前各方势力安插进去的官员还没来得及清理,如今,那些人竟敢瞒着王爷,直接将威远侯之死上报皇上,这简直是不把王爷这个掌权人放在眼里。 “王爷,娉婷有事相求。”娉婷低声开口道。 “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想求什么,你放心,一切我都会安排好的。”云洛轻声朝娉婷说完,转身吩咐落影,“你派些人到乱葬岗,找到威远侯的尸首,安排人找块风水宝地,给他厚葬了。” “是,属下尊命。”落影也觉得以威远侯的身份,死后被弃于乱葬岗,实在可惜可叹,所以,一听云洛的吩,立即领命而去。 “王爷,谢谢你。”娉婷朝他道谢,虽然是他们云家灭了顾府一族,但做这一切的,都是宫中那老皇帝做的,与云洛无半分干系,娉婷也不至于怪他。 “我们是夫妻,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用不着道谢,再说了,威远侯虽犯下谋反大罪,但他以前保家卫国,战功赫赫,让他死后被弃于乱葬岗,我也于心不忍。”云洛语气轻柔的说道。 听云洛这样说,娉婷还是有些感动,她知道云洛后面这些话,虽说的也是真话,但他会派人厚葬顾伯伯,主要还是为了她,不然以他王爷的身份,完全可以不理会意图谋反的威远侯,可是为了她,他瞒着他的父皇,厚葬威远侯,这怎么不让娉婷感动,但想到假如被皇上发现,云洛会不会被怪罪,娉婷心里又有些担心。 “在想什么?”云洛见她不语,柔声问道。 “我在想,如果王爷你厚葬威远侯之事,被皇上知道,该怎么办?”倚在他怀中,娉婷轻声说道。 她这是关心他么?云洛眸里浮起一丝喜悦,他怀着娉婷的手臂加了些力道,“放心,没事的。” 第一次,娉婷安静的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心中有一个地方逐渐融化。 “一切有我呢!”云洛嗅着她的发顶,又柔声加了一句。 是啊!一切有他呢,娉婷心中安定下来,除了顾少清,这还是她从第二个男子身上感觉到安心和富有安全感,相比顾少清,云洛却更体贴,每个不经意的事情中,莫名让她感觉到温暖。 他是她的夫君呢!娉婷唇角微勾,喜悦的笑了。 各们亲亲,五一节快乐~ 正文 第六十八章 谁辱你,必杀之 章节名:第六十八章 谁辱你,必杀之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明日就是顾伯伯的头七了。”娉婷坐在铜镜前,任莳萝帮她轻轻梳理着如云的墨发。 “小姐,可要莳萝去准备香油纸钱?”莳萝问道。 “也好,顾伯母和妍儿的头七,我没到坟前为她们烧纸,明日顾伯伯的头七,无论如何,我也是要到他坟前去祭拜的。”那日让处理尸首的禁卫军好好安葬顾伯母和妍儿,但她却不清楚她们是葬于何处的,二人头七那日,娉婷只好在后院角落,为她们烧了些纸钱,却为不能亲自到坟前祭拜而遗憾。 “威远侯生前对小姐爱护有加,莳萝打心眼里感激他,小姐,明儿莳萝跟你一起去吧!”莳萝开口请求。 “好!”娉婷点头答应了。 “小姐,把连翘也叫上吧!威远侯是顾公子的父亲,连翘一定也想去祭拜一番的。” “恩,叫上吧!”说起连翘,娉婷有些怔然,自那日“顾少清”被斩首之日,她怪娉婷不愿意救顾少清,后来回到王府,她对娉婷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有些怨恨,又有些淡淡的疏离。 娉婷知道她是怪自己没救顾少清,但其实顾少清已被云洛成功救出,可是自己又不能告诉连翘,她家公子,不但还活着,而且已经安全离开凌国。 “连翘呢?去哪里了?”娉婷扫了一圈,没看到连翘的影子,于是问莳萝。 “在屋子里闷着呢!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喊她,她都没理我。”想到这段时间,连翘对小姐的态度,莳萝不由叹气,连翘怪小姐不愿意救顾公子,但她怎么不想想,老爷不肯出手相助,王爷无能为力,小姐能怎么办,难道要她劫法场救人么?即使小姐想劫法场,她没有武功,也不可能做到啊! “去看看她吧!”娉婷站起,任一头乌丝在肩头倾泻,她曼步而行,往连翘房中而去。 连翘躺在床上,神色恹恹的,看到娉婷推门进来,她理也不理,径直转了身子,面朝里面,背对着娉婷。 “连翘,你怎么还躺在床上,小姐来了。”莳萝推了推连翘,对她的态度微有不满。 连翘未吭声,仍是背对着娉婷,一动不动。 “连翘!”莳萝加大了声音,欲去翻她的身子,却被娉婷止住。 “连翘,我知道你怪我没有救你家公子,你讨厌我,怪我都没什么,但你不能这样老闷在屋子里,会闷坏身子的。”虽然连翘在她身边时间不长,但娉婷一直把连翘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做妹妹的闹脾气,自己做姐姐的,怎么忍心责怪她。 连翘仍是一动不动,不言不语。 “连翘,小姐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不睬的。”莳萝为娉婷不平了,既使小姐再维护她们,连翘也是个下人,主子说话,她竟然理都不理,这如何不让莳萝感到气愤。 “莳萝,算了!”连翘心中有气,不想理她也是情有可原,娉婷不会跟她计较的。 “连翘,即使你再生我的气,也要吃饭,要注意身体,如果你想骂我,也可以,随便你骂,我绝不还口。”娉婷温言软语的说道。 连翘身子动了动,却仍没有转过来。 “好吧!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走了。”娉婷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缓缓往屋外走去。 “连翘,明日是威远侯的头七,小姐本来是想叫你一起去的,但看你现在的样子,算了,叫你干嘛!我和小姐两人去就可以了。”莳萝冷冷的朝连翘说完,快走两步,跟上娉婷的脚步。 “小姐,你去祭拜威远侯,是因为良心不安么?”就在娉婷跨出房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连翘的声音。 闻言,娉婷顿了步子,她轻轻蹙了眉头,轻声说道:“为何如此说?” “难道不是吗?当初你不愿意救公子,自然也是不肯救顾府众人的,如今,人都死了,你这样假惺惺的去祭拜,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你良心不安?”连翘冷眼看着娉婷,眸子里浮起一抹嘲讽。 “连翘!”莳萝大声呵斥道,“你胡说什么。” 连翘毫不示弱的瞪了一眼莳萝,又将目光转回娉婷身上,“小姐,你跟连翘说说,到了侯爷的坟前,你又要说什么呢?对不起还是忏悔?” 场面一时寂静,半晌,莳萝怒声道:“连翘,你别太过份,小姐不追究你胡说八道,你别以为小姐是怕你,你再敢乱说,小心我揍你啊!” 连翘冷冷看了她一眼,也不出口反驳。 “连翘,你说的对,到了顾伯伯坟前,我既要说对不起,又要好好忏悔,顾伯伯一家人对我那么好,我却无力相救,是我不对,是我不该。”娉婷转过头,看着连翘,一字一句的说道。 “哼,小姐说的真好听,既然心中有愧,早干嘛去了!”连翘哼了一声,冷嘲热讽道。 “连翘!”娉婷叹气,“不管如何,我没有救得了顾府众人的性命,就是我的不对,我检讨,我忏悔,我也想弥补,可我该如何做呢?” “小姐如何做,还用得着我这个下人来教么?”连翘冷笑两声,“如果小姐不知该做什么?真是枉费以前公子对你的好。” 娉婷噎声,半晌,她轻声开口道:“连翘,我做了什么,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到时如果你还怪我,那我无话可说。” “呵呵!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姐是说曾经想救公子和侯爷,无奈有心无力么?”连翘斜了她一眼,“这话未免可笑,小姐你的夫君是当今王爷,他想救谁,谁就能活着,可他却救不了公子,到底是你不愿救,还是他根本就是公报私仇。” “谁公报私仇,本王么?”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王爷!”看到云洛,娉婷轻轻唤了一声。 云洛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心疼的牵起她的手,“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 “我没事!”娉婷摇了摇头,任他牵着她的手走到连翘床前五尺见方。 “连翘姑娘,你刚才是说本王公报私仇么?”云洛淡声说道。 “王爷心知肚明。”看到云洛,连翘眼中升起一丝厌恶,都怪他,不然公子早就和小姐在一起了,哪像现在,一个身首异处,一个是明王妃。 “哦,本王心知肚明。”云洛点头,他能感觉到连翘对他的厌恶,也难怪,连翘口中的公子是顾少清,在她心目中,他就是抢了她公子心上人的坏人,只是,他也不得不为自己辩解几句。 “也许在连翘姑娘口中,本王是夺你家公子心上人的坏人,但本王深爱陆娉婷,想娶她,本王没有错,错的是阴差阳错,再者,本王虽不喜你家公子,但不至于做出落井下石之事,他们顾府犯下谋逆之罪,罪应当诛,别说本王无法相救,即使有,本王也不能。”云洛淡淡的说道。 他说他深爱她,娉婷心中微动,这还是第一次,他说他爱她,当着别人的面,他承认爱她,她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觉,是感动,是开心,是无措,还是喜悦。 “王爷说得真可笑,你爱小姐,难道我家公子就不爱,我家公子与小姐亲梅竹马,两情相悦,要不是王爷你横插一脚,小姐早就和公子在一起了,哪里能轮到你。”连翘也不怕云洛,他是王爷又怎么样,她一个弱女子,如果他要取她性命,只管来拿,谁怕谁。 “连翘!”娉婷脸上浮起一丝不悦,不由出口喝止。 “小姐,你吼我做什么,难道你爱上他了不成。”脑子灵光一闪,连翘不可置信的瞪着娉婷,“小姐,你爱上他了对不对,你这样对的起公子吗?” “我……”娉婷欲开口辩解,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说。 “果真是,小姐,陆小姐,明王妃娘娘,你这样对得起公子么?”连翘看向娉婷的眼中满是嘲讽,“我真是为公子不值,原来你不愿意救公子,竟然是因为你爱上明王了,我真是想不到啊!” “不是这样的!”娉婷急急开口。 “不是怎样,小姐,你倒是说啊!”连翘脸上冷意更甚,“怎么,说不出来了,王妃娘娘,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果真是水性杨花。” “啪!”连翘脸上挨了一耳光,随即她耳边响起云洛虽淡却止不住令人寒意顿起的话语:“你再敢说她一句不是,本王割了你的舌头,让你从此再说不了话。” 连翘抬头看到他脸上布满寒霜,几欲杀人的样子,心里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回去,却又不敢。 “王爷,你吓到她了。”娉婷也还是第一次看到云洛如此模样,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到连翘害怕的样子,心中不忍,她上前一步,欲拍拍连翘的背,给她安慰,没想到,连翘却躲开了她的触碰,一脸抗拒之色。 娉婷一下僵住,然后怔怔的收回了手。 “连翘,别害怕,王爷跟你说笑的。”即使连翘对她误会再深,娉婷还是念在她两年相伴的份上,对她予以宽容的态度。 “本王不是说笑,连翘姑娘,你说我云洛怎么样都可以,唯独娉婷不行,如果,谁敢在本王面前侮辱她,诋毁她,我云洛必杀之。”云洛语气寒凉的说道。 连翘又打了一个寒战,这个时候,她非常相信,云洛会说到做到,如果谁敢说一句小姐的不是,必会被他杀之。 “王爷!”娉婷愣了一下,然后轻声开口唤道。 “谁都不能侮辱你,在我心目中,你是那天上的仙子,谁辱你,必杀之。”云洛紧紧握着她的手,神色认真,语气坚定。 可能有亲会觉得连翘对娉婷的态度转变太快,这里,堇解释一下,顾少清是连翘的救命恩人,连翘对他的感情,远远超出娉婷,虽然她也与娉婷相处两年,但无论如何,在她心目中,娉婷是比不上公子的,而且她一直认为娉婷只能爱她家公子,娉婷不愿救她家公子,娉婷就是忘恩负义,所以,她才会对娉婷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是的,我愿意 章节名:第六十九章 是的,我愿意 “王爷!”娉婷喃声唤道,云洛说这样的话,娉婷说不感动是假的,不管她现在对云洛的心思如何,但云洛爱护她的心,却让她深有触动,有个男人愿意为了她,不管不顾,真好。 连翘看着两人,一时无语。 “我们走吧!”云洛瞥了一眼呆愣的连翘,牵着娉婷的手往门外走去。 娉婷回头看了一眼连翘,想说什么,终是住了口,与云洛一起离开了连翘的房间。 “你呀你!不是我说你,今天你说小姐的那些话实在是太过份了,难怪王爷会发怒,连我都听不下去了。”莳萝恨恨的瞪了一眼连翘后,离开了。 “我错了吗?”连翘看着莳萝消息的背影,喃喃说道。 回到浅碧院,娉婷看着云洛仍然阴沉的脸色,不禁柔声说道:“王爷,你别生气,这几日连翘心情不好,才口无遮拦,你别怪她。” “口无遮拦,口无遮拦就能乱说么?”云洛面色不悦,“她说我都没什么,但你是她小姐,她那样说你,她就不该。”娉婷心地善良,对下人极好,但这不代表,她就可以任人欺凌,最起码他就不允许有人对她无礼。 “王爷,她还是个孩子。”娉婷不想云洛对连翘反感,连翘是顾少清派来保护她的丫环,她从没想过苛待于她。 “好吧!只要她不像今日那样对你,我就不管她,否则……”云洛眼里闪过一道冷光,“别怪我不讲情面。” “恩,我会说她的。”即使连翘再不好,也是为了她心目中的公子,她以为公子已经死了,才会这样,娉婷又怎么忍心怪她。 “王爷,明日我想去祭拜威远侯。”想了想,娉婷还是跟他说起这件事。 “恩,可需要安排人跟你一起。”云洛并不意外,娉婷与顾府关系颇深,威远侯的头七,她去祭拜,在情在理,都是应该的。 “不用了,莳萝跟我一起。”娉婷不想麻烦他,他伤愈后,比起以前更忙,她怎么能让他操心这些事。 “我让落影陪你去。”虽然最近京师颇为平静,但云洛还是担心她的安全,如今,暗中欲至他于死地的人很多,难保有人打他王妃的主意,目的是拿她威胁于他。 “不用,我……” “不要拒绝!”云洛神色认真的说道,“别让我担心。” “好!”既然他这样说了,是真的关心她的安全吧!娉婷感激的朝她笑笑,不再拒绝。 一阵微风吹过,娉婷乌发轻扬,有一缕飘到眼中,粘在眼睫上。 娉婷刚要动作,却见云洛伸出手,轻轻的将她粘在眼睫毛上的头发拨开,然后绕到她耳后,他修长的手指碰到她的耳朵,娉婷轻轻一颤,耳后伸起一抹可疑的红。 手中的发丝又滑又柔,犹如上好的云缎,云洛抚摸着,舍不得放开手,他眼眸瞥到娉婷耳根后的红,心中一动。 眼前的女子乌发披肩,肤如凝脂,目光潋滟,唇红欲滴,云洛眸色微暗,忍不住低下头,朝她唇上亲去。 娉婷呆呆的看着他靠近过来,越来越近,她的心砰砰跳着,几乎跳到嗓子眼,眼看着他的唇要落到她樱唇上时,娉婷突地一偏头,躲过了云洛的亲吻,但她感觉到云洛的唇刷过她的侧脸,她不禁红了脸。 看到她的躲闪,云洛眼中浮起一丝黯然,她还是不愿意接受他吗?还是她心里还想着顾少清? 娉婷转回头,看到他眼中的黯然,心中蓦然一痛,她伤到他了吗?她不是故意的,刚刚那一下,她只是反射性的就躲开了,她不是要拒绝他,她只是……只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可是,这样说,他会相信么?他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拒绝他的。 “王爷,我……”娉婷想说点什么,云洛受伤的眼神让她心底很不好受。 “没事,我会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云洛敛去眸中的黯然,浮起一抹浅笑,“如果你不想,我不会强迫你。” “王爷……”娉婷咬了咬贝齿,心内一片感动。 “你休息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先走了!”云洛说完,转身往门外走去。 那丰姿卓然的身姿,却让娉婷莫然感觉到萧瑟,她不由脱开喊住了他,“王爷!” “恩,还有事吗?”云洛顿了脚步,回头看她。 “王爷,娉婷想问你,不管如何,你都会等娉婷么?”娉婷语气虽轻,云洛却听的清楚而明白。 “是的,我愿意。”云洛浅浅一笑,眼中柔情丝丝缕缕,似乎想将心爱之人的心层层包裹住。 “好,那娉婷也会努力。”娉婷语气虽是羞涩,却异常坚定。 就这样一句话,却让云洛兴奋的快要跳起来,虽然她没说她会努力什么,但云洛就是知道,娉婷已经试着接受他了,即使此刻她心中仍装着顾少清,但只要她愿意尝试爱他,他就会等,等到她愿意把一生都交给他的时候。 “好!”云洛唇角扬的老高,全身心都是喜悦,他朝娉婷点了点头,脚步轻快的出了浅碧院。 感觉到他的喜悦,娉婷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他是真的很爱她呢!她的夫君,心里满满的装着她,她是不是也该试着接受他,他们是夫妻,谁也改变不了,那么,她为何不能给予他真心,这世上,最有可能白头到老的,那就是夫妻啊! 翌日,娉婷与莳萝一起提了香油纸钱,登上了云洛早给她准备好的马车,往威远侯的墓地而去。 落影既是车夫,又是护卫保镖,一路平安到达京郊,埋葬威远侯的地方是一个绿树成荫的好地方,看来落影为威远侯找这么一块埋葬之地,确实是费了心的。 吩咐落影在林外等侯,娉婷与莳萝挎着竹篮,步行到了威远侯的墓前。 此时,天空晴朗,明媚的阳光照着威远侯墓前的白幡,白的刺眼,墓地周围一圈万年青,绿油油,显得十足的生机勃勃。 可惜,修葺的齐整的坟墓上却没一块墓碑,一代名将顾龙飞,就这样长眠于这土包之下,连个墓碑都没有,更没说墓志铭了。 娉婷鼻子泛酸,怔怔盯着前面。 坟前站了一个人,身长玉立,如青松般挺拔,面目俊朗,正是娉婷的大哥陆亦琛。 “大哥!”娉婷走到他前面,唤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难道大哥也是来祭奠顾伯伯的吗? “今日是侯爷的头七,我来祭拜他。”陆亦琛目光扫过娉婷手中的竹篮,“你也是来祭拜的吧!” “嗯!”娉婷点头,放下手中的竹篮,将篮里的祭品一一放到墓前,然后倒了杯酒,洒到地上,嘴里说道:“顾伯伯,今日是您老的头七,娉婷带了您最喜欢的竹叶青来看您了。” 陆亦琛也倒了一杯,洒到威远侯墓前,沉声说道:“侯爷,亦琛不才,未能救您得您性命,希望您不要怨我。” “顾伯伯,来,这是您最喜欢的红烧肘子,您多吃点。”娉婷将红烧肘子往墓前推了推。 陆亦琛将手边一盘桂花鸡放到最前面,开口说道:“侯爷,亦琛知道您也喜欢桂花鸡,来,吃点吧!” 两兄妹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言的祭拜起威远侯。 “大哥,你怎么知道侯爷的墓地在这儿?”给威远侯下葬是云洛让落影安排的,按理说,除了云洛的人,应该没有人知道这地才对,那大哥怎么会知道呢? “是明王派人告诉我的。”说起明王,陆亦琛神色有些复杂,侯爷处斩那日,他与侯爷昔日的一众部下,欲劫法场,没想到,除了他逃出,全军覆没,原以为他也逃脱不了,没想到,并没有护卫追上来,后来回到府中,云洛的暗卫找到了他,他才知道云洛已经知道那从法场逃脱的人就是他,但是,为了娉婷,云洛愿意放他一马。 “王爷,是他!”娉婷有些吃惊,按理说顾伯伯的墓地,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被皇上知道,云洛必定会被降罪,私自厚葬谋反之人,就是与皇权作对,即使天启帝再喜欢这个儿子,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对,是他。”陆亦琛低声说道,“侯爷一世英明,却落得如此下场,云氏皇朝,真让人心寒。” “哥哥,那段时间,你都做什么去了,为何不去见妍儿最后一面?”娉婷语气里带了一丝质问,妍儿到死都喊着哥可的名字,可哥哥却没出现,难怪妍儿会死不瞑目。 “我……我去了,但是不方便与她见面。”妍儿是个好姑娘,虽然他不爱她,但她在刑场上泣血般的呼喊,却也让他心底有很强的震动,是他对不起妍儿,她是他的未婚妻,他不但没办法救她性命,而且连最后一面都没让她见到。 “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哥哥也害怕被顾府牵连?”虽说不相信自己的大哥是这样的人,但想到妍儿那日令人泪下的呼喊,娉婷话语又尖锐起来。 “不是,妹妹你误会了。”被她这样误会,陆亦琛眼中滑过一丝惊痛,“你还记得那天刑场上的事么,有人劫法场,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就是我。” “劫法场,大哥,你是因为准备了劫法场,才没出来见妍儿的,对吗?”娉婷这才知道,原来哥哥不是不愿见妍儿,是因为没法见。 “对,但是我们劫法场的计划还是失败了,而且,我还亲眼看着顾伯母和妍儿死在我面前,是我对不起妍儿。”陆亦琛心底满是愧疚,如果他愿意扯下蒙面巾,见妍儿最后一面,妍儿也不至于走得遗憾,都怪他。 “大哥!”娉婷想说些什么,却发觉此时说什么话都是多余,大哥觉得欠了妍儿,不管怎么说,他估计会一辈子都怀着愧疚之心吧,大哥是如此重情的人啊! 正文 第七十章 吃醋了 章节名:第七十章 吃醋了 自知道那日派刺客到王府行刺的幕后主使者是晋王云沂,后面又查到了那晚在京郊树林围杀云洛和娉婷的刺客,也是云沂派出的,云洛伤好后就开始了反击。 首先是云沂掌管的户部因连州灾害,赈灾过程不当引发灾民动乱事件,户部尚书被摘了乌纱帽,接着是云沂掌管的另外一个部门-工部,在修建皇陵的过程中,因一场突来的大雨,冲垮了正在修建的皇陵,天启帝知道后大怒,一查原因,原来竟是工部偷工减料,把劣质材料充当好材料,所以才导致了皇陵的倒塌,查明原因后,天启帝一怒之下,砍了工部尚书的脑袋,连带着整个工部被大清洗,云沂所有的心腹,均被清理了个干净。 短短时间内,云沂连失两名左膀右臂,一下子整个人都焉了,天天把自己关在晋王府,除非皇上召见,否则不会出门半步。 晋王一方的势力,似乎看到了一只幕后黑手,操控着一切对他们不利的因素,而晋王又闭门不出,他们就更不敢胡乱动作,工户两部接连出事,其它各部更是夹紧了尾巴做人,一下子,京师一片安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少了那些暗中势力的扰乱,云洛心里微松的同时,也暗中培养起了自己在朝中的势力,虽然他无意问鼎皇位,但他也不想坐以待毙,他向来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的理念,所以,既然那些人敢打他的主意,那么,就让他们等着,看他云洛的命是不是那么好拿的。 时间飞快的流逝,一晃眼,天空飘起了雪花,京师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 王府后院梅林,满院的银妆素裹里,一株株伸展着枝桠的老树上,梅花点点,红的艳如火,粉的似朝霞,黄的赛金子,白的压素雪。 微风吹过,一股沁香迎面扑来,馨香阵阵,淡雅清新,顿时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林中莳萝与连翘,一人拿了一了把剪子,寻找着枝头最美的花儿。 相比莳萝的欢声笑语,连翘却显得安静的多,几月前,云洛那句话震住了她,她后来一想,小姐不是不救公子,确实是有心无力,侯爷犯的是谋反大罪,皇帝亲自过问,即使明王权力再大,也大不过皇帝,她确实不应该怪罪小姐。 她跟小姐认错,小姐却没有责怪她,仍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可是,连翘心里还是有一些不舒服,那就是小姐与明王的日渐亲密,在她眼里,只有她家公子顾少清才配得上小姐的,而明王,虽说也是佼佼之者,但她实不愿意小姐舍公子而选他,虽说公子已死了,连翘也还是接受不了。 “连翘,快过来啊!”莳萝剪下一枝红梅,一转头,见连翘呆呆站着,不由喊了一声。 “哦,来了!”连翘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缓步朝莳萝走去。 梅树环绕的凉亭里,早升起了炉火,地上也铺了一层厚厚的动物毛皮,踏在上面暖融融的。 娉婷白衣墨发,眉眼如画,肌肤胜雪,浅浅而笑,她的面前,摆着一张桌案,案前是一把惊涛古琴。 云洛坐在离她不远处,正煮着梅花酒,他动作熟练的起火,挑梅花,煮酒,一会儿,一盅清香四溢的梅花酒的煮好了。 “来,试试我煮的梅花酒。”云洛拿洁白的玉瓷杯倒了杯梅花酒递给娉婷。 娉婷伸手接过,先是闻了一下,清香淡远,动人心怀,轻轻抿了一口,酒味清香而浓郁,香味在口中久久不化,娉婷不禁赞了一声,“味道不错!” “是吗?”听到娉婷的称赞,云洛心情大好,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道:“这梅林中煮梅花酒,果真是极有诗意的。” “哦,难道王爷想作诗不成?”娉婷打趣道。 “作诗,未尝不可!”云洛闭眼嗅着空气中传来的幽香,朗声念道:“东风才有又西风,群木山中叶叶空。只有梅花吹不尽,依然新白抱新红。” “王爷好雅兴,既然王爷开了头,那娉婷也作诗一首,还望王爷不要笑话才是。”娉婷目光掠过一枝开的正盛的白梅,启口念道:“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真是好诗,王妃好文采。”云洛眉眼含笑,眸子里情意点点。 “王爷谬赞了,娉婷只是随意而作。”娉婷回以一抹浅笑,在梅花的映照下,更显得她容貌倾城,气质脱俗。 云洛看的呼吸一窒,他的王妃,果真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呢! “王爷,你看这满院的梅花,红的、白的、粉的争相开放,傲雪凌霜,娉婷突然想抚琴一曲。”娉婷美目流转,顾盼生辉。 “好,那洛静等王妃妙音!”云洛斜靠在矮榻上,双目晶亮的看着娉婷。 朝他浅浅一笑,娉婷纤指微拂,一串清灵的乐音从指尖流泻开来,如珠圆玉润,晨珠滚落,泉水飞溅,又似轻盈的梅花仙子,灵动而舞,时而短促,时而悠长,娉婷面露微笑,随心所欲,尽心而弹。 云洛温柔的看着她,眼里漾着沉醉的迷离。 江兰月一来到梅院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佳人面目如画,十指纷飞,弹奏着世间最动人的琴音,而她的师兄,目光坚定,深情不移的注视着弹琴的女子,仿佛天地间就剩了这一抹颜色,两人时不时浅笑而对,这样的一幕,说不出的和谐,却深深刺痛了江兰月的心。 这样的场面,如此刺眼,她怎能让那个女人独享师兄的温柔,将手中白梅扔到地上,再伸脚死命碾压,直到落花成了烂泥,江兰月才浮起一抹假笑,朝凉亭中走去。 “师兄,原来你在这儿啊!”江兰月走到云洛身边,毫不客气的倚着他坐下,还伸手揽住了他的胳膊。 娉婷停了弹奏,看到江兰月的动作,不禁蹙了眉头,心底也涌起一阵不舒服,她来做什么? 云洛轻瞥一眼娉婷,不动声色的挣脱了江兰月的手,淡声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兰月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满脸委屈的说道:“师兄,难道没什么事,月儿就不能来找你吗?” “不是,只是你刚从化州回来,该好好休息才对。”师妹对自己的心思,云洛向来是知道的,但他爱的人是娉婷,自然不愿意娉婷误会他和小师妹的关系。 “早休息好了,师兄,月儿看到梅花开了,正想约你一起赏梅呢!”江兰月半分都没有瞥向娉婷,更别说跟她打招呼了。 “师兄正与你师嫂在赏梅呢!这是师兄煮的梅花酒,要不要喝一杯。”虽然对她打扰他和娉婷宁静相处的不悦,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云洛也不好说什么。 “好啊!”江兰月自顾自的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她赞叹道:“味道真好,师兄,还是你的手艺好,月儿很喜欢呢!” 目光掠过娉婷,江兰月眼里闪过一道异光,她又喝了一口梅花酒,道:“师兄,喝下这梅花酒,却让月儿想起了桃花酿,记得以前在师门的时候,每当桃花盛开的时候,师兄你总是摘下最美的花瓣儿,拿来酿酒,那桃花酿的味道真是清洌甘甜,口齿留香,月儿可喜欢了。”说完,她目光看向娉婷,眼中挑衅味儿十足,仿佛在说,看吧!我与师兄在师门的回忆如此美好,你却没有参与其中,羡慕吧!嫉妒吧! 看到她眼中的挑衅,娉婷面上浮起一丝不悦,这小师妹说这个,是在炫耀吗? “是啊!我记得有一次无涯一下偷喝了我酿的三坛桃花酿,醉了二天两夜,醒来后被师父揍了个半死。”提起那次无涯贪嘴,云洛面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是的,我还记得师父跟他说,‘无涯,你这个臭小子,下次再敢偷酒喝,为师就让你去思过涯面壁半年。’吓得他啊!整整一年滴酒未碰。”说起以前在师门的事情,江兰月兴致极浓,她就是想让陆娉婷知道她和师兄从前是多么的快乐,即使这个女人再得师兄喜欢,也没有那些陪师兄共同成长的记忆,只有她江兰月,与师兄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与师兄有过那么快乐而美好的生活经历。 “嗯,我记得从那以后,无涯就再也不碰桃花酿了。”无涯从小性子顽皮,在师门,向来被师父列为最头疼的对像,这些年,长大了还好些,性子沉稳了不少。 “师兄……”江兰月拉着云洛的袖子,又说起了他们在师门中其它好玩的事儿。 听着云洛和江兰月说起他们在师门的事情,娉婷心中涌起些不舒服,而江兰月时不时露出对云洛的倾慕之色,更是让娉婷心中堵了一口气。 “你们慢聊,我先走一步了。”看了一眼相谈甚欢的两人,娉婷压下心头的不舒服,起身欲离开。 “娉婷,你去哪里?”见她要离开,云洛不由一慌,刚才他和师妹讲在师门的事情,她生气了吗? “我回浅碧院了,王爷,江姑娘,你们慢聊。”娉婷垂下眼帘,遮住了她眼底的黯然。 “我与你一起吧!”感觉到她的异常,云洛起身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道。 “不用了!”娉婷从他掌中抽回手,退后两步。 云洛正欲说些什么,却看到莳萝急匆匆过来,满脸惊慌的说道:“小姐,大夫人出事了!” 这章中的两首咏梅的诗都来自于百度君,云洛那首是李公明(早梅),娉婷所做的诗是王冕(白梅),堇文采有限,借鉴名人名诗哟~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大夫人出事 章节名:第七十一章 大夫人出事 “小姐,夫人出事了!”莳萝一脸惊慌的朝娉婷说道。 “什么?”娉婷心里一惊,一把抓住了莳萝的手臂,“你说什么,我娘亲出事了,她怎么了?” “小姐,夫人院中的梅香来王府传话,说夫人掉到湖里去了。”莳萝哑着声音说道。 掉湖里?娉婷心中蓦然一痛,脑中一片眩晕,踉跄着退后两步,差点摔到地上,幸好云洛在身后及时扶住她。 “娉婷,你没事吧!”云洛一脸担心的看着她瞬间苍白的面孔,心中涌上一阵心疼。 “娘亲怎么会掉湖里去了呢?她怎么会?”娉婷喃声说了两句,“不行,我要去看娘亲,我要回陆府。” 说着,就快步跑出了凉亭。 “娉婷!”云洛跟在她后面追了出去。 看着一前一后跑出去的两个人,江兰月脸色变换了几次,最后,她一口喝下杯中的梅花酒,将玉白瓷杯狠狠往地上一掷,随着一声脆响,碎片四溅,在清香扑鼻的梅林中,这声脆响,犹如梅树上掉落的花瓣,很快消失不见。 云采院里那株老梅,树枝上绫乱的缀着花瓣儿,红艳艳的开得正盛,只是,在这样一个注定不平常的日子,不知它是否能躲的过暴风雨的摧毁。 娉婷坐在杨氏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娘亲,雪后的阳光透过窗笼照在娘亲瘦削的脸上,让她的脸色更显得苍白而透明。 “娘亲……”娉婷一开口就是哽咽,她将头埋在被单上,眼泪扑簌着滚落下来。 刚刚在回陆府的路上,梅香已经跟娉婷详细的说了杨氏落水的经过。 今日晨时,看到院中的梅花开了,吃了风离公子特制药丸病情大好的杨氏感叹花儿美丽的同时,记起凌波院中那株绿萼来。 绿萼已经几年不曾开花了,今年降雪早,自己的病情也有所好转,不知那株绿萼有没有奇迹般的开出花来。 想了想,杨氏决定去凌波院一探究竟,于是唤了付嬷嬷,梅香几人一起往凌波院而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付嬷嬷见杨氏手中未抱暖炉,于是吩咐了兰香回云采院去取,自己则跟在大夫人身后,趋步不离的往凌波院而去。 凌波院里早就杂草丛生,那条通往湖边看那株绿萼的路已看不见踪影,杨氏轻蹙了眉头,付嬷嬷见状,知道夫人对这凌波院是有特特殊感情的,于是吩咐了身边另一丫环巧儿去借锄草工具。 工具很快就借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锄草工匠,不大一会儿,一条通往内院的青石路就出现在杨氏面前。 她首先踏上了熟悉的青石路,付嬷嬷跟在身后,时不时吩咐工匠将院中其它地方杂草除去。 跨过那个月形门,杨氏一眼就看到了湖边那株绿萼开着零星几朵白花儿,她面上一喜,举步往湖边走去,付嬷嬷欲跟上前,却被杨氏制止了,这里对她来说,是个值得纪念的地方,她希望能一个人静静回忆过往。 付嬷嬷虽是担心,但却也无法,这个地方对夫人来说,是很特别的地方,那株绿萼更是夫人和……一起栽种的,她怎么能打扰夫人追思呢! 付嬷嬷和兰香等人看着夫人在那株绿萼前站住,然后夫人伸手触上枝头上开得正盛的花儿。 “哎呀,那是黄华,你别锄错了。”这时,一道抱怨声传到付嬷嬷耳中,她扭头一看,只见一片株苗早就干枯的黄华,正被一名锄草工匠扒拉着,付嬷嬷不由一惊,这片黄华可是小姐的最爱,别让这些工匠当杂草锄掉了。 “哎,这片地你们不用锄了,赶紧把其它地方收拾收拾就行了。”付嬷嬷跑到工匠面前指挥起来。 “好,小的知道了。”工匠不敢再去动那片干枯的黄华,虽然在他们心目中,那跟杂草没什么两样。 “锄完这里,把里面也清理一下。”外面草势长得如此之快,那内院想必更是惨不忍堵,既然这里清除干净了,那干脆把内院一起整理了,那绿萼开花正盛,夫人说不定会经常来的。 也就两句话工夫,等付嬷嬷转头,那开得正盛的绿萼前,杨氏已经不见了踪影。 付嬷嬷大吃一惊,不由一把扯着兰香的手臂问道:“夫人呢,夫人哪里去了!” “夫人不是在湖边么?啊,夫人不见了,夫人到哪里去了?”兰香本是一直看着杨氏的,后来,她目光被院中的杂草中若隐若现的楼阁所吸引,也就一会功夫,就听到付嬷嬷惊叫着说夫人不见了,兰香一看湖边,果然不见了夫人踪影。 “不是让你看着夫人么?怎么弄的,夫人不见了。”付嬷嬷瞪着兰香,这死丫头片子,让她看着夫人,竟把夫人看丢了,她都怎么做事的。 兰香被她一瞪,不禁瑟缩了一下。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夫人。”付嬷嬷大声说完,然后转身朝湖边跑去。 到了湖边,付嬷嬷赫然看到大夫人一只鞋子落到岸边,湖里的冰面上则被砸出了一个洞,难道夫人掉到湖里去了? 想到这种可能,付嬷嬷吓出一声冷汗,忍不住大声叫喊起来,“快救命,夫人掉到湖里去了。” 听到她的叫喊,锄草工匠和兰香巧儿等丫鬟都跑了过来,巧儿识水性,很快就跳到湖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把冻僵的大夫人救上了岸。 大夫人落水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相府,因相爷进宫去了,韩慧莲虽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派人去请了大夫过来为杨氏看病,其实她心里都乐翻天了,杨婉云本就体质虚寒,这次掉到湖里,一定没救了吧! “大小姐,你别伤心,夫人一定会没事的。”一听到大夫人出事就赶过来的红姨娘上前安慰娉婷。 红姨娘原是大夫人的陪嫁丫头,本名叫红玉,长得清秀可人,后来陆元盛看中了她,就向大夫人讨去做了姨娘,红姨娘向来对大夫人尊敬有加,是所有姨娘中唯一一个从未有过暗害大夫人心思的人,而且她对大夫人的两个子女,也是颇为疼爱,只是她位份低微,甚少有机会与娉婷她们相处罢了。 “娘亲怎么会掉到湖里去呢?她身子那么弱,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娉婷抬起泪眸,望着同样一脸担心的红姨娘。 “夫人到底怎么掉入湖中的,大家都不清楚,恐怕得等夫人醒来,问她才知道了。”红姨娘细声细气的说道,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种绵软的风情。 “娘亲……”娉婷怔怔看着娘亲的面容,心里堵的难受。 “你娘亲会没事的,你别太难过了。”云洛上前一步,将她揽到怀里,柔声说道:“我已经让人去请宫里医术最好的御医了,你娘亲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云洛温柔的声音令娉婷心里安定下来,她靠在云洛怀中,默默祈求母亲能快点醒过来。 宫中的御医过来给杨氏看完病后,摇了摇头,这位丞相夫人本就体寒,又长年疾病缠身,以她的身体情况,应该早就撑不住了,却不知是吃了什么药,延长了她的寿命,如果今日未掉入冰湖中,她或许还能撑个三五年,但现在寒毒入体,她已经不行了,最多只能再坚持三天,或许不到三天,她就会殒命。 娉婷听了,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晕了过去,云洛让御医给她看了,确定她只是一时激动晕倒,只要好好休息就会没事,这才满脸心疼的将她送到床上去休息。 娉婷醒过来的时候,已到了晚上,云洛坐在她床前,静静的看着她,见她醒来,他露出一丝微笑,“你醒啦!” “嗯!”娉婷轻轻点头,“我娘亲怎么样了?” “还没有醒,不过你父亲去请了风离公子过来为你娘看病,风离公子说她晚上就能醒过来了。”云洛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道。 “噢!”娉婷木然的哦了一声,然后下床穿好鞋,就往门口走去。 “娉婷,你去哪里?”云洛追上她的步子。 “我去看看娘亲。”娉婷说完,脚步匆匆的往杨氏房间走去。 还没走到杨氏房间,却碰到兰香迎面走来,看到娉婷,脸上一喜,道:“小姐,夫人醒过来了。” “娘亲醒了?”娉婷一听,一脸开心的往娘亲房间跑去。 进了房间,娉婷竟看到父亲也在,这还是自那次求他救顾伯伯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对于他的冷漠无情,娉婷心中还是感到不舒服,随便朝他点了点头,娉婷就朝娘亲床边走去。 感觉到女儿对自己的冷淡和漠然,陆元盛心中不悦,但现在的场合,也不方便训斥她,一转头,看到随后进来的云洛,他恭敬的喊了一声,“见过王爷!” “丞相不必多礼。”云洛阻止了他的行礼,然后目光望向娉婷的方向,见她拉着大夫人的手,默默掉着眼泪,他心中微疼,不由走上前去。 “娘亲,您总算醒过来了,吓死婷儿了。”娉婷抓着娘亲的手,哽咽的说道。 “娘……娘亲没事,婷儿你……你别担心。”杨氏看着女儿,虚弱的说道。 “娘亲,您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看着娘亲苍白中带着青色的脸,娉婷心中又疼又难受。 “没有,娘亲很好。”杨氏虚弱的笑了笑。 “嗯,娘亲,如果您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女儿。”娉婷说完,想起一事,又开口道:“娘亲,您怎么会掉到湖里去呢?” 这章里有一条暗线,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各位,猜猜是什么,猜中有奖噢~ 正文 第七十二章 长相思 章节名:第七十二章 长相思 见娉婷问自己为何会掉入湖里,杨氏眼中有闪过一丝恍惚,半晌,她开口说道:“娘亲在湖边看花,不知哪里窜出一只猫,要抓娘亲的脸,娘亲一惊吓,就掉到湖里去了。” “猫,那里怎么会有猫呢?”府中除了韩慧莲身边养了一只波斯猫,就没有其它猫了,怎么会有猫出现在凌波院,还要抓娘亲的脸呢? “娘亲也不知道。”杨氏眼神闪了闪,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女儿真相。 娉婷没发觉母亲的神色异常,想起御医说的话,她鼻子泛酸,又想落泪,但却被她生生忍住,娘亲已经时日不多了,她不能在娘亲面前哭泣,平白惹她担心。 听杨氏提起猫,站在一旁的陆元盛眼中冷光一闪,如果原先他听到他的大夫人跑到凌波院是为了看那棵绿萼,已经让他心中有了怒气,那么现在听到她提起猫,却让他怒火更甚,这杨婉云果然没有死心,那棵绿萼他早就想砍掉了,但以往每次都被她以死相逼,他虽生气,却莫可奈何,只想着,反正她和那人已没了可能,就这么一棵树,给她留个念想,就当他对那人的歉意好了,可是,杨婉云回报了他什么,二十四年的夫妻,终是抵不过那人么?还有那只猫,那只猫,如果被他找到,他一定要将它碎尸万段。 “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陆元盛几乎就要冲上前去质问大夫人,但看到她床边的娉婷和云洛,他还是忍住了,双拳紧握,又松开,再紧握,陆元盛脸色铁青看了一眼大夫人,恨恨离去。 出了云采院,陆元盛并没有回自己居住的文渊阁,而是漫步往凌波院而去。 没有灯光的照射,晚上的凌波院显得有些阴森和恐怖,陆元盛却丝毫不在意,在门口停顿了不过半秒,就提步往里走去。 一进门,踏上青石板路,对两旁堆砌的假山乱石视而不见,很快就到了那月形拱门,墙上藤萝密布,一条羊肠小道通向黑暗的远方。 陆元盛脚步不停,步上曲径通幽处的小道,小道两旁佳木葱茏,奇花炳灼,隐隐有暗香传来,再往前走一段,路面平坦宽阔,两边亭台楼阁,皆隐于花木从中,偶尔露出悬勾一二。 终于到了一间楼阁前,陆元盛顿了步子,神色复杂的盯着门看了半晌,然后像下定决心般的推门而入。 房间布置的很简单,一桌一椅一屏风,虽简单,却透出不一样的清新雅致,雕空玲珑木板床,床上的金钩吊着轻纱般的床幔,有风掠过,床幔轻扬,拂过陆元盛的脸颊,再飘然落下。 陆元盛提着灯笼,缓缓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掠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眼中浮起某些如思恋又如悔恨的情绪来。 二十四年前,在这间房子,他做下了对不起杨婉云和那个人的事情,虽然最后他得到了杨婉云,但却让那个曾经最尊敬他的人,离家上了战场,从此再未回来。 而杨婉云,他虽是得到了她,但是,她的心呢?或许在那人离开后,就封闭起来了吧!哪怕为他生了两个孩子,她亦是未对他付出过一丝情意吧!她心里只有那一个人啊!当初的她和那个人,是如此的两情相悦,至死不渝,她一定恨他用卑鄙的手段插散了她和那个人吧!可谁又知道,他对杨婉云的情,丝毫不比那个人少,可是,他知道她恨他,或许是恨之入骨的,可那又怎么样呢!她永远都不能和那人在一起了,永远都不可能,哪怕她死了,也只能是他陆元盛的人,与那人,半丝关系都没有。 呵呵!陆元盛勾唇笑了,杨婉云是他的,永远是属于他的。 绿萼怎样,那只猫又怎样,到最后,杨婉云哪怕到死,也见不到那人一面了吧! 哈哈~杨婉云,这就是你不爱我的报应,你已经活不长了,但是永远也别在想见到那个人,你一定会抱憾而终吧! 可是,想到那老御医的话,陆元盛眸子里涌上惊心的痛苦。 你真的快死了吗?婉云……婉云…… 黑暗中,陆元盛眼角滑过一滴晶莹,很快隐入暗中,消失不见。 翌日,云洛上朝去了,娉婷留在了陆府,娘亲已活不过三天,娉婷希望这三天中,一刻都不要离开娘亲,好好陪她度过最后的时光。 六岁的陆亦琮似乎感觉到了姐姐的难过,倚在娉婷身边,不吵不闹,乖巧的让人心疼,红姨娘过来看了几次,每每都是抹泪而去。 杨氏睡着的时间比醒来的时间多了很多,每次醒来,看到床前的一对儿女,她想说什么,却虚弱的话不出话来,只好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希望儿女放心。 第三日,杨氏的精神却突然好了起来,喝了娉婷亲手喂的药,杨氏轻声说道:“婷儿,娘亲快要去了,你要记得娘亲归宁期那日跟你说的话。” 娉婷点了点头。 “我去后,就把琮儿放到红姨娘身边教养吧!虽说红姨娘身份低微,但她向来心善,一定会善待琛儿的。”杨氏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小儿子,娉婷已经嫁人,不能随身照顾幼弟,如果把琮儿放到王府,老爷肯定是不干的,所以,放到红姨娘身边教养是最好的选择。 “娘亲,您别说了,我都知道,您快歇着吧!”娉婷悲声道。 “我死后,你把我葬在京郊的梅坞,我不愿葬入陆家祖坟,我不愿……”陆氏眼角滴下一滴清泪。 “好,女儿记住了。”娉婷重重点头。 “婷儿,你记着,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幸福,还有你大哥琛儿,让他保重身体,早日娶妻生子。”杨氏咳嗽几声,咳出一大团血来。 “娘亲,婷儿记住了,您放心,婷儿一会让自己幸福的。”娉婷用绣帕给娘亲拭着唇边的血,哭着说道。 杨氏重重吸了口气,轻声说道:“婷儿,娘亲想听‘长相思’,你能给娘弹一曲么?” “好!”看母亲的样子,怕是回光返照了,娉婷心痛不已,却忍住没哭,她让莳萝去取了瑶琴,然后端坐于琴案前,缓缓弹奏起娘亲最喜欢的‘长相思’。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幽怨的琴声,是对离人的思念及哀怨,山水氤氲里是理不断的愁思,是女子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杨氏静静听着,脑中闪过一幕又一幕的过往,那人明朗俊逸的面容始终在面前晃动,嘴里一张一合,似乎在说,“婉云,我回来了!” 元丰,你终于肯回来看我了么?元丰……杨氏慢慢伸手,似乎想抓住眼前晃动的影子,随着手臂抬起,她眸中神彩越来越暗,直到漆黑一片,她的眼,慢慢的阖上了,伸到半空的手,霍然落下。 一瞬间,娉婷觉得胸口似破了一个大洞,一阵又一阵的冷风缓缓灌入,世间万物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从此,再也没有人会耐心的教她弹琴,再也没有人会用温柔的声音,唤她婷儿,也没有人,会在她委屈的时候,安慰她鼓励她…… 娘亲去了,从此,只剩了她和琮儿,大哥,她再也没有娘亲了。 没有了…… 四周响起了付嬷嬷等人的哭声,夹杂着琮儿尖利的哭喊,“娘亲!您醒醒,娘亲!” 娉婷没有哭,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弹着母亲最喜欢的‘长相思’,耳中似乎还能听到母亲温柔的声音传来,“婷儿,像这样,手指放在这里,对,就是这样,你试试。”娘亲手把手的教会了她第一首曲子,当她能娴熟而富有感情的弹出一首曲子时,娘亲脸上露出赞赏的微笑,“弹的真好,我的婷儿最棒了!” ‘长相思’一曲,娘亲没有教过她,只是她无意间听到娘亲弹奏,她才学了来,她以为娘亲不知道,原来娘亲什么都知道,娘亲对这首曲子一定有不同寻常的感情吧!她在生命的最后,想听的不是她最喜欢的‘梅花三弄’,而是这首‘长相思’,那她就多弹奏几遍,希望娘亲走在开满彼岸花的路上,也不会孤单。 一遍又一遍,直到十指刺痛,指尖滴血,娉婷也没有停下来,她怕她一停下,看到娘亲再无生气的脸,她会忍不住崩溃。 “娉婷,不要再弹了。”不知何时,云洛进来了,他听着她重复的弹奏着这首曲子,鼻尖酸酸的,又是难受,又是心疼。 娉婷视若罔闻,仍是自顾自的弹奏着,指尖的血染红了琴弦,滴落到琴案上,触目惊心的红。 “够了!”云洛走到她身边,轻声喝道。 “铮”随着一声轻响,琴弦断了一根,娉婷怔怔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半晌无语。 “娉婷,你的手在流血,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云洛看着她仍在滴着血的指尖,心里如被锐器扎过,剧烈的疼痛。 娉婷任他牵过她的手,指尖传来的疼痛,抵不过她失去最亲的人的心痛。 “我娘死了!”她喃喃说道。 “娉婷,想哭就哭吧!”云洛将她揽到怀中,轻轻抚着她的秀发,满脸心疼之色。 “我娘死了,我没有娘了,哇……”娉婷将头埋到他怀里,号啕大哭,泪水如泉涌般,止都止不住,一会就把云洛的衣衫浸湿了一大片。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云洛紧紧搂着她,轻柔的说道。 求留言,求评论! 正文 第七十三章 你还有我 章节名:第七十三章 你还有我 “什么?死了!”陆元盛端在手里的茶杯霍然落地。 清脆的碎响掩饰不住他的震惊与心慌,他抖着手,抖着身子,连脸都在抽动。 她死了,她怎么能死了呢?陆元盛觉得心跳都快停止了,那个他爱着又恨着的女人,她真的死了? 杨婉云死了,韩慧莲高兴的快跳起来了,但碍于陆元盛就在旁边,她压下心头的兴奋,装作很伤心的样子大哭道:“夫人,你怎么能就这样去了呀!你留下我们在世上怎么办呀!” 边号啕大哭,还装模作样的擦着眼泪。 “别哭了!”陆元盛大吼一声,狠狠的瞪着被她,她哭的他心烦死了。 “嘎!”韩慧莲被他的吼声吓得一跳,忙止了哭,直愣愣的看着陆元盛。 “这几天给我老实点,别瞎想有的没的,否则,哼……”陆元盛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大步离去。 “老爷……”韩慧莲想追上去,却被陆元盛回头看她的目光震住。 眼见着陆元盛出了锦绣院,韩慧莲终于不用掩饰自己的心思,她开心的呵呵笑了起来,杨婉云,你终于死了,大夫人的位置即将属于我,看你还怎么跟我争。 灵堂设起来了,杨氏的灵柩摆放在那里,依照娘亲的遗愿,停灵三天后,就出殡,将她葬到梅坞,娉婷不清楚娘亲为何不愿入陆氏祖坟,而是选择了梅花飘香的梅坞,但娘亲的话,她从来不会违背,哪怕父亲反对,也无法阻止她尊从娘亲遗愿。 天色阴沉,娉婷全身缟素,守在灵堂中,弟弟琮儿哭累了,由付嬷嬷抱回房间去了。 外面还飘着雪,零零散散的雪花悠悠落地,在满地的白中消失不见。 杨氏身为丞相正妻,位份极高,虽然平时她极少出门交际,但前来吊唁的人仍是很多,灵堂内娉婷机械似的给前来吊唁的人回礼,面无表情。 云洛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给人家回礼,单薄的身形显得越发的萧瑟,他的心,如被揪住般,极是难受。 陆婵娟站在一旁,虽也是全身缟素,面上却无半分伤心,杨氏虽是她的嫡母,但陆婵娟早就巴不得她早日死去了,这样二夫人才有机会坐上大夫人之位,而自己也会由庶女变为嫡女。 而韩慧莲则装作满脸的哀戚之色,仿佛她对杨氏有多深的感情,时不时还哀嚎几声,“夫人啊!你怎么能丢下妹妹,就这样去了啊!” 声俱泪下的表演赢得了不少前来吊唁人的称赞,都不由心道:陆府这位二夫人,向来得陆相爷宠爱,倒没有一般宠妾的嚣张跋扈,而且对相爷的正妻敬爱有加,倒也是难得。这样想着,都向韩氏投去几个赞赏的眼神。 看着各色投来的眼神,韩慧莲心中一喜,看来自己朝坐上大夫人的位置又近了一步,心中开心,面上却表现得越发的伤心和难过。 娉婷冷眼看着韩氏表演,心中厌恶更甚,但失去娘亲的痛,让她懒得开口呵斥她们的假情假意。 陆元盛并没有出现在灵堂,娉婷想到他的冷心冷情,也懒得去想为何这么重要的场合,他竟然没有出现。 络绎不绝的吊唁终于结束,陆婵娟和韩慧莲在吊唁之人离去后,就找借口离开了灵堂,清冷寂寥的灵堂,只剩了娉婷跪于杨氏灵前。 云洛站在她身侧,看着她跪在那里,素裳铺在地上,乌丝倾泻于肩头,有些垂落下来,遮住了她憔悴而清冷的面容。 她的身形纤细而瘦削,就这样孤零零的跪着,犹如很多年前的自己,失了最亲之人的自己。 “娉婷,莫要太伤心,注意身子。”半晌,他忍不住低声开口。 娉婷漠然的点头,不声不响的往前面的火盆里烧着纸钱。 云洛静静看着她良久,嘴里溢出一声轻叹。 三日后,是杨氏出殡的日子,在娉婷的再三坚持下,陆元盛终于同意杨氏不入陆氏祖坟,而是葬于五里开外的京郊梅坞。 收到母亲逝世噩耗的陆亦琛,快马加鞭从军营往回赶,已经于今日晨时到达京师,刚进家门,却刚好赶上母亲出殡。 娉婷与大哥一左一右扶着灵柩,付嬷嬷牵着小小的陆亦琮,随着送葬队伍,缓缓而行。 天阴蒙蒙的,虽未下雪,却仍是冷得渗人,街道两旁看热闹的百姓,将手笼在袖子里,冷得跳脚,却仍不愿离去。 路上的积雪早已有人打扫过,但滑溜溜的路上让送葬队伍行驶极为缓慢。 等长长的送葬队伍到达梅坞,已是下午的申时,娉婷早就安排人寻了一块风水宝地,就在梅坞最大的那棵梅树旁,娘亲酷爱梅花,葬在这里,她一定会喜欢的吧! 送葬仪式已经完成,随着最后的封土落下,杨氏天意弄人的一生,终于尘封在了土下。 陆氏三兄妹给杨氏磕完头,又烧了很多纸钱,眼见着天上又飘起了雪花,陆亦琛让付嬷嬷先带着陆亦琮回去了,他和娉婷在墓前守了良久。 “妹妹,我们回去吧!天冷风凉,小心冻着。”看着盯着母亲墓碑怔怔出神的娉婷,陆亦琛轻声说道。 “哥哥,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呆一会儿,陪陪娘亲。”娉婷低声道。 “妹妹……”陆亦琛本想说,快下雪了,回去吧!但看到娉婷哀伤的神色,终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好吧!你再陪陪娘亲,大哥就在近处,有事你唤我一声。”陆亦琛莫可奈何的轻叹一声,想伸手拍拍她的肩,但最终没有动作,转身走开。 雪又下起来了,轻盈的雪花飘落到站立不动的娉婷身上,头上,眼睫上,一会儿,她身上就踱了一层浅浅的白边。 “娘亲……”娉婷喃喃出声,伸手抚上墓碑,“你怎么忍心抛下婷儿。” 轻轻的哽咽声从她喉咙里溢出,在这冰天雪地的林子里,显得分外的冷清和孤寂。 啜泣良久,娉婷缓缓抬头,鼻尖传来淡淡的清香,旁边老梅树上枝桠垂地,零散开着的花瓣儿,在雪地的照映下,更是红艳艳的。 娉婷折下一枝,插到娘亲坟前,轻轻开口道:“娘亲,这是您最喜欢的梅花,女儿折一支送给您,您可喜欢。” “婷儿,百花中,娘亲最喜欢的就是这梅花了,不畏严寒,傲雪凌霜,这份风骨,是娘亲最希望有的。”梅树下,杨氏盯着开满枝桠的梅花,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欢。 “娘亲,婷儿不爱什么梅花,婷儿喜欢的是黄华,虽不美丽,也不能在雪中开花,但它的清新淡雅却最得我心。”娉婷没有像娘亲一样喜爱梅花,她最喜欢的是黄华。 “黄华也很好啊!既能入药,又能观赏,是花中四君子之一的花中隐士。”杨氏笑着摸了摸娉婷柔顺的头发。 “娘亲,您给婷儿跳支舞吧!婷儿最喜欢娘亲跳的‘梅花泪’了。”娉婷一脸期待的看着娘亲。 “婷儿想看娘跳‘梅花泪’?”杨氏一怔过后,问娉婷,见她重重点头,她垂头出了会神,然后道:“好啊!那婷儿给我伴奏如何?” 在一片优美的琴音中,杨氏翩翩起舞。 娉婷想像中娘亲的舞姿,足尖一点,纤手微扬,细腰轻扭,舞出最美丽的舞姿,乌丝随动作而飘扬,宽袖拂过点点梅花,带起花瓣飘然而落。 随着琴音的微高,杨氏起身一跳,长袖善舞,轻盈灵动。 想着娘亲的每一个动作,娉婷旋身,踮脚,挥袖,扭腰,没有琴音相伴,唯有冷风呼啸,然,她舞得恣意,舞得轻狂。 片片红梅花瓣,飘飘落落,在她发顶、肩头、素裳沾了红色点点,如最纯白的颜色里突然浇上了触目惊心的红。 足尖传来微微的刺痛,但娉婷毫无所觉般,她疯狂的舞动着,想像着娘亲曾经美丽的舞姿,想把每个动作刻到心里,直到不可磨灭的印记。 陆亦琛靠在不远处的大树上,静静的望着他最心爱的妹妹轻灵的舞动,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美,却又看起来那么的悲怆。 她的悲伤与难过,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最亲的人去世,换成谁也接受不了吧!她已经很坚强了,坚强的让他忍不住为她心疼。 另一边,云洛站在一颗梅树下,看着他最深爱的女子一遍又一遍的舞动着,乌丝已在舞动中散乱,有几缕贴着她的面额,她却全然不觉,仍是扭腰,旋转。 云洛目光落到她的鞋子上,那里已是鲜红点点,他心中一痛,忍不住走上前去。 “够了,娉婷。”他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揽到怀中。 正在旋转的娉婷犹如断翼的蝴蝶,轻飘飘的落到他怀里,目光水雾氤氲,迷离而悲伤。 “王爷……”她垂下头,低声唤道。 “娉婷,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云洛抱着她,柔声说道。 “王爷……”娉婷扁了扁嘴,抬眸看他。 “哭吧!”云洛声音柔和中夹杂着魅惑,引诱着娉婷发泄出自己的悲伤。 娉婷眨了眨眼间,泪如泉涌,她双手环着云洛的腰,哭得昏天动地,千鸟飞绝。 云洛轻轻抚着她的发丝,眼里是满满的心疼。 “云洛,我娘亲抛下我了,我没有娘了,云洛……”娉婷边哭着,边说道。 云洛身子顿了一下,然后低头,坚定的声音似叹,似慰。 “我在这里,你还有我呢!” 你还有我呢!极轻的话,若宣誓般传入的娉婷的耳中,直通她的心里,让她心窝子一暖。 你还有我呢!多温暖的一句话,娉婷眼角带泪,却微微的笑了。 “洛……” 陆亦琛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人,心头苦涩异常。 堇无力的吼两嗓子,求评论,求留言~ 正文 第七十四章 选主母 章节名:第七十四章 选主母 飘了几天的雪花,终于,在这一日放晴,整个天空如清洗过般洁净。 娉婷安排完娘亲的身后事,今日,她要回王府去了,但在回王府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让付嬷嬷去叫了管家陆环到云采院来,很快,陆总管就小跑着过来了。 “小姐,您找老奴有何事?”虽是晴天,但天气仍是冷冰冰的,而陆环却满头大汗,他也顾不得擦,忙躬身朝娉婷行礼。 “陆伯,麻烦你通知陆府各院姨娘,到前厅一聚,我有些话想对她们说。”娉婷淡声说道。 “是,老奴马上去办。”陆环抬头看了娉婷一眼,又道:“小姐,老爷今日也在府中,可要通知他?” “嗯!帮我通知父亲一声吧!”娉婷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是!”陆环领命而去。 “小姐,你想做什么?”一旁的莳萝好奇的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娉婷目光移到院中的那棵老梅上,心中暗想:父亲,你可别再让我失望了。 陆府前厅,以韩慧莲为首的各院姨娘各怀心思而坐,主位上,陆元盛端着茶杯,若有所思。 等了半晌,还不见娉婷来,有人等心烦了,不由小声嘀咕起来,“这王妃好大的架子,唤我们来,又不出面,这是为哪般?” 韩慧莲听到那姨娘的嘀咕,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含着警告,心里却也是疑惑,这陆娉婷把她们全部叫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二夫人,你可知道王妃唤我们到此,可是有什么事?”坐在韩慧莲旁边的萍姨娘侧首问她。 萍姨娘本名水素萍,原是戏班里的花旦,生就妩媚动人,无意中被陆元盛看中,带回府中做了姨娘,在府中也受宠过一段时间,但由于她没有生养,陆元盛纳了兰姨娘后就把她冷落在一旁了,因她是唱戏出生,无背景后台,嘴巴又尖酸刻薄,陆府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她,她也浑不在意,只一心想再得到陆元盛的宠爱,可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再得到陆元盛一个正眼,相比,比她先进府的韩慧莲倒是久盛不衰,这怎么不让萍姨娘嫉妒,而韩慧莲也一直看不惯萍姨娘的风尘之气,总觉得她如狐媚子般,所以,向来没给过她好脸色,就这样,两个互相看不惯的人就成了死对头。 而韩慧莲听到萍姨娘开口,本不想理会她,但碍于老爷在场,怕有损自己贤良淑德的形象,于是压下心头的厌恶,淡淡的说道:“我也不清楚。” “哎!这王妃娘娘是想让我们等到何时啊?”萍姨娘娇声说道,似撒娇般,目光则投向陆元盛的方向,但见他目光盯着地面,对她抛去的媚眼毫无所觉,不由失望之极。 “让各位姨娘久等了。”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大家目光转向门口,却见一位素衣丽人,乌发轻挽,曼步而来。 看到虽是一身素衣,却仍然掩饰不了倾城容貌的娉婷,各院姨娘都是又羡慕又嫉妒。 “见过王妃娘娘。”韩慧莲虽是不情愿,但也不得不起身行礼,其它姨娘见状,也只好效仿,但目光里却无多少恭敬之色,这王妃娘娘,当初在府上并不得宠,众姨娘都没把她放在眼里过,现在她虽然是王妃,不能给她们带来好处,她们自然不愿巴结,唯有红姨娘,是真心把娉婷当成嫡女大小姐来敬重的。 “各位姨娘不用多礼。”娉婷淡声说道,转眼看到主位的陆元盛,她轻声唤了一句:“父亲” 陆元盛怔怔的看着她,八分相似的面容,美丽动人,有一瞬间,他以为那是杨婉云,年轻时候的杨婉云,但是,杨婉云没有这样清冷的眼神,她的眸子里水光般柔和,即使她再不喜欢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这样冷的眼神,眼前之人是她和他的女儿啊!从不曾与他亲近过的女儿。 陆元盛眼里闪过一线失落,但很快敛去,他朝娉婷轻轻点了点头,道:“坐吧!” 娉婷依言坐下,很快有丫环上来奉茶。 端着上好的景德镇陶瓷杯,娉婷清冷的目光缓缓从厅中众人身上掠过,随即落到某个地方,眸子里瞬间涌起些温柔之色。 “琮儿,来,到姐姐这儿来。”看着乖巧的倚在红姨娘身边弟弟,娉婷朝他招了招手,柔声说道。 看到姐姐,陆亦琮也很是开心,姐姐这几天不知在忙什么,他都有二天没见过姐姐了,这下,看到她喊他,不由开心的飞奔过去,钻到姐姐怀里,撒娇般的唤道:“姐姐,琮儿好想你。” “琮儿乖,有没有听姨娘的话?”娉婷摸了摸弟弟的头,一脸疼爱之色。 “有,姨娘给琮儿做好吃的,琮儿听姨娘的话。”陆亦琮脆声说道。 “大小姐,小少爷很听话的,一点也不让姨娘操心,真是个懂事的孩子。”红姨娘微笑着说道,她性子温良,略显羞涩,因她没有生养,喜欢孩子的她对陆亦琮就像亲生儿子般来疼爱。 “琮儿真乖!”娉婷刮了刮弟弟的鼻子,眼里满是宠溺。 “姐姐!”得到夸奖的陆亦琮埋到姐姐怀里,撒娇似的磨蹭个不停。 陆元盛看着姐弟情深的儿女,眼里泛起些柔光,这两个婉云为他生的孩子,他似乎从没有认真而慈爱的看过他们,女儿倾城之色,儿子冰雪聪明,他却因为婉云对他的态度而冷落他们,他实在是不该啊! “琮儿,到爹这儿来!”不由的,陆元盛温和的启开唤道。 场上众人一下愣住,老爷不是向来不喜欢大小姐和小少爷么?怎得今天竟开口唤小少爷到他那里去,大有亲近之意。 小小的陆亦琮从姐姐怀里露出半张脸来,也不吭声,朝陆元盛看了一眼,就转回头去。 看到小儿子陌生的神情,陆元盛竟像喉咙里被哽住般,他张了张嘴,本想再唤一声,却在娉婷的冷眼里,消了念头。 将老爷的神情全数看在眼里,韩慧莲心里涌起一阵不悦,杨婉云都死了,难道老爷觉得愧对那两个儿女,想弥补他们不成,不,绝对不可以,她不能让杨婉云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夺了老爷的宠爱,既然以前他们被老爷冷落,那以后也继续吧! 这样一想,她脑子转了转,开口道:“王妃娘娘,你把各院姨娘唤来,说有事要说,请问是何事啊?” 娉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朝陆亦琮说道:“先回姨娘那儿,姐姐有事情要做。” 陆亦琮乖巧的点了点头,一路小跑的回到红姨娘身边,然后怔然的盯着自家姐姐看。 “各位姨娘,娉婷把大家叫到一起来,是有些话要跟大家说。”娉婷用得是自称,而是不用本王妃,意思就是不想让她们认为她故意压她们一头,今天要处理的事,她希望能和平解决。 “大小姐,你倒是快点说啊!姨娘我都等老半天了。”见娉婷用的是自称,兰姨娘也就不怕她拿身份来压自己,所以说话也就口无遮拦起来。 陆元盛冷冷瞪她一眼,却也并不出声。 “兰姨娘,你急什么,大小姐这不正准备说么?”萍姨娘斜了一眼兰姨娘,看向娉婷的目光里带了丝讨好。 对萍姨娘的故意示好,娉婷并未在意,这些个姨娘个怀心思,不就是想坐上大夫人之位么,只是,娘亲尸骨未寒,她们怎么能如此迫不及待,果真是令人厌恶。 “我娘亲刚刚去世,如今的陆府缺少一位女主人,本来以娉婷的身份,实不该管这陆府之事,但作为陆府唯一嫡出的闺女,娉婷也还是想说明一些事情。”娉婷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各院姨娘的表情,只见除了红姨娘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外,其余姨娘都是神情变幻莫测,跃跃欲试,特别是韩慧莲,脸色紧绷,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娘亲在世时,曾对娉婷说过,一府主母,必须知书达礼,大方宽容,对子女爱护有加,对夫君的其它姬妾视如姐妹,娘亲一直也是这样做的,但如今她已去世,陆府不能没有主母,在此,娉婷做为长女,想与父亲一起,为陆府挑一位能担当大任的主母。”娉婷说完,转头朝陆元盛说道:“父亲,你同意么?” 听娉婷说要和他一起为陆府重新挑选一位主母,陆元盛没来由的感到不悦,挑选主母是她一个小辈应该做的事么?再说了,她娘亲尸骨未寒,她竟然愿意让人取代她母亲的位置,她到底想做什么? “你母亲刚过世,这主母之位过段时间再说吧!”陆元盛并没有朝娉婷发火,也许是因为杨氏的离世,陆元盛精神并不算好,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 “不,父亲,就是因为娘亲离世,陆府才急需一位主母来主事。”娉婷语气坚定的说道。 “是啊!老爷,姐姐刚去世,府中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这会如果没有一个主事的,岂不是要老爷您劳累。”兰姨娘接口说道,她觊觎主母之位已经很久了,以前一直是杨婉云坐着,如今她死了,虽然前面还有韩慧莲挡着,但她也想争一争,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兰姨娘说得极是,老爷,如今快要到年底了,府中有很多事情需要打理,虽说有二夫人帮忙处理,但终究是少了个能拍板的人。”萍姨娘也附合说道。 月姨娘看着二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唇角微勾,露出一丝嘲讽,做主母有什么好的,要管理那么多事,累死人,还未必得老爷宠爱,何必呢! 韩慧莲坐在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心里则盘算着,杨婉云死了,这主母之位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她的掌心,等她做了主母,这府中姬妾该清理一下了,免得她们每天狐媚子般缠着老爷,平白惹人生厌,老爷是她韩慧莲的,谁也别想抢去他的宠爱。 “父亲,你看各位姨娘都有此意,陆府不能少了女主人?”娉婷淡淡说道。 陆元盛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他沉思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就挑一位吧!” 兰姨娘和萍姨娘都是两眼放光,心想无论如何也要掺上一脚才行。 韩慧莲笼在袖子里的手掌微张,再轻轻一握,想像着将当家主母之位抓到了手中,心里哈哈笑了数声。 月姨娘不屑的偏转了头,红姨娘正拿着一块糕点喂到陆亦琮嘴里。 陆元盛目光缓缓扫过自己的妾室,最后将目光落到韩慧莲身上,只见她面容带笑,举止得体,自有一股当家主母的风范,陆元盛脑中一转,已下了决定。 “父亲,娉婷还记得出嫁前,你答应过娉婷三个条件,有两个娉婷已经提出,还剩一个,娉婷能否现在跟父亲提。”还没等陆元盛开口,娉婷缓缓开口了。 猜猜陆府主母之位最后会到谁手里?各位亲,猜猜看嘛!猜对有奖励的哟~ 正文 第七十五章 不速之客 章节名:第七十五章 不速之客 陆元盛不禁看她,满脸疑惑之色,她此时提这个做什么?疑惑归疑惑,但陆元盛还是接口应道:“为父不会忘了还欠你一个条件,既然你想现在提,那就提吧!” “娘亲在世时,曾跟娉婷说,各院姨娘中有一个人待人和善,举止端庄得体,能把自个院中管理的井井有条,这样的人,如果做当家主母,必能把府中之理管理的极好。”顿了顿,娉婷又道:“父亲,女儿的条件就是,这陆府新当家主母由女儿来做主挑选,可好?” 陆元盛想不到她的条件竟是这个,想答应不好,想拒绝更是不好,斟酌了半天,他才神情复杂的说道:“好,就依你。”婉云都已经去了,谁来做这个主母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到陆元盛的话,韩慧莲心头一紧,老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随陆娉婷的意思决定谁来做当家主母,老爷可是答应过会给她扶正的,可现在…… 看着韩慧莲一脸紧张的样子,娉婷暗暗冷笑,韩慧莲,你就等着吧!看这个当家主母你能否坐上? 这厢,萍姨娘和兰姨娘一脸期盼的看着娉婷,心中都暗暗祈祷,选我,选我。 红姨娘看了一眼众人,又低头喂陆亦琮吃糕点,而月姨娘,则若有所思。 将众人神色看在眼中,娉婷勾了勾唇,下定决心,她伸手朝某个方向一指,“女儿挑选的是她-月姨娘。” 啥!月姨娘?众人齐齐朝娉婷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月姨娘也是一脸愣住的样子。 我?月姨娘指了指自己,满脸不可置信。 娉婷点了点头,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陆元盛皱紧了眉头,似乎有些不赞同,但想到这是她提的条件,他不答应又能如何?谁知道他如果不答应,下次她提的条件又会是什么样的。 韩慧莲脸色刷的雪白一片,为什么会是林月儿,凭什么是她,这府中之事,一直是自己在打理,杨婉云虽说是嫡妻,但向来不管府中之事,自己管了这么多年,杨婉云死了,终于可以轮到自己,凭什么陆娉婷随便说选谁就选谁?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手死死握在一起,青筋暴露,目光含恨瞪向娉婷。 “凭什么是她?”韩慧莲还没有开口,倒是萍姨娘先质问出声了。 “是啊,为什么是林月儿?”兰姨娘也面带不甘之色的说道。 韩慧莲双目紧盯娉婷,她倒是要看这陆娉婷有什么说辞。 娉婷目光从几位姨娘面上扫过,然后缓缓开口道:“娘亲在世时跟娉婷说过,月姨娘为人处事大方得体,良善谦和,且出生高门世家,是嫡生的小姐,进陆府做姨娘实在可惜,她这样的女子,完全能担当大户人家的主母,所以,挑选她接任娘亲做这陆府主母之位,实属应当。” 月姨娘听到娉婷的话,眼里闪过一丝触动,她本是吏部尚书府大小姐,她母亲陈桃花是吏部尚书的发妻,那时林远涛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司务,后面为了权势,攀上了英国公府,娶了英国公府的小姐廖敏儿,陈桃花是大户人家落败的千金小姐,此时身份低微,在廖敏儿的反对下,她未能进得了已是吏部尚书的林府大门,只能做个外室,就这样,本是正妻之位的陈桃花,不但失了嫡妻之位,甚至连丈夫都失去了,因为从林远涛做了吏部尚书之后,就再也没来找过陈桃花,真到林月儿十八岁时,他才再次登门,目的却是想将林月儿送入陆府作妾,心高气傲的林月儿当然不肯,她甚至以死相逼,但却终却屈服在她父亲的淫威之下,她父亲拿母亲威胁她,不到陆府作妾就杀了她母亲,她无法,只好含泪入了陆府,进了陆府后,她从不争宠,也不与其它姨娘打交道,只守着自己的那一方院子,希望从此到老,没想到,今日却被大小姐给拉了出来,让她做这当家主母,她能行吗?连她自己都不敢确定了。 “什么嫡生的小姐,她分明就是下贱胚子。”已被嫉妒之火烧的失了分寸的萍姨娘尖声叫道。 “啪!”萍姨娘脸上挨了一个耳光,娉婷满是寒意的眼神看着她,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大小姐,你怎么能打人?”看到萍姨娘挨打,韩慧莲心中开心不已,但面上却装作为她说好话,“即使她是个姨娘,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动手打她。” “姨娘?长辈?”娉婷冷笑两声,“有这样嘴巴不干不净的长辈么,琮儿就在身边,她这样口吐污言是想教坏琮儿么?” “这……”韩慧莲被她的话噎住。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萍姨娘这时反应过来,起身就朝娉婷扑了过来。 娉婷朝旁边一闪,躲过了她的攻击,萍姨娘扑了个空,又待转身扑向娉婷的方向。 “够了!”半天未吭声的陆元盛喝道,“水素萍,你再胡闹,就滚回你的萍合楼去。” 萍姨娘生生愣住,半晌,她眼里积起了泪水,“老爷,是她先打的我,我就还个手你都不让,你未免太偏心了。” “偏什么心,你看你这个样,做姨娘的与小辈过不去,你说你应不应该,还不快一边去。”陆元盛瞪了她一眼,冷声说道。 虽然现在失宠,但陆元盛从未跟她说过重话,现在他竟然这样对她,真是太过份了,萍姨娘眼里噙着泪,恨恨的瞪了一眼月姨娘,都怪她,要不是因为她,大小姐会打自己么?也不知萍姨娘什么心理,娉婷打了她,她却把恨意记在了月姨娘身上。 看到萍姨娘满含恨意的目光,月姨娘心里苦笑,这水素萍怎么无端把恨意转到她身上来了,明明打她的是大小姐啊! “娉婷,不是为父反对,你月姨娘虽说出生大家小姐,但要担起这陆府主母的重担,恐怕不行,依为父之见,你二姨娘出生定国公府,又代你娘打理府中之事多年,这陆府主母之位,非她莫属啊!”陆元盛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自己的宠妾,会将她扶正的,这么多年来,得不到杨婉云心的他,只有在韩慧莲身上才能找到点自我,韩慧莲温柔谦卑,对他体贴有加,任何时候都是对他嘘寒问暖,他心里再没有她,也会因此而有所触动。 听到陆元盛的话,萍姨娘和兰姨娘都白了脸色,而韩慧莲却面带喜色,她就知道,老爷不会忘记答应过她的话,这陆府主母之位就是她的了,她韩慧莲就要成为陆府大夫人了,真是让她开心啊! 红姨娘一脸无所谓,谁做姨娘都跟她无关,她只要好好照顾小少爷就行了,夫人如此信任她,将小公子交到她手上教养,她一定不能辜负夫人的厚爱。 月姨娘目光闪了闪,竟起了一丝争斗之心,谁都不知道,她心里最恨的人就是韩慧莲,以前她曾怀过一个孩子,被韩慧莲设计流产,从此她再不能生育,所以,她心底对韩慧莲恨之入骨。 将月姨娘的神色尽收眼底,娉婷勾了勾唇,依月姨娘对韩慧莲的恨意看来,如果让月姨娘做了这陆府主母,韩慧莲有的受了。 这月姨娘对韩慧莲恨之入骨的事,娉婷最清楚不过,那时她还小,曾亲眼看到韩慧莲吩咐了丫环将月姨娘推入荷花池,她当时吓得什么都不敢说,如今想起,月姨娘必定极痛恨韩慧莲吧!就是因为她的设计,月姨娘从此再不能生育。 娉婷自认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同样痛恨韩慧莲的她,怎么会让韩慧莲坐上陆府主母之位,以韩慧莲恶毒的心思,琮儿以后在府中能安然长大么?所以,她不能冒这个险,她不会让韩慧莲坐上陆府主母这个位置的,于是,她想起了月姨娘,同样痛恨韩慧莲,月姨娘能在后院安然度过近十年的生活,想必是极有心计的,那么,就让自己助她一臂之力,让她坐上这陆府主母之位,以她对韩慧莲的恨意,必会处处争对韩慧莲,这样,韩慧莲就没有心思打琮儿的主意了,况且,自己看过月姨娘见到琮儿时的样子,对琮儿是极喜欢的,有了她的庇护,琮儿安全又多了一份保障。 如果要问娉婷为何不直接选对她们母女三人敬重有加的红姨娘来做这陆府主母,娉婷考虑了到了两点,一是红姨娘身份低微,无背景后台,陆元盛必定不会同意,二来,红姨娘生性纯良,性格又有些懦弱,让她好好照顾琮儿还可以,但让她做当家主母,过不了多久,必会被阴狠毒辣的韩慧莲取而代之,到时,说不定连性命都保不住,红姨娘也算是娉婷比较重视的人,她不能让她有什么意外。 那么,陆府既然一定要挑选一位主母,那就让月姨娘来吧! “父亲,让月姨娘作陆府主母,是女儿向你提的第三个条件,女儿希望父亲答应。”娉婷清声说道,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有一种感觉,父亲会答应她这个条件。 “你不能换另外的条件么?这个条件未免……”陆元盛想说未免强人所难,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父亲不肯答应是吧!那好,就当女儿没有说过。”娉婷起身朝门口走去,“看来父亲的的诺言作不得数。”话语里带了失望之气。 “你……”陆元盛心里突然恼怒起来,她就如此不信任自己,心里堵着一股气,陆元盛开口叫住她,“既然你一定要选她,就依你,从此,为父再不欠你任何条件就是。” “好,父亲说话算话?”娉婷转过身,面带喜色,目光炯然的看着陆元盛。 “自然算话。”陆元盛点头,看到她脸上的喜悦之色,不由的,他心里竟涌上些欢喜。 “恭喜月姨娘了,噢,不,应该叫大夫人了。”娉婷朝林月儿道贺,转头看到韩慧莲青青白白的脸色,不由心情大好。 “月儿不敢当,大小姐。”虽说林月儿成了大夫人,但毕竟是侧室扶正的,娉婷仍是嫡女,地位还是比林月儿高上一截。 平常的两句话,却让韩慧莲受到刺激般,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月儿,又怨毒的瞥了一眼娉婷,甩着锦帕,满脸不甘的往外走去。 刚跨出门口,韩慧莲与一个人碰了个正着,那人急匆匆而来,收势不住将韩慧莲撞到地上,看到一旁的陆元盛,那人丝毫不顾地上的韩慧莲,大步走到陆元盛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前襟,大声说道:“婉云在哪里?她在哪里?” 这一章出来,不知有没有亲会说堇是拖情节,凑字数,这里,堇解释一下,每一章有每一章的作用,堇希望能尽力写出让大家喜欢的文文,就这样~ 正文 第七十六章 陆府二爷 章节名:第七十六章 陆府二爷 来人一把抓住陆元盛的衣衫前襟,大声说道:“婉云在哪里?她在哪里?”语气里竟是掩饰不住的痛苦压抑。 “陆管家,就是他强行闯入府中,快把他抓起来。”门房带着一帮护院跟在陆环后面,看到抓着陆元盛不放的不速之客,不由指着他大声嚷道。 陆环正要吩咐人把强行闯入府中之人抓起来,却在看到来人的面貌时,不由大吃一惊,嘴巴张的大大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呐呐的唤了一声:“二爷!” 再说陆元盛看到抓住他衣襟之人时,也是一时愣住,直到陆环喊了一声,他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看着那人,他神色复杂的说道:“二弟,你回来了!” 来人正是近二十年来不曾回家的陆府二爷-陆元丰,只见他面貌英挺俊朗,器宇轩昂,因长年驻守西垂边疆的缘故,脸色微黑,但目光犀利,武将的气场散发出来,十分的凌厉,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此时却像迷失了方向的孩子,脆弱而惊惧。 “婉云在哪里?你告诉我?”没有喊陆元盛一声大哥,他眸色沉痛的又问了一遍。 娉婷一干人等早就愣的当场,在场众人,除了了陆元盛和陆环,还有红姨娘,只有韩慧莲见过陆元丰一面,但从未说过话,两人几乎算是陌路,十八年未见,所以,此时看到他,韩慧莲也是一脸呆住的样子,更别说以前在杨氏身边侍侯的红姨娘了。 扫了一眼众人的神情,陆元盛有些尴尬,他动了动身子,想从陆元丰手中挣脱开来,无奈陆元丰将他衣衫抓的紧紧的,他挣脱不开,只好开口道:“二弟,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不放,大哥,你告诉我,婉云在哪里?我要见她。”陆元丰不依不饶的说道,他在西疆时无意中听京师来的商人提到陆丞相正室死了,他快马加鞭赶回,就是想知道那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婉云死了,她怎么会死了呢? 他就是自己的二叔陆元丰么?娉婷微带好奇之色的打量着他,见他面目英朗,眉眼之中正气凛然,比起父亲陆元盛的阴险狡诈,这个二叔明显看起来正派许多,娉婷心中莫名觉得对他很有好感,这种好感来自于真实的内心,不由自主就对他起了亲近之意。 可是,他喊起母亲名字的时候,那话语里的痛苦不堪是为了什么?难道他对母亲……娉婷一惊,被自己的念头吓住。 “月儿,你们先退下。”陆元盛没理会陆元丰的质问,而是跟刚扶正的林月儿开口道。 “是,老爷。”已然一副主母模样的林月儿低眉应道,“大家都各自回院里去吧!”说着,起先抬步朝厅外走去。 其它姨娘虽是好奇这位陆府二爷一回府就找杨氏,但陆元盛下令让她们退下,她们也不得不照作,但均是一步三回头的盯着情况异样的两个人。 陆环目光担忧的看了一眼陆氏兄弟,心底重重叹了一口气,心道:果真是冤孽。 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门房与众护院退下,他才摇了摇头离开。 “娉婷,你也退下。”见娉婷仍在原地磨蹭着,陆元盛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是,父亲。”娉婷虽是满肚子疑问,却知道现在不是解决疑问的时候,她又看了陆元丰一眼,才退了出去。 感觉到娉婷的目光,陆元丰侧首看了她一眼,在看到她的面貌时,他感觉整颗心都要蹦出来了,婉云,是婉云吗? “婉云……”他低低唤了一声,看到娉婷已经出了大厅,陆元丰不由一急,就要追出去。 “二弟,那是我和婉云的女儿,她叫娉婷。”陆元盛一把拉住陆元丰,神色复杂的说道。 “娉婷?你和婉云的女儿?”陆元丰顿住,他又看了一眼娉婷离开的方向,然后转回头,定定的看着陆元盛道:“那婉云呢!婉云在哪里?” 陆元盛见他从回来就句句不离杨婉云,心里冒出一阵怒火,他用鼻子低哼一声,才冷声说道:“二弟,你不在西疆好好驻守,跑回家找你大嫂做什么?” “婉云?大嫂?”陆元丰低低念了两句,然后朝陆元盛道:“大哥,他们跟我说,大嫂死了,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陆元盛目光闪了闪,想到杨婉云的死,他心里涌起一阵难受,那个他爱了整整二十五年的女人,就这样去了,她死时他甚至都不在她身边,他不知道她临死前,最后想到的是谁,会是二弟么? “你大嫂,她……”陆元盛不知如何开口,自己爱着杨婉云,二弟何尝不是,当初如果不是自己背后使了手段,自己又哪能娶到杨婉云,她爱的是他的二弟啊! “她怎么了,你告诉我?”陆元丰睁大眼睛,希望大哥嘴里说的是婉云在后院绣花呢!再不济就是婉云病了,可惜,陆元盛的话,却让他感觉冰天雪地里被人当头淋了一盆冰水,直冷到骨子里去。 “婉云她……死了!”陆元盛低声说。 死了?大哥说她死了,陆元丰目光圆睁,似乎仍是不敢相信,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的整个面部都在抖动,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她怎么会死了?大哥,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不想让我见婉云,所以,你骗我她死了,是不是?”半晌,陆元丰木然开口了。 陆元盛看着他,并不出声,他们两兄弟与杨婉云的纠葛,兜兜转转二十多年,如今她去了,没见到她最后一面的二弟会做什么,连他也不知道。 “你一定是骗我的。”陆元丰又喃喃说道,“你答应过我,会好好对她,好好照顾她的,你是怎么照顾的,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照顾她的?”随着最后一句说出口,陆元丰一拳朝陆元盛脸上揍去。 陆元盛躲避不及,被他击到脸上,一下子脸上就青肿了一大块,嘴里也吐出一大口血来,他将被陆元丰打掉的牙齿和血吐到地上,朝陆元丰怒声说道:“你疯了是不是?” “我就是疯了,大哥,妄我把婉云让给你,你是怎么对我的,又是怎么对她的,她才四十来岁,你竟然让她死了,你怎么对的起我,你说呀!”陆元丰抓着胳膊死命摇着,眼里满是痛苦之色。 “她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对她,用不着你来管。”想到二十五年来,杨婉云从来没有爱过他,她心里始终装着的都是眼前这位,自己的二弟,陆元盛心里既痛苦又愤怒。“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既然那么爱她,当初怎么不带她走,让她留在相府痛苦度日,你又怎么对的起她。” 是啊!他怎么对得起婉云,十九年前,如果自己下定决心带她走,现在还会是这个模样么?说到底,都是因为他的懦弱,才害了婉云,也害了自己的一生。 陆元丰松开了陆元盛的衣襟,嗵嗵退后了几步,嘴唇哆嗦着,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陆元盛冷眼看着他,又加了一句,“十九年前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你那时没想带她走,如今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的不是。” 陆元丰脸色又白了一分,十九前年的那一晚,他和婉云……那始终是他心底的一抹痛,去不掉,忆更深。 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样子,陆元盛心里竟涌上一阵快意,是的,报复的快意,自己的妻子恋着自己的弟弟,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陆元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他故意冷落杨婉云,目的就是想让她知道失了他的心,她在相府如何立足,可没想到,她就这样无欲无求的在云采院生活着,不是必要场合,他连见她一面都难,而娉婷和琮儿的出身,连他都觉得是个奇迹,他宿在她房里的时间五个手指都能数的过来,而且每次都是借着醉酒,才敢强行与她行房,但每次醒来看到她哭泣无措的样子,他只觉得挫败,她就如此厌恶他,只因为她心底住着另一个人。 如今她死了,他得不到她的心,二弟也不可能得到了,人一死,化作一封尘土,即使生前她再爱着二弟,也只能抱憾而终,他们俩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自己应该觉得开心的,可是心底却堵的难受。 “她埋在哪里?”陆元丰神色颓然,低声开口道。 “梅坞!”本不想告诉他的,但看到他的神色,陆元盛心里竟有了一丝心软,终究是自己的兄弟,当初是自己对不起他,现在就当是对他的歉意吧! 梅坞!陆元丰眼里闪过一丝恍惚。 梅坞,林子里到处开满了梅花,“婉云,我喜欢你!”明朗俊逸的陆元丰对着眼前容颜倾城的蓝衣丽人说道。 听到他的话,浅蓝衣装的杨婉云不由娇羞的低下了头,手上拿着一枝刚折的梅花,真是花娇人美。 陆元丰不禁凑了头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你……”杨婉云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她装作着恼的瞪了一眼陆元丰,抬步就走。 “婉云,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吧!”陆元丰追了上去,从身后抱住了她。 杨婉云被他抱在怀里,心都快跳出来了,从未与男子有过亲密接触的她不由偏头,想瞪他一眼,以掩饰自己的心慌,冷不防他也刚好凑首过来。 二人两唇相触,陆元丰只觉得心口一热,不由转过她的身子,捧着她的头,就深深的吻了下去。 四周开满枝桠的梅花,红的、白的,映照着相拥的两人,只觉得分外的美好。 梅坞,那是他和婉云彼此交心的地方,她不愿葬入陆氏补祖坟,竟是选择葬在了那里么? 陆元丰心底剧痛,伸手抚了抚心口的位置,他转身朝外走去。 “我去看看她!” 娉婷看着失魂落魄的二叔出了府,心底疑惑更深,二叔的样子倒像是受了很重的打击,为什么呢?是因为娘亲么? “莳萝,让王府来接我的马车先回去,我想在这里多留两天。”娉婷决定多留两天,娘亲去世前,叫得元丰两个字,娉婷当时伤心难过,所以没多想,如今看来,娘亲叫得是二叔的名字,因为二叔就叫陆元丰。 “小姐,可要派人跟王爷说一声。”小姐在陆府待的够久了,是时候回王府了,这段时间来,王爷与小姐的日渐亲密,让莳萝很是开心,小姐终于开窍了,王爷对她那么好,没了顾公子,如果小姐能爱上王爷,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莳萝,不用通知了,我来了。”随着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云洛走到娉婷面前,“你想在陆府多留几天?” “嗯!”娉婷点头。 “好,那就多留两天吧!刚好我这两天有空,就陪你多住两天。”说着,云洛扶着娉婷的腰就往明月轩而去。 “你怎么有空,公务不忙吗?”娉婷任他扶着腰往前走,脸上则微有疑惑。 “不谈公务,现在,我只想好好陪你。”云洛柔声说道。 “可是……”不管公务真的没有问题吗?娉婷心里说道。 “没有可是了,听话,乖,就让我好好陪你,嗯!”最后一个嗯字,像情人间的呢喃,带着丝丝宠溺,让娉婷心中微微泛起了甜。 “好……”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一见钟情 章节名:第七十七章 一见钟情 梅坞,洁白的雪花覆盖着大地,银妆素裹的世界里,傲雪凌霜的寒梅,在冰雪中散发着阵阵幽香。 杨氏坟前,当看到墓碑上刻着“陆杨氏婉云之墓”,陆元丰终于承受不住的跪了下去。 他怎么也想不到,十九年之后的再次相见,竟是这样,天人永隔,想着那镌刻在脑子里的绝美容颜,就这样封在了尘土之下,陆元丰感觉他的心如被车轮碾过,生生的疼痛。 “婉云……婉云……”他跪在她墓前,喃喃的唤道。 你真的就这样死了吗?你怎么忍心连我最后一面都不见,就这样去了,婉云,婉云…… 伸手抚着墓碑上的字,陆元丰脑中闪过他们刚认识的画面。 “我的名字叫杨婉云?”容颜绝美的女子一脸娇羞的说道。 “温柔婉约,云色倾城,婉云,果真是好名字。”陆元丰面上含笑,朗声说道:“婉云,你好,我叫陆元丰。” “陆元丰!”杨婉云低声念了一遍,然后抬起头朝他宛然一笑,“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陆元丰手指停在婉字上面,“你长得真美!”他记得当时他是这样说的。 他更记得的是他说过这句话后,她脸红娇羞的样子,那样的婉云,那么的迷人,一下就抓住了他的心。 婉云,你怎么忍心抛下我,就这样去了,我们说过生不能同衾,死要同穴的,你都忘了吗?还是你在怪我,怪我十九年间没回来见你一面? 婉云,我是元丰,我回来了。 倚着墓碑坐下,陆元丰扒开坟上的积雪,抓了一把泥土在手上,土黄色的泥土湿润而黯淡,陆元丰怔怔看着。 这泥土真丑,婉云,我怎么愿意相信你如花的容颜被这丑陋的泥土盖住,从此化作尘土,婉云,你醒来好不好?陆元丰做错了,他做错了啊! “元丰,带我走,求你,带我走!”那一晚,她拉着他的袖子,泪水涟涟的哀求。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他愣了一下,竟然有些犹豫,“婉云,我……” “带我走,好不好!”她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仿佛一松手,他就会立即离去,他是她最后的希望,最后的希望啊! 看着她的泪水,他立即的心软了,他是那么的爱她啊!他几乎立即就想说,“好,我带你走!”可刚要开口时,他突然想到了母亲的他说的话,“元丰,婉云是你大哥最爱的女人,你别跟他抢,算母亲求你了。”母亲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却是比亲生母亲对他还要好的人,他怎么忍心拒绝。 眼前仿佛出现了母亲哀伤的神情,“元丰,母亲求你。”陆元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已化作了一片冷然,“婉云,对不起!” 他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她的神色,亮如灿星的眸子在听到他的话时,瞬间变成黯淡的一片孤寂,那么深切的绝望,让他差点忍不住就要悔口,但是他不能。 婉云,你一定很恨我吧!我何尝也不是! 雪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来了,飘飘落落,不多久,就给倚碑而坐的人镀上了一层白,但他毫无所觉,仍是喃喃自语着。 是夜,娉婷瞥了一眼外间榻上熟睡的云洛,提着一盏灯笼,轻步出了房间,朝云采院而去。 她离开后,云洛睁开了眼睛,没有丝毫睡意的眸子若有所思。 云采院,自杨氏离世后,这里就空着,挂在走廊上的白挽布还没有撤下来,或许是下人们忘记了,长长的白挽拖曳在地上,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阴森森的恐怖。 杨氏生前的房间,黑暗中,陆元丰抚摸着这里的一桌一椅,想寻找一些熟悉的气息,这就是婉云生活了二十四年的房间么,他摸到屏风,墙上的字画,黑暗中看不清楚,但他猜想,这上面一定是画着梅花,那是她最爱的花,从前,她的每一幅画里,都少不了梅花的点缀,红的、白的、粉的,颜色不一,却是同样的美丽。 摸索着找到她生前睡过的床,陆元丰坐在了床沿上,黑暗里,房间里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但陆元丰却能猜想它所有的布置,桌上放的什么,屏风摆放的位置,墙上字画的数量,他都十分的清楚,并不是他曾经来过这个房间,而是曾经的凌波院,她住在陆府住时的房间里,如何摆设,他一清二楚。 想到凌波院,记起院里那株两人一起栽种的绿萼,不知可有开花,那是她最喜欢的梅花品种,他离开家时,那株绿萼尚未开花,十几年过去,应该长成大树了吧!还有花卷,那是他送给她的白猫,明明是白猫,她硬是取了个花卷的名字!真真是令人感到无奈。 曾经的过往,一幕幕,一桩桩,从眼前闪过,那些片段,有美好的,亦有令人心碎的,但让他始终记得的,就是她娇羞的如花容颜,哪怕时间过得再久,也不可能从他心中抹去的那名女子,她叫杨婉云。 婉云……他无声唤道。 “叩叩叩!”轻轻的敲门声传来,陆元丰猛得一惊,愣愣的转向门口。 婉云,是你回来了么? “叩叩叩!”敲门声继续传来,陆元丰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下一秒,在看到门外之人时,他眼中的亮光瞬间黯淡。 竟不是你么?婉云。 将他的神情转变看在眼里,娉婷好奇心更甚,他开门时眼中的亮光,是希望看到母亲么?他和母亲到底怎么回事? “二叔,我是娉婷,杨婉云的女儿。”娉婷不知道二叔认不认识自己,于是先开口做了自我介绍。 “娉婷,你叫娉婷是吧!”陆元丰就着灯笼的暗光看清了面前女子的脸,与婉云有九分的相似,但却是与婉云截然不同的气质,婉云任何时候都是温柔如水,所以眸子里始终漾着温情的柔光,而她,眸色清冷,干净的不含丝毫杂质,透明剔透,如上好的水晶,亮而冷。 这就是婉云的孩子,她与大哥的孩子,陆元丰心里隐隐作痛,深吸了口气,他朝娉婷露出一丝微笑,“你长得真像你娘。” “是吗?”娉婷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现在的她,迫切的想知道二叔和娘亲究竟是怎么回事?二叔会出现在这里,一定与娘亲关系匪浅吧! “嗯,除了眼睛以外,你和你娘亲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陆元丰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婉云,那个刻在他心中的女子。 “二叔,你与我娘很熟悉么?”不知如何开口询问,娉婷只好试探似的说道。 “嗯!很熟悉。”不知怎么的,也许是因为她是婉云的女儿,陆元丰只觉得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喜欢,仿佛眼前之人是他的女儿,他心里有一种对她好的渴望。 “我懂事以来,娘亲就一直病着,她从来不跟我说她以前的事,现在她去世后,我很想念她,二叔,你能跟娉婷讲讲娘亲以前么?”娉婷的脸在微暗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的落寂,还有浓烈的哀伤。 “先进来吧!外面天冷。”陆元丰说完,就往里面走去。 娉婷提着灯笼,举步进了房间。 两人面对面坐下后,陆元丰缓缓开口了。 那一年冬天,陆元丰二十岁,刚出师门的他与大哥陆元盛结伴去天行山赏梅,天行山是京师出了名的赏梅之地,那里分布着整个京师近一半的梅树,且品类繁多,一到冬天,梅花盛开,总能吸引众多人前往观赏。 血气方刚的少年,赏花只是凭着一时的兴起,看到林里颜色各异的雪梅,刚开始还能啧啧称赞,看多了也就失了兴致,本想立即下山回府,但大哥却死活不肯,他还想对着这傲然开放的寒梅多作几首诗呢! 又不好丢下大哥先回府,百无聊赖之下,陆元丰胡乱在盛开的梅林里走着,走着走着,看到身边赏梅的人越来越少,他才发觉,竟然走到了很偏僻的地方。 正想返回去,耳边却飘来一丝琴音,他不禁有些好奇的寻声而去,琴声越来越清晰,陆元丰终于看到了弹琴之人。 蓝衣雪衾,乌发轻挽,凉亭里煮着茶,丝丝白雾升起,陆元丰仍是清楚的看到了她的容貌。 远山黛眉,双眸流盼潋滟,琼鼻秀挺,玉腮微红,小巧的菱唇娇艳欲滴,洁白如雪的娇颜晶莹如玉,如玉脂般的肌肤嫩滑,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捏上一把。 真美!陆元丰当时心里只有这两个字,随即,他心里某一处悄悄绽开,让他感觉有些不知所措,那时的他,并不知道,有一种缘分就作一见钟情。 他不禁朝她走了过去,他想认识她,迫切的想知道她的名字。 “什么人?”静心抚琴的女子被脚步声打扰,眉头微皱,不由喊出了声。 真美,连生气的时候都掩饰不了她倾城的容貌,陆元丰呆呆的看着她,竟然忘了跟她打声招呼。 “你是什么人?”蓝衣女子又问了一声,眼里满是警惕之色,蔓儿刚离开一会儿,凉亭里只有她一个人,这里突然出现陌生男子,如何不让她警惕,万一是这人心生歹意,她该怎么办? 看到女子一脸紧张的样子,陆元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呵呵笑了几声,开口说道:“姑娘,你不要害怕,我是寻着你的琴音来的,我不是坏人。” 看他年纪尚轻,眼眸干净,面容明朗,是不像坏人,蓝衣女子才微微放松了警惕,但抚琴被打扰,仍是让她感觉不悦。 “你离开吧!一会我家人就要过来了。”如果让人看到她和一个年轻男子独处,有损她的清誉。 “小姐!”远远的,有清脆的声音传来。 是蔓儿,蓝衣女子心头一紧,不由催促眼前的男子,“这位公子,请你尽快离开此地,我的丫环就要回来了,到时看到你,别让她误会你是登徒子。”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云色倾城 章节名:第七十八章 云色倾城 “请你快点离开。”蓝衣女子朝陆元丰说道。 陆元丰想多跟她相处一会,但又怕惹她生厌,无奈,只好说了声“告辞”,就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这就是陆元丰和杨婉云的第一次见面,回到府中,他才想起,忘了问那名女子的名字了。 一直想着那名女子的陆元丰丝毫没有发觉,那天他大哥的失魂落魄,也是因为一名女子。 “那弹琴女子就是我娘亲,对不对?”娉婷眼神晶亮的看着他,他口中那名美丽的女子,就是她的娘亲么?原来娘亲年轻时也是倾城的美人啊! “对,是你娘亲,只是那时我不知道她的名字,那次见面后,我一直想再次见到她,于是天天到天行山去,就是想在那里能再次看到她。”陆元丰思绪飘远。 自那天看到那蓝衣女子,陆元丰就像着了魔似的天天往天行山跑,可惜,他再也没看到那名女子,直到半个月后的,皇上在天行山举办梅花会,邀请文武百官家眷参加,他才再次见到了她。 她坐在一群官宦千金,温柔浅笑,不时有人上前跟她打招呼,她都是礼貌对之。 “看到那名女子了么?那是翰林院士之女,生就貌美如花,性子又温柔,到她家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可惜翰林大人和夫人一个也没挑上,哎!也不知道谁家有福气能娶到她。”陆元丰听到不远处的家眷说道。 “是啊!可惜我没有儿子,不然也要到她家中去提亲的。”另一名家眷说道。 “你就别想了,你的女儿也很不错啊!你该为她好好挑个夫婿才是。”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而官家夫人们最喜欢谈论的却是谁家的女儿攀了高枝,谁家的儿子不学无术。 原来她是翰林院士之女,知道了她的身份,却仍不知道她的名字,陆元丰有心打听,却被其它官员家的公子少爷缠住,好不容易打发了那帮公子哥儿,却发现她早就失了踪影。 一心想见的人离开了,陆元丰神情失落,不由自主又往第一次看到那女子的凉亭走去。 还没走到凉亭,他就看到一抹蓝影趴在凉亭的栏杆上。 他心中瞬间狂喜,大步走到凉亭,却看到蓝衣女子趴在栏杆上,双肩微微抖动,他都走到她背后了,她还没有发现。 陆元丰听到有细细的啜泣声传来,她在哭么?他心里想道。 “姑娘,你没事吧!”等了半天,见她一直在哭,陆元丰忍不住开口了。 他明显的看到趴在栏杆上的身子一僵,接着啜泣声停止了,那女子停了哭泣,却没有转过头来。 “姑娘,你有什么伤心事,能跟在下说么?”迟迟不见她转身,陆元丰心里滑过一丝异样 “关你什么事!”半晌,传来那女子鼻音很重的声音。 “呃……”冷不防她说出这样的话来,陆元丰顿时被噎住。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那女子仍没有抬头,虽然是赶人走的话,被她说来,却让陆元丰觉得她很难过。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能帮你么?”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这名女子,陆元丰怎么愿意就此离去,她一个人在这里哭,一定是遇到什么让她伤心的事了,可是,她刚才都还是好好的啊!会有什么事让她此刻难过成这样。 “我叫你走啊!”女子转过头来,瞪着他,却在见到他的样子时,生生忍住了下一句话。 “是你啊!”她眼角挂泪,神色恹恹的说。 “你还记得我!”听到她的话,陆元丰心里一喜,她竟然记得他么,刚想问她叫什么名字,却在看到她的神色时,突然咽下了到嘴的话。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发生什么事了?”看到女子又怔怔的落下泪来,他只觉得心里也闷闷的,仿佛随着她的难过而难过。 “我娘病了!”她低声说道。 “病了,那请大夫了么?”原来是她娘生病了,怪不得她哭得那么伤心。 “请了,可大夫说我娘的病治不了了,最多拖上三五月,就会死。”女子又嘤嘤的哭起来。 “这个……”陆元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挠了半天头,才冒出一句,“大夫骗你的,你娘不会死。” “呃……”女子含泪看他。 “啊,我的意思是或许是那大夫医术不精,不能治你娘的病,你重新找别的大夫看看再说也不迟。”陆元丰红着脸说道。 “可是,那大夫是京师里最出名的大夫。”为了娘的病,已经换了好多个大夫了,所有的大夫都说娘没的治了,她不相信,找了现在这位京师最有名的大夫,得到的结果仍是无医,她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啊,这个……”陆元丰又想挠头了,却在女子的注视下,红了脸。 “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猛不丁,女子问他。 “我……”他不知道如何说,难道要说,我是想见你,然后就找到这里来了,如果他这样说,这女子会不会把他当成神经病哦! “噢,我知道了。”女子擦了眼泪,若有所思。 “知道什么?”陆元丰不由一脸紧张,难道她知道了他是来找她的。 “你一定是在躲那帮人吧!刚才我看你被那帮人缠着脱不开身。”女子说道。 原来她是说这个,陆元丰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失落,“是啊!那些人老缠着我,可讨厌了。” “你也讨厌那样的场合啊!我也讨厌,但却不得不来。”女子有些黯然的说道。 “我也是……”陆元丰忙接口说道。 “哦,这样啊!”女子看他一眼,见他明朗俊逸,身姿挺拔,目光干净透亮,气质也可以,虽然也是偷偷打量她,却不像其它公子哥看她时那心怀鬼胎的眼神,这人看起来倒不错,女子暗暗想着,不知怎么,耳朵竟有些发红。 “是啊!我跟你说哦……”陆元丰巴不得与女子多说些话,多相处,于是讲起他对达官贵人聚会的讨厌,及如何中途悄悄溜走。 这一日,他与女子聊了很久,直到女子的丫环找过来了,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也许是上天的故意安排,后来见面的次数逐渐频繁,要么是宫中宴会,要么是京中各种各样的诗会,每当这个时候,两人均是无奈的相视而笑。 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温柔婉约,云色倾城,这是他给她的印象,她叫杨婉云。 顺其自然,两人相爱了,就在陆元丰打算求父母到杨府提亲的时候,杨夫人去世了,婉云伤心欲绝,这个时候到人家府上提亲实在不好,陆元丰只好打消了念头。 杨夫人去世后不久,婉云的父亲就娶了继室进门,继室对婉云并不喜欢,本就失了娘亲的婉云郁郁寡欢。 陆夫人不知如何知道了儿子的心思,暗暗调查婉云一番后,她做了一个决定,既然元丰有心娶她,干脆就把她接到陆府来住好了。 陆元丰跟婉云一提,婉云很心动,她现在在府里度日如年,父亲宠爱继室,对她这个女儿鲜少过问,其它兄弟姐妹也与她不亲,如果不是没地方去,她早就离开这个家了,所以一听到陆元丰要她住到陆府去,她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原先陆元丰还以为婉云的父亲会阻拦,毕竟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住到别人府中,有损她的清誉,但杨大人不但没有反对,还十分赞同,女儿本来就是要嫁人的,既然有人看上她,他又有什么好阻挠的呢!他本来也不是很待见这个女儿,早早打发了事。 只是谁也想不到,婉云入住陆府后不久,就发生了那件事,以至兄弟反目,恋人分离。 “二叔,你一定很爱娘亲吧!”本来叔恋嫂子就让人所不耻,但此时,娉婷却没有丝毫的反感,听着二叔的娓娓叙述,娉婷能感觉到二叔对母亲的感情,那是独一无二的痴情,浓郁而炽烈,只是不知道为何后来母亲嫁给了父亲,而二叔离家出走十几年。 “是啊!很爱,那时我发誓,非婉云不娶,如今,却是做到了,虽然婉云嫁给了你父亲,也就是我大哥,但我却无法再娶别的女人。”想到这么多年来,没有婉云的日子,自己是如何度过的,陆元丰只感觉到悲凉,不是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相反,有很多女人想做他的妻子,只是,他的心已经给了婉云,哪怕她成了自己的大嫂,他也无法再收回自己的心。 “可是,为何后来我娘嫁给了我父亲,而二叔你却孤身一人?”这是娉婷最想知道的事情,母亲到死念叨的都是二叔的名字,可见心里爱着的也是他,可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导致娘亲和二叔这对有情人分开至今。 “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的发生,我和你娘亲或许早就比翼双飞,白头到老了,可惜,上天爱作弄人,既然给了我和婉云的情深,却始终缘浅,乃至有缘无份。”陆元丰目光落到墙上的书画上,那里挂着一幅白梅,雪白的花瓣儿似乎能透过纸张发出香味来,白梅落款是‘绿萼’两个字。 凌波院那株绿萼是两人亲手栽下,如今,一人已故,而他,只能看着字画缅怀,眯了眯眼,陆元丰脑子里出现婉云入住陆府之后发生的事。 这几章是讲娉婷娘亲的过往,有些亲可能不喜欢,但堇想说的是,这里面埋藏着一个秘密,再说,杨氏与二叔的感情,让人挺感动,不是么~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天意弄人 章节名:第七十九章 天意弄人 杨婉云入住陆府,除了陆元丰,最高兴的莫过于陆元盛了,刚开始元丰以为大哥是为自己高兴,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开始察觉了大哥对婉云的心思。 大哥陆元盛比元丰大四岁,大哥是嫡子,元丰是姨娘之子,从小放在大夫人身前教养,所以兄弟两人感情向来很好,如果是别的东西,元丰完全可以让给大哥,但婉云却不行,她是他最爱的女子,他发了誓,非她不娶的。 杨婉云在陆府过的极好,陆家所有的人都对她很好,包括陆家的下人,知道她是未来的少夫人,也是对她恭敬有加,婉云喜欢陆府的一切,除了元丰的大哥看她的眼神,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眼神,莫名让婉云感到不安。 在陆府,婉云住的院子叫凌波院,在这里,酷爱梅花的她和元丰亲手种了一株白梅,名唤绿萼,还有元丰送给她的白猫,她取名为花卷,陪伴她在陆府度过日日夜夜。 两情相悦的两人,你抚琴来我练剑,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如胶似膝,但两人都是保守之人,即使最亲密的时候,也守着最后一道防线没有突破,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元丰是真心爱婉云,觉得婚前失身对婉云声誉不好,他宁可等到新婚之夜,也不愿别人说婉云不好。 原以为两人会这样一直开心的过下去,直到婉云孝期一过,元丰就娶她过门,可惜上天弄人,半年后,发生了一件事情,导致婉云无奈嫁人,元丰恨而离家出走。 婉云入住陆府半年后的一个晚上,一直恋慕婉云的陆元盛,忍不住心底的恶念,借酒装疯的跑到婉云房里,将她强暴了。 那一晚,元丰并不在府中,父亲派他到燕州去见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第二天回来,没注意到府中众人怪异的眼神,他兴致勃勃的到凌波院找婉云,一推开门,却见她正要悬梁自尽,大惊之下将她救下,婉云却哭着对他讲了昨晚发生的事,她被他的亲大哥强暴了。 听到婉云的话,元丰两眼一黑,几乎昏倒过去,大哥趁他不在府中的这一晚,竟然强暴了婉云,这简直就是禽兽行为,暴怒的元丰跑去找陆元盛理论,知道他被父母罚跪在祠堂,他气冲冲的跑去,见到大哥,元丰一拳就朝他揍了过去。 如果说借酒装疯得到婉云身子的陆元盛原先还有些对不起弟弟的心思,被父母罚跪,已让心高气傲的他烦燥不堪,现在向来敬重他的弟弟又对自己拳头相向,更是让陆元盛心底唯一仅存的内疚抛诸脑后,与弟弟对打起来。 “你这个禽兽,竟敢对婉云做出那种事,我打死你。”怒火中烧的元丰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就是被眼前之人玷污,下手的力道更重,几乎是拳拳见肿。 “来啊!你打啊!我也喜欢婉云,凭什么她眼里只有你的身影。”陆元盛虽未到外习武,但身为嫡子的他,陆老爷还是专门请了武师来教习他武艺,所以,他的功夫不见的比弟弟差多少。 “就因为她喜欢的是我,你就使用卑鄙手段玷污了她,你还是不是人?”他是自己最敬重的大哥啊!他怎么能这么对婉云,元丰只觉得对他无比失望。 “我喜欢他,想得到她,我又有什么错。”陆元盛丝毫不承认自己的错误,他认为喜欢一个人,就要想方设法的得到她,而不是一味只知道谦和有礼,就像他这个傻弟弟,与那杨婉云如此相爱,这么久了,都没碰过她,也幸好,杨婉云的第一次给了他,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想到这些,陆元盛就心花怒放。 “你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陆元盛,今日为了婉云,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元丰在乎的不是婉云失了身,而是大哥竟然对婉云做出了禽兽的行为,而且还是在婉云不愿意的情况下,他怎么能强迫她,婉云那样美好的女子,元丰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宠之入骨,大哥怎么能那样对她。 兄弟俩的大打出手,惊动了陆老爷及夫人,两人闻讯赶来,见两个儿子都是不要命的举拳相向,好不容易让下人拉开他们,只见兄弟两人都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陆老爷气得发抖,指着两个儿子就开骂。 “你们两个狗东西,竟敢在祖宗面前大打出手,为了一个女人,你们这是疯了不成。” 陆夫人也是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们,一个是亲儿子,另一个是从小教养在身边的庶子,陆夫人当然是向着亲儿子的。 “元丰啊!你出手未免也太狠了些,你看你把你大哥给打的。”说着,拿起绣帕给陆元盛擦拭起嘴角的血迹。 “母亲,我没事!”陆元盛吐出一口血水,嘴上说着没事,但瞪向元丰的眼神却是说不出的凶狠,仿佛要把他吞吃入腹才甘心。 元丰回瞪了他一眼,一把抹掉嘴角的血水,恨恨的说道:“他竟敢对婉云施以禽兽行为,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大哥的份上,我早就把他打死了事。” “你……”陆夫人被噎住,但在老爷面前又不好发怒,只好对着陆老爷道:“老爷,你也管管这两个儿子,特别是元丰,元盛再怎么说也是他大哥,即使元盛做错了,元丰也不该下如此狠手。” 她这是偏向自己的亲儿子,虽然她一直也把自己当亲手儿子看待,但关键时刻,还是站在了大哥那一边,想到这些,元丰神色黯然。 陆老爷瞪了自己的夫人一眼,又看着怒目对视的兄弟俩,重重哼了一声,“老子一直教导你们,兄弟间要和睦相处,相亲相爱,可你们呢!都记到哪里去了,平时看你们也算好,怎么为了一个女人,竟要反目成仇么?” “父亲,大哥强迫了婉云,我怎么忍心让婉云受委屈。”元丰不由争辩道。 “什么委屈,既然她与你大哥生米煮成了熟饭,到时我做主,让他们成亲即是。”虽然陆老爷对婉云印象也极好,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总不能什么也不管,听之任之下去,只是,怕是要委屈这个二儿子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大儿子和婉云都那样了,为了堵住人家的嘴,不让别人说闲话,只能让婉云和元盛成亲。 “什么,让婉云和大哥成亲?”元丰几乎不敢相信父亲说的话,“不行,我不同意,婉云是我的,我怎么能让她嫁给大哥,不行。” “不行也得行,如今她已失身于你大哥,即使她不肯嫁给你大哥,我也不会允许你娶她。”他们这样的高门大户,如果出了兄奸弟媳的丑闻,整个家族的名誉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作为当代陆氏掌权人,如何肯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父亲!”元丰急声大喊。 “别再说了,杨婉云要么嫁给你大哥,要么只能到庵里做姑子,你自己掂量掂量。”陆老爷不是心狠之人,但如今之计,只能伤小儿子的心了,谁叫大儿子是嫡子,又是陆府未来的接班人,出了这样的事,他只能尽量保全陆府的颜面。 “父亲,我两样都不选,我只要婉云。”婉云失身于大哥,元丰除了对大哥的愤怒,就是为婉云心痛,这个时候,如果让婉云嫁给大哥,无疑是把她往死路上逼,他怎么忍心,他答应了娶她的啊! “住口!”陆老爷怒了,即使他再觉得对不起这个小儿子,也不能顺着他的意,“五日后我就为你大哥和婉云举行婚事,你今日就给我死了要娶杨婉云的心思。” “老爷……”刚才是心疼自己的亲儿子,但毕竟他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陆夫人已经觉得内疚,此时,看到元丰悲痛欲绝的样子,她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毕竟是元盛对不起人家婉云,我们是不是应该问一问婉云的意思,万一她不肯嫁呢!”陆夫人一直很喜欢婉云,她嫁给自己任何一个儿子,她都会高兴,只是,如今事情却有些复杂,婉云喜欢的是元丰,却失身于元盛,这下,如果他们连婉云的意思都不问一下,岂不是太对不起人家。 “今日我让人就去杨府提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她父母答应,她不嫁也得嫁了。”事情发展到现在,陆老爷硬起了心肠,冷声说道。 “你们这样做,太过份了,我恨你们。”元丰恨恨的瞪了一眼在场众人,快步走出了祠堂。 看着元丰消失的背影,静默在一旁的陆元盛唇角微勾,眼里涌起些得意之色,婉云是我的了,元丰,你看看,即使你再爱婉云,也注定得不到她,她只能属于我。 “老爷,我去看看元丰,这孩子,可别做什么傻事。”陆夫人满眼担忧的朝陆老爷说道。 “不管他,等他气消了,自会没事。”陆老爷说完,转头看到站在一旁的大儿子,想说什么,最终只狠狠瞪了他一眼,长叹一声离去。 “你呀你!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儿,这下,你弟弟非恨死你不可。”陆夫人朝儿子说道,“看找个机会,好好跟元丰道个歉,兄弟间没有隔夜仇,你好好跟他说,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知道了,母亲。”表面答应,其实暗里陆元盛嗤之以鼻,如果是别的事,元丰还有可能原谅他,但遇到杨婉云之事,他必定失了分寸,自己强迫了婉云,深爱她的元丰,肯定不会原谅他的。 管他呢!反正自己已得到杨婉云,元丰原不原谅自己,无所谓了。 留言区冷清的呀!各位亲亲,冒个泡泡如何~ 正文 第八十章 成了大嫂 章节名:第八十章 成了大嫂 陆老爷亲自备了厚礼,到杨府为陆元盛提亲,杨大人虽然对提亲之人由陆元丰换成了陆元盛感到疑惑,但想到陆元盛乃是嫡子,身份上就压庶子的陆元丰一头,杨大人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就这样,没有人问一句婉云的意见,就定下了她和陆元盛的婚事,等她知道之后,哭过闹过,甚至以死相逼,都无法改变这个决定,而陆元丰,从那日与陆元盛打过一架后,就失踪了。 杨婉云以为元丰是嫌弃了她,在经过无数次的寻死无果后,终于含泪穿上了嫁衣,成亲当日,原以为陆元丰会出现,但直到拜完堂,他也没来。 与陆元盛的洞房之夜,伤心绝望的杨婉云甚至把陆元盛踢下了床,陆元盛暴怒离开新房,婉云哭了一整夜。 再说陆元丰,那日气冲冲离开祠堂,正准备回凌波院找婉云,但想到父亲说的那些话,他只觉得烦燥不已,他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婉云,于是决定出府理理心绪,等他回来,如果婉云愿意跟他走,他就带她远走高飞。 可惜事情发展出乎意料,在某酒楼时与好友喝酒到醉,醒来后,他已被自己的父亲关了起来。 在父亲的别院,陆元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被父亲关了整整六日,直到婉云和大哥成亲第二日,父亲才把他放了出来。 那时,他第一件事就是回府找婉云,可惜婉云却不愿单独见他,吃饭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她,可是她看他的眼神却满是漠然,父亲让他唤她大嫂,他愣愣看着她,张了无数次嘴,那“大嫂”两个字却怎么也出不了口,这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啊! 饭后,他终于逮着机会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她却淡漠的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她不会跟他走,并让他叫她大嫂,并说,从此他们只是叔和嫂子的关系,让他不要缠着她。 听到这些话,陆元丰只感觉到绝望,难道他和她只能如此了么,小叔和嫂子,明明几天前,她和他都还彼此相拥的啊!为何短短的日子,他们就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他不甘心啊! 都怪大哥,一切都是因为他,陆元丰跑去找他,听着他的质问,陆元盛倒并不反驳,听元丰说完,他竟然说起了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听到大哥说的一幕幕,愤怒的元丰慢慢平静下来。 这一晚,兄弟俩聊了很多,直到后来陆元盛声俱泪下的说他有多爱婉云,如果没有她,他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元丰被惊到,怔怔听大哥叙述良久,他才忍不住颤声问道:“大哥,如果我带婉云离开,你当如何?” 他很清楚的记得大哥当时的样子,面目狰狞,双目赤红,“如果你敢带她走,我就杀了你们,然后再自杀。” 元丰心里一震,猛然呆住,大哥的话竟然如此决绝,他是说真的吧! 不知怎么的,元丰心里竟起了成全大哥和婉云的想法,大哥那么爱婉云,一定会对她好吧!这样想着,他低声开口道:“大哥,你答应我,不管任何时候,一定要好好对婉云,好好照顾她,爱护她。” “这是必然。”陆元盛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得逞之色,他低头轻声道:“二弟,大哥对不起你。” 虽然舍不得婉云,但她和大哥已经成亲,一切成了定局,他和她只能是叔嫂关系了,再也改变不了,既然如此,他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吧! “大哥,记住你今日的话,如果你没有做到,改日我必定会带婉云离开。”说完,陆元丰就离开了。 第二日,未跟任何人道别,陆元丰一人一骑,到燕州找到父亲昔日老友,跟着他上了战场,从小兵做起,付出了比任何人都要多的努力,才一路做到将军之位。 “后来,二叔你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对么?”娉婷早已泪流满面,原来是父亲使了卑鄙的手段,才娶了娘亲的,难怪娘亲一直对父亲极为冷淡,而且性子也极为孤僻,除了对子女,从来没见她对其它人笑过,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娘亲一定过的很痛苦吧! 看到娉婷难过哭泣的样子,陆元丰脸上闪过一丝恍惚,多少年前,婉云也曾经在他面前嘤嘤哭泣,可惜他虽心痛,却终是放开了她的手。 云洛倚在门外,听着里面娉婷的哭声,心里涌起阵阵心疼,恨不得立即推门进去,给予她安慰,但是,他忍住了,娉婷她娘亲与她二叔的事,她一定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吧!那么,他就当作不知道好了。 里面又传来陆元丰痛苦压抑的讲述声。 整整五年,他强忍着对婉云的思念,在秦伯伯的手下从小兵做到六品卫千总,战场上奋勇杀敌的他,每到夜深人静,脑子里出现的都是婉云绝美的容颜,挥之不去。 他逼着自己忘记她,如今她已是他大嫂,他不应该再对她怀着心思,但越想忘记,就记得更深。 日日夜夜的煎熬思念,终于在五年后,达到了顶峰。 秦伯伯带领的军队大败南滇王牌军队,皇上龙颜大悦,亲自下了圣旨,让他们回京领赏。 阔别五年之后,陆元丰又再次站到陆府门前,已渐年迈的父母将他迎进了府里,在给他的接风宴中,他终于再次看到了她,相比五年前,她瘦了很多,温柔如水的眸子早已失了光泽,如一汪死水嵌在面颊上,他喊她大嫂,她只是木木的应了一声,也不看他,吃了几口饭就借故离席了。 看着她瘦弱的仿佛风一吹就倒的身影,陆元丰心里酸涩一片,她过得不好么,是不是大哥对她不好,瞥了一眼旁边面色红润的陆元盛,及想到一回府时看到倚在他身旁的那名女子,他们说那是大哥的妾室,元丰眼里闪过一道冷光。 吃过饭,父母让他留下住两天再回军营,看着头上已长出银丝的两老,本不想答应的他才决定留下。 在府中的两日,除了吃饭,他再没看到过她的身影,她总是默默吃完饭,然后提早离席,他想问她过得好不好,总没有机会。 那天,天空飘起了零星小雪,陆元丰来到了凌波院,他想看看那株绿萼有无开花,那是他和婉云亲手所种。 如今的凌波院早已没人居住,婉云和大哥成亲后,就搬到了云采院,凌波院空置下来,虽然也有人打理,但毕竟少丝人气,陆元丰一路往湖边走去,却碰到婉云身边的丫环蔓儿,只见她抱了很多支刚折下的白梅,看到元丰,蔓儿眼中闪过一丝怨恨,然后低声唤了一句:“二公子!” “你手里的白梅,是在那株绿萼折的吧!”看到蔓儿,陆元丰只觉得亲切无比。 “是!”蔓儿并不多说,只简简单单一个是字,好像要把元丰拒绝到千里之外。 “你家小姐……她还好么?”想了想,陆元丰还是开口问道。 没想到陆元丰这一问,却让蔓儿落下泪来,惊的陆元丰以为婉云出了什么事,忙不迭问她,“是不是你家小姐出了什么事?” “小姐没事,只是……”蔓儿擦了把眼泪,“小姐她过得很苦。” 从蔓儿口中,陆元丰得知了婉云这五年是怎么过得,嫁给大哥后一个多月,婉云发现有了身孕,本已身心如死的她,瞬间因为肚子里的小生命,变得有生气起来,陆氏夫妇得知她有喜的消息,对她是百般照顾,而大哥更是高兴的手舞足捣。 十月怀胎后,婉云生下一名男孩,陆老爷高兴之余,为他取名陆亦珩,并把他当宝贝儿一样宠之。 有了孩子的婉云身上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她只想好好把孩子抚养长大,其它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陆元盛原以为她有了孩子之后,自己再努力一把,就能得到她的心,但婉云一直对他冷漠相向,让他心灰意冷,第二年,他娶了第一个小妾-韩慧莲,在韩慧莲的身上,他得到了所有男人向往的温柔体贴及美人如玉,他将婉云撇到了一边,开始宠爱小妾,日日宿于她房中,陆氏夫妇为婉云不平,劝儿子收敛点,但见婉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就随他们去了。 三个月后,韩慧莲有孕了,心计颇深的她一直打着将婉云的正室之位取而代之的想法,她本想生下儿子母凭之贵,但婉云已生了儿子,凭这点,她无法将婉云从正室位置拉下来,于是,她心声歹计,在某一日,将在湖边独自玩耍的小亦珩推入湖中溺死,然后说是不小心把亦珩推入湖中的,失了孩子的婉云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除了用膳,再也不出云采院一步。 失去孙子的陆老爷大怒,想把韩慧莲活活打死,但韩慧莲却以肚子里怀着陆府男孙为由躲过一劫。 后来,韩慧莲的孩子出生了,果真是个男孩子,陆氏夫妇看在孙子的份上,放过了韩慧莲,但却对她态度极为冷淡,几乎是把她当成透明人。 听完蔓儿的讲述,陆元丰只觉得心痛无比。 “二公子,如果当初你带小姐离开,小姐怎么会过得如此痛苦。”蔓儿说完这一句,就快步离开了。 是啊!当初自己为何不强行带她离开,他以为大哥会对她好,可是,大哥却娶了妾,还让他的妾害了婉云的孩子,大哥怎么对的起他。 晚上,陆元丰喝的酩酊大醉,今日他去找母亲,提出要带婉云离开,母亲却跪下求他,说婉云是他大嫂,如果他带她离开,陆府就会颜面尽失,他们辛苦维持的颜面,不能就这样失去,不然整个陆府都会沦为笑柄的。 带不带婉云走,一个晚上,陆元丰一直纠结着,一边是母亲跪倒在面前的样子,另一边是婉云满眼空洞的样子。 又来到凌波院,醉眼朦胧的他却蓦然看到绿萼树下站立的婉云,听到他的脚步声,她缓缓转过头来。 “元丰……”她唤他。 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就在眼前,陆元丰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到怀里,寻着她的唇,迫切的吻了下去。 两个彼此思念的人,就像干柴遇到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等陆元丰醒来的时候,他发现怀里搂着心爱女子,两人相拥而眠。 他猛然一惊,昨晚的片段从脑中闪过,看着怀中熟睡的女子,陆元丰抱不是,推开也不是,他们现在的关系是叔嫂啊!做出这种事是要糟雷劈的。 就这样僵在床上,陆元丰一动不敢动的看着怀中的女子。 半晌,怀里的女子动了动,她要醒了。 婉云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元丰,带我走!” 明日堇要去旅游了,文学巨匠沈从文的家乡,堇很想去看看。 堇是勤劳的小蜜蜂,存稿已码好,每天会有更新,不会断更滴~ 正文 第八十一章 亲生父亲 章节名:第八十一章 亲生父亲 带她走,自己何尝不想,可是,母亲跪在面前的情形又出现在脑子里,陆元丰低头沉思了一会,“婉云,对不起!” 那一天,他最终没有带婉云走,从凌波院回来,他就跟父母说,军中有事,要回军营了,他甚至不敢再回头看上一眼,他把对婉云的歉意和内疚埋在心底,十九年来,他再未回过一次京师,那天婉云绝望的眼神始终在眼前晃荡,但他不敢回京师看她一眼,直到前不久,听到她去世的噩耗,他才不顾一切的奔了回来。 可惜,伊人以逝,留给他的,除了无尽的痛苦,只有深深思念。 翌日,二叔到明月轩来向娉婷告别,他要回南疆去了。 昨夜听二叔讲起他和娘亲的过往,娉婷只觉得唏嘘,两个如此相爱的人,分离十几年,最后娘亲到死,也没能见到她心底最爱的人,何其令人感叹。 “二叔,你保重!”虽然见面不过短短二日,娉婷却对这位二叔很有好感,这种好感,比起对父亲陆元盛,深了许多。 “你也是!”看着与心底之人八分相似的面容,陆元丰心头酸涩无比,他猛然偏过头去,不敢再看。 跟云洛颔了颔首,陆元丰背着包袱,往门外走去,包袱里有婉云平时所用的一些物事,特别是那副白梅,他也带走了,以后,或许他再也不会回到这里,跟婉云一切有关的记忆,全在他脑子里,永久铭刻。 “二叔以后定不会回来了!”看着陆元丰离去的背影,娉婷开口说道。 “为何?”云洛偏首看她。 “因为啊!”娉婷语气顿了顿,然后朝云洛笑了笑,“我猜的。” 娉婷狡黠的笑容感染了云洛,他也跟着笑起来,“你今日心情不错,可是心事了了?” “嗯,算是吧!”娉婷点头,知道了娘亲的从前,娉婷既为娘亲感到心疼,也为二叔悲伤,如此相爱的两人,因上天的作弄,生生分离,不禁让人为其长叹一声。 相比娘亲的不幸福,自己却幸运许多,嫁给云洛后,虽然自己对他一直冷淡,他却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好,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陪在身边的也总是他,就这样一点一滴,不知何时,他已经进驻到了她的心里。 “云洛,我们回家吧!”娉婷突然说道。 她说回家,她把王府当成家了么?云洛似有些不敢置信,怔怔的看着她。 “我想回家了,云洛!”娉婷又道。 “回家,好,我们回家!”心中喜悦,云洛满脸含笑,声音温和,如沐春风。 这厢,陆元丰出了明月轩,刚要走向府门。 “二爷!”有人叫住了他,他回头一看,满脸吃惊之色。 “二爷,好久不见了!”来人走向他。 “蔓儿,是你!”那人走到近前,陆元丰才愣愣的唤了一声。 蔓儿,也就是付嬷嬷,走到陆元丰面前三步外站定,“二爷,借一步说话。” 看她一副神秘的样子,陆元丰有些疑惑,却也是点头答应。 僻静处,付嬷嬷从袖笼里掏出一封信递陆元丰,然后神色复杂的说道:“这是夫人写给你的信,临去前,她交到奴婢手里,说如果能再次见到你,就把信交给你。” 陆元丰接过信,很轻,他却颤了一下,“信里写了什么?” “二爷自己看吧!”付嬷嬷淡漠的说道。 陆元丰打开信封,微微泛黄的宣纸被抽了出来,纸张上的字体娟秀而美好。 “元丰,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很多年不见了,你还好吗?”仿佛听到她温柔似水的声音响在耳边,陆元丰看完第一句,眼里就泛起了微微的湿润。 一字一句看下去,直到纸张上出现这句话,陆元丰只觉得平地炸起一个响雷,震的他大脑一片空白。 元丰,我为给你生了一个女儿,她叫陆娉婷。信上这样写着。 娉婷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女儿!这句话一遍又一遍的出现在陆元丰脑子里,他震惊过后就是狂喜,娉婷是婉云和他的孩子,是他的孩子,陆元丰激动的几乎跳起来。 怀着激动的心情往下看,婉云讲述了那一夜之后发生的事情,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陆元丰看完一遍,又看了一遍,然后平息了一下心情,他转头朝付嬷嬷道,“蔓儿,婉云信里说的可都是真的?娉婷她,是我的孩子?” 付嬷嬷早已知道娉婷的身世,此时听陆元丰问起,她轻轻点了点头,道:“是,小姐她是夫人和你的孩子。” “娉婷是我的女儿,原来婉云给我生了个女儿。”陆元丰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娉婷在哪儿,明月轩,对,在明月轩,我去找她,我要告诉她,我是她爹,她是我的女儿。”陆元丰激动的说完,就要朝明月轩而去。 “二爷,你且慢着。”付嬷嬷叫住他,“夫人说,暂时不要告诉小姐,她的身世。”夫人曾对她说过,如果可以,她希望一辈子瞒着小姐,但小姐有权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再三思量,夫人说,如果五年后,小姐身边有了可以令她依靠一辈子的人,有了孩子,再告诉她不迟,其实夫人是怕小姐接受不了吧!自己的二叔才是亲生父亲,小姐知道了,能受的了么? “婉云不想让我跟女儿相认么?”陆元丰说道。 “时侯未到,希望二弟尊从夫人的遗愿,五年后,即使二爷不说,奴婢也会跟小姐说出她的身世的。”付嬷嬷沉声说道。 五年后,自己那时还在世么,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也不能肯定的说自己不会在战场上丢了性命,哪怕像他这样经验十足的将军。 但是,这是婉云的遗愿,他应该尊从不是,想了想,陆元丰点了点头,“我先不跟娉婷说就是。” “那好,二爷,没事的话,奴婢就先离去了。”付嬷嬷淡淡说完,转声欲离开。 “蔓儿,谢谢你一直陪在婉云身边,让她伤心痛苦的时候有个依靠。”陆元丰朝付嬷嬷说道。 付嬷嬷脚步顿了顿,轻轻说了一句,“照顾小姐是奴婢份内的事,没有什么好谢的。” 二爷,你可知道,除了夫人,另外一个女子对你的情意,只是,二十四年过去了,那份早年对你的倾慕,早已随风逝去。 付嬷嬷离去后,陆元丰将握在手中的信纸装回信封里,然后放到怀里,最靠近心脏的位置,做完这一切,他举步朝明月轩走去。 婉云的遗愿,他会尊从,既然婉云不愿意他现在跟女儿相认,那就不认吧!但离开京师前,他只想用父亲的身份,再看一眼他的女儿。 明月轩,娉婷和云洛正准备回王府,看到去而复返的二叔,心中微感奇怪。 “二叔!”娉婷迎上去,“你怎么回来了?” 听到她叫二叔,陆元丰心里感到一阵酸涩,眼前的人是他的女儿啊!可她却叫他二叔,他也只能呐呐接受。 “二叔!”见他盯着自己发愣,娉婷微微蹙了眉,又喊了一句。 “哦!”陆元丰反应过来,他有些尴尬的笑笑,道:“二叔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所以回来问问!” “二叔想问什么?”二叔看自己的眼神好奇怪,关怀中带着隐隐的慈爱,仿佛父亲看女儿的眼神,娉婷暗骂了自己一句,在想什么呢!二叔就是二叔,即使他再爱自己的娘亲,也不会是父亲。 “你是几月的生辰?”陆元丰问道。 “金秋九月。”娉婷更加疑惑,二叔返回来,就是想问这个么。 “哦,九月,二叔记住了。”陆元丰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你父亲对你好么?” 娉婷见他没头没尾的问起这个,先是蹙了下眉,然后低声说道:“一般吧!” “哦!”看她的样子,大哥一定对她不好,陆元丰握了握拳头,这是他的女儿啊!从小叫着人家父亲,却不受人家的待见,如果他在,如果他早知道娉婷是她的女儿,他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的。 “你成亲了吧!”见娉婷点头,他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递给娉婷,道:“你成亲时,二叔不在,现在,二叔送你样东西,就当是你成亲时的贺礼了。” 娉婷接过一看,是一枚半月形的玉佩,上面没有任何瑕疵,色泽温润,一看就知道是极品好玉。 “这是我在南疆驻守时,无意中得到的一枚羊脂玉,听人家说,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弯月,带在身上,有令人容颜不老的功效。”陆元丰缓缓说道。 “二叔,这么贵重的礼,娉婷可不敢收。”娉婷将玉递还过去,她才跟二叔相见不久,怎么能收他这么贵重的礼物。 “拿着吧!我一个大老爷们拿着这玉也没什么用,况且……”这是我送我女儿的见面礼,陆元丰不敢说出这句话,只道:“这是二叔的一片心意,拿着吧!” “可是……”娉婷还想说什么。 “二叔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一直旁观的云洛朝娉婷道,他在旁边观察了许久,发现娉婷的这位二叔,那会来辞别时和现在看娉婷的眼神,完全两样,原先看娉婷,目光复杂,仿佛是透过她看到年轻时候的杨氏,但现在看她的眼神,却是慈爱有加,向父皇看他的眼神,他心里隐隐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想抓住,又觉得很难。 “那好吧,谢谢二叔!”听到云洛也来帮腔,娉婷这才收下玉佩。 “你是娉婷的夫君吧!”陆元丰看着云洛说道。 “是,我叫云洛!”云洛温声答道。 “云洛,你是明王爷?”见云洛点头,陆元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见他气质出尘,眉眼平和,少了皇家之弟的盛气凌人,多了一抹如仙似幻的气质,他看娉婷的眼神,满满都是柔情,他一定极爱娉婷,陆元丰心想。 “祝你们白头偕老!”娉婷嫁给这位明王,一定会幸福的吧!只要她幸福,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就放心了。 “谢谢二叔!”云洛微笑着说道,娉婷则微微红了脸。 “我走了,你们保重。”说着,再深深的看了一眼娉婷,陆元丰转身大步离去了。 看着二叔离去的背影,娉婷朝若有所思的云洛道:“你有没有觉得二叔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云洛已经隐隐有了一个念头。 “他去而复返就是为了问我的生辰,这不奇怪吗?”娉婷说道。 “他还送了你玉佩啊!”云洛笑着看她。 “可是,我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娉婷皱眉。 “好啦!别想太多了,二叔怎么样都是为你好的。”云洛说完,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 “噢,好!”娉婷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二叔实在是太奇怪了,让她怎么也想不通。 “走吧!别想了,我们回府。”云洛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娉婷早已习惯他这样的亲密,把脑中的思绪抛开,她跟着云洛的步子往外走去。 “回家了!” 第二卷完! 第二卷完了,明儿第三卷开始~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北胡舞姬 章节名:第八十二章 北胡舞姬 “小姐,你看这里要不要簪朵花。”莳萝梳理着娉婷如云的秀发,开口说道。 娉婷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样子,不禁失笑道:“不用了,你已经把我打扮的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那是因为小姐本来就美,如果换个人啊!莳萝肯定没那么大的本事。”莳萝笑嘻嘻的说道。 “就你嘴甜!”娉婷笑着说道。 “莳萝说的是事实啊,小姐的天人之姿,要说整个京师也找不出一个可与小姐相比的。”莳萝说完,从旁边拿了早就备好的衣裳,“小姐,来,穿上这件衣裳。” 那是一件粉色绣有出水芙蓉的衣裳,下面是紫色散花裙,一针一线,都尽显华贵,这是太后亲自赐下的衣衫。 娉婷看了看,轻轻蹙了蹙眉。 “莳萝,换一件吧!”想了想,娉婷开口说道。 “为何要换?”莳萝一听,着急起来,“小姐,今日是除夕夜,你和王爷要进宫参加宫宴的,莳萝知道你向来不喜艳丽的颜色,但今时不同往日,你可不能向平常一样着素服进宫啊!” 娉婷笑着摇了摇头,穿素裳进宫着实不宜,但她也不想穿的如此隆重华贵,那艳丽的红与紫,着实让她不喜,“你去把王爷送我的那件浅蓝衣衫找出来罢!” “可是……”莳萝还想说什么。 “去吧!我们得快点了,时辰不早了。”申时得入宫,可别在换衣衫的小事上耽误了时辰。 莳萝只好去找了那件浅蓝衣衫出来,等娉婷换上,莳萝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王爷的眼光果然极好,为小姐挑的这件衣掌,衬的小姐越发的容颜美丽。” 娉婷不禁失笑,这丫头啊!夸起自己的小姐来,从不嘴软。 刚准备妥当,云洛推门而入,“准备好了没有,吉时快到了!” “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吧!”娉婷微笑着说道。 云洛将她上下打量一遍,眼里的神色很是愉悦,“果然我的王妃是穿什么都好看的。” 听得他的称赞,莳萝掩嘴一笑,娉婷则微微红了脸,“王爷就会打趣娉婷。” “我说的是事实,王妃倾城之姿,养眼也!”云洛含笑说道。 “王爷……”娉婷有些恼意的瞪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吉时要到了,我们启程吧!”云洛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进了宫,先是向皇上皇后请了安,随即又转往庆安宫给太后请安,绕了一圈,已到晚上。 因是冬日,外面天冷,除夕宴设在了福元殿,众嫔妃皇子公主,坐了满满一殿。 殿内灯火通明,酒肉飘香,推杯换盏,一片热闹非凡。 娉婷坐在云洛身边,时不时接到不远处陌颜公主投来幽怨及妒恨的眼神,她心内苦笑不已,这云洛的桃花貌似掐不断啊! 幸好这样的场合,陆婵娟作为晋王的侧妃,是没有资格来的,不然又多了一个对她冷眼相向的人,娉婷暗道。 宴会过半,众人都已经有了微微的酒意,这时,坐在皇后下首的齐妃娇软的声音传来,“皇上,这除夕佳节,怎么能没有节目助兴。” 皇上淡淡扫她一眼,道:“难道爱妃准备了节目给朕助兴?” 齐妃柔柔一笑,道:“正是!” “哦!”天启帝又看了她一眼,从云沂掌管的工户两部接连出事,云沂闭门不出后,齐妃在宫里也低调了许多,今日她这又是为何? “臣妾的兄长月前从燕州带回一支舞姬,臣妾见她们擅舞,就向兄长讨了来,这不,想到除夕宴会,臣妾令她们专门给皇了一支舞,以悦龙心。”齐妃柔声说道。 “倒是爱妃有心了,如此,让她们上来表演罢!”天启帝生了兴趣,要说齐妃年轻时候可是极擅舞蹈的,这支舞姬能得她青眼相看,必是与众不同的,这让看多了京师娇柔舞蹈的天启帝焉能不起好奇之心。 “是!”齐妃拍了拍掌。 一阵乐声传来,音调有些古怪,又有些蓬勃之态,随着乐声越来越响,跌宕起伏的声音带着令人鼓动的节奏,听的人心中一紧又一松,接着心砰砰跳起来。 节奏越来越快,忽重忽轻的乐声,如在人心中装了一只小鼓,不轻不重的敲着。 在场众人有些已经红了面颊,是被这血脉偾张的乐音给震的,随着一个重重的高音响起,殿中的灯暗了暗。 一抹红影闪过,殿中的灯光又恢复了原先的光亮。 大殿中央,两队粉红衣衫女子围成一朵莲花形状,正中央的女子,薄纱蒙面,上身的大红舞衣只遮住胸前高耸,惹隐若现的深沟暴露在空气中,下身低腰裙裤,裤腿上绑了两只小鼓,她一舞动,那小鼓就嘭嘭的奏出一段乐音来。 天启帝不禁直起了腰身。 舞姬的腰身柔软,扭出不可思议的弧度,臂膀千变万化,舞出不一样的风情,随着她身上小鼓的嘭嘭作响,她开始旋转,一圈又一圈,小鼓的声音敲在人的心中,让人感觉脉动砰然。 天启帝眯了眯眼,眸里涌起了浓烈的兴趣。 这样的舞蹈,娉婷也还是第一次见,感到新奇的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姬的表演,但舞姬衣着暴露仍是让她红了脸。 “没你跳的好。”云洛低低在她耳边说道。 娉婷瞥他一眼,见他目光清洌,语气认真,不禁微微一笑,“当真?” “自然!”云洛喝了一口酒,并不去看冶艳而舞的舞姬,而是侧首看着娉婷。 娉婷被他盯着,感觉脸越来越热,她忙推了推云洛,“你倒是看舞蹈,你看我做甚?” 看到她羞恼的样子,云洛呵呵一笑,转过头看向起舞的舞姬。 随着舞姬越来越快的旋转,小鼓的声音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也越来越让人心砰砰直跳,终于,随着最后一个乐音的结束,舞姬停止了旋转,两旁的粉衣女子甩出了手中的红布,将正中舞姬全身包住。 天启帝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被裹在红布中的舞姬动了,随着红布的断裂声响起,舞姬身上的红衣已变了颜色,浅紫的长裙紧紧裹着她的腰身,显得她的纤腰不盈一握,面上已无面纱遮掩,她艳丽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双凤眼媚意天成,眼角微勾,带着魅惑人的风情,眉心一点金芙蓉,面颊微红,嘴唇艳红如滴,一勾唇一抹笑,夺走了多少人的目光,偷走了多少男人的心。 天启帝看着舞姬妖媚的面容,妖娆的身姿,及一举手一投足的妖媚入骨的风情,不由吞了口水,呼吸有些急促。 齐妃注意到他的失态,目光闪了闪,面上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无奈,她知道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皇上已对这舞姬起了兴趣,必会将她纳入后宫,想到这儿,齐妃微微有些嘲讽,为了维持自己在宫中的地位,也为了云沂的前程,只能献美于皇上,自己何其的悲哀。 压下心头的苦涩,齐妃浮起一丝笑,“皇上,这是北胡的舞女,一支异域风情之舞,可还得您的心?” “好!”开启帝忍不住赞了一声,看向齐妃的目光带了悦色,“爱妃果得朕心。” “皇上喜欢就好!”齐妃心头堵的难受,但面上却要装作高兴的样子,谁让舞姬是她献上的呢!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就不能半途而废,云沂要重得龙心,必须要有人在皇上耳边吹吹风,这个人不能是她,她只好亲自挑选人来为她所用。 “你上来拜见皇上罢!”齐妃朝舞姬说道。 舞姬唇角微勾,露出一丝颠倒众生的微笑,莲步轻移,到了阶前跪下,“奴曼姝参见皇上!”不但人美,声音也是柔媚入骨。 天启帝感觉骨头都酥了,身上也起了热意,他目炮灼灼的看着舞姬,想着把她压在身上百般折磨的场景,不由一阵兴奋。 “皇上!”坐在身边的皇后看到他的样子,不由皱紧了眉头。 “哦!”天启帝这才察觉得自己的失态,他微微咳了声,道:“曼姝是吧!舞的不错,赏珍珠一斛,退下吧!” “谢皇上!”曼姝朝皇上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去。 临去前瞥一眼天启帝,柔媚一笑,顿时让天启帝几乎把持不住。 天启帝看着曼姝离去的背影,目光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朕多日未曾跟爱妃下棋,散宴后,朕欲驾临瑶光宫与爱妃对弈一番才行。”开启帝侧首朝齐妃说道。 说是下棋,大晚上驾临,必不只是下棋那么简单了,齐妃不由大喜,朝着天启帝露出一副极喜悦的神情来,“皇上看得起臣妾,臣妾必定相陪才是。” 齐妃面上欢喜,心底却知道,皇帝去她宫里,无非就是去会那名舞姬,因为那曼姝如今住在她宫中,皇上不好传召,只好打着去她宫里的幌子,寻那舞姬。 虽然皇上去她宫中不是为了她,但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她又有什么好感伤的呢!她应该高兴才是啊! 相比齐妃的喜悦,坐在皇上身边的皇后却目光阴沉,按规矩,今日皇上是要留宿她宫中的,如今因为齐妃献了一个狐媚子,就让皇上摆驾瑶光宫,这怎么不让皇后生气,让她恨意难挡。 其它皇子看着舞姬离去的背影,目光复杂,只有云洛,始终面容清淡,只在看向娉婷时,才浮起温情的笑。 里面有一条暗线,啦啦啦~ 正文 第八十三章 西凉来犯 章节名:第八十三章 西凉来犯 散宴后,因天色已晚,云洛与娉婷留在了宫中歇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内务府就传出了消息,皇上封北胡舞姬曼姝为妃,赐媚字,是为媚妃。 因云洛向来冷淡,与宫中文武百官相交甚淡,所以,过年的喜庆日子,明王府并无多少官员前来拜访,这也是娉婷最希望的,她向来喜欢清静,并不喜欢热闹与喧哗。 京师又下了一场大雪,路上积着厚厚的白雪,冷风呼啸,娉婷怕冷,这样冷的渗人的天气,自是闭门不出。 时间转瞬即逝,一眨眼,已是过了元宵,这日云洛被召入宫,娉婷捧了本医书倚在贵妃榻上看着,室内升着炉火,使得整个房间都是暖融融的。 午后,天空又飘起了细雪,娉婷捧着医书,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云洛已进宫多时,本应上午赶回来用膳的,不知何原因,竟是到了申时,尚未回府。 莳萝坐在榻下的火盆旁打着络子,连翘也有模有样的学着,看着娉婷眼神时不时瞟着门口,莳萝脆声开口道:“小姐,可要莳萝遣人到府门口侯着?” “嗯?”娉婷看她。 “小姐不是在等王爷么?莳萝让人到府门口等着,王爷一回来,立即禀告小姐。”小姐与王爷的关系越来越好,虽然王爷未留宿于浅碧院,但莳萝还是能看的出王爷对小姐是付了真心的,府了添了什么最好的东西,王爷总是最先送到浅碧院,与小姐相处时,也是温柔有加,这样的才貌与性情,小姐如果能爱上他,必是一桩美事。 听到莳萝的话,一旁的连翘撇了撇嘴,虽然上次她跟娉婷认了错,但对云洛仍是不喜,她一直觉得是云洛抢了她家公子的心上人,所以对他向来不待见,每次云洛来,她都是找借口走开。 见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娉婷微微有些着恼,轻瞥一眼莳萝,她道:“莳萝,你今年十八了吧!” 莳萝见小姐突然问起自己的年龄,感到有些奇怪,道:“已过十八,三月就满十九了,小姐,怎么了?” “十九了啊!”娉婷笑了笑,“该嫁人了吧!” “小姐!”见小姐提到嫁人,莳萝整张脸刷的就红了,要说以她的年龄,早该寻了婆家,但她与娉婷主仆情深,当初娉婷嫁给云洛,陪嫁丫环本不该是她的,但她硬是要跟了来,小姐习惯了她的伺侯,换了别人,怕是伺侯不周,娉婷有心给她找婆家,但接二连三的事情,总是失了机会,又无中意的人选,也就作罢。 “别恼,我是说正经的,莳萝,你心中可有中意之人?”娉婷含笑问道。 “没有,没有……”莳萝红了脸,急急摆着手。 “没有的话,那小姐我给你寻一个好儿郎,你看王爷身边的落影如何?”娉婷性子随和,从未把莳萝当下人看待,如今,她年龄已不小,是时候该帮她找一门好亲事了。 落影?莳萝脑子里顿时出现那千年不见一笑的冰块脸,想着如果一辈子跟这样的冰块脸生活,那不得冻死,莳萝不禁打了个寒战,不禁摇头,“不,小姐,你别开玩笑了,那个冰块脸……不要!” “你不喜欢落影?”娉婷皱眉,“落影不错啊!相貌英俊,武艺高强,性格虽是冷了点,但人还是很好的。”本来只是随嘴一说,但越想越觉得落影不错,如果能与莳萝凑成一对,又何尝不是件美事。 “我才不要天天对着个冰块脸。”见小姐神色隐见认真,莳萝急忙脱口说道:“依我看,连翘这火爆性子倒与那冰块脸相配。” “与我又有什么关系。”连翘无端被拉下水,不满的瞪了一眼莳萝,她又道:“小姐为你找相公,你别拉我下水。” “什么拉你下水,我是说真的啊!你脾气火爆,那落影整个就一冰块脸,你们一冷一热,岂不正般配。”莳萝觉得自己想法太对了,那个冰块脸就该娶个连翘这样火气旺的,不然还不得被他那冷冰冰的样子冻死。 “胡说八道什么呢?那落影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你别把我们俩扯到一起。”连翘斜了莳萝一眼,鼓着腮帮子说道。 “咦,莳萝你还别说,落影那冷冷的样子倒与我们连翘挺配的。”见连翘气鼓鼓的样子,煞是可爱,娉婷忍不住打趣起她来。 “小姐,你……”连翘没想到娉婷也拿她开玩笑,不禁有些气恼,看娉婷笑呵呵的样子,又瞥到莳萝在一旁挤眉弄眼,连翘跺了跺脚,恼意更甚,“不理你们了!”说着放了手中的络子,掀开内室珠帘出去了。 “嘻嘻!她恼羞成怒了。”莳萝对着连翘离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谁恼羞成怒了?”随着话音落下,云洛掀开珠帘走了进来。 “王爷,你回来了!”娉婷下了榻,迎上去前去。 “嗯!”云洛微笑着点了点头,将身上还沾有白雪的大氅脱下,莳萝上前接过,拿到室外将雪花抖干净了,才又拿进来挂到搭架上。 “可用过膳了?”虽然此刻离午膳已过了好一段时间,但娉婷还是问了一句。 “已在宫里用过了,哎,外面天气可真冷,还是你这浅碧院暖和。”云洛搓了搓手,走到火炉边上坐下。 “娉婷向来怕冷,随时都是升着火盆的,倒是王爷的倾天居未升火么?”娉婷坐到榻上,神色微有异色。 “倒是有的,只是未及你院中有生气,我一进你院里,就听到这里欢声笑语的,哪像我那里……”云洛摇了摇头,状似无奈,“落影那冷冰冰的样子,足以冻死人!” 听到云洛的话,娉婷又想起刚才莳萝与连翘的话,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王妃,莫不是有什么乐事让你如此高兴?”云洛含笑看她。 “可不是!”娉婷瞥了一眼正往火盆里加碳的莳萝,抿嘴笑道:“刚刚还跟莳萝讲起落影呢!” “讲落影,为何?”看到娉婷一副神秘的样子,云洛不禁有些好奇。 “王爷,落影今岁年龄几何?可有心仪之人?”娉婷问道。 “二十有三,王妃为何问起这个,莫不是……”云洛挑了挑眉,“王妃莫不是要给落影做媒?” “正是!”娉婷轻轻一笑,朝莳萝的方向努了努嘴,“王爷觉得莳萝如何?” 正给火盆里加碳的莳萝动作一顿,抬起头时,已是满脸通红,“小姐,你又拿莳萝打趣呢!”语气里已带了微微的恼意。 看着莳萝着恼的样子,娉婷不禁笑出声来。 云洛看着娉婷开心的样子,又看了看满脸通红的莳萝,不禁想到落影的冰块脸,如果让他们配成一对,“妙,王妃这想法果真是妙极!”云洛抚掌赞道。 “那依王爷的意思?”娉婷眼波流转,眼色带了一丝调皮之意,“要不要问过落影?” “王妃这一提醒,我倒是觉得是该问上一问?”云洛笑着看了眼莳萝,“一会我就问问落影,如果许给他个如花美眷,当如何!” “好!”娉婷笑着道了一声好,转头朝脸红的快滴出血来的莳萝道:“莳萝,落影不错哦!” 莳萝看着这一唱一合的两人,不禁着恼的撅了撅嘴,“王爷,小姐,你们……你们真是……”真是了半天也没真是个所以然来。 她羞恼的样子,惹来娉婷与云洛的大笑,“莳萝这是害羞了!” “小姐,你再说,我不理你了!”莳萝跺了跺脚,拿着装碳的萝筐,走出室外去了。 看着莳萝几乎落慌而逃的样子,娉婷与云洛对视一眼,又是一阵大笑。 笑了一阵,云洛转头看了眼窗外,突地低声叹了口气。 听到他的叹气声,娉婷微愣了一下,不由开口说道:“王爷为何叹气?” “我是在叹,这太平的日子怕是不多了?”云洛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为何?”娉婷急声问道。 “昨年年底,北胡就频频在我凌国边境滋扰生事,父皇派了李恒将军前去震压,好不容易好几天,今日得了消息,西凉来犯,已夺取了凌国几座城池。”云洛敛下眉,“凌国近日怕不会太平了。” “什么?西凉来犯!”娉婷变了脸色,北胡已经在边境滋扰多时,皇上派了李将军才震压住北胡军队,如今西凉进犯,可如何是好! “嗯!父皇今日召我入宫就是谈论此事,如今李将军尚在北疆,你二叔陆将军驻守南疆,西疆原先是顾将军驻守,顾府抄家灭门后,一直未找到猛将顶替,西凉本就在凌国西南地区,要进犯凌国,必得从西疆的玉门关而入,现在驻守玉门关的只是名六品小吏,西凉大军一到,那小吏怕是撑不住的,到时,玉门关大门一开,我凌国就等着生灵涂炭。”云洛缓缓说道。 “那可有想到抵御西凉的对策?”娉婷问道。 “已下急令,让你二叔从南疆赶往西疆玉门关!”云洛眯了眯眼,“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南疆到西疆的距离甚远,陆将军怕是赶不及支援。” “那待如何?朝廷就不能派其他人去支援了么?”既然二叔赶不及到西疆支援,那京师派人去,那还来得及啊! “今日在御书房房商讨对策,也是这个意思,从朝廷派人前去支援,但尚未决定派谁去!”云洛摇了摇头,平时那些武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到了这关键时刻就缩头缩尾起来。 “那可怎么办?”娉婷一介女子,从未碰到战争之事,这一下,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来,再说,她一介妇人议政,却也不是别人所乐见的。 “等父皇结果吧!”现在的情势,必须得从京师派人前往玉门关支援,但今日商讨了半天,太子派提出让晋王一派的人去,晋王派的却让太子一派的去,狗咬狗,两派都不愿意去,原因为何,就是因为西凉军队是出了名的勇猛,这次支援如果能抵御他们的进犯倒也罢了,如果抵御不了,那可是死路一条啊!晋王派的本就元气大伤,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失去任何不方势力了,而太子一派是保守派,只求无过,有没有功劳倒是无所谓,因为太子坐守东宫,如果不犯错,今后皇上之位必是传给太子的,所以,两个派系的人争了大半天,也未商讨出个子丑寅卯来!而云洛尚未在朝廷培养自己的势力,所以谁也没关注到他。 “王妃,王爷可在此?”这里,门外传来赵池询问的声音。 “何事?”云洛与娉婷对视一眼,淡声开口。 “王爷,宫里来人传皇上口谕,召王爷立即入宫觐见!”赵池不缓不慢的声音传来。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出征 章节名:第八十四章 出征 “宫里来人传皇上口谕,召王爷入宫觐见!”赵迟不缓不慢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云洛沉声说道。 “王爷,你又要入宫?”娉婷微蹙了眉,这天色已近傍晚,下雪天冷,这样在皇宫与王府来回奔波,可不好受。 “嗯!父皇召见我,我去去就回。”云洛点了点头,站起身到搭架上拿了大氅披上,“晚膳你自个先用吧!不用等我了。” “好,王爷,雪天路滑,路上小心。”娉婷从榻上站起,目露关心的说道。 “嗯!会注意的,我走了。”说着,云洛就掀了珠帘,往外走去。 一会儿,莳萝的声音传来,“王爷,您不在这里用晚膳么?” “本王有事出去,不在府中用膳了,你好生照顾你家小姐。”云洛清淡淡的声音传来。 “是,王爷慢走。”莳萝说完,就掀帘进了内室,看着娉婷有些恍然的神色,不由说道:“小姐,这王爷急匆匆离开,可是发生何事了?” “皇上召见,他进宫了。”娉婷说完,又捧了放在榻上的医书来看,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她心里有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这次皇上召云洛进宫,必会发生什么重大事情。 这份不安随着云洛很晚还未回府逐渐强烈,一整个晚上,娉婷做任何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直到近子时,云洛才回到府中。 云洛一进浅碧院,就看到站在房门口的娉婷,他略显疲惫的神情顿时有些放松,脸上浮起一丝微笑,“王妃可是在等本王?” “王爷,你回来了!”见到云洛,娉婷紧绷了一个晚上的神经才松懈下来,“怎么去了那么久,可是宫中出了事情?” 云洛上前握住她的手,只觉触手冰凉,不由心中微疼,“外面天冷,为何不到屋里烤火。” 听着云洛微带责备的话,娉婷眨了眨眼,心中微涩,“自王爷进宫,娉婷的心甚感不安,总觉得有事发生,此时看到王爷回府,娉婷真是欣喜异常。” “让你担心了!”云洛柔声说道,“这里冷,回屋里再说吧!” 进了屋,莳萝又往火盆里扔了几块碳,火一下烧的旺起来,云洛与娉婷在火盆边坐下,莳萝奉了热茶,就侯在一边。 “王爷,你有心事?”看了一眼有些走神的云洛,娉婷浅声说道。 “娉婷,你可知道父皇召我入宫是为何?”云洛喝了口茶水,开口说道。 “可是与派谁前往西疆玉门关有关?”娉婷微一沉思,说道。 “嗯,那你可知派的是谁?”云洛又道。 娉婷摇了摇头,“这娉婷可猜不出来。” “娉婷!”云洛唤她。 “怎么了?”看到云洛欲言又止的神情,娉婷微感奇怪。 云洛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沉声说道:“娉婷,这次到玉门关支援,父皇派我带队前往。” 娉婷心里一个咯噔,“皇上派你去西疆?” “嗯……”云洛轻轻嗯了一声,语气里有些无奈,他并不想上战场,并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他向来不喜那样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他一直的心愿是与心爱之人看山看水,携手天涯,但出生于皇家,保家卫国的使命,他逃脱不开,既然逃不了,那就只能挑起这个担子。 “王爷,皇上召你入宫,就是为了此事?”想到云洛要带兵前往那玉门关,娉婷心里竟有些闷闷的,或许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全,更多的竟是不舍。 “嗯……”云洛点头。 “那何日起程?娉婷好给王爷打点行装。”娉婷沉声问道。 “三日后起程。”看着娉婷面色微异,云洛朝她笑了笑,“看王妃神色,莫非不开心?” “娉婷没有!”娉婷摇了摇头,压下心头微微的异样,“只是想到王爷要去那么远的西疆,有些担心王爷安危罢了!” “无事,你不用担心!”云洛抓过她的手放在膝上,“我这次去玉门关,少则二三月,多则一年半载,你一个人在府中,如果呆的烦闷,就多回陆府看看琮儿,或接他过来陪你也好,但不管如何,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听到他的话,娉婷心里竟泛起些酸涩,点了点头,她道:“王爷且放心去就是,娉婷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王爷,西疆天高路远,希望你保重身体,那西凉军队凶猛如虎,王爷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危,切记不能以身犯险。” 云洛笑了笑,抓着她的手紧了紧,“娉婷尽管放心,我一定听你的话,平安归来的。” “嗯!”娉婷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等你回来!” “好!”看着她认真坚定的神色,云洛心里一片暖意。 三日后,是云洛带兵出征的日子,这天天气甚好,京师城门外,皇上亲劝饯行酒,鼓动三军。 “老三,父皇以这一杯酒为你饯行,待你得胜归来,父皇再为你举办庆功宴。”天启帝举着手中的杯子,朝云洛道。 云洛双手接过酒杯,淡淡一笑,道:“儿臣必定不负父皇所望。”一口饮下杯中之酒。 天启帝看着人中龙凤的儿子,心头滑过一丝不舍,但他知道,如果他以后真想把皇位传给云洛,就必须让云洛出去历练一番。 “三弟,这是为兄敬你的,愿你平定西凉,凯旋归来。”太子端着酒杯过来,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谢大哥!”云洛并未与他客套,接了酒杯,饮下酒水。 “三弟,听闻西凉军队如狼似虎,你此次前去玉门关支援,可要当心。”太子表面说着关心的话语,但眼里却有着幸灾乐祸,听说西凉军残忍暴虐,母亲已暗中安排好,如果云洛落到他们手上,必是死路一条。 “谢大哥关心,洛必会珍惜生命,平安归来。”在平安归来四个字上,云洛微微加深了语气,那胸有成足的神色,看到太子眼里,禁让他有微微的慌神。 难道云洛知道了母后的安排,不,不可能的,母后的计划,神不知鬼不觉,云洛怎么可能会知道,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起程吧!”天启帝扫了一眼天色,沉声开口道。 “是!”云洛说着,潇洒的上了马背,然后振臂高挥,“起程!” 大军开拔,云洛白羽铠甲坐于马上,姿态从容,天生贵胄,惊世绝容。 他的身后,是侍从打扮的无涯和女扮男装的江兰月。 娉婷站在城楼之上,看着云洛渐行渐远,心里失落一片,她微微抚上心口的位置,那里因一个人的远行,空了一块,云洛才刚走,她心中竟然就涌起了浓浓的不舍。 时间一晃,已是十余日,云洛出征后,娉婷除了到陆府探望琮儿两次,其余的日子均是闭门不出,在浅碧院看书弹琴,倒也过得怡然自得,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想起远方的云洛,他是否安好。 云洛自出征后,几乎天天有书信返家,娉婷每每能从信里,知道他到了何地,无事时读读他的信,倒也能感觉出不一样的甜蜜。 云洛已离开十五日了,从今日收到的书信中,娉婷知道他到了距玉门关三百里地的英州,信中除了告知他的行程外,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写上三两句,都是些让娉婷倍感温暖的话。 将信中的内容又浏览了一遍,娉婷才将纸张装回信封,想到云洛最后的那句话,娉婷心内欢喜,脸上露出浓浓的笑容来。 “小姐,王爷写了什么话,让你如此高兴?”坐在一旁打络子的莳萝看到娉婷面上的笑容,不禁嘻嘻一笑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些叮嘱的话而已。”虽是这样说,但扬起的唇角,却可以看的出来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小姐,你就唬我吧!王爷肯定在信里写了我想你之类的话。”见娉婷心情不错,莳萝就开起了她的玩笑。 “没,怎么会……”娉婷死不承认。 “肯定的,王爷对小姐向来上心,这都分开十五天了,定想小姐想的辛苦。”莳萝笑道。 “哪有!”被莳萝一说,娉婷竟红了脸,她着恼的瞪了一眼莳萝,道:“好啊!莳萝你个丫头片子,竟敢取笑起你家小姐来了,找打是不是!”说着,轻轻打了一下莳萝。 “哎,小姐,莳萝不敢了,你饶了我吧!”莳萝装作一副讨饶的样子,但面上却是笑嘻嘻的。 “看你还敢取笑我!到时等王爷回来,我就让他做主把你许配给落影,哼!”娉婷心里开心,性子里的调皮就显了出来。 “小姐别,我可不要那大冰块脸!”莳萝连连摇手,似乎怕娉婷再提起落影,她连忙转移了话题,“哎!今日连翘又不知哪里疯去了,这大冷天也不见个人影。” “或许又出府去了吧!”已经习惯连翘跳脱的性子,娉婷也不以为意,只要她注意安全,不在外面惹事生非,她喜欢去哪里都由着她。 “小姐!”莳萝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让娉婷微微侧目。 “怎么了?” 想到这几日连翘怪异的举动,莳萝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小姐,连翘这几日行为有些怪怪的,有好几次半夜我醒来,就看到她一个人喃喃自语,说什么公子还活着,顾公子早就死了啊!她这是说的什么话呢?” “是说梦话吧!”娉婷并不已为意,或许是连翘想念她家公子,梦里梦到了而已。 “刚开始,我也以为她说梦话呢!可仔细一打量又不是,她是摸着顾公子送她的那把短剑说的,小姐,你说她这神叨叨的样子,是不是有些奇怪啊!” 不是说梦话,难道连翘知道了什么?娉婷微微蹙了眉,暗一沉思,道:“莳萝,如果看到连翘回来,让她立即来见我,我有些话要问她。” “小姐,你不会相信了她念叨的话吧!顾公子早死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呢!”莳萝并不知道顾少清还活着,如果让她知道,她还不得惊着跳起来。 “你叫她来就是!”娉婷心里隐隐有了一个念头,互许连翘真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小姐!”莳萝暗怪自己多嘴,小姐向来与顾公子感情好,如果她真信了连翘的话,去找寻顾公子,到时王爷怎么办啊! 莳萝忠心为主,虽然她是站在小姐这边的,但是云洛对娉婷的情意,她看在眼里,也是为小姐高兴的,有这么一个人关心小姐,爱护小姐,又是天人之姿,小姐如果跟他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虽然顾公子也很好,但小姐已经嫁人了啊!不管怎样,小姐也不能再与顾公子在一起了。 男配快出场了,好戏上演喽~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公子没有死 章节名:第八十五章 公子没有死 冬日的夜晚,天寒地冻,连翘背着包袱,扫了一眼房间,终是收回目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只剩几盏灯笼亮着,细碎的光芒使得长而蜿蜒的走廊看起来昏暗暗的,连翘悄悄行走着,夜风从廊外吹来,冷得渗人,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加快了步伐。 转过一个拐角,再走过一段走廊,就可以走出浅碧院的大门,不知为何,连翘突然有些紧张,仿佛只要她的脚步一慢下来,就出不了浅碧院了,这份紧张迫使她脚步行走的更快,终于,到了浅碧院的大门,她心里一喜,拉开了门闩,院外空无一人,这个时候,正是护卫交接班的时候,连翘轻轻笑了笑,伸脚正欲跨出门外。 “连翘!”身后一道浅浅的声音响起,让连翘顿时僵了动作。 慢慢转回头,连翘看到不远处的小姐和莳萝,俩人脸上表情都有惊异,特别是莳萝,瞪着她的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 “小……小姐!”连翘突然有些心虚,仿佛做错事的孩子被大人给抓了个正着。 “连翘,你背着包袱,要去哪里?”娉婷声音很平常,但站在她身后的莳萝却感觉出她语气里的不悦。 “小姐,我……”连翘不知如何说,瞥了一眼娉婷,她心虚的低下了头。 “先到屋里去吧!我要话要问你。”淡淡的瞥了连翘一眼,娉婷转身朝她的厢房走去。 “走吧!”莳萝上前抓着连翘的胳膊,拉着她就走。 连翘被莳萝拉着挣脱不得,只好无奈的跟上了娉婷的步子。 厢房内,火盆里的火烧的正旺,娉婷坐在贵妃榻上,看着坐在火盆前一言不发的连翘,微微蹙了眉头。 “连翘!”娉婷开口唤道,“你是不是想离开王府?” 连翘垂着头,并不作声。 “小姐问你话呢?”坐在连翘身边的莳萝拿手肘捅了捅她。 连翘抬头看了莳萝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娉婷,“小姐,对不起。” “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王府?是不是我对你不好。”娉婷盯着连翘的眼睛,沉声说道。 “不是,小姐对连翘很好。”连翘急忙开口,“小姐,只是连翘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所以,不得不离开王府一段时间。” “哦!”娉婷轻轻哦了一声,看向连翘的眸子里带了一丝若有所思。 “小姐,连翘真有事情需要离开王府去办,希望你能放我离开。”连翘以为娉婷不信,说话的语气里带了些焦急。 “你是要去找你家公子,对吗?”娉婷突然说道。 “呃……”连翘不禁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着娉婷,小、小姐怎么会知道。 “是不是?连翘。”娉婷看着她的神情,就知道了自己心中所想果然是正确的,连翘确实知道了少清哥还活着。 连翘怔怔的看了娉婷半晌,然后点头,道:“既然小姐已经知道了,那连翘也不瞒着小姐,连翘确实打算去找公子,因为连翘得到消息,公子还活着。” 听到连翘的话,莳萝惊的瞪圆了眼睛,这这这,顾公子真的还活着,那天牢里被皇上处死的又是谁? 相比莳萝的惊异,娉婷则平静许多,顾少清本就是她求云洛救的,活着实属正常,只是,她不知道现在顾少清身在何方罢了! “是谁告诉你,你家公子还活着的?”端了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娉婷才开口道。 见娉婷听到公子还活着的消息时,还如此镇定淡然的样子,连翘心里微沉了一下,看向娉婷的目光里也含了失望之色。 “是我哥告诉我的。”连翘说,前些日子,从顾府灭门后就失踪的哥哥连鹏联系到她,告诉她公子还活着的消息,刚开始她还不信,直到哥哥拿着公子的贴身之物给她看,她才相信了,哥哥告诉她,公子在西凉,还问连翘愿不愿意回到公子身边,连翘自然是愿意的,小姐与明王日渐亲密,连翘看在眼里,只觉得异常刺眼,她被公子派到小姐身边保护她,结果却看到小姐与别的男子渐生感情,她觉得对小姐感到失望,公子那么爱小姐,小姐却那么快就爱上了别的男人,真是有负公子的深情,既然小姐负了公子,那她还留在她身边做什么?还不如回到公子身边。 “连鹏告诉你的?”见连翘点头,娉婷微微一思索,才又开口道:“那你哥有没有告诉你,少清哥如今在何处?” 连翘想了想,道:“我哥跟我说,公子在西凉,好像还做了什么将军。” 西凉,娉婷脸皮一跳,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安,怎么那么巧,少清哥离开了凌国,竟是去了西凉,如今西凉与凌国发生战乱,那少清哥会不会有危险,等等,娉婷突地想到什么,连翘刚刚说少清哥在西凉做将军,那他会不会也随军出战? 想到这,娉婷心底的不安更甚,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压下心头的狂跳,“连翘,少清哥真是在西凉,还做的将军?” “哥哥是这样跟我说的,我想应该是真的。”哥哥并没有告诉她公子怎么从天牢里逃了出去,又为什么在西凉做了将军,其实这些对连翘来说也不重要,在她心里,只要公子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娉婷的眼皮跳个不停,她心里有一种隐隐的预感,少清哥一定会随军上战场,到时如果与云洛遇上…… 娉婷猛的站起来,刚想召唤云洛留下来的暗卫,却又顿住,怔愣半晌,她开口道:“连翘,你在王府多留两天吧!” “小姐愿意放我离开?”连翘愣愣看着娉婷。 “嗯,既然你想去找你家公子,我也不好强留。”娉婷点了点头,语气一转,“不过,你多留两天。” 虽然不明白小姐让自己多留两天是为何,但她都已经的应放自己离开,连翘也不好多问,只是点头答应了娉婷的要求。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吧!”娉婷挥了挥手,示意连翘退下去。 “好的,小姐,你也早点休息。”连翘说完,就开了门出去了。 娉婷盯着门口,眼神有怔怔的。 “小姐,你为什么让连翘多留两天,她心都不在这里了,何不干脆了放她离去。”虽说莳萝一直与连翘感情很好,但如果拿连翘与小姐相比,她绝对会站在小姐这一边,自从顾公子出事后,连翘已经不是已前那个对小姐忠心耿耿的连翘了,既然她不能对小姐忠心,又绝心离去,何必再留着她呢! “你不明白的。”娉婷轻声说道,连翘对她的态度,自从顾府出事后,就发生了重大的转变,虽说表面仍是对她恭敬,但那恭敬里少了以前的随意,多了排斥的疏离,娉婷还知道连翘对她越来越冷漠是因为云洛的缘故,连翘一直觉得云洛夺人所爱,对他并无半丝好感,如今,娉婷和云洛感情渐深,连翘当然心底有气,她不愿呆在王府,娉婷可以由她去,但现在想多留她两天,是因为娉婷有别的打算。 “莳萝,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吧!”想到陪伴在身边两年的连翘决定离开,娉婷心中涌上些酸涩。 “小姐放心,除非你不要莳萝了,不然莳萝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虽然莳萝也才比娉婷大上半岁,但她心性沉稳,一直是把娉婷当成最亲的人来伺侯,如果有哪一天,小姐不要她了,莳萝必定会伤心死。 “谢谢你,莳萝,我身边就只剩你了。”娉婷压下心头的涩意,浅声开口道。 “小姐,怎么会,你不是还有王爷么,他对你那么好,一定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王爷那么爱小姐,不管小姐愿不愿意,也一定会永远陪在她身边吧! 云洛会永远陪着她么,但愿如此吧!娉婷心中希冀着。 “对了,小姐,你说顾公子真的还活着么?”莳萝怎么也想不通,已被宣布死亡的顾公子,竟然还在世上活着,天牢看守的那么紧,他是怎么逃出去的呢! “连鹏传的消息,应该假不了吧!”娉婷并不想告诉莳萝,她一直都知道少清哥活着,现在莳萝问起,她也只是随意敷衍了一下。 “莳萝,时候不早了,你先回房间休息吧!今晚这里不用你伺侯。”娉婷淡声吩咐道。 “好的,小姐,我让元儿在外屋侯着,你有事就唤她一声。”莳萝轻声说道。 “嗯!”娉婷轻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莳萝又往火盆里加了些碳,才转身离开了房间,一会儿,传来她低低嘱咐元儿的声音。 直到外间安静下来,娉婷才睁开眼睛,轻轻唤了一声,“落羽!” “属下在!”娉婷话音刚落,房间里就多了一个人,面目俊秀,年龄不大,但眼里透着一股不适合他这个年龄的沧桑与沉稳。 “帮我查查,这次西凉国派出的主帅是谁?”娉婷沉声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查。”落羽一说完,人影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娉婷揉了揉眉心,暗道,希望落羽带来的消息,不是她想的那样。 第二日,落羽带回查到的消息,西凉主帅名叫顾少清。 落羽一说完,就见娉婷身子摇晃了一下,禁有些站不稳似的,落羽伸手扶了一把,道:“王妃,您没事吧!” 娉婷脸色惨白一片,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使得心里平静了些,但说话的声音仍是颤抖着,“你说主帅叫顾少清?” “是的,王妃!”落羽也是知道顾少清的,但他并不能肯定这个顾少清就是以前凌国的那个少年将军顾少清。 竟然真的是少清哥,他逃到西凉后,连真名都没换,他竟然在西凉做了将军,还带兵与凌国作战,怎么会这样?还有云洛,他们一定会碰到吧!双方都是领军,这可如何是好?云洛与少清哥谁出事,都是娉婷不愿意的。 不行,她不能再安心待在王府,云洛和少清哥谁也不能出事。 娉婷一个转身向门外跑去,迎面碰到莳萝,娉婷一把抓着她的胳膊。 “快去喊连翘到浅碧院来,快去!” “小姐,怎么了?”莳萝看到娉婷焦急的样子,心中有些惊异。 “你别问那么多,快去喊连翘过来。”娉婷抬高了声音。 “好,小姐,你别急,我马上去。”莳萝转门跑开了。 娉婷又转身,朝跟出来的落羽道:“落羽,你去帮我安排一辆马车。” 一刻钟后,一辆马车飞奔着着从王府门前驶过,带着车轮疯逛转动的声音,绝尘而去。 堇从凤凰回来啦~今日更新刚码好滴~ 谢谢叶词和SDD的月票,抱着啃一个~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西凉将军顾少清 章节名:第八十六章 西凉将军顾少清 娉婷被马车颠的很不舒服,但她必须忍耐住,手撑在车辕,娉婷压下胸腔的恶心,一遍又一遍的祈祷,西凉与凌国的战事,能晚一点,再晚一点。 “小姐,那西凉主帅真是公子?”连翘朝娉婷问道。 “一定是他的。”娉婷点了点头,语气肯定的说道。 “真的是公子,太好了,我又可以见到他了。”连翘满脸兴奋之色。 见娉婷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连翘敛了敛眉,还是开口道:“小姐,连翘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什么问题,你说?”娉婷抬头。 “公子是西凉的主帅,明王则是凌国的主帅,小姐,两军对阵,刀剑无眼,公子与明王,你更关心谁的安危?” “自然是……”娉婷脱口而出,接下来却不知道说什么,云洛和少清哥,她都不希望他们有事,如果真要她选一个,她还真不知道选谁。 “我也不知道。”半晌,娉婷喃声说道。 “噢!”得不到她的答案,连翘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怎么的,顿时失了再说下去的念头。 “落羽,把马车赶快点吧!离玉门关路程还远着呢!”娉婷沉声吩咐道。 “是,王妃。”落羽应了一声,接着,马车速度更加快了起来。 刚刚结束了一场战役,顾少清骑在高头大马上,环顾一圈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战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远处的那抹白衣身影上。 那抹白影在狼藉不堪的战场上特别显眼,以至顾少清一眼就看到了他,衣袍宽大,衣袖如风,那人就那样站在远处,如一朵高洁的白云,自在而卷舒在天边。 顾少清眯了眯眼,眸子里迅速滑过一丝异样,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张,又合拢,然后再握紧,心里百般念头翻转,再看向白衣人时,眼里已带了一丝挫败。 这是自顾少清带兵以来的第一次败仗,而让他输了这场战役之人,却是凌国明王-云洛,也是他最心爱之人的夫君,想到娉婷,他胸腔涌起一阵疼痛,闭上眼压下心头的痛楚,再睁眼,目光直直射向远处的白衣人。 很好,云洛,下一次,我定不会再输。 “将军,我们是回军营,还是……”顾少清身边的副将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为何,对于这位少年将军,副将没来由的对他有些害怕,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威严,而是因为他在战场上的杀人如麻,嗜血无情,要说自己也是在战场上打拼多年的军人,对于杀人之事已近麻木,但这位从凌国来的少年将军,那眼里漾着的嗜血与冷酷,还是让他感到头皮发悚。 顾少清没有说话,眼晴仍紧盯着远处的云洛,心里叫嚣着,那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打败他,打败他……一遍又一遍,好像要冲出胸腔,脱口而出。 “将军……”副将以为他没听到,又唤了一声。 顾少清这才收回目光,微微点了点头,道:“回军营!” 说完,率先策马而去,副将松了口气,也随后打马跟上。 二十里之外的万州,原属凌国,现已被西凉所占,如今,西凉军就将军营设在这里,顾少清骑马一路奔至一处官衙门口停下。 翻身下了马,立刻有人上前接过马匹,顾少清大步往衙内走去。 刚进门,迎面走来两名女子,一看到他,为首的女子面上露出浓浓的喜色,“少清,你回来了!” 说着上前挽住顾少清的胳膊,娇声笑着。 她的动作令顾少清微微皱了皱眉,心里瞬间涌上一个立刻甩开她手的念头,但想到女子的身份,他忍住了,只是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公主怎么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挣脱了女子的手。 “人家想你了嘛!”女子嘟着嘴巴,娇声说道。 这名女子正是西凉公主萧雅儿,站她身后的则是她的贴身丫鬟兰珠,萧雅儿是西凉王后所出的小女儿,从小就宝贝的不得了,加上她长得也是美丽动人,又会讨西凉王的欢心,所以,整个西凉,王子王女中,唯有萧雅儿最受宠爱,连她亲大哥,如今的西凉太子都比不上。 因为太受宠爱,又是王后亲生女儿,萧雅儿从小的嚣张跋扈,无法无天,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王宫里那些份位低的王子王女,常被她欺负,女子当学的女红及琴棋书画,她一样都不会,倒是央着西凉王请了人教她武艺,西凉王最是宝贝这个女儿,自是对她百依百顺,有了武艺的萧雅儿,更是变本加厉,宫里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仆人奴婢,均被她欺负了个遍,她的嚣张跋扈,任性娇蛮,虽让她少了许多追求者,但也有些为了攀上皇家的官宦子弟,对她百般示好,欲做她的附马,但萧雅儿一个也看不上,直到顾少清来到西凉,萧雅儿第一眼见到他,就喜欢上他了,也是因为她,顾少清才顺利进入西凉政治中心,做了西凉的将军。 听到萧雅儿大胆的话语,顾少清又皱了下眉头,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厌恶,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稍微轻柔了声音,“公主,你来这里,王上可知道?” 听到顾少清的话,萧雅儿脸上浮出一丝不自然,“父王自然是知道的。” 顾少清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从宫里偷跑出来的,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公主,这里是军营,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听出顾少清语气里的不悦,萧雅儿微微撅了嘴巴,“有什么不应该的,本公主想来就来,难不成谁有那个胆子赶本公主出去?”说着,往顾少清后面的几位副将瞪了瞪眼。 那几位副将自是当作没看到,将头扭到一边。 “公主!”顾少清有些头疼,“这里离战场不足二十里,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战役,你留在这里,实在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不就上战场么,本公主会功夫,照样可以上战场。”萧雅儿高高抬起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公主……”顾少清还想说什么,却被萧雅儿打断。 “停,我不想听你说了。”萧雅儿瞪着圆圆的眼珠子,“你叫人给我安排房间,我决定留下来了,现在,我先出去溜达一圈。” 说着,就往外走去。 “公主,你……”顾少清还想作最后的挣扎,他可不想让这位小祖宗留在这里,先不说她在西凉王心目中有多宝贝,只要想到她对自己的纠缠,他就觉得头疼的很。 “你别想赶我走,我是不会走的。”萧雅儿转过身来,嘟着嘴道。 “对了,让他们把我的房间安排到你房间隔壁,房间里多铺些暖和的毛皮地毯,再生个大的火盆,我可怕冷了,就这些,我出去了。”萧雅儿说完,就带着兰珠出去了。 顾少清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冷冷扫了一眼身后看热闹的副官们,他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依公主的吩咐去做。” 副官们见他面色不悦,忙收了看热闹的心思,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一群人快步退下了。 顾少清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眼里闪过浓浓的厌恶之色,随后转身,往他临时的书房走去。 将书房堆积的军报看完,外面天色已黑,顾少清直起身子,扭了扭头,舒展着脖颈的筋骨,随后,他重重往椅背一靠,闭目沉思起来。 距他从凌国离开,已过去半年多,这年半来,他时时刻刻都不能忘记顾府一门的惨死,虽然他没亲眼看到父亲母亲的死亡,但他猜想他们必然是死不瞑目,父亲为了云氏,长年在战场上打拼,为云氏王朝打下半壁江山,可到最后,却落的个惨死的下场,云启天何其残忍,简直是昏君所为。 想到父亲在牢里跟他说的秘密,顾少清眯了眯眼,如果不是那惊天秘密,或许他也不会再留在这个世上苟活着,家人没有了,心爱之人也嫁了别人,他当时真是存了求死的念头,幸好父亲留给了他活着的信念,但是,他发誓,一定会为顾府一族报仇,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在离开凌国之后,他一直在想,要怎样才能卷土从来,尽快给顾氏一族报仇,他先是想到依靠他国,他最先考虑的是北胡,但北胡虽是日渐强盛,却还是比不过现在的凌国,他又将念头转向了西凉国,西凉一直是比凌国更强盛的大国,西凉王也有吞并他国的野心,只是,西凉国少了那能为他征战的猛将,所以,才一直没有出兵他国,思索了良久,顾少清最后决定前往西凉,以他的将士才能,虽然他曾作为凌国的将军与西凉有过对战,但只要他够诚心,西凉王或许真会收下他也说一定,如果不收,大不了就是一死,顾少清豁出了心思,决定赌上一赌。 到了西凉,刚开始他没有机会见到西凉王,直到他无意间遇见了西凉公主萧雅儿,萧雅儿对他深有好感,于是他趁机有意无意的提起,他想见西凉王,萧雅儿自是一口答应帮他引见,见了西凉王,西凉王早已听说了顾氏灭门的事情,爱才心切的西凉王自是愿意留下顾少清,虽然他曾经是西凉军的敌将主帅,但如今,他已与凌国皇室不共戴天,只要抓住了他的心思,西凉王自是相信他是诚心效命。 被西凉王任命为将军后,顾少清提出的第一件事就是攻打凌国,西凉王自是满口答应,他早就有意吞下凌国这块肥肉了,如今,有了顾少清这员猛将,他终于可以一展宏图。 果然,顾少清带兵攻打凌国后,一路顺利拿下多座城池,可谓是所向披靡,直到快攻到玉门关,只要攻破玉门关,就能直奔凌国腹地,到时,整个凌国都将踩于西凉铁蹄之下。 可惜的是,就在西凉军拿下离玉门关最近的一座城池,凌国派来增援的军队也到了,而更让顾少清意想不到的是,前来支援的主帅竟是凌国明王云洛,那位曾对他有救命之恩的云洛,娉婷现在的夫君。 两军对阵,顾少清看到眼神清明如许的云洛,想到是他救下自己的命,又想到就因为他,自己与心爱之人分离,再者,他是云启天的儿子,云启天是自己的杀父仇人,顾少清眼里神色复杂难言。 但他知道,作为西凉主帅的他,不能有半丝情绪波动,西凉军还靠他来带领,所以,未曾与云洛对话,双方就战在了一起。 经过一天一夜的厮杀,顾少清败了,他未曾攻下玉门关,而云洛沉定坚守,让西凉军无机可趁。 难道久攻不下玉门关自己就要放弃,不能,他绝对不会放弃,为了父亲,他一定要亲手割下云启天的头颅,以祭父亲的在天之灵。 云启天,云氏,顾少清低喃着,总有一天,我必会颠覆你的王朝。 今天堇八点才下班,又是裸更,伤不起,更的晚了,各位不要怪哈~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云洛的心思 章节名:第八十七章 云洛的心思 这厢,凌国玉门关,刚阻下西凉军进攻的云洛,正与西凉将士们开会。 “西凉军队向来以勇猛著称,虽然我们阻下了他们这次的进攻,但仍不能掉以轻心,西凉军随时有可能再次攻打,我军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云洛缓声说道。 “是,王爷!”在坐的大部分都是一直驻守玉门关的将领,级别都不是很高,平时连皇室中人都甚少见到,这次朝廷派出明王增援,刚开始他们还呲之以鼻,他们虽然未曾见过皇室中人,但这位明王,他们却略有所闻,长年在外求学,去岁才回到皇宫,被皇上封了王,没有战功,亦无任何杰出贡献,况且,听说他长得像个弱质书生,让他出征上战场,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但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云洛以翩翩佳公子之姿,阻下了西凉军最强劲的一次进攻,这让这些将士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如今玉门关外的九座城池,已全部落入西凉军手里,西凉派出二十万大军攻打玉门关,就是想越过我凌国最后一道门,直插入我国腹地,虽说玉门关易守难攻,我军只十五万人,今日能阻下西凉进攻,并不代表下次也能阻下,我们得尽力坚守,等到陆将军从南疆派兵增援,我们才可考虑下一步逼西凉撤军。”云洛目光扫过在坐的每一位将士,看到他们神色坚定,心底微微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有将士情绪不稳,影响了其它人,到时军心涣散,哪怕他有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阻下西凉下一次的攻打。 “王爷,陆将军何时能到达玉门关?”一位络腮胡子的将士大声问道。 “近两日吧!”云洛也不能确定,陆将军从南疆赶过来,需要大半月路程,这样天寒地冻的气候,他带领大部队,行驶速度应该不会比平常快,云洛估摸着时间,应该快到了。 “那就好,不然属下心里有点没底,那西凉主帅顾少清,可是……”大胡子的话戛然而止而止,他本想说勇猛无比的,但被坐于他身旁的唐旗一把捂住了嘴。 他“唔、唔”了几声,见唐旗不停的朝他打眼色,又用余光瞥向云洛的方向,他这才反应过来似的,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听到大胡子提到顾少清,云洛目光闪了闪,却并不着恼,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大胡子,道:“本王不管对方主帅是谁,只要他在西凉军队伍,就是我凌国的敌人,本王这样说,就是希望各位将士明白,我们坚守玉门关,是为了后方的整个凌国能安好,保家卫国是军人的职责,如果有谁想攻打我凌国,我们必须尽一切力量将他赶出我们的国土,各位将士认为本王说得可对?” “王爷说的正是属下心中所想的,属下才不管对方主帅是谁,只要属下有一口气在,必会坚守玉门关到底。”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 云洛看过去,只见说话之人浓眉大眼,一脸正气,三十来岁,身材高大,声音又响又亮,且目光清朗,没有丝毫的瑟缩之气,云洛微微点了点头,对他起了些好感。 其它众人也是点头附合,大胡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本来想张口说什么的,但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并不是怕顾少清,而是因为曾在顾少清手下呆过,虽然对方已做了西凉主帅,还带兵攻打自己的国家,但如果正要打起来,他还是会觉得有所顾忌,毕竟曾经顾少清的父亲顾大将军对他们这些将士可算是很不错的。 “今日先到这里吧!大家千万别松懈,随时关注敌军的动向,有什么异常举动,汇报给本王。”云洛沉声说道。 “是,王爷!”众将士异口同声的应道。 “都退下吧!”云洛摆了摆手,淡声道。 众将士依言退下了,云洛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斜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 他到玉门关已多日,他来时,西凉军一直按兵不动,今日不知为何,却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幸亏他早有部署,不然非得让西凉军攻下玉门关,踏入凌国腹地。 原先驻守玉门关的只十万兵士,他从京中带了五万兵马过来,加起来,只十五万人,而西凉却有二十万,西凉军本就凶猛无比,一能敌二,再加上对带兵经验十足的顾少清,如果不是玉门关易守难攻,他还真阻不下西凉军的凶猛进攻。 想到顾少清,云洛睁开了眼睛,眸子里涌上些复杂之色,这位一直在娉婷心里占据重要位置的男人,少年风姿,英勇过人,曾经,当他知道顾少清在娉婷心里有多重要时,他嫉妒的发狂,但同样也不能否认,他亦是欣赏他的,十六岁上战场,跟随他父亲,大大小小数百场战役,从未输过,虽然云洛自己不喜欢上战场,但却很是欣赏在战场上笑傲驰骋的英雄,所以,当初顾府一族被父皇定为谋反之罪,他是为他们可惜的,以至于娉婷求他救下顾少清,他虽是想如娉婷的意,但何曾又不是起了爱才之心,不愿一位少年英雄的将军就这样丢了性命,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曾经那位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为凌国百姓交口称赞的少年将军,竟然做了西凉的将军,还带兵攻打自己的国家。 手指在桌上轻轻叩着,云洛眯了眯眼,如果知道顾少清会投身敌国,自己还会答应娉婷的央求,放他一条生路吗?答案是否,当初如果自己早知道他会投身西凉,自己一定会一剑杀了他,自己的父皇再不对,凌国再不济,必竟是自己的国家,岂容他国铁蹄践踏。 虽然自己可以理解顾少清的投敌,但却不能接受,顾少清做了西凉将军后,连名字都没换,摆明就是抱定心思报仇,他心中的仇恨促使他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目的就是杀了自己的父皇,为顾府一族报仇。 心思翻转,云洛想到了娉婷,如果让娉婷知道率军进犯凌国的西凉主帅就是顾少清,她会作何想法,是难过,是伤心,还是义愤填膺。 如果下一次西凉军再攻打玉门关,自己一定会与顾少清面对面对阵,到时战场上刀剑无眼,自己必不会对顾少清手下留情,而顾少清也必定会尽全力,到时,娉婷会更担心谁的安危?云洛有微微的走神。 虽然在京中,他与娉婷的关系日渐亲密,但却没到你依我侬的地步,或许是娉婷心中仍有隔阂,他与她,终究是比相爱之人差了那么一点,那一点,也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失,但现在,如果让她再次见到顾少清,她是不是又会退后几步,让他觉得触手可及,却触摸不到。 娉婷!云洛收拢了手指,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心。 “报告!”门外传来传令兵的声音。 云洛猛然回神,直起了身子,他淡声说道:“说!” “王爷,陆将军到了!”传令兵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欣喜。 陆将军到了!云洛霍然站起,大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道:“快,有请陆将军。” “是!”传令兵退下了,一会儿,他就带了一个人过来,身材挺拔,面目英挺俊朗,正是陆元丰将军。 “属下陆元丰,见过明王爷!”走到云洛面前,陆元丰躬了躬手,给云洛行了个礼。 “陆将军不必多礼。”云洛面上含笑的说道,“陆将军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陆元丰摆了摆手,面上有风尘之色,但看起来却仍是精神抖擞,“虽然一路下雪天滑,但终究是按时赶到了,对了,王爷,属下听说今日刚阻下了西凉军的进攻。” “正是!”云洛点了点头,“陆将军,你从南疆带来多少兵马。” “属下带来十五万兵马。”陆元丰沉声说道。 “那南疆留下多少兵马?”南疆那边,与凌国相邻的南滇,虽是小国,但难免趁西凉进犯凌国而借机趁火打劫。 “属下掌管的三十万大军,除了带来支援的十五万,另十万仍驻守南疆,由我的副将白原书带领。” “那就好!”云洛点了点头,“陆将军,我让人给你安排住宿,你先去休息,回头我再找你详淡军情。” “属下精神尚可,不必先休息,还是让属下了解一下如今玉门关的情况吧!”陆元丰摇了摇头,拒绝了云洛让他先休息的提议。 “既然如此,那陆将军就随我进屋吧!”说罢,云洛率先进了房间。 刚刚开会时用到的军用地图仍在桌上摆放着,陆元丰细细的过了一遍,拿手指在玉门关的西北角点了点,道:“王爷,这里部署稍显薄弱,需增加几队兵马守护。” 云洛目光落到陆元丰手指到的地方,见西北角虽是距离西凉军所处的万州最远,但难免狡猾的西凉军舍近求远,找到玉门关这守卫最薄弱的地方进攻,点了点头,云洛开口道:“陆将军所言及是,倒是本王疏忽了。” “王爷,不如就让属下带来的兵马中,分几队过去吧!”陆元丰说道。 “行,依陆将军的,就从你带来的南疆兵士中,分几队去北门。”陆元丰常年驻守南疆,对战场形势甚为了解,云洛放心的把玉门关部署交给他来安排。 “王爷,玉门关如今有多少兵士?”陆元丰问道。 “一十五万。” “那加上我带来的十五万,就有三十万兵马了,属下听说西凉军只有二十万。”见云洛点头,陆元丰又道:“我们三十万,对西凉的二十万,人数上,我军足以压倒他们,哪怕西凉军再勇猛,也不可能以二十万抵挡我们的三十万大军。” “陆将军的意思是?”云洛用征询的目光看着陆元丰。 “王爷,我们有足够的兵力逼西凉退军,甚至能将西凉夺去的城池收复回来。”陆元丰信心满满的说道。 “好!本王也有这个想法,陆将军,那我们商讨一下,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迫使西凉退兵。”云洛手指向万州的方向,“这里,是西凉主力军的驻地,陆将军看看,可有什么好方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捣入对方主力军驻地。” 陆元丰看了看万州所处的位置,又看了看周围的地势,思索片刻,脑里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王爷,属下倒是想到一个方法,只是不知能否见效。” “说来听听!”见他这么快就想到了方法,云洛眼里涌上一抹赞许,这位陆将军,虽比不上曾经的顾龙飞勇猛无敌,却也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将士。 “属下是这样想的……”陆元丰细细的将他的想法讲给云洛听。 云洛越听眼睛越亮,听完之后,他赞道:“陆将军的方法甚妙。” “那计划可否实施?”陆元丰问道。 “可以,全权交给陆将军你负责。”云洛沉声说道。 “是,属下遵命!”陆元丰掷地有声的说道。 裸更滴孩子伤不起呀伤不起,各位亲,这一章可能让大家看起来有些烦躁,但请大家静心阅读,马上就会有一个在的起伏来临,大家期待吧!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军粮被烧 章节名:第八十八章 军粮被烧 兴义镇,悦来客栈,娉婷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用饭,她左手边坐着连翘,而落羽则坐在右手边,因为娉婷的随和,连翘早已习惯与她同桌吃饭,倒是落羽,娉婷再三邀请他一起坐下来吃饭,都被他拒绝了,直到娉婷用命令的语气让他坐下,他才局促的落座。 一路上催促着落羽快马加鞭,半个月来,娉婷等三人已行驶大半路程,只要再保持原先的行驶速度,不到十天,她们就可到达玉门关。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云洛,或许连少清哥也能见到,娉婷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不管如何,凌国与西凉军的战事再紧,她也不允许云洛和少清哥任何一人有事。 “哎,你听到西疆传来的好消息没?西疆玉门关阻下了西凉军最勇猛的一次进攻。”邻桌一个着褐衣的人说道。 “听说了,我还听说多亏了明王爷部署得当,才阻下了凶猛的西凉军。”另一名青衣人道。 听到那人提到云洛,娉婷尖起了耳朵,留意着他们的对话。 “可不是,听说明王一到玉门关,就让驻守的将士军心大振,后来又以十五万人阻挡了对方二十万大军的攻击,要说那西凉军可是能以一敌二,凶猛着呢!明王能阻止他们的进攻,可真是了不起。”褐衣人翘了翘大拇指,脸上露出深深的佩服之色。 “这位明王我是见过的,那天他经过我们镇,我看他长得翩翩如玉,犹如谪仙,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却也是位有勇有谋的勇士。”青衣人只是市井小民,在他心目中,只要能勇退敌军的都是勇士,更别说云洛是以少胜多了,那简直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听到青衣人称赞云洛,娉婷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仿佛对方赞美的是自己,不由的,她面上露出一抹浅笑,微微侧耳,继续听着邻桌两人的交谈。 “哎,先别说这位明王,我听说西凉主帅的也是一位年轻将军,名字叫顾少清,顾少清你肯定听过吧!以前顾龙飞将军的儿子。”褐衣人神秘兮兮的说道。 “顾少清?我当然听过,少年英雄,在战场上勇猛无比,被军士们称为‘玉面将军’的就是他,只是他为何会做了西凉主帅,他不是我国的将军么?”青衣人并不清楚顾府灭门一事,所以对于顾少清作了西凉主帅,甚感疑惑。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跟你说,……”褐衣人附在青衣人耳边小声的说了一会儿。 “原来如此,难怪他会跑到西凉去!不过,这可是通敌叛国啊!”青衣人恍然大悟般的说道,“真是可惜了,我们凌国又少了一位年轻有为的将军,多了一名强劲的敌人。” “嘘,小点声,顾府灭门后,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提到顾氏一族,你小心祸从口出。”这时,靠他们而坐的另一位灰衣人提醒道。 “哦,好,我们不提就是。”褐衣人与灰衣人立刻噤了声,然后朝周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回头,继续说起话来,只是声音小了很多。 听不清对方的声音后,娉婷侧回身,夹了一筷子菜到碗里,扒拉了几饭,却再也吃不下去,不可否认,那两人提到做了西凉主帅的少清哥,让她心里有些堵,以至失了胃口。 放了筷子,她神情有些怔然,到底少清哥为何会跑到西凉去做了将军,还带兵攻打自己的国家,即使他要报仇,也不该命整个凌国百姓的性命来开玩笑啊! 连翘也搁了碗筷,脸上神情有些闷闷不乐,那两人议论公子,让她很不开心,在她心目中,公子就是那天上的神,岂能让人家侮辱,刚才那一下,她差点跳起来破口大骂,但是她被落羽点了哑穴,无半发声,只能恨恨的瞪了一眼落羽,暗自生着闷气。 “走吧!回房间收拾收拾,我们得出发,继续赶路了。”娉婷出了会神,然后站起来,朝客栈楼上走去。 不到半刻工夫,三人结完帐,上了马车,仍是落羽在前头赶着马车,一路西行,飞奔而去。 是夜,万州城,经过一天与凌国军队的厮杀,整个西凉军都累极而睡,天寒地冻的夜晚,除了当值的士兵,整个城都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 不得不说,顾少清是一位好的将领,即使他带领的精兵都在此驻守,但他却丝毫没有松懈,而是安排了士兵轮流守夜,以防敌人的突然袭击。 但是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西凉军士兵并未将他的安排当作一回事,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这方有二十万人,敌人才十五万,觉不会自寻死路,来攻打万州城,所以,即使有士兵当值,也是敷衍般的闲逛,有些个已躲到挡风的街角,喝起了小酒。 这一切,顾少清毫不知情,他一个晚上都被萧雅儿缠着,好不容易打发她去休息了,他又回了书房,处理整堆的军务。 天越来越深,已到半夜时分,顾少清处理完最后一份军务,眨了眨疲惫的双眼,站起身,走出了书房。 院子里一片静悄悄的,守夜的兵士不知到哪里去了,顾少清微微蹙了蹙眉头,抬步朝门口走去。 门外,守在门口的士兵正倚着墙角睡得正熟,顾少清眉头皱的更深,脸上已浮起一丝怒气,走到熟睡的士兵面前,他抬脚踢了踢其中一人。 被踢的士兵正做着美梦,突然被人打搅,眼睛都还没睁开,他就破口大骂,“哪个王八羔子,竟搅了爷的好梦,找死是不是!” 顾少清面上怒意更甚,他又重重踢了那人一脚,道:“你睁开眼看看,是哪个王八羔子?” 听到他的声音,那士兵打了个激灵,一下睁开眼睛,看到面前铁青着脸的顾少清,他顿时被吓的瑟缩了一下,“将……将军。” 这边的动静一下把另一位睡得正熟的士兵也吵醒了,那人看到顾少清,也是吓了一跳,低着头,嚅嚅的唤了一声“将军”。 顾少清目光如刀,从两位偷懒的士兵面上扫过,刚要开口训斥,却突地面色大变。 他快步跑到街道,朝东边方向看去,面上突地一片惨白,那是西凉军放粮草的方向,此刻,他看到有火光冲天而起,竟像是着火了。 “将军,着火了。”那两位士兵也看到了那边的火光,不由惊声叫道。 “我知道,快去通知军士起床救火,快点。”顾少清高声命令道,然后不再理那两名士兵,飞奔着往东边而去。 万州城东边大仓库,原先是万州守军存放粮食之地,被西凉军占领后,西凉军也将大部分军粮存放到了这里,因为这里存分了大半军粮,顾少清特别安排了比别外更多的士兵守卫,但此刻却发生了火灾。 顾少清赶到的时候,守卫在此的士兵已在端水救火,有的甚至跑入火场,以求能抢出些粮食,但进去不久,就听到哀号声传来,竟是被活活烧死了。 顾少清已由原先的吃惊转变为发怒,他焦急的指挥着赶来救火的士兵,经过紧急抢救,最终将火扑灭,他亲自带人进了还迷漫着轻烟的仓库,一清点,才稍稍松了口气,总算还留下一半粮食未曾烧掉,不然以那剩下的小部分军粮怕是支撑不了二十万大军几天了。 清点完粮食,他将守卫仓库的士兵头领叫道面前,抽出对方的长剑,一刀结果了那人的性命,其它守卫的士兵看到了,面上都露出浓浓的害怕之色。 “作为头领,连一个小小的仓库都守护不了,留着他有何用。”顾少清冷冷的说道,目光掠过旁边的将士,他又道:“刘恒,给本将好好查清楚,为何仓库会突然着火。” “是,将军。”刘恒沉声应道。 “今日在仓库守卫的士兵全部杖责六十军棍,立即执行。”顾少清冷声说道。 六十军棍,这惩罚有点重啊!但在场谁也不敢吭声,毕竟仓库里的粮食如果烧没了,大家都得饿肚子,到时如何上战场,如何攻下玉门关,踏入凌国的领土。 “开始吧!”顾少清并不想惩罚,但他知道,如果他不做点什么,其他士兵未免以后一样有惰性,军心散乱不说,或许还会出些别的什么事。 一会儿,就传来此起比伏的击打声,伴随着受罚兵士的哀嚎,响彻在冰冷的夜空。 “将军,如今这里已不适宜存放粮食,那这些粮食该存放于何处?”另一位副将袁天行问道。 “存放到北门仓库去吧!多派些人过去守着,一定不许再出现今日这样的事,否则大家都得完玩。”顾少清揉了揉额角,只觉得身心都是疲惫。 “是,遵命!”袁天行依令安排去了,顾少清目光扫过被烧得漆黑一片的仓库,目光突然定住,被火把照的亮堂的不远处,有一样东西静静躺着。 缓步踱过去,在那样东西面前站住,顾少清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东西。 堇感觉好没动力啊,都码不动字了,哎呀,一天下来都没几个人看~忧伤~ 正文 第八十九章 西凉大败 章节名:第八十九章 西凉大败 从地上捡起的是一枚小小的令箭,箭矛到箭柄,总共还不到一个巴掌长,箭柄的部位刻了细小的字,顾少清眯了眯眼,仔细辨认着箭柄上的字。 “凌”一个小小的凌字刻印在柄上,顾少清心里微微一沉,标刻“凌”这个字的只有云氏王朝的凌国,难道这次的仓库起火,竟是凌国探子所为么? 凌国,云洛,好,很好,你竟然有如此能耐,烧掉了我西凉近一半的粮草,你是想让我西凉失了粮草,无法攻打玉门关么!你未免太不把我顾少清放在眼里。 顾少清握了握拳头,云洛,你且等着,看我如何攻破你玉门关,将铁蹄踏入你凌国的土地之上,到时……哼,我必让你们云氏血债血偿。 经过东边粮草仓库的失火,其它各处当值的士兵都不敢再掉以轻心,尤其是守卫仓库的那位丢了性命的头领,被刘恒派人抬着“游”了整个万州城,大家更是战战噤噤,生怕自己也会有如此下场。 仓库被烧,粮草被烧掉近一半,这样的大动静,连萧雅儿都被吵醒了,擦着迷蒙的双眼,她走到顾少清旁边,说道:“少清,怎么回事?仓库为什么会失火。” 顾少清将握有令箭的手缩到衣袖里,然后随便编了个理由道:“或许是守卫的士兵不小心巡查时,遗落了火把,才导致仓库着火。”他不能告诉萧雅儿,他已经确定了仓库着火与凌国有关系,以萧雅儿的性格,如果知道了这是凌国所为,必会将此事越闹越大,到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烧掉了多少粮草,我们会不会饿肚子啊!”这是萧雅儿最关心的问题,她关心这个,并不是她担心将士没饭吃,而是想到自己不能饿肚子,她还打算一直留在顾少清身边呢!到时如果没饭吃,她怕自己坚持不下去。 “烧掉了一小部分,大部分粮草都被抢救回来了。”顾少清也没打算告诉萧雅儿烧掉了一半粮草,免得她让他撤兵,到时,他好不容易得来出兵凌国的机会,就这样失去了。 “那就好,我先回去休息了,好困!”萧雅儿说着,打着哈欠回房了。 顾少清看着众多士兵仍在忙碌着将救下的粮食运到北门仓库,他也提了一袋米,与众士兵一起搬运起来。 直到天空泛白,所有粮草才运送完毕,干了半夜体力活的士兵伸了个腰,舒展一下疲劳的背脊,正想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却听到城门方向传来腾腾的击鼓声,伴随着击鼓声还有嘹亮的号角声,大家都是心中一跳,常年在战场上征战的将士们都知道,这是出兵作战才会有的声音,难道凌国军队打过来了? 这样想着,大家都将目光齐齐望向顾少清,却见他也是皱紧了眉头,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报,将军,凌国军队已到城门外三里之地。”传令兵前来报信。 什么,真是凌国军队?众将士都是又惊又骇,惊的是凌国神不知鬼不觉,竟然趁夜赶路,这是要攻打万州城的节奏,骇的是,自己这方刚搬运了粮草,又累又饿,毫无准备,凌国这一攻打,怎么阻挡。 “派去玉门关打探的探子呢!凌国如此大的动作,怎么都没有传信回来。”震惊过后,顾少清皱着眉头问道。 “属下不知,现在凌军越来越靠近万州城,将军,可如何是好?”传令兵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急声问道。 “凌军来了多少人?”事到如今,顾少清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先打探好对方来了多少人数,再想法子。 “属下远远看着黑压压一片,怕是不会少于三十万。”当时看到那么庞大的队伍,传令兵吓得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赶回来报信。 三十万,玉门关总共才十五万,哪来的三十万大军,莫非……顾少清心中一沉,对方来了援军,是了,如果不是来了援军,对方从哪里冒出这么多人,只是,这援军是哪里来的,北疆还是南疆? 对方有三十万大军,而自己只有二十万,人数上少了十万,怎么办?打还是撤军?顾少清纠结了。 门外的战鼓仍在响着,而且是越来越响的趋势,显然,凌国的军队离万州城又近了一步。 “将军!”袁天行原先在北门仓库安排守卫事宜,听到战鼓声,忙跑了过来。 “传令下去,立即集合,前往城门方向,迎敌!”即使人数上远远少于对方,顾少清也想拼上一拼,因为他实在不甘心,已离玉门关如此之近,却只能望而兴叹。 不到半刻钟,西凉军已准备得当,涌向城门的方向,就等凌国军队一到,立即作战。 顾少清银羽盔甲,骑在高头大马上,他的身侧,刘恒与袁天行一左一右,对他呈保护的姿态。 到了城门口,顾少清率先上了城楼,看着凌军渐行渐近的身影,他握紧了随身的佩剑。 近了,近了,顾少清已经能清楚的看清对方的主帅,黑色铁甲,看起来威武不屈,年纪并不年轻,他眯了眯眼,竟不是云洛么?也好,管他凌国领军的是谁,来一个杀一人,来两个杀一双。 带领凌国大军前来的正是陆元丰,只见他细细打量了一遍城楼上的顾少清,心中微微有些可惜,顾少清的名字,他曾有耳闻,虽未见过,但他认识顾少清的父亲顾龙飞,顾氏父子的勇猛让陆元丰也深为佩服,只是没想到,顾府会被灭门,而顾少清却在西凉做了将军。 “来者何人?”顾少清缓缓开口道。 “凌国将军陆元丰。”对方声音洪亮有劲,显然是用了内力的。 竟是凌国常年驻守南疆的大将军陆元丰,顾少清心里很是吃惊,云启天可真是看得起自己啊!竟让陆元丰前来支援玉门关,他是认定了自己打不过陆元丰么? “本将知道你是西凉军主帅,现在有两条路供你选择,要么你弃城撤兵,要么本将带兵强攻,你选一个。”陆元丰卯足了劲喊道。 “将军,怎么办?”刘恒看着对方黑压压的军队,面上满上担忧之色。 “开城门,迎敌。”顾少清沉声下令。 刘恒想阻止,但被顾少清目光一瞪,只好咽下了到嘴的话,然后起身去传令。 城门缓缓打开了,顾少清骑着马,率先迎上凌国军队。 金戈铁马,血流成河,双方军队厮杀不断,大家都杀红了你,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会儿,整个战场犹如修罗场,残肢断臂,头颅翻滚,到处都迷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本就疲惫不堪的西凉军拿刀剑的手越来越慢,凌军越杀越勇,几天前被西凉军杀的几乎灭掉的士气一举而振,眼见着西凉军被杀得节节后退,人数也在急剧减少,顾少清红着眼,恨得咬牙切齿,在刘恒等几位副将的劝说下,这才满脸不甘的下令撤兵。 这一场凌国主动出击的战役,持续了不到六个时辰,以西凉军大败撤兵数百里而收尾。 收复了万州的凌军士气大振,乘胜追击,一路收复了六座城池,将西凉军赶至西凉与凌国交界的化州,这个时候,西凉派来的援军也到了这里,与撤回的西凉军加在一起,共二十八万人,凌国减去死伤的士兵,还有近二十九万人,但西凉军以勇猛著称,凌军的二十九万大军不能将他们赶出化州,西凉自然也不能再近一步,双方就这样胶着。 云洛已将领兵作战的大权交给陆元丰,自己只是做了监军,凌军与西凉军在化州对峙数天,谁也不让谁,云洛经过与陆元丰商量,决定由云洛带领三万精兵经过化州西面的荒漠地带,绕到西凉军的背后,与陆元丰的主力军来个前后夹击。 西凉军怎么也想不到,凌军会有这样一个计划,等云洛带领的军队出现在他们背后时,西凉军出现了不小的骚乱。 顾少清已经在一路溃败中显得异常的颓废,他带来攻打凌国的二十万大军只剩了十五万,要不是西凉另一位大将薛平山带来十三万军队支援,恐怕他只能灰头土脸的撤回西凉。 这是顾少清带兵以来败的最惨一次,而且是被对方步步紧逼,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怎么不让他感到挫败,感到失望。 而他心底的火气终于在看到云洛时,达到了顶峰,一见到云洛,他提剑就迎了上去。 云洛身侧的无涯欲打马迎上,却被云洛阻下,朝无涯摇了摇头,云洛迎上顾少清的挑衅。 因上了战场,云洛随身携带的玉笛不适合拿来做兵器,所以,他只拿了最普通的青锋剑,他内力深厚,武艺也算高强,虽不及顾少清在战场上的勇猛,也不及他的剑法厉害,但凭着自己轻功各方面的优势,他勉强能与顾少清战成个平手。 两人打的不可开交,无涯和江兰月欲上前帮忙,都被云洛阻止,两人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云洛和顾少清对打。 西凉军又与凌军对上了,双方军队厮杀在一起,战场上一片混乱,突地,顾少清耳边传来萧雅儿的尖叫声,他不禁侧首,一分神,云洛的剑已直直朝他胸前刺来,眼见着就要穿胸而过,顾少清已做好受重伤的准备。 “不要,云洛,住手!”突地,一道清丽中带着焦急的声音传来。 哎呀!堇总算努力一把,可以在早上更新了,这几天点击看得我心酸~忧伤~高潮渐近了,各位亲亲,期待吧~ 正文 第九十章 自断一臂 章节名:第九十章 自断一臂 话说云洛的剑尖已碰到顾少清的衣裳,只差一分就要刺入他的胸口,却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时,手一顿,剑尖一转,堪堪擦过顾少清的前胸,落到旁边,快速掠过的剑气割下一片衣角,飘飘扬扬,落于地上。 云洛微蹙了眉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他最心爱的女子穿过血腥的战场,策马而来。 从云洛剑下捡回一条命的顾少清也巡了声音看去,当看到白衣倾城的女子时,他目光定住,再也移不开眼睛。 白衣翩然的女子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策马飞奔,看起来异常的显眼,打斗中的士兵无不侧目注视。 看到想念了一个多月不见的人突然出现在这凌乱的战场,云洛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是战场,刀剑无眼,万一伤到她怎么办?喜的是他想她想的发狂,在这压抑而冷酷的时候,他又见到了她,他心里涌上一阵喜悦,唇角微勾,还没来得及露出微笑,却在下一瞬面色剧变。 有一个身材高大的西凉士兵举刀朝女子砍去,云洛心底一颤,身形急闪,快速的朝女子的方向奔去。 同时,距离他不远处的顾少清也是身形掠动,往同样的地方而去。 娉婷老远就看到云洛的剑朝顾少清刺去,惊的她不由脱口阻止,当看到云洛剑下留情后,她才松了口气,接着,就打马朝云洛的方向奔来。 云洛的面容逐渐清晰,娉婷心里一片喜悦,分离一个多月,她还真有点想念他了,虽然这是金戈铁马的战场,但她只要到了他身边,心底就会安定下来。 近了,再有五十米,她就能到他身边了,娉婷又朝马背抽了一鞭子,以求让马奔跑的再快一些,把全部注意力放到云洛身上的她,丝毫没有察觉身旁有一把大刀当头砍了下来。 眼见着刀已落下,云洛大骇,不由大声朝女子喊道:“娉婷,快躲开。” 同时,身边另一道声音也响起,“小心,娉婷。” 或许是战场的声音太吵,亦或是娉婷心情太过兴奋,她没有听到两人大喊的声音,她只看到云洛的嘴巴微张,却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刀已到娉婷头顶五公分处,云洛心急之下,将身上悬挂着的玉笛朝大刀掷了过去,这一掷,已用足十分力道,“叮”地一声响,笛子击到大刀上,因为距离远,只将那大刀打偏,并未将大刀击飞。 但经过这一阻挡,娉婷察觉到不对劲,她转头一看,正看到那刀又挥了过来,她吓了一跳,忙将身子往后一仰,躲过了对方的袭击,但她由于往后仰,马又在奔跑中,一个不稳,她从马上摔下,眼见着就要落地,她不禁低呼一声,慌忙闭上了眼睛,等着落地的疼痛。 这时,顾少清已奔到近前,刚好伸手接住她从马上摔落的身体。 娉婷感觉到被人接住了,她以为是云洛,一边睁眼,一边唤了一声,“云洛!” 听到她的唤声,顾少清猛然僵住,然后怔怔看着她。 娉婷一睁眼就看到了面前的男子的容貌,不由很是吃惊,感觉到对方的僵硬,她想到了自己刚才的那一声呼唤,她喊的是云洛,而接住她的是少清哥。 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愣愣的看着对方。 不过片刻,娉婷回过神来,呐呐的喊了一声,“少清哥!” 此时,云洛已解决掉袭击娉婷的士兵,一转头,看到娉婷被顾少清抱在怀里,不由皱紧了眉头,打马过去,到了两人近前,他冷声说道:“放开她!” 娉婷正低头懊恼呢!听到云洛的声音,她不禁抬头朝他看去,正要朝他微笑,对上他冷洌的目光时,那抹笑凝固在脸上。 顾少清心里难受的紧,刚刚娉婷脱口而出的呼唤,不得不说深深打击到了他,这个女子是他深爱的人啊!曾经的她,温柔浅笑,郁闷低落,撒娇任性,对着的都是他啊!可几何时,女子反射性的呼唤,成了别的男子,难道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真的爱上了别的男人了吗? “请你放开她!”云洛看着神游太虚的顾少清,又说了一遍。 听到云洛的话,娉婷才意识到自己正被少清哥抱在怀里,瞥了一眼云洛不太好看的脸色,娉婷挣扎着想从顾少清怀里下来,嘴里则说道:“少清哥,请你放我下来。” 周围仍是一片战乱的场景,怒吼声,砍杀声,号角吹响声纷纷响起,顾少清盯着面前三尺之外的云洛,眼里快速闪过一抹恨意,就是这个男人,将娉婷从自己身边抢走不说,他的父亲还灭了自己顾氏一族,他甚至将本属于自己的爱都夺去了,现在,他理直气壮的让自己放开娉婷,凭什么,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 不由紧了紧抱着娉婷的手臂,顾少清冷冷回视过去,道:“不放又如何?” “少清哥,你放开我!”不知怎么的,娉婷就是不想让云洛看到自己被少清哥抱在怀里的样子,云洛脸色不好,必是生气了。 “不放?”云洛将周围欲袭击自己的西凉士兵击倒,他掀了掀唇角,“阁下确定不放开本王的王妃?” “不放!”顾少清冷声吐出两个字,抱着娉婷的手臂又收紧了些。 “既然阁下不肯放下本王的王妃,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了。”说完,云洛从马上跃下,举剑朝顾少清刺去。 娉婷觉得自己快要被少清哥勒的喘不过气来了,她刚想跟他说两句好话,让他先放自己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少清哥快速的往旁边一闪。 云洛将剑耍了个剑花,又刺了过来,他的本意只是逼顾少清放下娉婷,并无伤他性命之意,哪曾想,被顾少清抱在怀中的娉婷转过头来,刚好看到他刺过来的剑,她以为云洛要杀顾少清,她不由惊叫一声,急声喊道:“云洛,不要。” 听到她的喊声,云洛刺出的剑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停下,仍是朝顾少清肩膀刺去,顾少清身子一偏,躲过他的长剑,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云洛的剑又刺来了,顾少清无法,只好将娉婷放下,举剑抵挡云洛的进攻。 娉婷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对打,心里担心不已,她站在旁边,大声喊着两人的名字,想让他们停下来,“云洛,少清哥,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好不好。” 可惜这两个深爱她的男人,这一次,却没有听进她的话,一个是嫉妒娉婷三番三次对对方的维护及对方是敌军主帅,另一个则是暗恨对方夺了自己深爱的女子,再加上横在两人之间的血海深仇,哪怕顾少清的杀父仇人并不是云洛,只是因为云洛姓云,他就将云洛也划为了仇人一列。 凌国的监军与西凉国的主帅将军,就这样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上厮杀起来,每一招每一剑,都是将对方置之死地。 娉婷根本就阻止不了他们,只能站在旁边不停的喊他们停下,可厮杀的两人根本就不理会她,她只有干着急的份。 不远处的无涯和江兰月看到这边的动静,正欲策马过来,但很快就被大批的西凉士兵缠上,根本无法脱身。 顾少清的剑法远远超出云洛,但好在云洛轻功比他精妙,两人对战中,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但又想快速将对方斩于剑下。 突地,娉婷尖叫一声,顾少清和云洛齐齐转头望去,却见萧雅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正将匕首横于娉婷脖颈上,接着,她大喝一声,“给我住手,不然我杀了她。”她刚才清清楚楚的听到云洛与顾少清的对话,知道了娉婷是云洛的王妃,于是趁云洛和顾少清对战之时,将娉婷抓了起来。 看着娉婷脖颈上的匕首,云洛与顾少清只好停下了打斗,顾少清朝萧雅儿道:“公主,你别伤害她。” 云洛则朝前走了一步,想从萧雅儿手中将娉婷夺回。 “站住,你再往前一步,本公主就杀了她。”萧雅儿瞪着眼睛说道,手中的剑动了动,很快,娉婷脖颈上就出现了一条细小的红线,甚至有血流了出来。 “好,我不过来,你不要伤害她。”云洛不敢再往前走,只是看着娉婷脖子上的血,寒了脸色。 “这位是凌国明王吧!果真是年轻有为。”萧雅儿看着云洛,脸上快速闪过一丝狠意,“真没想到,小小的一场战役,竟让凌国朝廷派出了你这位王爷,是不是你们凌国无可用的主帅了?” 听着萧雅儿讥诮的声音,摆明了是瞧不起凌国,被一个女子嘲笑,如果换成脾气暴躁的云沂,早就炸毛了,但在这里的是云洛,只见他轻淡淡一笑,道:“我凌国勇猛无比的将帅大有人在,倒是你们西凉,用的主帅却是曾经我们凌国的,而且,公主你在此,莫不是西凉也无人可用了?” “你……”萧雅儿顿时被噎了一下,恨恨地瞪了一眼云洛,她又道:“我西凉国用什么人当主帅,用不着明王你来说,倒是你要好好想想,如何从本公主的手中将你的王妃救走,本公主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让本公主失了耐心,本公主就一剑刺死她。”说着,将匕首在娉婷颈上比划了两下。 “公主,你……”顾少清看的惊心胆战的,生怕萧雅儿一个不小心,就将娉婷脖颈割断了。 “你闭嘴!”萧雅儿狠狠的瞪着顾少清,不要以为刚才她没看到,自己倾慕的这位将军,对自己手中的女人也是有情的,她都嫉妒死了,要不是这女人留着还有用,她早就一剑把她杀了,哪会留在她面前碍眼。 “说出你的条件?”云洛淡淡的说道。 “让你们凌国军队退兵,将玉门关以外的十座城池划到我西凉名下。”别看萧雅儿平时嚣张跋扈惯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有点脑子的,她提出这样的要求,竟是想不费一兵一卒,将本就占领,又被凌国夺回的城池要到手,到时父皇一定会嘉许她的,说不定还会让她做皇太女,西凉不比别的国家,女子也是可以做皇帝的,萧雅儿也有自己的野心,她一心想做皇太女,无奈皇太子是她的亲哥哥,母后不许她将哥哥拉下太子之位,不然她早就取而代之了,现在的她羽翼未丰,还不能与母后硬碰硬,但如果她能从凌国要来十座城池,母后说不定会改变主意,扳倒太子哥哥,扶植自己上位,到时,哼哼,她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哪像现在,顾少清对她冷冷淡淡的,她却毫无办法。 “另外,你自断一条胳膊,本公主听说你是少清的仇人,他报不了仇,本公主为他报。” 哎呀,没意思~没动力~ 正文 第九十一章 不要杀他 章节名:第九十一章 不要杀他 萧雅儿的话一出,在场几个神情各一,娉婷是震惊在当场,顾少清脸上神情转变,复杂难言,唯有云洛,只是清淡淡的站着,面上表情也是极淡,仿佛萧雅儿要求的自断一臂,说的不是他。 “怎么样,明王,本公主的要求就这么多,你可考虑清楚了。”萧雅儿娇媚一笑,说道。 “云洛,不要!”娉婷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生怕云洛接受西凉公主的要求,把自己的胳膊弄断,她不要他断手,不要…… “闭嘴!”萧雅儿低声吼道。 娉婷懒得搭理萧雅儿,只是痴痴的盯着云洛,嘴里说道:“云洛,不要听她的,求你……” “我让你闭嘴!”萧雅儿一把捂住娉婷的嘴巴,不让她再说,“怎么样,你考虑好了没有?”这话是对着云洛说的。 顾少清站在一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本王已经考虑好了。”眼睛看着娉婷,云洛缓缓开口说道。 “哦,如何?”萧雅儿好像算准了云洛会答应似的,她眼里已经泛起了兴奋的光芒,她好像看到了自己坐在皇太女的位置上,被百官围绕巴结,美男侍侯在旁。 云洛目光扫过战场上奋力拼杀的凌国士兵,他们为了把外敌侵略者赶出自己的土地而洒尽热血,他怎么能让活着的白辛苦,死去的在黄泉路上不得安宁。 “你们西凉进犯我凌国,占我土地,杀我百姓,抢我粮食,只要有我云洛在的一天,必要将你们西凉赶出我凌国国土。”云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看着萧雅儿蓦然剧变的脸色,他淡淡一笑,“所以,公主,你觉得本王会把十座城池送给你?” “好,你有种!”萧雅儿气得要死,要不是手上抓着娉婷,她早就跳起来破口大骂了,“你不肯给城池,就不怕我杀了她。”说着,匕首又在娉婷脖子上留下一条血痕。 云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掩在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眼里极快的闪过一道利色。 顾少清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又没说出口。 “看来明王是不想要你这美人王妃的命了,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萧雅儿说完,匕首就朝娉婷脖颈划下,欲割断她的喉咙,反正也是弃子一枚,留着碍眼,况且少清喜欢她,自己怎么会留着她的性命。 “公主,手下留情。”顾少清急声大喊,然后飞奔而去。 萧雅儿充耳不闻,匕首已入肉三分,欲再使力,却发现手臂被人抓住,整个动弹不得,她侧首一看,不由大怒,“顾少清,你拦着本公主作甚?” “公主,求你别伤害她。”虽然与萧雅儿认识仅半年,但顾少清一直知道她的心狠手辣,只要她想杀的人,对方必死无疑,可今日她要杀的是娉婷,哪怕这位公主再得王上宠爱,顾少清也要拦下她的恶行。 “你喜欢她是不是?”萧雅儿瞪着他,见到他眼里的神色,不由更是愤怒,“本公主要杀了她。” “公主,如果你敢杀她,我一定先杀了你。”顾少清目光寒凉的说道。 “你……”萧雅儿气得半死,转过头,对着娉婷就飞眼刀子,都怪这个女人,少清才会对自己这么过份。 目光瞥到云洛的动作,萧雅儿叫道:“明王,你别以为可以从本公主手下救下你的王妃,本公主不能杀她,本公主要把她送到红帐篷去。” 听到红帐篷三个字,云洛脸上变了又变,最后铁青一片,目光寒冰如刀,“你敢!” “本公主有什么不敢的,你这美丽的王妃此刻正在本公主手上,本公主想她死,她就得死,本公主让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怎么地,明王,有本事你倒是到本公主手上来抢呀!”萧雅儿充分发挥了她本性的跋扈无耻,对着云洛就是一通叫嚷。 对于这位西凉公主的本性外露,顾少清很是头疼,要不是娉婷还在她手上,他早就离她远远的了,哪里用得着在这里忍气吞声的听她嚷嚷。 虽说他不想得罪这位西凉王最宠爱的公主,但刚才她说要把娉婷送到红帐篷,还是让顾少清冷了脸,抓着她手臂的动作加大,把她捏得痛呼出声,才罢手,但看着她的目光仍是漾着寒意。 那匕首仍横在娉婷脖子上,刚才萧雅儿的那一下,入肉三分,娉婷已痛得说不出话来,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流了下来,云洛看在眼里,目光又冷了一分。 “公主到底想怎么样?”要不是怕萧雅儿再发疯刺伤娉婷,云洛怎么会在她面前妥协。 “按本公主刚才提的要求做。”萧雅儿一听有戏,又兴奋起来。 “城池本王不可能给你们西凉的,要不,本王换别的?”云洛已经想好了,哪怕今天要他的命,他也要让娉婷平安无事。 “你……”萧雅儿又瞪过来,脑子转了转,道:“好吧!本公主得先看看明王愿意给什么?” “不如本王自断一臂一腿如何?”云洛淡淡的说道。 什么?萧雅儿以为自己听错了,目光看向云洛,见他神色认真,似乎不像是开玩笑,她才见鬼似的说,“你竟然愿意断手断脚,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没了手脚可是残废啊! 看着云洛芝兰玉树的身姿,萧雅儿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这么好的风姿,如果断了手脚,可真是让人感到可惜可叹。 而这个男人却愿意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自断手脚,那女子何其荣幸,萧雅儿看向娉婷的目光里,含着羡慕与嫉妒。 娉婷虽是疼得说不出话,但云洛的话却清楚的听到了脑子里,她猛得抬头看着云洛,死命的摇着头,云洛,不要,求你,不要…… 顾少清一脸震惊的看着云洛,显然也是被他的话吓到了,失了一手倒还能接受,如果失了腿,只能做残废了,他竟然愿意为了娉婷,宁可自己残废么? “怎么样,公主,本王提议如何?”云洛目光不离娉婷,看着她摇头,晶莹的泪珠簌簌往下掉,他觉得他的心都要碎了,目光再落到她脖子上深深的伤口,他握紧了拳头。 娉婷,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好,本公主就依你,只要你自断一臂一腿,本公主就放了你的王妃。”既然不能让他送上城池,那让凌国的明王变成残废也是一件美事,萧雅儿心道。 “好,一言为定!”云洛目光清朗的说道。 看到云洛认真的样子,娉婷知道他是来真的,她心里又担心又难过,朝着云洛不停的摇头,“云洛,别……不要。” 眼见着云洛长剑一抖,朝自己的脚筋挑去,娉婷大骇,忍着颈上的疼痛,大声说道:“云洛,停手,否则我死给你看。”说着,脖子就朝横在脖颈的匕首抹去。 云洛一惊,顿了顿手上的动作,然后举剑就朝萧雅儿刺去,他希望萧雅儿能躲避他的攻击,只要没有匕首,娉婷就不会有事。 果真,萧雅儿身子一侧,躲开了云洛的刺来的长剑,在她身形一闪的时候,手中匕首离开了娉婷的脖颈,娉婷抹脖子的动作一空,免去了血溅当场的惨状。 “少清,他要杀我!”萧雅儿躲过云洛的长剑后,朝着愣在一旁的顾少清喊道。 顾少清正被娉婷那义无反顾的往刀口上撞而震惊呢!被萧雅儿一喊,他回过神来,看到云洛气势汹汹而来的长剑,皱了下眉头,然后举剑迎上。 云洛已被娉婷那一下吓得半死,此时,见她没事,心里有一股怒火涌了上来,长剑舞得生龙活虎,哪怕顾少清剑法再高强,也敌不过他怒气冲天的打法,一会儿,他就被云洛杀得节节后退。 顾少清已退到了萧雅儿旁边,云洛长剑又追了过来,顾少清只好拉着萧雅儿又再往后退,退了两步,脚下被地上的尸首一绊,一个不稳,往地上摔去。 而这时,云洛的剑已追到,顾少清已躲不开,只能愣愣的看着剑朝自己刺来。 “云洛,不要杀他,咳……咳!”关键时刻,娉婷挡到了顾少清的面前,手臂微微张开,不让云洛杀顾少清。 看到她挡在顾少清前面,云洛长剑一转,一下收势不住,长剑脱手而出,飞到十几米远的地方,刚好从一个西凉士兵背后穿过,可怜西凉士兵来不及看一眼谁扔的长剑,就这样倒地而亡。 云洛铁青着脸,直直盯着娉婷,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出什么来。 娉婷捂着脖子,重重咳了两声,抬头看着云洛的脸色,不由心里一个咯噔,他生气了!他气自己挡在了少清哥面前,娉婷心内苦笑,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少清哥死在自己面前,先不说是不是还对他有情,想当初他对她那么好,她就不能让少清哥在她面前有事,可是,云洛会怎么想?他看起来好生气的样子。 “过来!”云洛冷冷的朝娉婷喊道。 听到他干巴巴的声音,娉婷心里一堵,差点落泪,她慢慢走到云洛面前,低着头,轻声唤道:“王爷!” 这么近的距离,云洛看到她脖颈上的伤口,那么深,还在流着血,心内一疼,原先的强硬差点就土崩瓦解,但想到她为了别的男人,不要命似的挡在那人面前,他心里就堵的难受,握了握拳头,他冷声道:“走吧!”说着,也不管她,自顾自朝前走。 娉婷眨了眨眼睛,将眼眶时的泪水眨回去,然后默默的跟在云洛后面,朝前走。 本是心甘情愿,但看在顾少清眼中,却不是那么回事,他听到云洛冷淡的语气,以及娉婷垂头丧气的样子,心想,如果让他们离开,云洛指不定会如何对待娉婷,毕竟他是想杀自己的,而娉婷恰恰救下了自己。 不行,不能让娉婷跟着他走,这是顾少清心底最直接的反应,这样想着,他已经站了起来,喊道:“娉婷,你不要跟他走!” 娉婷身形一顿,没有回头,而是继续朝云洛走去。 而云洛听到顾少清的话,猛然回头,目光直直射向顾少清,那份冷意,让顾少清心底一寒。 “快点走吧!”云洛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特别是看娉婷,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看着她慢吞吞行走的样子,云洛回头走到她面前,拉着她就往前走,那动作有些粗鲁,娉婷被他抓的生痛,却也不出声,只忍着,但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顾少清看到云洛粗鲁的动作,及娉婷委屈的样子,心里一股怒火由然而生,好你个姓云的,我连娉婷一根头发都不愿伤害,你倒好,如此粗鲁对她,你难道都看不到她的眼泪吗? 护娉婷心切的顾少清直接就朝他们走去,嘴里喊着:“云洛,快放开娉婷,你把她抓疼了。” 心情糟糕透顶的云洛反手就是一掌,“姓顾的,本王夫妻俩的事,用不着你管。” 见他出掌,顾少清反射性一剑刺出。 “噗哧!”入肉的声音传来,顾少清一愣,呆呆看着剑刺入的地方。 连夜码的,各位亲,走过路过,千万不过错过哟~ 正文 第九十二章 云洛重伤 章节名:第九十二章 云洛重伤 云洛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穿过的长剑,眼睛眨了眨,似乎不敢置信。 娉婷整个人都呆住了,直愣愣的看着云洛胸前的长剑,大脑一片空白,无法言语,直到萧雅儿又提剑冲了过来,娉婷才反应过来似的,挡在了云洛面前。 话说萧雅儿看到顾少清刺中了云洛,不由万分兴奋,提着剑又冲了上来,想趁他们愣着的时候,给云洛补上一剑,让他不死也成重伤。 当看到挡在云洛面前的娉婷,萧雅儿脑里浮起一个邪恶的念头,既然你找死,那本公主就送你和明王一起下地狱。 “不许杀他!”娉婷张口手臂,用整个身子挡住云洛,此时她的想法是,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能让云洛有事。 萧雅儿冷笑一声,刺出的剑更加快速,大有不把娉婷斩到剑下不罢休的意思,眼见着长剑就要刺到娉婷身上,这时,还握着刺入云洛身体那把剑的顾少清动了,只见他举掌一拍,拍到萧雅儿手臂上,十分的力道将萧雅儿手上的长剑击飞出去,萧雅儿也往旁边倒去。 顾少清顾不上理会萧雅儿,他抬手一拔,将插在云洛身上的长剑拔出,然后朝娉婷走过去,嘴里关心的说道:“娉婷,你没事吧!” 娉婷充耳不闻,她看着因顾少清拔出了长剑,云洛身上喷出一股血箭,她的心就如被巨轮碾过,四肢百骇都是疼痛。 “你不要过来!”她朝顾少清喊道,然后伸手欲为云洛堵上伤口,却在下一秒,看到云洛直挺挺的往地下倒去。 “云洛!”娉婷惊心大喊,全身血液像凝固般,动弹不得。 萧雅儿站在云洛背后冷笑,她手里拿着还在滴血的小刀,刚刚她又云洛身上刺了一刀,她的小刀是淬了毒的,她就不信,凌国明王被她用淬了剧毒的匕首刺到,还能活下来。 不远处刚好解决了缠在身边西凉士兵的江兰月和云无涯,听到娉婷的大喊声,转头一看,刚好看到云洛倒地的身影,不由心神俱碎,飞奔着就往这边赶来。 顾少清已被这一切弄愣了,呆呆立在当场,直到萧雅儿走到他身边朝他说道:“少清,我为你报仇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猛得瞪向萧雅儿,冷声说道:“谁让你出手的?”他本就失手刺伤了云洛,娉婷已经恼上他了,如今萧雅儿又在背后补上一刀,娉婷不恨死他才怪。 萧雅儿被他凶狠的目光震住,原先兴高采烈的的心情如被泼了一盆凉水,她呐呐的说道:“我就是好心想为你报仇!” “本将不需要公主你的好心!”她这哪是好心,她这是想害死他,虽然他也很想云洛死,但不是现在这个场合,况且要找云洛报仇也是他亲自动手,哪里需要萧雅儿的好心帮倒忙。 “云洛……”娉婷蹲下身去,看着云洛紧闭的双眼,她的心一下沉到谷底,颤抖着伸手去探云洛的鼻息,却猛得被人推开。 “你走开!”江兰月一把推开娉婷,嫌恶的瞪了她一眼,那目光像要吃人般。 娉婷被她一推,倒到地上,她也没有站起,而是目光呆滞的看着云洛,嘴里喃喃的唤道:“云洛!” 无涯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娉婷,也蹲下身去,查看云洛的伤势。 顾少清走到娉婷面前,欲拉她起来,娉婷打开他的手,叫道:“你不要碰我!”那语气里的责怪与怨恨,竟让顾少清心里一窒,他的手僵在半空。 萧雅儿已在江兰月与无涯赶来的时候溜走了,她知道,如果她被他们抓住,必没有活命,所以,胆儿肥刺杀云洛的萧雅儿,瞥下顾少清,独自溜走了。 江兰月探了探云洛的鼻息,见他虽是双目紧闭,但鼻尖却还有微弱的气息逸出,她不禁心里一松。 “无涯,快去传军医过来!”她朝无涯喊道,另外却从身上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去堵云洛仍在流血的伤口。 “云洛……”娉婷从地上站起,走到江兰月旁边,低声说道:“让我看看他,我会医术。” “滚!”江兰月怒声吼道,“你现在装什么好心,要不是因为你,师兄会受伤,你这个蠢女人,如果师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杀了你。”说着,又伸手推开娉婷,虽然江兰月不清楚整个事情的经过,但她知道,一定跟面前的这个女人脱不了关系。 娉婷被她推的踉跄几步,但她不死心,又朝江兰月走去,“江姑娘,你让我看看他。” “我让你走,你听到没有,叫你走啊!”见她死缠烂打,江兰月厌恶的吼道,“陆娉婷,我不会让你靠近师兄的,一步也不可以。” “江姑娘……”娉婷心里一片翻滚的疼痛,她哀求着,“就让我看看好不好,云洛他流了好多血,我会医术的,你让我看看吧!” 本来娉婷才是云洛最亲近的人,但此刻她却只能求别的女人,让她看一眼云洛,而江兰月对她发怒,她不敢反驳,是因为她心里是真的愧疚,江兰月说的对,要不是因为自己,云洛怎么会受伤,如果云洛出了事,自己也不想活了。 江兰月根本不想理会娉婷,她正要开口说些难听的话赶她走,却听到无涯的声音传来,“梁大夫,您快点,我师兄他受了重伤。” 梁大夫是位面目儒雅的中年男人,被无涯急匆匆的拉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云洛,当看到明王的脸色时,不由脸色大变,连忙蹲下去,探了一下云洛的鼻息,感觉到虽是微弱,却仍有一线气息在,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他简单的给云洛包扎了一下伤口,止了血,然后他忙朝无涯道:“快把王爷送回营地,他需要立即救治,快!” “在这里救不行吗?”无涯急声问道,“这里到军营有二十多里地,假如路上耽搁了,怎么办?” “这里当然不行,王爷的伤口处理,需要热水,这里有吗?别废话了,快送王爷回去。”梁大夫看起来文雅,但做事却有些雷厉风行,此时,更是有些霸气侧漏的感觉。 “嗯,好!”无涯忙从近处拉了一个凌国士兵,一起将云洛抬起,然后小心躲过疯狂厮杀的士兵,朝前走去。 江兰月护在旁边,寸步不离。 娉婷也抬步跟上,她甚至连看都没看她近处的顾少清一眼。 “娉婷!”顾少清忙唤她,似乎想解释什么。 娉婷顿了脚步,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过头快速的追上无涯等人的步子。 顾少清呆呆的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胸口一阵闷痛,刚刚娉婷看他的眼神,有难过、悲伤、责怪、怨恨…… 她怨恨自己,为了云洛,她已经恨自己了,顾少清想笑,却笑不出来,他的心口一片闷痛,手捂上胸口的位置,那里随着娉婷离开前的最后一眼,一直往下沉,直到一片冰凉,浸入四肢百骇,“咣当”顾少清手中的剑落到地上。 娉婷,娉婷……顾少清心底一遍遍唤着,但他知道,他的娉婷再也不会回来,她已经为了别的男人,恨上自己了。 呵呵……顾少清轻轻笑了,但眼底的神色却更冷,那份冷意漾在眼底,挥散不去。 再说娉婷这边,无涯与江兰月快马加鞭将云洛送往营地,娉婷被他们晾在一边,她也不恼,她来时骑的马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无涯他们离开后,她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匹未受伤的马,她翻身上马,快速往营地奔去。 等她到了营地,却见连翘站在门外,一脸焦急的往外看,见到娉婷回来,她小脸上露出一丝喜悦,“小姐,你回来了!” “连翘,你怎么站在这里,落羽呢?”娉婷皱了皱眉头,她们一行三人一到凌国的营地,她就去找云洛去了,而连翘和落羽则被她留在了营地。 “明王好像受伤了,落羽进去了。”连翘指了指里面,又道:“小姐,我听说,今日西凉和凌国交战,那你有没有看到公子?” 听到连翘提起顾少清,娉婷眼中划过一丝复杂之色,少清哥,他竟然刺伤了云洛,他竟然当着她的面伤害了云洛,她该怪他的,不是吗? “嗯,见到了!”娉婷神色极淡的点了点头。 “他在哪里,公子他怎么样?”连翘兴奋的问道。 “不知道!”娉婷冷声说了句,就朝里面走去。 连翘看到娉婷骤然冷下来的脸,不由有些疑惑,小姐这是怎么了? 走到云洛被救治的房间,房门大开,有士兵端了血水出来,娉婷心底一沉,跨步进了房间。 房间里无涯和江兰月都在,而梁大夫正给云洛治疗,看到娉婷进来,江兰月神色冷了下来,走到娉婷面前,把她往门外推,“陆娉婷,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 无涯瞥了一眼,并不作声,倒是梁大夫转过头看,看了一眼面色悲戚的娉婷,又看着江兰月怒气冲冲的样子,不悦道:“吵什么吵,你们不想要王爷的命了是不是!” 江兰月动作一顿,然后撤回手,走回无涯身边,但脸上神情却是厌恶之极的。 “梁大夫,王爷他怎么样了?”娉婷走到梁大夫身边,看着床上面目苍白的云洛,不由问道。 梁大夫手上动作不停,仔细为云洛处理伤口,嘴里则说道:“王妃,王爷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娉婷闻言,身子晃了一下,还没稳住身形,就被江兰月推了一把,“陆娉婷,都是你害的,都怪你!” 各位亲猜猜,云洛重伤,会如何救回性命~ 正文 第九十三章 百日醉兰 章节名:第九十三章 百日醉兰 娉婷被推的踉跄一下,落羽在旁边扶了一把,她才稳住身形。 看到这样场景,站在一边的无涯蹙了眉头,不禁开口道:“师妹,别这样。” 看到娉婷就来气的江兰月闻言,不由转头瞪了无涯一眼,尖声说道:“二师兄,你做什么帮她说话,她都把大师兄害成这样了,你还帮着她。” “我……”无涯刚想说她是我们的师嫂,却被梁大夫打断了。 “要吵出去吵,我在这里救人,你们吵吵嚷嚷,是不想让你们大师兄活过来是不是?”梁大夫瞥了一眼江兰月,不耐的说道。 江兰月撇了撇嘴,不作声了。 娉婷立在一边,看着云洛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间泛着青,明显是中毒的迹象,她的心被揪的紧紧的,手指不由拽紧了衣袖的边角,心里默默祈祷,云洛,你千万不要有事。 梁大夫处理好了云洛的伤口,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瞅了他的脸色,然后站起身来。 “梁大夫,我大师兄他怎么样?”江兰月急问道。 梁大夫目光从屋中几人脸上扫过,看到大家都是一脸担心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情况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还能不能治好?”江兰月一连声的问道。 “是啊!大师兄他还有没有救?”无涯忧心的问道。 “王爷身上有两个伤口,一个剑伤,一个刀伤,剑伤是穿胸而过,虽是严重,但不足已致命,现在我担心的是那刀伤,那伤口虽然极小,但显然刀上了淬了毒的,王爷被刺中,已然中了毒,而且那毒药毒性极强,要不是处理及时,王爷恐怕现在已经没命了。”梁大夫缓缓说道,他给云洛检查了身上的伤口,发现他中了极厉害的毒,中毒极深的可以让人当场丧命,云洛虽中毒不深,但如果没有解药,照样活不过百天。 “什么,中毒?”江兰月和无涯异口同声的说道,两人均是脸色大变,“梁大夫,那这毒药能不能解啊?” “这毒是西凉产的极品剧毒,名唤‘百日醉兰’,王爷虽中毒不深,但如果不能及时解除毒性,他必撑不过百日。”梁大夫眼里满是担忧之色。 “‘百日醉兰’,莫不是出自千毒谷的剧毒?”脸上已经惨白的不能再白的娉婷低声问道。 “正是,王妃知道这种毒药?”听到娉婷提到千毒谷,梁大夫面上浮起一丝诧异。 “略有所闻!”要说千毒谷这个名字,娉婷还是从风离公子口中听到的,风离公子出自忘忧谷,是忘忧老人的徒弟,忘忧老人号称天下神医,能让人起死回生,他有一个师妹,名唤蓝媚娘,擅使毒,因生性残忍,被忘忧老人的师父赶出了忘忧谷,后来,听说她到了西凉,如今就住在千毒谷。 风离公子曾经说过,蓝媚娘的毒,如今世上除了他师父忘忧老人,没有人能解。 “王妃为何会知道千毒谷,可是认识与千毒谷有关的人?”梁大夫虽知道解毒的法子,但那所需花费的时间太过长远,如果王妃认识千毒谷的人,能拿来解药,才能最快速的救回王爷的命。 “不认识?”娉婷摇头,见梁大夫神色黯淡下去,她又补了一句,“但是我认识忘忧谷的风离公子。” “风离公子?”梁大夫闻言,眸色大亮,对着娉婷急声问道:“王妃认识风离公子,那可知道他如今在何处?”只要找到风离公子,就能找到他的师父忘忧老人,蓝媚娘的‘百日醉兰’只有他才能解啊! “他如今在京师开了家医馆。”娉婷答道,“可是,梁大夫,‘百日醉兰’是蓝媚娘亲手所制,风离公子也解不了啊!” “我是想通过他找到忘忧老人,忘忧老人肯定能解掉王爷中身上中的毒的。” “那好,我们先把王爷送回京师再说,可是,王爷能经的起一路颠簸吗?”娉婷忧心忡忡的说道。 “王爷的毒性已被我用大还丹暂时压住了,百日内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如果没有找到解药,王爷恐怕就……”梁大夫住了口,谁也不愿听到他接下来的话。 “那我们赶快送师兄回京师啊!”江兰月说道。 “好,无涯公子,你快去安排马车,我们明天就启程回京。”梁大夫吩咐道。 “好的。”无涯下去安排去了。 娉婷慢慢走向云洛的床前,还没近前,就被江兰月推开了,“你给我走远点,你把我师兄害得还不够吗?” “江姑娘……”娉婷低声说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只想看看他。” “看什么看,要不是因为你,师兄怎么会被那西凉公主刺伤,还中了那么重的毒,他有可能活不了,你知不知道?”江兰月说着说着就哭了,“都怪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师兄怎么会受那重的伤,他如果死了,你也不要活了,我会杀了你为师兄陪葬。” “对不起!”听到江兰月的指责,娉婷只觉得心里异常的难受,这难受并不是因为江兰月怪她,而是她为云洛担心,江兰月说的真对,都怪她,如果不是因为她,云洛怎么会受伤,会中毒,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不想听到你的对不起,你这些都留着去给师兄说,现在,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师兄也肯定不想见到你,你给我出去。”江兰月恶声恶气的说道。 “江姑娘……”娉婷不在乎江兰月厌恶的语气,她只想看看云洛,跟他说句对不起。 “我叫你出去,听到没有,给我出去。”江兰月推着娉婷往门外走,娉婷被推的一路踉跄的到了门外,还没站稳,江兰月啪的就把门关上了。 娉婷被关在门外,一扇门阻断了她与云洛之间的距离,她捂着闷痛的心口,缓缓蹲了下去。 云洛,云洛……娉婷无声念着,眼泪簌簌而落。 过了一会儿,有人推门出来,娉婷抬起泪眼,看到梁大夫站在她面前,“梁大夫,王爷他……” “王妃不必太过伤心,只要能找到解药,王爷一定不会有事的。”梁大夫开口说道。 “嗯!”娉婷轻轻点了点头,但心底却没有因为梁大夫的话松口气,梁大夫找到解药就能救回王爷的命,那如果没有解药呢? “王妃好好休息吧!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了。”梁大夫见她眼中挥散不去的担忧,不由心底叹了口气,朝娉婷微微福了福身子,他举步离去了。 梁大夫离去后,娉婷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她直直站在门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王妃,您赶了那么久的路,属下让人给您安排了房间,您先去休息吧!”不知何时,落羽走到她身边说道。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看着王爷。”娉婷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王妃……”从京师到化州,整整一个月有余的路程,落羽见识到了王妃的坚强,她不在乎风吹雨打,烈日照晒,风餐露宿,毫无怨言,在路上的时候,落羽就在想,王妃这样的闺阁小姐,怎么会有那么坚韧和能吃苦的性子,曾经他以为她是养在温室的丝花,只是把她当成王爷的女人来保护,但现在,他对她有点改观了。 “落羽,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娉婷静静的说道。 “好吧!”落羽看到她脸上神色,知道劝不住,只好朝她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房间的门一直关着,江兰月也一直没出来,里面无半丝声音,娉婷静静的站着,脸上满满都是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喧哗的声音,接着,有人进了院子。 娉婷慢慢转头看去,看到自己二叔的身影,她眨了眨眼睛,哽咽着喊了一句:“二叔!” 陆元丰带领的凌国军与西凉对战良久,双方谁也不让谁,在尸骨堆成山之后,陆元丰听到了云洛受伤的消息,心急如焚的他决定快速的结束战斗,没想到西凉军却先退了兵,他虽是疑惑西凉方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知道,凌国方面也不适合再战下去,几个时辰战斗,士兵们都是又累又饿,现在西凉退了兵,他刚好可以休战。 “娉婷,王爷他怎么样了?”在回来的路上,传令兵就已经告诉他,明王妃来了,所以,现在看到娉婷,他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当他听到自己的女儿唤自己为“二叔”时,心底还是很难受。 “二叔,云洛他中了毒,如果没有解药,他就活不了了,呜……”娉婷哭着说道,或许是在异乡看到亲人的缘故,娉婷心底压抑的伤心与难过就这样发泄出来。 一见到女儿哭,陆元丰有些不知所措,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战场上英勇无敌的陆将将说话结巴起来,“娉婷,你……你别哭了,王爷他……他会没事的。” “二叔,他中的是‘百日醉兰’啊,呜呜呜……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云洛他也不会中毒,都怪我!”娉婷边哭着边说道。 “你不用伤心自责,王爷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看到娉婷伤心的样子,陆元丰心疼极了,这是他和婉云的女儿啊!他已经能深深体会到父亲对女儿那种发自内心的心疼了。 “都怪我,都怪我……”娉婷一遍又一遍说道,一个月来快马加鞭赶路,现在又遇上云洛重伤,娉婷再坚强,也挺不住了,她又说了一句“都对我”后,整个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娉婷!”陆元丰觉得心跳都快停止了,他一把接住娉婷倒下的身子,看到她双目紧闭,俨然是昏迷过去了。 “快去请梁大夫!”陆元丰抱着昏迷的娉婷往云洛旁边的房间走去。 一会儿,梁大夫被请来,给娉婷检查了一番,梁大夫对满脸担忧的陆元丰道:“王妃她只是劳累过度,王爷重伤,又让她受到了刺激,才会昏迷的,只要让她好好休息一宿,明天她就会醒过来的。” “谢谢梁大夫!”陆元丰朝梁大夫道了声谢,然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娉婷,转身朝侯在旁边的连翘道:“连翘姑娘,好好照顾你家小姐,有什么事情,到前院通知我一声。”说完,就与梁大夫一起出了房间。 第二日,娉婷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行驶的马车上了,睁开眼,她看到连翘坐在马车上,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连翘!”她轻声喊道。 “小姐,你醒了!”见到娉婷醒来,连翘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喜悦,将娉婷扶起靠在马车上后,她就掀起车帘,看向外面。 “连翘,我们这是在回京的马车上么?”娉婷揉了揉眉心,觉得头疼的厉害。 “恩!”连翘闷闷的应了一声,并没有收回看向外面的目光。 “连翘!”想了想,娉婷还是开口说道:“你是不是真的想去找你家公子?” “是,我想回到公子身边去。”听到娉婷提到公子,连翘才转过头,面对着娉婷说道。 “可现在你家公子是西凉的主帅!”娉婷轻声说道。 “西凉主帅又如何,在连翘心里,公子就是公子,并不会因为他是凌国人或西凉人而有所不同,公子救了连翘与哥哥的命,连翘无论如何,也要回到他身边去的。”在连翘的心里,顾少清是她最敬重的人,除了他救过她的命,还因为她对他隐隐的情愫,虽然她知道她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公子身边的女人,但她只要默默喜欢他就行了。 “我们现在到哪里了?”娉婷突然问道。 “丰州!”虽然奇怪娉婷突然转了话题,但连翘还是回答了。 “丰州……”娉婷喃喃念道,然后朝连翘说道:“既然你想去找你家公子,那就去吧!西凉军或许还在化州。”娉婷并不知道西凉军已撤出了化州,回西凉去了。 “啊!”连翘一愣,怔怔看着娉婷。 “去吧!一路小心。”娉婷朝连翘微微一笑道,连翘心思已经跑到少清哥那里去了,自己再留着她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随她的意,放她离去好了。 “哦,好!”连翘神色复杂的看了娉婷一眼,拿起身边的短剑,欲走出车外,掀帘的时候她顿住了,转回身,她朝娉婷说了声,“保重”,然后走了出去。 一会儿,就听到外面马匹声响起,娉婷闭着眼睛坐了一会,然后掀帘往外看去。 只见连翘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再见,连翘! 码字龟速的堇哎~~~~~伤不起呀伤不起~~~~~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爱上了 章节名:第九十四章 爱上了 送云洛回京师的阵容并不大,除了受重伤的云洛、娉婷、江兰月、无涯及梁大夫外,就只有云洛身边的暗卫落影及落羽几人。 一路上,娉婷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云洛,江兰月一直守着他,只要娉婷一接近,她就直接冷言冷语的赶她走。 娉婷苦苦哀求让她看看云洛,但江兰月并不理会,娉婷被无数次拒绝后,终是有些心冷的回了马车,除了吃饭时间,再未踏出马车一步。 赶马车的不是普通车夫,而是暗卫,本来回京师需要一个多月的,在暗卫的快马加鞭下,不到二十天就回到了京师。 一到京师,云洛受伤的消息就传到了宫里,天启帝亲自驾临明王府探望,还带了宫里医术最为高明的杨御医来给云洛诊治。 梁大夫长年随军就医,医术虽比不上杨御医,但经验却比他足,云洛中的百日醉兰,他只能用大还丹压制作它的毒性,吊着云洛的命,但却并不能解毒,而杨御医通常都是给宫里的贵人诊脉,大病小痛,他有法子医,这种奇毒,他却无能为力,所以,给云洛诊治了半天,他只得出一个结果:无医。 听到结果的天启帝暴怒,要不是有人拦着,他想摘了杨御医的脑袋,一个小小的毒都解不了,还留着他作甚。 直到娉婷亲自将风离公子请到王府,天启帝才微微消了气,风离公子的名号他是听过的,神医忘忧老人的名徒,医术深得忘忧谷主的精髓,比起他宫里的那些御医不知强了多少倍,要不是风离公子向往自由,不愿进宫,天启帝早就请他进宫专门为他服务了。 风离公子只微微向天启帝行了个礼,就专心为云洛检查起来,他向来洒脱惯了,不愿与达官贵人交结,行事出自本心,所以皇帝请了他多次,让他进宫作御医,都被他拒绝,这次他之所以愿意到王府为明王看病,完全是看娉婷的面子,对于他来说,世上所有人都一样,唯一两个能让他心中情绪有所波动的,唯师父与娉婷也。 细细给云洛检查后,风离公子轻蹙着眉头站起。 “风离公子,老三情况如何?”天启帝问道。 “明王情况不是很好,他中的是千毒谷极品毒药‘百日醉兰’,以我的医术,无法给明王解毒。”风离公子摇了摇头,这百日醉兰是他师姑亲手所制,除了她本人,恐怕只有师父能解了。 一听到风离公子说无解,天启帝几乎当场发飙,后来想到风离公子并不是他宫里的御医,亦不是他凌国人,他不能对享誉各国的风离公子肆意大骂,最后生生忍下了即将爆发的怒气,只是脸色仍是很不好看,声音干巴巴的说道:“风离公子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此毒药的解药,朕的皇儿只能等死。” 风离公子似乎感觉不到天启帝的怒意,微微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果未有解药,明王百日之后,必会毒发身亡。” “朕不信!”天启帝有点接受不了,他与心爱之人的儿子,他生的所有子女中,他最疼爱的一个,如果解不了身上中的毒,就会死去,如果老三死了,他怎么跟死去的儿交待,他连他们的儿子都救不了啊! “庸医,医术不精的庸医。”天启帝有些失去理智的吼道,现在的天启帝,哪里管他什么名动天下的风离公子,此刻在他心里,风离公子不能救云洛,那他就是庸医。、 风离公子眼都没眨,只是淡淡的看着怒极的天启帝,眼里有着淡淡的怜悯。 “风离公子,除了找到解药,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救王爷了吗?”娉婷神情凄然的说道。 风离公子侧首看她,见她脸上满满都是对明王的担忧,他微微敛了眉眼,“倒也不是没有,如果能找到我师父忘忧老人,他就有办法解去明王中的百日醉兰。” “那快去找你师父啊!”一直未曾说话的江兰月开口说道。 “我师父在外云游四海,风离现在也不知他身在何处。”风离公子淡声说道,师父已经一年未曾跟他联系过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师父写信给他,说他在北胡,现在一年过去,风离也没有他的行踪了。 “那就去找,哪怕找遍所有国家,朕也要将他翻出来。”天启帝沉声说道,找人怕什么,只要能救活他的洛儿,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布公公,传朕旨意,让谢明华立即进宫,朕要将他的朝夕营派去寻找忘忧老人。”天启帝吩咐完,叮嘱了娉婷等人好好照顾云洛,就忧心忡忡的离开了王府,回宫去了。 其实天启帝不是没想过去千毒谷求解药,但想到云洛的伤出自西凉公主之手,那么千毒谷必是跟西凉皇室有关联,西凉进犯凌国,已经凌国发生多场战役,他派人去求取解药,西凉借机又使别的阴招怎么办,到时别说解不了云洛的毒,说不定会让他死的更快,所以,天启帝不敢冒这个险,他宁可倾尽国力寻找忘忧老人,也不愿西凉再有机会害他的洛儿。 天启帝离去后,除了梁大夫,其它皇帝带来的御医也不敢走,皇上没让他们回宫,他们哪里都不敢去,医不了云洛,也得侯在这里。 看着云洛躺在床上悄无声息的样子,娉婷心里既难受又心痛,咬了咬嘴唇,她轻声朝看着她的风离公子道:“风离公子,娉婷能不能请你试着与你师父联系一下,王爷的毒不能拖,如果皇上找不到忘忧老人,娉婷担心……”娉婷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再也说不下去,虽然她祈祷云洛不要有事,但如果找不到解药,没人给云洛解毒,后果她真的不敢想象。 “明王妃不要忧心,风离会试着联系师父的,如果能联系上,风离会请他到京师为明王解毒。”风离公子总是无法拒绝娉婷请求,应该是说只要是娉婷请求的,除非是上天摘星星,只要风离能做到的,他一定会为她做,只因为,如果没有陆娉婷,现在的世上或许已无名医风离。 “那麻烦风离公子了。”娉婷感激的向他道谢。 “无事,明王的毒有大还丹压制住毒性,百日内他都不会有生命危险的。”风离公子瞥了眼云洛的方向,又道:“在拿到解药前,尽量不要移动他的身子,以免他身上的伤口开裂,导致伤口表面的那层毒浸入肺腑之中。” “好的,娉婷知道了,多谢风离公子的提醒。”娉婷轻轻点头,记住了风离公子的话。 “那如果无事,风离就先告辞了。”风离朝娉婷点了点头,唤了药童一起,转身离去了。 风离公子走后,娉婷让屋里的御医都退下了,回到王府,她是女主人,府里人除了云洛,都遵从她的命令,宫里的太医虽不是王府中人,但见到娉婷却是要行礼的,如今,娉婷让他们退下,他们虽怕皇上怪责,却也只能退下。 这一下,屋里只剩了娉婷和江兰月,还有无涯,暗卫回到府中就各守其职,除了落影守在云洛门外,其他人全隐了身影。 “江姑娘、无涯,你们都去休息吧!王爷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娉婷朝江兰月和无涯说道。 “我不去,我要在这里看着师兄。”江兰月冷声拒绝道。 “江姑娘,王爷还在昏迷当中,你守在这里也没用,你还是先回房去休息吧!”娉婷十分坚持,在路上的二十来天中,她一直担心着云洛,如今回了王爷,她无论如何也要守在他身边的,在外面江兰月可阻止她见云洛,但回到王府,没有人能阻止的了。 “说了不去,陆娉婷,你想一个人霸占着师兄,我跟你说,门都没有,你把师兄害成这样,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再让你接近师兄。”江兰月一方面是真的担心云洛,另一方面则是抱着别的想法,她希望如果坚持守在云洛身边,等云洛醒过来后,会被她感动,说不定还会爱上她,所以,她不愿意失去好好表现的机会。 “江姑娘,无论你怎么说,都没关系,但我是云洛的妻子,守着他是我份内的事,也是我对他的情意。”娉婷缓声说说道。 “情意?笑话,你是说你对师兄有情么?陆娉婷,你别忘了,在化州战场,师兄身上的一个伤口可是出自你的老情人顾少清之手。”江兰月嘲讽道。 “你……”娉婷被噎了一下,她刚想出言反驳,却听到无涯开口了。 “师妹,你别这样说师嫂,师兄受伤,师嫂肯定比我们更难过,你别说这些伤人的话。” “我说错了吗?如果不是顾少清先伤了师兄,西凉公主会有机会伤到师兄,还让他中了毒么!都怪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阻止了师兄杀顾少清,后面师兄也不至于中毒,都怪她。”江兰月不依不饶的说道,她本就对抢了她心上人的娉婷心生嫉妒和怨恨,如今,因为云洛中毒一事,她更是恨极了娉婷,所以,逮着机会,她怎么能不出言讽刺。 “师妹,别说了,我们出去。”无涯听不下去了,拉着江兰月就往外走去,在他认为,即使师嫂有错,也是师兄来责怪,师妹在这里讲这些算是什么事。 “你别拉我,我要在这里守着师兄。”江兰月被无涯拉着往外走,挣脱不开无涯的手臂,江兰月不满的叫嚷道。 “这里有师嫂就行了,不需要你。”平时对江兰月极为忍让的无涯,这次没有理会她的挣扎,一路拉着她出了倾天居。 “无涯,你欠揍是不是,快放开我,我不能便宜了那女人。” “什么那女人,那是你师嫂。”无涯不悦的说道。 “什么师嫂,我才不承认她是我师嫂,在我心里,她不配。” 出去好一会,娉婷还能听江兰月的声音传来,摇了摇头,她有些无语。 床上的云洛双目紧闭,也许是因为吃了大还丹的缘故,原先脸上的青色已散去,只是脸色仍是苍白一片,他悄无声息的躺着,要不是能感觉到他鼻子里极轻微的气息,娉婷会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 “云洛……”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对不起!”轻轻抚着他的面容,娉婷凄声说道:“你一定不要有事,好不好?” 手抚到他微微蹙起的眉,想到他倒下前看她的那一眼,难过、失望、痛苦、不可置信……娉婷的心很痛,她阻止了他杀少清哥,而少清哥的剑却刺入了他的胸膛,他一定很气她吧!如果不是她的阻止,后面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可是,她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位从小就给予她无数快乐时光的男子死在自己面前,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云洛杀他,“云洛,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想起云洛受伤倒地时的场景,娉婷永远都不能忘记,那时,她整颗心都停止了跳动,全身的血液像凝固住一般,让她动弹不得,那时她就想,如果云洛死了,她会活不了了,也是在那时,让她清楚的看清了自己的心,原来她已经爱上云洛了,很爱很爱的那一种,爱到没有了云洛,她就活不下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云洛进驻到她的心里的呢!是宫里那次落水后他奋不顾身的相救,还是放少清哥离开后的那次遇袭,他为她挡剑,亦或是母亲去世后,他的倾心相伴,或许都不是,可能更早,她与他生活的点点滴滴,他对她的爱护有加,已让他在她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到了那一日,她才恍然发现,原来,她已经爱他那么深。 可是,她清楚了自己的心,云洛却昏迷不醒,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她。 “云洛,你一定不要有事,答应我,一定要醒过来,好不好。”娉婷喃喃说道。 夜已深了,惟屋中女子喃喃自语的声音不时传来,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悲戚。 猜猜忘忧老人会出现么?他要怎么样救回云洛的命?啦啦啦~~~~下一章揭晓喽~~~~~~~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忘忧老人 章节名:第九十五章 忘忧老人 翌日,整个京师贴满了布告,重金寻找忘忧老人,若有提供线索者,赏银千两,有忘忧老人具体行踪者,赏银万两,一时整个京师,都掀起了寻人的热潮,但凡年纪老年,有些仙风道骨者,全被人认为是忘忧老人,理智者直接给官府提供线索,有些见钱眼开,冲动的将以为是忘忧老人的老者绑了,直接送到官府,让负责认人的兵士哭笑不得。 就在整上京师快被掀起来的时候,风离公子医馆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话说这日风离公子正在药房尝试研制百日醉兰的解药,一直到晚上,他才确定有四种药草可以作为解药的辅药,这已经算很难得了,要知道百日醉兰是由七七四十九种毒虫毒草配制而成,如果不能弄清楚这是哪四十九种,根本就别想研制出解药。 伸了个懒腰,风离正准备站起身,离开药房回房间休息,突然听到吱的一声,他转头一看,发现原先虚掩的窗户被风吹开了。 他走到窗前,伸手去关窗户,一阵风吹过来,让他顿觉全身发凉,这个时候,虽已到春天,但夜晚的风仍是沁凉的。 将窗户关好后,他耳尖的听到房间里有丝极轻微的响动,他微微蹙了蹙眉,将药房打量一遍,并未发现异样,暗想自己听错了,他走到桌前,收拾起原先摆放在桌上的小瓶小罐来。 “咯吱……咯吱……”原先听到的声音又传来,随着声响,有碎屑从天而降,刚好落到风离手背上。 风离盯着手背上的碎屑看了一会,然后伸指弹掉,突然开口说道:“看这掉下来的碎屑,今日的桂花糕应该味道不错。” 一室无声,风离公子勾了勾唇,又道:“风离已在京师最有名的一口轩定了他们今年新出的芙蓉酥,看来某人是不想吃了,既然如此,我就让阿汀端去喂隔壁家的大黑,唉,真是可惜了,这芙蓉酥一天只卖二份,还是天价,便宜大黑了。” 一听他说出这番话,梁上君子坐不住了,一下从房梁上跳到风离面前,大声叫道:“臭小子,没良心,明知道你师父我最爱各式糕点了,既然有这么好的东西,竟不给我留着,真是小没良心的。” 来人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动,且他身体灵动敏捷,一看就是极为好动的老顽童,此时,他睁大了眼睛,不满的瞪着风离公子。 “师父,好久不见!”风离公子含笑唤了一声,“一年多不见,您老还是那么的‘年轻’,可真让风离嫉妒。” 来人正是风离的师父,忘忧谷谷主-忘忧老人,他虽被人家称为名医,但却不是神医一惯所有的仙风道骨,而是性格跳脱的老顽童,已近七旬的他,看起来就像十几岁的少年,要不是他的满头白发,甚至说他是儿童也不为过,谁叫他长了一张永远不会老的脸。 听到风离话里有话的称赞,忘忧老人随意摆了摆手,道:“为师哪里能比上乖徒儿你的风姿,说吧!你又残害了多少京师的闺阁小姐。” “风离不敢,倒是师父您,可有给风离找个师母回来。”平日温润如玉的风离公子,只有在师父面前,才少有的显出孩子气的一面。 “臭小子,你这是拿你师父我打趣呢!瞧见你师父这一头白发了没有,就是小时候被你气的,弄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我从此与女子绝缘,唉……都是你这个臭小子害的。”忘忧老人摇头叹气的说道。 “风离向来听师父的话,哪能把您气得满头白发,依徒儿看,您这白发是与生俱来的,怪不到徒儿身上。”风离笑着说道。 “臭小子,倒是知道为自己脱罪,唉……为师怎么就没找个会体贴人的徒弟呢!真后悔呀!不行,为师得再找个徒弟,会体贴为师的,到时把臭小子你踢到一边去,哼!。”忘忧老人嘴里说着后悔,面上却无半丝后悔之色,这样的话他对风离从小说到大,风离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摇了摇头,风离开口说道:“师父,以您的龙虎精神,现在就可以再去找一个徒弟来教,到时,您那小徒弟,必是会体贴您老人家的。” “乖徒儿,您这一说,倒是说到为师心坎里,你等着,过几日为师就去找个徒弟回来,还找个女娃娃,气死你。”忘忧老人撇了撇嘴。 “徒儿相信您很快就能找到的,只要您一出医馆大门,大叫一声我是忘忧老人,保证吸引来一堆人拜您为师。”风离想到京师最近掀起的热潮,不由有些想笑,如果让那些找师父的人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出现了,还不兴奋的抢破头。 “臭小子,又拿你师父我开涮。”忘忧老人瞪他。 “徒儿不敢,只是近段时间,因为一万两银子,整个京师都在找您老人家,如果知道您在这里,徒儿的医馆恐怕要被他们踏烂咯!”风离忍住笑的说道。 “臭小子,幸灾乐祸!”忘忧老人剐了他一眼,唉声叹气的坐下,“哎,我说乖徒儿,你在信中说,明王中了你师姑蓝媚娘的百日醉兰,如今,可是如何了,死了没有?” “有人给他喂了大还丹,暂时压制了他体内的毒性,如今,仍是昏迷不醒,师父,这百日醉兰您可有法子解。”风离问道。 “以前你师姑研制的毒药,师父全部都能解,只是这百日醉兰,听说她又在原先的四十九种毒物上增加了五种,为师得亲自看看那明王身上中毒的情况,才能确定能不能解。”师妹蓝媚娘一直潜心研毒,知道他能解她做出的毒药,一直对他深感厌恶,亲手研制的毒也越来越古怪,尤其是这百日醉兰,三年前,他搅尽脑汁,才救了中了此毒者的性命,三年过去,听说师妹又往里加了新的成分,他还能不能解开百日醉兰的毒,连他自己都没有多大的把握。 “那明日徒儿带师父到明王府去,看看明王身上的百日醉兰能否解开。”听到师父都说没有把握,风离脸上浮起些淡淡的担忧,如果让明王妃知道,她会如何做想。 “也好,为师就去看看,蓝媚娘的毒药是否又上升了一个层次。”想到自己那位师妹的心肠之毒,让忘忧老人暗暗叹气,他每解一个她研制出的毒药,她很快就会研制出另外一种,然后很快就下到活人身上做实验,这次升级版的百日醉兰被明王那倒霉鬼碰上了,他还能不能解开这毒药,就看老天的意思了。 “哎,我说乖徒弟,你平时不是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这次为何突然间如此关心这位皇室王爷了?”忘忧老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风离捂拳抵在唇上,轻轻咳了两声,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徒儿也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看乖徒弟你的样子,莫不是位女子?”忘忧老人突然兴奋起来,他这位徒弟年纪已近二十五岁,却从未对任何女子上过心,如果这次他有看上的,自己做师父的无论如何也要帮帮他,不然以他的冷心冷情,还不把人家姑娘吓跑了。 “是明王妃!”风离说道。 “明王妃?”忘忧老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乖徒弟,你那什么眼光,连有夫之妇也看上,也太不像话了,世上有那么多未婚女子嘛!你为何偏要看上那什么明王妃,为师跟你说哈!你可不能破坏人家夫妻感情。”忘忧老人一脸不赞同的样子,仿佛眼前的徒弟已做下了破坏人家家庭的事情。 “师父,您老乱讲什么呢!”风离有些哭笑不得,“那明王妃未出阁时,徒儿就认识了,她曾经对徒儿有恩,徒儿才会想还她的情。” “原来是臭小子你的恩人,吓死为师了,为师怕你误入歧途啊!真是的。”忘忧老人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胸口,仿佛吓得不轻的样子。 “哎呀!为师饿死了,臭小子快去给为师找吃的,你刚才说的那什么,芙蓉酥是吧!拿来,全都给我拿来,唉,真是的,让为师饿着肚子跟你说了那么久,臭小子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你师父我。”忘忧老人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 “徒儿把芙蓉酥放在房间了,师父不会要在这药房吃吧!”风离公子淡声说道。 用鼻子闻了闻药房的味道,忘忧老人眉头皱的紧紧的,拿手在鼻子前扇着,“这里味道臭死了,出去吃,出去吃,走!”说着,就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对自家师父的行事风风火火,风离公子早已习惯,摇了摇头,他举步跟上。 翌日一早,风离就带着自己的师父前往明王府。 当娉婷一见到忘忧老人,差点就跪下来谢天谢地了,在她心里,只要忘忧老人一来,云洛必是有救了。 看到娉婷,忘忧老人不由多打量了几眼,让他那冷心冷情的徒弟另眼相看的女子,他倒是要瞧瞧是如何一个模样。 当见到娉婷的倾城之姿时,忘忧老人心底就重重叹气,果真是红颜佳人,风离那小子可千万别被她迷上了,佳人虽好,终究已是他人妻。 心里叹完气,他就转头看向床上躺着的人。 云洛已中毒近一月,虽然有大还丹压制住他体内的毒性,但身体上还是有细微的变化,最突出的就是手指的指甲青了两个,且随着时间越来越长,第三个指甲也已青了半块。 忘忧老人抓起云洛的手指看了半天,又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最后就细细的检查起伤口来,一边检查一边在心底咒骂他那毒心肠的师妹,如此狠毒的药她竟然要下到活人身上,果真是蛇蝎心肠。 将云洛伤口上的纱布换下,忘忧老人在新的纱布上倒了些他亲手制作的药粉,然后再给云洛包扎好伤口,做完这一切,他拿着云洛换下的纱布,起身坐到桌前,沉思起来。 娉婷好想问他情况如何,能否帮云洛解开身上的百日醉兰,但看到忘忧老人一副沉思的样子,又不敢去打扰他。 江兰月是急性子,她才不管忘忧老人在想什么,直接跑到他面前,问道:“忘忧谷主,我师兄身上的毒你能不能解啊?” 忘忧老人沉浸在思绪中,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瞥都没瞥她一眼。 江兰月以为他是故意不理自己,面上一怒,又要开口,却被无涯拉住了,无涯朝她摇了摇头,朝她轻声说道:“师妹,先等等,忘忧谷主可能正在想办法,你别去打扰他。” 听无涯这样说,江兰月才噤了声。 过了好一会儿,忘忧老人才放下手上的纱布,朝娉婷说道:“明王妃,这百日醉兰的毒老夫能解。” 听他说能解毒,娉婷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了,太好了,云洛终于有救了。 江兰月与无涯也是一脸喜色,师兄有救了,终于有人能给师兄解毒了,真是太让人开心了! 见他们如此高兴的样子,忘忧老人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给他们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百日醉兰由五十四种毒物做成,如果要解王爷身上的毒,必须要找出这五十五种毒药的来源,再找到它们相生相克的药物,做成解药才行,而现在,老夫只知道里面四十九种毒物,还有五种,尚不清楚。” “啊!”娉婷等三人被忘忧老人的话淋了个透心凉。 “不过,给老夫一天的时间,老夫必能想出这五种毒物是什么。”忘忧老人话锋一转,又道。 “啊!”娉婷三人怔怔看着忘忧老人,反应过来他说的话后,忍不住又兴奋起来。 “明王妃,老夫明日再来为明王诊治,先告辞了。”忘忧老人站起来,走了两步,又返回身拿起桌上的纱布,道:“明王妃,不介意老夫把这纱布拿走吧!” 娉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您老拿去就是!” 忘忧老人点了点头,拿着纱布唤了风离一起离去了。 娉婷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云洛,心道:云洛,你再等等,已经有希望解你身上的毒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有没有字数越来越多的感觉,三千变四千,堇这码字速度有提高哟~ 正文 第九十六章 缺少药引 章节名:第九十六章 缺少药引 翌日下午,忘忧老人与风离公子到了明王府,给娉婷带来了好消息,百日醉兰的毒他有办法解了,另外五种毒物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娉婷令人给忘忧老人取来了笔墨纸砚,又亲手给他研墨。 忘忧老人在纸上写出了百日醉兰所含有的五十四种毒物的名称,又在这些毒物名称下写下其相生相克之物。 他一边写,娉婷一边看,制作解药需要的五十四种药,大部分在外面药房都有的卖,只有少数几种,娉婷看着生疏,细细问了忘忧老人,才知道是珍稀药物,世上少有,世面上并无这几种药物出售,娉婷想着外面没有,或许宫里会有,忙吩咐了人进宫禀报皇上,询问药物之事。 进宫禀报皇上的人很快带回了消息,宫里的太医院,有其中四种药物,但另外两种却没有,禀报的人又说,皇上已派人去寻找这两种药草,过不了几天就会有消息了,娉婷听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制作解药的五十四种药物中,有五十二种可以寻到,另外两种,也在不遗余力的寻找,娉婷心想,这下云洛的性命必将无忧了。 “忘忧师父,如果皇上找到那另外两样药草,您多久能研制出解药。”娉婷迫不及待的问道,她多么的希望云洛能快点醒过来。 “如果能将所有药物找回,最快三天,老夫就能研制出解药,不过……”忘忧老人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道:“即使皇上找到那两样药物,老夫也还差一物,缺了它,这解药即使研制出来,也会失了功效。” “缺一物,是什么?”娉婷急声问道。 “缺制作解药的药引。”忘忧老人目光注视着纸上的药物名称,拿手指在桌上轻轻叩着,“这药引是制作出解药的关键。” “药引?”药引这个词娉婷是听过的,她在看过的医书中看到,有些治疑难杂症的药物需要药引作牵引,而这百日醉兰毒性如此之强,会需要什么样的药引呢! “对,就是药引,没了它,即使将这五十四种药物合到一起研制,也救不了明王的命。”忘忧老人点着头说道。 “那药引是什么东西,我们快点把它找来就行啦!”江兰月忍不住说道。 “蓝媚娘制作这百日醉兰时,用了一种极寒之地的蛇来做引头,那蛇叫住冰蛇,全身透明细长,看起无害,实为剧毒之物,而老夫制作解药需要的药引就是与冰蛇相伴而生的冰莲花。”忘忧老人说道。 “那何处才有冰莲花?”娉婷不禁问道,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放过救云洛的命。 “那冰莲花生长在极寒的昆仑山,传言十年才开一次花,十年结果,老夫十年前曾见过这种花,如今,又是一个十年过去,也不知那花是否开放。”十年前他无意中在别人手中见过一朵,可惜那时那人不肯卖,现在想起,真的是挺后悔,早知道日后能派上用场,他抢也要从那人手里抢过来。 “不管有没有开花,我也要去找一找,没有了它作药引,王爷的性命恐怕就……”娉婷有些说不下去了,好不容易忘忧老人能研制出解药,如果因为少了药引导致研制解药失败,云洛怎么办?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百日之后,云洛毒性发作。 “王妃想法虽是美好,但老夫有一言相劝,那昆仑山乃极寒之地,到处都是冰天雪地,白雪覆盖下,深渊不知有几多,而且还有凶残的雪狼、冰蛇,那都是能要人性命的,更重要的是老夫曾听说那昆仑山住着一位雪婆婆,专门挖人心,不少前去寻那冰莲之人均有去无回,这样惊险之地,连老夫都不愿踏足,更别说你一个弱女子,再者,那冰莲不好保存,一般人即使寻到,也未必能将冰莲花好好的带回来。” “那又有何惧,只要能救王爷,让娉婷做什么,娉婷都愿意。”看了一眼床上的云洛,娉婷语气异常的认真。 “王妃,我师父说的对,那昆仑山实在是凶险之地,你一个弱女子,就不要有去的想法,如果真要去寻,也该派有这探险经验之人前去。”风离公子劝道。 “风离公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但去寻那冰莲,我实在不放心让别人去寻,况且别人也不知道冰莲长什么样,我最起码是懂医的,这冰莲长什么样,我在医书里看过,也知道如何保存,所以,去寻这冰莲之事,非我莫属。”娉婷淡声说道。 “明王妃,凭你一个弱女子,你以为去了就一定能寻到?况且这里离昆仑山来回需近二月,即使你找到冰莲,你王爷夫君恐怕已毒发身亡了。”忘忧老人一脸不赞同的说道,依他的想法,去寻冰莲可以,但也不应该是由娉婷一个女子去,皇宫有那么多能人,老皇帝随便派一个人也比她一介女子去强。 忘忧老人的想法固然没错,但他根本不了解女人的想法,既使再柔弱的女子,为了心爱之人,也能变成英勇无比的巾帼红颜。 娉婷就是愿意为爱人洒热血的那种女人,所以她坚持要自己亲自去昆仑山寻冰莲,还说如果大家不放心,就安排一些人跟她一起去,而对娉婷做任何事都持反对意见的江兰月,难得的支持她的决定,并不是她突然转性了,而是她觉得云洛受伤本就是娉婷害的,这制作解药的药引不要娉婷去找,那还要谁去。 忘忧老人见娉婷坚持,不由对她有些刮目相看,想了想,他开口道:“既然王妃想亲自前往昆仑山,那老夫就提醒王妃一些注意事项。”说着,就细细叮嘱娉婷在冰天雪地下需注意的事情,又给她拿了一小瓶他亲手研制的药丸,告诉她,如果被有毒之物咬伤,吃几粒药丸,就可以解毒。 见娉婷点头,知道她记下了,忘忧老人又道:“王妃,今日是王爷中毒后第二个月的第四天,距那毒发的百日之期只有两个月又六天,老夫只给你二个月时间,如果不能在这期限内拿回冰莲,老夫无法研制出解药,明王只能等死,所以,你的时间很紧迫。” “我这就去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娉婷点点头,说道。 “师嫂,我跟你一起去吧!”一直未曾出声的无涯突然说道。 “不用了,无涯,王爷现在昏迷不醒,需要人守着,所以麻烦你和江姑娘帮忙照顾王爷了。”她离开去昆仑山后,王府里的一切,她只能交给江兰月和无涯,落影毕竟是暗卫,虽然可以保护云洛,但究竟不宜主持府中之事,再说,云洛重伤一事,太子和晋王已经知道了,难免他们不会动歪心思,有江兰月和无涯专门看着云洛,落影的暗卫队负责保护,她才能放心的去寻冰莲。 “可是……”无涯想说把师妹留下就行了,还没说完,就被娉婷打断了。 “我知道你担心师嫂的安全,但有落羽在身边保护我,无涯,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娉婷缓声说道。 “二师兄,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有落羽他们在,她安全的很,王妃,是吧!”江兰月阴阳怪气的说道。 娉婷并不计较她的阴阳怪气,这个时候,大家团结一心,才能救回云洛的性命,所以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江姑娘,我走后,王爷就麻烦你和无涯照顾了。” “这还用你说?”江兰月翻了个白眼,一副你说的是废话的表情。 “娉婷先在这里谢谢江姑娘了。”娉婷并不恼,江兰月只是厌恶她而已,但对云洛是真心实意的好,只要她不起坏心思,自己又何必与她计较呢! “臭小子,我们也该走了。”忘忧老人将桌上写好了药物名称的纸张塞到袖笼里,开口说道。 娉婷转头朝忘忧老人道:“忘忧师父,那五十多种药物我会吩咐管家凑齐后送到风离公子的医馆。” “好,药找齐后老夫就开始配制。”忘忧老人点头。 “王妃,风离有个想法,你一介弱女子,去往那遥远的昆仑山,终究有些不妥,如果你信得过风离,不如让风离陪你去一趟。”风离浅声开口道。 “这……不太好吧!”娉婷有些迟疑,自己去昆仑山为救云洛找药引,心里本就怀着九死一生的念头,她怎么能让风离公子陪着她去冒险。 “没什么不好的,我……”风离公子还说没完,就被忘忧老人重重的在背上拍了一巴掌。 “喂喂喂,臭小子,为师同意你去昆仑山了吗?就你这小身板,万一到那里有个三长两短,谁来给你师父我送终。” “师父……”风离差点被他一巴掌拍的背过气去,咳了两声,他苦笑,“您老家人年轻着呢!什么送终不送终的”。 “现在年轻,以后呢!臭小子,你以为为师真担心你回不来啊,才不是,为师是让你给为师打下手,那五十多种药物,磨成粉,可都是你的事。”忘忧老人吧唧吧唧的说道。 “我把阿汀留下给您打下手。”风离提议道。 “不行,那小子懂什么,你留下。”忘忧老人瞪了瞪眼,“不要求为师,没得商量。” 风离知道自己师父认真了,那他肯定不能一起跟娉婷去昆仑山了,其实师父的想法,风离是很清楚的,自己虽然表面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但实际身上有一种怪病,这怪病像寒症,却又不是,枉师父号称天下神医,也治不了自己的病,这种病不能受凉,如今自己说要去昆仑山那么冷的地方,师父会同意才是怪事。 “王妃,你看……”风离无奈的笑了笑。 “没事,风离公子,你就留在京师吧!娉婷自己可以的。”娉婷浅声说道。 “走吧!臭小子,别留在这里碍眼了。”忘忧老人拖着自己的徒弟往外走去。 “忘忧师父,风离公子,你们慢走。”娉婷将他们送到门口,礼貌的与他们道别。 回到屋中,她开口唤落影的名字。 落影一直侯在门外,听到娉婷的唤声,快速进了屋子,朝娉婷行了个礼,道:“王妃,您唤属下何事!” “落影,明日我要前往昆仑山寻药引,你好好保护王爷的安全,知道吗?”虽然清楚即使自己不说,落影也会好好保护云洛,但娉婷还是想叮嘱他几句,“除了皇上,任何人来探望王爷,你都要想办法拒绝,那太子和晋王都不是省油的灯,我怕他们趁王爷昏迷之时,对他不利。” “王妃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王爷。”落影沉声说道。 “明日,除了落羽,你再挑几个身手好的与我一起前往昆仑山。”听说那昆仑山有雪狼,娉婷可不想被吞入腹中,身边有几个武艺高强的,总能对付那些雪狼吧! “是!” “好了,你下去吧!记住我说的话,我希望等我从昆仑山回来,王爷毫发无损。”娉婷难得的端起了女主人的架式威严。 “是,属下告退!”落影依言退下了。 “师妹,我们也走吧!”无涯扯了扯江兰月的衣袖。 “不,我……”江兰月想拒绝,却被无涯拉着就走。 “走吧!我饿了,你陪我去吃饭。”无涯说道。 “你要吃饭不会自己去啊!干嘛要我陪!”江兰月不悦的说道。 “哎呀,难道你不饿,走啦走啦!一起去吧!” 无涯与江兰月的声音由远到无,娉婷坐在云洛床前,轻轻抚着他的面容,细细端详着他脸上柔和的线条,想着他睁开眼时的潋滟风华,不禁勾了勾唇。 云洛,明日我就前往昆仑山为你寻药引去了,你一定要撑住,等我回来,好吗?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昆仑山之行 章节名:第九十七章 昆仑山之行 当晚,娉婷准备了一番,特别是多带了些治伤寒的药,昆仑山雪天冻地,即使暗卫们身体再好,也不能保证身体一定不会出现问题,所以,她还是先做好万全准备为宜。 第二日,娉婷坐上赵迟为她准备好的简便马车,离开了王府,前往昆仑山,与她随行的是落影安排的以落羽为首的暗卫十人。 娉婷离开王府后,赵迟与落影听从娉婷的吩咐,拒绝了除天启帝以外任何前来探望云洛的官员及皇子。 太子与晋王亲自登门探视,都被王府中人拦下,只说大夫嘱咐王爷静养,不宜被打扰,两位皇子碰了个钉子,又不敢当场发怒,要知道云洛可是父皇最喜欢的皇子,他们强行闯入明王府,只会让父皇对他们心生怒意,生气是小事,如果因此事引发的一连串后果,他们可不敢想像。 之后,两位皇子又暗中派人前往明王府一探究竟,看云洛是真的受伤还是假的重伤,但每次派到明王府的人,要么有去无回,要么近不了倾天居的五尺之内。 两位皇子当然不甘心,时不时装模作样在天启帝面前“关心”一下云洛,其实也就是想从天启帝嘴里探听些云洛的消息,奈何天启帝除了偶尔露出一丝担忧外,并不多说云洛的情况,让云和云沂也摸不清自己父皇的心思了。 陌颜与玲珑也来了明王府几次,刚开始几次,均被赵管家挡下了,但后来一次陌颜公主强行闯入倾天居,说不见到云洛,坚决不走,陌颜贵为华国公主,赵迟也不敢命人直接赶她走,但最后闯入倾天居的陌颜还是没有见到云洛,因为她一见倾天居就被江兰月拦住了。 江兰月才不管陌颜华国公主的身份,只要谁敢前来打扰她的师兄,她就对谁不客气,本就擅口舌的她,一番话把陌颜公主说得脸面无存,大怒甩袖而去。 当然对于江兰月对自己的无礼,陌颜也不敢向天启帝告状,天启帝早就吩咐过他们,不许擅自前往明王府打扰云洛静养,如果让他知道她强闯明王府,皇帝舅舅必然大怒,所以陌颜忍下了江兰月对她的不敬,只是心中暗暗记恨,心想有朝一日,必将羞辱百般还诸于她。 自陌颜公主那日大怒离去后,赵迟还有点担心她到皇上面前告状,但过了几天,却没有丝毫动静,赵迟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相比明王府的一事接一事,娉婷一行人在路上行驶的异常顺利,因他们只有两个月时间,娉婷一路上,除了必须要补充吃食以外,尽量不留宿于客栈,吃食尽量简单,能填饱肚子就行,不追求口味与花样。 除此之外,娉婷还提议走官道,路程虽远些,但却比小路安全,如果选择小路,时间虽然可以省了,但难免遇上占山为王的劫匪,到时更加麻烦。 云洛的暗卫除了武艺高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的忠诚,对主人的话绝对的听从,所以不管娉婷说什么,他们都是听之任之的。 一路风餐露宿,但娉婷一点也不觉得苦,在她心里,只要能找到冰莲救云洛的命,别说吃粗粮,睡马车,就是让她吃草根,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她都愿意,随行的暗卫除了落羽,都是第一次与王妃接触,见不仅她对吃粗粮、咽冷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相反,还一视同仁,他们吃什么,她也吃什么,并没有他们所认为养在深闺之中的女子的娇弱,再者,娉婷一路上表现出来的坚强与智慧,也让他们折服,先不说她选择了大路,躲避抢匪的袭击,而在半路上与一队商队应让路问题产生矛盾,差点大打出手,要不是王妃机智的化解,他们十个暗卫必要在路上折上几个,那商队的人数可是他们的近十几倍,且看起来个个都是有武艺防身的。 因在半路上与那商队产生出矛盾后,娉婷就命令大家,见到商队尽量礼让,尽量低调行事,因此,一路上再也未发生状况。 而更值得一提的是,在路经一个小镇的是候,娉婷竟遇上了连翘,娉婷很是惊异,问连翘:“你不是去西凉找你家公子了吗?” 连翘饱经风霜的小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她低着头半晌不语,见娉婷再三追问,她才黯然说道:“公子不愿我呆在他身边,说他已将我派到小姐身边保护小姐,就不应该再回去。” 娉婷没想到,少清哥竟不愿意收下大老远去寻他的连翘,见连翘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娉婷叹了口气,道:“那如今你有何打算?” “小姐,我能跟着你吗?公子不要我,我已经没地方可去了。”连翘可怜兮兮的说道。 “王妃,我们前往昆仑山,实不宜带外人在身边。”落影瞥了一眼连翘说道。 “喂,谁是外人,臭落羽,我连翘什么时候得罪你了,我要留在小姐身边,关你何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连翘不满的瞪着落羽,早前在一同前往玉门关的路上,连翘就看落羽不顺眼,经常在路上用语言挑衅他,但落羽看起来不爱说话,实则颇为毒舌,连翘经常被他反驳的哑口无言。 “落羽说的是事实,自从你离开王妃后,你就不是属于王府的一份子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你一个外人就不要瞎搅和进来了。”落羽斜了连翘一眼,眼里也有着对她的不喜,虽然他不清楚连翘那时离开的原因为何,但一个在主子需要她的时刻,抛下主子离开的人,这样的人让他打心眼里看不起。 “你……”连翘被他噎了个半死,她狠狠瞪了落羽一眼,转过头朝娉婷求救,“小姐,你就让连翘跟在你身边吧!连翘真的没地方可去了。” 毕竟连翘跟在娉婷身边几年,两人之间姐妹般的情谊还是在的,所以,即便娉婷原先的想法也是不带连翘一起前往昆仑山,但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终究是软了心肠。 “好吧!你就与我们一道前往昆仑吧!”娉婷浅声说道。 “谢谢小姐!”连翘开心的说道,那天离开娉婷后,她直接前往西凉寻公子,经过千辛万苦,她终于见到了大半年未见的公子,但公子却不愿接收她,只让她回到小姐身边,她无奈离开西凉,原先只想着是她自己选择离开小姐,就不好意思再回王府去,没地可去的她饱一餐饥一餐,每当这个时候,她就特别的想念呆在小姐身边的日子,吃穿不愁,还不用担心安全,她毕竟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原先凭着一番冲动,就前往西凉寻找公子,如今,她发觉她已经吃不了苦,挨不了饿了,于是,她就想着,回去找小姐吧!凭她和小姐的感情,小姐一定会再次收下她的,只是,她没想到,还没到京师,她就碰上了小姐,小姐还愿意收下她,这怎么不让她兴奋。 “王妃……”落羽欲言又止,不知为何,看到一脸兴奋的连翘,他心里滋生出一种不安,仿佛连翘的突然回归,会给王妃带来不可预知的伤害。 “没事的,落羽,就让连翘跟在我身边吧!她会武艺,遇到危险也可以自保,不会麻烦大家的。”娉婷朝落羽微微一笑道。 王妃都这样说了,落羽怎么好意思再说什么,而其他人都唯娉婷马首是瞻,娉婷说什么话,他们都会答应的。 “走吧!我们继续赶路。”娉婷淡声吩咐道。 娉婷让连翘与她共乘一辆马车,其它人仍是骑马而行,大家一路向西而去。 而因为娉婷一时心软留下的连翘,在后来,给娉婷带来难已磨灭的伤害,以致娉婷与云洛,差点失去彼此,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随着时间的过去,娉婷一行人越来越靠近昆仑山,从京师出来时,那时正春,繁花似锦,烟花三月,而随着越来越往西北方向行驶,西北的大风与沙尘让娉婷他们体验了一把酷暑的感觉,前往昆仑需要经过一片沙漠,虽然不大,却也要行驶上两三天,这对从来没有过沙漠行驶经验的暗卫们,暗暗叫苦,幸好还有一人曾有在沙漠行驶的经历,那人就是落羽,以他的年轻,娉婷不清楚他为何会对沙漠如此了解,但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愿提起的往事,她也不好多问。 落羽对沙漠什么时候起风,哪个时辰最热,都了如指掌,在他的带领下,娉婷一行人才安全的穿过沙漠,继续往前。 穿过沙漠又走了两天,一行人才来到一座小镇上,镇上往来的都是些鼻勾眼睛深邃的人,男人头带小白帽,女子头上裹着纱巾,明显区别于汉人的打扮,镇上的人见到娉婷一行人,除了惊异外,还带了丝敌意,娉婷他们知道这是番邦民族对汉人的自然排斥,毕竟从前经常有汉人国家对番邦民族毫不留情的驱逐与杀戮,导致他们一见到汉人就不由自主感到厌恶。 娉婷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在给马匹补充了食料,又买了些干粮以备路上之需,然后就出了小镇,继续西行。 一行人已经在路上行驶了二十来天,虽离目标昆仑山越来越近,但娉婷还是忍不住催促大家尽快赶路。 离昆仑山越近,路上两边的草地,早以换成了厚厚的白雪,幸好娉婷等人早有准备,穿上了冬日的衣服,才抵挡了一路的寒冷。 在第二十六日一早,一路快马加鞭的娉婷等人,终于站在了昆仑山脚下,只见绵长的山脉延伸至远处,矗立的高峰耸入云端,众人仰头观之,皆有一种自身渺小如蚁的感觉。 “好高啊!”连翘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斗篷,小脸被冻的红通通的,她望着高高的雪峰,眼里满是惊叹。 莫说是她,其它人亦是一脸惊叹,这些暗卫曾跟随云洛闯南走北,去过雪山,踏过草地,跃过沼泽地,却从没见过如此高而锦长的雪山。 “王妃,您看,哪座是玉珠峰?”在来之前,忘忧老人就说冰莲生长在昆仑山的玉珠峰,不然面对这么多的山峰,他们还真不知道从哪个找起。 “忘忧老人说过,玉珠峰其形像莲,所以,我们只要看到像莲花的山峰,肯定就是玉珠峰。”娉婷眼睛快速的寻找着形状像莲花的山峰,突地,她目光凝住。 “找到了,你们看,在那里。”娉婷伸手朝某座山峰遥遥一指,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真的是玉珠峰,你们看,好像莲花。”有暗卫兴奋的说道。 “王妃,我们是不是立即前往玉珠峰?”落羽问道。 “不急,先让大家休息一下吧!既然已经到了昆仑山,总是离希望近了一步。”大家辛苦赶了那么久的路,应该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了,已经到了昆仑山,虽然她也很想快点前往玉珠峰,但她还是体恤这些暗卫的。 “王妃,属下们不用休息,立即出发去玉珠峰吧!早日找到冰莲,就能早日救回王爷的性命。”心想着已到了昆仑山,离那冰莲可以说是一步之遥,这个时候,谁能静下心休息啊!大家都恨不得立即取回冰莲,将重伤昏迷的王爷救醒。 “王妃,您看,大家都希望尽快前往玉珠峰寻找冰莲,您觉得呢?”落羽也跟其它人一样,即使身体上再累,也不愿耽搁救王爷的时间。 “既然大家有心,那好吧!我们前往玉珠峰。”娉婷见他们坚持,只好点了点头,答应立即前往玉珠峰。 一行人啃了几口干粮,就往玉珠峰行去。 在昆仑山脚下看着玉珠峰挺近,但真要行到它的山脚下,娉婷等人还是花了半天时间,行了半天路,大家又掏出干粮,补充点体力,稍作休整后,大家往玉珠峰顶上爬去。 整个玉珠峰都被积雪覆盖,偶尔有三两支光秃秃的树枝撑破积雪,露到外面。 刚开始的一段路,还比较好走,虽是积雪覆盖,但并不是很深,大家行驶的速度还比较快,但行驶了大约两个时辰后,积雪越来越厚,一脚踏下去,整个小腿都陷到积雪里,每走一步就要将脚慢慢的从积雪中抽出,这样一来,大家行驶的速度一下直线下降。 天越来越冷,大家即使穿上了厚厚的大裘,也被冻的牙齿咯咯作响,娉婷拿出自备的驱寒药丸,让大家吞了,自己也吃了一颗,不多久,大家都感觉肚子里升起一股暖意,不多会,身上也有了热意,感觉身上没那么冷后,大家又打起精神继续前行。 又向上走了近二个时辰,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原先偶尔能见到露出雪面的树枝也不见了踪影,地上的积雪已由到人的小腿深至膝盖,大家行驶速度更加缓慢,但大家仍然没有叫过苦,大家都摈着一个信念,快点找到冰莲,救回王爷性命。 又艰难的走了一小段,娉婷抬头看了看峰顶,发觉他们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路程,而这个时候,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 这样极寒之地,雪来得极快,原先才飘下几朵雪花,一会儿就下得极密起来,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空中落下,一会儿就给众人头上及身上渡了一层白。 而随着雪花的不断飘落,风也刮起来了,大家从来没见过如此恶劣的天气,在冷风呼啸中,几乎存步难行,身强体壮的暗卫们还好,娉婷与连翘两个女子,已被冻的簌簌发抖了,特别是连翘,小脸上布满红晕,怕是被冷到了,更有可能得了风寒。 落羽一见不妙,这种天气下,真不能再继续行驶了,于是赶忙打量起周边的地形,在看到不远处有一块稍显平整的避风之地,他忙招呼大家先到那边休息。 落羽亲手扶着娉婷,另一个暗卫则扶着连翘,大家跌跌撞撞的走向避风处。 突地,走在最前面的暗卫惊叫一声,然后半个身子陷入了雪地之中,而且身子还在不停的往下掉。 “快拉住他!”娉婷面色一白,不由大声叫道。 这么热的天气里,各种烦燥,堇静下心来写文,还有亲亲在看么? 正文 第九十八章 雪地惊魂 章节名:第九十八章 雪地惊魂 看到那暗卫不停往下掉的身子,娉婷心急大喊:“快拉住他!” 话音刚落,离那最近的两个暗卫已扑了上去,一人一边抓住那掉入暗洞的同伴,然后一使力,将他掉落大半的身子往上一提。 本就身上穿的厚重,精神也呈高度紧张状态,一系列动作下来,三人都累的在地上直喘气。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娉婷走到三人面前,关心的问道。 听王妃一问,那差点掉到暗洞时的暗卫才感觉到自己腿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暗暗触碰了一下疼痛的地方,开口时,却这样说道:“承蒙王妃关心,属下无事。” 娉婷打量他一番,见他脸色虽有些白,但全身并无任何不妥,也就稍稍放了心,道:“冰天雪地下隐藏的洞坑数不胜数,我们行驶时一定要小心才行。” “大家往前走的时候,用刀剑的先在前面用兵器探路,其他人跟在他们后面小心行驶。”落羽沉声说道。 大家点了点头,小心避过那暗卫摔过的暗洞,走到避风之地,坐下来休息了好一会,才恍过神来。 看着连翘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娉婷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没有发烧,又伸手给她把了脉,未见异常,这才放下心来,心想必是被冷风吹的,从身上拿了两颗防风寒的药丸让她吞了,娉婷这才打量起周边的地形。 密集下着的白雪不断落下,娉婷眼力再好,也只能看到这极近处的光景,但这半山腰,即使有什么也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在了地下,她能看到的不过就是白雪铠铠的场景罢了。 因这恶劣天气的影响,大家的情绪均有些低落,都在心里祈祷这雪快点停,不能耽搁了他们寻找冰莲的时间。 许是老天听到了他们的祈祷,天上飘落的雪花渐渐变少,直到消失,雪停了。 见原先下的看不到三尺之外的大雪停了,而且风也小了许多,众人脸上都掩饰不住的高兴起来,终于可以赶路了,再躲在这里避风,他们都要憋闷死了。 看看天色还早,娉婷决定再往前走一段,只要天一黑下来,立即寻地方落宿。 因刚才那场大雪的缘故,地上的白雪比起之前又厚了许多,有了落羽的吩咐,使用长兵器的几人在前面探路,其余的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走着,虽然速度有些慢,但却再也没有发生掉入暗洞的事情。 前面是看不到尽头的雪地,大家艰难行驶着,暗卫们都是心性坚轫之人,即使这样压抑的行驶速度,并没有半丝的不满,只是闷头前行,倒是连翘走得气喘吁吁,时不时需要旁边暗卫搭把手,才能跟上大家的步子,至于娉婷,她又展现出了另大家刮目相看的一面,虽然比不上暗卫们的速度,但在女子里面来说,她走起来面不红气不喘倒也是难得了。 其实娉婷早几年接触医学时,就经常到外面采药,这样的雪山她虽没有走过,但有些巍峨的大山,她还是爬过的,况且她身体状况不错,虽然她极怕冷,但有了万全的准备,她还是能咬牙忍下的。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天色暗了下来,估算着时辰,天快黑了,娉婷吩咐大家注意安全,稍微加快一点速度,再往前走一段,看看有没有适合落宿的地方,他们现在处的位置,全都是倾泻向下的山坡,实不宜落宿。 大家知道,如果不找到落宿的地方,自己只能在雪地里站上一夜了,想到在这样寒冷的地方站上一夜,不被冻死也会冻僵,大家都打了个寒战,于是,脚下速度快了起来。 终于,在天完全黑下来时,大家终于找到了一块即平坦又避风之处,娉婷命人分发了帐蓬,两人一个,围成一个圈,尽量靠拢,以免雪夜里未知的野兽突然袭击。 落羽带人在附近转了一圈,竟然捡回一些干枯的树枝及几只雪鸡,用打火石点燃了枯枝,大家围在一起烤火,顺便把雪鸡拔了毛,掏干净内脏,放到火上烤着。 不大一会儿,浓浓的香味就传了出来,累了一天的暗卫们都不由咽了咽口水,吃了好几天的干粮,突然有烧烤的肉类荤食,大家都感觉嘴里的唾沫不断涌出,盯着快要烤熟的雪鸡移不开目光了。 落羽手里的已经烤熟,见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他挑了挑眉,先撕了一个大鸡腿,递给娉婷,道:“来,王妃,吃点烤鸡吧!” 娉婷确实也饿了,也没客气,伸手接过,朝落羽说了声谢谢,就张开小嘴,咬了一口手中香气四溢的鸡腿。 “虽然缺少了点盐味,但味道还不错。”娉婷赞了一句。 大家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盯着落羽手里的烤鸡目不转睛,落羽又撕了个鸡腿递给连翘,虽说他不待见她,但好歹她也是个女人,落羽还是起了关照之心的。 连翘见他递过来的鸡腿,先是一愣,随便面上复杂的接过,轻轻道了声“谢谢”,就静静的啃着鸡腿,不出声了。 其它雪鸡也烤的差不多了,众暗卫分而食之,一解嘴谗。 吃完东西,落羽又吩咐几个暗卫再去寻些树枝,以保证一晚上不会熄火,几个暗卫领命而去。 突地,落羽感觉到有一股不安的气息从背脊处升起,好似被人偷窥般,落羽打量了一遍四周,并未发现异常,暗道自己太敏感了,心却也没有因此而落下。 过了好一会儿,派出去寻枯枝的暗卫们回来了,落羽又往火里加了些树枝,再安排大家轮流守夜,落七是第一个守夜的,对他,落羽还是比较放心,叮嘱了一番后,他就回自己帐篷休息去了。 因白天太累,落羽一进帐蓬,倒头就睡,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一声低沉的闷哼声传来,他不禁嗵的从地上爬起,打开帐蓬,走了出去。 外面的场景,让即使经历过血腥杀戮的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那是什么,雪白的身子,尖尖的头,眼睛发着绿幽幽的光,雪狼,这是落羽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的字眼。 “阿羽!”即便落七胆子再大,也不禁有些发悚,这么多的雪狼,又以凶猛著称,他们该如何应付才好。 落羽皱紧了眉头,目光扫过火堆,心里一动,“没事,不用怕,这里有火,它们不敢靠近。” “嗥”这时,有一头狼,伸长脖子叫了起来,其它狼见状,也纷纷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已沉入梦乡的众人被浪嚎惊醒,纷纷跑出帐蓬,到外面一探究竟。 “落羽,怎么回事,我听到有狼叫的声音。”娉婷穿带整齐,外面罩了件厚厚的披风,走了过来,当她看到不远处虎视眈眈的雪狼时,不禁呆住了。 “雪狼!”娉婷不由惊叫出声,虽然她没有见过雪狼,但见过灰狼,看两者的相似度,再看它们雪白的皮毛,娉婷心想,必是雪狼无疑。 雪狼可以说是雪中野兽之王,体形巨大,凶猛无比,且都是成群结队的觅食,一般遇上它们,不管是人或动物,都很难有活命。 “王妃,您先回帐蓬休息,外面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落羽转头朝娉婷说道,虽然他也没有把握能对付的了这么多雪狼,但总要放手一博不是吗? 娉婷目光掠过雪狼群,心底暗暗数着,发现来的雪狼,竟有二十多只,她带来的暗卫,加上落羽总共才十一人,连翘虽说也有武艺,却只能自保,让她杀狼,估计是不可能的,而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就更不可能对付的了这些狼了。 “你们小心,只要雪狼不主动发起攻击,大家别轻举妄动。”娉婷已看出来了,狼群迟迟不发动进攻,是怕火的缘故,他们这里生着火,狼群只敢远远看着,但她不能肯定的是,这火还能烧多久。 “是,王妃!”落羽轻声说道。 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更有可能让他们分心,娉婷转身进了帐蓬。 这一下,人与雪狼的正式较量开始,双方都是紧盯对方,雪狼群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好不容易碰到猎物,如何甘愿放手,虽然那火堆让它们心里惧怕,但心底的饥饿,还是让它们耐心等待,伺机而动。 虽然狼群没有发起进攻,但暗卫们都不敢掉以轻心,雪狼是雪地里最凶猛的动物,一个人对付一只,勉强可行,但一人对付两只,甚至三只,大家心里都有些没底。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火堆的火越来越暗,眼见着就要熄灭,雪狼开始骚动了,只要那火堆一灭,它们就扑上去,吞下眼前的猎物。 暗卫们更加紧张起来,手紧紧握着兵器,虽是冷的刺骨的天,但手心已有一层薄薄的汗。 “哧”,最后一点火熄灭了,这时,雪狼发起进攻了。 暗卫们挥舞着兵器,抵挡着雪狼的攻击。 体形巨大的雪狼,形动起来却格外的灵活,且爪子尖利,有个暗卫被某只雪狼抓了一把,厚厚的衣服,被撕下一大块,肉里也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爪痕。 一方是想将猎物吞入腹中,一方是不想被吃,双方血拼起来,不得不说,娉婷带来的这些暗卫确实不是吃素的,每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本领,且都是武艺高强,虽算不上绝世高手,但也算的上数一数二的好手,虽然他们刚开始面对那么多雪狼,有点发悚,但一拼起来,那些血因子里的嗜杀就被激发出来。 人与狼的较量,最后以狼的失败而告终,除了领头的雪狼逃脱外,其它所有的雪狼都被杀戮殆尽,看着一地的雪狼尸体,众暗卫都累瘫在地。 娉婷一直呆在帐蓬里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外面打斗的声音结束,她才从帐蓬里走了出来,天已泛起蒙蒙亮,娉婷看着一地的狼尸首,再看累极倒地的暗卫,一个个询问起他们的情况,有几个被狼抓伤的暗卫,娉婷亲自给他们上了药,然后吩咐大家去休息。 精神高度紧张了一个晚上的众暗卫,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好好休息了。 天已完全亮了起来,娉婷暗想,受了重创的雪狼应该不会再卷土重来,于是,放了心的回到帐蓬,补了下眠。 接下来一整天,他们再未遇到任何动物的袭击,路上虽也碰到些暗洞之类的,但幸好大家都比较警惕,倒也没有再发生掉入坑洞之事。 越往上走,积雪倒没有原先厚了,这一天,也没有再下雪,天微微有些放晴,娉婷等人的速度比原先快了些许,到了傍晚黄昏,他们估摸着已行了近大半路程,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日再走一天,就可以到达山顶了。 突地,走在最前面的护卫低呼了一声,娉婷等人以为出了什么事,寻声望去,却均是一愣。 只见白雪铠铠之地,惊现一汪泉眼,泉眼里的水清澈见底,伸手去摸,发现水虽凉,却并不是冰冷刺骨。 众人都是一脸惊叹之色,要说这半山腰,到处积雪覆盖,这汪泉眼不但不冻,它边沿之地还长着些不知名的小花,虽说这么寒冷的天,却开得正艳。 有暗卫捧起泉水喝了几口,发现清冽可口,他不由笑道:“这水还真好喝!” 话音刚落,平静无波的小泉眼里突然一阵翻滚,接着,从泉眼里冒出一个怪物的头,张开大嘴,正好对着捧着泉水喝的暗卫,那暗卫吓得“啊”了一声,转身就跑。 众人也都吓了一跳,特别是连翘,吓得腿都软了,怔怔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快跑!”旁边不知谁拉了她一把,她跌跌撞撞的跟在众人身后,往远离泉眼的方向跑去。 跑了好远,众人还能听到泉眼里那怪物传来的闷叫声,想到那怪物的样子,大家都没见过,谁也没想到,那么一汪小小的不冻泉里,竟然藏了那么大个家伙,要不是他们跑的快,肯定被它一口一个吞入腹中了。 而那捧了不冻泉水喝过的暗卫,想起那丑陋的怪物张开大嘴后,它嘴里传来的腥臭,再想到自己喝了那怪物藏身之处的泉水,不由恶心的捧着肚子吐了个天翻地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一路都不敢再起好奇之心,哪怕看到对人起不了伤害的雪兔雪鼠之类的,也不敢起逗弄之心了。 好好歇息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大家就加紧赶路,希望能争取在下午到达顶峰。 或许是想着下午就能到达山顶,找到那传言中十年开一花的冰莲,在雪地里赶了二天路的众人都难掩兴奋之色,但他们的兴奋之色并没有维持多久。 随着越来越靠近山顶,众人就发现周围静的不可思议,虽然一路上都很静,但前面两天赶路时,还能看到雪兔或雪鼠之类的小动物,而且能听到冷风呼啸的声音,但现在,他们只觉得死一般的静,没有动物,没有植物,更没有声音,连风声都没有了。 这样的静,让大家感觉十分的压抑,心里不由自主的生出些警惕,众暗卫已将娉婷团团围在了当中,呈保护状态,又走了一段路,大家脚下开始有小虫子游过,大家也没有在意,当大家发觉脚背开始发痒时,才警觉,那些虫子从他们脚上游过时,已朝他们射出了毒液。 娉婷忙给每人发了一颗祛毒丸,吞下后,脚上的痒才微微止了些。 没想到这些小小的虫子却有如此的威力,他们穿的如此之厚,亦能让毒液进入他们的皮肤,为了不再被虫子咬,大家都小心注意着脚下,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注意了脚下,天上飞来的东西,他们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直到“嗡嗡”地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大家都抬起头来,一看不得了,吓得面容失色。 只见密密麻麻的雪蜂,朝着众人当头罩下。 各位亲们,节日快乐哟!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昆仑山雪婆婆 章节名:第九十九章 昆仑山雪婆婆 众人正关注着脚下会射出毒液的小虫子,突听到头顶上传来“嗡嗡”地声音,抬起头一看,顿时吓得暗然失色。 大片大片的雪蜂蜂拥而来,密密麻麻,数不清数量的雪蜂朝着众人当头扑下。 大家都吓呆了,根本就忘了躲避雪蜂的攻击,一个个站着,呆若木鸡,直到被雪蜂蛰到的地方,又痛又麻,大家才反应过来,死命的拍打着落在身上的雪蜂。 现场一片混乱,虽然暗卫们都是武艺高强,但遇到这种既小又能飞的雪蜂,却被攻击的毫无还手之力。 落羽护着娉婷,但数不清的雪蜂攻击,渐渐让他感觉到身上传来的痛楚,当看到乱成一团的暗卫们,他皱紧了眉头,心里焦急一片。 “快让他们趴下。”虽然在落羽的保护下,娉婷脸上未被雪蜂蛰到,但露在外面的手背,却被蛰了几个大包,忍着手上传来的麻痛,她突然想到以前采药时遇上山里马蜂袭击的场景,马蜂一般不袭击人,除非被惊扰,而且它们只能平着飞来飞去,如果人趴下,它们就看不到。 听娉婷一说,落羽心里一动,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微微发动内力,大声道:“全都趴下,快趴下。” 被雪蜂蛰的晕头转向的暗卫顾不得想落羽话里的意思,听他一喊,均快速的趴在了雪地上,接着在雪地上滚了两圈,将落在身上的雪蜂滚落。 果然,雪蜂跟马蜂一样,众人一趴下,它们失了攻击对像,就没再作停留,往前飞去,不过片刻功夫,雪蜂就全部消失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地上留着数不清的雪蜂尸体,大家都会以为自己遇到雪蜂袭击是在做梦。 身上的麻痛提醒着大家,刚刚自己确实是被平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雪蜂蛰了,劫后余生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着你,均指着对方脸上的大包,哭笑不得。 有几个被雪蜂蛰的重的,脸上都肿的像猪头了,幸好娉婷在出发前,啥药都准备了一些,此时,她掏出一些冰晶膏,让大伙互相帮忙抹上,最后,自己手上也抹了一点。 被雪蜂攻击后,大家都有些伤了元气,再赶路也有些无精打采的,而且时不时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以免再次发生被突然袭击的事。 但直到下午到达山顶,再也没有虫子啊、雪蜂什么的再来袭击,一路顺畅的到了玉珠峰山顶。 山顶上一片广阔,厚厚的积雪,却阻挡不住各种不知名的花儿盛开,白的、紫的、红的,大片大片的,交相开放,在这冷风凛冽里,丝毫没有雪打花落的惨相。 大家都被惊呆了,没想到山脚至山顶的路程中天气恶劣无比,但这山顶,却像个世外桃源般,各种不知名的花儿组成一副五颜六色的场景,如那上好的云锦,平铺在山顶上。 可惊奇归惊奇,大家却再也没有胆量敢去碰这些花儿,半路上不冻泉遇到的怪物让大家心里都有了些阴影,虽然这些颜色各一的花看起来无害,但谁又能肯定,会不会有毒,人碰到会不会中毒呢! 娉婷懂医,看了看这些花,她吞下一粒解毒丸,伸手触了触这些花儿,发现并没有毒。 “王妃,您看,这些花里有没有冰莲花?”落影扫了一眼开得满山顶的花,朝娉婷问道。 娉婷摇了摇头,“我在医书上看过,冰莲全身皆是透明,且都是独立一株,这里的花都有颜色,虽也有长得像莲花的,但却没有冰莲。” “那小姐,我们该如何找起呢?这里全都是各种各样的花啊!”连翘说道。 五颜六色的花绵延至远处,娉婷想了想,道:“要不这样,落羽,你让大家分成两队,一队到前面探路,一队到花丛中寻找一下,能不能找到再说。” “是,王妃。”落羽快速的将暗卫分成两队,一队穿过花丛,到前面探路却了,另一队则在花丛中搜寻起来。 娉婷与连翘也钻到花丛中细细找寻起来。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前去探路的人没有回来,在花丛中寻找冰莲的也是一无所获,又搜了一遍,探路的人仍没有回来,娉婷站在花丛中,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他们去了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想着前面未知的路及探路未归的暗卫们,娉婷心里渐渐不安起来。 “大家别找了,快出去休息一下。”娉婷大声喊道。 听到她的话,暗卫们都停止了搜寻,提步往花丛外走去。 可是,还没等他们走出花丛,就听到一道怪异的声音传来。 “谁给你们的雄心豹子胆,竟敢乱闯老身的百花园!” 在这样广阔的山顶上,突然传来这样怪异的声音,而且还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人发出的,大家都是一惊,刚要去找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却感觉眼前有黑影一闪而过。 “还杵在老身的百花园,看来是活腻了,既然这样,老身就送你们下地狱。”那道怪异的声音又传来,随着声音的响起,有两个暗卫已被抓起,扔到花丛外,随即黑影一闪,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接着,还没等花丛中其他人反应过来,砰砰嘭嘭,在场所有人均被带出了花丛,不知什么在背后一点,两眼一黑,都晕了过去。 等大家再次醒来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身上还被什么东西绑住了,娉婷试着动了动手臂,发现被捆的动弹不得,挣了两下,发现越挣扎,身上绑着的东西越紧,她微微惊了一下,不敢再动。 “落羽,连翘,你们在吗?”黑暗里什么也看不到,娉婷试着喊了一声。 “在的,王妃!”落羽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 “小姐,我在。”这个是连翘的声音,但也是有气无力的。 “其他人呢!都在不在?”听到他们俩个的声音,娉婷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又问道。 “在!”此起彼伏的应声传来,娉婷认真听了听,连她原先派去探路的暗卫都在,到底怎么回事?这里什么地方? “我们身上绑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越动越紧啊!”黑暗中不知谁开口抱怨道。 其它人也是一片附和声,“是啊!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都别动了,这东西越动越紧,到时更难受。”落羽说了一声。 听到落羽的话,大家都停止了挣扎,也都没说话,现场一片寂静。 “这里是哪里啊?”半晌,连翘的声音传来。 “不知道!”娉婷轻轻答了一句,然后转头朝身边之人问道:“落九,你们不是在前面探路么,怎么也到这里了?”刚刚听声音,娉婷发现落九就在她身边,刚才落九是前面探路那一队的领头。 “属下也不知道,我们一直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突地就被人家袭击了,而袭击我们的,我们连影子都没看到。”落九有些低落的声音传来,跟在云洛身边做了那么久的暗卫,从来没有一次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袭击了,而且他们连一点不对劲都没有发现,真是让他挫败极了。 “对了,王妃,你们怎么也被带到了这里,难道你们也是被人袭击了?”落九问道。 “恩!有人说我们闯入她的百花园,我们还没看到她长什么样,就被打晕了,然后就到了这里。”娉婷轻声解释道。 “王妃,属下在想,这袭击我们的和袭击落九他们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落羽开口说道。 “应该是吧!不过,也不知道是一个还是一帮。”娉婷低声说道。 “王妃,这玉珠峰顶真的是一个诡异的地方!”落九突然说道。 “怎么说?”娉婷有些好奇,被经过风雨洗练的暗卫称为诡异,他们到底碰到了什么。 “是这样,属下带领其他兄弟一起往前走去探路,出了那片花的区域,往前走了一段,发现那里草木翠绿,气温也变得很高,好像是到了夏天的感觉,穿过那片树林草地,再往前走了一大段,发现草木枯黄,树上还结着成熟的野果,俨然是秋天的感觉,我们都觉得很奇怪,想着,再往前走,会不会是到了冬天,可还没走几步,就被人袭击了。” “夏天?秋天?”娉婷很惊异,同一个山顶,怎么会出现不一样的气候,他们原先看到盛开的鲜花,是不是代表就是春天,如果是这样,那再往前走,肯定就到了冬天的气候了,真是奇怪啊! “是啊!属下觉得很诡异,我们一路往上都是厚厚的积雪,怎么到了山顶就出现了不同的季节呢?”落九很是不解。 “昆仑山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出现这些现象,也不是我们能想的到是为什么的!”娉婷开口说道。 “只是,怎么会有人住到这样的地方呢?”娉婷百思不得其解,上山的路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来往需要五六天时间,而且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到底会是谁,愿意住到这样的地方来呢? 突地,她想什么似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王妃?”在她旁边的落九出声问道。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忘忧老人跟我讲过的话。” “什么话啊?小姐。”连翘问道。 “忘忧老人说过,这昆仑山住了专门挖人心的雪婆婆,难道抓我们的人是她?”娉婷蹙眉说道。 “啊!挖人心?好可怕!”连翘尖叫一声,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王妃,会不会是别人?”听到挖人心,铁骨铮铮的暗卫们心里都有些惧意,被挖心,这是多么恐怖的事啊! “除了雪婆婆,还会有谁会愿意住到这样冰天雪地的地方来呢?我想,一定是她!”娉婷斩钉截铁的说道。 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道令人鸡皮疙瘩顿起的声音。 “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知道我雪婆婆,真是让老身意外啊!” 黑暗里突然出现这样的声音,大家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连翘更是吓得簌簌发抖。 静默,“你是雪婆婆?”半晌,娉婷忍住心底升起的惧意问道。 “老身真是雪婆婆,小姑娘怎么会知道我?”话音味落,一道亮光闪过,娉婷的眼前出现了一张恐怖的脸,伤痕遍布,眼睛突出。 “啊!”连翘看到她的脸,顿时吓得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娉婷也被吓到,但还不至于被吓晕,她眨了眨眼睛,忍下心底翻涌的害怕,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真的……真的是雪婆婆?” 灯已被点了起来,大家这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石室,小小的空间,连个窗户都没有,难怪里面不点灯的时候漆黑一片。 但当看到灯光下出现的人,大家都吓呆了,披头散发,红红的眼睛往外突出,脸上遍布伤痕,仅看脸就已经够恐怖了,但她还穿着一件拖地的黑色衣袍,宽大的袖子外面,是留着长长指甲的手,除了没有伸出唇外的长长舌头,她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女鬼形象。 “老身自然是雪婆婆!”女鬼,不,是雪婆婆“风情无限”的伸手撩了一下头发,配合着她嘴里发出的怪异声音,大家看到眼里,莫名觉得既诡异,又想笑。 “雪婆婆,你把我们抓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不知为何,看到雪婆婆刚刚撩头发的那一下,娉婷竟觉得她以前或许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心里不知怎么的,竟然没有原先害怕她了。 “抓你们来,自然是挖心喽!”挖心两个字从雪婆婆嘴里说出来,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的样子,可听在大家耳里,却心头一紧。 “挖……挖心,你……你是……是开玩笑……的吧!”刚醒过来的连翘颤抖着声音问道。 “小姑娘,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的吗?嗯!”雪婆婆将头凑到连翘面前,眼里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啊!”连翘再次被吓晕过去。 “胆子真小,真不好玩!”雪婆婆不满的撇了撇嘴,这样的动作一出来,又让暗卫们惊住,随即忍笑忍得痛苦,可雪婆婆的下一句话,却顿时让他们绷紧了神经。 “老身快有十年没吃过人心了,既然你们这群小娃娃送上门来,嗯哼,老身有口福了。”雪婆婆的声音似乎是从喉管里挤出来的,尖细而阴郁,还带着点沙沙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顿起。 雪婆婆说完,身子一闪,石室里顿时没了她的身影,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她又出现了,这次出现,她手里拿着一个五爪的器具,大家看它形状,再想想刚才雪婆婆的话,就明白了她手中的东西是拿来做什么的。 “看你们几个小娃娃,男的俊,女的美,老身最喜欢吃的就是容貌出色之人的心,可美味了!”雪婆婆拿着挖心的器具,朝着大家走了过来。 “来来来,老身挑一挑,看先挖谁的心出来吃!”雪婆婆拿着器具围着娉婷等人转着圈圈,那曳地的长袍遮住她的脚,让她看起来人像是在飘。 暗卫们都是些年轻人,最大一个,年纪也不超过三十,跟在云洛身边这么久,经历过嗜血的杀戮,但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人当成待宰的羔羊。 “你要干什么?”落十八看到雪婆婆停在了自己面前,手中的器具缓缓朝自己身上伸来,不由惊惧喊道。 听到他的喊声,雪婆婆笑了笑,手上动作不停,眼见着爪子已落到了落十八身上,落十八觉得一股森凉的寒意沁入骨髓,让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亲们,粽子节快乐哟~ 正文 第一百章 自毁容颜 章节名:第一百章 自毁容颜 眼见着雪婆婆手上的挖心器具已落到落十八身上,而铁骨铮铮的暗卫落十八眼里已浮上浓浓的惧意。 “雪婆婆,等一下!”虽然对雪婆婆挖人心的行为深感害怕,但看到落十八眼里的惊惧,娉婷脑子里动了动,竟不知怎么的冒出一股勇气,对雪婆婆喊停。 “嗯?小姑娘是对老身喊停?”雪婆婆顿住了落到十八身上的挖心器具,扭头朝娉婷道。 “是,雪婆婆,小女子是想知道,你今天是否要挖掉我们全部人的心?”娉婷问道。 “自然……”雪婆婆扭了扭脖子,喉咙里发出一阵怪笑声,“不是!” 还没等娉婷松一口气,雪婆婆下面的话又让她的神经绷的死紧。 “让老身数数,1、2、3……13个人,老身一天食两颗心,哈哈!可以吃上七天了!”雪婆婆怪笑几声,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异色。 娉婷刚好捕捉到她眼里快速掠过的神色,心里一动。 “小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老身一次回答了你,免得一会打扰了老身吃那鲜活的心,嘿嘿!”雪婆婆嘿嘿笑道,那布满伤痕的脸随着她的笑声不停抖动,让她看起来更显恐怖。 娉婷脑子里快速的转动着,刚才雪婆婆眼里露出的神色到底是什么,突地,她的目光落到雪婆婆的指甲上。 “雪婆婆,反正我们也逃不过你的手心,那么小女子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娉婷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说!”或许想着这帮人确实逃不脱自己的手心,雪婆婆收了落到十八身上的器具,走到娉婷面前,盯着她说道。 这么一张恐怖的脸对着自己,娉婷想不去看她,但却知道,如果自己露出一丝怯意,或许后面的谈判就进行不下去。 “雪婆婆为何要吃活人心?”娉婷对上雪婆婆的眼睛,想看到她问出这话时,雪婆婆会露出什么样的神色。 果然,雪婆婆眼里露出瞬间恍然的神色没有逃过娉婷的眼睛。 “难道婆婆是想凭借吞吃活人心恢复容貌?”娉婷试探的问道。 听到娉婷的话,雪婆婆猛的愣住,然后神色复杂的看着娉婷,静默半晌,她突然大怒般的瞪视着娉婷。 “你是说我丑,谁要恢复容貌了。”说着,她怒气冲冲的一甩袖子,将石室里的灯火挥灭了,石室顿时陷入黑暗当中。 “雪婆婆!”娉婷想解释,刚才她说到容貌时,看到雪婆婆眼里露出浓浓的痛苦之色,或许雪婆婆也有一个不可触及的过往。 石室一寂静,雪婆婆不知是离开了,还是在石室的某个角落看着大家。 “王妃,您怎么会认为这雪婆婆挖吃人心是跟容貌有关?”落羽开口问道。 “我也是猜的,刚刚我看到她的指甲涂着鲜红的蔻丹,十指也是纤细如葱白,我就在想,或许雪婆婆年轻时也是个绝色美人,只是不知为何,会被毁了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娉婷轻声说着她的想法。 “绝色美人?可她现在这个样子……”落羽刚想说跟女鬼差不多,哪里能看出来是绝色美人了。 “哗!”石室里的灯光又亮了起来,雪婆婆站在一尺之外,盯着娉婷,脸上的肌肉不停抖动着。 “小姑娘,你说对了,老身吞吃活人心就是为了恢复容貌,想当初,老身也是个绝色倾城的美人,会落到这个地步,真是老天无眼。”雪婆婆用阴森森的语气说道。 “可……”娉婷正要说吞吃活人心也恢复不了容貌啊!但却被雪婆婆打断了。 “老身识人不清,遭人陷害,落到今日这副鬼样子,我不甘心,你们落到我身上,算你们倒霉,不过,老身真该谢谢你们的到来,让我能吃上新鲜的人心,老身已经几年不曾吃过人心了,这次一定要大饱口福。”雪婆婆好像叙家常似的说道,但娉婷知道,雪婆婆已经动了杀意。 难道他们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她还没有找到冰莲,还没有救下云洛的命,她不想死在这里。 “你……”雪婆婆将头凑到娉婷面前,“老身曾经也有跟你一样的容貌,可现在却变成这副鬼样子,你说,我是不是吃完你的心,再把你的脸皮揭下来给我用。” 雪婆婆毫无头绪的话,却让娉婷心底产生了深深的惧意,如果说原先雪婆婆眼里露出的神色是不忍,那么现在,她是下定决心要挖了他们这帮人的心了,到底是什么让她一下变化的如此之快,难道是自己刚刚提到的容貌之事。 “雪婆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恐吓我们王妃。”落羽冷声开口说道。 “呵!小子,你倒是护主,不过……”雪婆婆语气顿了顿,“还是个王妃,真是让老身意外!”盯着娉婷看了半天,她又道:“你一个王妃,不好好在府里呆着享福,跑到这昆仑山来做甚?” “自然是寻找冰莲!”娉婷轻声说道,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雪婆婆喜怒无常,且能住在这昆仑山上,并不是好唬弄的。 “冰莲?”雪婆婆笑了一下,“又是一群不怕死的来寻那鬼东西,真以为那么好找,老身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年,也才见过一株。” “即使再难,我们也要找到。”娉婷坚定的说道。 “嘿,有命出去再说吧!”雪婆婆不以为然的说道,以前她也碰到不少来寻冰莲之人,只是多数都喂了山上的雪狼,极少数成了冰蛇的腹中物。 “哎呀,说了那么多,差点忘了正事了,老身饿的慌,要挖人心来吃了,先挖谁的呢!”雪婆婆好似思考的样子。 众人不语。 “就从你开始吧!”雪婆婆目光落到连翘身上。 “不要,不要挖我的心,不要。”连翘恐惧的看着雪婆婆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别害怕,就一下,婆婆我挖心的时候就痛一下的,乖!”雪婆婆“温柔”的说道,拿起手上的器具朝连翘心口落下。 “别,小姐,救我!”连翘吓得全身都在发抖,她不想死,她还那么年轻,她不想被人挖心而死,呜呜,好恐怖! 听到连翘害怕的声音,娉婷眼里浮起不忍,“雪婆婆,住手!” 见又被娉婷阻止,雪婆婆看起来不高兴了,阴狠的看着娉婷道:“闭嘴,再喊停,老身先吃了你!” “如果你真要挖人心,那先从我来吧!连翘还是个孩子,你别从她开始。”既然逃不了,那就豁出去了,一天两个,希望剩下的人能有办法从这里逃出去,自己即死留到最后,不会武功,注定逃不出去,还不如把生机留给暗卫。 “呵!堂堂王妃娘娘,竟然愿意保护一个小丫头,老身说你是傻呢还是傻呢!”雪婆婆最看不惯的就是主仆情深了,当年如果不是自己身边最亲近丫环的出卖,自己会变成这副样子,还躲到这昆仑山来? “既然你选择第一个,那老身就成全你。”雪婆婆心里升起一股烦躁之气。 “来吧!”娉婷大无畏的说道。 “王妃,您别,让属下先来!”落羽急声说道。 “是啊!王妃,让我们先来!”其它暗卫也道。 “雪婆婆,既然你要挖人心,那先朝我来吧!放了我们王妃!”落九神情认真的说道。 “嘿!既然你们那么护主,那老身偏要从她先来,你们奈我何?”雪婆婆甩了甩袖子道。 “你如果敢动我们王妃,我们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不知谁喊了一句。 “对,放过我们王妃,挖心朝我来。”另一道声音又响起。 听着这此起彼伏的声音,雪婆婆眼里渐渐浮起怒意。 娉婷一直盯着雪婆婆的,看到她此时眼里的神色,不禁有些着急,这些暗卫忠心护主,自己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可看雪婆婆现在的样子,是对暗卫的形为深恶痛绝,自己怎么能害了这些暗卫们。 “都说别说了,反正我们都逃不脱,先死后死又有何区别。”娉婷淡声开口道。 “王妃,您不能死,您死了王爷怎么办?”想到他们这次到昆仑山的目地,还有王爷对王妃的情意,落羽怎么能让王妃把命丢在这里,虽然他暂时没有办法从这里逃脱,但只要还活着,总能想到办法的。 “如果不能找到冰莲,王爷肯定活不了,如果王爷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呢?”娉婷低声说道。 听到娉婷的话,连翘心里一动,小姐竟与明王有了如此深的感情了吗?她怎么能这么快就爱上别人,公子呢?她怎么能抛下公子,连翘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原先就对娉婷有些不满,此时更是发了酵。 “好一个鹣鲽情深!”雪婆婆说道,她围着众人走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到娉婷身上。 “老身突然改变主意了,你……”她指着娉婷,“你要寻找冰莲救你的情郎是吧!” 虽然不明白雪婆婆问这是何意思,但娉婷还是点了点头。 “为了救你的情郎,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雪婆婆又问。 “自然!”娉婷坚定的说道。 “那好,老身可以放走你的同伴,但你,老身给你两条路选择!”雪婆婆突出的眼睛显得有些亮晶晶的。 听说可以放了其它人,娉婷不禁有些兴奋,虽然不知道雪婆婆会有怎么样的两条路让自己选,但娉婷还是点头说道:“婆婆请说!” “第一,你留在昆仑山,给老身作伴,老身一人在这里住了三十年了,可真是寂寞。”雪婆婆说道。 “第二条呢!”如果能救云洛的命,留在昆仑山也未必不可,虽然这样的冰天雪地,自己未必能受的了,娉婷心想道。 “第二……”雪婆婆伸手摸了摸娉婷的脸,啧啧了几声,然后道:“自从老身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眼里就再容不下有绝色美人出现在我眼前,小姑娘你这清尘脱俗的样子,老身看着甚是碍眼,不如就毁了吧!” “什么,毁容?”落九惊声说道,王妃倾城之姿,如果被毁了容,那她该多受打击啊! 听到雪婆婆的话,娉婷也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雪婆婆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虽然她对自己的容貌并没那么在意,但如果真要在上面划上几刀,她还是觉得有些受不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现在的容貌是父母赋予的,她怎么能随便就毁掉。 “老身还未说完,只要你自毁容貌,老身就放你们所有人离开,如何?”不是雪婆婆突然发了善心,而是她突然想到了更好玩的东西,娉婷的倾城之姿,看在她眼里,特别的刺眼,如果让这小姑娘毁了容,那她情郎肯定要嫌弃她,最好就是休了她,在雪婆婆心里,那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最不靠谱了。 自毁容貌,安全离开,留在昆仑山,陪伴雪婆婆,二者选一,娉婷有些犹豫了。 “王妃,您不要理她,二条路都不要选,我们大不了就是一死,如果能活着,我们一定有机会寻到冰莲的。”落羽急声喊道。 “是啊!王妃,谁知道这老太婆说的是真是假,您别听她的。” “闭嘴!再说,老身全把你们杀了!”雪婆婆脸露凶光的说道。 如果留在昆仑山一辈子看不到云洛,还不如容颜尽毁,也许云洛并不会嫌弃自己的,娉婷暗想。 “雪婆婆,我选第二条!”娉婷决定赌上一把,看雪婆婆会否遵守诺言,假如她反悔,大不了就是一死。 “王妃,您别选!”一听娉婷选了第二条,落羽担心的喊道。 “没事的,落羽,如果能安全离开这里,毁了容颜又有何惧!”娉婷投给落羽一个安慰的眼神。 “好!既然小姑娘你选择了第二条,老身说话算话,只要你亲手往脸上划上几刀,老身就放你们离开。”雪婆婆看着娉婷的眼中有了一丝赞赏,这小姑娘有勇气,她喜欢。 “那么请婆婆先给我们松绑。”娉婷神色平静的说道。 雪婆婆点了点头,手一挥,就把绑在大家身上的东西解开了,还没等大家有所动作,她隔空快速点了几下,众人又被她点倒在地,只有娉婷好端端站着。 “你自己动手吧!”雪婆婆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她递给娉婷,说道。 娉婷接过匕首,看着铮亮的匕首上映着自己的容颜,有丝犹豫,但想到京师里中毒昏迷的云洛,她没有别的选择。 闭上眼睛,她拿着匕首朝自己脸上划去。 各位亲猜猜看,娉婷会毁容吗?猜对有奖哟~ 抱怨一下,码字什么的好没动力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并蒂冰莲 章节名:第一百零一章 并蒂冰莲 娉婷拿着匕首朝自己脸上划去。 一刀下去,脸上立即鲜血直流,她痛得忍不住手一抖。 众暗卫看着娉婷毫不犹豫的在绝美的脸上划下一刀,心里均是一悸,王妃,请您住手! 看到娉婷用刀在脸上划过,雪婆婆神色微动,却并不阻止,只是冷眼看着,当看到娉婷手轻轻颤抖时,她仍是催促着,“继续!” 连翘在看到娉婷自毁容颜时,已惊呆了,此时反应过来,欲大声阻止,无奈被雪婆婆封了哑穴,只能双眼含泪,痛恨的瞪着雪婆婆。 王妃,请您停手,倒在地上的落羽用眼睛央求着娉婷,希望她不要再划下第二刀。 但此刻娉婷知道,她已经不能回头,既然她已经划下第一刀,她的容颜已毁,再来一刀又有何区别呢!她只能在脸上划到雪婆婆满意为止。 娉婷又往自己脸上划下第二刀,仍是左边脸颊,此时,她娇美的脸上,已是鲜血淋漓的两条伤口,那样子,有些狰狞,更多的却是凄美! 雪婆婆似乎仍不满意,用眼神示意着娉婷继续划下第三刀,第四刀,如果说原先在划下第一刀时,娉婷是颤抖着手的,但这二刀,她划下去已无任何感觉,几近麻木,她心里只想着,无所谓吧!只要雪婆婆能放了大家,他们才有希望找到冰莲,回京师去救回云洛的命!只要能救云洛,毁容又如何!哪怕要她的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王妃,您停下!倒在地上的暗卫目光沉痛的看着娉婷,如果不是他们无法行动,早就跳起来找雪婆婆拼命了,哪里像现在,要让王妃亲手毁了自己的容貌,才能救得他们的性命。 “够了!”就在娉婷正往自己脸上划下第五刀的时候,雪婆婆出声了,随即不知什么东西打在娉婷握在手中的匕首上,“叮”匕首应声落地。 娉婷直愣愣的看着雪婆婆,看到她眼中翻天覆地的戾气,心里一抽,难道自己的容貌尽毁仍不能让她满意么? 雪婆婆看着对面年轻女子脸上鲜血淋漓的伤口,想到曾经自己毁容时的痛楚,心底微微有些触动,她盯着娉婷看了良久,才道:“罢了,老身说话算话,就此放你们一条生路,走吧!” 说着,一挥衣袖,众人眼前一黑,顿时陷入昏迷之中。 昏迷中,有谁的声音在轻声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娉婷迷糊中醒来,一睁眼,就听到落羽惊喜的声音传来,“王妃醒了!” “王妃,您总算醒了,不然……”看到娉婷醒来,众暗卫都是欣喜不已,但看到她脸上的伤口,又觉得一阵难过,王妃好好的一张脸,为了他们,就这样毁了。 “小姐,你没事吧!脸上还疼不疼?”连翘一脸担心的朝娉婷说道。 娉婷这才想起自己容貌尽毁的事,想到今后自己的容颜已不完整,她眼里滑过一丝黯然。 “小姐,你……”看到自家小姐的神色,连翘心里微窒,本想开口安慰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众暗卫也是默然,容颜尽毁,王妃一定很伤心吧!他们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王妃开心起来呢! 娉婷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脸,伸手却碰到脸上包扎的纱布,她微微一愣,道:“谁帮我把伤口包扎好了?” “不知道,可能是那雪老太婆吧!”连翘撇了撇嘴道,“我们一醒来,就看到小姐脸上被包扎好了。” “哦!”娉婷觉的脸上有些沁凉的,不知被抹了什么东西,不过伤口却不怎么痛了,依雪婆婆还会给自己包扎伤口来看,或许她的心并没有那么坏,想到雪婆婆,娉婷心中满是复杂情绪,恨她逼自己亲手毁容,却又感激她愿意放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这是哪里?”将雪婆婆抛在脑后,娉婷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此时,他们置身之地是一片雪地,蔓延无际的雪地,让她恍如梦中。 “属下也不清楚,我们一醒来就在这里了。”落羽总是忍不住往娉婷的脸上看,每看一次,心底就有一股郁气升起,但看到王妃的满不在乎,他又莫名觉得心疼。 “我们得加快寻找冰莲了,不能再耽搁了。”娉婷就着连翘的手站起来,往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雪白,眼里露出一抹忧愁。 “王妃,我们往哪边走?”四处都是白雪铠铠,根本就分不清楚方向,落羽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不会逃过了雪婆婆的魔掌,却不知如何这出这片雪地吧! 娉婷抬头望了望头顶上极淡的太阳,微微思索片刻,指着前面一指,道:“直走吧!” 众人点头,连翘扶着娉婷,暗卫跟随在后,一路朝着前方而行。 广阔的雪地似乎总走不完,众人走了近三个时辰,前面仍是雪地,仿佛他们只在原地走了几步,众人不死心,继续往前走,但老天似乎跟他们作对似的,又飘起了白雪,还刮起了风。 飘落的白雪一会就落了众人满身,大家顶着风雪艰难向前,又走了二个时辰,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山包,说是小山包,还不如说是土丘,土丘上有一颗几乎覆盖整个山包的大树,树上挂着些不知名的红色野果。 从落到雪婆婆手中就不曾吃喝过的众人早就感觉饥肠辘辘,一见到树上的野果,顿时两眼冒光,心急手快的暗卫早已跃到树上,摘起了树上的野果。 在树上摘果子的暗卫不停往下抛着野果,或许是看到这红艳艳的果子色泽鲜亮,有暗卫已忍不住从地上捡起野果,在衣角上擦了擦,就往口里塞去。 “味道真……”一个好字还没出口,那吃野果的暗卫就口吐白沫,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二十七!”落九不禁叫了一声,快步朝倒地的暗卫走去。 另有两个暗卫正要往嘴里塞着野果,被娉婷冲过来,一把打掉,“不要吃!” “王妃!”暗卫愣愣的看着娉婷,不明白王妃为何会有此行为。 “这果子有毒,不能吃!”娉婷跟愣着的两个暗卫说完,就朝倒地的暗卫跑去。 “怎么样了?”娉婷看着地上的暗卫脸色铁青,嘴里还在不断涌出白沫,不由一惊,忙蹲下身子,她的手搭上二十七的脉门。 树上摘果子的几个暗卫一见此景,忙扔了手上野果,跳下树,走了过来,“二十七怎么了?” 娉婷正要开口,突地,二十七全身抽搐起来,嘴里的白沫也喷涌而出,娉婷感觉他的脉博疯狂的跳动着,一会儿,脉博静止了,她心急看向二十七,见他已僵硬的躺在地上,了无声息。 不会的,娉婷心中一痛,伸手去触二十七的鼻息,没了,二十七没了,她颤抖的收回手,呆呆看着二十七无声无息的身体,突地,眼泪汹涌而出。 “二十七!”看着刚刚还在跟自己说话的同伴就这样没了,众暗卫心里一片悲伤,落九与十八就地挖了个坑,将二十七埋了,然后把他使用的兵器插在上面,有心给他的坟墓做个标记,但大家知道,这样的风雪天,大半天工夫,二十七的坟墓就会被埋在这冰天雪地中,从此再也寻找不到。 “王妃,您没事吧?”看着娉婷哭得极是伤心的样子,落羽忍不住上前一步,关心的问道。 娉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二十七冰冷的身体,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掉,从知道云洛中毒以来,娉婷心里就堵着一股气,她能一路坚强的来到昆仑山,也能忍受毁容之苦,但当她看到一个多月来相伴的同伴就这样死在了冰天雪地里,她终于忍不住悲伤大哭。 “我没事!”抬头看到落羽担心的样子,娉婷擦干了眼泪,道:“我们走吧!” 雪仍在飘落,风呼啸而过,无奈留下同伴孤单长眠于此,众人数度回头,终是毫不犹豫的勇往直前。 二十七死后,众人都少了说话的兴致,现在他们心底只有一个想法,快点找到冰莲,下山,回京,然后永远都不要再来到这个鬼地方。 或许是二十七的离去,老天怜悯大家,从那小山包往前走了二个时辰,大家终于看到了另一片天地。 薄薄的积雪下有裸露的泥土露出,一颗一颗的冰山雪莲,遍地都是,有的含苞待放,有的炫然盛开,大片大片的,晃花了大家的眼。 “冰山雪莲!”娉婷喃喃说了一句,这冰山雪莲虽不是他们要找的冰莲,但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医药圣品,平时能得一株就已经很不错,而这里,却是成片成片的。 “王妃,莫非这是我们要找的冰莲?”落羽看着这遍地都是的花朵,不由有些欣喜。 “不是!”娉婷摇了摇头,“这只是冰山雪莲罢了!” “那……” “我们此行是寻找冰莲,这冰山雪莲再珍贵,也不是我们要的,走吧!”娉婷说完,跨过一颗颗的冰山雪莲,朝前走去。 听说不是他们要找的冰莲,众暗卫即使再惊奇这么多的冰山雪莲,也没有起了采摘走的念头,见王妃往前走了,大家急步跟上。 走出了冰山雪莲花丛,大家又往前走了一大段路。 突地,走在最前面的连翘尖叫一声,“啊!”然后往后退急退几步。 “怎么了?连翘。”娉婷一惊,忙走上前去,将吓得簌簌发抖的连翘搂入怀中。 “小姐,蛇,有蛇!”连翘颤抖着手指着某个地方。 蛇?娉婷等人巡了连翘手指的方向看去,地上除了积雪,空无一物,哪里有蛇的影子。 “连翘你看错了,没有蛇啊!”娉婷拍了拍连翘的肩膀,说道。 “怎么会没有,我明明看到了!”连翘亲眼看到一条蛇盘在那里,现在怎么可能没有了,她东看看西看看,急声说道:“我明明看到蛇盘在那里,透明透明的,怎么会没了呢?” 娉婷并没有注意到连翘嘴里所说的蛇的样子,只是轻声安慰道:“是你看错了吧!这冰天雪地,哪里会有蛇呢!” “真的,那蛇全身透明透明的,我差点就踩到了。”连翘坚定自己的眼光,她明明看到那蛇了,要不是她缩脚缩的快,那蛇就咬她了。 “真的?”见连翘坚定的点头,娉婷心想,或许连翘刚才真是看到蛇了,突地,她脑中捕捉到两个字,透明,连翘说那蛇是透明的,世上透明的蛇只有一种,那就是冰蛇。 “是冰蛇!”娉婷高兴的叫起来,忘忧老人说过,云洛中的百日醉兰里就有冰蛇的成分,也是五十四种毒物里最毒的一种,而他们到昆仑山寻找的冰莲就是与冰蛇相生相伴的,现在连翘看到了冰蛇,那么附近肯定会有冰莲存在的。 “什么冰蛇?”众暗卫看到娉婷高兴的样子,不由很是疑惑,而落九则是直接问出了声。 “冰蛇是一种剧毒蛇,我们要找的冰莲就是与它相生相伴的,既然这里有冰蛇,我想我们一定能找到冰莲的。”娉婷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找冰莲吧!”落九点了点头说道。 “恩,大家分头寻找,但一定要注意安全,有冰莲的地方就会有冰蛇,大家千万要注意冰蛇突然袭击。”娉婷叮嘱道。 “好,属下知道了!”说完,众暗卫在附近细细搜寻起来。 娉婷则沿着连翘说看到冰蛇的地方往前走,走了一段,突地,听到有左侧有嘶嘶的声音响起,娉婷扭头一看,顿时吓得全身寒意上涌。 一条手臂长的冰蛇就在她身侧不远处,此时,正朝她嘶嘶吐着红信。 娉婷想跑,但她发觉,她腿已经软得迈不动步子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冰蛇缓缓往她所立之处游来。 “蛇……蛇!”娉婷抖着嘴唇,她想喊,但她发觉一出声,那声音就如蚊蝇般,别说那些暗卫听不到,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眼见着那蛇已游到她身边,下一刻,那蛇张口尖尖的嘴巴,朝着娉婷咬去。 “王妃,小心!”正在这时,一柄短剑飞了过来,刚好将冰蛇拦腰砍断,蛇尾掉在地上,蛇头仍朝娉婷咬去。 娉婷正想侧身一躲,眼前人影一闪,已有人挡在了她面前,“啪”地一声,那蛇头被甩出老远,蛇头动都没动一下,估计是摔死了。 娉婷一看,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十八,她刚想跟他道谢,却见他捂着手臂,缓缓的跌在了地上。 “你被蛇咬了?”娉婷惊声问道。 “没……没事!”十八感觉全身血液像被冻住般,血液无法流通,胸口也闷闷的难受,仿佛要呼吸不过来了。 “让我看看!”娉婷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捞了半天,才将他厚厚的衣袖捞起,只见手臂上有两个齿印,虽不是很深,但整个手臂都已经变成黑紫,而且颜色还在快速的变深中。 “快把这药吃了!”娉婷从身上掏出忘忧老人给她的药丸,快速的塞了一颗到十八嘴里,十八艰难的咽到肚子里,一会儿,就感觉胸口没原先的难受了,但手臂已麻木的没感觉,看来这只手要废了,十八心里滑过一丝苦楚。 娉婷见毒性未再蔓延,心底松了口气的同时,看到十八黑如木碳的左手,又揪心起来,“十八,你这手?” “王妃,这手废了,您帮我砍了吧!”落十八哑着声音说道。 娉婷默然,片刻,她抬起头来,“好,你忍一忍,如果你觉得痛,就喊出来!”她知道刚才的药丸只能暂时压住毒性,如果不能把左手砍了,到时毒性蔓延,十八连命都保不住。 看着十八点头,娉婷抓起十八随身佩戴的长剑,紧紧咬着牙关,一闭眼,砍下了十八黑如木碳的左手。 当睁眼看到十八痛得额头滚出豆大的汗珠,娉婷快速从身上倒出些金创药敷在他的伤口上,然后在自己的裙子上撕下一块白布,给他包扎好了,这才松了口气。 “谢谢王妃!”十八右手擦了把额头上疼出来的冷汗,朝娉婷道谢。 “应该是我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救了我,被蛇咬的就是我的了。”娉婷十分的过意不去,要不是十八挡下那蛇头,估计断手的就是自己了。 十八刚要说什么,却听到落九的声音传来,“王妃,您来看看,属下好像找到冰莲了。” 冰莲?娉婷与十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喜色。 跑到落九发现冰莲的地方,只见悬崖边上,一株植物上并蒂开着两朵透明的莲花,正是娉婷他们要找的冰莲。 “这就是冰莲吗?”十八盯着那并蒂莲花喃声说道。 “对,是冰莲,而且还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并蒂冰莲,冰莲中的极品。”如果说能找到冰边,让娉婷欣喜若狂,那么寻到这极品并蒂冰莲,那真是老天厚赐了。 “既然是冰莲,我们就快点采了,然后下山回京啊!”连翘催促道。 “恩!落羽、落九,你们过去把冰莲采下来,小心一点,注意安全。”所有暗卫中,就数落羽跟落九的轻功最好,而冰莲长在悬崖边上,轻功不好的人,真不容易采到。 “是,王妃。”落羽朝落九点了点头,俩人朝那悬崖边上的冰莲走去。 离那冰莲两步之遥时,其中一个暗卫大声叫起来,“小心,有蛇!” 落羽与落九闻言,转头一看,几条长而细的冰蛇朝自己身上扑来。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解药 章节名:第一百零二章 解药 落羽和落九一转头,就见几条又长又细的冰蛇如利箭般扑向自己,眨眼间已到近前,落羽、落九二人早有准备,不动声色之间,一人挥剑,一人甩鞭,扑到近前的冰蛇要么被斩断,要么被长鞭甩入悬崖。 见此,娉婷与众暗卫才松了口气,眼见着落羽与落九又往前走了一步,下一瞬,从并蒂冰莲方向跃出一条手臂粗的冰蛇,将离它最近的落羽缠了个正着。 落羽不防冰蛇从正面袭击,顿时被那粗而长的冰蛇缠住全身,他一惊,不由自主的挣扎起来,可那冰蛇却越缠越紧,落羽完全脱不开身。 “阿羽!”落九欲挥鞭打向落羽身上的冰蛇,却又怕伤到他,顿时焦急不已。 “快去几个人帮忙!”娉婷眼里满满都是担心,不由朝身边的暗卫快声吩咐道。 站在娉婷身边的暗卫,离那最近的几个顿时跑上前去,其中一个拿起短剑将落羽身上的冰蛇蛇尾斩断。 冰蛇受痛,身子一阵猛缩,缠在落羽身上的蛇身越发的紧,落羽被勒的几乎喘不过去来,而且因为冰蛇受伤,突然暴躁起来,抬起蛇头,朝着落羽身上就一口咬下。 落羽被缠的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蛇张开尖嘴,咬向自己的脖颈。 “落羽!”娉婷惊声大叫,冰蛇乃剧毒之物,刚才十八只被小小咬了一口,就废了一只手,如果落羽被咬到脖颈,岂会有命在。 连翘虽然平时不待见落羽,但此时,也是睁大了眼睛,满脸担忧。 就在落羽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要被冰蛇咬死的时候,那冰蛇却猛的一颤,接着,落羽感觉身上一松,缠在身上的的冰蛇松开了自己。 从蛇嘴里捡回一条命的落羽不禁松了一口气,正要看那蛇是怎么回事,却见落九与十二两人,一人抓着冰蛇的七寸,那里破了一个大洞,另一人手中拿着冰蛇的蛇胆,正犹豫着要不要吃入腹中。 “阿羽,没事吧!”众暗卫问道。 “没事,多谢兄弟们了!”落羽朝众人点了点头,以示感激。 “落羽,接着!”娉婷远远扔过来一个小瓷瓶,落羽伸手接住,不禁问道:“王妃,这是?” “这是雄黄粉,你往前走的时候洒一点,蛇就不敢靠近了。”娉婷解释道,原先她都没想起自己有带雄黄,此时,记起才拿了出来,虽然不知道冰蛇怕不怕雄黄,但洒一点,试一下总是可以的,因为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落羽一边靠近并蒂冰莲,一边洒着雄黄粉,果然,一直走到并蒂冰莲前,都再没出现冰蛇的踪影。 众人都是一喜,落九上前一步,伸手欲采下并蒂冰莲花,手刚一靠近,冰莲花株下动了两下,二条三指粗左右的冰蛇一前一后扑向落九面门,毫无防备的落九往后一倒,躲过前面冰蛇的袭击,后面那条却再也躲不过,还未等后面落羽等人出手相救,那冰蛇一口就咬在了落九的脸上,转瞬间的功夫,落九面上就浮起了一片黑色,落九只觉得面部一阵钻心的疼,接着就是整个面部都麻木了,而且那麻木的感觉还在往下延伸的趋势,他想伸手拍打一下麻木的地方,却发现手指也动不了了,而且心脏部位一凉,接着,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落九!”离他最近的落羽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地上,整个面部都黑漆漆的,只余眼睛睁的大大了,瞪着天,俨然是被剧毒冰蛇一击毙命。 落羽等人目光欲裂,死死的看着死不瞑目的落九,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前一瞬还活蹦乱跳的落九,就这样死在了毒蛇嘴下。 蛇,杀他的是冰蛇,众人到处寻找那袭击落九的冰蛇,心想,逮到它,必将它碎尸万段,可此时,哪里还有那冰蛇的影子。 此时,并蒂冰莲就在眼前,可众人暂时放下了采摘的念头,只想着找到那咬死落九的冰蛇,将它砍成一段一段的给落九报仇。 可不管众人怎么找,那冰蛇就是不见踪影,就在众人认为它早已跑的远远之时,又有一名暗卫被袭击咬伤,不一会功夫,也跟落九一样,丢了性命。 这一下,众暗卫怒了,接连死了两位同伴,而且如果不找到那冰蛇,还有更多的同伴会被袭击死去,众暗卫寻找的更仔细,就差掘地三尺了。 “啊!”又有一名暗卫遭了殃,且以极快的速度死去,而众人却连那蛇的尾巴都没看到,大家不由心烦气燥起来,兵器碰在地上,砰砰作响。 终于,有一个暗卫发现了冰蛇的影子,众人围观上去,只见那冰蛇比起他们看到的任何一条冰蛇都长,而且蛇头的地方有一圈金色,显然跟那些冰蛇不一样,而且或许可能是蛇王,此时那蛇扬起头,朝着众人嘶嘶吐着红信子。 众人看到这冰蛇,想着有三位兄弟死在了它的嘴下,如何按捺的住,其中一个暗卫举起手中的长剑,就朝那蛇砍下。 冰蛇并不躲闪,只是以极快的速度扑向另一名暗卫,那暗卫侧身急退几步,才躲过它的袭击。 那蛇一击不中,尾巴已被暗卫砍断,它身体受疼,游弋的速度越发的快,三窜两窜,就欲往并蒂冰莲的地方逃去。 众人哪里会容它逃脱,各种兵器袭向那断了尾巴的冰蛇,冰蛇躲过左边的长剑,却躲不过右边的,而且还有飞刀从顶上袭来,最终,那杀了三条人命的冰蛇终于死在了众暗卫的乱剑之下。 此时,娉婷也与连翘走了过来,当看到落羽挑在剑上的冰蛇的尸身时,娉婷一禁脱口叫道:“金顶冰蛇!” 金顶冰蛇是冰蛇中的极品毒蛇,如果说冰蛇是世上最剧毒的蛇,那么金顶冰蛇却是冰蛇中的毒王,只要被它咬中,必死无疑,所以,被咬到脸颊的落九才会在短短时间内,就毒性发作而亡。 听到娉婷的解释,落羽嫌恶的将剑上挑着的金顶冰蛇尸体抛下悬崖,然后抓起一把积雪在剑上抹了两下,才归鞘作罢。 娉婷蹲下身子,将并蒂冰莲采下,然后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斑竹箱子,抓了几把干净的积雪铺在盒底,然后才把并蒂冰莲放到盒子里,轻轻盖上盖子。 “落羽,我们没法带走落九他们的遗体,麻烦你安排一下,把落九他们的遗体就地埋葬吧!”娉婷抱着着盒子,看着落九等人的尸首,脸上满是悲痛之色。 “是,王妃!” 因为落九等人是被金顶冰蛇咬到,毒发而死,此时,落羽等人也不敢动他们的尸首,只好直接在尸首上面盖上厚厚的积雪,做成坟墓的样子。 娉婷怀着感激的心在每个埋着死去暗卫的雪堆前鞠了躬,心里默默为他们超度,希望他们的亡灵在天上看着,他们搭上性命想寻到的冰莲,最终救活了他们主子的命。 “你们不会白死的,这冰莲一定能救活王爷的命。”娉婷心里默默说道。 为了这冰莲,众人历尽千辛万苦,不但一起来的同伴有几人长眠于昆仑山,而且王妃也因此毁了容,落羽目光复杂的盯着娉婷手中的盒子,对那里面的冰莲又爱又恨。 “我们走吧!”鞠完躬,娉婷抱着装有并蒂冰莲的竹盒,大步朝前走去。 众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埋着昔日兄弟的大雪堆,然后大步跟上娉婷的脚步,往前行去。 或许是老天怜悯大家,众人在雪地里走了半天,就来到了他们上到山顶时看到的那片花丛,此时,那花仍开得正艳,众人却再也没有了欣赏的心思,大家都想快点下山,回到京师,然后睡上个三天三夜。 下山的路比起上山来好走了许多,没再遇到毒虫,也没有雪狼的半夜袭击,众人只花了一天半时间,就到了昆仑山山脚下。 最后一次打量着这白雪绵延的昆仑山,众人心中都有些感慨,想着一起来的兄弟,有些再也不能一起回去,心中又是一片黯然。 片刻的回首打量之后,大家起程回京,将昆仑山的一切,埋在心底,偶尔翻起,仍仍为在昆仑山发生的一切而心悸。 回程的路上,由来时的十三人,只剩了九人,而且娉婷还是容颜尽毁,虽然她自懂医术,却对毁容毫无办法,幸好那时雪婆婆不知给她脸上抹上什么东西,脸上的伤口很快愈合,虽然留了四条长长的疤,却比伤口恶化,不知好了多少。 但容颜倾城的脸上多了四道疤痕,即使娉婷再淡然,也免不了黯然神伤,而且怕吓到人,一回到京师,她就吩咐了连翘给她买来了面纱,带在脸上,遮住脸上的伤疤。 落羽等人看到娉婷脸上的疤痕,都为她感到难过,王妃容颜如此美的女子,难道就要这样一辈子带上面纱了吗? 从王府离开前往昆仑山,再到寻回冰莲,从昆仑山回到京师王府,娉婷等人用了两个月零二天,这时,离云洛百日醉兰毒性发作的那一天,只剩四天。 等娉婷等人从昆仑山回到王府,只见忘忧老人及风离公子早已侯在王府了,一见到娉婷带回的并蒂冰莲,忘忧老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超过了给你的时间,但只要老夫加快点动作,还是能在三天之内配出解药来的,不过,王妃,这恐怕还得需要你的帮忙,老夫听说你也懂医。”忘忧老人说道。 “是,得风离公子指点,娉婷对医术略懂一二。”娉婷浅声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除了你,把那位梁大夫也叫上吧!多个人总能搭把手,咦!”忘忧老人这才注意到娉婷脸上带着面纱似的,“王妃,你带着面纱作甚?” 风离公子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开口相问而已,此时听到师父询问,他也不禁开口道:“王妃,可是出了什么事?” 娉婷掩在面纱下的脸闪过一丝黯然,她一把揭开面纱,苦笑道:“在昆仑山出了点麻烦,我的脸毁了!” “啊!师嫂,你……”看到娉婷脸上如蚯蚓般的疤痕,无涯不由惊叫出声,离开王爷前,师嫂的脸还是好好的呀!为何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 江兰月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娉婷,但随即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喜色,这陆娉婷毁了容,如果大师兄嫌弃她,自己不就有机会了。 “王妃,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脸……”如此倾城国色的脸上多了几道疤痕,即使再美的女子,也总归是有了瑕疵,哪怕风离再不把容貌当回事,也在看到娉婷毁容之后,忍不住脸色剧变。 “说来话长……”娉婷苦笑,“先别说我脸的事了,既然药引已取到,我们赶紧配制解药吧!” “你的脸还有救,等老夫研制出百日醉兰的解药之后,老夫为你治好容貌。”或许还是觉得娉婷容貌完美时养眼,忘忧老人开口说道。 “恩!那就谢谢忘忧师父了。”娉婷欣喜的朝忘忧老人道谢,然后又带上了面纱。 “走吧!跟老夫一起去研制解药。”忘忧老人说道。 由忘忧老人为首,风离公子、娉婷、梁大夫为辅的研制解药队伍组成了,配药、调汁、煮熬、过滤,经过大家三天不眠不休的努力,百日醉兰的解药终于制作出来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云洛,我想你了 章节名:第一百零三章 云洛,我想你了 经过大家的不懈努力,百日醉兰的解药终于制作出来了。 虽说解药是成功做出了,但实际能不能解掉云洛身上的百日醉兰,连忘忧老人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毕竟没有人试药,因此,只能等云洛服下解药再看。 在云洛中百日醉兰的第九十九天,娉婷亲手喂云洛吃下了解药,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解药的效果,是成功还是失败,大家都悬着心。 云洛服下解药后,仍如前面九十九天一样昏迷着,仿佛他未曾服下解药,无声无息。 娉婷守在他床前,担忧之心溢于言表,她多么希望云洛能立即醒来啊! “师父,你说这解药真的能解了这百日醉兰的毒吗?”风离公子看着床上悄无声息的云洛,及满脸担忧的娉婷,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臭小子!”忘忧老人在风离头顶敲了一下,吹胡子瞪眼的道:“你是在怀疑你师父我的医术吗?” “徒儿不敢!”风离摸了摸脑袋,露出一丝苦笑,真是的,师父现在还是动不动就敲他的脑袋,还把他当小时候呢! “忘忧师父,为何我师兄还不醒,他都服下解药那么久了。”师兄中午就服下了解药,如今已是傍晚了,为何还没有一点动静,是不是解药有问题,解不了师兄的毒啊! “毛小子,急什么,先等等再说!”忘忧老人斜了无涯一眼,语气里有些不满,徒弟质疑他也罢了,这毛头小子明明啥忙都没帮,也来质疑他,凭什么呀! 江兰月对几天的话语充耳不闻,此时,她的眼里只有她的师兄,如果不是无涯暗里拉着她,她早就把娉婷推到一边,她守在师兄床前了。 云洛,你一定要醒过来,求你,一定要醒过来!娉婷坐在床前,默默的念道。 似乎感觉到了娉婷的呼唤,云洛放在身侧的左手轻轻动了一下。 他的手动了,娉婷似乎不敢相信似的,紧紧盯着云洛的左手,只见那手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他的手在动,他动了。”娉婷高兴的大喊道,“忘忧师父,王爷的左手动了,您快来看看王爷。” “动了,让我看看!”忘忧老人走到床前,手指搭上云洛的脉博,然后又拿手指掀开云洛的眼皮看了看,最后,他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喜色,“成功了,王爷身上的百日醉兰解了。” “解了!”无涯高兴的大叫,“谢天谢地,师兄的毒终于解了。” 江兰月也是满脸喜色,只是,当看到坐在云洛床前的娉婷,她的眉头又紧紧皱起,眼里快速的滑过一丝不甘之色。 “忘忧师父,王爷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娉婷朝忘忧老人问道,刚刚云洛的左手动了两下后,就再无动静,她心里又纠结起来。 “解药解了他身上的毒性,刚刚他的左手在动,只是身体下意识的动作,此刻,他仍在昏迷当中,不过,晚上应该就能醒过来了。”忘忧老人刚才给云洛把了脉,云洛身上的百日醉兰大部分以解,只有小部分余毒,得靠后面喝药清毒,“明王身上的百日醉兰之毒虽已解掉,但解毒之后的身体会很虚弱,再加上他身上有剑伤,更须好好调理,这样吧!老夫给明王开几副药,你们按着老夫的药方,按时给王爷服药。” “如此,就谢谢忘忧师父了。”娉婷真诚的朝他道谢。 “无事,老夫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忘忧老人毫不在意的摆手说道。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您,如果不是您,我们谁也不可能配制出百日醉兰的解药,您对王爷及娉婷的大恩,娉婷没此难忘。”娉婷浅声说道,她对忘忧老人的感激之心如滔滔江水,要不是他,王爷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哎呀!王妃娘娘,不要客气啦!如果你真要谢,就谢我徒儿吧!如果不是他联系老夫,老夫此时恐怕还在青国呢!哪会跑到明王府来。”忘忧老人不在意的说道。 “忘忧师父,无涯也要谢您,谢谢您救了我大师兄。”无涯朝忘忧老人道谢,然后又朝风离公子说道:“还有你,风离公子,谢谢你!” “不客气,风离也没帮什么忙!”风离公子淡淡一笑。 忘忧老人将写好的药方交给娉婷,又叮嘱了她一些云洛清余毒的注意事项,然后就催着风离公子离开。 “对了,明王妃,你脸上的疤痕,老夫回去给你配些膏药,保证让你恢复原先的容貌。”临走前,忘忧老人才想起般,朝娉婷说道。 “如此,有劳忘忧师父了。”娉婷站起身,欲送他们出去。 “不用送了,你照顾好你家明王就行了。”忘忧老人摆手说道,然后扯着风离的袖子道:“走吧!臭小子,陪师父好好喝几杯去。” 风离公子被自家师父毫无形象的扯着往前走,回过头,他朝娉婷微微一笑,道:“王妃,风离告辞了!” “谢谢你,风离公子!”娉婷由衷朝他道谢,每次自己有困难的时候,风离公子总是会不遗余力的相帮,自己在接受他的好心的同时,也会有些疑惑,为何风离公子会如此相帮于自己,难道他……触及脑中的念头,娉婷一愣,不会的,怎么可能! 夜已深了,娉婷及江兰月、无涯仍在等待着云洛的苏醒,本来娉婷想让无涯和江兰月先回房休息,无奈俩人都不肯,说一定要等到师兄醒来再说,娉婷只好作罢。 或许是感觉到了床前三人紧张兮兮的等待,昏迷中的云洛眼皮动了动,终于要醒了。 云洛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有母妃、父皇、娉婷还有小师妹和无涯,他们在他的梦里行来行去,可梦里的具体内容,他却一点也想不起来,直到他感觉一只绵软的小手抓住了他的,那么熟悉,那么温柔,他眼珠子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师兄,你醒啦!”江兰月将娉婷往旁边一推,一把抓住云洛的手,欣喜的看着他。 见到云洛醒来,娉婷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此时,被江兰月一推,她也不生气,只是满脸喜悦的看着云洛。 “小……小师妹!”云洛虚弱的开口,当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江兰月时,眼里滑过一丝黯然,娉婷呢!她到哪里去了。 “大师兄,你终于醒过来了,月儿太开心了。”江兰月眼里含泪,哽咽着说道。 “我……我没……没事。”云洛眼里浮起一丝感动,他能看出,小师妹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他的。 可是,娉婷呢!她去哪里了? “师兄,您醒啦!真好!”无涯也高兴的开口说道。 “无涯!”云洛点了点头,刚苏醒的他根本就没注意到,娉婷就在他眼睛望不到的地方,目光含泪的看着他。 “我……我怎……怎么了?”云洛只记得在化州,他被顾少清刺了一剑,然后又被西凉公主刺了一刀,后面再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也记不得了。 “师兄,你中毒了,中了千毒谷的百日醉兰。”江兰月轻声开口道。 “中毒?”他竟然中毒了,是谁给他下的毒?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是的,在化州,西凉公主刺你的那一刀,那刀上有毒,幸亏忘忧师父配出了解药,不然师兄你……幸好你没事,无涯都担心死了。”无涯开口说道。 “忘忧……师父?”竟是忘忧谷主给他解了毒么?可是,他中毒了,娉婷呢!她在哪里? “是啊!就是忘忧师父,不过,如果师嫂不到昆仑山寻了药引,这解药也做不出来,师嫂还因此……”无涯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兰月打断了。 “无涯……”江兰月气急败坏的瞪他,真是,师兄刚醒来,他干嘛跟师兄提陆娉婷的事。 而云洛已经在无涯的话里捕捉到了娉婷的名字,他不禁急声问道:“娉婷她……她怎么了?” “师嫂她……”无涯想说师嫂毁容了,但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师嫂自己跟师兄说,毕竟师嫂是为了给师兄寻找药引才毁的容,师兄可不能嫌弃了师嫂。 “她……她怎么了!”云洛见无涯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而自己醒来又没看到娉婷的身影,所以,脑子里自然联想到她是不是出事了,于是,不由一急,挣扎着就想起身。 娉婷见状,不由上前,安抚的说道:“我没事,云洛,我在这里。” “娉婷……”云洛一把抓住她的手,当看到她脸上的疤痕时,他心里一抽,急声说道:“娉婷,你……你的脸?” 听到他提起自己的脸,娉婷眼里滑过一丝黯然,但为了不让云洛担心,她尽量放松语气的说道:“只是发生了点小意外,我的脸没事的。” “什么……什么意外?”虽然娉婷的语气已尽量轻描淡写,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娉婷的失落,心里为她心疼,他抓紧了她的手,道:“告诉我,你……你的脸……究竟怎么……回事?” 当看到云洛面对陆娉婷的毁容,没有露出丝毫的嫌弃时,江兰月心底很是不甘心,为什么师兄就看不到自己的好,自己一心一意的对他,而他心里只有陆娉婷,哪怕她已经毁容,他也没露出一点嫌弃之色,他怎么能这样,自己是如此的爱他啊! “走吧!”无涯扯了扯她的衣角,“我们先出去吧!把这里留个师兄师嫂!” 江兰月摇头,但无涯才不管她愿不愿意,拉着她就出了房间,将里面的空间留给云洛和娉婷。 “云洛,你刚醒来,别说太多话,好好休息吧!”娉婷不愿提起昆仑山发生的一切,于是想转移话题。 “娉婷……”云洛神色认真的看着她,“你脸……脸上的伤……是不是因……因为我。” “不是!”娉婷反射性的摇头,“你就别问了,好吗?忘忧师父说有办法帮我去掉脸上的疤痕,所以,你不要担心。” “真的?”云洛有点不相信。 “真的!”娉婷坚定的说道,“过几日他就会送膏药过来了,你放心吧!” 见娉婷并不像骗他的样子,云洛这才点了点头,抬起手,他慢慢抚上她的脸,“还疼吗?” 娉婷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笑着道:“不疼了!” “那就好!”云洛低低叹气,“对不起,娉婷,你……你受苦了!” “说什么傻话呢!”娉婷眼里含着泪,但却是笑着的,“倒是你,睡了那么久,我好怕你醒不过来了,幸好老天眷顾,你终于醒来了!” “我睡了多久了?”她眼里的担忧,眼底下的青影,云洛看在眼里,心里微微的疼。 “九十九天了,你中了百日醉兰的毒,要不是忘忧老人配出了解药,明天,你……”娉婷声音有些哽咽,“你醒来之前,我一直在祈祷,希望你快点醒来,我不能失去你!真的,云洛,我好怕你从此丢下我一个人。” “不会……的,我……我怎么舍……舍得。”云洛摇头。 “幸好你没事,云洛,谢谢老天让你没事。”娉婷眼泪簌簌往下掉,这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云洛,我想你了!真的,好想好想!”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温情时刻 章节名:第一百零四章 温情时刻 “云洛,我想你了!”娉婷轻声说道,眼里的情意随着她轻柔的话语流泻开来,星星点点。 “娉婷!”云洛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娉婷说什么,她竟是说想他了么?当看到娉婷眼里的柔情,巨大的喜悦瞬间淹没了他,狂喜的抓住她的手,云洛嘴里声声唤道:“娉婷……娉婷!” “嗯!”娉婷轻轻回应,任由云洛紧抓着自己的手,只是柔柔的看着他,浅浅而笑。 “我好开心!咳……”云洛刚苏醒,身子有些虚弱,刚才强撑着跟娉婷讲了那么多话,这会太过喜悦,一激动下,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怎么样?”娉婷见状,轻轻拍着他的胸口,“先别说话了,你刚解完毒,需要好好休息。” 云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我没事!” “你看起来很虚弱,需要休息!”娉婷拉了被子给他盖上,“睡一会吧!” “好,你陪我!”云洛轻轻点头,说道。 “嗯,我就在这里,睡吧!”娉婷坐在床沿上,微微一笑。 看着娉婷眉目间的平和与宁静,云洛身心放松,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之中,但睡着后仍是紧抓着娉婷的手,仿佛怕她趁他睡着离开。 娉婷挣了挣,不但没挣开手,倒见睡梦中的云洛眉头蹙了蹙,似乎很不满的样子,娉婷低低叹了口气,任他抓着,另一只活动的手为他拨开贴在额头的发丝,动作缓慢而轻柔。 第二日,云洛一醒来,就看到娉婷的笑脸,“你醒啦!” “娉婷!”一睁眼就看到最爱之人的笑脸,即使身上仍然痛着,但却丝毫不影响云洛的好心情,“你怎么起那么早?” “已经不早啦!都日上三竿了。”见云洛醒来,娉婷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早上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到室内,让一室顿起暖意融融。 “王妃,水端来了。”元儿端着洗漱的温水进来,后面的甜儿捧着擦脸的毛巾。 “好,放下吧!”去昆仑山前,娉婷将莳萝送回了陆府,从昆仑山回来到云洛苏醒,娉婷还没来得及将她接回来,连翘指望不上,房里没个侍侯的人,娉婷只好遣了元儿和甜儿过来帮忙。 “王爷醒了吗?”元儿低声问道,然后张着眼睛,想透过珠帘,看看王爷有没有醒过来。 “王爷已经醒了!”看着小丫环睁着眼睛张望的样子,知道她们是真心关心云洛,娉婷笑了笑,“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王妃,还是让奴婢来吧!”甜儿说道。 “没事,下去吧!一会有事再叫你们。”娉婷摇了摇头,示意房里不需要人伺候。 元儿和甜儿见状,眼里浮起一丝失望,朝着娉婷福了福身子,道:“那奴婢告退!” 她们退下后,娉婷拿起毛巾在铜盆里泡了水,然后拧干,朝着躺在床上的云洛走来。 将云洛扶起半靠在床上,娉婷拿起毛巾给他轻轻擦着脸,擦完脸,洗了次毛巾,又给他擦起手来。 云洛看着娉婷为自己洗脸,洗手,眼里始终漾着柔柔的笑意,他从来没觉得这么幸福过,他最心爱的人如世界上温柔的妻子,温柔而细心的照顾着他。 “好了!”给他洗了脸和手,娉婷又端了漱口水过来,让他洗牙齿,洗漱口完毕,娉婷松了口气,被他一直盯着,让她感觉怪不自在的。 “饿了吧,我让他们把早膳端上来。”云洛身子还是很虚弱,不宜下床走动,娉婷让人把早膳端到房间,亲手舀了一碗白粥端到云洛床前。 “忘忧师父说你刚苏醒,不宜吃太油腻的东西,我让厨房给你熬了白粥,你吃一点。”碗里的白粥仍在冒着热气,娉婷拿调羹舀了一点,在嘴边吹凉了,才喂到云洛嘴边。“来,张嘴,小心烫。” 云洛乖乖张嘴,像最听话的小孩,眉眼含笑的吃下娉婷喂到嘴边的粥,感觉肚子里一下就暖了起来。 “来,再吃点!”娉婷又递了一调羹粥到他嘴边,见云洛张口吃下,她才微笑着道:“好不好吃!” 云洛点头,“很好吃!” “那就再吃一口!”娉婷又喂他吃了一口,然后放下手中的碗,“就先这么多吧!你刚醒来不久,少吃多餐,过会儿,我再让厨房送过来。”娉婷略懂医术,自然知道昏迷很久醒来之人,就如大病初愈之人一样,除了只能吃流食以外,不能一下吃很多,最好就是隔一会儿吃一点粥,好消化。 云洛微笑着不语,只定定看着她,她说什么都行,他听话就是。 服侍云洛吃完早餐,才轮到娉婷自己,她将云洛剩下的白粥吃了,随后又吃了二个小笼包、二只虾饺,觉得肚子饱了,才吩咐下人将早膳撤了。 云洛静静的盯着她,看到她小口小口的喝粥,吃早点,那优雅的动作,与生俱来,即使是吃东西,也消散不了她由内而外散发的恬静气质,而且虽然她的面部有四道疤痕,破坏了她本就绝美的脸,但却不能削去她半分气质,她就如那最恬静而雅致的黄华,沉静中散发中另人眩目的风华。 这就是他的妻子,他最爱的人,如果能每天这样安静的看她吃东西,何尝也不是一种最简单的幸福,何况他只要看到她,就会觉得全身心都洋溢着幸福。 “你盯着我做什么?”娉婷吃了早点,一漱完口转身,就看着云洛含笑的看着自己,不由脸上一热,嗔怪的说道。 难得看到她羞恼的样子,云洛挑了挑眉,嘴角轻扬,“吃完了?” “恩,吃饱了。”娉婷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微疼。 “你该换药了,我去拿药箱。”娉婷起身到外间拿了药箱进来,打开药箱,拿了上好的金创药出来,又拿了干净的的纱布放到一边,然后对云洛说道:“来,我给你换药。” 云洛点头,看着她脱开他中衣时,那脸上的娇红,不由笑道:“娉婷怎么脸红了?” 娉婷正脱着他的衣服,闻言一顿,转头轻瞪了他一眼,嗔道:“哪有!” 云洛被她轻轻一瞪,心情更是愉悦,“嗯,好,没有,我看错了。”但看到娉婷红得快滴出水来的脸庞,眼里笑意止都止不住,他的小女人呵! “这还差不多!”娉婷微微撅了嘴说道,然后快速的给云洛脱了衣服,解开包扎着伤口的纱布,看着他上次遇袭后留下的伤口旁,一大一小的两个狰狞的伤口,娉婷心里一窒。 “对不起,云洛!”那两个伤口,一个是少清哥刺的,另一个是萧雅儿的“杰作”,娉婷想着那剑刺入云洛胸膛时的情景,有泪涌了上来,都怪她,要不是因为她,云洛怎么会被少清哥刺伤,还让萧雅儿得了机会,在云洛身上下了百日醉兰,如果不是忘忧老人配出解药,云洛连命都没了,都怪她。 云洛低头看了看胸口的伤口,然后看着流泪的娉婷,知道她想起了化州之事,她在怪自己,但是,云洛心里一点也不怪她,根本就不关她的事,他当时被怒气冲昏了头脑,那么粗鲁的对待娉婷,以至顾少清误会了他要伤害娉婷,这才对他出剑的。 想到顾少清,云洛心里涌上一阵复杂之色,曾经娉婷心底最重要的男子,那一天,他伤了自己后,完全可以再补上一剑,要了自己的性命,而他却放过了自己,做了情敌,他可以杀了自己,而做为西凉主帅,面对自己这个凌国王爷,他完全有机会取自己的性命,却放过了自己,他这样做,一定是为了娉婷吧! 而娉婷三番两次对顾少清相救,是因为小时候的青梅竹马,亦或是曾经的两相情悦,他们曾经有过那么美好的回忆,即使云洛能感觉到现在娉婷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嫉妒顾少清,嫉妒顾少清占据了娉婷前面整整十八年的生活,他嫉妒又羡慕,他多么希望,那十八年是他陪在她身边的啊! “不怪你!”他伸出手,用指腹拭去娉婷的泪水,“不要哭,我心疼!” “云洛!”娉婷忍不住趴在他腿上大哭起来,她以为云洛醒来后,看到胸口的剑伤,会怪她,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云洛一点也不怪她,还说让她不要哭,他心疼,娉婷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歉疚,眼泪止不住的哗哗往下流。 “真的不怪你,别哭了,嗯?”云洛抬起她的头,为她轻轻拭去泪水,“你是我的妻子,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怪你的,知道吗?” “云洛!”娉婷怔怔看他,“可是你的伤……” “帮我上药吧!过几天就会好了。”云洛轻声说道。 “恩!”娉婷拿了金创药,先倒在他的伤口上,只听到云洛极轻的“嘶”了一声,娉婷忙顿了动作,抬头担心的问道:“很疼是不是?” 云洛忍住伤口的剧痛,轻轻摇了摇头,“有一点,没事,你继续吧!” 娉婷看他越发苍白的脸色,心里一抽一抽的痛,手上动作放的极轻,“那我轻一点,你忍一忍,很快的。” 倒完药粉,娉婷拿起干净的纱布给他包扎好了伤口,这才松了口气,“好了!” “辛苦你了!”云洛柔声说道。 “不辛苦!”娉婷轻轻一笑,“我……” “王妃,王爷的药煎好了!”门外传来元儿的声音。 “进来吧!”娉婷说道,忘忧老人给的药方,一日三餐,定时给云洛服药,以清余毒。 元儿端着药汤进来,看到倚在床头的云洛,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奴婢见过王爷!” “恩!”云洛轻轻点了点头。 “元儿,药给我,帮我把这些用过的纱布拿出去丢了吧!”娉婷从元儿手里接过药碗,然后瞅了一眼地上从云洛身上拆下来的纱布,吩咐道。 “是,王妃!”元儿捡起地上的纱布,退出去了。 “来,云洛,喝药吧!”娉婷吹了吹碗里药汤,又用嘴试了试温度,不烫了,才给云洛喝。 云洛喝了一口,皱眉道:“好苦!” “良药苦口,喝了药,身子才会好啊!”娉婷拿汤勺舀着药一口一口喂入云洛口中,“你余毒未清,忘忧师父说,得连续喝一个月才行呢!” “一个月啊!”云洛苦着脸,“这药好苦!” 娉婷塞了一枚蜜饯到他嘴里,轻笑道:“不会苦啦!忘忧师父开的药很有效的,你一定要喝,不然毒清不了,身上的伤口也好不了!”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喝吧!”云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说道。 “这就对了嘛!”娉婷笑道,“对了……” “皇上驾到!”突地,外面传来布公公的声音。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处罚 章节名:第一百零五章 处罚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突地传来布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 娉婷想到自己脸上的伤,心里一动,忙到屏风后取了面纱戴上,以她现在脸上毁容的样子,真不适宜让皇上看到。 刚从屏风后转出,身穿明黄锦袍的天启帝已从外间掀帘进来,后面跟着太监总管布公公。 “儿臣(臣媳)见过父皇(皇上)!”娉婷与云洛齐声说道,云洛靠在床头,无法下床,娉婷则朝天启福了福身子。 “不必多礼!”天启帝看上去心情不错,快步走到云洛床前,道:“洛儿,身体感觉如何?” “谢父皇关心,儿臣除了暂时不能动以外,一切安好!”云洛缓声说道。 不管天启帝为人处事如何,但他对云洛却是真心的疼爱,虽然云洛有时候也会怪他当初没有保护好母妃,可身在高位,他也有很多不得已,慢慢的,云洛也开始理解他,他仍是自己的父皇不是吗? “朕听闻你醒来,可真是欢喜,你可知,几月前,你躺在床上无生无息,可把朕吓坏了。”看着脸色虽有些苍白,但双眼却亮如灿星的儿子,天启帝不禁感慨,“你是朕最疼爱的儿子,朕是真怕啊!”后面两句话却是带着丝害怕。 “害父皇担心了!”父皇语气里的关切,云洛能深深的体会到,所以,他看向天启帝的目光里也含了些暖意。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呀!”天启帝拍了拍他的肩膀,“亏了忘忧谷主,你身上的百日醉兰才解了,朕一定要好好赏他。” “你今儿气色不错,好好将养着,需要什么,让人给父皇报个信,父皇给你送来。”天启帝又道。 “多谢父皇!”云洛朗声谢道。 “王妃,朕也该谢谢你,要不是你亲自前往昆仑山寻回药引,洛儿此时恐怕是凶多吉少。”天启帝转头看向一旁静立的娉婷,当看到她脸上的面纱时,不禁一愣,“王妃为何带着面纱?” “回禀皇上,臣媳近日脸上出了些痱子,大夫说不能见风,所以,臣媳才带了面纱!”娉婷撒了个慌,并不是有意瞒着天启帝,只是现在云洛身体尚虚,她不想让他操心,毕竟如果皇上知道了明王妃毁了容,心里或许会有些别的想法,比如她面容残缺,配不上云洛,给他另寻好女子做王妃,也不是没有可能,而这些,如果换做以前,她可以无所谓,可现在,她与云洛两情相悦,如果不是云洛主动放手,她绝不会退缩。 而她敢对皇帝撒慌,也是想好了后路的,忘忧老人说可以给她治好脸上的疤痕,虽然是时间问题,但有希望总比没有好,而这段时间云洛养伤,她已不用进宫,不会有很多机会见到皇上,所以,也不怕他发现她容貌被毁,即使碰上,她带着面纱,只说脸色痱子未消就行了,再说有云洛在,必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云洛轻轻瞥了她一眼,眼神微动,若有所思,却也没有点破她的谎言。 “长了痱子啊!也是,这天气越来越热,可得注意了。”天启帝说完,就没再往下说,而是转回头看向云洛,“洛儿,这次你中的毒,是西凉公主下的,你放心,父皇一定为你讨还公道,你且等着就是。” “父皇,您不用费心了,对这个西凉公主,儿臣自有打算。”云洛眯了眯眼,说道,如果让他再次看到萧雅儿,他一定会还她一份“大礼”,在化州,她竟敢伤害娉婷,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既然你自有主意,那父皇就暂且放过那西凉公主。”天启帝说完,想到一事,看着云洛,有些欲言又止。 “父皇可有事问儿臣?”见状,云洛开口说道。 “洛儿,在与西凉交战中,你可有与对方主帅正面交锋。”天启帝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 “在玉门关有过交锋,父皇为何问起这个?”其实云洛已猜到天启帝要问什么,只是他不愿先开口说罢了! “朕听闻西凉主帅名叫顾少清!”天启帝语气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这顾少清可是顾龙飞之子顾少清?” 听到天启帝的话,娉婷微微惊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云洛,却见他朝自己投过一个安定的眼神,娉婷本有些担忧的心一下平静下来。 而站在天启帝背后的布公公眼里快速闪过一道暗光,拿着拂尘的手指指尖微微颤了颤。 “正是那顾少清!”云洛缓缓说道。 “啪”天启帝一掌拍在床沿上,满面怒容的说道:“真是可恶,这顾少清竟敢通敌卖国!”突地,他又想到什么,“朕当初把他抓到监牢,他是如何逃出去的?” 云洛低头不语,娉婷的心则嘭嘭的跳起来,如果被皇上知道是云洛放走的,云洛会不会有事? “洛儿,当初顾少清是关在你刑部大牢的,朕亲手处死的他,怎么现在又出来一个顾少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天启帝情绪不好起来,原以为亲手处死的人,不但还活着,而且还公然用以前的名字带着别的国家前来攻打自己的国家,这怎么不让天启帝怒。 “父皇息怒!”云洛神情平淡,但目光里却涌起些许愧意,“您处死的那个顾少清是假的。” “假的?”天启帝转头看他,当看到他眼里的愧疚时,天启帝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是你放走了他?” “是!”云洛轻声说道。 “混账!”天启帝脸色铁青的吼道,“谁给你的胆子,啊?你倒是说说,谁给你的胆子,你竟敢瞒着朕放了顾龙飞的儿子。” 见皇帝大怒,生怕他伤害云洛,娉婷不禁一急,快步走到床前,挡到云洛面前,急声开口道:“父皇,您息怒!” “你滚开!”天启帝气得脸色发白,将挡在床前的娉婷一把推到旁边,然后抓着云洛的衣领,死死盯着他,眼里怒海滔天,“你告诉朕,为何要放了那顾少清?” “父皇,您别伤害云洛!”云洛本就重伤未愈,如何能经得起皇上如此粗鲁的对待,娉婷急忙之下,又挤上前去,在天启帝开口说话前抢了话语,“父皇,不关云洛的事,是我……” “娉婷……”云洛沉声喊道,“不要乱说话。” “王爷?”娉婷转头看他,却见他朝自己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自己不要说话。 “什么不关云洛的事?”这时,天启帝却将目光转向娉婷。 娉婷被他眼里的阴霾之色弄得一怔,低下头,刚想开口,却感觉云洛握了握她的手,然后就听云洛说道:“父皇,您听我说,顾少清确实是我放走的,至于原因……” “为何?”天启帝面色阴沉的看着他。 “因为……”云洛敛下眉眼,“顾少清曾救过儿臣一命!” “顾少清救过你的命?”天启帝似乎不相信,盯着云洛又道:“他什么时候救过你的命?” 娉婷也一下愣住,怔怔的看着云洛出神。 “三年前,月台山下,儿臣被人追杀,是他救了儿臣一命。”其实那时救他的人是娉婷,但云洛为了将放走顾少清的罪名减到最低,所以,他撒谎了。 “三年前,月台山?”天启帝低声念道,突地,他脸色变了变,他想起了三年前的某一天,他最疼爱的洛儿从宫外回来,平里眼里在的温润换成了深不见底的冷洌,见到他,也只是淡淡的点头,从前的尊敬有礼不复存在,心惊之下,他找了云洛身边之人一问,才知道云洛遇到了如何凶猛的刺杀,又是如何惊险的死里逃生,五百杀手的追杀,竟是因为有人救了他一命,才让他活了下来么?而那个救他的人,会是顾少清? “为何你从不曾告诉过朕,你的救命恩人就是顾少清?”天启帝面上虽然仍有怒色,但比起原先却是淡了许多。 “儿臣此前并不知顾少清就是当年救儿臣的人,要不是儿臣偶然间探听到,也许儿臣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救过儿臣的命。”其实当初救云洛的人已经铭刻在他的心底,那是他最心爱之人,也是他想永远保护的人。 “因为他救过你的命,你基于报恩的心态,所以,你放走了他!”天启帝平静的陈述着一个事实。 “是,儿臣无法看着救命恩人在眼前死去,所以儿臣放走了他,然后找了个死囚顶替他,父皇您亲手处死的,就是那个死囚犯。”云洛面上极为平静,看着天启帝的目光里有着歉意,“只是儿臣没想到,他离开后,竟去了西凉,还做了那西凉将军,带兵攻打我凌国,都怪儿臣,父皇,请您降罪!” “降罪、降罪……”天启帝脸带怒容的在云洛床前走来走去,“就因为你放走了他,他逃到了西凉,他竟然去了西凉,他必是打定主意要为顾府一族报仇。” 而娉婷听到云洛的话,却微微蹙了蹙眉,三年前,少清哥可是在西疆,怎么会在月台山救了云洛的性命呢!不对,云洛肯定在撒谎,少清哥并没有救过他,可为何他要撒谎呢?突地,娉婷脑子灵光一闪,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洛,她明白云洛为何撒谎了,云洛是为了保护她。 “请父皇降罪!”云洛又轻声开口说道。 “王爷!”娉婷低声唤道,“你……”为何处处唯护我,娉婷当初如此伤害过你,你却对我那么好,我该如何回报你的情意呢? “顾少清既然还活着,必会不死心为顾府报仇,朕虽不怕他,但暗箭难防,云洛啊云洛,你可知道,你害惨了朕!”天启帝面色不郁的开口。 “对不起,顾少清是儿臣放走的,一切后果由儿臣承担就是,父皇不必忧心。”云洛沉声说道,如果顾少清再敢带兵进犯西凉,他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朕不忧心,等他打上门来了再忧心吗?云洛啊!你看你办的什么事,你这是给父皇留了一个心腹大患啊!”天启帝想到顾少清带西凉军攻打凌国,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本该死的人,如今却活得逍遥自在,简直要气死他了。 “请父皇降罪!”云洛垂眉说道,如果当初知道顾少清会勾结西凉军,前来攻打自己的国家,云洛说什么也不会放他走,他宁可留着他的命,软禁他一辈子。 “降罪,降罪,好,既然你让朕给你降罪,那朕就成全你,布公公!”本就被顾少清的事气得不清,云洛又口口声声请求降罪,天启帝只觉得头疼欲裂,不由火气又升了上来。 “奴才在!”布公公敛眉上前,恭敬的说道。 “传朕旨意,明王云洛掌管刑部不严,因疏忽导致顾府余孽叛逃,追其治理不严之罪,从即日起,闭门思过六月,罚俸禄一年,刑部暂交还于朕之手,钦此!”天启帝缓缓说道。 “是!”听了天启帝的旨意,布公公眼中微闪,眉头微蹙了一下,却很快舒展开。 “父皇!”天启帝的旨意,让云洛和娉婷都是一愣,他们没想到皇上降的罪竟如此之轻,仅罚俸禄和闭门思过,至于刑部交还给皇上,云洛虽有些遗憾,但却也没有觉得有多肉疼。 “你好自为之,哼!”天启帝瞥了一眼呆愣的云洛,一甩衣袖,快步离去了,边走边想,他终究还是不忍心给洛儿太重的惩罚,罢了,事情已经发生,日后见招拆招吧! 堇看着这样的点击,这样的订阅,不由抹一把伤心泪~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我爱你 章节名:第一百零六章 我爱你 “云洛,你刚才为何要骗皇上,明明是我求你放走的顾少清,这罪名应该有我来扛才对啊!”娉婷缓声说道。 云洛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柔声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谁来扛又有什么关系,况且确实是从我手里放走那顾少清,跟你没什么关系的。” “可是……”娉婷还想说什么,却见云洛朝自己摇头。 “我不想让父皇知道你和顾府的渊源,那样对你没有好处。”云洛抚着娉婷的手背,“虽然事情已过去近一年,但关系到顾府之事,父皇疑心病就会很重,我不希望你因此而受牵连。” 娉婷知道云洛是想保护自己,天启帝既然灭了顾府一族,必然也会肃清与顾府有渊源的人,如果是以前,娉婷倒也不怕皇上知道她和顾府的关系,但现在,她已是云洛的王妃,一举一动都与明王府牵连,她可以不考虑自己,但不能不考虑明王府上下,天启帝能原谅云洛放走顾少清,但并不一定会放过求云洛帮忙的她。 “可是,你怎么会跟皇上说顾少清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记得三年前,一整年他都在西疆,并未回到京师啊!”想了想,娉婷问道。 云洛看着她,平静说道:“那只是我骗父皇的借口罢了!”他并不怕父皇去查,因为三年前,他确实被追杀,也确实被人所救了,救他之人,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是个女子,而且也是他最爱的女子。 “可是,皇上他……”娉婷第一想法就是天启帝会去查这件事情,如果被他查到云洛在撒谎,那不是会很麻烦,欺君之罪,罪该当诛啊! “没事的,娉婷,你别担心,父皇他查不到的,因为三年前,我确实被人救过一命,除了我,谁也不知道救我之人是谁。”云洛朝她安慰的笑笑,让她不要担心。 “恩,那就好!”娉婷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娉婷!”云洛喊她。 “嗯,怎么了?” “三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云洛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 “你为何问这个?”娉婷偏头想了想,“十之八九都能记得吧!怎么了?” 云洛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三年前的三月十六,那天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三月十六?”虽然不明白云洛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娉婷还是认真思索了一遍,但三年前的事情,时间有些久了,况且还具体到天,她真记不起那天有什么事,“我不记得了。” 闻言,云洛脸上露出些微失望,但他犹自不死心,对着娉婷又道:“三月十六,月台山,油菜花田。” “月台山,油菜花田?”娉婷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道:“我记起来了,那天在月台山山脚下的油菜花田,我救了一个受重伤的男子。”说到这,她脑中灵光一闪,指着云洛,脱口说道:“莫非,我救的那人是你。” 总算让她想起来了,云洛微笑点头,道:“对,是我。” “真的是你。”娉婷很惊讶,那时,她救的男子中了毒,面目青肿,全身都是血,狼狈不堪,她都没看清楚他的模样,只感觉他应该很年轻,真没想到,那人竟是云洛。 “恩,那时多亏你给我解了毒,不然现在世上就无云洛了。”云洛浅声开口道,对于眼前的女子,他真的是十分感激,但更多的却是爱慕,第一眼看到她,心底就深深的埋了她的影子,直到再次相遇,到现在相爱,真是上天眷顾。 娉婷当然不知道当初云洛找她之事,听到云洛提起那天的事,她想到那帮追杀他的人,不由开口问道:“那时,你为何会被追杀?” 闻言,云洛神色冷了一下,“有人视我为眼中钉,想要置我于死地罢了!” 娉婷默然,云洛虽然没说是谁,但她也可以猜出是宫中某位做的,云洛身在皇家,尽管寄情于山水,没有争皇位的野心,但凭天启帝对他最为重视,某些人自然而然就会欲让他死而后快。 “不说这些了,倒是你,那时为何会到那月台山去?”云洛一直不明白,月台山山高树多,又是京郊农田之地,她一介女子,又是丞相千金,怎么会跑到那地方去。 “我那时跟风离公子学医,偶尔会到京郊的山上去采药,那天救你也是碰巧,幸好骗过了那帮杀手,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想到那天那帮刺客手上明晃晃的刀剑及刺客脸上嗜血的神情,自己能骗过他们,简直是奇迹。 “你的碰巧,却救了我的性命,你可知……”云洛语气顿了顿,手指与她的手指紧绕,“感谢上天,让我再次遇到你,娉婷,我爱你!” “呃……”娉婷一下呆住,她没想到云洛会这么直接的表白,害她都没做好准备。 云洛看到她的样子,不禁好笑的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怎么这副表情,吓到了?” 虽然早已习惯云洛对自己的亲密,但他自然而然的刮她的鼻尖,犹如情浓的爱人之间的小动作,娉婷脸轰的一下红了,她不自在的偏过脸去,唇角扬的老高,连说话都欢快起来,“这个,我没做好准备。” 话一说完,娉婷就想打自己的嘴巴,她在说什么,什么没做好准备,让云洛听到了,可别想歪了。 “哈哈!”看到娉婷窘迫的神情,云洛好心情的大笑起来,他的小女人呵!真是可爱的紧。 “王爷!”娉婷羞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羞恼的瞪了一眼云洛,道:“你再笑,娉婷可要生气了。” “不笑了,莫生气。”云洛说着不笑,但脸上愉悦的表情和眼里漾着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 娉婷佯装生气的转过头去,却又引来云洛的一阵笑。 “师兄,在和师嫂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这时,无涯与江兰月走了进来,他们在门外就听到了云洛的笑声。 娉婷暗里掐了云洛一下,云洛揉着被掐疼的地方,委屈的瞥了娉婷一眼,也不作声。 “无涯,江姑娘,你们来啦!”云洛不说话,娉婷只好站起来跟他们打招呼。 “师嫂!”无涯朝她点了点头,然后朝云洛看去,“师兄,身体感觉怎么样?” “还好,无涯,小师妹,让你们担心了。”云洛温和的笑了笑,看到无涯身后脸色不郁的江兰月,微微疑惑到,“师妹,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江兰月一进倾天居就听到师兄与陆娉婷的笑声,顿时心底就很烦闷,当进了屋,看到师兄和陆娉婷的亲密,她心底的烦闷越发的强烈,以至脸色都变得不好起来。 此时,听到云洛的问话,她掀了掀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今天有点不舒服,所以脸色有些不太好。” “身子不舒服,让大夫来看了没有。”云洛蹙眉问道,虽然他不爱江兰月,但毕竟是同门师妹,说不关心那是假的。 “没事,我回屋休息一下就好了,倒是师兄你,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吧!”江兰月的心情很不好,非常的不好,所以即使是关心的语气,说起来却也是僵硬无比。 “师兄没事,月儿,既然你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回头找个大夫来瞧瞧,无涯,你送师妹回房去。”看着江兰月时不时将不甘而怨恨的目光瞥向娉婷,云洛眉头皱了一下,小师妹的心思他都明白,他也拒绝了她,看来她是怨恨上了娉婷了。 “师兄,我……”江兰月想说什么,但看到云洛有些淡的表情,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江姑娘,你身子不舒服,我让人去请大夫来帮你看看,现在,让无涯先送你回房间吧!”江兰月的心思,娉婷怎么能不明白,她不过是想陪在云洛身边罢了,只是,如果像以前,自己心里没有云洛,她宵想云洛,自己无所谓,但现在,云洛是自己的,谁也别想夺走。 本就对娉婷嫉妒的发狂的江兰月,如何会理睬她,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然后朝云洛道:“师兄,那月儿就先回房了,你好好休息。” “恩,去吧!”云洛点头,“无涯,你送师妹。” 等江兰月和无涯离去后,娉婷摇了摇头,苦笑,“云洛,你那位小妹师似乎对我深有敌意啊!” “她脾气就是这样,但其实心地不坏。”云洛说道。 “她只是对我看不顺眼,罢了,横竖是你师妹,我也不说什么了。”娉婷站起来,朝外走去。 “你去哪里?”云洛见状,问道。 娉婷回头,“我到厨房去看看,给你熬的粥好了没有。”说完,掀帘出去了。 云洛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出神良久。 这日上午,娉婷吩咐人在院子摆了矮榻,把云洛弄到院子里晒太阳。 “王爷,王妃,忘忧师父和风离公子来了。”娉婷坐在云洛旁边,正陪着他说话,就见管家赵迟进来禀报。 “快请他们进来。”娉婷忙说道,忘忧师父是云洛的救命恩人,风离公子也帮了不少忙,娉婷自然是对他们感激涕零的。 “是,王妃!”赵迟出去了,一会儿就领着两人进了倾天居。 “忘忧师父,风离公子!”娉婷站起身来,迎上前去。 “明王妃!”风离公子含笑点头。 忘忧老人则直接越过娉婷,走到云洛面前,看了看他的气色,道:“明王,让老朽看看你的脉象。” 云洛轻轻点头,伸出左臂,任忘忧老人搭上他的脉博,片刻功夫,忘忧老人就摸完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王爷果然是身强力壮,身上毒素虽还未清完,但过不了多久,必能清除干净。” “那王爷身上的伤?”娉婷问道。 “身上的伤无甚大碍,平时多注意休息,按时换药,一月之内,伤口必然会愈合,王妃放心且是。”忘忧老人说完,见娉婷脸上遮了一层轻纱,又道:“这几日,老夫研制了一种药膏,能去掉你脸上的伤疤,你先用着吧!”说着,袖筒里拿了一个瓷瓶递了过来。 “多谢忘忧师父。”娉婷欣喜的接过药膏,拿到鼻尖上闻了闻,发现药膏清香怡人,并不如别的膏药味道浓重而难闻,不由更是欢喜。 “忘忧师父救了本王的命,本王感激不尽,如果日后忘忧师父有什么要帮忙的,本王必定相助到底。”云洛朝忘忧老人点头致谢。 “小事一桩,王爷不用放在心上。”忘忧老人摆了摆手,“老夫只是做了一个医者该做的事罢了!” “忘忧师父医术了得,为人也纯良德义,本王佩服。”云洛由衷说道,这忘忧老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平常想见到他一面都难,没想到,娉婷却能请了他来救了自己一命。 “好说好说,王爷也好福气,娶了一个品貌皆优的好王妃,这次老夫能研制出百日醉兰的解药,王妃可说是功不可没。”说起娉婷,忘忧老人眼里闪过一丝赞赏,虽然他一向不喜欢女人,哭哭啼啼,麻烦死了,但不可否认,这明王妃,确实落了他的眼。 “忘忧师父说出了本王的心声,本王能娶到王妃,确实是本王的福气。”云洛瞥向娉婷的目光里,情意绵绵。 娉婷回以他一个浅笑,阳光下,四目相对的男女,如那耀眼的星星,闪着眩目的光芒。 风离掩在宽袖的手指,几不可察的抖了抖。 咳咳,如果堇说想弃坑,会不会被骂死~可素,堇看着这文现在的样子,真心没动力写下去了~还有十几万的情节在脑子里,堇真是纠结~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出事了 章节名:第一百零七章 出事了 接下来几天,明王府可以说是热闹非凡,天启帝的处罚圣旨下达后,在宫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先是太后遣人来打探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又是太子及晋王等人亲自登门,打着探望的名号,实则是来看云洛的笑话。 云洛也不甚在意,先是由着他们折腾,后面干脆直接拿出圣旨出来,说听从皇上的旨意,闭门思过,拒绝了所有人的打扰。 在给云洛清毒的过程中,娉婷也在用忘忧老人给她去伤疤的膏药,还别说,那膏药抹在脸上,没几天,那疤痕就淡了些,如果坚持抹下去,三五个月就能彻底治好脸上的伤疤,恢复以前的容貌。 云洛身上的伤呈大好的趋势,娉婷每日亲自端药服侍,看着他一天天好起来,心底也是万分高兴。 而另一个让她高兴的莫过于连翘的态度了,以前的连翘,因为顾少清的缘故,对云洛一直是冷眼相看,十分的不待见,但自她与娉婷去过一趟昆仑山回来,她对云洛的态度就有了很大的转变。 有时还会帮娉婷从厨房把药端到倾天居来,面对云洛的时候,也偶尔会笑一笑,云洛本就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更不会与一名小女子计较,以前他是看不过连翘对娉婷的态度,现在既然她仍然愿意安心侍侯娉婷,那他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只是让娉婷与云洛都没想到的是,就因为他们对连翘的不设防,连翘送给他们的一份“大礼”,让他们差点永远失去彼此。 这日一早,陆府派来到王府传话,说请明王妃到陆府一趟。 娉婷秀眉微蹙,自她出嫁后,除非她自行回陆家,否则陆府从不派人找她,如今,陆府来人请她回去,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传了送话之人问话,才知娉婷的弟弟陆亦琮近日身子不适,吵着闹着一定要见姐姐,陆丞相无法,才遣人请娉婷过去一趟。 听说弟弟生病了,娉婷心里涌起深深的内疚,自前往玉门关,再到云洛受伤中毒回京,她就未曾回陆府去看望弟弟,已近五个月时间了。 想着云洛近日已大好,身边并不需要人随时侍侯,故跟云洛说了一声后,娉婷就随了传话之人回了陆府。 小小的陆亦琮一见到几月不见的姐姐,委屈的直掉眼泪,娉婷哄了半天,又保证今后一个月最少回来看他两次,才让他止了泪水,乖乖吃药。 陆亦琮吃完药,不一会就睡着了,付嬷嬷抱着他回了隔壁的房间。 “姨娘,府日最近可太平?”娉婷坐在椅上,喝了口茶水,缓缓问红姨娘。 红姨娘之前就是杨氏的丫环,一直对杨氏尊敬有加,对杨氏所生的孩子也是当成亲生孩子来疼爱,所以,娉婷才会放心把琮儿放到她身边教养。 红姨娘性子温和,说话也柔柔的,听到娉婷的问话,她细声细气的说道:“大户人家的后院总会有那么些事,怎么能太平的了。” “那两位斗的很厉害?”想起自己亲自挑选的陆府当家主母,又想到一直得父亲宠爱的二姨娘,娉婷勾了勾唇,月姨娘,你可别让我失望才行。 “岂止那二位,另两位也不得消停,月……月夫人也算有些手段的,不然早被二姨娘拖下主母之位了。”红姨娘性子软,但不并代表她对后宅之事一点也不了解,她之所以装的温柔无害,也就是为了平安度日罢了,况且,现在夫人把小公子交付到她手上,她更应该低调,即保护了自己,也要保证小公子不受那几位的陷害。 “锦绣院那位倒也真敢豁出去,就不怕父亲看清她的真面目后冷落她。”娉婷抿了口茶水,淡声说道 “原以为必得的主母之位就这样没了,她能按捺的住才是件奇事,现在老爷也不常去她房中了,或许就是见识了她的真面目后,失望的吧!”想起曾经最受老爷宠爱的二姨娘,不但被新上位的月夫人整的灰头土脸,更失了老爷的宠爱,红姨娘就忍不住高兴,这二姨娘心思歹毒,以前做了不少对夫人及小姐不好的事,以前夫人慈和,并不与她计较,现在碰到心计颇深的月夫人,看她还敢在府上耀武扬威不! “哦!”娉婷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不过几月时间,就让父亲对韩慧莲失了兴致,果然父亲还是喜欢故作端庄大方的女子,以前二夫人随时一副大家闺秀模样,对父亲也是体贴有加,自然让得不到心爱之人嘘寒问暖的父亲的喜爱,如今,她一心想得到的主母之位到了月姨娘手里,装了那么久温柔贤淑的她怎么可能甘心,自然会处处找月姨娘的麻烦,而月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个人肯定斗的你死我活的,而这一切,自然是娉婷所乐见的。 “对了,大小姐,这二月来,二小姐经常往府里跑,有时还是哭着回来的,前几日奴婢碰到她一次,她脸上一片青肿之色,好似被人打的,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红姨娘突然说道。 “被人打了,她嫁到晋王府做侧妃,谁敢打她啊!”娉婷微微蹙了秀眉,陆婵娟虽为侧妃,但那是晋王亲自求娶的,晋王求皇上赐婚时,说对她一片真心,她嫁过去,必然深得晋王宠爱才对,怎的,她还会被打呢! 红姨娘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这段时间以来,二小姐时不时往府里跑,她碰到几次,每次看到的都是一副哀怨妇人样的二小姐,哪有以前那个明媚艳丽的样子。 “不管她了,横竖是她自己的事。”娉婷放下手中茶杯,“姨娘,你把琮儿照顾的挺好的,我这个做姐姐的,谢谢你了。” “大小姐,您千万别这么说,夫人肯把小公子托付给奴婢,是奴婢的福气,照顾好小公子是奴婢的本分,您不用跟奴婢说谢的。”红姨娘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她只是个半仆半主的姨娘,怎么受得起大小起的亲口道谢。 “姨娘,如今我嫁到王府,也不方便时时回陆府看望琮儿,这里有些银票,你拿着,该给下人打赏就打赏些,这样,下面的人才会忠心护主。”娉婷将一个雕花木盒递给红姨娘。 红姨娘双手接过,打开一看,见木盒里放着几张五百两的银票,银票下还有些碎银,加起来,足有好几千两,她不禁将木盒推还给娉婷,“大小姐,这么多的钱,奴婢可不敢收。” 娉婷阻止了她的动作,“拿着吧!你一个姨娘,月例也不多,琮儿锦衣玉食惯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可不愿意他受苦。” 红姨娘还要说话,却被付嬷嬷打断了,“姨娘,你就收着吧!这是大小姐的一片心意。” “那……好吧!谢谢大小姐。”红姨娘这才收下了银子。 娉婷又朝红姨娘问了琮儿的一些情况,后面陆亦琮醒来,她又陪他玩了一会,直到前院过来传话,说老爷请大小姐到前厅用午膳。 因红姨娘无资格一起去,娉婷牵了小亦琮的手,一路往前厅而去。 前厅早已摆好了饭食,就等着主人入坐了,娉婷与陆亦琮一跨进前厅,就看到了一个让她有些意外的人-陆婵娟。 按理说,陆婵娟是庶女,跟她那个亲娘二姨娘一样,是没有资格到前厅上桌吃饭的,但同样的,她也是晋王府侧妃,所以陆元盛还是让她一起上了桌。 娉婷也不以为意,反正这陆府自己也不常来,这偶尔的与不对盘的陆婵娟同桌吃饭,自己无所谓,只要陆婵娟不发神经,自己自然也不会给她摆脸色。 只是,陆婵娟半边脸的青肿仍是让娉婷有了些疑惑,这样的伤,很像是被人揍的,自己这位妹妹,到底是被谁打成这样的,她可是晋王府侧妃。 见娉婷盯着自己看,陆婵娟脸色一冷,对着娉婷就狠狠瞪了过去,“姐姐看妹妹做什么,这饭菜都要冷了,姐姐不吃么?” 收到她的冷眼,娉婷也不以为意,转了目光,给琮儿夹起菜来。 陆元盛知道自己两个女儿不对盘,也不出声,只沉默的吃着饭,至于月夫人,她就更不愿意开口了。 一顿饭在沉默中吃完,吃完饭后,陆婵娟就借口不舒服,回了望月轩,娉婷与陆元盛闲扯了几句,也牵着琮儿的手回了红姨娘的翠竹院。 在翠竹院,娉婷手把手的教琮儿练大字,尔后又教他抚琴,太阳西斜之后,她才动了回府的念头。 她跟琮儿说要回王府了,小亦琮含着两泡泪水,抓着娉婷的手不放,娉婷说尽了好话,并说过几天接他到王府去玩,才哄好了他。 从翠竹院出来后,娉婷又到了文渊阁,与父亲作别,这才出了陆家,准备回王府。 刚一走出陆府门口,迎面就碰上急匆匆而来的赵迟,见到娉婷,赵迟焦急的脸上有片刻的怪异之色,“老奴见过王妃。” “赵管家,你怎么到这来了,可是王府出了什么事?”看到赵迟,娉婷心里涌起一阵不安,心想,是不是云洛出事了。 “王妃,王爷出事了!”赵迟敛去脸上的怪异之色,沉声说道。 这章字数有点少哈! 各位亲亲猜一猜,云洛出了啥事?有奖哟~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陷害 章节名:第一百零八章 陷害 赵迟神情微异,沉声说道:“王妃,王爷出事了!” “什么?”娉婷心里一跳,急步上前,也顾不得失礼,抓着赵迟的衣袖,急声问道:“王爷怎么了?” “王妃回了王府,自然会知晓。”赵迟声音有些微的冷,语气虽然恭敬,但听到娉婷耳里,总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味,但她也没多想,云洛出事的消息让她心里很慌,她恨不得立即赶回王府。 “王妃,上车吧!”见娉婷有些发愣,赵迟催了一句。 “恩,好!”娉婷应了一声,快步的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娉婷的心里很忐忑,她不知道云洛究竟出了什么事,看赵迟的样子,必然情况很不好,而且她心里有隐隐的不安,仿佛云洛出事会跟她有关。 马车行驶速度很快,不过两刻钟功夫就到了王府门口,娉婷下了车,提起裙摆就快步朝里面走去。 走到云洛的倾天居,一进门,娉婷就看到了屋子里站了不少人,除了江兰月与无涯外,皇上与玲珑公主等人也在。 一见到娉婷进来,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她,大家神情各一,有复杂的、怨恨的、不解的、更多的却是怒目而视。 “王爷怎么样了?”没有多余的时间理会众人的目光,娉婷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云洛,她急忙走上前去。 “啪!”还没走到床前,娉婷就挨了一个巴掌,她被打得耳边嗡嗡作响,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陆娉婷,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枉你还是云洛的王妃,你怎么能害她,你这个贱人!”打人的正是陌颜公主,只见她满面怒容的瞪着娉婷,抬起手,又是一个耳光,“好一个最毒妇人心,云洛是你的夫君,你为什么要害她,贱人!” 娉婷被陌颜公主接连两个耳光打懵了,她愣愣在站着,隔着面纱望向陌颜的眼里有了些怒容,“陌颜公主为何打本王妃。” “本王妃,啊呸,你还知道你是云洛的王妃,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竟然敢给云洛下毒,你安的什么心。”陌颜公主看向娉婷的目光里像啐了毒,恨不得立即把她撕碎了。 “我不明白陌颜公主是什么意思,什么下毒,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娉婷冷冷的说道。 “你……你还敢狡辩!”陌颜怒声说道,正要指出娉婷的恶形,却被人打断了。 “明王妃,既然你说不知道下毒的事,那朕就好好跟你说说。”天启帝目光阴冷的盯着娉婷,缓缓开口。 “王妃,你可知道云洛出了何事?”天启帝冷声开口道。 “臣媳不知,父皇,云洛到底怎么了?”娉婷不明白为什么屋子里的人都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似的。 “不知,那你就好好看看,云洛到底出了什么事?”天启帝侧身指向床榻,“王妃,好好看看你的夫君,他到底出了何事?” 天启帝的语气很平静,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表现的越平静,其实心里越震怒,此时,他眼里的阴郁之色已经浓的化不开,仿佛下一秒就要发怒。 云洛怎么了?娉婷脚步沉重的走到云洛床前,只见早上她出门时,还好好的云洛,此时,躺在床上悄无声息,而他脸上一片青色,显然是中了毒,娉婷心里一跳,伸手搭上他的脉博,下一秒,手却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果然如她所想,云洛中了毒。 “王爷!”娉婷轻轻唤了一声,云洛双目紧闭,毫无动静,娉婷的心一路沉到谷底。 他身上的百日醉兰不是解了么,怎么又中毒了?娉婷心头一片慌乱,云洛本就余毒未清,现在又中了毒,他身子能不能受得住啊? 到底是谁那么狠毒,竟然给重伤未愈的云洛下毒,到底是谁? “王妃可有看清楚,云洛到底是如何了?”正当娉婷胡思乱想时,天启帝沉声开口了。 “王爷他,中毒了。”娉婷压下心头的慌乱,轻声说道,不知怎么的,她感觉云洛中毒的事情并不简单,仿佛全是冲着她来的,只是她想不到,会是谁给云洛下了毒。 “对,云洛他是中毒了,王妃说得没错。”天启帝阴沉的看着她,“王妃不给朕解释解释云洛中毒的事?” “啊!”娉婷呆住,皇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云洛的毒是她下的,想到这,她心里一沉,不由急声开口:“父皇,臣媳不明白您的意思,臣媳并不清楚王爷为何会中毒。” 听到娉婷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面带怒容的看着她,特别是江兰月,要不是无涯拉着她,她早就上前给娉婷几个耳光了。 “好,王妃说不知是吧!布公公,把人带上来。”天启帝冷声开口道。 “是,皇上!”布公公退了下去,一会就带了一个人进来,那人披头散发,身上满是鲜血,娉婷定睛一看,认出那人正是连翘。 “连翘!”娉婷唤了一声,当她看到连翘被五花大绑时,不由蹙紧了眉头,朝着布公公道:“布公公,这是……” “王妃娘娘,这个贱婢竟然毒害王爷,皇上下令给她动了刑。”布公公敛眉说道。 “连翘毒害王爷,怎么可能?不会的。”娉婷摇头,似乎不敢相信,连翘虽说不待见云洛,但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毒害王爷啊! “王妃亲口问问这个贱婢,是不是她给洛儿下的毒?”天启帝缓缓开口。 “连翘!”娉婷走到连翘面前站定,“你告诉我,你没有做过?王爷的毒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直低着头不语的连翘慢慢抬起头来,眼睛缓缓扫过房音间众人,然后将目光落到云洛身上,沉默了一会,她转头看向娉婷,满是鲜血的脸上浮起一丝异色,“小姐,对不起!” 娉婷心里一沉,刚要说话,却听连翘又道:“我没能毒死明王,让你失望了。” 什么?娉婷愣在当场,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怔然的看着连翘,却见她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有微微的歉意。 “好你个陆娉婷,你真是个贱人,大师兄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你怎么那么狠毒啊!大师兄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要指使你的丫环给他下毒。”虽然不久前已听到了连翘的供述,但此刻主使者就在这里,江兰月忍不住朝着娉婷尖声大骂。 “师妹!”无涯皱紧了眉头,在皇上面前公然大骂,师妹是不顾颜面了吗? “皇嫂,你真是让玲珑失望,三哥哥哪里对你不好了,你竟然让人给他下毒。”玲珑公主看着娉婷的眼里满是失望之色,她并不讨厌这位三皇嫂,甚至还有点喜欢她,可是,她都做了什么,她怎么能给三皇兄下毒。 “玲珑,我早跟你说了,她除了一副皮囊,没有哪一点配得上云洛,你偏不信,现在知道了吧!她竟然指使人给云洛下毒,其心可诛啊!”陌颜公主在旁边煽风点火,她一直都看娉婷不顺眼,总觉得是这个女人迷惑了云洛,才让云洛舍了她而娶了这个女人。 娉婷对她们的讽刺充耳不闻,此时,她脑子里反复都是那一句话,“我没能毒死明王,让你失望了。”“我没能毒死明王,让你失望了。” “连翘,为什么?”娉婷看着连翘,幽幽开口,“明明不是我,你为什么说是我指使的。” “小姐,你是怪连翘没能毒死明王吗?可是,连翘已经尽力了。”连翘却这样说道。 “你……”娉婷没想到连翘会这样说,她这样摆明是想陷害她啊!可是,为什么,连翘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姐,你救救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答应过我,毒死明王,就与我一起离开的。”连翘扑通一声跪到娉婷面前,垂头说道。 听到连翘的话,众人看向娉婷的目光又多了些鄙夷,她让人毒死自己的夫君,竟然是为了能离开明王府,她的心思也未免太歹毒了。 “连翘,你住口,你怎么这样说,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大家投来的目光几乎让娉婷站不住脚,她身子微微抖着,看着连翘的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 “小姐,我没有,明明是你……”连翘装作一脸受伤的样子,委屈的看着娉婷。 “还说……”“够了!”见娉婷主仆俩纠缠不清,天启帝冷了脸,怒声喝道。 “贱婢,朕问你,你确定是你主子指使你毒害明王的。”天启帝冷眼俯视着连翘,目光冰寒一片。 连翘低着头不作声。 “说!”天启帝踢了她一脚,“是,还是不是?” 连翘被他踢翻,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她爬起来,看向天启帝的目光里满是怨恨,就是这个人,给他的儿子赐婚,抢了公子的心上人,也是这个人,杀了公子一家人,逼得公子外逃别国,这个昏君,连翘恨不得用眼刀子杀死他。 “皇上在问你话!”一旁的布公公捏着她动过刑的地方一使力,连翘疼得差点叫出来,感觉布公公的力气越发的大,连翘终究忍不住疼,低声说了一个“是”字! 如果说刚才她没有明着指出是娉婷指使她的,但现在,她的这个是字,却定了娉婷的罪。 听到连翘的回答,娉婷踉跄着退了几步,她摇着头,不敢相信的瞪着连翘,她为什么要陷害她,为什么? “王妃,你还有什么话说?”听到连翘的答案,天启帝转过头,目光阴沉的盯着娉婷。 “父皇,不是我,我没有指使她毒害王爷。”娉婷摇头为自己辩解。 “你还敢狡辩,你的丫环都承认了是你主使的,陆娉婷,你的心怎么那么毒哇!”陌颜公主指着娉婷吼道。 “我没有,连翘说的不是真的。”娉婷急声分辩,“我怎么会害王爷,我没有理由害他的。” “小姐,你怎么会没有理由,你还记得公子吗?你与他两情相悦,你说你恨王爷拆散了你和公子,所以,你才要下毒毒死明王,然后与我一起去寻公子的。”连翘朝娉婷说道。 “你……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连翘,你莫要信口开河。”娉婷觉得连翘疯了,不然她怎么会胡言乱语呢! “你嫁给王爷以后,你说过很多次的,还有这次,你让我给王爷下毒,说毒死了王爷,你就自由了。”连翘煞有其事的说道。 现场一片寂静,谁也想不到,陆娉婷给明王下毒,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恨云洛拆散了她和她的情郎,然后就要毒死云洛,这样的心肠,未免太毒辣了些。 看众人的神情,娉婷知道,连翘的这一番话,已把她拖入万劫不复之地,什么她指使连翘毒害王爷,什么她恨云洛拆散了她和顾少清,连翘信口胡说的话,却让在场的人都相信了,她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但即使这样,她还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证明,只见她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然后轻声开口道:“即使连翘说我是指使者,那她也要拿出证据,没有证据,怎么就能咬定是我要害王爷。” 听到娉婷的话,天启帝看了她半晌,然后朝连翘道:“你可有证据。” “奴婢没有证据,小姐只给了我一小瓶药,我已经全部放到王爷汤药里了。”连翘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之色。 “那装药的瓶子呢?”陌颜公主大声问道。 “我扔了。”连翘说完,看了一眼娉婷,又道:“奴婢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是小姐指使奴婢给王爷下毒,奴婢没有法子。” “你还有何话说?”天启帝转头看着低头不语的娉婷。 娉婷抬起头,眼里漾着一丝悲哀,她扯了扯嘴角,道:“臣媳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那就是默认了,在场众人神态各异,最开心的莫过于陌颜公主和江兰月,陆娉婷承认了毒害王爷,那么肯定会被皇上定罪的,明王妃她肯定做不成了,那么,她们是不是就有机会与云洛在一起了呢! “来人,将这个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天启帝高声开口,他口中的贱婢自然指的就是连翘。 很快就有人进来,正要把连翘押下去,连翘却大声叫起来,“小姐,救我!” 娉婷嘴巴动了动,却并不开口阻止,眼见着连翘已被拖出门去。 “等一下,皇上,难道你不想知道明王中了什么毒吗?”连翘见娉婷没有救自己的打算,不得不自救。 “等等!”天启帝脱口说道,云洛这次中的毒,连太医都诊断不出来,毒是这贱婢下的,只能问她是什么毒了,“把她带过来。” 连翘又被押回了天启帝面前,天启帝冷冷盯着她,“说,明王中的是什么毒?” “修罗魅!”连翘低声说道。 一听连翘说出云洛中的毒的名称,大家都是一脸茫然,连在场的太医也不例外,这毒药的名称他们听都没听过,更别说能解了,可惜忘忧老人不在这里,如果让他听到早已失传的奇毒修罗魅出现,绝对会大吃一惊。 百日醉兰虽是极品剧毒,但却让中毒之人有百天的存活机会,而中了修罗魅,却是从内脏慢慢开始腐烂,然后肌肉萎缩,最后,只能剩下一张人皮包在骨架上,这样的死法让人不寒而栗。 天启帝皱紧了眉头,这修罗魅他虽然没听过,但看这贱婢的样子,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这样想着,他声音阴沉的开口,“解药拿来!” “解药我有。”连翘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然后落到娉婷身上,“只要你们答应放我和小姐离开,我就给你们解药。”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软禁 章节名:第一百零九章 软禁 “做梦!”陌颜公主想都没想就开口说道,“解药交出来,留你一个全尸。” 天启帝目带寒光的看着连翘,陌颜说的也是他的意思。 “哈哈!全尸,你们既然不想救明王的性命,尽可杀了我,我的命不值钱,但明王……”连翘冷笑两声,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我的命不值钱你们可以拿去,但有个明王陪葬也不错。 “你威胁朕!”天启帝的眼里冒着火光,恨不得把眼前的贱婢碎尸万段,如果换做以前,他或许就已经这样做了,但这次,他忍住了,云洛中的修魅罗只有她手上有解药,如果杀了她,云洛也没救了。 不要问天启帝为何没去请忘忧老人及风离公子过来,其实他们早就去请过了,但风离公子与忘忧老人并不在医馆,留守医馆的药童说,公子和忘忧老人出远门办事去了,近段时间不会在京师,所以,天启帝才会一筹莫展,云洛身上刚解了一种毒,却又中了另一种,这让天启帝心情说不尽的郁闷。 “皇上说威胁就威胁喽!”到了这个份上,连翘已经豁出去了,反正撞到昏君手里,她也没想过活着,但如果能拿解药换得一丝生机,她也不会放弃,只是,这解药她不会那么轻易交出来,怎么的,她也要办成另外一件事情才行。 “贱婢!”陌颜公主冲上前,对着连翘就是一巴掌。 连翘被打的头一偏,张口就吐出一口鲜血,娉婷看在眼里,脚下一动,踏出一步,但想到刚刚连翘的陷害,她又顿了步子。 “要怎样你才肯交出解药?”天启帝目光如刀,直直射向连翘。 “我说过了,放我和小姐安全离开。”连翘冷声说道。 “不可能,你毒害王爷,其心可诛,朕怎么可能放你走,还有明王妃,她是朕亲赐的王妃,如果朕放她离开王府,岂不是惹天下笑话。”天启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依他的想法,如果这贱婢交出解药,他就离她一个全尸,否则处以她千刀万剐之刑。 “既然皇上不答应,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杀了我吧!”连翘看着天启帝的目光里有着不屑,仿佛知道天启帝不敢要自己的命似的。 看着连翘神情里的不屑,天启帝天阳穴突突跳着,这该死的贱婢,她以为他真不敢杀她? “来人,将这个贱婢关到水牢,直到她交出解药为止。”本来是想叫人拖出去千刀万剐,目光无意中瞥到床上的云洛,天启帝生生改了口。 这个贱婢死不足惜,可是他的洛儿怎么办,难道要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么? “是,皇上!”一直侯在旁边的侍会很快就将连翘拉下去了,被拖下去前,连翘对着娉婷微微一笑。 娉婷看着连翘离去前的古怪的一笑,心里升起些不明情绪,隐隐的不安夹杂其中,让她感觉此事远远没有结束。 “皇上舅舅,这个女人怎么处理?”这时,陌颜公主指着娉婷说道。 天启帝铁青着脸看向娉婷,眼里的冰寒之色让娉婷忍不住颤了一下,她知道皇上相信了连翘的话,现在要来给她定罪了。 被冤枉的滋味真不好受啊!娉婷满嘴苦涩,不管她解释与否,在场的众人都相信了连翘的话,因为连翘是她贴身的丫环,也是她从王府里带来的心腹之一。 想到中毒在床的云洛,娉婷心里一阵抽痛,云洛,对不起,都是娉婷害了你。 天启帝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想透过面纱看到她的表情,但他只看到对面的女子挺直了背脊,一副倔强的样子。 见天启帝只盯着陆娉,并不开口,陌颜面上闪过一丝不悦,“皇帝舅舅!”她又喊了一声。 “明王妃陆娉婷,主使丫环毒害明王,其心可诛,但念其初犯,免去死罪,免去……”天启帝缓缓开口,但还没等他说完,就被云洛的声音打断了。 “父……父皇!”中毒昏迷的云洛此时醒了过来,刚好听到天启帝的话,不由心里一急,脱口打断了天启帝的话。 “洛儿!”见到云洛醒来,天启帝欣喜不已,“你感觉怎么样?” 屋子里的人都围到了床前,娉婷也想过去看云洛,但没走两步,就被回过头来的陌颜公主阻住了。 “陆娉婷,不许你接近云洛!”陌颜冷冰冰的说道,看向娉婷的目光里满是恨意。 “陌颜公主,你这话未免可笑,我是明王妃,想看自己的夫君,有何不可?”即使自己被陷害,娉婷也不愿在陌颜公主面前示了弱,不管众人相不相信她,但她没做过,她问心无愧。 “哟!好一个明王妃,你指使你的丫环给大师兄下毒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你是明王妃,你不是想大师兄死么,那你做这副假惺惺的样子给谁看?”江兰月也转过头来,冷嘲热讽的说道,如果说她以前只是厌恶陆娉婷,那么大师兄中毒的事,让她彻底恨上了陆娉婷。 “我说了我没有指使连翘下毒,你爱信不信!”娉婷冷声说道。 “你还敢说,真不要脸,你……”见娉婷死不承认,江兰月神色一冷,对着娉婷就要开骂。 “都给朕住口!”见她们争吵不休,天启帝脸上浮起浓浓的怒意,云洛还没死呢!吵什么吵! “王妃,不管你如何狡辩,你的丫环已指出是你指使她毒害云洛,你逃脱不了干系。”天启帝目光阴冷的说道,“只要是敢伤害洛儿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父皇……”云洛虚弱的躺在床上,感觉胸口闷的快喘不过气来,他咳了两声,透过众人看向娉婷,“不要……伤害……她!” “洛儿,你这个王妃蛇蝎心肠,父皇帮你废了她。”天启帝心疼的看着脸色苍白的三儿子,“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不要也罢,父皇给你找更好的。” “父……父皇!”一听到天启帝的话,云洛一急,挣扎着起身,“儿臣求……求你,不……不要伤……害她。” “大师兄,是她指使她的丫头给你下毒的,你怎么还帮着她。”江兰月气呼呼的说道。 “是啊!云洛,刚才她的丫环可是亲口指证了她的罪行,你还要帮着她吗?”有机会踩陆娉婷一脚,陌颜公主怎么可能放过,以她的想法,恨不得娉婷立即去死。 “父皇,儿臣……只要……要她!”云洛说完,眼睛一闭,又昏了过去。 “洛儿”、“师兄”……惊叫声一片。 娉婷心里一抽,不由上前几步,拨开众人,走到云洛床前,看到云洛悄无声息的样子,娉婷心口一痛,不由呼唤出声,“云洛……” “你滚,不许你靠近大师兄!”江兰月抓着娉婷胳膊,将她往外拽。 娉婷被她大力一拽,一个不稳跌到地上,离她最近的无涯反射性的去扶,却被江兰月阻止了,“二师兄,不许你帮她。” 无涯眼里滑过一丝不忍,但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大师兄,他终究慢慢的收回了手。 “云洛……”娉婷喃喃唤道。 天启帝冷冷瞥了一眼地上的娉婷,眼里滑过一丝厌恶,“来人,送王妃下去休息。”天启帝本想直接废了娉婷的明王妃之位的,但想到刚到云洛撑着身上的不适,求自己放过她,天启帝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暂时放过这个女人。 天启帝的一声令下,门口进来两个侍卫,将娉婷带了下去。 娉婷从倾天居出来,刚回到浅碧院,就有皇上派来的侍卫将整个浅碧院团团围住了。 娉婷被软禁了,从那日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云洛,连他的消息都不曾知道半分,天启帝也没有派人来找她麻烦,她的浅碧院就像被人遗忘的角落,再没人踏足这里。 元儿和甜儿都在倾天居侍侯,浅碧院除了娉婷,就剩与娉婷一起从陆府回来的莳萝,莳萝知道连翘陷害自家小姐,气恨难挡,把连翘骂了个半死,要不是连翘被关到了水牢,莳萝非得给她几个耳光不可,忘恩负义的家伙,小姐待她不薄啊!她怎么能这么对小姐,骂过之后,莳萝心里随即而来的,是对小姐的关心与担忧。 接下来几天,云洛那边都没有半丝消息传来,娉婷出不去,其它人也不愿意传消息进来,王府仆人都知道,王妃毒害王爷,被皇上软禁了,谁愿意来巴结一个失宠的王妃啊!是以,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云洛情况如何了,娉婷是半分都不知道。 被软禁在浅碧院的娉婷心里焦燥不已,连翘说她给云洛下的毒是修罗魅,这种毒药,娉婷未在任何书上看到过,可见是一种奇毒,娉婷心想,忘忧老人能解百日醉兰,或许这修罗魅也是能解的,她想到风离公子的医馆一趟,可每当她走出院门,就被天启帝派来的侍卫拦住了,不管她如何开口,总是被侍卫冷冰冰的话语拒绝,他们是听从天启帝命令的,其它人说什么都没用。 被侍卫拦了几次后,娉婷心中的烦闷越发的重,不让她出府倒也罢了,为何他们不能提供一点云洛的消息给她,虽然她被定为待罪之身,但她也是云洛的妻子啊!为什么他们不让她去看云洛,她好想他啊! 这日,娉婷又尝试走出浅碧院,同样的,被门口侍卫拦下,不管她如何哀求,侍卫都是一个表情,没有皇上的命令,王妃不能离开浅碧院半步。 娉婷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她已经有近十天没见到云洛了,他到底如何了,连翘有没有交出解药,他身上的毒有没有解开,她怎么样才能知道他的情况啊? “小姐?”莳萝跟在娉婷身后,担忧的唤了一声。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娉婷轻声说道。 进了房间,想到云洛中毒不醒,连翘的背叛陷害,以及自己被冤枉,娉婷不禁悲从中来,趴在桌上,轻声啜泣起来。 “王妃!”突地,娉婷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谁?”她抬头,见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她张眼看去,只见来人赫然是一月不见的落羽,“落羽,是你!” “王妃!”落羽看着娉婷的目光有些复杂,从昆仑山回来之后,他就执行新的任务去了,等他回来,就听到王爷再次中毒的消息,而下毒之人正是王妃身边的丫环,而且丫环还指证,是王妃主使她的,听到这样的消息,落羽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如果说王妃会给王爷下毒,那她之前亲自前往昆仑山寻找药引是为何?甚至还在昆仑山毁了容,王妃会毒害王爷,这不是说笑么?“王妃,您受苦了!” “落羽,你有没有看到王爷,他怎么样了?”娉婷快步走到落羽面前,急声问道。 “王爷他……仍然昏迷不醒,皇上请了很多大夫,没有人能解王爷身上的毒。”说起王爷,落羽的眼里涌上浓浓的担忧。 “没人能解王爷身上的毒,可忘忧老人就在京师,皇上为何不去请他?”娉婷蹙紧了眉头说道。 落羽摇了摇头,“听说皇上早已去请过,但忘忧老人与风离公子都不在京师,所以,王爷身上的毒,除了解药,恐怕无人能解。” “不在京师?”娉婷没想到忘忧老人与风离公子都不在京师,怎么办?云洛身上的毒该怎么办?突地,她想起了连翘,对,解药,连翘才有解药,她应该去找连翘才行。 “落羽,我说没有毒害王爷,我是清白的,你能相信我吗?”娉婷朝落羽轻声说道。 “属下相信王妃!”落羽坚定的说道。 “谢谢你,落羽!”还是有人相信自己的,娉婷心想,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落羽,能帮我一个忙么?” “王妃请说?” “请帮我查一查连翘被关到了哪里?”娉婷必须要见连翘,云洛身上的修罗魅,只有连翘才有解药,无论如何,她也得从连翘手上拿到解药。 “王妃,您……”落羽有些不解,王妃为什么要查这个,难道还想救连翘出来,想到连翘,落羽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这个女人,当初王妃好心留她在身边,她却给王爷下毒,还陷害王妃,真是该死。 “连翘手里有解药!”娉婷知道落羽想问什么,她也不隐瞒,落羽一直对连翘颇有微词,如果不告诉他原因,落羽说不定不会愿意去帮她查。 “王妃是想找她要解药?”落说问道。 娉婷点头,“如今,忘忧老人不在京师,皇上派来的大夫解不了王爷身上的毒,所以,我们必须拿到解药。” “王妃觉得连翘会交出解药吗?”以落羽的想法,连翘既然给王爷下了毒,肯定不会拿出解药来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无论如何,我总得试一试。”娉婷已打定主意,只要连翘肯交出解药,不管到时她提出什么要求,自己都答应她。 “那好,既然如此,属下去给王妃查?王妃,您等属下的消息。”落羽说完,身形一闪,转眼消失不见。 “云洛,我一定会救你的。”娉婷紧握双拳,暗暗说道。 是夜,王府水牢。 “什么人?”看管水牢的侍卫大声喝道。 “是我!”落羽走上前去,后面跟着装扮成侍卫的娉婷。 “你是什么人?”那侍卫打量了落羽一番,见他十分眼生,不由升起一丝警惕。 “我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审讯那毒害王爷的犯人,这是令牌!”落羽递给那侍卫一块令牌。 那侍卫接过一看,见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御字,心里一惊,不由退后一步,躬了身子说道:“原来您是皇上跟前的,您随我来。”说着,转身往前走去。 落羽与娉婷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举步跟上。 “大人,犯人就关在这里,您看……”那侍卫在水牢前站住,伸手指了指里面。 “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落羽挥了挥手,示意那侍卫可以走了。 “是,您慢慢审,这贱婢嘴硬的很。”那侍卫说完说退了下去。 “王妃,她就在里面,您想问什么就问吧!”落羽说完退到一边。 娉婷眼睛朝里看去,只见连翘站在齐腰深的水牢里,耷拉着脑袋,也不知是不是清醒的。 “连翘!”娉婷开口唤道。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连翘的报复 章节名:第一百一十章 连翘的报复 站在水牢门口,娉婷朝被关在里面的连翘喊道:“连翘!” 连翘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娉婷又唤了几声,连翘仍无声无息的,没有抬头,也没有出声。 “落羽!”娉婷蹙眉转头,“你过来看看!” 落羽上前,看到水牢里连翘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他弯腰从地下捡了一粒小石子,伸指一弹,小石子快速的射向连翘。 “是谁?”石头击在连翘身上,痛的她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睛,她缓缓抬起头来,当看到牢房门外的二人,她青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是你,小姐!” 十几天前的还活蹦乱跳的连翘,此时哪里还有那时的明朗与欢快,有的只是满脸的憔悴与颓废,如果不是娉婷知道里面的就是连翘,她还会以为认错人了。 “落羽,把门打开。”娉婷沉声说道。 “是,王妃!”落羽拿了那侍卫给他的钥匙打开水牢的门,娉婷走了进去,在水牢边缘的地沿上站住,她看着站在水中的连翘,眼里滑过一丝复杂之色。 见娉婷没有说话的意思,连翘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的故意陷害,已把她和小姐之间的感情彻底抹杀,只是,她心里一点也不后悔,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选择给云洛下毒,然后陷害于小姐。 “为什么?”盯着连翘看了半晌,娉婷终于开口了。 “没有为什么!”连翘当然知道娉婷问的是什么,即使她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因为她的解释,小姐就会原谅她吗? “为什么要给王爷下毒?”娉婷静静的看着连翘,眼睛一眨不眨的,她就是想从连翘眼里看到一丝歉疚,可是没有,连翘眼里没有半分愧疚。 听到娉婷的问话,连翘嗤笑了一下,然后冷声说道:“他该死!” 连翘语气里的厌恶与憎恨让娉婷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连翘对云洛没有好感,这个娉婷一直都知道,因为顾少清的缘故,娉婷也不勉强连翘能改变对云洛的看法,可是,从昆仑山回来后,连翘对云洛态度的明显转变,还是让娉婷心里很高兴的,云洛是她爱的人,她把连翘当作妹妹,如果云洛与连翘能和平共处,她自然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欢喜,可是连翘做了什么,她竟然给云洛下毒,她就那么恨云洛,恨到要毒死他? “连翘,云洛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那么想他死?”娉婷目光沉沉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连翘。 “他没有对不住我,他对不住的是公子。”连翘垂着头,低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他,小姐早就跟公子在一起了,都是因为他,小姐你才和公子分开。” “就因为这些,你就给他下毒?”连翘的这番话让娉婷知道,连翘从来没有解开心结过,在她心里,云洛就是抢走她家公子心上人的小人,所以她讨厌他,可是,即使再讨厌也不至于要到毒死人的地步吧! “对,我恨他不但把小姐你从公子身边夺走,还夺走了小姐你的心,小姐与公子青梅竹马,凭什么他云洛要夺人所爱。”连翘咬牙切齿的说道,眼里涌起浓浓的痛恨之色。 “连翘,你未免太偏激了,云洛请求皇上赐婚时,并不清楚我与你家公子的关系,即使他无意拆散了我和少清哥,终究也是因为我和少清哥无缘罢了,你不能将一切怪罪到他身上。”当初也曾怨恨云洛拆散了她和少清哥,可她给过少清哥机会,少清哥抓住了吗?没有,他宁可看着她嫁入天家,也不愿与她一起离开凌国,她怨过、恨过,可每当她最难过的时候,是谁陪在她身边的,是云洛,那个她曾经怨着的云洛。 “小姐说我偏激,我不过是为公子抱不平罢了,这也有错吗?”连翘冷冷的看向娉婷,“倒是小姐你,公子那么爱你,你移情别恋不说,还要帮着你的情人说话吗?只可惜,即使你再为他开脱,也改不了他是抢了人家心上人的伪君子。” “住口!”娉婷低声叱道,她不许任何人说云洛的不好,云洛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别人无权说他的不是。 “小姐何必生气,连翘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连翘缓声说道,“不过小姐,连翘真是对你感到失望,你怎么能辜负公子的一片真心,爱上那该死的明王?” “我与少清哥早在我嫁入天家的时候就没了可能,我是当朝明王妃,少清哥是凌国少将军,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再无相交的可能,至于云洛,终究是我心里抵挡不住他对我的真情,我尊从本心,我爱上他了。”本来娉婷不想再跟连翘解释与顾少清的事情,但连翘的咄咄逼人,终究让娉婷心里不悦,那就跟连翘好好解释一番,自从她嫁入天家之后,她与顾少清就再也没有了可能,今日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小姐果真对公子无情!”连翘冷笑,“既然小姐爱上了明王,那么,现在为何出现在这时呢?难道皇上没有追究你的罪,我会毒害明王,可是受了小姐你的‘指使’”。 她不说还好,一说就让娉婷想起了这段时间被软禁在浅碧院的郁闷,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眼前这位她一直以来当作妹妹来对待的人,“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我自问待你不薄啊!” 听到娉婷的话,连翘眼里滑过一丝内疚,也不过片刻时间而已,她已露出了另外一种神色,复杂、难过、失望、怨恨…… “小姐是待连翘不薄,可对于连翘来说,公子才是连翘心里最重要的人,为了公子,让连翘做什么都可以,哪怕他将我派到你身边保护你,小姐你知道吗?我一直都讨厌你,不,应该说是嫉妒你,你容貌倾城,虽然不受父亲待见,但你母亲对你疼爱有加,而公子更是对你万般呵护,而我,相貌平凡,除了哥哥,没有人疼爱我,从小我就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甚至差点被人打死,要不是公子相救,连翘早就不在世上了,所以,公子就是我的天,也是我心目中的神,我敬佩他、爱慕他,可他眼中只有你,这样也好,我知道配不上他,所以,我愿意保护他最心爱的人,他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可是你,你为什么要爱上云洛,你为什么要移情别恋,公子从来不曾忘记过你,你却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独自去往凶险的昆仑山寻找药引,还愿意为他毁了容貌,你对的起公子吗?你对的起吗?”说着说着,连翘脸上开始扭曲起来。 她第一眼见到娉婷,就对她既羡慕又嫉妒,而且还隐隐有着厌恶,但为了公子,她忍着心里的厌恶情绪,在娉婷身边一呆就是三年,如果娉婷与公子在一起,她虽嫉妒倒也罢了,但到后面,她看到被公子深爱的娉婷爱上了别人,连翘怎么可能受的了,自己得不到公子的爱,而陆娉婷,却轻易就舍去了公子对她的爱,从昆仑山回来,连翘对娉婷舍弃公子而爱上云洛的行为越发的憎恶,所以她决定报复娉婷,可怎么样才能报复的了她呢?连翘想了好几天,才想到从云洛下手,既然小姐爱上了明王,那么她就给明王下毒,让小姐痛苦死,摈着这样的恶念,连翘开始寻找能毒死明王的毒药,普通的毒药她没考虑,她要找一种无人可解的毒药,也许是上天想帮她,她才找了两天,就找到了一种奇毒-修罗魅,卖这药之人还将解毒之法告诉了她,她简直欣喜若狂。 毒药到手后,连翘就开始寻找下毒的机会,可云洛喝的药一直都经由娉婷的手,她根本没机会下毒,思索一番后,连翘决定取得云洛对自己的信任,只有他不提防自己,她就有下毒的机会,所以,她装作转变对云洛的态度,事情顺着她想的方向发展,不但小姐信任她,连云洛也不像以前一样,视她为空气了,又过了几天,机会来了,小姐回了陆府,她说奉小姐之命给云洛送药,也没有人怀疑她,当云洛将整碗药喝的一滴不剩时,连翘知道,她成功了,可惜计划是成功了,云洛中了毒,而她也在准备逃出府时,被赵迟抓了个正着,本来只要她坚称是她下的毒,谁也拿她没办法,可她当时脑子一热,就把下毒之事坦白了个彻底,只是,她将一切都推到了小姐身上,以她的想法,既然没能毒死云洛,那么就把小姐拉下水吧!无论如何,她也要让小姐痛苦,甚至希望小姐与明王分开,她陷害小姐成功,却没想到天启帝并没对小姐如何,倒是她自己,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遭受着身与心的折磨,她不甘心,如果还有一次机会给她,她一定不会让他们这些人好过,特别是陆娉婷,凭什么自己在水牢受苦,而她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听到连翘的话,娉婷说不震惊是假的,连翘在她身边三年,她从来不知道连翘是讨厌着她的,原来连翘平时在她面前表现的亲昵及忠心都是假的,不对,连翘确实是忠心的,只不过那是看顾少清的面子,想到这,娉婷觉得自己有些悲哀,与连翘朝夕相处三年,她却一直不知道她心里的真正想法,她如此信任她,而到最后,就是因为这份信任,连翘把它当成了利器,拿来报复她和云洛。 “你就没有愧疚过么?拿我的信任来作为报复的利剑,呵呵,连翘,我真是看错你了。”娉婷冷眼看着连翘,如果说原先心里还对连翘有着姐妹之情,那么现在,娉婷心里的那份姐妹情在逐渐的淡去,最终消失至没有。 “是,我承认我下毒的时候有些愧疚,但这一切都是你和明王造成的,尤其是小姐你,如果不是你抛弃了公子,事情也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连翘冷声说道。 看来不管怎么跟她说也讲不通了,因为在连翘心里,她之所以对云洛下毒,完全是陆娉婷和云洛逼的,这样的说辞让娉婷非常的无语,却也无奈。 “连翘,事已至此,我觉得没必要再讲谁对谁错,我今天来,是希望你能看在我们相交一场的份上,交出修罗魅的解药。”娉婷觉得没必要再扯下去了,现在连翘这个样子,也没必要拐弯抹角,她直接说出来的目的,且看连翘愿不愿意给出解药。 “交出解药,小姐是说笑么?”连翘冷笑两声,“我既然给明王下了毒,就没打算给他解,他就等死吧!” “你……”娉婷气结,随即看向连翘的眼里带着极浓的冷色,“你要怎么样才肯交出解药?” “小姐,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解药我是不会给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连翘面无表情的说道。 没想到连翘连一点商量的机会都不给,娉婷有些气闷,但想到云洛身上的毒,她想了想,说道:“连翘,只要你肯给出解药,你提出的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 “此话当真?”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希望,没想到连翘却有了软化的意思。 “自然!”娉婷浅声说道。 “容我想想?”连翘低下头,眼里浮出一抹异色,“好,我已经想好了,解药我可以交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二个条件。” 这章估计大家着有点闷,但堇觉得有必要交待一下连翘为何要背叛女主的,堇已经在加快进度了,明天应该会写女主与男主的第一次,嘿嘿~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条件 章节名:第一百一十一章 条件 “解药我可以给你,但小姐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连翘说道。 “你说!”娉婷已抱定主意,只要连翘提出的要求不是杀人放火,她什么都可以答应她。 连翘垂眉想了想,开口道:“我的条件是,第一,我要安全离开王府,第二,你离开明王府。” 听到连翘的话,娉婷皱紧了眉,“第一条我可以想办法,至于这第二点,连翘,你能不能换一个条件,我不可能离开明王府,离开云洛身边的。” “不,小姐,我的条件就是这两个,如果你不答应,我是不会交出解药的。”连翘已经打定主意,反正被关在水牢里也难逃一死,如果有机会逃离这里,她还愿意一试的,而且在她离开王府前,她还要做一件事,她要小姐和明王彻底分开,她对小姐的陷害已让皇帝对小姐生了意见,如果小姐再离开王府,即使皇帝再开明,也不会接受这样弃明王而去的王妃吧! 而面对连翘提出让自己离开王府的条件,娉婷犹豫了,如果换住平时,自己肯定毫不迟疑的拒绝,可如今云洛中毒昏迷,而唯一的解药就在连翘的手上,自己想要救云洛,就必须答应她的条件。 可是,她怎么能离开,她已嫁入王府,除非云洛休妻或者她死,否则她再也不能扯开与王府的关系,再者,现在这样的时期,她怎么忍心弃云洛而去,她是那么的爱他啊! 见娉婷低头不语,连翘掀了掀嘴角,冷冷一笑,她倒是想看看小姐会为明王做到什么地步,“小姐,你可考虑好了?” 答应还是不答应,娉婷心里是天人交战,情感上,她不能离开王府,离开她深爱的云洛,可理智上告诉她,如果想救云洛的性命,就只能答应连翘的条件,离开王府,也自此走出云洛的生活。 想到要离开云洛,娉婷的心底就如撕裂般的疼痛,与云洛相处的温情点滴涌上心头,他的温柔体贴,他的细心呵护,他的宠溺爱护,一幕幕闪过眼前,云洛的音容笑貌早就刻在了她的心底,每当她想起,心里就柔软一片,她的云洛,她怎么能舍得离开他。 连翘见她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脸上浮上一丝不悦,不由开口说道:“看来小姐是不想要解药了!那……” “谁说我不要!”娉婷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心里下了一个决定,“连翘你不会反悔吧!” “自然不会,只要小姐答应连翘刚才提出的两个条件,连翘自然会给小姐解药。”连翘低声说道,“只是小姐你真的考虑好了么?” 闻言,娉婷绞紧了衣角,心里又有些犹豫起来,但想到昏迷不醒的云洛,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坚定了心中的决心。 “我答应你的条件。”娉婷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她自己察觉不到的颤音,心中的决定一说出口,她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大的石头,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王妃!”站在牢房门口的落羽显然听到了娉婷的话,不由着急出声,“您不能答应她。”说着,朝连翘狠狠瞪了一眼,“连翘,你真是没良心,不说王爷,王妃待你亲如姐妹,你陷害她不说,还要逼着她离开王爷,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那么恶毒?” “呵!姓落的,你这是在教训我吗?哼,你凭什么教训我,你不过就是明王身边的一个暗人罢了。”连翘冷冷回嘴,然后朝娉婷道:“小姐,他话太多了,我不想看到他。” “我还不想看到你呢!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我连多看一眼,就会觉得恶心,哼,谁稀罕看你。”落羽反击回去,见连翘赫然变了脸色,他心里一阵快意,朝她挑了挑眉,落羽退出几步远,转头看向来时的走廊,当真不再看连翘一眼。 “小姐,这王府的奴才态度可真是嚣张,他家主子的命还捏在我手里呢,也敢对我凶!”连翘被落羽给气到了,不就是个见不得光的暗人么,有什么资格指责她的不是。 “落羽只是为我报不平罢了,再说,他也不是什么奴才。”娉婷淡淡的说道,比起连翘,虽然与落羽相处的时间不是很多,但落羽对她的忠心远远超过连翘,连翘在她身边三年,却毒害她的夫君,陷害于她,而落羽,什么也没问,就选择相信她,对比之下,娉婷心中的感慨不是一分两分。 “小姐很信任他!”想起眼前之人对自己的信任,现在连翘心里说没有愧疚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份愧疚被她对娉婷的怨恨给掩埋了,所以她理所当然的做着伤害小姐的事。 “自然是信任的!”娉婷淡声说道,“先别说这个了,你提的条件我已答应你,你打算什么时候交出解药。” “自然是等小姐履行诺言的时候。”连翘漫不经心的说道。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娉婷目光复杂的看了连翘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 “小姐,明天下午之前,我必须得出了这水牢,否则我之前所说的全部作废。”看到娉婷就要离去,连翘忙说道。 “明天等我消息。”娉婷说完,走到落羽身边,道:“把牢门锁好,我们出去吧!” “是,王妃!”落羽走到牢房前锁门,免不了甩几个眼刀给连翘,他真是厌恶死里面这个女人了。 从水牢出来,落羽带着娉婷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浅碧院。 “王妃,您真的答应了她的条件?”落羽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答应能如何,总归只有她手中才有解药,我没得选择。”娉婷低声说道。 “可她的要求未免也太离谱,怎么能让您离开王爷。”王爷对王妃的心意,落羽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王妃离开王府,王爷醒来知道了还不得翻天啊! “我也舍不得,可是……”娉婷轻轻摇了摇头,面上浮起淡淡的悲伤,“只要能救王爷,别说让我离开王府,哪怕她要我的命,我也得给。” “王妃!”落羽不禁蹙眉,他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王爷昏迷不醒,王妃为了救他,竟然答应了别人的条件要离开王府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落羽,请你帮我!”娉婷沉声说道。 “王妃,属下不能。”落羽摇头,他怎么可能会让王妃离开王府,离开王爷。 见落羽拒绝,娉婷黯了神色,“落羽,难道你不想救王爷的性命么?” “属下自然是想的,可是……”可是也不能以王妃你离开王府为代价换取解药啊!落羽暗想。 “没有可是,连翘手里的解药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我要王爷活着。”娉婷语气里满是坚定,“落羽,请你帮我。” “王妃!”落羽很为难,他也想救王爷的命,可是如果答应了王妃的请求,这样真的好么? 想了想,最终落羽下了决定,“属下答应王妃就是。” “谢谢你,落羽!”娉婷扯出一抹笑意。 “王妃言重了!”看到娉婷脸上的笑容,落羽微微有些恍神,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神情,“王妃,属下这就去安排。” “好,小心点!” 水牢里,接到娉婷送来消息的连翘勾了勾唇,眼里浮起一丝诡异之色。 “来人啊!有没有人。”连翘大声喊道。 “来了来了,喊什么喊!”看守的侍卫慢悠悠的走过来,看到水牢里狼狈的连翘,脸上满是不耐烦,“快说,什么事。” “侍卫大哥,您帮我一个忙,这件东西就是你的。”此时的连翘已没泡在水里,虽然仍关在牢房,但行动却是自由的,她越过牢房栏杆递给侍卫的是一只金镯。 看着眼前闪着金光的金镯,那侍卫吞了口口水,他一直看管着水牢,平时几乎没有犯人被关押进来,他自然没有油水可捞,如今看到这么大个的金镯子,自然是两眼发光。 不过,虽然已把眼前的金镯当成了自己的,但他还是装作一副不为钱财所动的样子,嚷道:“臭丫头,小爷岂是你可以贿赂的。”嘴里说着,手上却一把夺过连翘手中的金镯,在衣袖上擦了擦,又用牙齿咬了咬,确定是真金,才小小翼翼的揣到怀里。 “说吧!你想做什么?”拿人家的手短,那侍卫拿了连翘的金镯,态度也好了一些,心想,如果只是小事,帮帮她也无防。 “侍卫大哥,您帮我传个消息,我想见王爷的师妹江兰月。”连翘细声细气的说道,她知道如果想取得眼前之人的好感,首先就要装柔弱。 “江兰月?”侍卫想了想,“小爷不认识,没法给你传话,再说了,你是被皇上下令关到这里的,小爷我可不敢给你传信。”那侍卫根本就不认识江兰月,自然不愿意给连翘送信。 “侍卫大哥,您看,我也不做什么,就是想见见江小姐,您就帮帮忙,帮我传个信,好吗?”连翘尽量放柔声音,手里递过刚才还在耳朵上的耳环给看守的侍卫。 那侍卫眼前一亮,接过耳环,细细看了半晌,然后收了起来,“可是,皇上下令……” 连翘见他口气已有松动,又取下头上两只簪子中的一只,放到侍卫手上,“大哥,您就帮我这一次,我一定会对您感恩戴德的。” 这侍卫也是个心软的,看到连翘低声下气的相求,再加上拿了她几样好东西,想了想,终于答应下来,“好吧!我就帮你传这个信,但那江小姐愿不愿意见你,我可管不了。” “谢谢大哥!”连翘高兴的道谢,“请您帮我跟她说,我有她想要的东西给她,她肯定会见我的。” “行吧!你等我消息。”那侍卫点点头,走开了。 看着那侍卫远去的背影,想到自己之后的计划,连翘眼里闪过一丝异光,小姐,在连翘离开王府前,可得送你一份大礼。 “着火了,快来救火啊!”翌日晌午,明王府的西北角传来叫喊声。 天启帝正踏入倾天居的院门,就听到了叫喊声,他皱了皱眉头,朝身后的布公公道:“阿布,让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皇上!”布公公让一起来的侍从去探情况,一会儿,那侍从回来禀报说,是明王府水牢着火了。 一听说是水牢,天启帝心底一沉,一股不安瞬间从心底升起,他快速转身,朝水牢方向走去,“阿布,快让人去救火。” 水牢里关着连翘那个贱婢,可不能让她死了,洛儿的毒还得靠她手中的解药,他不能让她死,天启帝边走边想道。 水牢的火势很大,尽管大部分侍卫出动救火,终究是没来得及,整个水牢被烧了个彻底,等火势停下,什么都来不及了。 天启帝看着侍卫从牢房里抬出来一具焦黑的尸首,从形态上看是名女子,天启帝震在当场,这尸首不用说也是连翘那个贱婢了,她虽死有余辜,但她还没交出解药,他的洛儿怎么办? “给朕把看守牢房的人叫来!”天启帝冷声说道,目光阴沉的可以滴出血来,布公公看到,即使像他这样在御前侍侯多年的老人也忍不住一抖。 看守的人很快被提到天启帝面前,看着眼前几个吓的发抖的侍卫,天启帝抽出身边侍卫携带的剑,一剑砍掉了最近一人的头颅。 “说,为什么这里会失火。”天启帝拿剑指着众人,怒气冲天的说道。 “奴才……奴才不……不知道。”众侍卫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不过就是偷懒了一会儿,牢房就着火了。 “不知道,该死!”一听他们说不知道,天启帝终于忍不住暴怒,他一剑一个,像砍西瓜似的,几下功夫就把眼前看守的侍卫杀了。 “皇上!”布公公小声的唤他,“这贱婢的尸首怎么处理。” “丢到乱葬岗去!”天启帝怒气冲冲的说道。 “是!”布公公退下安排去了。 天启帝看着烧的满目疮痍的牢房,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该死的,没了解药,他的洛儿怎么办? 浅碧院,在一间隐秘的偏房里,娉婷低头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连翘,眉头紧蹙。 “连翘,我知道你醒着!”娉婷缓缓开口,“我也不与你说废话,你说的第一条我已做到,现在,你是否可以交出解药了。” 听到娉婷的话,连翘也不再装睡,睁开眼睛,她朝娉婷宛然一笑,“小姐,多谢你救我出来。” “不必,我救你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想活命,我想要解药。”娉婷淡淡的说道。 闻言,连翘撇了撇嘴,“小姐,你这话真是让连翘伤心,我们毕竟主仆一场,难道我没有解药,你就打算看着我死在牢里么?” “你这话未免可笑,你陷害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主仆一场。”娉婷冷笑一声,经过了这些事,娉婷对连翘已无半丝情谊,一个卖主之人,她没什么好感。 连翘神色变了变,然后挫败的低了头,“好吧!连翘知道小姐要解药,连翘拿出来就是。” 啥?这么爽快,娉婷有些怔愣。 “不过,小姐,如果我拿出了解药,你不履行我提的第二个条件怎么办?”连翘又道。 “我答应你的自然不会改变,你且放心就是。”见连翘一副不相信自己的样子,娉婷轻轻哼了一声。 “好,我暂且相信小姐,不过嘛!如今我还在王府,为了我的安全,解药我只能先给一半,另一半等我安全离开王府,我再给。”不得不说连翘还是有点小聪明,为了保命,无所不用其极。 “一半解药能起什么作用?”娉婷沉声问道。 “可以救醒明王,不过完全解去他身上的毒,就需要另一半解药了。” “好,我答应你,你先给我一半解药,我给王爷服用后,再送你离开。”这个时候,娉婷也没得选择,一半就一半吧!先把云洛救醒再说。 “既然如此,我就给小姐一半解药。”连翘取下头上的发簪,拧开簪子的一头,空心的簪管里滚出一粒黑漆漆的药丸,连翘倒在手上递给娉婷,“解药为两粒,这是其中一粒,你拿给明王服用后,他会醒过来,并且恢复正常人的样子,但如果没有另外一粒解药,不到三个月,他必死无疑。”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连翘再使心眼,又给云洛下另一道毒,云洛岂有命在。 “小姐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但这确实是解药。”连翘耸了耸肩,将簪子插回头上。 事到如今,只能一试了,看着手里小小黑黑的药丸,娉婷心里快速转过各种可能,她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这药丸真是毒药,云洛没命了,她陪葬就是。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娉婷目光复杂的说道,“在我送你出府前,你好好在这里呆着,吃食我会送莳萝送来。”说完,她就拿着药丸走出了房间。 看着娉婷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连翘唇角微勾,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小姐,解药确实是真的,不过,好戏在后头呢! 堇说抱歉啦,这男女主的第一次今天竟没有写到,明儿吧!绝对的,一定有戏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解毒 章节名:第一百一十二章 解毒 浅碧院,厢房内,娉婷手里拿着小小黑黑的药丸兀自出神。 “小姐,这解药真能解王爷身上的毒么?”莳萝倒了杯茶递给娉婷,然后瞅着她手中的药丸说道。 “或许吧!”娉婷轻声说道,手上的药丸只有黑豆大小,如果不知道它是修罗魅的解药,即便拿给任何人看,也只会把它当成最不起眼的药丸而已。 “可是,小姐,你就不怕连翘那死丫头再耍什么心眼?”说起连翘,莳萝忍不住咬牙切齿,虽然她与连翘感情不错,但如果连翘做了对不起小姐的事,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小姐这边。 “我怕,但她说这枚药丸是解药,我只能一试,王爷的毒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爷死在我面前,所以我必须拿这药丸赌上一赌,如果连翘没有骗我,这药丸便能救回王爷的性命,如果不行,王爷死了,我陪葬就是。”娉婷低声说道,如今的她没有选择,只能拿着这药丸试上一试。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想。”一听说如果这药丸救不了王爷的命,小姐就要陪葬,莳萝吃惊不已,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不明白的。”娉婷摇了摇头,“连翘说是我指使她给王爷下毒的,皇上虽没追究我的罪责,却将我软禁在这浅碧院,说白了是手下留情饶我一命,但那是云洛还活着的时候,如果王爷性命不保,我难逃一死,况且,如果云洛真没命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呢!”娉婷不敢想像,如果没有了云洛,她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的生活,如果只剩她一个人,她该怎么办? “小姐!”莳萝担忧的唤道。 “莳萝,给我梳妆,我要见皇上。”娉婷沉声说道,既然手上有了半枚解药,终归是比没有的好,虽然天启帝未必会信任自己,但总归要试上一试才行。 倾天居,天启帝一脸阴沉的坐在云洛床前,十几天来,云洛一直昏迷着,未曾清醒过,无论他请来多少名医,但所有人面对云洛身上的修罗魅,均是束手无策,气得天启帝真想砍了他们的脑袋。 “洛儿,难道真没有办法解开你身上的毒了么?”天启帝盯着昏迷不醒的云洛,低声说道。 难道洛儿逃过了百日醉兰的毒,还是躲不过这次的修罗魅?为什么他们都要害他的洛儿,他的洛儿不曾得罪过任何人啊? “不管想什么办法,父皇一定会救你的,洛儿你等着。”天启帝喃喃说道。 门外有侍卫走了进来,朝侍立在天启帝身后的布公公耳边说了几句,布公公皱了皱眉头,抬手一挥,示意传话之人可以下去了。 “皇上,王妃院中的人过来传话,王妃要见您。”布公公上前一步,朝着天启帝低声说道。 “王妃要见朕?”天启帝这才想起被自己软禁在浅碧院的陆娉婷,十几天了,他差点都把她给忘了,想到就是她主使那个贱婢给云洛下毒,天启帝眼里神色冷了下来,“不见,朕没空搭理她。” “可传话之人说,王妃那里有解药。”布公公细声说道,想到那位容貌倾城的女子,布公公眼里滑过一丝暗光。 “她说她手上有解药?”一听到解药两个字,天启帝猛的从座位上站起,“传朕令,让王妃过来见驾。” “是,皇上。”布公公退下去了。 天启帝坐回位上,原先布满阴霾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他看着床榻上的云洛,心里默默念道,朕的洛儿,你终于有救了。 半刻钟左右,娉婷在布公公的带领下踏入了倾天居的房门。 “臣媳见过父皇!”娉婷低头敛目,朝天启帝福了福身子。 擦了忘忧老人给的药膏,娉婷脸上的疤痕已淡了许多,虽然没有完全消去,但只要不认真看,也不会发现那淡淡的疤痕,可尽管如此,此刻来见天启帝,娉婷还是遮了块面纱。 “抬起头来。”天启帝沉声开口,当他看到娉婷抬头后,脸上遮着的面纱,眉头皱成个川字,却也没说什么,而是直接询问解药的事,“你说你手上有解药?” “是!”娉婷轻声回答。 “你哪里来的解药?”天启帝冷眼看着娉婷,他记得云洛中毒那天,那贱婢可是说解药在她自己手中的,为何现在解药到了陆娉婷手里。 “臣媳今日早上去见了连翘,解药是从她手里拿来的。”娉婷扯了个谎,虽然不经过皇上允许,私自去见犯人,会惹皇上发怒,但如果她解释不了解药的来处,皇上肯定不会让云洛服下这枚解药,二者相权,娉婷决定扯个谎。 “你到水牢去了?”天启帝盯着娉婷的目光里有隐隐的怒色,她可真行,竟然违抗他的命令,私自出了软禁她的院子不说,还跑到水牢去见了那个贱婢,她就如此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想到这,天启帝就想发怒,但想到她手中的解药,又忍住了喷涌而出的怒火,语气冰凉的说道:“上午,水牢发生了火灾,你可知道?” “臣媳不知,早上从水牢回来,臣媳就不曾踏出浅碧院一步。”娉婷垂眉说道,她当然不会告诉天启帝,水牢的那把大火,就是她安排落羽所为,目的就是偷梁换柱,拿一具女死尸换出了连翘。 “那贱婢为何愿意把解药给你?还是你本身就藏着解药?”天启帝语气咄咄逼人,仿佛娉婷不老实交代解药来历,他就治她一个欺君之罪。 “王爷身上的毒,真不是臣媳指使连翘下的,还望皇上明察。”娉婷淡声说道,她再为自己分辩一次,如果天启帝还不愿意相信她,那就没办法了,“至于解药,连翘在臣媳身边呆了三年,自有一些小秘密被臣媳所知,这一次,臣媳就是拿这些小秘密胁迫她交出解药的。”娉婷都要为自己喝彩了,撒起谎来眼都不眨,但她会这样做,也是想取信于天启帝,只要他相信她手中的解药来自连翘,能解去云洛身上的毒就可以,别的,她也没想太多。 “你凭什么让朕相信你手中的解药是真的?说不定又是另一种毒药呢?”天启帝已对娉婷手中的药丸抱了极大的希望,但他还是需要一个保证,因为他真的怕,这药丸又是另一种毒药,他的洛儿已经不起折腾了。 江兰月与无涯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此刻也是一脸怀疑的盯着娉婷。 听到天启帝的话,娉婷扯了扯嘴角,淡声说道:“父皇怀疑臣媳手中解药的真假,臣媳无从证明,但臣媳望父皇能拿这解药一试,如果这药丸救不了王爷的性命,臣媳愿以命抵命!” 抵命?虽然天启帝也抱着这个想法,如果他的洛儿醒不过来了,他就拿整个王府的人来偿命,但此刻听到娉婷掷地有声的话语,天启帝目光微闪,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父皇,臣媳以命担保,请父皇让王爷服下这粒药丸!”娉婷将手中黑豆般的药丸递了过去。 天启帝怔怔的看着娉婷手中的药丸,有些犹豫,试,还是不试? 看到天启帝眼中的犹豫,娉婷也不催促,静静等着天启帝表决。 “皇上,大师兄身上的毒不能再拖了,既然王妃手中有解药,就给师兄服下吧!”这时,从进来就不曾吭声的江兰月开口了,不是她帮娉婷说话,而是她早就从连翘口中知道是这解药是真的,所以,此刻自然是劝天启帝给师兄服下解药了。 江兰月这样一说,天启帝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朕就再信你一次!”从娉婷手中拿了解药,转身喂云洛服下。 “父皇,此解药服下后不能立即见效,需一个晚上时间,明日王爷就能醒过来。”娉婷早就从连翘口中打听好了,修罗魅是奇毒,即使服下解药,哪能那么容易清醒过来,药效发挥的时间,最少需要十二个时辰。 “好,朕就看明日的结果,如果洛儿醒不过来,王妃你也不用活了。”天启帝冷冷说道。 “父皇说的是,臣媳也静侯王爷佳音。”娉婷敛眉说道,“父皇,能否让臣媳看看王爷?” 天启帝本想拒绝,但不知想到什么,最终点了点头。 娉婷走到云洛床前,这是自云洛中毒那天以来,娉婷第一次看到他,他静静的躺在床上,悄无声息,娉婷眼睛有些酸酸的,突然很想流泪。 云洛,你一定要醒过来,娉婷求你! 想到自己答应连翘的第二个条件,娉婷心口堵的难受,眼里浮上水雾,云洛,如果我离开了,请你原谅我。 “父皇,我能在这里陪着王爷么?”娉婷眨了眨眼睛,将泪水逼了回去。 “你不用在这里,先回浅碧院去吧!明日洛儿醒了,自会有人通知你。”天启帝拒绝了娉婷的请求。 “是,那臣媳告退!”见天启帝拒绝,娉婷也不勉强,大不了她晚上偷偷过来就是了。 看着娉婷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江兰月眼里快速滑过一丝异光。 “江姑娘,无涯公子,洛儿就麻烦你们两位照看了。”天启帝朝江兰月二人说道,对江兰月和无涯,天启帝还算放心的,刚好宫里有事,他也不能一直陪在这里,所以只能让他们帮忙照看了。 “皇上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大师兄的。”无涯开口说道,江兰月也在旁边点头。 是夜,午时刚过,倾天居,云洛的房门被轻轻打开,一个苗条的人影走了进来。 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云洛静静的躺在床上,苗条的人影慢慢走到云洛床前,然后在床沿上坐下。 “云洛……”来人轻声唤道,她的手抚上云洛的眉眼,“你睡了那么久,快点醒过来好么?” 云洛仍静静躺在床上,完全听不到床前女子的低喃声。 “云洛,他们不让我见你,娉婷真的好想你啊!”来人正是娉婷,此时,她抓着云洛的手掌,低声轻喃。 看着云洛双目紧闭的样子,娉婷脑中出现他睁开双眸时的潋滟风华,他明澈如水的眸子,他柔情注视的温柔,娉婷心里一悸,她不由自主抚上他的眼睛。 “云洛,都是因为我,连翘给你下了毒,对不起!”娉婷轻声说道,“你快醒来好吗?只要你醒来,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云洛,可能过些日子我就要离开了,你不要怪我好吗?”将云洛的手贴到脸上,娉婷落下一串泪水,“只要能救你,那我做什么都值得的。” “可是,我好舍不得你啊!”娉婷眼里的泪水流得更凶,“但是我没有办法,如果我不答应连翘,她就不会拿出解药来救你。” “云洛,不管今后怎样,你要好好活着,不要忘记我,不要爱别的女人,好不好?”只要想到云洛会爱上别的女子,娉婷心里就一阵阵的抽疼。 絮絮叨叨的说着,娉婷脑中闪过与云洛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的温柔如水、他的爱护有加、他的温情宠溺、他的携手相伴,一幕幕、一段段,让娉婷忍不住泪湿满面。 “云洛,你要好好的!”娉婷轻轻说道。 深深看了云洛一眼,娉婷准备离去。 “不要走!娉婷,不要开离我。”突地,床上的云洛一把抓住娉婷的手,轻声喃道。 “云洛!”娉婷轻声惊呼,他不是明日才能醒么?怎么…… “不要离开我,不要……”云洛死死抓着娉婷的手,闭着眼睛轻喃。 他是在说梦话么?娉婷见他眼睛紧闭,嘴里虽喃喃有声,却是毫无意识的。 “云洛,好好睡吧!”娉婷给他掖了掖被角,正要从他手中抽出手掌。 “不许你离开我。”云洛蓦地睁开眼睛,看到梦里女子的脸出现在眼前,他一使力,将娉婷扯跌在床上,然后他翻身覆了上去。 捂脸,堇错了,本该五千字的,实在困的不行了,只有四千,那啥啥还没有写到呢!骂我吧,真不是堇拖文,堇也想撞墙~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缱绻 章节名:第一百一十三章 缱绻 把娉婷扯跌在床上,云洛身子一翻,将她压在了身下,刚才梦中之人浅笑的脸就在眼前,云洛伸手抚上她的面容,嘴里轻声呢喃,“娉婷……” 娉婷被云洛压在身下,她下意识的就要推开他,身上之人却丝毫未动,只是拿手在她脸上轻触,嘴里还低声念着她的名字。 “云洛?”娉婷轻轻唤他,他的身上如火般滚烫,他不会发烧了吧!娉婷伸手往他额头上探去,却在中途被云洛抓住了手掌。 “好舒服!”云洛将抓在掌心的玉手贴在脸侧,只觉得沁凉的感觉熨帖的他无比舒服,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她,贴着她,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他整个脸贴到娉婷的脸颊上,轻轻磨蹭着,那滑而凉的触感,让他舒服的低吟出来。 云洛的脸在自己面颊上蹭来蹭去,娉婷脸绯红一片,虽然与他朝夕相处,也有亲密的时候,但最多也只限于拉拉小手,搂搂小腰,这样脸对脸还是第一次,也难怪娉婷会羞涩不已了。 “婷儿……婷儿……”他低低唤着,伸手去扯她的衣服,动作急切而热烈,娉婷身上的衣服一下就被他扯开,雪白的香肩露了出来,云洛眼眸一暗,低头吻了上去。 “轰!”云洛的行为让娉婷愣在当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脸燥热一片,她想推开他,但手下滚烫的触感却让她生出了疑惑,心里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云洛!”娉婷伸手将他的头抬起,仔细打量着他的神情,却见他的眼眸不如平时的明澈透净,而是多了一丝迷蒙暗沉的韵味。 他,这是怎么了? “婷儿……婷儿……”被她抬着脑袋,云洛不满的嘟嘴,他动了动身子,只觉得全身越发的热,他伸手扯下娉婷的手,盯着身下的人儿。 朦胧之中,她秀美脱俗的容颜映入他的眼帘,乌发微散,面容皎白,清丽中带着一丝妩媚,雪白中透着一股嫣红,云洛的眸色越发的暗。 云洛只觉得整个世界就剩了身下人儿微带媚色的面容,吸引着他,诱惑着他一点点沉沦。 终于,他浅浅一笑,那笑容如出水白荷,纯净而剔透,他低下头,缓缓的覆上了她的樱唇。 如果娉婷此刻还不能感觉到他的异常,那也太迟钝了些,云洛眼里涌起的情欲,让娉婷忍不住瑟萧了一下。 虽然她早已想过将身子交给云洛,但那是在情到浓时的水到渠成,而不是云洛头脑不清,思想迷糊之下,她不能就这样交给他。 压下心头的情绪,娉婷推着压在身上的云洛,嘴里低声喊道:“云洛,放开我。” 感觉到她的挣扎,云洛动作顿了一下,低头看向他朝思暮想的女子,说道:“为什么?” “你脑子不清醒,你不能……”娉婷还没说完,嘴唇就被堵住了,“唔……”下面的话,她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 感觉到她的紧绷,云洛忍住身体的难耐停下了动作,她的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忍受着痛苦,眼里漾着的水雾让他心里一软,他轻轻抚上她的眸子,柔声道:“不疼,不疼啊……” 听着云洛低柔的安慰,不知为何,娉婷眼里一酸,眼泪扑簌着滚落下来。 看到她的眼泪,他的心好疼,他忍不住低头吮去她的眼泪,她的眼泪不停的流,他不停的吮吸。 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我的婷儿,我爱你!” 一遍又一遍,直到娉婷慢慢接受了他的身体,他嘴里也不曾停止过。 “婷儿,婷儿……”他暗哑而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柔柔响起,带着令人抗拒不了的迷醉,让人沉迷其中。 满室黑暗中,彼此相交的男女抵死缠绵,轻喘低吟。 窗外的月亮羞红了脸,躲到了乌云之中半遮面,只留浅浅的光晕照着满室旖旎,春光无限。 门外,一个人影不知站了多久,听着室内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整个身子不停颤抖,掩在衣袖下的手指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陆娉婷,陆娉婷……她心里一遍遍的念着这个令她恨意愤然的名字,眼里闪着怨毒的光芒。 我恨你,陆娉婷! 夜深了,满室春意盎然。 …… 天边乌云散开,黑夜的鸣虫停止了叫嚣,黎明时分,露珠滴落,月牙儿也躲了起来,天快亮了。 娉婷睁开眼睛,只觉得身上无一处不酸痛,她动了动身子,感觉到纤腰上环着的大掌,她侧脸一看,正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睡颜。 想到夜晚的旖旎缱绻,她不禁羞红了脸,娇红的脸庞如绽放最美时的海棠,清新而娇艳。 朦胧的日光从窗子里流泻,娉婷侧首一看,才猛然惊觉,时辰不早了,她轻轻拉下云洛环在她腰肢的手臂,刚要坐起身来,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声。 她细耳一听,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仍在传来,她不禁蹙了眉头,轻轻下了床,穿好衣服,走到门边站了一会。 外面的声音仍然没有消失的迹象,她悄悄打开了门,想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双脚刚跨出房门,走了两步,娉婷就感觉背后一阵风袭来,还没等她回头,脖颈一痛,她眼前一黑,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天阴沉沉的一片,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没有丝毫要停歇的意思。 浅碧院,娉婷厢房内,由于天气阴沉的缘故,整个室内都有些阴暗,雕花大床上,紫色的纱幔轻挽。 娉婷一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床顶,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明明她在云洛的房间,怎么? 突地,她想起了凌晨的那一幕,她听到响声,出门查看,看后被人从身后袭击,接着她就晕倒了,可现在她在自己房里,是谁把她送回来的。 “小姐,你醒啦!”莳萝端着洗漱的水走进来,看到娉婷坐在床上发呆,不由唤了一声。 “嗯,莳萝!”娉婷摇了摇头,压下心头的疑惑,轻声朝莳萝道:“谁送我回来的。”昨晚她去倾天居的事,莳萝也是知道的。 “不知道呢!昨晚小姐去看王爷后,莳萝本想等小姐回来,但后面实在抵不住困意,就睡下了,等一觉醒来,已是早晨了,而小姐已经回来了。”说到这,莳萝睁大了眼睛,“小姐,你不是自己回来的吗?那……” 见这丫头并不知道,娉婷决定隐瞒下来,她摇了摇头,道:“我是自己回来的,你别担心。” 一听到娉婷的话,莳萝也没有多想,就相信了她的说辞。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娉婷问道:“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莳萝一边回答,一边给娉婷拿了衣衫过来,“小姐,外面下着小雨呢,穿这个吧!” “下雨了!”娉婷轻轻说道,下了床,接过莳萝递过来的衣服,往身上套着。 “咦,小姐,你脖子上的是什么?”莳萝瞥到娉婷脖颈上的印记,惊奇的问道。 听到莳萝的惊呼声,娉婷想到昨晚与云洛的缠绵,不禁微微红了脸,她微微拉了拉衣领,故作镇定的道:“应该是被蚊子咬的吧!” 蚊子能咬出那么大块的印记吗?莳萝明显不信,但她也是一个未经情意的黄花闺女,怎么可能会想到这是床第之欢后留下的印记,见小姐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她疑惑归疑惑,但也没再问下去。 见莳萝没再问,娉婷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她与云洛有了夫妻之实,被这丫头知道也没什么,但想到昨日是的场景,并不是光明正大,倒像是偷偷摸摸,也就不好意思说,况且莳萝未婚嫁,跟她说这个,不是明摆着令人害羞么。 洗漱完,莳萝端来了早膳,娉婷吃了两口,想到云洛那边的情况,不禁开口问道:“莳萝,倾天居那边有消失传来么?” “没呢,王爷或许还没醒过来吧!”莳萝边给娉婷剥着鸡蛋,边说道。 “哦!”娉婷喝了口粥,有些心不在焉的,难道云洛还没有醒过来,不应该啊!昨晚他还与她…… 娉婷压下脑子里闪过的那脸红心跳的一幕,暗道,难道她走之后出了什么意外? “王妃可在?”这时,院子里传来赵迟的声音。 “在,有什么事?”娉婷放了筷子,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就见赵迟打着一把伞,站在院子。 “王妃,王爷醒了。”赵迟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兴奋,但看向娉婷的目光里又有着隐隐的不明情绪。 娉婷并未发现赵迟眼里的不明情绪,她一听说云洛醒了,顿时兴奋起来,脸上也露出浓浓的笑意,云洛终于醒了,他醒了,真好。 “王妃,皇上有令,请您立即到倾天居去。”赵迟敛下眸子里的不明情绪,躬身说道。 “恩,好!”娉婷欣喜的说道。 叫莳萝拿了伞出来,娉婷牵起裙摆,往倾天居而去。 到了倾天居,一进云洛的房间,娉婷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只见天启帝、无涯等人都是一脸复杂的看向自己,而云洛坐在床上,神色怔愣,连她进来也不知道,让令娉婷奇怪的是,江兰月坐在云洛床前的凳子上,一脸娇羞的样子,在看到娉婷进来,她目光闪了闪,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去。 虽然感觉大家都有些奇怪,但娉婷也没在意,只是走到床前,先朝天启帝行了礼,才朝云洛唤了一声,“王爷。” 听到她的声音,云洛愣愣的看向她,见到她的面容,他又转头看了一眼江兰月,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王爷,你身体感觉如何?”见云洛神色异样,娉婷心头疑惑更深,她坐到云洛床沿,伸手抚上他的额头。 看到她担忧的神情,云洛扯了扯嘴角,低声说道:“我没事!” 再过不了,就去撞墙~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纳侧妃 章节名:第一百一十四章 纳侧妃 看到云洛的样子,娉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大家看她的眼神,让她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眼前的女子面容白净,依然是他爱到骨子的脸,此时,她眉头轻蹙,眼里有着对他的担忧,那明流澈的眼眸,无端让云洛心里一颤。 昨天的记忆支离破碎的袭上心头,那温柔缠绵的一夜,那刻骨的销魂甜蜜,他以为那是她,他怎么能把……当成了她呢? “娉婷,我……”云洛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触及到她娇美无暇的容颜,到嘴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娉婷见他脸色非常的不好,说话又吞吞吐吐的,心头升起强烈的怪异之感。 “我……对不起!”云洛张了张嘴,却来了这么一句。 “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啊!”娉婷抓着他的手道,“倒是我,该跟你说对不起,这次的毒……都怪我太相信连翘,才让她钻了空子。” “这不怪你,娉婷,昨晚我……”云洛想跟她说昨天晚上的事,但他发现,他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依娉婷的性子,如果知道昨天晚上他和小师妹发生了那样的事,一定会难过至极吧!他怎么忍心让她受伤害,而这份伤害还是他给的。 江兰月垂着头,交握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微垂的眼睫遮住了她眼底怨毒的情绪,她的样子,落到旁人眼中,却是娇羞无比。 见云洛欲言又止,而江兰月低着头,不胜娇羞的样子,娉婷看在眼里,有什么从脑中一闪而过。 “洛儿,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别想太多了,江姑娘也不是外人,又聪明漂亮,再者她也不再乎身份,父皇给你们挑个日子,你把她纳了做侧妃,也不算委屈她了。”这时,天启帝开口了。 江兰月?侧妃?这样的字眼落到娉婷耳中,令她一震,这是怎么了,皇上在说什么,什么身份?什么侧妃? 听到天启帝的话,江兰月头垂的更低,从那红红的耳垂就可以看出她有多害羞。 云洛看向娉婷,他平时剔透明澈的眼眸带着一些不知所措,还有深深的歉意。 “王妃,既然洛儿醒过来了,下毒之事朕就不再追究,你好自为之即是。”天启帝朝着娉婷淡淡的说道。 “是,父皇。”天启帝的话并没有让娉婷心头一松,反倒是有些沉甸甸的。 “洛儿醒了,朕心底的大石总算落了地。”天启帝站起来,走到云洛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休息,父皇回宫了。” “父皇,儿臣……”云洛看了娉婷一眼,又瞥向江兰月,眼里神色复杂而纠结,更多的是面对着娉婷时的心虚。 “王妃啊!云洛纳侧妃之事就全权交给你了,你可要认真办理,可千万不能委屈了人家江姑娘。”天启帝边往外走边说道。 纳江兰月为侧妃?这一下,娉婷总算听明白了天启帝的意思,她压下心头浓浓的疑惑,不敢置信的看向云洛,问道:“纳侧妃,谁纳侧妃?” 云洛垂了双眸,不发一言,其实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敢,他怕他一出口就是不想纳侧妃的话,这也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但他不能,他已夺了小师妹的清白,他不能置之不管。 “自然是洛儿纳侧妃了。”天启帝刚踏出房门的脚又缩了回来,他转头看向娉婷,道:“江姑娘父母都不在,但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朕就做主让她入了王府,总不能苛待了她,江姑娘,你认为呢?” “兰月一切凭皇上作主。”江兰月羞答答的说道。 “为什么?怎么突然……”为什么突然就要纳妃,还是云洛刚醒来的第一天,娉婷不明白,还有,皇上嘴里说的这样的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要纳侧妃?” 云洛的目光闪了闪,眼睛瞥到娉婷的神情,心里闷闷的难受。 “师嫂,大师兄与师妹……”无涯忍不住开口了,但他一张口,接下来的话却不知如何说出口,他总不能直接说大师兄与小师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吧! “洛儿,你告诉你的王妃,昨晚发生了什么?”天启帝本想直接说的,但想一想,还是觉得不妥,这事还是由当事人开口比较好。 “昨晚……昨晚……”云洛觉得好难启齿,跟自己心爱之人说自己与别的女人有了关系,他怎么能说得出口。 “昨晚怎么了?”娉婷的第一感觉就是昨晚她和他的缠绵悱恻,但听云洛的语气,后面好像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昨晚……”云洛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头涌上的烦闷,“昨晚我和师妹已经……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终于,云洛还是说出了口。 “轰”娉婷脑子一片空白,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她不可置信的瞪着云洛,嘴唇哆嗦着,“你……你……” 看着娉婷毫无血色的脸色,云洛阵阵抽痛,他后悔了,话一出口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他知道他已经伤到了她,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他能瞒住她一时,瞒得住一世吗? “你……你是说,你和她……”娉婷哆嗦着伸出手指,朝江兰月指去,“你们……你们俩个……” 江兰月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歉意,“王妃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昨晚……”她娇羞的看了一眼云洛,“大师兄他……我们已经……” 话没全说出口,但娉婷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和云洛已经发生关系了,为什么会这样,自己被人打晕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姑娘,你不用担心,洛儿是个负责任的人,既然他与你……肯定会好好对你的,你且放心就是。”云洛中毒以来,江兰月衣不解带的照顾,让天启帝甚为满意,云洛府中除了一个王妃,没有一个姬妾,如果把江姑娘纳入府中,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谢皇上,师兄他……”江兰月羞涩的看向云洛,“大师兄,你一定会对月儿好的对吧!” 云洛下意识的点头,但触及娉婷控诉的目光,他心头一窒。 虽然不知道云洛为何与江兰月发生了关系,但从听到云洛亲口说出与江兰月有了夫妻之实时,娉婷的心就冰冷一片,她想大声的问一声云洛“为什么”,昨晚他那样对她后,又与别的女子上了床,他怎么能那样,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你怎么说?”半晌,她开口了,语气平静,但云洛还是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颤音,他抓着锦被的手一紧,原先的心虚与歉疚化成一片汹涌的疼痛,他终究是伤害到她了。 可是,师妹的清白之身给了他,虽然是在他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但终究是他认错了人,他得负起这个责任。 “娉婷,对不起,我得给师妹一个名份。”云洛瞥到被单上那醒目的红色,轻声开口,虽然他不愿,也不想,但不得不为之。 他要给江兰月一个名份,娉婷指甲抠到手心的肉里,有血沁了出来,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所以呢?” 云洛看着她,眼里满满都是歉意,“我要纳月儿为侧妃。” 我要纳月儿为侧妃!我要纳月儿为侧妃!娉婷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反复轮转,她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尖叫出声,他要纳侧妃了,他怎么能? 胸口像破了一个大洞,有风呼呼的吹进来,又流走,娉婷已没有了丝毫感觉,唯一的,只有麻木。 他就要纳侧妃了,今后就会有另外一个女人与她分享他的爱,她不要,虽然他从没跟她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她就是这样想的,原来,终究是她太过自信,太自以为是了,他是王爷,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只有她,傻傻的以为他只会有她一个,是她太傻啊! “娉婷……”云洛担忧的唤她,看到她的样子,他心中好痛,她能不能不要那么平静,哪怕她骂他一顿也好啊!是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骂他打他,他都毫无怨言。 “王妃也不要觉得吃惊,江姑娘毕竟不是外人,以后你们姐妹俩,互相扶持,好好侍侯王爷,可千万不要存争风吃醋之心。”不是看不出娉婷的失落与难过,但在天启帝看来,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洛儿做为王爷,更应该妻妾众多才是,哪能就只有一个王妃。 “皇上放心,月儿一定不会与姐姐争风吃醋的。”江兰月娇娇弱弱的说道。 “好,你能这样说朕甚感欣慰。”天启帝朝她笑了笑,然后又道:“如此,朕就等着喝洛儿的喜酒了。” 说着,看向娉婷,“王妃,洛儿的纳妃之事就交给你了,务必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是,皇上!”娉婷语气平静的说道。 天启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朕宫里还有事有处理,洛儿好好休息,朕回宫了。” “恭送父皇。”云洛心不在焉的说道。 天启帝走后,娉婷从云洛床前站起,云洛一把抓住她的手,“娉婷……” 娉婷淡淡瞥他一眼,开口道:“放手!” “不放,我知道你生气了,对不起!”云洛不顾江兰月与无涯都还在场,抓着娉婷的手朝她道歉。 “放开!”娉婷微微加重了语气。 “娉婷……”云洛看着她阴沉的脸,心中抽痛了一下,慢慢的,他松开了她的手。 “恭喜二位,纳妃之事我会办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房去了!”娉婷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出了云洛的房间。 “娉婷……”云洛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头痛的似要滴血,娉婷,他的娉婷。 而江兰月低着头,唇角微勾,眼里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陆娉婷,你怎么也不会想到吧!虽然昨晚与大师兄在一起的人是你,但机会却是我的,你伤心吧!难过吧!呵…… 娉婷失魂落魄的回到浅碧院,莳萝看到她满脸泪痕的样子,不由吓了一跳,忙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莳萝,莳萝!”娉婷抓着她的衣袖,想到云洛刚刚说的话,不由心头剧痛,“他要娶侧妃了,他要娶侧妃了!” 娶侧妃?莳萝愣住,是王爷要娶侧妃吗?王爷不是刚醒来吗?怎么就要娶侧妃。 “莳萝,他要娶侧妃了,怎么办,我怎么办?”娉婷流着泪,哑着声音说道,只要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就已经受不了了,今后二女共侍一夫,她怎么受的了。 “小姐,没事,没事啊!”莳萝扶着她坐到床上,看着她的样子,鼻尖酸酸的,“没事的,小姐,一切都会过去的。” “你不懂,你不明白我的感受!”娉婷哽咽着说道,“如果我不爱他也就罢了,可是我爱他啊!他怎么能与别的女人有了关系,他至我于何地,昨晚我把一切都给了他,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小姐,你别伤心,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莳萝轻声安慰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娉婷趴到床上,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打湿了锦被。 莳萝站在床前,看着她哭得筋疲力尽,直到哭累了,沉沉睡去。 哈哈!误会大了,江兰月真是个讨厌的人,昨晚明明不是她滴~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奉茶 章节名:第一百一十五章 奉茶 第二日,府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了,三日后是天启帝给云洛挑的纳妃的大吉日子。 府里众人虽然不清楚为何王爷一醒来就要纳侧妃,但王府除了王爷跟王妃,也没有别的主子,如今,即将迎来另一位主子,大家都是有些期待与兴奋的。 一时间,府里仆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张灯结彩,贴挂绸,大家都脸上都挂着笑容,这次王府纳侧妃,府里众位下人都打赏了二两银子,这可是多数人近一年的月钱,能拿到这么一大笔钱,大家都认为是托了江姑娘的福,所以对这位即将成为王爷侧妃的女子更是多了几分喜爱。 自那晚从倾天居回来,娉婷哭了一晚之后,第二天她就恢复了平静,最起码表面是非常平静的,因为天启帝的话,她不得不出面安排云洛的纳妃之事,自己的夫君要娶别的女子过门,而她这个正妻还要不遗余力的安排办理,府中下人都以为娉婷这位王妃要借题发挥,或者并不会认真去安排纳妃之事,但让大家意外的是,娉婷并没有如他们想像般,而是每一件事情都不遗余力,事事做到最好。 娉婷平静的安排着一切,不去再乎府里众人的目光,只做着明王府王妃该做的一切,哪怕心里已被伤的鲜血淋淋,她也必须忍耐住,她可以不再乎别人看向她时,同情的眼光,却不能忍受云洛对她的背叛,既然云洛能纳了江兰月做侧妃,那以后就还会有另外一个李兰月、王兰月,虽然以他的身份,妻妾成群没什么,但娉婷就是不能忍受有其他女子一起分享他的爱,如果他的心不能全心全意的给她,那么,她放弃,为大家留出空子,之后他宠爱谁,都与她无关。 在这三天中,娉婷再未见过云洛,并不是云洛躲着不见她,而是她实不愿见他,在安排他的纳妃之事时,只要远远看到他的身影过来,她总会找借口离开,哪怕他到浅碧院找她,也被她需要休息拒绝了。 云洛为娉婷三番五次的拒绝见他感到烦闷不已,他知道她生他的气,但他实在没有办法,他已夺了师妹的清白,就该为此事负责,他不能逃避,哪怕他心中只有娉婷一个人,他也必须要给师妹一个名份,对于娉婷,他只能对自己说,今后加倍的对她好。 这三日,除了表面平静,实则心里刻骨疼痛的娉婷,还有心中愧疚,焦躁不安的云洛,其他众人都是心思各异,江兰月兴奋的等着做新嫁娘,无涯对师妹即将成为另一位师嫂感到开心,却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有莳萝,看到娉婷故作平静的面容,担忧不已,除了这些人,府里还有一个人因为云洛的纳妃兴奋不已,那就是被娉婷藏在浅碧院的连翘。 虽然她被娉婷安排在了偏僻的偏房,但并不影响她听到了云洛即将纳妃的消息,当她听到云洛要纳江兰月为侧妃时,她第一反应就是江兰月成功了,她成功的让云洛“背叛”了小姐,以她之见,小姐心高气傲,云洛与江兰月有了实质的关系,小姐肯定会愤而出走的,到时,她挑拨云洛与小姐的关系不就成功了么。 呵呵!小姐,连翘送你的这份大礼你满意么?这就是你对公子负心的代价。 三日的时间一晃就过,终于,云洛纳妃的日子到了。 一大早,整个王府就热闹欢腾起来,到处都能听到鼓乐丝竹之声。 相比前几天的平静,此时的娉婷目光怔然,面目呆滞,如果说前面三天,她能故作平静的安排着一切云洛纳妃的事情,此刻,她终于是不想再面对那让她痛苦的一幕,即使她再坚强,也做不到看着心底深爱之人与别的女子拜堂,她终究是过不了心底的那道坎,即使她知道江兰月的进门,威胁不了她明王府正王妃的地位,但她就是不愿意与别人共侍一夫,如果要,她宁可远离云洛的生活,平淡度日。 而现在,管他的王府当家主母,管他的主事王妃,一切都与她无关,就让她任性一次,她不愿参加云洛和江兰月的婚礼,说她嫉妒也好,怨恨也好,她只想遵从自己的本心。 江兰月入明王府,并不需要显赫的身份,因为她的父亲就是云洛的师父,而她也没有像别的新嫁娘一样,住到外面,再由云洛纳入王府,她仍住在明王府的芜华院,拜堂时,直接从芜华院接出来即可,这样一来,倒也省了云洛迎亲的时间。 娉婷低头看着桌上摊开的画作,那上面白衣素裳,清丽绝美的女子站在油菜花田中,巧笑嫣然,那样传神的她,是他为她所作,画里的一笔一画都出自他对她的情,情之深,意之切,她与他两情相悦不过短短时间,他怎么就忘记了两人的情深如许,转而迎娶她人,他对她的真心有几分,对她的爱护,又有几分。 云洛,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娉婷心里酸涩一片,眼里快速的蒙上水雾,水雾成凝,滴落到画上,晕开一片浅浅的墨迹。 莳萝站在娉婷身后,看着她伤心流泪的样子,眉头紧蹙,心口堵的难受。 外面锣鼓齐名,鞭炮声震天,想必是新嫁娘江兰月出了芜华院,前往正厅与云洛拜堂了。 娉婷抬头,眼里含着泪花,神情怔然的透过窗户,看向远方。 本以为她可以躲在浅碧院,不去看云洛与江兰月的拜堂,这样她即使伤心,也不会让外人看到,但偏不如人愿。 赵迟带着两个丫环走了进来。 “王妃,皇上请您到前厅观礼。”赵迟恭敬的声音传来,本是极平常的声音,但娉婷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淡淡的怜悯。 “哦,皇上也来了?”娉婷淡淡的说道。 “是,皇上此时已在正厅了。”赵迟垂眉言道。 皇上开口让她去观礼,娉婷连拒绝都办法没有,即使她再不想去看云洛与别人拜堂,也不得不去了。 “赵管家,你先退下吧!本妃换件衣裳就去。”娉婷淡声说道。 “老奴就在院外等着王妃。”赵迟说完,就转身退到了院子里。 见他如此,娉婷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转身进里间换装去了。 既然皇上让她去观礼,那她怎么穿都没关系吧!当然,云洛的婚礼,她不会在衣着上失礼的,她一定会穿的让大家都意想不到。 “莳萝,帮我拿箱底那件大红衣裳过来。”娉婷朝莳萝道。 “哎!”莳萝应了一声,取了那件衣服过来。 等娉婷换好衣服,又让莳萝给她挽了一个繁复的发髻,照了照镜子,她这才满意的出了房间。 看到娉婷出来,在院外等侯的赵迟与侍女都是眼前一亮,但随即赵迟就皱紧了眉头。 娉婷一身大红衣裙,没有繁复的花纹,只在裙摆绣了几枝白色黄华,配着她本就倾城的容貌更加脱俗,挽成繁复发髻的乌丝上,簪了一支紫玉步摇,边上随意点缀着小花饰,描过的秀眉下,波光潋滟的双眸灵动逼人,秀挺的琼鼻下,朱唇微勾,好一个温婉高贵的丽人,赵迟暗暗赞了一句,但瞥到那一身大红衣衫,他欲开口说些什么,但想了想,最终咽下了到嘴的话,暗暗叹了口气,希望这个婚礼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走吧!”娉婷美目流转,淡声说道。 一路到了前厅,前厅已被装饰的花团锦簇,华丽喜庆。 “王妃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顿时整个厅里都安静下来,接着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步入厅内的娉婷。 新人还没有拜堂,见到娉婷进来,云洛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他怔怔的看着她身穿大红衣衫,翩然行来,说不出的气质,道不尽的风韵。 “臣媳见过父皇。”娉婷像没看到云洛似的,径直走到主位前站住,“臣媳来迟,请父皇恕罪。” 天启帝淡淡看她一眼,目光落到她大红的衣衫上,眉头微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只道:“坐下观礼吧!” “是,父皇!”娉婷转身到属于她的位置坐下,然后低头敛目,好似眼前的事与她无关。 “开始吧!”她听到天启帝的声音说道。 “新人拜堂!”礼官高声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听着礼官的唱诺声,娉婷想到了她和云洛的婚礼。 一年前,她和他也是在这里拜的堂,那时她心里有着别的男子,心不甘情不愿的与他拜了堂,但终究,她成了他的妻,可如今,不过一年时光,物事人非,当着她的面,他已与别的女子牵着红绸,拜堂成亲。 而想到晚上的洞房花烛,属于云洛与别的女子的洞房夜,娉婷抓紧了椅子把手,指尖泛白,心里的酸意蔓延,眼里起了水雾,她眨了眨眼睛,将泪水逼回眼眶。 直到垂下的眼眸里出现了两双脚,接着元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王妃,新人来奉茶了。” 娉婷缓缓抬头,一眼便看到与江兰月并肩而立的云洛,红衣衬托下,云洛整个人看上去面如冠玉,清雅如仙,只是,他的眉紧紧蹙着,那明流澈的眸子里,带着一抹极浓的郁色。 他不高兴,娉婷暗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今天是他纳妃的大好日子,他有什么不开心的,难道是因为她的出现,她碍他的眼了是吗? 云洛目光怔然的看着娉婷,看到她面目平静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一个陌生人,他心中一阵抽痛,这几日他去找她,她都避而不见,在府上碰到了,连话都不愿跟他说一句,因为他和小师妹的事情,她真的不打算理他了吗? 而江兰月一身吉服,婷婷站在云洛身边,因要给娉婷奉茶,她半掀了盖头,当她透过珠帘看到一身大红衣衫的娉婷,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怨恨,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陆娉婷如此穿着,是什么意思,她是想抢了自己这位新嫁娘的风头吗? 而且,她还要给陆娉婷奉茶,想到这,江兰月掩在凤冠珠帘下的面容闪过一丝愤然,即使她使计让大师兄娶了她,她也只能是侧妃,永远矮陆娉婷一头,而且不但地位上,在大师兄心里更是。 虽然心里十分的怨恨娉婷,但江兰月还是故作温柔的微笑起来,“师兄,月儿是不是该给王妃姐姐奉茶了。” 云洛闻言,回过神来,瞥了江兰月一眼,他浅声说道:“恩,去吧!”说着,抬步走到娉婷身侧的位置上坐下。 江兰月袅袅婷婷的走上前,早有侍女端了托盘过来,里面是斟好的茶水,她先走到云洛面前,手中的茶递了过去,望着云洛浅浅一笑,“师兄,喝茶!” 云洛伸手接过,一口饮下。 江兰月端起另一杯,曼步走到娉婷面前,跪在地上,将茶杯举到头顶,轻声说道:“月儿请王妃用茶。” 误会神马的最讨厌了,但误会很快会解开的,亲们,拭目以待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独守空房 章节名:第一百一十六章 独守空房 娉婷将目光落到新娘打扮的江兰月身上,只见她一身大红喜服,头带凤冠,垂下的珠帘下,描画精致的面容若隐若现,此时,她恭敬的举着茶杯,做足了侧室对正妃的尊敬,最起码表面是这样,但她心里什么想法就不得而之了。 不过江兰月心里什么想法,都与娉婷无关了,既然江兰月做足样子,那么她这个正妃也不能落人之后,这样想着,娉婷淡淡一笑,温婉而清丽的容颜,是那么的恬淡,她优雅而从容的接过茶盏,往唇边送去。 江兰月暗暗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容易陆娉婷就接受了她的奉茶,她以为陆娉婷会为难她,没想到……看来陆娉婷想通了,甘愿接受她这个侧妃进门,还真是有些让她意外啊!江兰月勾起唇角,刚要露出一丝笑意,下一秒,却再也笑不出来。 娉婷一扬水,将手中欲喝的茶水往江兰月脸上泼去,刚好泼了她一脸。 “啊!”江兰月不防娉婷会有这样的动作,不由惊叫一声,她感觉脸上一凉,有水滴沿着面容往下流,幸好她今天脸上的妆容用的是上好的胭脂水粉,不然此刻被水一浇,妆容必定花了,但即使妆容没花,她心中也升起了怒意,今天是她大喜日子,陆娉婷竟然敢拿茶水泼她,她就那么的恨她,以至要让她在这喜堂上丢脸。 “师兄?”江兰月委委屈屈的唤道,她希望师兄能为她讨回公道,虽然不枉想师兄会打陆娉婷,但最起码训斥两句总该要的。 但她想错了,她失望的看到云洛瞥了她一眼后,就侧首看向了陆娉婷,那眸子里的神色除了复杂,更多的是歉疚和爱意。 太过分了,师兄怎么能,江兰月握紧了双拳,心里的气愤几乎压抑不住,但她最终忍住了,只是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望向主位的天启帝,但她发现天启帝也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她又看向其他人,见众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仿佛陆娉婷泼向她的这杯茶就是她该受的,为什么大家都要帮着陆娉婷,江兰月不解。 当看到端庄而坐,面上笑吟吟的陆娉婷时,江兰月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王爷世子纳侧妃时,有些正妃为了显示自己的主母地位,会把侧妃奉上的茶水泼到侧妃脸上,而作为纳妃的王爷世子,即使再喜欢纳入的侧妃,也不能因此而发怒,因为这是礼俗。 原来陆娉婷是当堂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而自己还要心甘心愿的受着,只因为她是妃,而自己是妾,哪怕自己为了嫁予师兄,不顾身份做妾,此时,江兰月心里说不怒是假的,可此刻,自己不能发怒,还要笑着说感谢。 江兰月掩在衣袖下的双手抠的死紧,但面上却浅笑吟吟:“月儿谢王妃恩典。” 这时,便有司仪官高声唱道:“礼成,送新人入洞房。”立即有侍女上前,将江兰月簇拥着出了前厅大门。 按规矩,云洛当留在前厅,招待宾客。 天启帝观完礼,觉得有些疲惫,也没参加宴席,直接坐了马车回宫了。 一时,留在前厅的主人只剩了云洛与娉婷。 宴席热闹纷呈,喧哗声不断,娉婷目光缓缓扫过整个大厅,勾起唇,嘲讽一笑,起身从偏门走了出去。 看到她离去时黯然的样子,云洛心头一闷,他放下酒杯,不由自主的追了出去。 “娉婷……”云洛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轻声唤道。 不防云洛会追出来,娉婷眉头微蹙,听到他唤她的名字,再想到洞房里的江兰月,她神色又是一冷,“放开!” “不放,娉婷,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云洛不肯放开娉婷的手,只是目光殷切的看着她,希望她不要生他的气。 “臣妾不敢生王爷的气。”娉婷目光闪了闪,落到云洛放在她手臂的手,“王爷不在厅中陪宾客,跑出来做什么?” 娉婷的语气极淡,但听在云洛耳里却是无比的刺耳,特别是她自称臣妾,更是让云洛心里如翻江倒海的疼痛,她连臣妾都出来了,看样子,是真的生他的气了。 “那些宾客与我无关,我陪他们做什么?”想到娉婷在生自己的气,云洛心里无比烦燥,如果可以,他宁可从来没有今天的婚礼,可是…… 听到云洛这样说,娉婷不禁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与他无关,这可是来庆贺他纳妃的宾客,怎么会与他无关,扯了扯嘴角,她轻声道:“王爷回去吧!臣妾累了,想回浅碧院去休息。” “你就打算一直生我的气么?”云洛语气委屈的说道,“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但事情已经发生,我不能不负责任,我……” “够了,不要再说了!”云洛这样一说,娉婷就想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将身子给了他,而回头,他就与别的女人上了床,现在还把那女人纳入府中了,他怎么对的起她,怎么对的起,娉婷转过头,强忍着眼底的泪水泛滥,“臣妾恭喜王爷纳妃之喜,祝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两个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 “娉婷……”云洛心中剧痛,她知道他只爱她一个人,为何她还要这样说,难道就因为他娶了江兰月,她就将他对她的感情抹杀了吗? “王爷放手吧!臣妾真的累了,想回房休息了。”娉婷眨了眨眼睛,将泪水藏在眼底,语气平静的说道。 “娉婷,你不能这么对我。”云洛急声说道,娉婷语气里的平静刺激到了他,“你看不到我对你的感情吗?你……”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娉婷咬了咬下唇,忍住心头涌起的刻骨疼痛,“王爷放心,今后臣妾会与侧妃妹妹一起,好好侍侯王爷。”后面一句话带着颤音,如果不是她强烈抑制住,必定是说不下去的。 “你……”云洛愤怒瞪她,她就故意跟他说这些吗?就因为今天的婚礼,她是打算放弃对他的感情了吗? “王爷,里面的宾客还等着你,快进去吧!”娉婷说完,大力挣脱了他的手,“臣妾先行告退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了。 看着她大红衣角在长廊尽头一闪,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云洛捂着心口,那里如钝刀在割,痛的他撕心裂肺。 明月当空,夜风清凉。 云洛走在王府的长廊上,清凉的夜风吹过,带着府中不知名花儿的香味,沁入他的鼻尖当中。 “一寸相思千万绪,世间没个部署处。”他突然吟起诗来,声音暗哑而阴晦,仿佛此刻他的心,失落而痛苦。 他喝醉了,带着酒意,他一路朝前,直往浅碧院而来,落影远远跟着他,也不敢上前拦着他。 云洛的酒品极好,再加上他也没有深醉,虽然双眼迷蒙,但头脑却清晰的很,此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找他的娉婷,他想抱着她,大声的告诉她,他爱她,他只爱她。 看着王爷没有丝毫犹豫的往浅碧院的方向而去,落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那天晚上他刚好出任务,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王爷要纳江姑娘为侧妃,他并不讨厌江姑娘,但王爷纳她做侧妃,总让落影觉得怪怪的,他已经习惯了王爷对王妃的深情,如今,江姑娘无端插进来,这不是生生嗝应王妃的么! 他看着王爷对王妃情深一片,直到王妃被感动,与王爷感情越来越好,可如今,江姑娘的入府,王妃必会对王爷生了怨念,难道要让王爷与王妃回到原点,落影直觉的摇头,他不能让王爷与王妃回到最初的状态,今天虽然是王爷的大喜日子,如果王爷宿到了王妃那里,说不定王爷会哄回王妃的心的。 所以,落影跟随在云洛后面,并不出声阻拦。 云洛凭着心中最强烈的念头,来到了浅碧院,一踏入浅碧院,院中的月季花香传来,莫名的熟悉,云洛心头一颤,却是慢慢平静下来。 或许是因为今天王府办婚礼的缘故,浅碧院的丫环仆人都跑到前厅看热闹闲磕去了,云洛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娉婷的房前。 看着紧闭的房门,云洛皱紧了眉头,他走上前去,使劲的敲着门,“开门,给我开门。” 室内的娉婷刚换了中衣,准备入睡,听到云洛敲门的声音,不禁秀眉紧蹙,心里暗道,这么晚了,他不去陪着新娘,跑她这里来做什么。 “小姐?”莳萝也听到了云洛的声音,此时,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给他开门。 娉婷摇了摇头,示意莳萝不要出声,自己则脱了鞋子,掀被上床,就让他敲吧!她不给他开门就是。 “开门,娉婷开门。”云洛的声音仍在传来,敲门的动静也越发的大,娉婷闭上了眼睛,只当听不到,但嘭嘭直跳的心却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给本王开门,再不开,本王就踹门了。”见里面迟迟没有回音,更别说有人开门了,本就醉酒的云洛心头烦燥不已,他使力的敲着门,嘴里直嚷嚷的说要踹门。 而就当他正准备踹门的时候,房间的门却打开了,门内是神色不悦的莳萝,见到云洛的样子,她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但想到今天的婚礼,又为小姐难过,以至看着云洛的目光冷了冷,“王爷,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来找我的娉婷。”说着,云洛将莳萝推开,直接进了房间。 莳萝要拦,却被云洛身后的落影点了穴道,无法动弹的她,只能恨恨的瞪了一眼落影,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王爷掀开珠帘,进了内室。 娉婷半倚在床头,乌发披散,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听到云洛的脚步声,她头也不抬的说道:“天色已晚,不知王爷驾临臣妾的浅碧院,有何贵干?” 云洛自进房间,目光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此时,听到娉婷冷淡的声音,他也不发怒,只是慢慢走到娉婷的床沿坐下。 眼前的女子脂粉未施,素白的面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云洛痴痴看着,伸手捞起她垂在胸前的一缕秀发,柔声说道:“我只是想你了!” 娉婷的身子一僵,拿着书本的手一紧,眼里快速滑过一丝疼痛,她猛得一偏头,发丝从云洛的手里溜走,云洛感觉手里一空,仿佛心里也空了一般,他很失落。 “娉婷,不要生为夫的气!”云洛轻声叹息,“看到你生气,为夫的心好痛。” 听到云洛温柔的话语,娉婷眼里瞬间涌上了泪水,她咬了咬下唇,声音硬梆梆的说道:“王爷回去吧!今日是王爷的大喜日子,应该在新房好好陪江侧妃才是。” “你还在生气!”云洛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看到她满脸泪痕,心里很疼,他轻柔的伸手为她拭去泪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把她当成了你,婷儿,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么?” 听到他的道歉,娉婷的泪流的更凶,他低声下气的道歉,几乎让她心软的原谅了他,但想到今天的婚礼,还有正等在新房里的江兰月,娉婷心中一股郁气直冲上来,她猛得推开云洛,大声说道:“你不要碰我,你找你的江侧妃去,你走。” “婷儿……”云洛慌忙去拉她,想把她拥入怀中,无奈娉婷挥舞着双手不让他靠近,但醉酒的云洛也生出了一股勇气,对着床上的娉婷就扑了上去,直接把她压到了身下。 “婷儿,你听我说,我是爱你的,我只爱你一个人,别人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你听到了没。”云洛捧着她的脸说道。 “不,我不相信你,你找你的小师妹去,你不要来找我,我不相信你。”娉婷流着眼泪,尖声说道。 “婷儿,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我爱你,我真的只爱你。”云洛慌忙给她拭着眼泪,她哭的他心好疼。 “不,你走,你给我走……”娉婷不愿意相信他的话,他爱她,却与别的女子上了床,他就是这样爱她的,就是这样爱她的吗? “婷儿……”云洛见她口口声声的说不相信他,不由一急,对着她小嘴就亲了上去。 “轰”娉婷呆住了,不说话了,她被云洛的动作弄的彻底愣住。 云洛只觉得唇齿间香甜芬芳,引诱着他不断深吻下去,如果说原先他是想用吻来封住她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情不自禁的沉溺其中,她的唇,好香好甜,让他舍不得放开,他只想拥着她,把这个吻进行到海枯石烂。 他的吻温柔而缠绵,娉婷几乎沉迷其中,但也只是片刻功夫,她的头脑就清明起来,此刻压在她身上亲吻她的男子,今天为王府纳了一名侧妃,那新嫁娘此刻就在新房中等待他一起洞房花烛。 想到洞房花烛,自然就想起了那一夜,娉婷的脸上一白,伸手反射性的就推开了云洛,“放开我,我不是你的江侧妃。” 云洛眨了眨迷蒙的双眼,说道:“我不会放开你的,婷儿,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 一辈子,一辈子有多远,别说她最终会因为那半枚解药离开他,即使没有那半枚解药,她也不能肯定他会全心全意的爱她了,二个人的世界,如果有了第三者的插入,再深的感情,也会因此而失色。 “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娉婷偏过头,不敢去看云洛的目光,“回你的侧妃那里去吧!她还等着你。” “不,我就不去。”云洛耍赖似的趴在娉婷身上不肯动,“你不要赶我走。” “今天是你的洞房夜,你怎么能不去?”只要想到他的别的女子洞房,她的心就止不住的揪疼。 “不去,不去,就不去。”云洛赖在这里了,他紧紧抱着娉婷的腰身,任她如何推搡,只作死人状,不肯动半分。 娉婷无奈,推不动,赶不走,她已没了法子,再者,她已看出云洛今天喝醉了酒,即使从她这里离开,也不知会闯到哪个院子里去,罢了,他爱怎样就让他怎样好了。 见娉婷不再赶他走,云洛奸计得逞般的微微一笑,趴在娉婷身上蹭了蹭,寻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娉婷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而身上之人睡得正香,她无语问苍天的翻了个白眼,暗骂自己的烂做好人。 新房里,江兰月坐在喜床上,时辰一点点过去,她心心念念的情郎却没有踏入新房的门,她由最初的欢喜到心冷,再到愤怒。 夜深人静,本该与深爱之人洞房花烛的新娘江兰月自行掀了盖头,坐在桌前,看着红烛一点点燃尽,就如她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有寒意涌了上来,让她忍不住抱紧了双肩。 大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怎么能让月儿独守空房。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宫宴 章节名:第一百一十七章 宫宴 第二日,天色大亮,阳光明媚,天气正好。 云洛醒了过来,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动了动身子,触手之处一片温软,他心中一动,侧首看去。 娉婷玉臂放在他的胸前,头枕着他的肩膀,依偎着他睡得正熟,不知梦里梦到了什么,唇角微勾,睡颜恬静安然。 看着她沉静的睡颜,云洛面上浮起一抹温柔,他伸手欲去抚她的面容,却在快触到她的皮肤时顿住,改为轻轻的拨开她垂在额头的碎发。 他不记得他昨天是怎么来的浅碧院,但今天一睁开眼,能看到最想看到的那个她,他就觉得整个身心都欢快起来。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似乎已是不早了,突地,想到昨天的婚礼,他一拍脑袋,轻轻把娉婷的手挪开,然后下得床来。 抚了抚身上有些皱褶的衣服,云洛往外走了两步,又顿住,回过头,走到床边,低头在娉婷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云洛刚离开一会儿,娉婷就睁开了眼睛,她早就醒了,只是不愿醒来面对云洛而已,虽然她昨天心软,留他在这里过了一宿,但并不代表她就原谅了他,他与她之间,昨天已进来一个第三者,要想回到之前的两情相许,已会太难。 “莳萝!”她启声唤道。 “小姐,你醒啦!”莳萝很早就侯在门外了,因为王爷宿在了小姐屋里,她不方便进来,刚才王爷离开前,吩咐不许打扰小姐休息,她还以为小姐还要过段时间再醒,没想到,王爷刚一离开,小姐就醒过来了。 “唤人端水进来给我洗漱吧!”娉婷淡声说道。 莳萝到门外说了两句,立即有丫环端了水和毛巾进来。 洗漱完毕,早膳也准备好了,娉婷随意吃了几口,感觉没什么胃口,就让丫环将早膳撤下了。 “小姐,王爷他?”昨日是王爷纳侧妃的日子,结果却宿在了小姐房里,依莳萝猜,芜华院那位怕是气死了。 娉婷淡淡瞥了莳萝一眼,道:“落羽回来了么?” “还没有呢!”见小姐一副不愿提起王爷的样子,莳萝只好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小姐心结并未因王昨晚宿在这里而有所解开。 “与我一起去看看连翘吧!”娉婷站了起来,这几日,她忙着云洛纳侧妃的事,根本就没有时间,不,应该说没有精力去见连翘,今日空闲,就去看看她,顺便问一下另外半枚解药的事,虽然云洛对不起她,但她也不可能因此而不救他的命,一码归一码,她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偏房里,连翘早就醒了,此时,正吃着莳萝送过来的早餐,哪怕对面坐在椅子上的娉婷一脸复杂的看着她,也没让她有半分的不自在。 直到喝下最后一口粥,连翘拿袖子擦了擦嘴巴,才对着娉婷轻轻一笑,“小姐,你这么早来看连翘,莫不是有事?” 娉婷也不跟她绕弯弯,直接问道:“那半枚解药,你打算何时拿出来?” “自然是我离开京师的那一天,怎么,小姐已经计划好如何送我离开了?”连翘漫不经心的说道,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现在的安全,横竖她手里抓着另半枚解药,即使小姐因她给云洛下毒而怨恨她,也不敢拿云洛的性命来开玩笑。 “落羽已经去安排了,相信很快就能送你出去。”娉婷淡淡的说道,对于连翘,她已经没了丝毫的感情,但她也不会要连翘的命,只要她肯交出解药,她自然会安排好一切,放她离开。 “那就谢谢小姐了。”连翘朝娉婷轻轻一笑,然后又道:“另外,别忘了小姐答应我的话,你也要离开王府,只要小姐说话算话,我会在出城之前,奉上那半枚解药。” “那是自然!”娉婷点了点头。 “小姐,连翘昨日听到王府里甚是热闹,莫非是有什么喜事?”连翘装作不知道云洛纳妃的事,开口说道。 “哼,还不是王爷纳了那江兰月做侧妃,真是……”还没等娉婷开口,莳萝一脸气愤的开口了,可她还没说完,就被娉婷打断了话语。 “莳萝!”娉婷沉声喝道,虽然这事被连翘知道没什么,但她就是不愿此刻提起云洛纳妃的事。 “哦,原来是明王纳侧妃啊!”连翘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看向娉婷的目光里就带了一丝同情,“小姐,你救了明王的命,他却在一醒来就要纳侧妃,你心里很难过吧!” 听到连翘语气里掩饰不了的幸灾乐祸,娉婷蹙紧了眉头,“这与你无关!” “好一个与我无关!”连翘自嘲的笑了笑,“小姐,怎么说我也曾是你身边最得力的丫环,你受了委屈,我关心一下你都不行么?” “连翘,现在说这个有意思么,你知道,从你给王爷下毒,又陷害于我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连翘了,在我心中,那个因为我受了一点儿委屈就急得跳脚的连翘已经死了。”娉婷声音平静的说道,因为云洛中毒的事情,她与连翘的主仆情份已消失殆尽。 “你当以前的连翘已经死了,也罢!”连翘眼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愧疚,“我也不可能再做回之前那个处处以你为先的连翘,如此,我离开京师后,愿我们不必再见吧!”因为小姐对公子的负心,她给明王下了毒,还陷害于小姐,之后,又使计让江兰月做了明王的侧妃,这样,明王与小姐之间肯定生了隔阂,以小姐的心高气傲,必不愿与别的女人争宠,所以,江兰月的进门,无疑是让小姐心里插了一根刺,必定十分的不痛快,只要小姐心里不痛快,留在王府与离开王府,又有何区别,而这些,就是她给小姐的报复。 可如今,她的报复目的达到了,为何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开心,反而面对眼前容颜倾城的女子时,感到异常的心虚。 “你好好养伤,等安排好一切,我再来看你。”娉婷说完,欲转身离去。 “小姐!”连翘叫住她,“王府有了另一个女人的存在,你何不考虑跟我一起离开呢?” 听到连翘的话,娉婷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我既然答应你的要求离开王府,必定会遵守诺言,但我不会跟你离开的。” “既然如此,罢了,你当连翘什么都没有说过。”本来连翘是想让小姐与她一起离开,到时到西凉去找公子,或许小姐和公子还有在一起的可能,但她也知道,娉婷必会不会愿意跟她离开,因为她已伤了小姐的心。 “我走了!”娉婷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莳萝瞪了她一眼,也随在娉婷之后,匆匆离去。 看着重新合上的门,连翘苦笑一声,自己与小姐已决裂,连带着莳萝也怨恨起了自己,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她不能怪任何人。 云洛纳侧妃那天宿在浅碧院,而让江兰月独守空闺的事,娉婷以为江兰月会闹,但出人意料,江兰月不但没有闹,反而十分平静,仿佛那晚她与云洛的洞房夜很幸福。 而且她每天必来向娉婷这个正妃请安,态度谦卑恭逊,做足了侧妃对正妃敬重有加的样子,但她的出现,却让娉婷心中如插了一根刺,轻轻一碰就会疼痛不堪,更别说她天天来了,摆明就是让娉婷心中不舒服的。 因为江兰月时不时到眼前晃悠,娉婷心里分外的不舒服,以至看到云洛,丝毫不给以他好脸色,云洛知道娉婷心里不痛快,只希望过段时间她的气能消,他百般向娉婷示好,却总被娉婷淡漠的表情拒之千里,为此,性子淡然的他,焦燥不安。 就这样过了半月,宫里举办宫宴,命宫妃大臣以及家眷一同出席。 娉婷本不想去的,但做为云洛的正妃,却不得不去。 是夜,清凉如许,荷花飘香。 御花园的荷花池旁边,摆满了桌椅,宫宴正设在此处。 御花园的这个荷花池极大,此时,正是六月间,荷花池里花开正盛,白的、粉的花儿随风荡漾,偶尔有尖尖角的花骨朵儿从碧绿的莲叶里露出,在月色的照映下,更显娇艳欲滴,好一个荷墉月色。 娉婷坐在席间,看着这整片的粉白与碧绿千顷,不由微微出神,虽然所有的花中,她最爱黄华,但并不代表她看到这些清水芙蓉会心生厌恶。 “姐姐,想什么这么出神呢?”江兰月见娉婷看着荷花池出神,眼神闪了一下,不由开口问道。 今日宫宴是男女分桌,云洛在男客那边,而与他一起来的娉婷与江兰月分到了女客这边,而且还分到了一桌,虽然看到江兰月,娉婷心里就有些怨气,可却也不好离开这里,坐到别桌,但虽然坐在一起,两人却无半句交谈,所以,此刻江兰月突然开口,倒让娉婷有些微的诧异。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荷花池里的清水芙蓉很美。”娉婷淡淡说道。 “噢,原来姐姐是在看花啊,月儿还以为姐姐是在想王爷呢!姐姐有好几天没见王爷了吧!昨儿他歇在月儿那里时,还提到姐姐了呢!”江兰月掩嘴一笑,故意说云洛宿在她房里之事,摆明了是想气娉婷。 “哦!是吗?”娉婷淡淡瞥她一眼,面无表情,但掩在衣袖里的手却忍不住握紧,心里也像被刀刮了一下,生生的疼。 今天字数有点少,堇华丽丽的卡文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深宫月夜 章节名:第一百一十八章 深宫月夜 “是啊,王爷说姐姐大方得体,要月儿尊敬姐姐,和姐姐好好相处。”江兰月娇声说道,“还有啊!王爷说……” 不得不说,嫁人之后的江兰月少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多了一丝小女人特有的娇媚,言语间也没有冷嘲热讽,看着她张张合合的嘴巴,娉婷有一丝恍惚,有那么一下,她仿佛忘了自己置身何处,直到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才让她回过神来。 “姐姐!”陆婵娟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边,此时,正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二妹!”虽然一直与这个二妹不对盘,但这样的场合,娉婷还是没扫了她的面子,只是淡淡的唤了一句。 看到娉婷神情冷淡的样子,陆婵娟微微有些恼意,咬了咬下唇,她的手覆上娉婷的手背,“姐姐,妹妹已半年未与你见面了,你最近还好么?”说着,有意识的瞥了一眼娉婷旁边的江兰月。 陆婵娟的样子令娉婷蹙了眉,她的这位二妹为何今日如此反常?虽然疑惑,但也没细想,只是轻轻从陆婵娟掌下抽出了手,淡声说道:“姐姐很好,多谢妹妹关心。” 不软不硬的碰了个钉子,陆婵娟放在膝上的手抠紧了裙上纱质的料子,心里暗暗骂了娉婷千万遍,装什么装,谁不知道明王爷新近娶了侧妃,你嘴里说很好没事,骗谁呢! 陆婵娟心里这样想着,但面上却丝毫未露,对于这位明王府正妃,她还是想依靠一二的,她嫁入晋王府做侧妃后,刚开始也是得了晋王宠爱的,但自从他的正妃进门后,晋王妃就处处为难于她,她性格也是不温驯纯良的,本就与身为正妃的吴真羽不和,如今在晋王府,处于同一个屋檐下,两人更是势如水火,但侧妃身份毕竟有限,如果正妃真要为难侧妃,她也是没得话说的,被吴真羽借故整治了几次后,陆婵娟倒也安份了些…… 但以陆婵娟的性子,怎么可能真的就此安份,于是私下与晋王的其它姬妾联合起来,对吴真羽各种陷害,晋王妃吴真羽也是个有手段的,整治了这帮姬妾不说,还不知跟晋王说了什么,弄得晋王大怒,赐死了几个姬妾,陆婵娟也因此失了他的宠爱,更甚,云沂脾气本就暴躁,喝醉了酒,除了正妃吴真羽外,其它姬妾都被他施暴过,从小就被陆丞相捧在手心里疼的陆婵娟如何被人如此对待过,自然是哭闹不休,弄得晋王更是对她生了厌恶,被晋王冷落的陆婵娟,在晋王府的日子更不好过,在和晋王妃与其它姬妾相斗中,吃了不少闷亏的她,终于也明白,晋王之所以冷落她,一部分是因为吴真羽吹的枕边风,另一面原因则是因为陆府没站在晋王府这边,而这一切陆婵娟却毫无办法,如果是以前,她还可以让母亲说动父亲站在晋王府这边,但如今母亲在陆府的日子也不好过,更是失了父亲的宠爱,哪里会有在父亲面前说话的份量,想通了这些后,陆婵娟明白,如果要想在晋王府好好生活,背后就要有人帮她撑腰,如明王府,虽然她与明王正妃陆娉婷姐妹不合,但她毕竟是明王妃的妹妹,有了这一层关系,晋王府其它人也不敢低看了她。 不得不说陆婵娟打着好主意,当初在陆府,她恨不得娉婷身败名裂,但如今,她却不得不借着靠上陆娉婷这层关系,希望在晋王府生活的更好,这不禁让她万分懊恼,却又不得不借故讨好从小就让她十分讨厌的姐姐。 娉婷自然不知陆婵娟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的,见她行为反常,也只当她转了性子,虽有些惊奇,却也没多问,陆婵娟如何,与她无关,她是陆婵娟的姐姐没错,但从小对被陆婵娟讨厌到大,两人并无半丝姐妹情谊。 “这位是江侧妃吧!”见娉婷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陆婵娟转而和江兰月打起了招呼。 “恩!”只要跟陆娉婷有关的人,江兰月都没有一丝好感,所以,见陆婵娟跟她打招呼,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无与她交谈的意思。 “明王真是好福气,有了姐姐这样的正妃,如今又纳了江侧妃入府,真真是左拥右抱之福。”陆婵娟故意忽略江兰月的冷淡,巧笑着说道,但话语里却分分明明都是挑拨。 “哦,晋王何尝也不是好福气,晋王妃纯良贤淑,陆侧妃娇弱可人,晋王他……”江兰月话语一顿,轻轻笑了笑,说道:“月儿不能与王妃姐姐相比,而陆侧妃你的娇兰之姿和晋王妃的洁如莲华,却让月儿……”她语气一顿,掩嘴娇笑。 “为什么她是莲,而我是……”陆婵娟最爱莲,最讨厌兰花,如今,被人说成是那平凡普通的兰草,而她最怨恨的人却被比喻成高洁的莲,怎么不让她气愤,她几乎是想都不想就要反驳,却看到江兰月朝她眨了眨眼,一副挑衅的样子。 陆婵娟即使再能忍,也改不了她高傲的性子,如今被江兰月挑衅了,她如何能甘心,自然是把江兰月一番贬低。 于是,晋王府的侧妃与明王府的侧妃,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冷言相向起来,娉婷被夹在中间,听着两人的唇枪舌战,只觉得无聊至极。 瞥了一眼同席而坐的女眷,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娉婷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我去走走。”就离开了宴席。 远离了宴席的娉婷,闻着淡淡的荷香,顿觉得心中轻松许多。 沿着荷花池边的长廊而行,娉婷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已走出老远,等她反应过来,已到了僻静通幽处,她蹙了蹙眉,心知深宫夜苑,实不安全,于是朝跟在身后的莳萝说道:“回去吧!” 沿着长廊而返,走了一小段,突地听到旁边树丛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不禁一惊,低声喝道:“谁在那里?” 听到她的声音,树丛里悉悉索索的声音却静了下来,娉婷皱了皱秀眉,朝莳萝使了个眼色,莳萝点了点头,走到那树丛前,把那低矮的树丛一扒拉,顿时露出里面两个人来,大的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小的则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莳萝话音未落,就见那蹲在地上的大人猛的站起,接着把正伸手指着他们的莳萝一推,飞也似的跑了。 娉婷直觉不对劲,正要伸手去拉那人,却只捞到那人衣角,“嘶”撕裂的声音传来,那人飞快从她身边掠过,然后身子一闪,消失在前方的黑暗当中。 娉婷怔怔的看着手上的半块衣角,深紫的布料,布质爽滑柔软,显然那人在宫中身份不低,而看这布料的颜色与质地,应该是宫中哪位太监所着。 “小姐,你过来看看他。”莳萝已把那躺在地上的小孩抱了出来,娉婷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去,只见他穿着绣有浅黄云纹的月白绸缎锦袍,头束玉冠,面容精致,娉婷猜想必是哪个宫里的小皇子,只是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而刚才那人又想对他做什么? 蹲下身子,娉婷看了看那昏迷不醒的小孩,掀了掀他的眼帘,这才在他人中处一按,见那小孩悠悠转醒,她才松了口气,这小孩显然是被刚才那人捂了口鼻,欲将他闷死,娉婷叹了口气,也不知那人是谁,竟然连这么小的小孩也下的了手。 那小孩醒来也不说话,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看着娉婷,仿佛刚才之事,一点也没让他感觉到害怕。 “姐姐,你好漂亮,比母妃还漂亮。”那小孩突然说道,那童稚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让娉婷不由对他生出了些喜爱。 “真的吗?”娉婷微微一笑,朝小男孩道:“小朋友,你是哪个宫里的皇子啊?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呢!” “我是我母妃的儿子,我到这里来,是看到了一只小猫,好可爱好可爱的小猫,我可喜欢了,可是它跑到这里就不见了。”听到小男孩童生童气的话语,娉婷不由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这小孩,实在太可爱了些。 对于他说追可爱的小猫才到这里来的,娉婷知道必是刚才那人将他引至这里,好对他下手,只是刚好她经过,才让那人失手,不然,这小孩肯定得丢了性命。 “姐姐,你帮我找小猫好不好,那小猫白白的,可漂亮可漂亮了。”那小孩从地上爬起来,抓着娉婷的衣袖,眨着一双萌样十足的大眼睛看着她。 “姐姐一路过来没有看到小猫呢!小朋友,你家大人呢?怎么都没来找你。”虽然不知道这小孩是哪家宫里的,但最起码不会是不得宠的皇子,看他穿着,必是集宠爱于一身的,按理来说,这样的小孩,该有很多奴仆跟在身后才对,怎的,她们都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了,都没一个人找过来。 “他们都给瑜儿找小猫去了。”小孩脆生生的说道,“姐姐,你带我去找母妃吧!瑜儿想母妃了。” 瑜儿?莫非他是…… 堇明儿考试了,今天字数有点少了,不过大家可以猜猜,这位小萌娃是谁捏~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太后召见 章节名:第一百一十九章 太后召见 娉婷听到眼前可爱劲十足的小男孩自称瑜儿,心里一怔。 瑜儿,莫非他是……皇太孙? 刚猜想到他的身份,迎面急匆匆走来一个宫装丽人,一看到瑜儿,猛得把他搂入怀中,语带责怪的说道:“瑜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母妃找你半天了。” 瑜儿被女子紧紧搂住,他小脑袋在女子胸前蹭了蹭,然后说道:“对不起,母妃,瑜儿让您担心了。” “下次可别乱跑了,知道吗?”宫装丽人摸了摸瑜儿的头,柔声说道,刚刚担心死她了,跟在瑜儿身后的下人跑来找她,说瑜儿不见了,这偌大的深宫,走丢了一个小孩,怕是很难找到,她吓得半死,匆匆离开宴席,在附近找了半天,才听到下人回来禀报说,在这里看到瑜儿的身影,所以,她又急忙跑了过来,现在一看到他好端端的样子,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瑜儿知道了,母妃,瑜儿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姐姐,您看。”瑜儿抬头一指娉婷,甜甜笑道。 “娉婷见过太子妃!”娉婷认出该宫装丽人的身份,正是太子府的太子妃严心涵,对这太子妃,娉婷倒有些好感。 “不必多礼,明王妃!”太子妃朝娉婷微微一笑,她在往次的宫宴上见过娉婷,对这位倾城容貌的女子印象极深,“明王妃如何会在此,那边的宴席还未结束呢!” “宴席热闹,娉婷喜静,所以……”娉婷淡淡一笑,“出来走了走,现在该回宴席了,太子妃,要一起么?” 还没等太子妃开口,一直依在她怀中的瑜儿开口了,“母妃,瑜儿喜欢漂亮姐姐,我们与她一起吧!” “瑜儿,那不是姐姐,她是你明王叔的王妃。”太子妃纠正他的叫法。 “哦,瑜儿知道了,可是瑜儿该叫她什么?”小小的孩子自然理不清辈份的关系,只好疑惑的问自己的母妃。 “叫……”太子妃顿住了,扭头看向娉婷,以示询问。 娉婷浅浅一笑,摸了摸瑜儿的小脸,温和的道:“瑜儿想怎么叫都可以,我没意见的。”按理说,他该称娉婷为王婶的,不过这个称呼让她扯了扯嘴角,如果让瑜儿唤她这个,还不如叫姐姐好了。 “好的,那瑜儿就叫王妃姨姨。”瑜儿自个想了个称呼,顿觉自己太聪明了,他跑到娉婷面前,拉着她的手道:“王妃姨姨,我们走吧!” 太子妃看着自家儿子的样子,摇了摇头,有了阿姨忘了娘,真是让她有点郁闷啊! “母妃,走啦!”瑜儿清脆的声音喊道。 “嗯,来了!”太子妃这才走上前,与娉婷并肩而行。 俩人一左一右牵着瑜儿的手往宴席方向走,一路上倒也相谈甚欢,对于这位高门大户出身,却没有丝毫骄纵之气的太子妃,娉婷的好感直线上升,除了以前的妍儿,她一直没有说的上话的好友,此时,与太子妃相处不过短短时间,却让她产生了欲与之交结的心思。 而娉婷,太子妃对她印象也极好,她出身高门大户不错,但身为严氏嫡长女的她自然是被其它姐妹嫉妒的对象,所以从小,她也是没有感情好的姐妹,再加上她性子纯良温吞,在太子府也并不受宠,如果不是因为她为太子生了嫡长子,她的太子妃地位也是岌岌可危的,此时,与娉婷一见如故,自是把她列入最想交结的对象。 两人交谈中,不时夹杂几句瑜儿的童言童语,很快就看到了宴席那边的灯火通明,再往前走一段,就能回到宴席了,这时,娉婷顿了步子。 见她停住,太子妃也停了步伐,见娉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太子妃疑惑问道:“怎么了?” “心涵!”在一路交谈中,娉婷与太子妃一见如故,自然两人都让对方直呼自己的名字,而不是那见外的太子妃、王妃。 “娉婷有话不防直说。”看到娉婷严肃的神情,太子妃感觉到她要说的必是重大的事情,果然,娉婷一开口,就让太子妃心底一沉。 “心涵,太子府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娉婷低了声音问道,依她看,刚才她碰到要杀瑜儿的那人,背后必有主使之人,不然以他一个太监的身份,有何原由要杀了瑜儿。 “没有啊!”太子妃一把抓住娉婷的衣袖,心里有隐隐的不安,“娉婷为何这样说。” “刚才……”娉婷靠近太子妃,在她耳边把刚才自己发现瑜儿的经过告诉她。 太子妃听完,身子抑不住的颤抖,听娉婷所说,刚刚她的瑜儿差点就被人夺了性命,是谁,谁要杀她的瑜儿? “你可有看到那人的样子?”太子妃压下心头的惊惧,低声问道。 “那人跑的极快,我没看清他的面貌,不过……”娉婷从袖子里把从那人身上扯下的半块布料递给太子妃,“这是我从那人身上扯下来的,你回头查一查,看能否查出那人身份。” 太子妃接过一看,柔软舒服的深紫色布料,正是宫中太监所着衣裳的材质,太子府近来并没有得罪谁啊!何况还是太监,会是谁要杀了她的宝贝儿子,突地,太子妃想到一事,脸上瞬间变了变,拽紧了手上的布料,她敛了敛眉目,低声道:“谢谢你了,娉婷,我会去找人查的,请你先保密,好吗?” 娉婷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心知她必是想到了些什么,于是说道:“你放心,今天之事,我不会乱说的。” “谢谢!”想到了那个可能,太子妃心情已变得沉重,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看了一眼娉婷,再将目光落到正滴溜溜看着自己的瑜儿,轻声道:“走吧!我们回宴席去。” 看她神情恹恹的样子,娉婷安慰的拉起她的手拍了拍,“先别想这件事了,马上就要回到宴席上去了,放松一点,啊!” 听着娉婷轻柔的安慰声,太子妃心里翻涌的情绪沉静下来,她感激的朝娉婷点了点头,道:“恩!” 等她们回到宴席,宫宴已接近了尾声。 看到娉婷与太子妃走在一起,陆婵娟与江兰月都有些惊异,陆婵娟是知道太子妃的性格,与皇室众王妃侧妃向来不挨边,如今与陆娉婷走在一起,看神色还交谈甚欢的样子,可见俩人关系不错,而江兰月则是认为陆娉婷故意搭上太子妃,以巩固她在明王府的地位,难道她怕自己抢了她的明王妃之位?想到此,江兰月神色冷了冷,陆娉婷,哪怕你搭上太后也没用,明王府之位注定属于我,还有师兄的心,我一定要得到,而你,远远给我滚开吧! “姐姐,你去哪里了,妹妹担心死了。”江兰月娇声说道。 “去透了透气,谢江侧妃挂心了。”娉婷淡淡的回了一句。 见她一副冷漠的样子,比起刚才与太子妃在一起时的欢颜,完全是两个样子,江兰月暗里撇了撇嘴。 娉婷回来没多久,宴会就结束了,来参加宫宴的百官家眷们,都成群结队的往宫外走去,娉婷也打算出宫回府,走了两步,却被江兰月一把拉住,“姐姐,王爷说了,让我们在这里等他。” “哦!”云洛什么时候说了这话,娉婷一点也不知道,也许是他说了,自己没认真听,或是他只跟江兰月单独说了而已,毕竟江侧妃是新欢,他宠她也是可以理解,娉婷自嘲的勾了勾唇,但心底却是无比苦涩。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云洛,却等来了太后宫里的人。 “奴才见过明王妃!”来人是太后宫中的李公公,朝娉婷行了个礼后,道:“明王妃,太后请您到庆安宫一趟。” “太后要见我?”娉婷有些奇怪,这天色已不早了,太后这个时候要见她是为何? “是,请王妃随奴才前往庆安宫。”李公公躬身说道。 “好!”娉婷点了点头,朝旁边的江兰月道:“江侧妃,我到庆安宫去见太后,你就在这里好生等着王爷吧!”说着,也不等江兰月开口,抬步就随李公公往庆安宫的方向行去。 到了庆安宫,娉婷看到宫里除了太后,太子妃,还有晋王妃,娉婷微感意外,却也没表露出来,只是面容沉静的朝太后行礼,“娉婷见过太后,太后万安。” 看到她举止得体的样子,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娉婷不必多礼,到那边去坐吧!” 立即有宫女搬了椅子放到晋王妃旁边。 “谢太后!”娉婷曼步走到晋王妃下首坐下,侧首看到太子妃看过来,娉婷微笑朝她点了点头,以示招呼,太子妃回以浅浅一笑。 将她们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太后眼神闪了闪,朝倚在太子妃身前的瑜儿招了招手,“瑜儿,来,到祖奶奶这里来。” 瑜儿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见她朝自己点头,这才小跑到太后面前,喊了一句:“祖奶奶!” 奶声奶气的叫声让太后心里软成一片,她摸了摸瑜儿的脸蛋,柔声说道:“瑜儿可有好好念书啊?” “有!”瑜儿脆声说道。 “跟祖奶奶说说,都学了些什么?”因皇后的关系,太后不怎么待见太子,自然也甚少见过这个皇曾孙,此时见到他一副聪明可爱的样子,却生出了一丝喜爱。 “学了三字经、千字文……”瑜儿一股脑的数着他学的东西,那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嗯,学了这些,瑜儿都记住了么?”见瑜儿点头,太后又道:“那你给祖奶奶背个三字经可好?” “好!”瑜儿点头,接着就摇头晃脑的背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瑜儿脆生生的背读声响在庆安宫,让在场众人都不禁微笑起来。 “戒之哉,宜勉力。”将最后两句背完,瑜儿拉着太后的手摇啊摇,“,祖奶奶,瑜儿背完了。” “背完啦!瑜儿真聪明。”太后捏了捏瑜儿的包子脸,转身朝身边侍立的苏姑姑道,“去把那颗西域进贡的琉璃珠拿来。” 苏姑姑将琉璃珠拿出来后,太后接过,然后塞到瑜儿手里,“来,这是祖奶奶赏给你的,拿去玩儿。” 瑜儿转头去看自己的母妃,想看她的意见,该不该收。 太子妃站起身,朝太后福了福,浅声说道:“太后,您赏赐如此贵重的琉璃珠给瑜儿,心涵受宠如惊,可心涵听说这琉璃宫中只有三颗,您赏赐给了瑜儿,那庆安宫……” 琉璃珠是西域进贡的贡品,听说在西域也是极为稀少的,所以进贡给凌国也才三颗,一颗在皇上的那里,一颗在玲珑公主手上,这庆安宫的这一颗,此时正在瑜儿手上,太后赏赐如此贵重的东西给瑜儿,别说太子妃,就连晋王妃和娉婷都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就一颗珠子而已,哀家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送给瑜儿去玩。”太后摆了摆手,她虽然也爱宝物,但这么一颗琉璃珠,易碎且小,放在她这里确实没什么用,还不如赏赐给瑜儿,也让他记下她的好。 “可是……”太子妃还想说什么。 “收着吧!瑜儿这孩子哀家看着喜欢,这琉璃珠就送给他当小玩具了。”太后温声说道。 “那谢太后赏赐,瑜儿,快谢过祖奶奶。”太子妃朝瑜儿说道。 见母妃首肯了,瑜儿才将琉璃珠包在手心,朝着太后弯下腰,道:“瑜儿谢祖奶奶赏赐。” “真是乖孩子。”太后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然后道:“去殿外玩吧!祖奶奶和你母妃她们说会话。” “是!”瑜儿点了点小脑袋,立即有宫女牵了他的小手,往殿外去了。 “这瑜儿可真是乖巧可爱!”看着瑜儿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一直未曾出声的晋王妃开口说道。 “可不是,哀家许久不曾见过如瑜儿般聪明的孩子了。”太后笑了笑,看向太子妃的目光就多了一丝柔和,“心涵把瑜儿教导的不错。” “谢太后夸奖,心涵只是教了该教的。”得到太后的称赞,太子妃端庄温婉的脸上并无得意之色,仍是面容沉静,谦良恭训。 太后看在眼里,神色中又多了一丝赞许,太子娶的这位太子妃倒不错,不骄不躁、温婉可人,比起中宫那位执掌凤印的,强上太多,这严氏果真是会教养女儿。 “太子妃把瑜儿教的这么好,到时等真羽肚子里的这个生了,还得向您请教一二呢!”晋王妃笑着说道。 “晋王妃说笑了。”太子妃淡淡一笑,并未将晋王妃的话放在心上。 “真羽啊!太医有没有说,你的预产期在何时啊?”太后看着晋王妃圆滚滚的肚子问道。 “回禀太后,太医说了,预产期在下个月中旬!”吴真羽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圆滚滚的大肚子,脸上洋溢着即将为人母的喜悦。 一直听着她们交谈的娉婷这时才发现晋王妃挺了个大肚子,看样子,估计快要生了,娉婷怔了一下,时间过得真快,比她晚成亲的晋王妃都快生孩子了,而她和云洛还处在不上不下的阶段,想到云洛,娉婷心中抽痛了一下,自己和他为何就变成这样了呢! “那得好好准备了,稳婆有没有请好?”见吴真羽点头,太后心想过不了多久,皇室又要添一位小成员了,脸上也漾出一丝笑意,皇室成员越多越好,何况马上添加的这位是她的曾孙辈。 “近日就好好在府中待产,有什么吩咐下人去做就是了。”太后叮嘱道。 “是,真羽记住了。”晋王妃曼声说道。 太后目光从晋王妃的肚子上转到娉婷身上,想到比她后成亲的晋王妃下个月就要生孩子了,而她已与明王成亲一年多了,肚子却未有一点动静,这让最疼爱云洛的太后颇有微词,今日她叫娉婷来,就想问问她的情况,是不能生还是不愿生,不管是不能生还是不愿生,她都得让云洛多纳些妾室了。 “娉婷,哀家已多月不曾见你了,你怎得看起来消瘦了许多。”毕竟还有其他孙媳妇在场,太后不好直接问她,只好旁侧打听。 “娉婷前些日身子一直不太舒服,所以瘦了些。”从云洛中毒到解毒,再到中毒,接着又是纳侧妃,一事接一事,娉婷怎的不会消瘦,但这些事是不能与太后说的,所以,她随便扯了个借口。 “身子不好得看太医,别拖着不治,到时伤了根本,对你可不是好的。”太后意有所指的说道,拖坏了身子,不能为云洛生儿育女,那可是天大的罪过了。 “娉婷省的。”娉婷何尝听不出太后的话里有话,但她只当听过就算了。 太后见她句句避开自己的话锋,也猜不透她的想法,但太后是什么人,不达目的不罢休,所以,她干脆直接开口了。 “娉婷,你也与云洛成亲一年多了,就没想过要孩子?”太后这话问的真是直接,弄得在场的太子妃和晋王妃都怔了一下,然后齐齐看向娉婷。 “娉婷……”娉婷不知如何回答,难道要让她说,她不久前才与云洛圆了房,而且还是在云洛神智不清的的情况下。 “怎么,娉婷有何难言之隐?”太后挑了挑眉,见娉婷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心想,她该不会生不了吧! “回禀太后,太医给娉婷检查过身子,说娉婷有血虚的症状,需好好调理,所以……所以娉婷一直怀……怀不上孩子。”说到这,娉婷脸刷的红了,之前她一直未与云洛圆房,肯定是怀不上孩子的,而前不久,虽然她与云洛已圆房了,但也不一定能怀上。 “怀不上?”太后一听娉婷的话,神色瞬间冷了,“太医说你血虚,那有没有说调理过后,能极快怀上孩子的?” “太医说只要调理得当,是能很快怀上孩子的。”娉婷低声说道,她撒了一个谎,就不得不接着往下编,相比撒这个谎,总比让她跟太后说,她与云洛不久前才圆了房,那次的喜帕事件,已让娉婷清楚的知道了太后的性子,如果让她知道云洛后来给她的那块有落红的帕子是假的,还不知会惹出怎样的麻烦,还不如编个谎,说自己身子虚,暂时未考虑要孩子。 “那就好,不过你身子虚,为明王府生下嫡长子就罢了,更多的孩子就让云洛多纳妾室来生吧!”以太后的心思,云洛是王爷,当然孩子是越多越好了,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或两个孩子,那样不是人丁单薄么。 “是!”娉婷低下头,轻声应了个是字,天知道这个是字有多难出口,太后的意思她很明白,她这个正妃,只要为云洛生下嫡子就行了,其他的孩子就让云洛娶妾室来生,太后是要让云洛纳很多的妾,娉婷掩在衣袖下的手握的死紧,她与云洛间多了一个江兰月,已让她觉得拥挤不堪,如果再来更多的女人,她要站在哪里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吻 章节名:第一百二十章 吻 太后见好就收,她只想让娉婷明白,只要她为明王府尽快怀上嫡子,她的王妃之位才能坐稳,明王府更多的孩子有其他妾室来生就行了,其实也是提前跟娉婷打好招呼,云洛会纳更多的妾,让娉婷这位正妃不要存了嫉妒之心。 “时候不早了,哀家有些困意了,你们就此退下吧!”说了那么久的话,太后也感觉有些疲惫了,于是吩咐娉婷等人退下。 “是!”娉婷与太子妃、晋王妃均站起来,朝太后福了福身子,正要退出庆安宫,一转身,娉婷就看到云洛急匆匆而来。 “娉婷!”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见她平安无事,云洛才松了口气,抓起她的手,他柔声说道:“你没事吧!” 娉婷已多日未曾与他有过如此亲密的动作,手被他抓着,她挣了挣,没挣开,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翻脸,只好任他牵着手,垂眉轻声道:“我没事!” “洛儿,你好久没来哀家的庆安宫了。”这时,太后慈和的声音传来,听到她的声音,云洛这才记起太后还在场。 放下娉婷的手,云洛朝太后行了个礼,道:“洛儿见过皇祖母!” “嗯!”太后点了点头,看着云洛的眼神满是慈爱,“身体可大好了?” “谢皇祖母关心,洛儿的身体已无大碍了。”云洛浅声说道。 “那就好,对了,你今日怎么有时间到哀家这里来了,还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太后又道。 “洛儿听说皇祖母召见了娉婷,所以过来看看。”宴会结束后,父皇把他叫到御书房说了好一会话,出来后,他只看到江兰月,娉婷却不见踪影,他心急追问,江兰月才跟他说太后传娉婷到庆安宫去了。 本来太后传唤也没什么,但云洛想起不久前自己中毒的事,大家都说是娉婷指使连翘下的,但他相信娉婷,她不会害他,可他相信,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会相信,如果太后因此而找娉婷麻烦怎么办,想及此,云洛心里一跳,忙跟江兰月说了一声让她先行回府,就急匆匆往庆安宫而来。 “原来是为你的王妃而来,怎么,哀家就传她来过来说说话而已,你还怕哀家吃了她不成。”太后叹了口气,一副你就这么不相信哀家的表情。 “洛儿不敢,只是娉婷不常进宫,洛儿怕她冲撞了皇祖母。”云洛眼神闪了闪,说道。 “罢了,你也别解释了,带她回去吧!”太后就着苏娴的手站起身来,“哀家乏了,你们都退下吧!”说着,摆了摆手,进了内室。 见太后进了里间,云洛朝娉婷道:“娉婷,我们走吧!” 娉婷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太子妃与晋王妃,道,“太子妃、晋王妃,娉婷先行一步了。” 太子妃与晋王妃点了点头,道:“好,你们慢走。” 云洛与太子妃和晋王妃都不熟络,此时,见到了,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当作招呼。 “走吧!”云洛牵起娉婷的手,往庆安宫门口走去。 一出庆安宫,离了太子妃与晋王妃的视线,娉婷就从云洛手里抽出了手掌,然后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云洛手里一空,顿觉心头失落落的一片,看着娉婷的背影,云洛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烦闷,快步追上娉婷的步伐。 “今天夜色不错!”见娉婷不说话,云洛没话找话说。 娉婷抬首看了下天,厚厚的乌云遮天,乌蒙蒙的,看起来要下雨的感觉,这夜色叫很好?娉婷无语的瞥了一眼云洛,道:“王爷,要下雨了。” 见娉婷愿意跟自己说话了,云洛得寸进尺凑上前去,笑嘻嘻的道:“皇祖母找你做什么?” 见到他的笑容,娉婷神色恍惚了一下,有那么一瞬,她以为她和云洛又回到了从前,他在她面前嘻皮笑脸的,而她包容着一切他小孩子般的行为,但也就那么一下,娉婷很快回过神来,看到他明亮的眼神,她淡声道:“没什么,只是随便聊了会天。” “是吗?”云洛眼神闪了闪,明显不信,娉婷表面看似平静,但云洛却能从她眼睛里看出来,她很不开心,他心想,必是太后跟她讲了什么,只是她不肯说,他也不能逼问。 “快走吧!江侧妃该等急了。”怕他追问,娉婷迅速的转移了话题。 “我已让她先回去了。”听到娉婷讲起江兰月时,语气瞬间冷了下去,云洛暗暗叹了口气,他要怎么样才能让娉婷心底的郁气消除。 “哦!”娉婷淡淡的哦了一声,也不以为意。 “娉婷,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看着娉婷冷淡的神情,云洛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自他纳了月儿做侧妃以来,娉婷对他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即使在同一个府内,如果不是他主动去浅碧院找她,他连见她一面都难,他知道娉婷怪她,可他毁了师妹的清白,他得负起做男人的责任,所以他必须将师妹娶进门。 “王爷多想了,臣妾没有。”娉婷淡声说道。 “还说没有,你已经半个月没对我笑过了。”云洛一把抓着她的手,神情委屈,“娉婷,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你生我的气,我这里疼。”他拉着娉婷的手往心口探去。 “王爷真的想多了,臣妾没有生气。”娉婷抽出手掌,眼睛里掠过一抹痛色。 “娉婷!”云洛好不委屈,“你不生气,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看着云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娉婷的心软了一下,但想到今天太后所说的话,她神色变了变,又冷起了心肠,“臣妾真的没有。” “你有,你就是有。”云洛不依不饶的说道,这几日娉婷对他爱理不理,今日好不容易跟她说上话,一定要把她哄好了才行。 如果平时,见云洛这样耍无赖的样子,娉婷绝对是摇了摇头,放任他一切行为,但今天,想到在庆安宫,太后跟她说的那些话,始终让她心里如梗了一根刺,此时,她看到云洛,只觉得心里的不舒服越发的强烈。 “臣妾今日心情不郁,王爷别闹了好么?”扯了扯嘴角,娉婷沉声说道。 “娉婷,你怎么了?”看到娉婷冷了脸,云洛有些不知所措,她是不是嫌他太烦了。 娉婷深吸了口气,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压下,道:“没什么,我累了,赶快回府去吧!”说着,不再理会云洛,加快了步伐朝前走去。 不对劲,很不对劲,太后一定跟她说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话,云洛暗想。 心里带着深深的疑惑,云洛追上娉婷的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娉婷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云洛张了数次嘴,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时不时偷偷打量娉婷的一眼,却见她面目平静,没有丝毫异样的情绪,难道他的感觉有错,娉婷真的只是乏了? 到了宫门口,王府的马车仍在等着,娉婷上了马车,刚要放下车帘,却见云洛也钻了进来。 “莳萝,你去后面那辆马车。”云洛朝莳萝说道。 “是,王爷!”虽然莳萝也怪云洛对不起自家小姐,但他毕竟是王爷,她再有不满,也不能将他赶出马车去。 莳萝出去后不久,马车轱辘着行驶起来了,娉婷坐在车上,闭目养眼,并没有理会云洛的打算。 云洛神色复杂的盯着她清丽绝美的容颜看了半晌,最终,心底叹了口气,垂眉沉思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娉婷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低眉沉思的云洛,娉婷想了想,低声开口道:“王爷,臣妾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嗯?”云洛抬头,看着娉婷的目光带了一丝疑问,“什么问题,你说。” 娉婷垂眉,纤指抠着马车小几上的锦缎,咬了咬唇,她缓声说道:“假如有一天,娉婷离开了王府,王爷待如何?” “离开王府?”听到她的话,云洛的神情快速的变了变,猛得抓住了娉婷抠着锦缎的手,“你说什么,离开王府,休想!” “娉婷是说假如!”娉婷咬着下唇说道,他抓着她手的力道好大,似乎要将她的玉手捏断。 “假如也不行,我不会放你走的,你想都不要想。”不知是不是娉婷说要离开王府的话刺激到了云洛,他的神情一下变得暴虐起来,他抓着她的手一使力,将娉婷拉到了怀里,神情阴骛的盯着她。 “你不许有离开我的念头,不许。”他语气霸道的说道,“如果你敢离开我,我就……我就……”我就了半天,也没想出要用什么来惩罚她。 “你就怎样?”娉婷想知道答案,不管云洛愿不愿意,为了那半颗解药,过不了多久,她就得离开他,现在,她就是想知道,如果她离开了王府,云洛会怎么做。 “如果你敢离开我,我就……就再也不会去找你回来。”云洛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威胁的办法。 “不会找啊!”娉婷笑了笑,“也好,如果我离开了你,你就放手吧!” “娉婷,你会离开我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云洛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自然不会,但是……”娉婷想说,但是我只能离开,虽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那半颗解药,但何尝也不是因为她不想面对他姬妾成群的样子。 “没有但是,如果你敢……”云洛寻着她的唇吻了下去,如惩罚般噬咬她柔软的唇,那么热烈,好似要用这个吻来封缄其口。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唇齿蔓延到全身,娉婷颤了一下,想推开他,却发现被他搂的死紧,她别说推,连动一下都不可能,与他紧紧相贴的身子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颤抖,他在害怕,娉婷暗想。 “不要离开我!”云洛喃喃的声音传来,娉婷本来想用尽全力推开他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 “不准离开我!”云洛轻声呢喃着,狂风肆虐般的吻落到娉婷唇上,惹得她抑不可制的轻颤,感觉到她的颤抖,云洛噬咬般的吻温柔下来,轻轻吸吮,轻柔慢捻,攫取她嘴里的芬芳。 感受着他的温柔,也体会到了他心底的不安,娉婷落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怀上了他的腰,并且试着回应他的吻。 得到她的回应,云洛眸色暗了暗,搂着她的双臂收紧,落在她唇上的吻更加的缠绵。 一时间,车内两人唇齿相接,彼此情意浓浓。 直到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两人才停止了这个缠绵悱恻的吻,看着娉婷嫣红的脸蛋,云洛唇角勾起,眼睛里满是笑意。 娉婷脸红红的,也不敢看他,听到帘外侍卫说迎接王爷王妃回府,娉婷立刻伸手去掀车帘,逃也似的往外走去。 “等一下!”云洛拦住了她,然后牵起她的手道:“我们一起出去。” 娉婷看了他一眼,见他眉眼都是笑,心里微微一动,不禁点了点头。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有喜了 章节名:第一百二十一章 有喜了 下了马车,娉婷被云洛牵着手往府里走。 刚一进府门,就见江兰月一脸急切的迎了上来。“ 看到云洛与娉婷十指相握的手,江兰月眼里快速闪过一道冷光,随即脸上浮起一丝微笑,”“王爷,姐姐,你们回来了。” “恩!”云洛点了点头,道:“你怎么站在这里?” “月儿在等你和姐姐啊!”江兰月娇声说道,而后侧首向娉婷道:“姐姐,太后召见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多谢江侧妃关心。”娉婷淡淡的说道。 “噢,那就好!”江兰月松了口气的样子,随即上前挽着云洛的手臂道:“王爷,你累了吧!月儿给你准备了洗澡水,你要不要先去沐浴。” 听到江兰月对云洛的柔情话语,娉婷目光闪了闪,不动声色的从云洛手里抽出了手掌。 “王爷,臣妾累了,就先回浅碧院去了。”娉婷浅声说道。 “娉婷,我……”云洛正要说什么,却被江兰月打断了,“王爷,姐姐累了,就让她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就让月儿侍侯你沐浴。”字里行间都是温柔,仿佛她就是云洛的妻,温柔体贴,软语细言。 娉婷拢在袖中的手掌紧紧握住,垂眉勾了勾唇,再抬起,已是一片沉静,“王爷,臣妾先行告退!” 说着,也不等云洛再说话,抬脚快步离去。 “娉婷……”云洛要说的话哽在喉咙里,只见娉婷衣角一闪,已没入长廊尽头,云洛神情一下变得失落,默默的盯着娉婷离去的方向半晌。 “月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江兰月故意在娉婷面前与他表现亲近,云洛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她是想气娉婷,可是他不明白她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什么这么做,师兄,你在说什么啊?”江兰月故意装傻,但心里却暗笑一声,我就是在陆娉婷面前与你表现恩爱怎么了,我就是要气她,最好就是气死她,哼! “我说什么你心里明白。”云洛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月儿,以后不要这样了,知道没有。” “这样是怎样?故意与你亲近,还是我说要侍侯你沐浴。”江兰月睁大了眼睛,神色满是委屈,“师兄,你已经娶了我进门,虽然是侧妃,但我也是你的女人,难道我想侍侯我的夫君沐浴都不行吗?” “月儿,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云洛顿了声音,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道:“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我既然娶了你进门,就会对你好,其他的,你不要多想。” 说着,云洛举步,准备回倾天居去。 “师兄!”江兰月愤然的喊道:“你让我不要多想,是让我不要与姐姐争你的宠爱吗?师兄,你未免太狠心,我已经嫁给你了,可成亲那么多天,你连一天都没有宿在我房里,你就是这么对我好的吗?”说到后面,江兰月语气里已带了哽咽,她实在不甘心,她已经设计让师兄娶了自己,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碰过她,甚至连她与他的洞房花烛也是宿在陆娉婷那里的,凭什么,那是她的洞房夜,陆娉婷凭什么霸占师兄一整晚,她恨她,也怨师兄,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陆娉婷,他都已经娶她了,却从来不与她亲近,而且每晚都躲在她,她真的不甘心。 “对不起!月儿,在我心里,只有娉婷,所以……”云洛不愿说这个话的,他知道他这样说,会伤害月儿,但他不得不说,娉婷是他心里最爱的人,既使他娶了月儿做侧妃,甚至那晚与月儿发生了关系,但与月儿成亲以来,他却一次也没碰过月儿,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他就是排斥与除了娉婷以外的女人亲密,他真的做不到。 “陆娉婷她就有那么好?”江兰月哑声问道,“我全心全意的对你,而她对你,除了伤害还是伤害,你为什么就是想着她。” “因为我爱她!”云洛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了。 “你爱她,那我呢!你当我又是什么?”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江兰月喃喃说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缓缓蹲下身子,江兰月双手抱膝,嘴里低声说道:“陆娉婷,都怪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微风吹过,带起院中树木的叶子沙沙作响,良久,江兰月才站起身,缓缓离去。 娉婷一回到浅碧院,就伸手捂住了心口的位置,这里好疼,她明知道刚才江兰月是故意的,她也想淡然处之,可是她发现做不到,即使离开时,她装作不在意,但心里翻涌的疼痛却提醒着,她在意,她在意云洛与江兰月的亲密,甚至只要想到他们俩同床共枕,她的心就像钝刀在割,每呼吸一下都是疼。 “小姐,你怎么了?”莳萝早就回了浅碧院,她以为王爷会送小姐回来的,但此时看到小姐的神色,必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娉婷没开口,直接从她身边掠过,往房间走去。 “小姐!”莳萝担心唤她,却见进了房间的娉婷回过头来,朝她道:“我累了,去帮我准备洗澡水吧!” “是!”虽然担心小姐,但莳萝还是听话的准备洗澡水去了。 娉婷在房间的矮榻上坐下,然后怔怔出起神来。 “王妃!”落羽的声音低声传来,娉婷猛的睁开眼睛,就见到落羽隔着屏风的身影。 “落羽,事情安排的如何了?”前段时间,落羽被云洛派出去执行任务去了,好不容易等他回来,娉婷就让他帮忙去安排送连翘离开的事情,这事情本来也可以安排别人去做的,但如今在王府,娉婷只相信落羽,不为别的,只为落羽在任何人都不相信她的时候,选择毫不犹豫的相信她,凭这一点,娉婷就能放心的把事情交给落羽去安排。 “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王妃打算哪天送她离开?”落羽低声说道,在说起连翘时,他眼里浮起一丝冷意,那背叛主子的女人,如果是他,早就取了她的性命了事,哪像王妃,还千方百计想办法,安排她离开京师。 “等她伤完全好了罢!”娉婷轻声说道,虽然连翘是对不起自己,但那时她在牢中受了重刑,如今伤势还未好全,自己在这个时候安排她离开终究不妥,娉婷暗里叹了口气,她终究没法将连翘置之不理。 “她都那样对您了,王妃您还管她伤势做什么?”落羽一脸不赞同,他认为,连翘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留她一命已是最大的恩赐了,还让她养好伤离开,王妃的心肠也真是太软了些。 “你别管了,我自有安排。”娉婷止住了落羽接下来的话,“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是,王妃,属下告退!”落羽知道劝不住她,只好无奈的躬了躬身子,准备离开。 “对了,落羽,你帮我办事,王爷没查你的行踪吧?”落羽毕竟是云洛的暗卫,要背着他帮自己做事,娉婷也知道是自己为难落羽了,但除了他和莳萝,她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王妃放心,属下都是用休息的空隙去帮王妃办事,王爷不会知道的。”落羽轻声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你退下吧!”娉婷这才松了口气,她可不愿让云洛知道连翘还活着,虽然她知道云洛不会杀连翘,但难免会惹出许多麻烦来。 “是!”落羽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娉婷斜靠在榻上,垂眉沉思。 再过大半月就是云洛的生辰了,到时连翘的伤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到时,让连翘交出解药,给云洛服下,也就算彻底把修罗魅的毒给解了。 而到那时,她又该何去何从?娉婷轻声呢喃道:“云洛,如果我离开……”声音渐低,“不要恨我!”四个字消失在风里。 半月的时间眨间即过,这段日子里,娉婷除了去陆府看了一次琮儿,其它的时间,她都是窝在浅碧院看书,风离公子送了她不少医书古籍,前段时间,心境不好,现在静下心来,娉婷看着这些古籍医书,倒也参透了一些以前看不懂的地方。 而云洛再来浅碧院看她,她也不再将他拒之门外,或不理不睬,她看书,云洛也坐在她身边捧了书看,这样相处,虽不如之前的亲密和谐,倒也算的上是和平相处。 但这样平和的日子仅过了半月,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又将两人的关系扯到了谷底。 江兰月有喜了。 这个消息传到浅碧院的时候,娉婷正在院子里抚琴,而云洛就坐在她不远处煮茶。 娉婷的心里一窒,落在琴弦上的纤纤玉指一颤,“嘣”地一声,琴弦断了一根,行云如流水般的琴音顿止。 娉婷怔怔坐了一会,然后转头去看云洛,却见隔着袅袅轻烟,他也正盯着自己。 江兰月有喜了,她怀上了云洛的孩子,娉婷心里如被大锤锤了一下,闷和疼。 云洛看到她的神色,心里也不好过,刚才一听到江兰月有喜的消息,他反射性的就去看娉婷,连手里端着的茶盅倾斜,里面的茶水流出来也不知道。 “娉婷……”他想张口解释什么,却发现根本不知如何开口,难道要他说孩子不是他的,可这可能吗?虽然成亲后他未碰过江兰月,但解修罗魅的那一夜,他确实把江兰月当成了娉婷,就是因为那一天,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吧! 他让别的女人怀了孩子,娉婷要怎么办?她会怎么看他,云洛端着茶盅的手指握的死紧,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娉婷。 娉婷被琴弦割破的手指正流着血,她怔怔看了半晌,才心不在焉的拿起绣帕包起,然后站起身,不发一言的朝房间走去。 看着她萧瑟的背影,云洛张了张口,想唤住她,但想到刚才的那个消息,他又咽下了喉咙里的话,让他说什么呢!不管他说什么,也抹杀不了他让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吧! 回到房间,娉婷终于忍不住扑到床上,伤心大哭起来。 接下来两日,娉婷没有出房间,云洛也没有再来浅碧院,娉婷整个人都是郁郁的,莳萝担心不已,却也是毫无办法,最多只能在背后暗暗把云洛和江兰月骂了个狗血淋头。 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五天,莳萝见自家小姐仍是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于是提议她出去散散心,还说碧波池的墨荷开花了,让娉婷去赏赏花,放松一下心情。 原来莳萝只是打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娉婷却奇迹般的答应了。 于是,莳萝拿了一把遮阳伞,跟在娉婷身后出了浅碧院。 碧玻池里,荷花开的正盛,白的、粉的,在碧绿的荷叶衬托下,更显娇艳欲滴,而在这娇美的粉白两色荷花的另一头,一小片墨荷也开了花,浓墨的颜色,不比粉白颜色的荷花娇艳美丽,却另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看着这如水墨画般的墨荷,娉婷不由自主的抚上了眼前一朵墨荷的花瓣。 “原来姐姐也在这里啊?真是好巧!”这时,一道清脆的娇音传来。 这几天堇看着后台,就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 堇的这个文已经写了37万字,原先预想是40万字,但看现在这个进度,恐怕40万结不了文,堇还有一卷没有开,在此,堇交待一下后面的情节:娉婷与云洛的感情走向、顾少清的真实身份、云洛为何被逼跳崖、陆府为何满门抄斩、陆亦琛的战死、陆亦琮的失踪、云洛没死去了哪里这些都会在第四卷交代。 文可能七月底结文,愿意跟下去,或真心喜欢堇的亲们,堇谢谢你们的支持,如果嫌慢,或不愿跟的,就请下架吧!堇只想认真把此文写完,不想烂尾,也不想就此弃坑,谢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孩子没了 章节名:第一百二十二章 孩子没了 娉婷伸手触上眼前的墨荷,耳边却传来一道娇音。 “哟,姐姐也在这里啊?真是好巧!” 听到江兰月的声音,娉婷微微蹙了秀眉,侧首看去,只见江兰月一袭宽袖粉衣,衣带当风,面目含笑,款款而来。 半月不见,江兰月本就娇美的脸上更多了一丝红润,或许是因为怀了孩子的缘故,平时她极爱穿着的束腰襦裙换成了对襟的束胸裙,衣着的改变,却让她看起来更多了一些风韵。 想到前几日听到的消息,娉婷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到江兰月的肚子上,那宽大衣裙遮掩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云洛的孩子了吗? 看到娉婷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肚子上,江兰月勾了勾唇角,曼步走到娉婷眼前,笑眯眯的说道:“姐姐,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娉婷目光离开她的肚子,再落到她的脸上,看到她笑盈盈的样子,淡淡说道:“没想什么,江侧妃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离江兰月的芜华院隔了好远,今日太阳高照,天气炎热,她不好好呆在院中避暑养胎,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听到娉婷的话,江兰月目光闪了闪,垂眉敛去眼中的异色,再抬头又恢复了笑脸:“妹妹听说这碧波池的碧荷开花了,特来赏花的呢!”赏花只是她的借口,她是听说陆娉婷来了这碧波池,才跟来的,不然,这么热的天,她跑到这里来看荷花,不是成心找罪受么。 “哦,那江侧妃慢慢赏吧!我先回去了。”本来因为看到这难得一见的墨荷,娉婷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但江兰月的出现,却让她失了赏花的兴致,更何况,知道了江兰月肚子里怀了云洛的孩子,娉婷既羡慕又嫉妒,她怕自己面对江兰月时,会忍不住失态,所以她决定回自己的院里去,眼不见为净。 “姐姐,何必急着回去呢,你看这天气情朗,真适合赏花啊!妹妹带了降火的绿豆糕来呢!我们一起到那边去坐坐吧!”江兰月指了指不远处的碧波亭,目光含笑的说道。 “不了,妹妹自己慢慢欣赏吧!我先走一步。”说着,娉婷不再理会江兰月,从她身边走过,欲回浅碧院去,却被江兰月一把拉住了手臂。 “姐姐!”江兰月拉着娉婷的手,面目黯然的道:“你就这么讨厌妹妹,连与妹妹坐一起赏会花都不行么?” “江侧妃多想了,我……没有讨厌你。”娉婷淡声说道,然后手臂动了动,想把手臂从江兰月手中挣开,不料江兰月却死死抓住,娉婷见挣脱不开,不禁蹙紧了眉头。 “江侧妃这是什么意思?”娉婷目光落到江兰月紧紧抓着她胳膊的手上,“请你放手。” 一旁的莳萝早就看江兰月不顺眼了,此时,见她拉着自家小姐不放,也开口说道:“江侧妃,我们王妃要回去休息了,你拉着她想干什么。” 也许是莳萝的眼神太过犀利,亦或许是娉婷的目光太冷,江兰月不由的松了手,嘴里低声说道:“对不起,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邀请你和我一起赏花。” “多谢江侧妃的邀请,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了,抱歉。”说完,娉婷从她身边掠过,往前走去。 原以为摆脱了江兰月的纠缠,娉婷心里松了口气,不由加快了步子,不曾想,手臂又被人拉住,“姐姐,妹妹是真心想邀请你的,你就赏个脸嘛!” 本就因为看到江兰月而心情不甚好的娉婷见她纠缠不已,不由冷了脸色,转过头,她沉声说道:“江侧妃,请你别再纠缠了行么!”说着,微微使力,将胳膊从她手里挣开。 就在这时,娉婷听到“哎呀!”一声,江兰月整个人往旁边的荷花池里倒去。 娉婷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扶,却见江兰月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伸臂挡开了娉婷的手,然后“扑嗵”一声,她落入了荷花池中。 娉婷看着被她挡开的手,轻轻笑了笑。 “江侧妃!”与江兰月一起来的侍女惊叫一声,连忙跑到荷花池边,想跳下水去救她,却无奈不会游泳。 “来人啊!快救人啦!”那侍女扯开嗓门大喊起来,当她看到不远处飞奔而来的人影时,不由面上一喜,“王爷,您快去救江侧妃,她被王妃推到湖里去了。” 听到那侍女的话,再看到早已跳下湖中去救人的云洛,娉婷神色变了变,想着刚才江兰月落水前那诡异的一笑,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姐!”莳萝也听到了那侍女的话,再看到湖中抱着江兰月游向岸上的云洛,不由走到娉婷身后,担忧的唤了一声。 娉婷似乎没听到般,看着云洛将江兰月救上岸,抱着她坐的地上,怜惜的拍了拍她的脸,轻声唤道:“月儿,醒醒!” 在云洛低声呼唤下,江兰月悠悠转醒,看着眼前之人,她的眼睛里瞬间浮上了一层水雾,撇了撇嘴,她委屈的唤道:“师兄!” 这声委屈中带着害怕的声音传到云洛耳中,令他心中涌起一阵怜惜,不由伸手拨开她额前的湿发,他安慰道:“没事了,不用害怕。” 说这话的时候,他用余光瞥了娉婷一眼,眼里快速闪过一道复杂之色。 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江兰月咬了咬贝齿,突的,捂着肚子“啊”了一声。 云洛下了一跳,见她捂着肚子,面色苍白,眼里满是痛苦之色,他不禁问道:“你怎么了?月儿!” “血,江侧妃流血了!”旁边的侍女惊呼一声,“王爷,江侧妃她……” “血,哪里?”云洛顺着侍女的目光望去,只见江兰月粉色的衣裙上,早已染成了红色,他不禁一惊,孩子? “师兄,救救我们的孩子!”江兰月死死抓着云洛的衣袖,神情凄楚,泪如雨下。 看到江兰月的样子,云洛心里涌起一阵愧疚,即使他不想亲近师妹,终究她怀了他的孩子,他怎么能冷心冷情的对待她,这样想着,他一把抱起江兰月,快步朝倾天居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朝那侍女道:“到清松阁去请粱大夫,快!” 呆呆的看着云洛抱着江兰月快步离去的背影,娉婷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而起的酸涩,转身朝浅碧院的方向走去。 边走边想着刚才云洛离去前看她的那一眼,竟是失望,娉婷心中微窒,云洛是对她失望了么?他也认为江兰月是被她推入湖中的吧! 想到江兰月的落水,娉婷手指紧握成拳,如果说江兰月不是故意陷害她,连娉婷自己也不会相信,江兰月落水前那诡异的一笑,是因为她看到云洛过来了,故意摔进湖中,为的就是陷害她吧! 江兰月为什么要陷害自己呢!难道是想挑拨自己和云洛的关系,如果是因为这个想陷害自己,她竟然连孩子都愿舍弃么?还是她就笃定了孩子会没事。 一路想着,回到了浅碧院,娉婷躺到卧榻上,闭目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传来了脚步声,娉婷以为是莳萝,也不睁开眼,嘴里说道:“莳萝,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听到她的话语,脚步声顿了一下,然后又响了起来,却是朝着她的卧榻上走来,娉婷不由有些烦燥,莳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听话了,她都说了不要来打扰她了,莳萝却还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莳萝,我不是让你……”娉婷睁开眼睛,往脚步传来的方向看去,却突地怔住了。 云洛一步步走到她身边驻足,静静看了她半晌。 “怎么不吃饭?”云洛淡声问道,语气里含着一丝柔意。 “没有胃口。”娉婷轻声说道。 “怎么会没有胃口,是不是天气太热了,我让莳萝去给你准备些降火的吃食。”云洛坐到卧榻上,伸手碰了碰娉婷的额头。 娉婷侧首避开,淡淡说道:“不用了,我不想吃。” “这样可不行!”云洛皱了皱眉头,“你不吃饭,对胃不好。” “王爷,江侧妃怎么样?孩子……没事吧!”娉婷却问道。 娉婷明显的感觉到云洛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看向她的眸色带了一丝复杂。 “娉婷,你是真心关心月儿吗?如果你是真心关心她,为何又要将她推入湖中,你知不知道,那湖里的水虽然不冷,但对于她一个有身子的人,是会要了她的命的。”云洛盯着她说道。 他竟然说是她把江兰月推入湖中的,娉婷拽紧了卧榻上的锦被,轻轻笑了笑。 “原来王爷是这么想的,是江侧妃说我把她推入湖中的吗?呵呵!”娉婷眨了眨眼睛,心底酸涩的难已自抑,“我为什么要推她入湖?我与她无怨无仇。” 其实云洛一开口说出那些话,他就后悔了,但听到娉婷轻淡淡的声音,刚才知道孩子没了后,月儿在他面前哭得声泪俱下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师兄,是陆娉婷把我推入湖中的,她想害死我们的孩子。” 虽然云洛也不相信娉婷会对江兰月做出那样的事,但看到娉婷这个样子,他心里一股郁气冲上脑袋。 “我亲眼看着你把她推入湖中的,难道是我看错了?”江兰月落入湖中的那一刹,云洛是看到了的,他看到娉婷伸出了手,而江兰月掉进了湖中,如果说江兰月故意陷害娉婷,云洛怎么也不会相信,她那么爱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拿失掉孩子来冒险。 听到云洛的话,娉婷的心似被抽了一鞭子,他竟然说是他亲眼所见,他看到了什么,看到是她把江兰月推入湖中的吗?在他眼里,她就是如此狠心的人,娉婷唇角勾起一抹自嘲,说道:“既然王爷都看到了,那打算如何惩罚臣妾。” “你……你竟然承认了你是推的。”云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他也只是随嘴一说,故意误会她,但她却亲口承认了是她推的,她怎么能这样。 “对,是我推的,我嫉妒她怀了你的孩子,我不想她肚子里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甚至更不想见到她。”娉婷冷冷的说着违心的话,拽着锦被的手微微颤抖着,既然云洛不相信她,她又何必解释说自己是清白的。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你还是那个我心中最纯洁良善如仙子的娉婷么?”云洛瞪大了眼睛看她,“月儿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你再嫉妒她,也不能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啊!你怎么这么狠心。” 云洛的句句指责让娉婷心里如被车轮碾过,她的指甲陷入掌心,刺得鲜血淋淋,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心底的巨痛充斥在胸腔,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觉得我狠心,你认为我害死了你的孩子,那你……”娉婷闭上眼睛,一串晶莹从眼角落下,“休了我吧!” 你休了我吧!这几个字落到云洛耳边,震的他退了几步,他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说话的嘴唇都在哆嗦:“你……你说……什么?” “我说!”娉婷咬了咬下唇,“你休了我吧!” “不!”云洛想都不想的拒绝了,他双目变得通红,眼里寒意涌现,“休了你?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说着,大步走到卧榻上,抓着娉婷的胳膊,将她的脸转过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听到没有,我不许你离开我。” 娉婷沉默,任他摇晃着她的身子,心里寒凉一片,他既然不相信她,说她害死了他的孩子,那他还把她留在王府做什么。 “王爷,我已经把你的孩子害死了,你不休了我,怎么跟江侧妃交待?”娉婷淡淡的说道。 “那是我的事!”云洛沉声说道,“总之,你别想要离开我。” “王爷……” “不要再说了,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好好呆在浅碧院,哪里也不许去。”云洛说完,从榻上站起,再也不看娉婷一眼,快步离去了。 看着怒气冲冲而去的云洛,娉婷微微苦笑,该生气的不应该是她吗?被他误会、指责,外加不信任,她应该生气的,可他这样怒火涛天的,又是何必! 江兰月是真怀了孩子,但不是云洛滴,堇解释一下,不过孩子不是云洛的,会是谁的呢?各位亲可以猜一下~猜对有奖~ 另外,这章不虐吧不虐吧~堇有点心虚~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雨中情觞 章节名:第一百二十三章 雨中情觞 云洛走后,娉婷躺在卧榻上怔怔出神。 今天云洛的反应真是超出了她的意料,嫁入明王府一年多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云洛用失望的眼神看她,他一直都是温文有礼的,今日他会对她这样,难道是因为江兰月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个,她心中一跳,不禁开口喊道:“莳萝!” “小姐,什么事?”莳萝快步走了进来。 “你去打听一下,芜华院那边的情况如何了?”娉婷说道,虽然她打心眼里不喜欢江兰月,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小姐,你打听芜华院那边的情况做什么?”莳萝不解问道。 “呆会再说,先去打听情况吧!”娉婷淡声说道。 见小姐眉眼之间挥散不去的愁思,莳萝凝了凝眉,朝娉婷点了点头,急急离去了。 过了不到两盏茶功夫,莳萝就急匆匆的回来了,神情复杂,脸上却也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见她神色如此,娉婷一时摸不清情况如何了,不由问道:“那边情况如何了?” “小姐,芜华院的那位……”莳萝有些兴奋的低声说道:“江侧妃小产了。” “什么?”娉婷端在手中的茶盏顿时落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她猛得抓住莳萝的手,急声说道:“消息可真实?” “自然是真实的,我刚刚到芜华院,便看到有侍女急进急出,我随便拉了一个侍女一问,才知道江侧妃的孩子没了。”莳萝语气里带着些喜悦,江侧妃的孩子没了,她就不能再霸占着王爷了,最近小姐与王爷的关系真是不太好,莳萝不由为他们感到担心,“小姐,那江侧妃没了孩子就不能再跟你争王爷的宠爱了。” 听着莳萝语气里的兴奋,娉婷微微蹙了眉,不禁沉声说道:“莳萝,小心祸从口出。” 听出娉婷语气里的不悦,莳萝吐了吐舌头,道:“小姐,对不起嘛!” “你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冒失了,那江侧妃的孩子毕竟也是王爷的,如果让别人知道你因为江侧妃失了孩子而高兴,指不定讲什么呢!你啊你!”娉婷轻声训斥道。 见娉婷是真的生了气,莳萝才收了眼里的兴奋之色,跨着小脸说道:“小姐,对不起,莳萝错了。” 看到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娉婷叹了口气,道:“莳萝,自从连翘……只有你在我身边了,我不希望你因为这张嘴惹下什么祸事,知道吗?” “知道了,小姐。”听到小姐语重心长的话语,莳萝脸上露出一丝愧疚,本来小姐身边亲近的只有自己和连翘,而如今连翘背叛了小姐,就只剩自己了,没了连翘,自己更应该尽心侍侯小姐才对,可千万不能给她惹麻烦。 “好了,记下就好。”娉婷也不想说她,但如今身边只有这么一个亲近之人,如果她因为这张嘴而惹下祸事,自己也不一定能帮的了她。 见莳萝仍是跨着脸,娉婷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跟我说说吧!江侧妃的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奴婢听说,江侧妃是因为落水受了寒,又受了惊吓,才导致小产的,而且……”莳萝停了话语,脸上露出一丝愤然。 “而且什么?”见莳萝的神情,娉婷心里已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而且府上的人都在传,说是江侧妃小产,是小姐害的。”从芜华院回浅碧院的路上,莳萝就听到到处有人在议论纷纷,说小姐嫉妒江侧妃怀了孩子,才把她推入湖中,目的就是想害死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说小姐最毒妇人心,虽然江侧妃得了王爷的宠爱,小姐也不应该下手伤害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听到这些,莳萝肺都要气炸了,她们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那江侧妃明明是自己掉进湖中的,却硬是要赖到小姐身上,她安的是什么心。 “小姐,那江侧妃真是可恶,明明是她自己掉进湖里的,却说是你推的,她真是……”莳萝气呼呼的说道。 “莳萝,忘了我刚刚跟你说的了。”听到莳萝气呼呼的声音,娉婷蹙紧了眉头,这小妮子,平时的沉稳跑到哪里去了。 听到娉婷不悦的声音,莳萝撇了撇嘴,低声咕嚷道:“小姐,你的心就是太好了,那江侧妃都那样陷害你了,还有那些下人,都在诋毁你,莳萝听着就生气。” “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但嘴在别人身上,他们要说什么,我们也管不着是不是?莳萝,让他们说吧!只要我自己清楚自己是清白的就好了。”娉婷淡声说道。 “小姐,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你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凭什么让一帮下人这般议论,再说了,你根本就没害江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她为什么要把这盆脏水泼到你身上。”莳萝不满的嘀咕。 “她不过就是想挑拨我和王爷的关系罢了!”娉婷轻声说道,如果说江兰月是打着这个主意,那么她赢了,云洛已经相信了是自己将她推入湖中的,他不信任自己。 “小姐,你就由着她那样做啊?”莳萝为娉婷不平,那讨厌的江侧妃,勾引王爷不说,还想陷害小姐,真是可恶极了。 “不然能怎样?”娉婷垂了垂眉,“无所谓了,她已经成功的让我和王爷起了矛盾,就这样吧!她爱怎么就怎样好了。” “王爷相信江侧妃的话?”见娉婷点头,莳萝急声道:“那你为何不向王爷解释清楚。” “没必要了,王爷已认定是我做的,我再说又有什么意思呢!”想到自己被云洛定罪的那一下,心里如被刀刮般疼痛,他宁可相信江兰月,也不愿相信她是清白的。 “小姐!” “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娉婷挥了挥手,闭上了眼睛。 莳萝见状,只好跺了跺脚,退出去了。 微风吹过珠帘带起的声音中,娉婷轻喃的声音传来,“你为何不愿相信我。” 一滴眼泪从娉婷眼角掉下,落入锦被之中,再寻不到丝毫痕迹。 接下来几天,娉婷都窝在房间里,手上捧着书,心思却不知神游到了哪里。 到第五天的时候,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娉婷打着伞,沿着碧波池边慢慢走着,莳萝跟在她身后,不发一言。 碧波池里的清荷经过雨水的洗涤,显得更加的娇艳,那碧绿的华盖,水珠轻轻滚动,衬着鲜艳欲滴的清荷,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一路走着,小雨蒙蒙的下,路上低洼里积满了水,娉婷的裙脚被打湿了,她也毫不在意,只是径直沿着池边慢慢行走。 一直到了那天江兰月落水的地方,娉婷驻足,抬眸看向湖中,只见碧绿荷叶尚未遮挡的地方,被天空落下的雨滴砸出一圈圈的涟漪,反反复复。 江兰月就是在这里害死了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娉婷垂眉盯着那天江兰月落水的地方良久,心中轻轻哀叹那个无辜孩子的逝去。 雨渐渐大了起来,有些飘进伞中,打湿了娉婷的半边衣袖,她微微蹙了眉,心想,该去找个地方避一避雨,往周围看了一圈,看到不远处的凉亭时,她眼中一亮,唤了莳萝,两人朝凉亭走去。 刚走到凉亭外面,她就看到凉亭里坐了两个人,正是一身粉衣的江兰月和着白衣的云洛,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这两个人,娉婷一下愣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到娉婷,江兰月眼里闪过一道暗光,她偏过头朝云洛说道:“师兄,我不想看到她。” 今天的娉婷穿了一套浅紫的束腰襦裙,纤腰不盈一握,线条流畅的裙裾垂在脚边,腰间挂着一块月牙儿玉佩,她脸上脂粉未沾,面容如出清水芙蓉,清丽无比,却又带着微微的白,看起来有些憔悴,平时波光潋滟的双眸沉静如水,散发着丝丝幽光。 云洛突然就有些心虚,仿佛做了坏事的小孩被父母抓住一般,微微侧过头去,他不敢再看她沉静如水的双眸。 “师兄!”江兰月挽着他的手臂摇了摇,“你让她走开,我不想看到她。” 云洛这才反应过来般,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娉婷,然后朝江兰月道:“雨下大了,你冷不冷,再披件衣服。”竟是轻描淡写的转移了江兰月的注意力。 “恩,我有点冷了,师兄,你帮我把衣服披上吧!”江兰月柔柔一笑,说道。 云洛拿了衣服披到她身上,柔声说道:“你身子还没恢复,别受凉了。” “恩,月儿知道。”江兰月看着云洛的眼里满是情意,自她小产后,师兄就对她关怀备至,凡事以她为主,她真的感觉好幸福,不由的,她轻轻靠到云洛怀里,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她就清楚的看到凉亭外的陆娉婷神色一变,眼里闪过一抹受伤,她轻轻一笑,朝云洛贴的更近。 江兰月的突然靠近,另云洛身子一僵,他本想推开她,却不知为何,手顿在了半空。 娉婷怔怔的看着凉亭里亲密无间的二人,胸腔里涌起浓浓的苦涩,握着伞柄的手也微微颤抖着,她敛了敛眉,将眸里的水雾逼回眼内,。 再抬眸,她的神色已恢复淡然,似乎没看到凉亭内的二人一般,她转过身,挺直了背脊,朝着来路行去。 看着她不发一言的离去,那背影看起来竟有些萧瑟,云洛张了张嘴,想唤住她,却听到江兰月道:“师兄,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恨她。” 听着江兰月语气里的愤恨,云洛已到喉咙的话语,顿时再也说不出来。 江兰月的话语落到娉婷耳中,令她脚下顿了一下,随即加快了步伐,黯然前行,娉婷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她知道那是他,可刚才的那一幕不时浮现在眼前,娉婷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终于,离开了那二人视线,娉婷整个肩膀的松跨下来,眼里的泪珠一串串的落下,心底的疼痛翻滚,娉婷不由蹲下身子,将头埋在膝盖,哭了起来。 “小姐!”莳萝担心的喊道,连忙把自己的伞遮到了娉婷头上,“小姐,你别哭!” 娉婷捂着脸,任泪水横流,这段时间,她过的很压抑,云洛的不信任,让她伤心难过不已,而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让她知道了,原来云洛连跟她说句话都不愿意了,他对江兰月那么好,说话声音那么温柔,曾经他给她的温柔体贴,如今,不留一点的全给了江兰月,一丝都没有留给她,一丝都没有。 “小姐!”莳萝鼻尖酸酸的,刚才凉亭里王爷与江侧妃拥抱在一起的那一幕,她也是看到了的,想到曾经王爷对小姐的好,到现在对小姐的视而不见,莳萝只觉得忧伤,小姐与王爷之间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这厢,江兰月说想回芜华院了,让云洛送她回去,云洛脑子里一直都是娉婷离去时的萧瑟背影,听到江兰月的话,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凉亭,往前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娉婷蹲在地上,莳萝举在伞在轻声说着什么。 云洛听到娉婷低低的哭泣声传来,心里一抽,下意识的,他朝娉婷走了过去,江兰月见拉不住他,也只好恨恨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王爷……”见到云洛,莳萝眼里闪过一丝怨恨,都怪他,小姐才会这么伤心难过。 云洛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他站在娉婷旁边,注视她良久,然后开口道:“下雨天凉,莫在这里淋雨了。” 极轻极淡的话飘进娉婷耳中,她不禁抬起头来,看到云洛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她眨了眨眼,又忍不住簌簌落下泪来。 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样子,云洛心里涌上一阵心疼,他伸出手,正要将娉婷从地上拉起来,却猛得被江兰月拽住了胳膊,“师兄,不许你拉她。” 云洛皱眉,看了一眼江兰月,淡声开口道:“月儿……” “我说了不许拉她,师兄,才几天你就忘了么,就是她害死我们的孩子的,就是她,她是罪魁祸首。”江兰月声音尖利的说道,虽然那个孩子不是……但毕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为了陷害陆娉婷,她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她恨陆娉婷。 “月儿……”云洛眉头皱的更紧,“她只是……” “师兄,你看看我,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就是她害的。”生怕云洛对娉婷起了怜惜之心,江兰月豁出去一般,将手里的伞扔了出去,“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会原谅她的。” 没了雨伞的遮挡,眨眼功夫,江兰月就被淋的全身湿透了,云洛看在眼里,想着她前几日才小产过,面上露出担心之色,他快步走到江半月身边,将手中的伞遮到了她头顶,她如今的身子可不能淋雨,不然到时对会她身体有损害的。 娉婷冷眼看着江兰月卖力的演出,她慢慢的站了起来,淡淡了扫了一眼依偎在云洛怀里,楚楚可怜的江兰月,勾唇自嘲一笑。 “莳萝,我们走吧!”轻轻说道,娉婷不再看那雨中二人,慢慢离去。 “娉婷……”云洛喊了一句,轻轻将江兰月推开,把伞塞到她手中,他快步追上娉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放手!”娉婷猛得一甩手,冷声说道,刚刚他还与江兰月抱在了一起,现在他又追过来做什么? 听到娉婷冷冰冰的声音,云洛眸子一缩,不由开口道:“娉婷,别胡闹!” “我胡闹,我……”娉婷正要说什么,就听到几步之外的江兰月“啊”地一声,她转过头看去,见江兰月脸色发白,整个人往地下倒去。 感觉到手里一松,云洛已快步走到了江兰月身边,刚好接住她往下倒的身体。 “师兄,我好难受。”江兰月说完,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云洛心里一惊,抱起江兰月的身体,直接从娉婷身边掠过,快步离去了。 娉婷站在雨中,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轻轻一笑,她已被忽略成如此了么? “走吧!”娉婷低声说道。 雨下的越发的大了,在这个雨天里,有人的心已逐渐寒凉。 江兰月就是一坏女人,比陆婵娟还要坏啊,有木有~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特殊的生辰礼 章节名:第一百二十四章 特殊的生辰礼 因淋了雨,第二天,娉婷就生病了,高烧不退,急得莳萝直掉眼泪。 粱大夫过来看过了,开了几副退烧药,让莳萝小心侍侯着,就摇摇头退下了。 接下来三四天,娉婷病得厉害,意识不清,莳萝寸步不离的侍侯着,但到了深夜,病得意识模糊的娉婷,总是能感觉,有人温柔的抱着她,轻轻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想睁开眼睛,脑子却一片浆糊似的,等她完全清醒过来,只剩了满室的寂然。 病来如山倒,去时如茧丝,等娉婷退烧病好,已是十几天后了。 而这个时候,王府却是一片热闹,第二天就是云洛的生辰,整个王府都开始忙碌,因为娉婷这个明王府正妃身体抱恙,安排这场生辰宴的人就换成了江兰月,府中的人认为这江侧妃正得宠,倒也没因为她是侧妃就不听从她的安排,等到云洛生辰的前一天晚上,已全部安排就绪,邀请的来客、宴席、现场布置,江兰月都尽了心的去安排,比起娉婷这位性子淡然的正妃,江兰月这位侧妃倒显得更能亲近下人一些,所以大部分下人都对她深有好感,她安排下来事情,都是卖力去完成。 当莳萝在娉婷面前说起这些时,身子尚显虚弱的娉婷只是淡淡一笑,江兰月不过是想笼络人心罢了,她又何必生气。 “小姐,这是王爷的生辰宴,江侧妃却把自己当女主人般,还有没有把你这个正妃放在眼里了?”莳萝为自家小姐不平,在她眼里,江兰月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抢了王爷的宠爱不说,连小姐的位份也想抢去么,她休想。 “莳萝,莫生气了,不过就是安排个生辰宴罢了。”娉婷淡声说道,“你看我这个样子,能安排的了王爷的生辰宴么?” 看着娉婷仍显苍白的脸色,莳萝想想也是,自家小姐生病才好,总不能让她劳累,“可是,我实在为小姐不平……” “没事的,我不在意。”娉婷轻声说道,云洛的宠爱都给了江兰月了,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又能在意什么呢。 看着自家小姐一脸落寂的样子,莳萝心里暗暗叹气,小姐病过一场后,就沉默寡言了许多,平时还能经常看到的浅笑,也消失了,有的只是自嘲的笑,极淡,却能让莳萝从中看到浓浓的悲伤。 自王爷娶江侧妃发来,小姐就一直很不开心,虽然她不说什么,但是莳萝却能感觉到她的压抑和痛苦,而后面江侧妃失了孩子,王爷误会小姐,更是给了小姐不小的打击,有好几次,自己半夜醒来,都能听到小姐压抑的哭泣声,莳萝真心为她感到心疼。 “小姐,你和王爷……”你们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呢?莳萝好想问,她一直认为王爷能小姐幸福,可这段时间以来,看到小姐的痛苦,她的想法动摇了,有了江侧妃,王爷真能给小姐要的幸福吗? “怎么了?”娉婷心不在焉的问道。 “没什么!”想了想,莳萝还是决定闭嘴,小姐已经够难受了,她又何必在小姐面前提起王爷呢!“我让厨房给你炖了鸡汤,我去端过来。” 看着莳萝离去的背影,娉婷怔怔出了会神,然后轻轻开口道:“莳萝,我知道你但心我,但很快就会没事了,相信我。” “王妃!”落羽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里,看到神情飘忽的娉婷,他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心疼。 “落羽,明日安排连翘出京吧!”娉婷轻声说道,“明日王爷生辰,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的,这个时候是送她离开的最好时机。” “是,属下明白。”落羽低声说道。 “辛苦你了。”娉婷开口道谢,“送连翘离开后,你就直接回倾天居那边吧!” “是,王妃。”落羽轻声说道,敛下的眉眼却满是失落。 “你先下去吧!我要想些事情。”娉婷浅声说道。 落羽点了点头,很快从房间消失。 过了一会,莳萝端着盛有鸡汤的汤盅走了进来,“小姐,来,喝鸡汤了。” 深夜,娉婷坐在窗前,左下撑在下巴上,看着满天的繁星怔怔出神。 明日就是云洛的生辰宴,而她也会在这一天,从莳萝手里拿到解药,给他解毒后,她也算是放心了。 只是,她真的要离开吗?她舍得吗?想到要离开心爱的他,娉婷心中就忍不住抽痛,他已经成了她入骨的相思,她怎么舍得就此离去,哪怕他现在宠爱江兰月,她也还是爱着他的啊! 可是,不离开能怎样呢!他都不信任她了,他相信江兰月也不相信她,他误会她骂她都可以,但他不能无视她啊!她病了那么久,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一次都没有,难道他已经不爱她,不关心她了么?也是,府里有美妾深情,或许以后,他还会纳更多的姬妾,一个江兰月,她已经争不过,到时更多的女人,她又如何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位。 罢了,他以后会有如花美眷傍身,而她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既然他给不了,那她又何必强求。 只是,她的心怎么会那么痛呢! 一整夜,娉婷都未曾入睡,直到天空泛白,她才撑不住困意,朦胧睡去。 这日,是云洛二十三岁的生辰,一整日,明王府宾客往来,热闹之极,娉婷盛妆打扮,做足了王府正妃该有的礼数,举止优雅,大方有礼,众宾客都是交口称赞。 看着娉婷行走于来参加宴席的女眷中,浅笑嫣然,如鱼得水,不知怎么的,云洛心里涌起一些不安,这样的娉婷,他还是第一次见,在他心目中,她一直都是淡然清雅,鲜少有这样妙语连珠的时候,更甚,巧笑嫣然,不知晃花了多少人的眼。 看着宾客众人目光都落到娉婷身上,女眷倒也罢了,但看到男宾看娉婷的眼神,让云洛恨不得把他们眼珠挖了。 而江兰月,看着引人注目的娉婷,眼里的嫉妒之色几乎掩饰不住,她辛苦了几天给师兄安排的生辰宴,陆娉婷不过出来走个场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让她想在众人面前露脸,让大家知道明王府她比陆娉婷更得宠爱的念头泡了汤。 娉婷毫不在意众人投到她身上的目光,今日是云洛的生辰宴,她想给他一个难忘的,美好的生辰宴,不管别人看法如何,此时,她就是为云洛高兴而高兴,其它的,都一边去吧! 而面对云洛,她也是开心的笑着,将她认为最美的笑容绽放在他眼前,她的笑容,让云洛心底的喜悦充斥着全身,虽然总感觉到她有点不对劲,但她对他重展笑颜,终究让他心底的疑惑之色顿去,与她并肩而立,接受着众宾客的祝福酒。 一个又一个的宾客轮番敬酒,云洛能挡则挡,不能挡的全部喝下,当他感觉到有些醉意后,终于忍不住借着酒意,朝娉婷道:“你今日有些不一样!” 娉婷微微侧道,轻笑道:“哪里不一样。” “今天的你,让我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云洛想了想,又道:“这种感觉让我很不安。” “王爷多心了!”娉婷瞥他一眼,美目流转,嫣然浅笑,“不过,今日娉婷这样妆扮,美么?” 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云洛的目光闪了闪,道:“美,好美!” “那王爷可喜欢?”娉婷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云洛眯了眯眼睛,“喜欢!” “王爷喜欢就好。”娉婷勾唇轻笑,颊边梨涡浅现,为她更添一抹迷人之色。 “王爷与王妃真是伉俪情深,令人羡慕。”一个前来敬酒的宾客赞道。 云洛与娉婷相视一笑,并不言语。 江兰月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个人,男的俊美如嫡仙,女的清丽如仙子,说不出的般配,让她觉得十分刺眼,她不由自主走上前去,笑盈盈道:“王爷,那边玲珑找了你好几次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看到把自己视为空气的江兰月,娉婷也不生气,朝云洛道:“王爷去吧!这里有臣妾呢!” 云洛蹙眉,江兰月见状,挽着他的手臂,娇声道:“王爷,我们过去吧!” 云洛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与江兰月一起往玲珑公主的那桌宴席去了。 看着云洛与江兰月相携离去的背影,娉婷端着酒杯的手指握紧,眼里闪过一丝幽光。 这天的宴席摆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散席,宴席一结束,娉婷就匆匆回了浅碧院。 “落羽,一切可安排好了。”一回到浅碧院,就见落羽早已等着了。 “一切安排妥当,可以立即送她出府。”落羽低声说道。 “再等一等吧!明日一早,我亲自送她出府。”娉婷说道。 “王妃,这恐怕不妥,您如果出府,王爷会怀疑的。” “无事,我自有办法。”娉婷想了想,又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寅时,你把安排好的马车停在王府后门,我亲自送她一程。” “是!”已经知道王妃的脾气,落羽知道她说过的话就不会轻易改变,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落羽离开后,娉婷让莳萝给她准备了香汤沐浴,然后换上了云洛给她买的紫云缎的衣衫,头上挽了一个弯月发髻,额头贴有花钿。 精心打扮过后的娉婷看起来明艳照人,莳萝简直看呆了眼。 “莳萝,我去一趟倾天居,你今天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不用等我了。”娉婷说道。 “小姐,这么晚了,你还去王爷那里么?我跟你一起去吧!”天这么晚了,她不放心小姐一个独自出去。 “没事,我去去就回,你不用担心。”娉婷笑了笑,说道。 “可是……”莳萝还想说什么。 “真的没事,这里离倾天居很近,我就去一下,不会有事的。” “那好吧!小姐,您小心一点。” 倾天居,云洛打开门,看到门外的娉婷,眼里闪过一丝吃惊,接着就是狂喜。 “你怎么来了?” “王爷不请我进去么,还是不方便?”娉婷美目流转,轻声说道。 “当然方便,进来吧!”云洛让开了身子,看着娉婷从他面前走过,如兰似麝的香味从她身上传入他的鼻尖,让他有微微的发愣。 “王爷,娉婷带了酒,要一起喝一点么?”将手中的小酒坛摆到桌上,娉婷微笑朝云洛道。 “噢!”没想到这么晚了,娉婷竟是来找他喝酒的,云洛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感觉,呆呆的走到桌前坐下,看着娉婷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王爷,尝尝这清洌酒的味道。”娉婷笑盈盈的说道。 似乎被她的笑容蛊惑,云洛一口喝掉了手中的酒,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娉婷。 娉婷被他盯着,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不过想到后面的事,她又扬起了笑脸道:“王爷,今日是你的生辰,娉婷想送你一件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云洛眼都不眨都看着她,似乎看不够似的。 “娉婷给王爷跳一支舞当生辰礼物吧!”娉婷说完,也不等云洛开口,放了手中的酒杯,走到桌前宽敞的空地上,翩然起舞。 她的舞姿轻灵如蝶,柔软的腰肢轻扭,玉臂纷飞,足尖轻掂,双目含笑,带着清和媚,绝色倾城。 云洛看着她在他面前起舞,目光炯然,周围的一切仿佛不存在,他的世界只剩了一个她,她对他笑,为他尽情舞动。 他的目光始终不离她左右,看着她一圈圈旋转,直到她一路旋转到他面前,跌到他怀里。 她就这样跌在他怀中,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的,衣衫轻滑,落出弧线优美的锁骨,云洛眸色暗了暗。 她脸色像染了胭脂红,颊边梨涡若隐若现,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波光潋滟的双眸,他不由自主抚上她的面容。 她的睫毛颤了颤,抬起头,双手揽上了他的脖子,菱唇轻启,“洛……” 柔而软的娇音,带着一丝羞怯和一丝媚,传入他耳中,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她的双眸,只见她温柔似水的看着自己,轻里一声声唤着,“洛、洛……” “娉婷……”云洛怀上她的腰,掌下的腰不盈一握,柔软的腰肢在他掌下轻颤。 “洛……”娉婷微微探起身,坐到他的大腿上。 “轰”云洛脑中如被雷轰过,一片空白,随即就是全身都涌起了奇怪的感觉,有点热,又有点想把她压在身下的感觉。 娉婷也为自己的动作感到羞涩不已,但余下的事情她还得往下进行,抿了抿嘴,她捧着云洛的脸,樱唇印上了他的。 云洛彻底呆住,感觉到她柔软的唇贴着他的,微凉,却又那么美好,他不禁抓紧了身下座椅的锦缎。 见他没有反应,娉婷的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她微微张嘴,轻轻咬了咬他的唇,然后试探着伸出丁香小舌。 全身那种奇异的感觉更加的强烈,此时,娉婷又是如此的主动,云洛终于忍不住,化被动为主动,扣着娉婷的头,就深深的吻了下去。 感觉到他的狂热,娉婷勾了勾唇,露出一丝笑容,接着,她伸手去脱他的衣服。 云洛的眼里只有她,脑中闪过的也是她,她的娇颜,她的倩影,似乎都在诱惑着他,使他迷醉其中。 当娉婷扒他衣服的时候,他也狂乱的撕扯起她的衣服。 当赤裸相裎的时候,云洛终于忍受不住身体对她的渴望,低吼一声,与她融为一体。 夜深了,情浓深处,满室春光无限。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离开了 章节名:第一百二十五章 离开了 四更天,娉婷从睡梦中醒来,感觉到怀在腰间的手臂,她侧首看向枕边人。 清雅俊逸的面容上挂着浅浅笑意,仿佛梦里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唇角微微勾起,娉婷伸手抚了抚他已经舒展开的眉头,轻轻叹了口气。 昨晚她借着那半粒解药的药性,给了他最美好的一夜,如今这个时辰,她该离去了,看着睡梦正酣的他,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不舍,她伸指沿着他的面部线条轻触,似乎想把他的面容刻在心底,指尖触及到他微勾的唇,她低头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如羽毛轻触般滑过他的唇瓣,她终是偏了头,一滴泪水随着她的突然转头,飞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洛……不要恨我!”她轻声低喃道。 将一直挂在脖颈间的环形暖玉解下,轻轻一掰,暖玉被分成两半,挂在绳子上的那一半,娉婷小心翼翼的挂到了云洛的脖子上,另一半,她握在了手心。 轻轻将他怀在腰间的手指掰开,将一个枕头塞到了他的怀里,娉婷起身穿衣,穿鞋,收拾完身上,娉婷回过头,朝睡梦中的云洛动了动嘴唇,然后向屋外走去。 “云洛,保重!再见!” 睡梦中的云洛一动不动,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不寻常的夜晚,他最心爱之人,已决定离他而去。 屋外,月亮早已躲到了云层之中,天就快亮了。 穿过曲折蜿蜒的长廊,娉婷回到了浅碧院,快速的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及一些银两,娉婷到隔壁间,唤醒了睡得正酣的莳萝。 迷糊被叫醒的莳萝,听到娉婷跟她说要马上离开王府,还剩余的一点睡意被惊的跑了个精光。 见莳萝怔住的样子,娉婷极简化的跟她说了要离开的原因,莳萝懵懵的点头,说要与小姐一起走,娉婷本就有意带着她,她愿意跟自己一起走,路上也有个人照顾,于是点头说好。 与莳萝一起,到后院叫上了早就收拾妥当的连翘,三人趁着黑夜的掩护,到了王府的后门,那里早就停了落羽安排好的马车。 “小……陆姑娘!”本来想唤小姐的,但想了想,连翘还是改成了陆姑娘,她已经没有资格唤她一声小姐了,看着娉婷有些苍白的脸,道:“谢谢!” “不说这些,我送你一程。”娉婷淡淡的说道,然后先上了马车,连翘虽然有些疑惑,却只当小姐有什么话要说,敛了敛眉,也上了马车,最后上车的是莳萝,只见她朝四周打量了一番,才跨上马车。 车快速行驶起来,一会儿就消失在王府后门的小道中。 因落羽早就安排好了,载着娉婷三人的马车安全无虞的驶出了京师,在京郊外的三里亭,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马车里的娉婷目光复杂的看着连翘道:“我就送你到这里,剩下的路,你好自为之。”说着,递过一个包袱,“这里有一些银两,够你一路到西凉的盘缠了,你小心收好。” “小姐……”连翘没想到她那样的伤害过小姐之后,她还会这样对她,心里不禁涌上深深的愧疚,“对不起!” “别说这些了,天快亮了,你快离开吧!”娉婷说完,就掀帘出了马车。 连翘怀里抱着包袱,掀开车帘,朝已下了马车的娉婷道:“小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离开?”这段时间虽然她一直呆在浅碧院的偏房,但王府的消息她还是知道一二的,知道江兰月正得明王的宠爱,小姐与明王感情出了裂痕,连翘认为,以小姐心高气傲的性子,必不会愿意再呆在王府的。 “小姐会……”莳萝正欲开口,却被娉婷阻止了。 “我不会与你离开。”娉婷摇了摇头,看着连翘的眼里已无半丝感情,“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望之后,永不相见。” “小姐!”离开之时,连翘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本来小姐信她护她,把她当好妹妹看待,她却给明王下毒,以此来陷害小姐,她真是个混蛋。 “你走吧!”娉婷淡淡说道。 当马车消失在视线里,娉婷转过身,朝京师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然后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了一小段,她突然开口道:“出来吧!” 旁边大树后,立刻有一辆马车驶了出来,见到娉婷二人,车夫恭敬的唤了一声,“见过小姐!” “恩!”娉婷点了点头,“辛苦了!” “这都是奴才的份内事,小姐,您请上车。”那车夫低声说道。 “莳萝,上车吧!”娉婷朝后面一脸震惊的莳萝说道。 原以为小姐会与连翘共乘一辆马车离开,没想到,另一条道上早有马车侯着了,小姐什么时候安排好了这一切,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也难怪莳萝对这一切不知晓,在这里等侯娉婷的之人,是陆元丰的暗卫,那天从西疆离开时,陆元丰告诉了娉婷,他在京中的势力,并告诉她,那月牙玉佩就是能让他安排在京中势力听命的物件,原来娉婷也不以为意,但出了连翘下毒事件,云洛又纳了侧妃之后,娉婷终于有所打算起来,借着到陆府看望琮儿的机会,她联系上了二叔在京中的势力。 她让落羽帮忙安排了连翘离开京师的事情,却并没有告诉他,她也会离开,昨晚,她特意交待落羽不用跟着来,就是想好了这一切后路。 等到时落羽发现她一去不回,她早已离开多时了,虽然欺骗了落羽,让娉婷心里有些内疚,但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在王府过得那么痛苦,她又有些释然了,答应连翘要求离开,只是一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却是她实在不愿意再呆在王府,看着云洛将所有的温柔给了别的女人,而以后,云洛的女人会越来越多,她无法与众多女人争一个夫君。 她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云洛给不了她,那么就让她离开吧!虽然她是那么的舍不得,但长痛不如短痛,只要她离开,就不用再面对那些会让她痛苦的事情了。 天启二十五年六月二十一日,三里亭,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载着明王府倾国倾城的明王妃,消失在了南行的道路上。 云洛是突然间醒过来的,他并没有做任何噩梦,只是不知为何,他就惊醒了,昨日的片断从脑中一闪而过,他下意识的去摸身边的床榻,空的? 他猛得坐起,手上抱着的东西掉了下来,他才发现,他怀中抱着的是软枕。 昨晚蚀骨缠绵的感觉,还没从脑中消散,他与他心爱的女子彼此交融,缠绵不休,那时的她,那么的美,引诱着他一次次沉沦其中,到现在,手中仿佛还有她身上滑腻的触感。 云洛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昨晚,就是这双手,几乎抚遍了她的全身,感受着她在他掌下轻颤,她的身体是那么美好,让他沉溺其中。 昨晚,他终于得到了她,与她在欢愉的海洋里翱翔,他的心一片喜悦,娉婷的身心都属于他了,感觉心底的喜悦在跳跃,云洛嘴角轻扬,朝身边望去,可她不在。 她在哪里?她去了哪里? 睡梦中若有似无的声音掠过脑中,“洛,不要恨我!” 他心中蓦然一沉,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怔然的神色消失不见,快速下了床,随便从地上捡了件衣衫披起,到屋里屋外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那个令他心心念念的素色身影。 “来人!”他厉声喝道,眸中一片凛冽之色。 “王妃呢?”看到几个侍卫走了进来,云洛冷声问道。 王妃?大家面面相觑,王妃不是在浅碧院么! 看到大家一脸茫然的样子,云洛心沉了又沉,“你们谁看到王妃了?” 几个侍卫纷纷摇头,其中一个侍卫轻声说道:“王爷,王妃不是在浅碧院么?” 这些侍卫竟然连娉婷来过倾天居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如何守卫的,云洛犀利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弄得几个侍卫都是一头雾水,他们又哪里得罪王爷了? “去找赵迟领三十大板。”云洛说完,大步朝外走去,丝毫不再理会这帮侍卫的喊冤。 出了倾天居,云洛直奔浅碧院而去,可是,等他进了娉婷的房间,整颗心一路跌到了谷底,房间里空无一人,床上的锦被叠的整整齐齐,无一丝褶皱,他打开她放衣服的柜子,发现她平时经常穿的衣服都不见了,梳妆盒里的银票也少了几张。 如果这个时候,云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也太失败了,此时,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离开了,她不见了。 失落和绝望好似利剑,狠狠刺入他的心脏,让他感觉一阵刺骨的疼痛,他的手指紧紧握着,指尖泛白。 她离开他了,她竟然舍得,难怪昨天她会那么主动,给了他销魂蚀骨的一夜,原来她是决定要离开了。 “王爷!”落影匆匆而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落羽。 “她不见了!”云洛自言自语的说道。 听着云洛的话语,落影竟从里面听出一丝绝望来,他敛了敛眉,回头朝身后的落羽使了个眼色。 “王爷,属下有罪,请王爷责罚!”落羽嗵的一声跪在了云洛面前,头低着,不敢看云洛。 “责罚,罚什么?”云洛怔然说道。 落羽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倒是落影,看了一眼云洛,低头说道:“王爷,落羽知道王妃的下落。” “落羽知道她的下落。”云洛猛得回过神来,眼神亮了一下,俯身抓着落羽的衣领,急声问道:“她在哪里,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王妃应该出城去了。”在云洛逼人的神线中,落羽将王妃让她帮忙安排送走连翘的事情,一一跟云洛说了,他说,他没想到,王妃只说送连翘出城,却再也没回王府,他该坚定送连翘出城的,如果王妃出了什么事,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听完落羽的话,云洛脸上可以用乌云密布来形容,他直直的盯着落羽看了半晌,然后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你为什么让她去,为什么?” 落羽吐出一口血水,爬了半天也没爬起来,云洛的这一脚,用足了力气,要不是落羽内力不错,肯定要受重伤。 看一眼地上爬不起来的落羽,再看神情疯癫的王爷,落影暗暗叹了口气,王妃的离开,对王爷也太有影响了些,他从没看过王爷发怒,但现在,看现在落羽的样子,王爷怕是暴怒之极。 “王爷,既然王妃四更天才离开,那么现在或许还追的上,您看要不要派人去追。”落影说道。 “追,一定要给我把她追回来。”云洛冷声说道。 这天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当云洛带着人出了城去追娉婷的马车,却发现,茫茫前路,早已没了那马车的踪影。 “王爷,属下给连翘安排的马车是朝西凉方向去的。”落羽轻声说道。 “追!”冷冷瞥了一眼落羽,一行人向西追去,十里,二十里,三十里……直到追了近百里,才看到落羽给连翘安排的马车回头。 “车上的人呢?”云洛抓着赶车人的衣领,语气森凉的问道。 那车夫被云洛的样子吓得簌簌发抖,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姑……姑娘在……在前面的小镇……镇下了车。” “只有一个姑娘?”落影捕捉到车夫的话语里的不对。 “是……是只有……有一个……姑娘。”车夫被这帮来势汹汹的人吓到了,全身都在发抖。 “那另外两个人呢?”一听说只有一个姑娘,云洛就想到了肯定是连翘,那娉婷呢!她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车夫差点被云洛眼里的寒意吓尿裤子,他身子不停颤抖着,“她们在……在三里……三里亭下了马车,就……我就离开……了。” 三里亭?云洛目光闪了闪,放开了车夫的衣领,打马往回走,“落影,让人去查,三里亭附近可有其它路。” “是!”落影朝身边的一个暗卫说了几句,暗卫点了点头,快马加鞭离开了。 等到里三里亭,刚好那前去打听的暗卫也在那里等侯,见到云洛,他沉声禀报道:“王爷,附近还有一条路,是通往南方的。” “去看看!”云洛策马往那条路上跑去。 当看着那条路上延伸至远方的马蹄印,云洛心里如缺了一块,他疯了似的往前追,脑子里一遍遍想着她曾经说的话,“王爷,假如娉婷有一天离开,你待如何?”原来她早就打算离开他子,而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他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时他是怎么回答她的,“如果你敢离开我,我一定不会去把你追回来。”离说这些话时才过了多久,她竟然真的离开他了,她怎么忍心。 云洛拼命的用马鞭抽着身下的马匹,希望它跑快一点,再快一点,他要把她追回来,什么她离开,他不会去追她,统统见鬼去,他不许她离开,他不许。 落影与众暗卫跟随其后,看着王爷不要命似的策马狂奔,似乎想奔到天涯海角,不找到他心爱之人不罢休。 众人都是又担心,又希望能追上王妃,这样王爷才不会失望而归。 可惜,让大家失望了,眼见着已追到凌国的边界,再往前,就是南疆的地域了,云洛还想往前,众暗卫又是劝又是拉的,总算把云洛劝住了。 “陆娉婷,你到底在哪里?”云洛厉声呼唤道,刚一喊完,他就吐出一口鲜血,从马上栽了下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章节名: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陆娉婷,你到底在哪里?”云洛狂吼一声,随即张口吐出一口鲜血,从马上栽了下来。 “王爷……”落影大惊,一个纵身下马,刚好接住即将落地的云洛,落地之后,落影朝王爷看去,只见他双目紧闭,早已昏了过去。 “立即回京!”落影心里一沉,大声说道。 一行人立即风驰电策往京师方向而去。 天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连续几天都是绵绵细雨,仿佛老天流下的眼泪。 云洛病了,自那天未追回娉婷,他伤心过度而吐血,回到京师,他就卧病在床。 这是自云洛的母妃去世之后病的最严重的一次。 他躺在床榻上,感觉身上冷热交替,难受的厉害,时冷时热的感觉折磨着他,但这些都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他的心里如破了一个大洞,有风呼呼吹进来,而他却麻木的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只知道没有了她,其它什么都不在意了。 病的最严重的时候,他脑子里依然清楚的记得她浅笑嫣然的样子,那么清丽,那么美,如一束阳光,直直的照进了他的心底。 有时他就在想,他爱了她那么多年,才得到她的心,为何她还要离开他,难道她不知道失去了她,他活着会有多么的痛苦。 自母妃去世后,她就是他心底最重要的女人,那份重要甚至超过了他的父皇,他全心全意的对她,为何她还是选择离开,为什么? 他派出一帮又一帮的暗卫去寻找她的踪影,可是她就像天上的白云,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一点也探不到她的消息。 陆娉婷,你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难道我们之间的那些情意都是假的?你就一点也不留恋吗? 云洛向来是性格淡然之人,除了娉婷,他心中没有放下什么人,也没有特别喜好的东西,可是,自娉婷离开后,他就爱上了饮酒,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暂时忘掉心里的不开心和痛苦。 可是,酒醒过后,眼前再也寻不到她的身影,他只觉得比之前更加痛苦,对她的思念也更加入骨。 “陆娉婷……娉婷,你为何要离开我?”他抱着酒坛,喃喃说道,外面细雨绵绵,仿佛他心底的眼泪,擦不干,流不尽。 他醉了,恍惚朦胧间,他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接着,一道人影袅袅而来,身材纤细,长裙曳地,脚步轻盈,慢慢朝他了过来。 “娉婷?”他缓缓伸出了手,双眼朦胧间,他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觉得那是她,是他的娉婷。 “你终于回来了?”云洛喃喃的说道,摇晃着站起身,将那纤细的身子搂入怀中,紧紧抱住,仿佛要把她嵌入骨血之中,“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 来人不言不语,身子轻轻颤抖着,听到耳边他的控诉声,她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她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 “娉婷,你为什么不说话,回答我,为什么要开离开?”云洛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将她搂的更紧,仿佛他一松手,她就会离开。 来人敛了敛眉,轻声开口,“王爷,我是月儿!” 云洛的身子一僵,缓缓低下头来,只见眼前的面容柔美可人,还带着一股楚楚可怜之态,正是他的侧妃江兰月。 他倒抽了一口气,心内一片失望,眼里以为是她来而升起的星星点点瞬间破灭,只留一片幽暗。 猛的推开她,他皱紧了眉头,冷冷说道:“你怎么来了?” 听着他冷而淡的话语,江兰月低下头,咬紧了唇,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怨恨,“王爷,月儿很担心你。” “我没有事,你出去吧!”云洛漠然说道,此刻的他,不想见任何人,他只想静静的呆着。 “师兄……”江兰月咬着下唇,委屈的看他,“我只是担心你,让我陪陪你好么?” “不用了,你身子还没好,回去歇着吧!”云洛淡淡说道。 “师兄……”江兰月咬了咬牙,终是没忍住,“陆娉婷已经离开你了,你清醒一点,她已经离开了,你这样每天借酒浇愁,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出去!”云洛冷声说道,双眸里满是暗沉之色。 “师兄!”江兰月不甘心,凭什么陆娉婷已经离开了,还占据着师兄的心,她真心真意对师兄,他却赶她走。 “立刻出去!”云洛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厌烦令她的骄傲瞬间崩溃。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她哭着跑了出去。 云洛回身,倒在床榻上,“会后悔吗?”他轻轻笑了笑,“我当然悔,只是我悔的是,为何当初我没有想尽一切办法将她栓在我身边,以至她离开的远远的,让我再也寻不到。” 昏黄的灯光下,仰躺在床榻上的男人,眼角滑下一滴清泪。 浅碧院,因为女主人的离开,使得它凭空多出了一抹萧瑟之意,偌大的院子,除了守卫在门口的侍卫,空无一人。 云洛脚步虚软的踏入娉婷曾住的房间,已经二十多天了,按理说他的病早就该好了,可他每天借酒消愁,硬是把病拖到了现在。 室内光线有些暗,他也不去开窗,就这样一路走到娉婷睡过的床榻上,床上的锦被叠着整整齐齐,床单上也无一丝皱褶,仿佛这里从没有睡过人。 云洛躺到床榻上,鼻尖上传来淡淡的幽香,是枕头上发出来的,这熟悉无比的香味令云洛心头一抽,他将枕头抱到怀中,轻轻嗅着,若有似无的香味在鼻尖萦绕,他的心竟有了一丝安宁。 静静的盯着帐顶,半晌,他下得床来,走到她平时放置衣物的柜子旁,打开柜子,里面整齐的放着她大部分的衣服,除了她平时常穿的几套衣服不见之外,其它的都留在了这里,而他给她买的,她一件也没带走。 拿出她在他纳侧妃那天所着的大红衣衫,他轻轻抚摸着,到现在,她身着这大红衣裳,艳光照人的样子还深深的印在他的脑子里,他一直以为她穿白衣最好看,但那天看到她穿红后,他才发现,原来这艳到极致的红才更配她。 将衣服放回柜子,他走到她平时梳妆的地方,柜橱里,摆满了他送给她的珠宝首饰,同样的,她一样都没带走,连那支她平时常插在发上的紫玉发簪都好好躺在梳妆盒里。 跟他有关的东西,她一件都没带走,难道她就打算这样与他撇清关系,一丁点的念想都不留给自己,她真是好狠心。 她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留下他一个人独自神伤,心底闷的难受,云洛捂着心口,缓缓坐到了娉婷平时小憩的矮榻,手无意中触到一样东西,他拿起一看,血液顿时凝住。 他拿起的东西是一幅画卷,画上有两个人,白衣翩然的是她,青衫飘逸的是他,二人双手交握,含笑对视,虽然仅仅是一幅画,却把二人之间眉眼之间的情意描绘的淋漓尽致,云洛的心狂跳起来。 眼前的画,画技并不算好,但从画上二人微笑对视间流露出的丝丝情意,可以看出,作画之人是如何的用心。 她什么时候画了这样一幅画,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云洛颤抖着手抚上画上之人的面容,那美丽的容颜就如真实的她,让他着迷。 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画作,仿佛看到他心爱的女子,眉目含笑,尽情作画,心里想着,当时她作画,是怀着多么喜悦的心情,可现在,她尽情描绘的画作,被她随意的留在了这里,她离开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娉婷……”他轻喃道,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在画纸上快速晕开,云洛急忙去擦,眼睛却瞥到画作边上的书法字。 “一生一世一双人!”云洛低声念道,这七个字一进入他的脑子,他就猛得震了一下,他突然明白了娉婷为何会离开了。 “原来你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我,却给不了你,所以你离开了,对吗?”云洛看着那娟秀的七个字,低低说道。 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他,却当着她的面纳了侧妃,并让侧妃怀上了他的孩子,这对她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啊!面对这样的他,她一定很伤心难过吧!而且他还不信任她,以为是她将小师妹推入湖中,害死了小师妹腹中的孩子,他把她伤的那么深,所以她才决定要离开他吧! 想着她离开时的痛苦与悲伤,云洛整颗心都如被揪住般,疼得难受,可他知道,此时他心底的痛抵不过当时她亲眼看着他纳侧妃的痛,自己深爱之人娶了别的女人,她的心该是何等的疼啊! 她画这幅画时怀着多喜悦的心情,那面对他纳侧妃时,她的心就有多痛,云洛紧紧揪着心口,喃喃唤道:“对不起,娉婷,对不起!” 将画卷拥入怀中,云洛蜷起了身子,那七个字不停的从他脑中闪过,他忍受着漫延至四肢百骇的疼痛,不停说道:“婷儿,对不起!” 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丝丝缕缕的雨点,落在大地,如上天的眼泪,为有情人伤怀。 落影一走进房间,就看到王爷怀里抱着一幅画卷,轻轻喃道:“婷儿,对不起!” 听着王爷语气里的悲伤,落影的鼻子有些酸酸的,王爷对王妃的情意比他们想像中要深的多,原先以为王爷只是伤心一阵子,但没想到,王妃离开快一个月了,王爷却每天借酒浇愁,一片颓废,他们作为下属的自然焦心不已,但劝不住也没法,只好派出最好的暗卫打听着王妃的消息。 吸了口气,落影上前一步,走到云洛面前,低声说道:“王爷,查到线索了。” 云洛猛得睁眼,一下坐起,道:“快说!” “属下查到,王妃离开前不久曾到翠竹楼见过一个人。”落影轻声说道。 “可查到是什么人?”云洛不相信凭娉婷和莳萝两个人,能躲过他派去暗卫的找寻,一定有人在帮她,而且还不止一个,可那些人是谁呢? “暂时还没有查到,但属下已加大人手,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查出那人的身份。” “去查,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本王查到那人的身份,再从他身上得到王妃的消息。”云洛沉声说道。 “是,属下明白。”落影退了下去,临走前,瞥到王爷手上的画卷,看着画卷上那含笑对视的两人,落影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婷儿,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看着画卷上携手的他和她,云洛轻声说道。 这章写的真是压抑,不过马上娉婷与云洛的误会就要解开了,堇松一口气,江兰月神马的最讨厌了,得快点解决掉~ 哈哈!今天是布公公的生日,在此,堇祝她:生日快乐!心想事成!与你家的熊猫哥哥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撒花~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知道真相 章节名:第一百二十七章 知道真相 转眼间,娉婷离开王府已过了一个多月,云洛的病也逐渐好转,等他病完全好,人也瘦了一圈,瘦削的身形,仿佛风一吹,就要化仙而去。 那个曾在娉婷离开王府前与她见过面的神秘人也查到了身份,竟然是琳琅阁的掌柜尚希明,云洛以挑选玉器为名,让琳琅阁尚掌柜亲自带最新款的玉器到王府,供自己挑选,然后借机询问他与娉婷的关系。 琳琅阁尚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面相看,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但云洛从他走路的姿势能看出,他是个练家子,而且武功还不低,云洛更加疑惑,娉婷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深藏不露之人。 而当云洛询问起他与娉婷的关系时,他左顾右盼,数次转移话题,最后在云洛犀利的眼神与威逼利诱下,才最终松了口,原来他竟是娉婷二叔安排在京师的暗卫。 听说了尚希明的真实身份,云洛心底有了一丝了然,陆元丰将军虽然常年驻守南疆,但他是个聪明人,手握重权,能在生性多疑的父皇面前安然无恙至今,不得不说是花了不少心思的,而京师里有他安排的暗卫也不足为怪了。 但尚希明却不能给予云洛更多关于娉婷的信息,他说娉婷只找他帮忙安排离开事宜,但具体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因为送娉婷离开的,是另一个暗卫,离开京师后,就再也没联系上。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线索,却又在这里断了,云洛说不失望是假的,但却又无可奈何,他能看的出来,尚掌柜没有说假话,他是真不知道如今娉婷身在何处。 尚掌柜走后,云洛沉思了良久,然后站起身,吩咐赵迟备马,他想到陆府去一趟。 云洛的突然做造访,让陆府的人忙翻了天,因为刚好陆丞相不在府中,出来接待的是陆府新主母月夫人,这是她第一次接待云洛这种王爷级别的外客,说不慌忙紧张是假的,但府中除了她,没有能做的了主的,只好硬着头皮与云洛在前厅说着话。 这位新上任的陆府主母,云洛既没说得上讨厌,但也不喜欢,随意说了几句,他就提出想要看看琮儿,林月儿当然满口答应,一会儿就唤了丫环去红姨娘的院中请小公子过来。 云洛随意说道:“把红姨娘也叫上。” 听到他的话,林月儿怔了怔,心想这于理不合,但想到小公子一直由红姨娘教养着,他要见见也不过份,于是吩咐丫环把红姨娘一起叫来。 红姨娘带着琮儿来到前厅,一见到云洛,琮儿目光一亮,飞身扑到他身上,甜甜的唤了一声,“王爷姐夫!” 对于琮儿的称呼,云洛很是受用,摸了摸他的头,微笑道:“一段时日不见,琮儿又长高了。” “王爷姐夫,琮儿又长高了五公分噢,姨娘说,琮儿要快快长大长高,才能保护琮儿爱的人。”琮儿已经八岁,但显然被保护的很好,纯净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说不出的可爱。 “姨娘说的对,琮儿要快快长大才是。”云洛目光含笑说道,娉婷的这个弟弟,他很是喜欢,而琮儿对他,也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 “嗯!”琮儿重重点头,云洛看向红姨娘,目光中有着一丝赞赏,能让琮儿一如之前,她定是下了苦心的。 “见过王爷!”红姨娘见他看向自己,忙不迭低头行礼。 “姨娘不必多礼。”云洛微笑说道。 见琮儿出现后,就再也没搭理自己的云洛,林月儿识趣的退了下去。 厅里只留下琮儿和红姨娘,云洛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相问。 “王爷姐夫,今天姐姐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倒是依在他怀中的陆亦琮开了口。 闻言,红姨娘也看向云洛,眼里有淡淡的疑惑,是啊!王爷到陆府,怎么大小姐没一起回来,难道大小姐出了什么事?想到这,红姨娘的脸上变了变,眼里也露出一丝担心。 “琮儿想姐姐吗?”见他点头,云洛目光动了动,说道:“你姐姐今天有事,所以不能来,等过几天有空了,她就会来看琮儿的。” “噢!”单纯的陆亦琮不疑有他,虽然脸上有些失望,却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王爷,大小姐她?”虽然王爷说大小姐没空来,但红姨娘能看出来,他是在撒谎,想着大小姐或许是出事了,红姨娘心里一跳,不禁开口问道。 “她没事!”云洛朝她使了个眼色,看出云洛眼中的意思,红姨娘垂了眉,朝琮儿说道:“琮儿,你先到门外玩一会,姨娘跟你王爷姐夫说几句话。” “好!”陆亦琮乖巧的出去了。 见陆亦琮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红姨娘才低声问道:“王爷,大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离开王府了。”云洛眼神黯了黯,“姨娘,本王听说,娉婷临走前,曾回了一趟陆府,她有没有跟你说她离开的事?” 红姨娘摇了摇头,“她没跟我说过啊!大小姐向来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上次她来,虽然有些闷闷不乐,但她没有任何表示要离开的痕迹。” 听到红姨娘的话,云洛心底的失望又增加了一层,看来娉婷离开前,未跟任何人提起她要去哪里,他该如何才能找到她呢? “不过,那天她来,跟我说起,如果有机会,她想去南疆看一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红姨娘说道。 “南疆,她说她想去南疆?”见红姨娘点头,云洛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那她有没有说想去南疆的哪个地方?” “大小姐没说,我也没问。”红姨娘摇头,瞥了一眼云洛,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王爷,大小姐为何要离开王府?” 听到红姨娘的问话,云洛心口一抽,低声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些误会,她与我生气了。” 云洛的话一出口,红姨娘就猜到了些什么,虽然她足不出户,但也听说眼前这位明王前不久纳了他的小师妹为侧妃,以大小姐心高气傲的性子,怕是会为此伤心不已的,而她会选择离开王府,必是难过至极才会如此吧! 想到这,红姨娘看着云洛的眼神就淡了许多,她虽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姨娘,但只要她活着一天,就会无条件的支持大小姐,这位明王如此伤大小姐的心,她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王爷,如果您是真心关心大小姐,就快点派人去寻她,她一个无武艺傍身的弱女子,离开家,定会是无比艰辛的,更甚,会有意外有说不定。”说到后面,红姨娘已红了眼睛,如果大小姐出了事,她一定不会原谅明王的。 “姨娘放心,本王一定会将娉婷找回来的。”如果说是给红姨娘保证,还不如是给自己许下诺言,他如果不找到娉婷,誓不罢休。 夜晚,倾天居的书房,如这一个月以来的每个日子一样,开灯到半夜,云洛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捧着在浅碧院拿回来的那幅画卷,执手相望的两个人,情意绵绵,一如他对她的情,可是,现在她在哪里,有没有像他一样,在思念着他? 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要的这么简单,他却给不了她,不是他不愿给,是无法,他毁了师妹的清白,做为男人,他得负起责任,不能逃避,不然他会愧疚一辈子,可是,这样就伤了她的心,如果没有他与师妹之间的事,娉婷还会伤心离开吗? 云洛勾唇自嘲一笑,他与师妹之间已成了事实,他否认不了,可是,那晚,他真的以为是她,他的娉婷。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天早上他醒来后,看到身边躺着师妹时心里的震惊,他几乎惊叫出声,要不是师妹睁开眼睛后,泪流满面的样子让他心虚,他一定会逃出现场的,当师妹哭着说,他要了她的身子后,他心底的悲伤,他多么希望是娉婷啊!可是,床单上的那一滩落红,骗不了他,他是真的做了对师妹不好的事,那一刻,他有点心如死灰的感觉,他为心爱女子守身如玉,就这样给了另一个女人。 “婷儿,你那时一定很恨我吧!”云洛轻声呢喃,他也恨自己,那晚为何把别的女人当成了她,她是那么的美好,他竟然会把别人错认成她,他真的是错的好离谱。 婷儿,你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我,已经纳了侧妃,我还应该去寻你吗?你还愿意跟我回来吗? 渐渐的,夜深了,云洛趴在桌上,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婷儿!”他叫了一声,猛得睁开了眼睛,眼前漆黑一片,桌上的蜡烛早已烧尽。 惊醒后,云洛了无睡意,在黑暗中怔愣良久,他打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走到院中,朦胧的月色中,带着一丝浅浅的惨白,如此刻他的心情,烦闷的无以名状。 在院中随意走着,走到一处地方,他听到有小声的说话声传来,好像是两个丫环在闲聊。 这么闷热的天气,晚上睡不着也实属正常,云洛也没有出声打扰她们说话,正准备走回书房,却在听到王妃两个字时猛然顿住。 云洛往那两个丫环说话的方向靠了靠,只听其中一个丫环叹了口气,说道:“早知道爬床就能做侧妃,当初我也该去爬王爷的床,说不定现在已经是侧妃了呢?” “你做梦吧!也不看看你这个样子,别说做侧妃,连给王爷做通房都排不上号。”另一个丫环满是鄙夷。 “你……”受了打击的小丫头正要开口大骂,但不知为何,又忍住了,“也是,王爷那么爱王妃,我再漂亮,王爷也看不上啊!” “呵!想通了,我就说你别枉想,虽然王爷会纳江姑娘为侧妃,那也是他夺了人家清白,再加上那是王爷的师妹,他才会纳了她做侧妃的。”那个打击人的丫环冷嘲热讽道。 “哎!你说王爷在纳侧妃前就夺了江侧妃清白,元儿,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总觉得有些奇怪。”原先说话的小丫头语气里有着深深的疑惑,仿佛她想到的那件事困扰了她很久。 “什么事奇怪?甜儿你跟我说说。”元儿一脸八卦的说道。 “我跟你说了,你不要去告诉别人。”甜儿说完见元儿点头保证不告诉别人,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见夜深人静,没有人会走到这里来,她才开口说道:“我跟你说噢!王爷醒来前的那天半夜,我看到一件奇怪的事。” “看到什么了,快说快说!”见甜儿顿了语气,元儿急声催促道。 “那天晚上,我起夜,看到一个人影进了王爷的房间,我看不清是什么人,于是悄悄跟了上去,站在门口,我正要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轻轻的说话声,竟是王妃的声音,她好像是在哭,我怕进去,会让她尴尬,于是就离开了那里,回了房间。”甜儿细细说起那天晚上她看到的事情。 “你看到王妃进了王爷的房间,这有什么奇怪的,王妃半夜去看王爷,很正常啊!”元儿一副你是不是在耍我的眼神。 而云洛听了,却是神色一动,原来那天晚上娉婷去看了她,只是为何她不呆久一点,如果她在,他就不会把别的女人当成是她了。 “你别急嘛,我还没说完呢!”甜儿撇了撇嘴,又讲了起来,“本来嘛!王妃半夜去看王爷,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你知道我后来又看到了什么?我那天半夜突然拉肚子,起夜很多次,天快亮的时候,我又起床去茅厕,走到院中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一动不动的站在王爷门外,我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江姑娘,我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她怎么站在这里,刚要上前询问,却看到她用脚在地上刮来刮去,弄出些声响来,一会儿,王爷房间的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人来,衣衫凌乱,我借着光看去,见正是王妃,她似乎是听到声响出来查看的,她没看到江姑娘,走了几步,我看到江姑娘走到她背后,在王妃后脑上敲了一下,接着,王妃就倒在地上。” “江姑娘把王妃打晕了?”元儿一脸吃惊,“那你为何不喊,伤害王妃,那可是大罪啊!” “我当时也是吓坏了,根本就没想到出声喊叫,只能呆呆的看着江姑娘将地上的王妃踢了两脚,然后说道‘陆娉婷,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明明是该我与师兄一起啊!’说完这个,她又恶狠狠的说‘既然你破坏了我的计划,那你也不要怪我。’说着,她朝某个地方招了招手,一道黑影出现,抱着王妃就往浅碧院的方向去了。”甜儿想起那时江兰月说这话时的阴狠,心里颤了一下。 “后来呢?”元儿目光动了动,开口问道。 “后来,江姑娘就进了王爷的房间,而我也离开那里,回了我们的房间,但我再也睡不着,过了不到一刻钟,天就完全亮了。”甜儿小声说道。 “元儿,我总觉得那天的事情有些蹊跷,江侧妃为何要打晕王妃,还有,她进王爷的房间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爬王爷的床?”甜儿一直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底,这段时间来,都快憋坏了,此时,讲给了元儿听,她顿觉心里轻松了许多。 “是有些奇怪。”元儿点头,她心思细腻,心里早就有了一套想法,但她不会告诉甜儿,并不是怕她说出去,而是她觉得,事情已经发生,如果让别人知道,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你不知道,那几天我都睡不好觉,这件事压在我心里快二个月了。”甜儿低声说道。 那边的两个丫头窃窃私语,云洛站在隐避的地方,如雕塑般,但身后的影子,却可以看出他身体的颤抖,身侧的拳头早已紧紧握住,连指甲陷入掌心,带起一阵刺痛他也感觉不到。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原来那天是她,那天晚上竟然是娉婷,他没有认错人,与他缠绵的就是娉婷,一颗心几乎跳出了胸膛,浓浓的喜悦漫延至全身。 甜儿并不知道那天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但云洛听到她说的时间,让他知道,娉婷在他房间呆到天快亮,而小师妹进房间后不到半刻钟,他就醒了,仅半刻钟,他根本不可能与师妹发生什么,所以,他被骗了,师妹骗了他。 娉婷,娉婷,那天晚上与我一起的是你,为什么你不说,而我现在才发现,我竟然以为自己夺了师妹的清白,原来都不是,她骗了我,而我也相信了,还纳了她做侧妃,你那天把自己交给了我,而我醒来却要娶别的女人,娉婷,你该有多痛苦啊! 明天江兰月就该消失了,误会也该解开了,云洛会找到娉婷么,大家拭目以待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休书 章节名:第一百二十八章 休书 娉婷,原来那天晚上是你,竟是你啊!心里的喜悦汹涌而来,云洛唇角飞扬,原来我没有对不起你,那晚与我共度一夜的是我最心爱的你。 师妹,你骗的我好苦!想到江兰月对自己的欺骗,云洛眼里顿时一片冷峭,师妹为了能嫁给他,连这种李代桃疆的事情也做的出,可真是让他失望。 “谁在那里?”正在这时,一道喝问声传来,接着一只手拍上了云洛的肩膀。 云洛蹙了蹙眉,微微侧身避开,转过头去。 “王……王爷!”拍云洛肩膀的侍卫一见是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刚才那侍卫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竟然是王爷。 “是本王,下去吧!”云洛淡声说道。 “是,属下告退!”那侍卫头也不敢抬的退了出去,而且还有些心里余悸,他刚刚竟然拍了王爷的肩膀,王爷可是有洁疾的啊!他差点就以为要失去这只手了,脚下无力的走到门外,他拍了拍胸口,吐出长长一口气来。 这边的响动早就惊动了那两个窃窃私语的丫头,她们走过来一探究竟,当看到神情冷峭的云洛时,都是一惊,想到刚才她们的谈话,不知被王爷听到了多少。 “奴婢见过王爷!”二人呐呐的唤道,不管王爷听到多少,她们晚上不睡觉在这里闲聊就是违反了府上的规矩,一时之间,想到赵管家对失了规矩的下人的惩罚,两个丫头都忍不住全身发抖。 看着这两个垂着头,全身都在颤抖的丫环,云洛皱了皱眉,淡声开口道:“你们俩个刚才说的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见甜儿“扑嗵”一声跪下了。 “王爷,奴婢……奴婢有错,您饶了奴婢吧!”甜儿以为云洛听到了她们的话,想要责罚她们,怕极了那惩罚的她忍不住跪地求饶起来。 一见甜儿跪下,元儿也跪下了,但她只低着头,却并不出声,王爷如果要罚她们,也是她们应该受的,做为下人,不守规矩,这在哪个府里都是重罚的对象。 云洛一看把她们吓成这样,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甜儿,你说你错了,你倒是说说,你哪里错了?” “王爷,奴婢不该在背后讲主子的坏话,不该深更半夜不睡觉,与元儿在这里聊天,奴婢有错,王爷,请您饶过奴婢。”甜儿慌忙说道。 “就这些?”云洛淡声说道,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虽然云洛的话云淡风轻,但甜儿却忍不住颤了一下,她抓紧了裙子上垂挂的缨络,头几乎垂到了地上,“王爷,奴婢还有一个地方有错。” “哦!”云洛挑了挑眉,看向跪地的甜儿,道:“说吧!” “王爷解毒醒来前,奴婢看到江侧妃打晕了王妃,奴婢没有上前阻止,也没有告诉王爷,奴婢错了,错在不该隐瞒王爷。”看王爷的样子,甜儿心想他必是已经把她和元儿聊天的内容听了个清清楚楚,于是也不再隐瞒,先开口承认错误,到时说不定王爷惩罚她们也会轻一些。 听到甜儿提起江兰月打晕娉婷的事,云洛眯了眯眼睛,尔后,目光中已带了隐隐的寒凉,“把你那天晚上看到的给本王好好说一遍。” 甜儿点了点头,将那天晚上她从看到王妃进了王爷房间讲起,一直到最后江侧妃进了王爷房间,比之前她讲给元儿听的更仔细,一点也没有隐瞒。 云洛听完,双眸晦暗幽深,怔怔出神良久,他才轻飘飘的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明天本王再找你们。” 没想到王爷没有责罚自己,甜儿与元儿都有些吃惊,随即一脸感激的站起身来,朝云洛福了福身子,说了声“奴婢告退!”就快步离去了。 夜已深了,月儿藏在了乌云后面,只散发出浅浅的光茫。 云洛在院中站了一宿,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了什么,只知道天一亮,他就快步回了书房,等他再次出来,天已大亮,院子里早已有下人在忙碌。 “王爷,早!”见到他,下人们都朝他恭敬打招呼。 云洛点了点头,出了倾天居,直朝江兰月住的芜华院而去。 芜华院,江兰月尚未起床,在院中忙碌的丫环见到云洛,均是一愣,然后就是忙不选的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云洛冷淡的点了点头,道:“江侧妃可有起身。” “侧妃昨儿个睡的晚了,现在还未起身呢!”答话的是江兰月的贴身丫环秀枝,也就是那天指控娉婷把江兰月推的水中的丫环,她本是笑吟吟的答着话,但当她见到云洛脸色不郁时,忙敛了敛笑容,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可要奴婢去唤侧妃起身?” “嗯!”云洛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跟着秀枝的脚步进了江兰月的房间。 江兰月的房间分为里外两间,云洛在外间停下,也不落坐,眼睛瞥到墙上挂着的画,他踱步过去,静静看着。 “王爷,这么早,你怎么来了。”一会儿,传来江兰月娇柔的声音。 听到她的声音,云洛的目光动了动,随即缓缓转过头来。 青衫翩然,犹如嫡仙落入凡尘,在这样的早晨,江兰月是怀着欣喜的心情去看云洛的,但当她看到他脸上淡而冷的表情时,微微一怔,师兄这是怎么了? “师兄,你这么早到月儿这里来,可是有事?”虽然日日盼着师兄来,今天总算盼到了,但这样冷淡的他,却无端让江兰月升起一丝不安来。 “嗯!是有事!”云洛淡淡的开口,他目光直直盯着江兰月,仍是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娇柔,外表一点也没变,可她的内心,却变得连他也不认识了,那样极具心计的她,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小师妹么? “师兄,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月儿做错了什么?”江兰月被他灼灼的目光看着有点心里忐忑,今天的师兄好奇怪啊! “你们先下去吧!本王有话对侧妃说。”云洛朝侍立在江兰月身旁的秀枝等丫环说道。 “是,王爷!”众丫环听令的退了下去,临走前,秀枝看了一眼江兰月,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担忧。 “师兄,你要跟月儿说什么?”见丫环们都退下了,江兰月走到云洛身边,想去挽他的手臂,这个动作她做起来万分熟捻,因为她知道师兄不会躲开她的,但是这一次她想错了。 云洛往旁边移了一步,躲开了江兰月的手,眼里极快速的闪过一丝厌恶。 江兰月的手挽了个空,顿时僵在半空,她愣了愣,尴尬的放下手臂,一脸委屈的说道:“师兄,你怎么……” “月儿!”云洛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的目光里复杂难言,“我有话问你?” “你想问什么?师兄。”直觉的,江兰月感觉云洛会问的问题,是她不想回答的,果然。 “师妹,我问你,我解修罗魅的那天晚上,你什么时候去的我房间?”云洛沉声问道。 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江兰月一愣,随即有些羞涩的笑着说道:“师兄,你怎么问这个?你明明知道……”话说一半,隐喻的意思就是你明知道那天晚上我一直跟你在一起。 “你老实说,你那天什么时辰去的我房间。”云洛故意忽略她的言外之意,言语清冷的说道。 “师兄……”江兰月刚想装可怜,但见云洛一副不听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只好咬了咬唇,不自然的说道:“那天晚上,我是子时去的你房间。” “你撒谎?”听甜儿说,子时是娉婷进他房间的时辰,师妹还想瞒着他么! “我哪里撒谎了,那天晚上,我明明就是……”见云洛目光寒凉的看着自己,江兰月理直气壮的声音顿时低了低,“我确实是子时去你房间的。” “你子时去的,谁能为你做证?”没想到江兰月一口咬定她是子时去的,如果云洛不是早就从甜儿口中知道了真相,此时真是要被她给骗了。 “秀枝看着我出门的,不信你找她来问。”江兰月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明显,她心想,莫不是师兄听说了什么,现在找她兴师问罪来了,但是,她不会承认那天不是她的,她一定要坚持说那天晚上的是她,反正也没人清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你子时进了我的房间,那你做了什么?”云洛希望她能坦白一切,而不是要他来揭露真相。 “我跟师兄说了很多话啊!然后师兄你突然就……就……”江兰月低下头,一副娇羞无限的样子。 “你还在撒谎,月儿,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云洛冷声说道。 “我没有……”江兰月下意识的就要狡辩,但触及云洛犀利的眼神,她接下来的话却再也说不下去。 “你没有,月儿,那天晚上与我一起的明明不是你,你把我骗的好惨。”云洛面上失望之色尽显,“你为何要骗我,拿这个骗我娶了你,你心里开心吗?” “师兄,我……”江兰月想解释,但她发现,她根本不知如何解释,难道要她说,那晚真的是她吗?师兄不会相信的,他现在能质问她,必然是知道了一切,她否认不了的。 “你可知道,你骗我说,我夺了你的清白,我对你有多愧疚么?”云洛失望的看着她,“为了对你负责,我从没有纳侧妃的心思不得不改变,我还伤害了我最爱的女人,师妹,那天晚上与我一起的,明明是娉婷啊!你为何要李代桃疆,骗了我们大家。” “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被你骗的好苦。”想着娉婷离自己而去,云洛的眼里满是痛苦之色。 “师兄,你说我骗你,难道是我愿意的,那天晚上明明应该是我在那儿的,为什么陆娉婷要跑到你房间去,还与你……”听到云洛的指责,江兰月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对,我承认,那天晚上与你一起的是陆娉婷,而不是我,但你可知道,我有多不甘心,那天晚上,明明该是我的啊!我计划好了一切,偏偏被陆娉婷不要脸的揭足先登,眼见着我辛苦得来的机会就这样被她夺走了,我真是好恨她。” “你强词夺理,娉婷是我的妻,我与她在一起天经地义,不许你侮辱她。”云洛冷声说道。 “是啊!我强词夺理。”江兰月冷笑两声,“我就是看不惯她得了你所有的爱,我那么爱你,你却只爱她,凭什么她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你还对她一心一意,而我,却什么都不是,我只想做你的女人,你连一点儿机会也不给我,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们恩爱的时候,我有多心痛。”江兰月满脸都是泪,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那就把话说开好了。 “就因为这样,你就打晕了娉婷,然后骗我说,那晚与我在一起的是你?”云洛眉头皱的死紧,他一直知道小师妹对他的心思,他也明确的拒绝了她,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小师妹为了嫁给他,这样的事情也做的出来。 “对,既然事情无法挽回,那我为什么不能重新安排计划,我就是不要她一个人独占你的爱,我就是想让她痛苦,她痛苦我就开心,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打晕了她,然后骗大家说,那天晚上与你一起的是我,我成功了是不是,看着陆娉婷痛苦,我真的好开心啊!”江兰月眼里满是得意之色。 “你就那么恨她,她与你无怨无仇啊!”云洛想不到她对娉婷的恨意那么深,深到不计一切的想让娉婷痛苦。 “是,我就是恨她。”江兰月冷声说道,其实她与陆娉婷真是无怨无仇,但陆娉婷抢了她的大师兄,就是不应该,她从小与大师兄一起长大,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师兄,可是,陆娉婷嫁给了大师兄,还夺去了他所有的爱,她不甘心,所以她恨陆娉婷。 云洛有些无语,娉婷有什么错,爱她的明明是自己啊!小师妹这心思未免太狭隘了。 “既然那天晚上与我一起的不是你,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江兰月可以骗他说,清白给了他,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那可是真真实实的孩子啊! “这不关你的事?”没想到江兰月却不愿意说,事情败落,她认了,但她绝对不会告诉他,那个孩子是谁的。 “孩子是我的。”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却让云洛与江兰月都是心头一跳。 无涯缓缓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江兰月,他眼里闪过一道复杂之色,“师妹那个失去的孩子是我的。” “路无涯!”“你的孩子?”江兰月气急败坏的声音和云洛惊讶的声音同时传来。 无涯淡淡的瞥了一眼江兰月,然后说道:“对,孩子确实是我的。” “怎么回事?”云洛吃惊不小,虽然刚才他有想过孩子会不会是无涯的,但听到无涯亲口承认,他还是觉得很吃惊。 “路无涯,你给我闭嘴!”江兰月恶狠狠的说道。 无涯没看到江兰月的目光似的,目光落到门外,“师兄,你答应纳师妹为侧妃的当天晚上,师妹约我喝酒,然后就……”无涯没有再说下去,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只知道师妹敬了他一杯酒后,他就把她当成了心底那抹倾城的倩影。 云洛了然的点了点头,喝醉酒后的男女最容易乱性,所以他很少喝酒。 “路无涯,你为什么要说出来,我恨你!”被无涯说出了孩子得来的真相,江兰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可以被云洛指控说她骗他,却不能忍受让他听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你恨我,我何尝也不是,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们的孩子。”无涯看着江兰月的眼里带着一丝怨恨,虽然不是他希望的样子,但孩子毕竟是他的啊! “我没有!”江兰月反射性的反驳,但触及到无涯的目光时,却心虚的低下了头。 “还说没有,你跟秀枝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为了陷害师嫂,你自己故意掉入湖里,然后说是师嫂把你推下去的,江兰月,你真是好狠的心,为了陷害别人,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舍弃。”无涯可以不在乎江兰月,但知道她故意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别人,他简直对她失望透顶,一个对自己孩子都能舍去的人,谁会相信她是纯良无害的。 江兰月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到云洛幽幽的声音响起:“原来那天你掉入湖中,是故意陷害娉婷的,师妹,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师兄,无涯,我……”江兰月心虚不已,她是故意不想要那个孩子的,那是无涯的孩子,不是师兄的,她不敢要啊!所以当在湖边看到陆娉婷时,她就想到一石两鸟的计策,既陷害了陆娉婷,又把孩子弄掉了。 但是,陷害陆娉婷成功,但她却一点也不开心,每天晚上,她都能在梦中梦到那个失去的孩子声声唤着她,要找她索命。 “不要喊我,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走的远远的。”云洛根本已经懒得看她了,她竟然利用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娉婷,真是其心可诛啊! “师兄!”江兰月慌了,她突然感觉到,师兄不要她了,他已经对她彻底失望了,师兄会怎么做? “这是我给你的休书,从今以后,你江兰月就不再是我云洛的侧妃,我们再无瓜葛。”云洛冷漠的说完,将一纸休书扔到了江兰月身上。 “休书?”江兰月看着上面大大的休书两个字,不由尖叫起来,“师兄,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嫁给你了,你不能休了我。”说着,上前去拉云洛的袖子。 云洛挣开她的手臂,厌烦的说道:“我云洛没有你这样的侧妃,你拿着休书,好自为之吧!” “不,我不要!”江兰月放声大哭,“是皇上作主为我们赐的婚,你不能休了我,不然你就是欺君。” “父皇那里,我自会去解释,但你,我今天是一定要休的。”云少冷淡的说道,看向江兰月的目光里除了冷漠再无其它,“我们已再无瓜葛,你也不适宜住在王府,收拾完你的东西,你就回师父那里去罢!” “我不要!”江兰月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她才不要离开,她好不容易才嫁给师兄,她不愿意就这样失去了,“我不走,我不会走的。” “随你!如果你不走,那就呆在芜华院,但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而你的身份仅仅是我的师妹,再无其它。”云洛说完,就不再理会她,淡淡的瞥了一眼无涯,他抬步朝门外走去。 “师兄,你好狠啊!”看着云洛毫不回头离去的背影,江兰月终于崩溃大哭起来。 终于解决掉了,松口气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他这是被调戏了? 章节名:第一百二十九章 他这是被调戏了? 从芜华院出来,云洛全身都说不出的轻松,抬头看一眼天空,他唇角轻扬,天终于晴了。 回到倾天居,他极快速的用完早膳,然后让人去喊赵迟到他书房,他有话要交待。 赵迟进去不过半个时辰就出来了,一出了倾天居,他就吩咐人去备马,王爷要出远门。 不多时,马已备好,云洛走出了王府,一人一骑,穿过京师城门,朝南疆方向而去。 而就在他离开不久后,江兰月跨着包袱,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王府大门,虽然早上的事情还没发生多久,但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了江侧妃被休的消息,一时,纵说纷纭,幸灾乐祸有之,但也有人对她抱有同情,比如说门口侍立的两个护卫中的一个,看到她孤苦伶仃的样子,面上不由露出一丝不忍来。 即使江兰月再不再乎别人的脸色,也在看对方同情的目光时,忍不住落下泪来,几何时,她需要别人同情的目光了,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大家的呵护下长大,父亲虽然对她严格,但也是疼爱有加,大师兄与二师兄也是对她诸多照顾,把她当成小妹妹来宠爱,所以,她一直都活的肆意,凡事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她看中的东西,谁也不许抢,也不能抢,所以当云洛娶了娉婷后,她才会觉得自己的心爱之物被人夺去了,她是真心爱云洛,但更重要的是她不甘心,她一直以以只有她才能配得上师兄,她如何能忍受师兄娶她人,她不会对师兄怎么样,可那个女人,她始终视为眼中钉,最后还使用计谋成功逼走了她,但是,她想不到的是,她不择手段得来的东西,终究会失去,就如现在的她,师兄休了她,无涯厌恶她,她无颜再呆在这王府,可是,她该去哪里呢? 就在她目光茫然的离开后,王府门口侍立的侍卫摇了摇头,攀谈起来,“唉,你说这江姑娘也挺可怜的,被王爷休弃了,一介弱女了,该往哪里去啊?” “你就少操心了,以她的心计,到哪里不能生存。”另一个侍卫撇了撇嘴,不以为然,“你倒是应该庆幸,幸好王爷休了她,不然王府有这样一个侧妃,还不得搞得乌烟瘴气,王爷的好名声,可别被她给糟蹋了。” “哎,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这江姑娘看起来确实可怜,其实她也算是王爷的师妹,只要王爷不赶她走,她还是可以留在王府的嘛!”那侍卫家里也有妹妹,看着与自家妹妹差不多年纪的江兰月弄成这么一副样子,还是觉得于心不忍。 “如果是你,你还好意思呆在王府么?江姑娘她竟然敢陷害王妃,王爷哪里又敢留她。”说话的侍卫还要说什么,眼角瞥到朝门口走来的身影,不由小声的说道:“不要说话了,无涯公子来了。” 无涯心不在焉往门外走了两步,又返回身来,朝门口的侍卫道:“可有看到江姑娘出去?” 见两侍卫连连点头,无涯想了想,又道:“你们可有看到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江姑娘往那个方向去了。”那个对江兰月抱有同情的侍卫答道。 “哦!”无涯点了点头,朝侍卫道了声谢,就朝江兰月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虽然经过这些事,已让无涯对自己这位师妹很是厌恶,但从小一起长大的同门情谊在那里,他可以厌恶她,却不能弃她不顾,再说了,如果他敢丢下师妹不管,师父肯定会打死他的,想到师父那晴空霹雳掌,无涯打了个寒战,不由加快了脚步。 而在所有人都离开后,赵迟不慌不忙的坐着马车,亲自进宫去给王爷送信。 皇宫明华殿,天启帝看完云洛写给他的信,猛得一拍桌案,道:“好你个云洛,竟然只给朕留下一封信就跑到南疆去了,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送信过来的赵迟站在下面,虽是躬着身子,却丝毫没有被天启帝的火气吓到,送信来之前,他就能猜到天启帝会发怒,王爷休了皇上亲自为他挑的侧妃,虽然是江姑娘有错,但终究是打了皇上的脸面,看着天启帝面上的怒容,赵迟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王爷啊王爷!你把这样一个差事交给老奴来办,如果皇上大怒之下伤及无辜,老奴十条命也不够用的啊! “云洛这小子,真是气死朕了。”天启帝说着气死了,那只是表面,其实心底并没有那么多的怒气,他向来疼爱云洛,只要云洛做的事情不伤及到他的利益,他什么都由着他去的,哪怕这次云洛休的是他亲自为她挑选的侧妃,那江姑娘好是好,但既然能把云洛的后院闹得不安宁,休了也就是了,他不会说什么的,但让天启帝感觉心里不舒服的是,云洛离开王府去寻他的王妃前,都没来宫中跟他打声招呼。 “皇上,王爷说他只要寻到王妃,就会马上回京的。”赵迟恭敬的把云洛交待他的话说给天启帝。 “寻到他的王妃就回来,如果寻不到呢?云洛这小子真是糊涂,朕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天启帝哀声叹气,自己其他的皇子哪个不是姬妾成群,只有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死心眼,钻到死胡同出不来,他在信中说他想要与他的王妃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怎么也不想想,生在皇室,特别是他以后做了皇帝,很多事由不得他的,唉,天启帝在心里叹了无数次气,心想这次就算了,等他回来好好教训他一番就是。 正在前往南疆路上的云洛不由觉得后背一凉,他朝左右看了一下,没发现异样,摇了摇头,他又策马前行。 从京师离开,到进入南疆地界,以云洛马不停蹄赶路的速度,也不过才花了七天左右的功夫。 等他完全进入南疆的时候,他心里就存着一个念头,他一定会找到娉婷的。 因为不知道娉婷的具体动向,进入南疆后,云洛不敢放过任何一个城镇,哪怕绕再远的路,再偏僻的城镇,他也要去寻上一寻,可让他失望的是,眼见着半个多月过去了,他连娉婷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查到。 娉婷,你到底在哪里啊!你可知道我在寻找你?站在客栈的房间的窗前,云洛喃喃自语,“娉婷,不管你在哪里,一定要等着我,好么?” 客栈院子里的桐花在夜色中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微风吹过,几片花瓣落地,夜色,分外的宁静。 这一日,云洛来到一个小镇,这个小镇比起他一路走过的任何小镇都要小些,所以,当气质出尘的他,一进入小镇,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妙龄女子都向他投来爱慕的眼神,男子则是羡慕加嫉妒,这样容貌俊雅气质出尘的人,他们一辈子都望尘莫及,而这些男子中,又有一些不怕死的,比如这一个。 “嘿!这位公子,你这是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一个面容白皙,细眉长目的年轻男子笑着拦在了云洛面前,如果忽略他双目混浊,牙齿发黄,他还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 因为云洛容貌出众,一袭青衫,飘逸出尘,那男子好色,且男女通吃,看到云洛这样出色的人,怎得不凑上前来。 看着那人看自己的眼神,云洛皱了皱眉头,但他没有言语,他无意生事,只要面前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让开,他不会计较他的无礼。 哪知他的不说话,被挡在他面前的男子当成是示弱,他咧嘴笑了笑,朝云洛慢慢靠近过来,“公子,既然来了这个小镇,何不到爷家中去做客?爷保证会好好招待公子你的。” 招待两个字被他说的淫邪无比,与他一起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谁不知道他的招待是什么啊!这个公子如果跟他走了,第二天绝对是横着出来的。 “在下并没有打算到阁下家中去做客,请你立刻让开。”虽然眼前的人让人讨厌之极,但云洛摒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只要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出手惹事的。 “你不想去没关系,爷安排八抬大轿抬你去,你放心,跟着爷,爷不会让你吃亏的,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爷后院的那些人,也觉不会跟你争宠。”那人嘻笑着说,在他眼里,云洛就是个文弱书生,来到他的地盘,还不是任他搓圆捏扁了。 他这是被调戏了?云洛呆住,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堂堂一个王爷,实实在在的男子,竟然被另外一个男人调戏了,虽然性子云淡风轻,但自尊心极强的明王怒了,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男人简直找死。 毫不知道惹了大事的某人还在那嘻笑不停,“怎么样,美公子,要不要考虑一下爷的话,爷保证以后只宠你一个,啊……”一声惨叫,他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喉咙,只见他捂着垮下,惨叫不停,他怎么了?与他一起来的人都是一脸疑惑,均不知发生了何事? 云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接废了那男子的命根,这种连男子都不放过的畜牲,还是不要留着这东西祸害人了。 弹了弹衣角,云洛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就欲转身离开。 “拦着他,快给爷拦着他,啊哎,痛死爷了……”那男人见云洛要走,大声叫着让跟着他的侍卫拦下云洛。 哗啦,与他一起来的人团团把云洛围住,个个凶神恶煞,“臭小子,竟然敢伤害我们少爷,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一拥而上,想抓住云洛,抓不住打死也好。 云洛双眸微动,身形变换,只听到嘭嘭声响个不停,一会儿,那些要抓他的人都跌在地上,哼哼唧唧叫个不停,想起身,却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臭小子,你等着,爷去叫人来?”那被废了命根的叫嚣着一瘸一拐的跑了,留下满地爬不起来的侍卫。 “公子,你快走吧!那唐公子叫来了人,你可就跑不掉了。”有人好心提醒云洛。 “没事,我不怕。”云洛淡淡摇头,他不怕那人去叫人,毕竟无礼的是他们,他只是教训了一下他们而已。 “公子,你怎么会不怕呢!你可知道刚刚那人是谁,他可是镇长家的儿子,平时仗着他爹是镇长的关系,为非作歹,残害了不少姑娘与公子哥儿,你刚刚得罪了他,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那人见云洛容貌气质均属上等,心想如果被那唐少爷残害了,可真是可惜了,于是提醒他不要再此逗留,免得被唐少爷带人来抓走他就不好了。 “镇长家的儿子?”云洛蹙眉,看来这镇长家的儿子在这镇上祸害了不少人,看别人提起他的样子,都是一脸厌恶与害怕。 “可不是,镇长权势可大了,公子,我跟你说啊!前段时间这位唐公子看上了一位外来的陆姓姑娘,可真是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要不是那陆姑娘身边有人保护,怕早就被唐少爷糟蹋了。”说话之人摇了摇头,为自己生活在这个镇上而叹气不已,这该死的小恶霸,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啊! 认真听他说话的云洛听到他说起外来的陆姓姑娘,心里一动,不由开口问道:“这位大哥,你刚刚说起的外来陆姓姑娘,你可知道她的名字?” 那人看了云洛一眼,有些疑惑他问起这个,但他也没打算隐瞒,想了想,他说道:“好像叫陆……陆云!” 哈哈!我们如谪仙般的云洛竟然华丽丽的被调戏了。 各位亲猜猜,这陆云姑娘可是娉婷呢?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相见 章节名:第一百三十章 相见 那人想了想,开口说道:“好像叫陆云。” 陆云?云洛怔了怔,不由有些失望,不是娉婷啊?不过,他脑子灵光一闪,陆云,陆娉婷,云洛,把他和娉婷的姓氏拿出来一组合,可不就是陆云。 陆云,一定是她,他辛苦寻找的娉婷,想到这,他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急声问道:“大哥,这位陆姑娘住在何处,你能告诉我么?” 看到云洛激动的样子,那人一脸奇怪的说道:“公子认识那位陆姑娘么?”见云洛点头,他又道:“可是她没住在这个小镇上啊。” “没住这个小镇上,那她住在何处,我要怎样才能找到她。”既然这人知道娉婷,那么她肯定是住在这附近的。 “这个,她好像住在十里以外的灵山村。”那人见云洛焦急的样子,心道那位陆姑娘必定是这位公子的亲人。 “灵山村在哪里?怎么走?”终于知道了娉婷落脚之处,云洛心里高兴的不得了,恨不得立即飞到她身边去,可是,他得先打听到这个灵山村的位置。 “灵山村啊……”那人刚要告诉云洛如何走到那里去,却被旁边一人的话语打断了。 “这位公子,我家就是灵山村的,你可以跟着我走。”说话的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黝黑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让人看起来很亲切。 “你家就在灵山村,小兄弟,那这位大哥说的陆云姑娘,你可认识?”一听眼前的小伙子说他就是灵山村的,云洛顿时眼前一亮,虽然他也可以自己直接找去灵山村,但有人带路,总归更好一些。 “陆姑娘是我家的恩人,我爹摔断的腿就是她给治好的,我们全家人可感激她了。”黝黑的小伙子在说起陆姑娘的时候,整个脸上都漾着浓浓的感激和敬佩。 听小伙子一说,云洛更可以肯定,这位陆云姑娘就是娉婷了,因为他的娉婷也是懂医术的,虽然不及风离公子和落林的医术高明,但比起一般大夫来也要强上许多。 “这位公子,既然有人带你去灵山村,我就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这个小镇上,虽然有唐少爷这样纨绔跋扈的公子哥儿,但大部分人还是纯正善良的,这位跟云洛说了半天话的大哥,本有心送云洛一程,现在看有灵山村的人带他去,便放下心来。 “谢谢大哥。”云洛礼貌的道谢。 那人走后,黝黑的小伙子朝云洛笑了笑道:“公子,我们走吧!” “有劳你带路了。”云洛温雅说道。 等镇长家的儿子带人来时,除了满地哼哼唧唧的侍卫,他发誓要碎尸万段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他不禁气急败坏的踢了地上的人一脚,大声问道:“人呢?” “少爷,那人……那人跑了。”那侍卫被他踢的吐了一口血,却不敢声张,只是战战兢兢说道。 “跑了,往哪里跑了?”一听说云洛跑了,那唐少爷差点气得冒烟,他忍着疼痛叫人来抓那该死的人,却人影都没看到了,真是气死他了。 “灵……灵山村。”那侍卫听到了刚才云洛与那两人的对话,“少爷,陆姑娘也在灵山村。” 灵山村!陆姑娘,想到那位倾国倾城的陆姑娘,唐少爷的眼睛顿时发光,他第一眼看到那位陆姑娘就被迷住了,他三番两次想接近她,但每次都被她隐身在暗处的护卫坏了好事,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放过她了,他让父亲去请了一个江湖高手,不怕打不过那护卫。 似乎看到了自己搂着倾城美人亲热的样子,那唐少爷咧嘴笑了,陆姑娘,乖乖等着爷,爷过几日就来看你。 他本想马上就去的,但跨下实在太疼,他得赶紧把伤养好,才能好好与美人亲热。 下身又疼了起来,唐少爷忍不住弯下腰去,心底把云洛骂了千万遍,真是该死,如果让本少爷抓住你,必将你碎尸万段。 被唐少爷惦记着要千刀万剐的某人,正在赶往灵山村的路上,他语气温和的向给他带路小伙子打听着娉婷的一切,小伙子叫启仁,虽然憨厚,但还算健谈,所以还没走到灵山村,他就把娉婷来到灵山村后的一切讲给了云洛听。 原来娉婷是一个月前来到这里的,她来时,还给整个灵山村带来不小的轰动,原因为何,当然是因为她的美丽,灵山村不算大,居住着不过百来户人家,虽然也有不少人家有闺女,但没有一个能及得上这个外来姑娘的一半美丽,甚至连她身边的丫环都比不上,美丽的人总是容易被接受,虽然村里的姑娘都对娉婷倾城的容貌有些嫉妒,但不至于伤害她,况且娉婷懂医,村里人有个小病小痛,平时都得找十里外的小镇上请大夫,但自从娉婷来了后,他们就不用去请大夫了,直接找她比找大夫管用。 启仁的爹二月前上山打猎摔断了腿,那时从镇上请来的大夫说,腿没得治了,这对启仁一家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父亲是打猎好手,如果他不能走了,一家老小的生活该怎么办?那以后,愁云惨雾笼罩在他们一家人的脸上,直到娉婷来到灵山村,听说了他爹的情况,过来看了之后,说他爹的腿还有得治,她亲自上山采了药,给启仁他爹治了近一个月,现在他爹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陆姑娘说再养两三个月,他爹又可以上山打猎了。 说起娉婷,启仁眼里散发着异样的光芒,那样美丽的姑娘,医术又那么高明,谁娶了她,真是太有福气了。 “我们一家人都感激陆姑娘,特别是我娘,很喜欢她,我娘还对我说,让我对陆姑娘好一些,她想让她做我家的媳妇。”说到后面,启仁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抹红晕,如果像娘说的,能把陆姑娘娶来做妻子,他一定会加倍的对她好,绝对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听到启仁说他娘想娉婷做他家媳妇,云洛脸顿时黑了,他从启仁脸上布满红晕来看,就知道这家伙对娉婷也是有意思的,即使云洛的性格再好,再感激启仁带他到灵山村来,自己的女人被人家觊觎,云洛还是冷了神色,全身也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启仁见云洛突然冷下来的神色,不禁说道:“云公子,你怎么了?” 云洛本不想理他,但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启仁,你娘说想让陆姑娘做你家媳妇,那她就没有问一问陆姑娘有没有夫君?” “我娘早就问过了,陆姑娘说她成过亲,但现在已经与她丈夫分开了,陆姑娘是那么美的女子,他夫君怎么舍得与她分开,真是……”启仁摇了摇头,如果换成是他,肯定会把这么美丽的妻子捧在手心里来疼,哪里舍得与她分开啊! “那你娘就没嫌弃她成过亲?她可不是黄花闺女了。”云洛忍不住问道,心里的不舒服越来越浓,看来他的小妻子走到哪都能吸引人的目光,这不,人家还要娶她做媳妇呢! “才不会嫌弃呢,陆姑娘是多好的女子啊!谁娶到她是谁的福气,况且我听她身边的丫环说,她是因为她夫君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才与他分开,然后来到我们灵山村的,这么好的女子,我们喜欢她都来不及呢!哪像她那个有眼无珠的夫君,平白舍弃了这么好的姑娘。”提起娉婷的前夫君,启仁眼里闪着愤慨的光,能把陆姑娘这么好的女子舍弃的,那男的真不是个好东西,不过,启仁如何也想不到,他眼中不是东西的男人此时就在他旁边。 云洛脸上不禁抽了抽,感情他在启仁眼中,成了有眼无珠的大坏蛋了,莳萝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啊? “对了,云公子,你说你认识陆姑娘,我还没问你,你和陆姑娘是什么关系呢?”说了那么多,启仁突然想到这么一着,云公子气质出尘,像天上的神仙似的,他和陆姑娘会是什么关系呢? “我和陆姑娘的关系啊!说来复杂了。”云洛笑了笑,“等我见到陆姑娘,你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快点赶路吧!天快黑了。” “哦,对哦!”启仁看了看天色,“我们再往前走一段,转过一个弯就到了。” 云洛点头,想着马上就能见到他心爱的人了,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灵山村,娉婷背着一篓草药,慢慢走在村间小路上,迎面碰上来往的村民,他们都会笑着跟她打招呼。 “陆姑娘,采药回来啦!”仍在田间忙活的王大叔抬起头,笑着朝娉婷说道。 “嗯,王大叔,您还在忙啊!天快黑了,您还是早点收工回家吧!”娉婷清丽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温和。 “我把这些草弄一弄就回去了,田子他妈肯定煮好饭等我了,陆姑娘,一起去我家吃饭吧!”憨厚的中年汉子脸上都是淳朴的笑,他们祖辈居住在这个村子里,平时除非必要,否则从不出村,交通闭塞,外来客几乎没有,像娉婷这么美丽的女子到了他们村,不但像一道风景,更给他们带来不小的方便,比如说看病,自从娉婷来了后,他们再也不用走上十几里地,跑到镇上去请大夫了,娉婷的医术甚至比那街上的大夫还要高明。 “不了,王大叔,莳萝估计这会已经做好饭了,我得回去了。”娉婷微笑着说道。 “那好吧,下次来我家吃饭啊!”王大叔没有勉强她。 “恩,会的,大叔,我先回家了啊!”娉婷朝他笑了笑,就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碰到回家的村民,大家笑一笑,擦身而过,娉婷始终保持着笑容,这个村子里的人都特别的淳朴,比起京师里的那些尔虞我诈,娉婷十分的喜欢这样宁静的生活,没有斗的你死我活的奸诈,有的却是互相友爱的简朴生活。 如果有可能,娉婷希望自己永远生活在这里,可是,想到京师里的云洛,她的心顿时疼痛起来,已离开两个多月了,每当夜深人静,她与云洛的点点滴滴就会浮现在脑子里,她真的很想他,可是…… 娉婷摇了摇头,如果让她回去面对云洛的姬妾成群,她宁可离得远远的,哪怕她是那么的爱着他。 云洛,你可还好?有没有在无人的时候,想起过我。 村口,启仁带着云洛进了村子,天已经微微的黑了,有些屋顶已升起了袅袅的炊烟,启仁脸上欢悦起来,“云公子,看到那里没,那是我家,我娘已经在生火做饭了呢!” 看着启仁笑呵呵的脸,云洛也忍不住微笑起来,“看到了,有炊烟呢!启仁,你一回家,就有热饭吃了,真幸福。” “是啊!不知我娘炒了什么菜。”启仁说完,朝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道:“云公子,要不,你先到我家去吃饭吧!天色已晚,陆姑娘一个姑娘家,你去总是不方便的,明天,明天我带你去找她。” “不用了。”云洛淡淡摇头,他现在恨不得立即见到娉婷,哪里能忍到明天再见呢!“你告诉我,她住在哪里,我自己去找吧!” “这……”启仁有些为难,最后像下定决定似的说道:“算了,既然云公子你想现在去,那我就带你去吧!” “不用……”云洛本想拒绝,但启仁却坚持,云洛推脱不过,只好让他在前面带路,一起朝娉婷住的地方走去。 走了一段,天都快黑完了,启仁带着云洛来到了一处房子前,站在院门口,他对云洛说道:“这就是陆姑娘住的地方,我帮你喊她出来。” 还没等云洛开口,他就朝里面喊道:“陆姑娘,你在吗?” 一会儿,里面走出一个姑娘来,因为墙挡住云洛的关系,她并没有看到他,见到启仁,那姑娘说道:“启仁,你找我们小姐什么事?” “莳萝姑娘,陆姑娘采药回来了吗?我今天带了一个人过来,是找陆姑娘的。”启仁大声说道。 “找小姐的,是谁?”莳萝有些疑惑的走上前来,谁会到这里来找小姐呢?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云洛时,不由瞪大了眼睛,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莳萝,是我。”云洛微笑着朝她打招呼。 而莳萝却没理他,而是转身朝房间里跑去,仿佛不愿意见到云洛的样子。 “莳萝,是谁找我?”这时,随着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一个白色衣裳的倾城美人走了出来,正是与云洛两个多月不见的娉婷。 “小姐。”莳萝目光看向院门口。 “怎么了?”娉婷疑惑的巡着她的视线看去,却在看到院门口站立的人影时,整个人彻底愣住。 竟然是他,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娉婷怔怔的看着云洛,脑子一下没转过来,只是愣愣的与他隔了一个院子对望。 云洛看着二个月不见的她,心底喜悦的情绪不禁汹涌而起,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娉婷,两个多月不见,她瘦了,本就巴掌大的脸庞看起来更加的小,目光潋滟,却又隐藏着一丝化不去的忧愁,云洛有种触上她眉头,为她抚去烦恼的念头。 但还没等他动,就见娉婷猛然转过身,脚步极快的朝房间走去,然后在云洛注视的目光中,快速的关上了房门。 “陆姑娘?”启仁不禁喊道。 一会儿,里面传来娉婷的声音:“启仁,天已经晚了,你先回去吧!还有,你带来的人也一起带起。” 带走?启仁不禁疑惑道:“陆姑娘,云公子是来找你的啊!” “你带他走吧!我不认识他。”房间里,娉婷极力压抑着颤抖的声音传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要的,你给不起 章节名: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要的,你给不起 “你带他走吧!我不认识他。”娉婷微有颤抖的声音传到云洛耳中,令他心中一窒,她竟然不愿意见他,还说不认识他。 而启仁听到娉婷的话,转过头看向云洛,疑惑道:“云公子,你确定你要找的是这位陆姑娘,她说不认识你哎!” 云洛点了点头,神情失落的说道:“她确实就是我要找的人。” “那……”启仁挠了挠头,“可是,陆姑娘说不认识你。”启仁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听娉婷说不认识这位云公子,他自然而然就相信了,“云公子,你肯定认错人了。” “我怎么会认错呢!她是我深爱的女子。”后面这句话说得极轻,启仁只听到女子两个字,看着云洛失落的神情,他的浓眉皱的紧紧的,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却听到云洛如泉水般清澈的声音响起。 “娉婷,我是云洛,你能出来见见我么?” 娉婷?启仁一愣,下意识的反驳,“云公子,她叫陆云。” 云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她不叫陆云,她是我的妻子,陆娉婷。” 什么?启仁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云洛,说话声音都结巴了,“云……公子你……你说什么?” “陆云姑娘就是我辛苦寻找的妻子,她本名叫陆娉婷。”云洛轻声解释,“我已经找了她快两个月了,没想到她在这里。” “陆姑娘是你的妻子,你是她的夫君?”启仁差点惊掉了下巴,他指着云洛,再看了看娉婷紧闭的房门,道:“可是,陆姑娘她不是……” 仿佛知道启仁心里的想法似的,云洛语气黯然的说道:“我们之间出了点误会,她一气之下离开了我,我们并没有分开。” “你……你你。”启仁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看着眼前面容俊雅,气质如谪仙出尘般的云洛,启仁再看一眼自己全身上下,然后华丽丽的自卑了,也是,陆姑娘如此倾城倾国的美人,夫君怎么又会差呢! 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启仁拉开了与云洛的距离,说话也有些不自然起来,“那个,云公子,我……” “启仁,今天谢谢你带我来,天晚了,你先回家吧!”云洛浅声开口道,他有话想与娉婷说,有外人在,终究不方便。 “可是,那个……”启仁指了指娉婷的房间,“她不愿意见你啊!” “我会在这里等到她愿意见我为止。”云洛神色坚定的说道。 “云公子!”启仁想了想,道:“要不这样,你先到我家去住一晚,明天再来找陆姑娘。” “不用了,谢谢你,启仁,你回去吧!”云洛摇了摇头,拒绝了启仁的好意。 启仁见他拒绝,也不好勉强,看了一眼娉婷的房间,再看云洛,他神色黯然的说道:“那好吧!云公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走过云洛身边的时候,启仁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云公子,你真的是陆姑娘的夫君么?” “自然是的。”云洛语气肯定的说道。 “那你怎么证明呢?”启仁其实已经相信了,但还是有点不甘心,可心里又希望陆姑娘幸福,真是纠结死了。 “我姓云,娉婷她姓陆,而她现在的名字叫陆云,你说让我怎么证明呢?”云洛看向娉婷房间的目光温柔无比,“况且,她是我最爱的人,我无需证明。” “噢!”启仁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你好自为之吧!我回去了。”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启仁走后,云洛慢慢迈进了院子,但还没等他靠近娉婷的房间,不知何处跃出一道人影,手里拿着剑,对着他就刺了过来。 没想到会被人袭击,云洛一个愣神之间,那剑已到了近前,眼见着要刺中他,他一急之下,身子一偏,堪堪躲过了长剑,但长袖被割下一块布来,飘然落到地上。 那人见一剑不中,咦了一声,又挥剑刺出第二剑,而这时的云洛早有准备,他解下腰间悬挂的玉笛,对上的对方的长剑。 “砰”玉笛碰上对方的长剑,带起一声刺响,云洛感觉自己拿着玉笛的手一麻,玉笛也偏向一边,他心里有些吃惊,没想到对方还是个高手,就这一下,他就能感觉到对方的内功比自己的强上许多。 不说云洛吃惊,对方也是有些诧异,没想到眼前之人年纪轻轻,内功竟然不比自己差多少,刚才要不是自己进攻,还未必能将他的笛子打偏,他到底是谁? “阁下是谁?”云洛沉声问道,“阁下一声不吭的对在下出手,可是为何?” “你又是谁?到我们小姐院中来作甚?”对方声音有些暗哑,可以听出来是个中年男子,他并没有因为说话而停止了进攻。 他是娉婷带来的暗卫?云洛怔了一下,闪身避开了对方的攻击,他淡声说道:“你是娉婷的暗卫?我是她的夫君,我叫云洛。” 小姐的夫君?那人顿了一下,停止了进攻,就着屋里透出来的灯光打量了云洛半晌,那人垂眉想了想,道:“小姐已经休息了,你明日再来。” “我今日就要见到她。”云洛沉声说道。 “我们小姐不愿意见你,你又何必自讨没趣。”那人嗤笑了一声,“明王,你快走吧!别打扰我们小姐休息。” “我不会走的。”云洛神色异常认真,说罢,他对着娉婷紧闭的房门说道:“娉婷,你就出来见我一下好么?” 房间里一片寂静,虽然点着灯,但里面的人并没有回应的意思,云洛等了半晌,脸上渐渐变得失落。 “走吧,明王,小姐根本不想见你。”那人用剑指着云洛说道。 “娉婷!”云洛喊她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哀求,“你就出来一下好么?” 里面仍无半丝回应,就在云洛心底凉成一片的时候,门吱呀一声生了,白衣素裳的女子走了出来,站到门口,她朝那暗卫说道:“苍叔,你退下吧!” “是,小姐。”那被唤作苍叔的暗卫说完,身形一闪就不见了。 “娉婷……”云洛痴痴的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仿如天上的仙子,踩着七彩霓虹桥,炫目至极的来到自己面前。 “云洛……”娉婷淡淡启口,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痴然的眼神,心底滑过一阵异样的感觉。 “娉婷,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云洛轻声说道,他看着她的目光一动不动,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你还好么?” “挺好的。”娉婷淡淡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听着娉婷冷淡的语气,云洛心里一阵抽痛,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抚她的脸庞,却被她一侧脸躲过,云洛手僵在半空,神色顿时一片黯然。 慢慢放下手,云洛轻声说道:“我一直在找你,今天才知道你在这灵山村。” “王爷找我做什么?”娉婷冷声开口,“你这样出来,江侧妃知道么?”提起江侧妃三个字,娉婷垂眉,掩饰住了自己眼中浮起的疼痛。 “娉婷,我找你,是想让你跟我回去。”云洛说道,“你走了两个多月,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娉婷冷冷的说道。 “为什么?”云洛急声说道。 “不为什么,你快回去陪你的侧妃吧!不要再留在这里了。”娉婷说完,就朝屋内走去。 “娉婷……”云洛伸手去拉她,“你听我说,我跟师妹已经……” “我不想听,放手。”那日他抱着江兰月头也不回离去的场景出现在脑中,娉婷摇了摇头,压下心头的抽痛,冷声说道:“快放手,再不放我就喊人了。” “不放!”云洛紧紧抓着她的手,“娉婷,你听我跟你说,我已经把师妹……”他本想告诉娉婷他已经跟师妹没有关系了,哪曾想,娉婷跟本不愿意听他说。 “苍叔!”娉婷朝黑暗中喊道。 “小姐!”刚才那消失的暗卫又出现了,看到抓着娉婷不放的云洛,他目光冷了下来,挥拳就朝云洛击了过去,“放开小姐。” 已经知道对方功夫的厉害,云洛不敢跟他硬碰硬,只好放了娉婷的手,退后一步躲过他的袭击。 “娉婷……”见苍叔又朝自己袭来,云洛不由喊道。 “苍叔,住手。”娉婷刚才叫出苍叔的目的,是不想云洛纠缠她,此刻,见云洛吃力的躲着苍叔的拳头,她蹙了蹙眉心,终究是不忍苍叔伤害他。 一听娉婷出声,苍叔立即收了拳头,退到娉婷身后,目光则犀利的看着云洛。 “云洛,你走吧!我既然已经离开王府了,就不会再跟你回去的。”娉婷蹙着眉头,朝云洛低声说道。 “你不跟我回去,那我也不走。”云洛耍无赖似的一屁股坐在了院中的那块大石头上。 “云洛,何必呢!”娉婷眉头紧皱,“你又何必勉强我,我既然决定离开,就不再是你的妻,你又何必……” “不,谁说你不是我的妻,不管你走到哪里,你永远都是我云洛的妻子,谁也不能改变。”一听到娉婷的话,云洛语气激动起来,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是想彻底了断与他的关系吗?他不许,如果她不愿离开这里,那他就陪她一辈子。 “云洛,你已经有了江兰月了,又何必纠缠着我呢!”娉婷微微加重了语气,“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我的丈夫只属于我一个人,而你给不了我。” “谁说我给不了。”云洛蹭的从石头上站起,快步往娉婷的面前走去,苍叔见状,站在娉婷面前挡住了他,“明王,别过来。” 看到苍叔戒备的样子,云洛顿了脚步,与娉婷隔着几步之遥,他自嘲的勾了勾唇角,“你何必让你的人挡着我呢!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听着云洛语气里的受伤,娉婷敛了敛眉,轻声朝苍叔说道:“苍叔,你先退下吧!有事我再叫你。” 向来时一样,苍叔点了点头,在黑暗中快速隐去了身形。 “云洛,天已经晚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娉婷轻轻说道,“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说罢,转身快步进了屋子。 “娉婷……”云洛喊她,见她头也没回的进了屋子,然后关上了房门,“陆娉婷!你……” 屋里的灯媳了,云洛呆呆的站在漆黑的院中,心里酸涩一片,她竟然不愿听他一句解释,他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她要的,他给的起,他也愿意给,从今往后,她就是他的唯一,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今天堇状态不好,字数有点少~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山村夜色 章节名:第一百三十二章 山村夜色 夜已经深了,八九月份的天气,白天热气袭人,但到了晚上,却刮起阵阵凉风。 自进了小镇,遇上那无耻耍流氓的唐少爷,再到灵山村,云洛滴米未进,此时,他又累又饿的坐在院中那块大石头上,眼睛一直盯着娉婷紧闭的房间,虽然那里早已媳了灯,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她能忍不住出来看一眼他。 可是,令他失望了,直到月上中天,再到夜深,那扇门始终不曾开启,云洛衣着单薄,夜晚的凉风吹的他身上渐起凉意,他抱着双臂,眸子里的希望之色逐渐变换为失落,再到失望,她终究还是不愿意出来看看他。 肚子里饥饿难忍,身上也是一阵阵的凉,云洛只能站起来,在院中走来走去,以求让身上舒服一些。 屋顶上的暗卫苍叔用犀利的眼神盯着院中走来走去的人看了良久,半晌,他摇了摇头,把身边的油纸包朝院中的云洛扔去。 云洛听到风中传来物体的声音,他伸手一捞,发现手中多了一个油纸包,纸包温热,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云洛闻到是鸡肉的味道,饥饿的他咽了咽口水,朝着油纸包飞来的方向扬了扬手,以示感谢。 苍叔没理会他,而是翻了个身,准备入睡,他并不是同情明王,而是刚才云洛的一举一动均落入他的眼中,他能看的出来,这明王是真心实意的前来寻找小姐,而小姐对明王也不如表面的冷漠,如果今晚这明王饿病了,小姐肯定会照顾他,为了给小姐减轻麻烦,他就施舍明王一只烤鸡好了。 云洛并不喜欢太过油腻的东西,但如今腹中空空,他不想明天一身狼狈的面对娉婷,吃了这只鸡,他就能养好精神,明天再好好与娉婷说话,她一定不会再冷漠对他的。 屋中,娉婷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不得不说,今天云洛的突然出现,给她的心里带来惊天巨浪的情潮,她原以为能离他远远的,但没想到他会寻了来,难道他不管京中之事了吗?还有他宠爱的江侧妃,他怎么舍得把江兰月扔在府上,前来寻她。 两个多月不见,她思他,念他,她以为夜深人静的入骨相思已是她难忍的痛,却不曾想,他的到来,让她心里更加明白,那些思念,不及看到他之后的狂喜,她是那么的想念他,她恨不得立即扑到他的怀里,告诉他,她的思念和委屈,可是她不能,如果这次她心软了,跟他回了王府,那么以后面对的除了江兰月,还有那无数的姬妾,那日庆安宫,太后说的很清楚,她只需生下王府的嫡长子即可,而其他的孩子自有云洛的姬妾来生,可是,她不愿意,她想给心爱的他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只想要一个人独占他的爱,如果生在皇家的他给不了她想要的,那么她留在那里,只会越来越痛苦,她的自尊不允许她与别人共侍一夫,所以,她才会选择离开,将他藏在心底,以后他有他的如花美眷,她有她的平静生活。 可是,心里为什么会这么痛呢!虽然晚上那些话,她知道会让他伤心难过,但她比他更难过,伤人一分自伤三分,这说的就是她啊! 轻轻下了床,她披了件衣裳,走到窗前,轻轻打开半扇窗户,然后悄悄往院中看去,她想知道他还在不在,如果在,他又在做什么? 月色下,他坐在院中那块大石头上,垂着头,不知道是在沉思,还是睡着了,娉婷静静的看着他,只觉得他坐在那里的身影异常的落寂,她的心有微微的刺痛。 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云洛抬起头,也朝这边望来,一时,目光对视,两人心头都是狠狠一震,娉婷忍不住躲开了他灼热的视线。 娉婷,云洛心中默默喊道,原来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吗? 感觉到月色中他的眼神分外的亮,娉婷心咚咚跳的很快,她不禁飞快的关上了窗户,然后快步脱了衣服上床,抱着被子,她的心情渐渐平静,刚才那一下,她差点就想打开房门,走出去,扑到他怀里。 看着娉婷飞快的关上窗户,云洛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什么?他微微勾了勾唇,抬头看着明亮而圆圆的月亮,发觉这夜色变得无比美好起来。 夜静了,屋里的人沉入睡梦中,而院中之人,也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盘膝而睡。 宁静的小山村亮的特别的早,村民也起的早,太阳刚刚从东边冒出了个头,村民就开始穿梭于小路之间。 莳萝起得很早,村中那只大公鸡刚打完鸣,她就起来了,见到院中的云洛,她理也不理,只顾忙自己的,烧水,做饭,等饭菜飘香的时候,娉婷也起来了。 “小姐,吃饭了!”莳萝喊了一声,娉婷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早,娉婷!”一出门,就见神清气爽的云洛跟她打招呼,但细心的娉婷,仍从他俊美的脸上,看出一丝窘迫。 她虽疑惑,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越过他,朝莳萝摆在院中的小方桌走去。 不大的小方桌上摆了两个清淡小菜,一锅粥,还有几个馒头,很简单,但闻起来却分外的香,娉婷自行坐下,看到桌上的碗筷时,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苍叔,下来吃饭了。”莳萝边给娉婷盛着粥,边朝屋顶上喊道。 “来了!”随着声音响起,苍叔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然后从容的坐到了娉婷左边。 给娉婷盛好粥后,莳萝又给苍叔盛了一碗,然后才坐下来,拿了个馒头递给娉婷,“小姐,给!”。 娉婷接过莳萝递过来的馒头,看着若无其事的她,再瞥一眼院中那神情窘迫之人,收回目光,她淡声开口道:“莳萝,去添副碗筷。” 莳萝当作没听到似的,她是故意只在桌上放了三副碗筷的,小姐和她,还有苍叔,刚好三个人,至于明王爷,她可不打算管他 “莳萝!”娉婷微微沉了语气,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不听话了,先别说云洛与她们的关系,即使云洛是个陌生人,也不能让人家干看着她们用餐啊! 听到娉婷微沉的语气,莳萝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来,到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出来摆到了桌子上,随即又坐下,却看也不看一眼云洛,别说叫他一起过来吃了。 苍叔看了看莳萝,再看一眼娉婷,随即若无其事的转回头,埋头吃饭,小姐与明王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他还是老实的吃自己的饭吧! “王爷,过来一起吃早饭吧!”娉婷朝着云洛淡声说道。 “哦,不用了。”虽然肚子很饿,但云洛不愿意在莳萝等人怨恨的目光下吃饭。 “过来吃点吧!”娉婷仍是淡淡的语气,但云洛却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丝关心,她还是关心他的,他心里一喜,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然后坐到桌边唯一空着的凳子上,看着对面垂眉喝粥的娉婷,他不禁说道:“谢谢!” “明王爷,喝粥!”莳萝拿起他的碗,盛好了粥,再重重放在他面前的桌上,语气里带着一丝赌气。 “谢谢莳萝!”云洛轻声道谢,却只换来莳萝一声轻哼。 一桌四人,无言的吃着早饭,心思各异,云洛数次偷瞄对面的娉婷,却只见她一直垂眉喝粥,吃馒头,偶尔碰上他的视线,只是淡淡的移开目光,仿如未看到他眸中的灼热。 早饭罢毕,莳萝收了碗筷去洗,苍叔回了屋顶,一时之间,只剩下相对而坐的娉婷与云洛,两人静静坐了一会,还是娉婷先开了口。 “王爷,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师?” “你愿意跟我回去?”见娉婷摇头,云洛的眸光暗了下来,“你不跟我回去,那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 “胡闹!”娉婷不由脱口说道,惊觉自己的失态,娉婷抿了抿唇,道:“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陪在这里做什么呢!京师有你的权势地位,还有如花美眷,你愿意放弃吗?” “你不在我身边,我要那权势地位又能做什么?”云洛静静的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心底深处去,“如果你想呆在这里,那我就陪你一起,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王爷,你这又是何必!”听到他的话,娉婷先是心里一震,接着她侧过头去,掩饰眼中的疼痛,“你是王爷,身份地位不同凡响,别说皇上不会允许你抛下这一切,即使他允许,那你府中的侧妃怎么办?你愿意……抛下她?” “娉婷!”云洛抓住她放在桌上的手,眼里星光点点,“我已经没有侧妃了,师妹她,已经被我休了。” 什么?娉婷猛得转头看向云洛,美目圆睁,似乎不敢置信,“王爷,你在说什么?” “我说江兰月已经不是我的侧妃了,她骗我在先,陷害你在后,我已经把她休弃了。”云洛缓缓开口道。 堇状态不佳,字数有些少,明儿堇调整好了状态,会尽量多更,感谢各位亲亲的支持~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塞女人给他? 章节名:第一百三十三章 塞女人给他? “江兰月与我没关系了,我已经把她休弃了。”云洛缓声说道。 听到他肯定的话语,娉婷竟怔愣的不知说什么好了,他说他休了江侧妃,江兰月已经与他没关系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初,他不是那么的宠爱她吗? “你怎么会休了她?”想了想,娉婷轻声开口道。 “娉婷,服下修罗魅解药的那天晚上,跟我在一起的是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云洛用力的抓紧了她的手。 听到他提起那天晚上,娉婷脸上红了一下,随即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脸色又有些白,她咬了咬下唇,淡声说道:“说出来又如何呢?你可以在与我……之后,转眼间就与别的女人……你让我说什么!” 听着娉婷语气里透露出来的痛苦,云洛心里泛起浓浓的心疼,“不是的,那天我并没有……” “陆姑娘!”云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接着一道人影大步跨入院内,转眼间已走到小方桌前。 来人气喘吁吁,一脸焦急的对着娉婷说道:“陆姑娘,请你救救我家婆娘,她的气喘又犯了。” “什么?”娉婷猛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叶大叔,怎么回事,叶大娘的病不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么?” “不知道哇!今天一早起来,她才喝了一碗玉米粥,没过半刻钟,就犯气喘了,陆姑娘,请你跟我去看看我家婆娘。”叶大叔焦急的说道。 “恩,好,叶大叔,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箱。”娉婷说着,来不及理会云洛,转身快步朝房间走去,不过片刻功夫,她就拿了个小药箱出来。 “叶大叔,我们走吧!”娉婷说着,就朝院门口走去,在经过云洛的时候,她瞥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但最终啥也没说,与叶大叔一起出去了。 看到娉婷离开,云洛想也没想的跟了出去。 但云洛不熟悉这小山村的路,他出来时,就没看到娉婷了,转了几转,更是不知道自己到了何方,他感觉每个地方都是一样,无奈,他只好在村里随处乱转。 路过的村民看到气质出尘的他,都投来疑惑的目光,村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如神仙般的公子,有年轻的姑娘家看着云洛俊雅的面容,不时飞来几个爱慕而害羞的眼神,云洛感觉到了,也不甚在意,这样爱慕的眼神见多了,也无什么太大的感觉。 “云公子!”就在云洛乱转想找回娉婷住处的路时,他听到有人在喊他,转头一看,他眼前一亮。 “启仁!” 叫他的人正是启仁,只见他一身短衣打扮,手中拿着猎枪,似乎是要上山打猎,见到云洛,他脸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意,“云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陆姑娘呢?” “她给一户姓叶的人家看病去了,我出来转转,结果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云洛笑了笑,将启仁上下打量一遍,“启仁,你这是?” “我的山上去打猎呢!”启仁声音响亮的说道,“对了,云公子,你与陆姑娘怎么样了?” “我们……”云洛眼神闪了闪,微微苦笑,“她不太愿意理我。” “这样啊!”启仁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再者,他觉得云公子不管样貌气质,身份地位都比他强上许多,他又能说出什么话来安慰他。 “没事啊!我此次出来,就是为了找到她,然后带她回家,我不会轻言放弃的。”云洛神色认真的说道,但看着村子里错落有致的房子,云洛有些无奈说道:“启仁,你能否告诉我怎么走回我妻子的院中去。” “我给你带路吧!”没想到启仁却一脸热情的说道。 “不用了,会耽误你上山打猎的。”云洛连忙说道。 “没事的,晚一会去没关系,走吧,陆姑娘的住处往那边走。”启仁说着,就带着云洛朝某个方向走去。 “启仁,这是你外面来的朋友么?”路上碰到村里村民,不时有人向启仁打听云洛的身份,也难怪他们好奇,村子里来了容貌倾城的陆姑娘已让整个村子都轰动了,不过两月功夫,又来了个神仙般的公子,这怎么不让这些一年难得见到一次外客的村民起了好奇之心。 “这是云公子,是陆姑娘的夫君。”被问的多了,启仁也就答复一二,也仅是一两次,就让整个村子的沸腾了。 原来陆姑娘是有夫君的,而且还寻到了这灵山村,看他的样子,不像一般人家出身呢!一时之间,整个小山村都知道陆姑娘的夫君来了,如嫡仙般的容貌吸引了大批姑娘媳妇前来围观。 等云洛回到娉婷所住的院里时,娉婷早已回来,但除了她,院中还坐满了年轻姑娘,她们都是来看陆姑娘的夫君的,当云洛一出现在院子门口,院子里所有的姑娘都转头看向他,那眼里毫不掩饰的爱慕让云洛顿了顿脚步。 “回来了!”娉婷淡淡的说道,看着他的目光里很是复杂,没想到,她才去看了个病回来,他就在村里惹了一堆桃花,是他太过招摇,还是村里的小姑娘都思春了呢! “嗯!回来了。”云洛走到她身边站住,然后在众人目光灼灼的视线下,有些尴尬的说道:“你们这是……” “哇,陆姑娘,这就是你家夫君啊!长得可真俊。”不知何时,院门口也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说这话的就是其中一位大婶。 “是啊!陆姑娘,你这夫君家世不一般吧!你看他这气质,看起来就像大户人家出身。”另外一个见过世面的大嫂接口说道,她看着娉婷的目光里满是羡慕,如果她也有一个这么俊的相公就好了,可是,瞅了瞅不远处五大三粗的自家男人,她暗暗叹了口气。 “各位乡亲们好!”云洛微笑得体的朝大家打招呼,他如果要随着娉婷在这里住下去,就必须要博得村民的好感,所以,他毫不吝啬他的笑容,“都进来坐吧!” 娉婷看着他如主人般的招呼村民,微微蹙了蹙眉头,却又很快展开,他的心思她都明白,但是可能要让他失望了,即使他得了这些人的好感,她也不会让他一直呆在这里的。 “陆姑娘,你这夫君真不错啊!相貌出众,举止礼貌得体,你怎么会离开他,跑到我们灵山村来呢?”与娉婷一墙之隔的领居安婶小声朝娉婷说道,在她眼里,像云洛这样的人,简直是神圣不可侵犯,他与这美丽的陆姑娘就是天生一对,她不知陆姑娘与她的夫君发生了什么误会,只是觉得如果这两人不在一起的话,真是太可惜了。 “安婶,有些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的。”娉婷轻声说道,“我与他,有些坎过不去。” “坎都能迈过去的嘛!你看他大老远跑来找你,代表他心里是真的装着你的,不然又怎么会来找你呢!”安婶低声说道。 院中的村民都围着云洛在说着话,娉婷看着阳光底下的他,心里始终觉得有一层雾,挥散不去。 “哎!云公子,我听说你们大户人家可是三妻四妾的,你除了陆姑娘,还有没有别的夫人啊!如果没有,我娘家妹妹青儿长得可水灵了,不如我介绍给你认识啊!”说这话的是村里的大喇叭柳红,平时性格外向,说话直来直去,从不顾及人家面子,此时,她话一出口,满院子立即鸦雀无声,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娉婷,当着人家妻子的面塞别的女人给他,这不是找死么? 刚才柳红的话娉婷也听见了,当时,她的心里就狠狠的震了一下,随即心里一片酸涩,原来,不仅仅是在京师,就连这样的小山村,也有人想介绍女子给他,他那样的身份地位,是了,怎么可能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呢,即使他休了江兰月,以后还会有别的女子,而且是更多,到时,她该怎么办呢! 云洛也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不悦的情绪,但是,让他失望了,她的脸上并无半丝异样,眸子也平静如水,仿佛刚才那位大姐的话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竟然一点都不在乎别人塞女人给他么? “陆姑娘,我听说城里的大户人家都是姬妾成群,你家相公这么出色,女人更应该多些才是,我家青儿今年才十六,长得可水灵了,如果跟了你家相公,做个妾室,也算是她的福气。”柳红根本就没注意到众人脸上的异常,或者说她是故意忽视了,开玩笑,村里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个人品家世都顶瓜瓜的年轻人,她怎么会不把握机会,只要她家青儿做了这人的妾室,也能帮衬家里一二啊! 娉婷没有作声,掩在衣袖下的手却握的死紧,如果不是她的自尊压制着她的脾气,她几乎就要跳起来,赶柳红走了。 都是你惹来的,娉婷暗暗瞪了云洛一眼,心中气闷不已。 “这位大姐,我云洛虽出身大家,但并没有纳妾的打算,谢谢这位大姐的厚爱,我心里只有我家娘子一个人,不会再娶别人的。”云洛淡淡的说道。 “哎呀!云公子,俗话说的好,娇妻美妾,你这是……”柳红还要说什么,却被莳萝跳出来打断了,“哎!我说你个大喇叭,我家姑爷纳不纳妾关你何事,你也不看看你家青儿那样,连给我家小姐提鞋都不配,还枉想塞给我家姑爷做妾,我呸!” 不得不说莳萝自离开王府后,嘴巴子厉害了许多,她的这一番话,把大喇叭说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指着莳萝你了半天,也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好。 “快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莳萝像赶苍蝇似的把柳红往外面赶。 “神气什么?男人不都是一个样,等他看到我们青儿,肯定会被她迷住的。”柳红边走边不甘的说道。 “就她那样,笑死人了。”莳萝冷嘲热讽的说道:“等她迷住我们姑爷再说吧!滚,大喇叭,以后这里不欢迎你。” “等着瞧,哼!”大喇叭气冲冲的走了。 “都散了吧!我们小姐喜欢安静。”莳萝朝院中其他的村民说道。 “走吧!”经过大喇叭一闹,这些看热闹的村民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于是,三五成群的结伴往外走。 围住在娉婷身边的年轻姑娘家,用羡慕而嫉妒的眼神看了娉婷一眼,再偷瞄几眼那神仙般的男子,最终一脸失落的离去,其实刚才大喇叭的那番话何尝也不是她们的想法,飞上枝头做凤凰,这是谁都想做的事,但云洛的话她们也听到了,不会纳妾,所以,即使她们再存了非分的想法,也只能扼杀在肚子里。 看到那些姑娘一步三回头的离去,娉婷忍了半天的脾气终究绷不住了,她冷冷的瞪了一眼云洛,走回房间,关上了门。 看着娉婷关上的房门,云洛苦笑,他好像又惹到她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他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的小娘子回心转意。 “王爷,你能不能没事别瞎出去乱转行么,你看把这村里的姑娘家全勾到我们院子里来了,这不是给我们小姐添堵吗?”自从云洛娶了侧妃后,莳萝对他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就像现在,毫不留情面的指责他的不是。 云洛也不生气,只是无奈苦笑,他怎么知道这村里竟然有人想塞女人给他,难道他看起来很缺女人么,不过,即使来再多的女人,也比不如他的娉婷,除了她,他不会要别人的。 接下来几天,娉婷对云洛都持不理不睬的态度,即使开口跟他说话,也只是问他几时回京师。 但云洛就如铁了心般,不管娉婷如何说,他就是抱着打死不走的心态,最终,娉婷只能无奈由他去了,他爱怎样便怎样好了,等到时他呆不下去了,自然会走。 这一日,娉婷又被村民叫去看病了,云洛穷极无聊时,隔壁邻居家大婶送了只鸡过来,说是谢谢娉婷为她家儿子看病,她见云洛一个人在院中,随意跟他闲聊了几句,知道了他不得娉婷欢心的苦恼,不禁为他出主意,安大婶说,女人无非就是喜欢甜言蜜语,如果她不吃这一套,那就想别的办法,比如送她东西,给她买好吃的。 听到安大婶说了一堆,云洛心想,甜言蜜语娉婷不愿听他说,那就送东西讨她欢心吧!可是,送什么呢!要有心意又有新意,想了想,云洛脑中一亮,他想到了,他记得娉婷最喜欢黄华了,虽然这里没有黄华,但那日他在村中乱转时,看到山后头的那一片金黄。 打发了安大婶,云洛出了院子,往后山头而去。 这个时候,接近九月份了,后山头的小野菊已全然绽放,虽然仅仅是小朵小朵的,但漫山遍野都是这样的小黄花,就如金黄的波浪,风一吹过,一波滚过一波,说不出的好看。 站在这金黄的花海中,云洛深深的吸了口气,感受着风里带来的淡淡的清香,想着如果娉婷站在这样一片花海中,就如那花仙子,定是极致美丽的。 自那日有人想要塞女人给他之后,娉婷对他的态度又冷了许多,这让他又是焦急又是郁闷,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可她却如此冷淡,这怎么不让云洛伤心。 但是,精神如小强般的云洛,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娉婷的心一如从前爱他。 弯腰采下一朵又一朵的小野菊,不一会儿,手上就采了一捧,云洛捧着出了花海,慢慢往村中走去。 刚进村,迎面碰上启仁,看到他,启仁焦急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云公子,你总算回来了,陆姑娘出事了!” 堇真是写出了种田文的感觉,这感觉老不好了,哎呀,最多两章吧!马上两人就和好如初了~堇是不是嗦了,不过这都是必要的吧~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宁静花海 章节名:第一百三十四章 宁静花海 “云公子,我总算找到你了,陆姑娘出事了。”启仁一把抓着云洛的衣袖说道。 “什么?娉婷出什么事了。”云洛心里一跳,不由反手扣住启仁的手臂,“快说,娉婷怎么了。” “在王大叔家门口,陆姑娘被唐少爷缠住了。”启仁刚说完,就见眼前之人身形一闪,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启仁瞠目结舌的看着风一般离去的云洛,喃喃说道:“这就是人家说的轻功吗?” 再说娉婷这边,她刚从李大爷家看完病出来,走到王大叔家门口的时候,碰上了镇长家的儿子唐志。 娉婷一看到他,扭头就走,这人前段时间缠了她好久,要不是苍叔把他丢出了灵山村,她的日子肯定不会平静。 “哎,陆姑娘,好久不见啊!”唐少爷却带着一帮随从嘻皮笑脸的拦住了她。 娉婷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想绕过他的身边,回自己的住处。 “陆姑娘,别急着走嘛!爷特意来找你的,一段时间不见,爷可想你了。”唐志一把拉着娉婷手臂,笑嘻嘻的说道。 不防被他拉住,娉婷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里也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她转头冷冷看着唐志,道:“放开!” “陆姑娘别生气嘛!爷走了十几里山地,可是特意来找你的呢!”那天在小镇,唐志差点被云洛废了命根子,休养了几天,他想着灵山村的娉婷,心痒难耐,忍着跨下的隐隐作痛,带着他那镇长爹给他请的江湖高手来到灵山村,就是想把他看上的美人带走。 “我说让你放开。”娉婷脸上的厌恶之色更浓,她使命的甩着手臂,却挣不开唐志的手,她不禁狠狠朝唐志瞪了过去,“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小山村有什么好的,陆姑娘,爷想带你到城里去玩耍,可好?”唐志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他看着娉婷的目光里满是志在必得。 “我不想去,你放手。”娉婷加重了语气,心里有些着急,她今天出门时,不但未带莳萝,连苍叔也没让跟着,她想不到会遇上这几个无赖,这下她该怎么办? “别不给面子嘛!爷是好心邀请你,别人爷还懒得理睬呢!”唐志嘻皮笑脸的说道,说完,就拉着娉婷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我不去,你放开我,再不放,我要喊人了。”娉婷被他拉着往前走,不由一急,她边甩着手,边大声道。 “喊啊!看你能喊谁来。”唐志挑了挑眉,朝周围的村民看了一眼,眼里满是警告之色,好像在说,如果你们胆敢多管闲事,小心爷对你不客气。 似乎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围观的村民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他们看着娉婷的眼神里虽有同情之色,却并不敢上前帮忙,这唐少爷的爹可是镇长,得罪了他,他们哪里会有好果子吃,所以,陆姑娘,你自求多福了。 见平时自己给予他们帮助的村民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娉婷心里一冷,不再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那些村民,娉婷对着某处,大声喊了一声“苍叔!” 听到她的喊声,唐志只是冷笑了一下,仍是拉着她的手臂,强行向前拖去。 “何人敢动我家小姐。”这时,从娉婷住所的方向飘来一道人影,还未到近前,就朝唐志击出一掌,唐志退后一步,朝背后大声喊了一句,“武先生。”他的喊声刚落,众随从中一位矮小身形的人跳了出来,迎上了苍叔。 来人功夫并不比苍叔弱,苍叔被他缠住,根本脱不开身来救娉婷,唐志朝娉婷得意一笑,凑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道:“小美人,今天爷有备而来,看你还如何从爷手中逃脱,你就乖乖跟爷走,只要你愿意做我的爱妾,到时爷给你吃香的喝辣的。” “呸!”娉婷朝他脸上吐了一口,这人实在太让人讨厌了,简直是流氓、无赖。 “你……”唐志伸手抹了一把脸,正要对着娉婷发怒,但看到她发怒时,仍美丽的不可方物的面容,又忍住了,他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够辣,爷就喜欢你这样的,让爷浑身充满了征服欲。” “无耻!”娉婷冷声说道。 “爷就是无耻,怎样?”听到被骂无耻,唐志也不发怒,他盯着娉婷的脸看了半晌,一脸垂涎之色,“爷就让你见识一下爷的无耻。”说着,臭嘴就朝娉婷脸上凑了过去。 看着那张让人恶心想吐的脸靠自己越来越近,娉婷死命的摇着头,想躲开他的侵犯,唐志打了个眼色,让人抓着娉婷,他则捏紧了她的下巴,朝她娇唇凑了过去。 娉婷感觉到自己快吐了,唐志的嘴已快要触到她的嘴唇,她又气又怒,却挣不开侍从的钳制,她心里恐慌一片,脑子里浮起一个人影,不由的,她大声叫出了那人的名字,“云洛,救我。” “啪!”就在唐志以为必能对美人一亲芳泽时,脸上被不明物袭击了,痛得他捂着脸跳了起来,“哪个不要命的袭击我。” “我!”随着一道声音响起,云洛大步走了过来,看到抓着娉婷的唐家侍从,云洛眼里闪过一道狠厉,身形快速的在那两人身上拍了拍,那两人应声落地。 “云洛!”娉婷扑到云洛怀里,落下泪来,“他想侮辱我。” “没事了,我不会让他们带你走的,你别害怕。”看着娉婷脸里的惊惧,云洛心里涌起浓浓的心疼。 “嗯!”娉婷点了点头,窝在他怀里,觉得很是安心。 “爷说是谁胆大包天敢坏爷的好事,原来又是你。”唐志看清楚了云洛的面貌,一惊之后就是怒气冲天。 “就是我,如何?”云洛想到刚才这人差点侵犯了娉婷,心里升起一股怒气,看着唐志的眼神里闪过一道嗜血的利色。 “好啊!爷找你好几天,原来你躲在这里,爷倒要看看,今天你还能不能逃过爷的手心。”唐志眼里满是愤恨,就是这人,差点废了他的命根,那是他的命根啊,没了它,他以后该如何风流生活,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唐少爷觉得自己被深深的伤害了,所以,对着云洛这个罪魁祸首自然是恨得牙痒痒的。 “云洛,你认识他?”娉婷抬头疑惑问云洛。 “我来灵水村那天,在小镇上曾与他有些恩怨。”云洛轻声解释道。 “噢!”娉婷轻轻噢了一声,正要问是什么恩怨,却听到唐志大声说道:“快给爷抓住他们,一个都不许放走。” “是,爷!”唐家随从呼啦围了过来,伸手就要抓两人,云洛把娉婷护在怀里,伸手挡开。 唐志这次带了很多随从过来,云洛一手护在娉婷,一手与他们对打,虽然他的功夫比他们高出许多,但他们人数太多,云洛打起来竟觉有些吃力。 “快抓住他们,快给爷抓住他们,要抓活的。”唐志在边上不停喊道。 见云洛护着娉婷吃力的样子,苍叔有心过来相助,却被姓武的紧紧缠住,根本分不开身。 唐志带来的随从有近百号人,云洛将娉婷护着密不透风,自己背上却挨了几拳,虽然对方力道不重,却也让他动作慢了慢。 当云洛赤手空拳撂倒六七十人后,他的动作也渐渐慢了起来,有人趁机伸手去抓他怀中的娉婷,他瞥到,不顾左右两边击来的拳头,对着伸手抓娉婷的那人一掌拍下。 “噗”那人口吐鲜血倒了下去,云洛将娉婷紧紧护在怀中,让袭击过来的拳头全落到他身上。 “抓住他,给爷抓住他们,爷有赏。”唐志看着云洛越来越慢的动作,不由兴奋起来,臭小子,让爷抓到你,必让你生不如死。 听到唐志说有赏,围攻云洛和娉婷的随从越发的凶猛,云洛即使功夫再高,近身搏斗,又要护着怀中的人,始终尽不了全力,不一会儿就有落败的迹象。 他们一定不能落入这群人之手,云洛心中暗道,他一定要保护好娉婷,不能让她受丝毫伤害,近身搏斗他施展不了全力,那么,他就另寻它法好了。 脑子快速的转动,突地,他脑中一亮,低头朝娉婷说道:“抱紧我,我们离开这里!” 娉婷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却依言抱紧了他的腰,将头埋到他怀中。 “起!”云洛踢到身边几人,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娉婷腾空而起,然后脚点在底下众随从头顶上,几个起跃,消失在众人眼中。 “人呢!快给爷追!”见云洛与娉婷转眼不见,唐志气得哇哇大叫,那消失的一男一女都是他看上的,他绝对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跑了。 “是,爷,奴才这就去追。”众随从朝着云洛飞离的方向追了过去。 唐志在原地跺了跺脚,也跟了上前。 苍叔与跟他交手之人对视一眼,身形一掠,一齐追了上去。 云洛抱着娉婷,在村庄上空飞跃而过,当看到那片金黄色的花海时,云洛目光一亮,几个起跃间,他们已到了花海上空。 慢慢降落到金黄色的花海中,云洛低头朝怀中一直闭着眼睛的娉婷说道:“娉婷,没事了,睁开眼睛吧!” 刚刚云洛在空中飞行起跃之时,娉婷吓得紧紧抱住他的腰,有些恐高的她赶紧闭上眼睛,将头埋到他怀中,一动不敢动,此时,耳边呼呼的风声没了,云洛的声音听起来分外的好听,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云洛含笑的脸庞。 娉婷面上一红,不由侧开了双眸,低声说道:“这是哪里?” 云洛看到她窘迫样子,心下有些好笑,“这里是灵山村的后山啊!” “噢,这里好多小野菊,真漂亮。”娉婷望着满山遍野的金黄,眼里露出浓浓的欣喜,她竟然不知道这后山头有这么一片金黄的花海。 “嗯,我记得你最爱黄华,这小野菊虽不及黄华,却也另有一番韵味。”云洛轻轻说道,他看着娉婷的眼里满是柔意,“娉婷,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娉婷声音里是满满的欢悦,这片金黄的野菊虽没有牡丹的雍容,也不及芍药的富贵,更没有玫瑰的娇艳,甚至连与它同一种类的黄华,它也不及黄华的清雅淡然,但站在这片花海中,娉婷就是觉得说不出的舒服及平静,仿佛这些花朵,能给予她最简单的平和与坦然,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你喜欢就好,以后我们常来这里……”云洛话还未说完,就听到老远传来的声音,“快去给爷搜,一定要给爷找到他们。” 听出是唐志的声音,娉婷从欣喜的心情中回过神来,她不禁看向云洛,开口唤他,“云洛!” “嘘,他们追过来了,我们快躺下来,别让他们发现了。”说着,云洛搂着娉婷的腰,一起躺了下来,不及半人高的小野菊,刚好遮住了他们的身影。 不远处传来找寻的声音,夹杂着唐志气急败坏的声音,云洛躺在花海下的草地上,娉婷头搭在他肩膀,一动不动。 他身上青莲般的气味传入她的鼻尖,让她的心有些悸动,却也感觉分外的安宁,听着他的声声心跳,娉婷心想,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头在他肩胛处动了动,娉婷勾唇微笑起来。 感觉到她的动作,云洛的心里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怀中的她,柔弱无骨,身上散发出若有似无的香气,如兰似麝,分外的好闻,云洛搂着她腰的力道紧了紧,感受相互依偎的感觉。 外面找寻的时间并不久,不一会儿,声音就渐渐消失,那些人走了,两人仍是一动不动,这样闻着淡淡的花香,平静相处的感觉很好,两人不由沉醉其中。 半晌,娉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抬起头想跟云洛说些什么,却见他也正低下头来,一时之间,两个人的唇碰了个正着。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树林惊魂 章节名:第一百三十五章 树林惊魂 一个抬头,一个低头,两个人的唇碰了个正着。 两个人都是一愣,谁也没有动作,只愣愣的看着对方,直到云洛目光动了动,轻轻地在她唇上舔了一下。 “轰”娉婷头脑顿时一片空白,脸上也绯红一片,那模样说不出的娇艳和羞涩。 唇下的触感柔柔的,是那么美好,她娇羞的面容映到云洛眼中,竟是分外的诱惑,他望着她的眸光暗了暗,开始品尝起她的美好。 他先是浅浅的覆在她的唇瓣上,然后一点一点深吻下去,他柔软的唇齿,温柔而狂野地和她的唇舌交缠在一起,化作最甜蜜的温柔与缠绵,一点一滴,沁入娉婷的心底。 娉婷觉得自己醉了,两个多月不见的相思,如最凶猛的火折子,点燃了她心底对他的渴望,她紧紧的攀着他,在这个深吻中迷失了自我,这一刻,他的温柔,让她忘记了曾经的伤害,她的逃避与退缩,她主动伸出了自己的丁香小舌,邀他共舞。 金黄色的花海下,情意绵绵的男女,彼此相拥,沉溺于那令人迷醉的吻,微微掠过,淡淡的花香迷漫开来,为这对男女更添一份醉人的情趣。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从唇齿纠缠中分开,云洛抬头,撑在娉婷上方,目光温柔如水,“娉婷,跟我回去吧!” 还未在那个深吻中回过神来的娉婷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你愿意跟我回去?”听到她的轻嗯声,云洛欣喜的看着她。 “唔,什么回去?”娉婷这才完全反应过来般,目光迷茫的问道。 “跟我一起回京师啊!”云洛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深怕她再拒绝。 “这个,回头再说吧!”娉婷目光闪了闪,却没给他想要的答案,为了怕他问为什么,她推开他坐了起来,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下山吧!” 见她故意转移话题,云洛眸色里露出一丝失望,静静盯着她看了半晌,他突然道:“娉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你说!”见他神色认真的样子,娉婷心里一突,他要问什么? “你心里究竟在逃避什么,当初你悄悄的离开,是觉得我伤了你的心,但如今我们误会已解开,你为何还不愿意与我一道回京师呢?”云洛脸上满是不解,他可以忍受娉婷对他的冷眼相看,但却不明白她为何那么排斥与他回去。 “我没有,云洛你想多了。”听到云洛的话,娉婷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异色,“我不想跟你回去,是因为我喜欢这里的生活。” “你撒谎,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撒谎,你是喜欢这里,但这并不是你不愿意跟我回去的理由,娉婷,你告诉我,你到底在逃避什么?”云洛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肩膀,目光灼然的看着她,似乎想看到她的灵魂深处。 “真的没什么?”娉婷在他灼热的注视中偏过头去,垂在身旁的手无意识的扯着小草,殊不知她这样的小动作,正说明她心虚,只是不知她为何不愿说而已。 “娉婷……”云洛加重了语气唤她,却见她站了起来,朝他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该下山了。”说着,拨开挡在眼前的野菊花,朝前走去。 “陆……”云洛不想逼她,但不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始终让他心底如梗了一根刺,拔不掉,碰一下,却生生的疼。 娉婷,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云洛心里问道。 眼看着那道素衣人影走出老远,云洛才缓缓站了起来,大步朝她追了过去。 回到村里,唐志那帮人已离去,听说走之前砸了好几户村民的家,大家知道他的嚣张和跋扈,心里有气,却也莫可奈何。 当村民看到娉婷与云洛一前一后的回来时,均投过几个意味不明的目光,对娉婷的,有尴尬和歉意,毕竟她有困难时,他们未伸出援手,而对云洛,更多的却是防备,一个气质不凡,而武功也不弱的外来客,足以让大家对他伸起戒备之心,难道他仅仅只是来寻回他的妻子吗?会不会存有别的什么目的。 在村民各色的目光中回到住处,苍叔已经回来,莳萝也在准备晚饭,娉婷瞥了一眼跟在她后头进入院中的云洛一眼,神色复杂的进房间去了。 晚饭,桌上难得的安静,平时,为了让娉婷理睬自己,云洛总是没话找话说,时不时莳萝插上两句,一顿饭倒也算的上是温馨,而此刻,云洛一副心里有事的样子,不发一言,这让莳萝与苍叔都有些不习惯,但看了看他的神色,再看自家小姐,两人之间的低气压,顿时打消了莳萝说话的念头。 娉婷不时用余光打量着云洛,却见他只是埋头吃饭,偶尔抬头,却也不看她一眼,她不禁心底一窒,他这是怎么了,那会都还好好的啊? 想着在花海中,他问她的话,娉婷夹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微微苦笑了一下,难道他是在为今天的事情生气,因为她不肯跟他回去? 她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瞥了一眼垂眉吃饭的云洛,娉婷胸口闷闷的难受。 一顿饭就在大家的沉默中结束,自始自终云洛都没说一句话,娉婷摸不清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是生气还是别的。 当天夜晚,娉婷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思考了一整夜,她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二日一早,她就背着药篓出门了。 出了灵山村,向西走二里地,那里有一座山,山上到处是草药,之前,娉婷曾上山采过几次草药,在一个尚未有人踏足过的山谷,她发现了一株萱草,已有半人多高了,萱草生长于北方,具有仙草之称,数量稀少而珍贵,但如今她在南方的山谷里发现,就不得不让娉婷惊奇了。 《药典》上记载着萱草的药性和功效,是珍贵而难寻的一味药,连凌国皇宫,听说也才两株而已,所以,娉婷在山谷里看到萱草时,无疑于跟看到了千年血灵芝一样。 寻着记忆,她一路往那山谷而去,山上树林茂密,杂草从生,一路艰辛走到山谷里时,已是晌午时间了。 找了个地方吃了些干粮,填饱肚子后,娉婷背起药篓,往山谷深处进发,走了约摸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山谷深处。 在一处地势平坦之地,一株半人高的萱草花开正盛,娉婷眼睛里浮起一丝喜悦,果然,今天来得正是时候,前段时间,她就看到这萱草打起了极小的花骨朵,估摸着这两天要开花,看来今天没有白走一趟,萱草全身上下都是宝,但它的花朵更是宝中极品,有美容养颜,青春不老的功效。 走到萱草近前,娉婷伸手摘下它如碗一般大的花朵,然后拿起平时割药草的镰刀割下萱草的植株,虽然萱草的根部也是极品中药,但娉婷并没有贪心到连根都挖走,今天她采了它的花朵,割下植株已经够了,留下根部,它以后还有生长的空间。 采到萱草这样珍贵的草药,娉婷心情有些开心,又在附近采了一些别的草药,眼看着天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娉婷赶快将采下的草药装到背篓里,往山谷外走去。 天上打起了闷雷,天也越发的阴沉起来,娉婷不由加快了脚步,心中暗想,可别那么快下雨啊! 可天公不作美,她才刚走出山谷不久,正急忙往山下走的时候,“轰”随着一声响雷炸开天空,豆大的雨点“劈劈啪啪”落了下来,娉婷无处可躲,眨眼间被淋成了落汤鸡。 下雨的山上太不安全,无论如何,也要先下山再说,娉婷解开药篓举在头顶,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 此刻,天已沉得分不开时辰了,昏蒙蒙一片,阴沉的分不清前面的路,夏末的天,这雨说下就下,一会儿功夫,已是雨幕涟涟,前方之路映入眼帘的只剩下半尺见方。 雨越来越大,风也刮了起来,娉婷身上湿透的衣服可以拧出水来,头发也成了一捋捋的,往下滴着水,脚下的泥土在雨水的冲刷下异常的湿滑起来。 艰难的在下山的路上行走着,走到一颗大树下时,娉婷放下顶在头上的药篓,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里暗骂这该死的天气。 喘了口气,娉婷抓起背篓又往下走,雨水打在身上,地上的湿滑,路边树枝的蹭刮,娉婷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真倒霉,娉婷内心暗道,扶着旁边树木的树条小心往下走,这时,旁边的灌木从却“沙沙”地响了起来,随即她闻到一阵浓列的腥臭味。 “嗷唔……”一只体形庞大的灰熊从灌木后走了出来,看到娉婷,那熊一声吼叫,似在欢呼找到了美食。 娉婷吓得愣住,脚下忘了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灰熊往自己走来,当熊离她几步之遥时,闻着扑面而来的腥味,娉婷猛得回过神来,抬脚就跑。 在这毫无人烟的树林中,碰到这样大家伙的肉食动物,娉婷很没常识的逃跑了,可是,熊这种动物,你越跑,它追的越起劲。 脚下的路很滑,娉婷却不顾会滑倒的危险,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跑,脸上被树枝刮的生疼,她也不理会,只知道跑、跑、跑。 灰熊在后面发出愤怒的吼叫声,也追了上来,那样重而快的脚步声,让娉婷心底的恐惧越发的强烈。 心里越紧张害怕就更容易出事,跑了一段路,娉婷踢到一块石头,整个人扑倒在了泥土里,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竟是崴到脚了。 她已经能感觉到灰熊离自己越来越近,而崴了脚的她却无法再跑,她转过头,看着灰熊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她想,难道今天要落入熊腹了吗? 灰熊身上浓烈的腥臭味一阵阵传来,娉婷差点吐了出来,可是面对灰熊的恐惧超出了想吐的感觉,娉婷看着灰熊朝自己伸出了熊掌。 “不要!”一声凄厉的喊声从她嘴里出来,紧接着,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 小小的石头根本不能给熊造成任何伤害,眼见着熊掌就要落到自己手臂上,娉婷下意识的一挣,虽躲过了灰熊的熊掌,却仍是被撕下一大块衣袖。 灰熊见一击落空,低吼了一声,双掌都伸了过来,娉婷见躲不过,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嘴里却下意识的喊了起来,“云洛,你在哪儿?” 见娉婷不再反抗,灰熊两只熊掌往娉婷肩上搭来,眼见着就要落到她肩上,远处飞来一粒小石子,正好打在灰熊的眼睛上。 眼睛是灰熊身上最弱的地方,灰熊吃痛,收回了厚掌,嗷嗷叫了起来,似乎非常的愤怒。 正在这时,树林里跑出一道人影,他正弯腰准备抱起娉婷,感觉到身后灰熊抓来的熊掌,他搂着娉婷侧身避过,顺势踢出一脚。 狗熊出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愤怒着扑了上来,来势凶猛,那人抱着娉婷滚了几圈,再次躲过灰熊的袭击。 受了伤的灰熊异常的暴躁,一次两次的袭击又落了空,它彻底被击怒了,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它猛得扑了上去,想用笨重的身体压死他们。 而抱着娉婷之人将她往旁边一推,自己则握紧了刚刚从娉婷药篓里翻到的镰刀,瞅准了灰熊身上最薄弱的地方,就在灰熊身体压过来的时候,他出手了,“噗嗤”镰刀入肉的声音,灰熊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血色,大掌在来人手臂上一抓。 来人痛得眸子一缩,手上力道加重,刺入灰熊的镰刀又深了一些,灰熊挣扎了几下,眼里的色彩渐渐黯淡,终于,轰然倒地,了无声息。 见一击毙命,来人浑身一松,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云洛!”娉婷惊慌的声音响彻在雨天的树林,带起一丝悲伤的竟境。 咋还没和好呢!真是好着急,下章了下章了,哈哈!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雨中旖旎 章节名:第一百三十六章 雨中旖旎 “云洛!”看着来人的身体倒在地上,娉婷心中一慌,尖叫出声。 听到她的惊叫,云洛张口说了一句,“我没事!”下一秒,却闭上了眼睛。 “云洛!”蹲坐在泥地里,不顾雨打在脸上的疼痛,娉婷伸手欲把云洛拉起来,但拉了半天,也没拉动。 云洛悄无声息的躺着,唇有些白,手臂上灰熊抓出的伤,深及骨头,娉婷看在眼里,心内一酸,不由又唤了一声:“云洛!”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触手可及的地方冰凉一片,她心里冷了一冷,不由自主去探他的鼻息,没有? 娉婷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敢置信的又探了一遍,还是没有,怎么会,他到底伤在哪里了? “云洛!”娉婷声音颤抖着推了推,见他仍无丝毫反应,一颗心顿时凉成一片,“云洛,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雨哗啦哗啦的下着,老天仿佛不知疲倦似的,往地上泼着雨水,娉婷抹了一把脸,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只知道心里酸涩的难受,喉咙也十分干涩,她抓着云洛的手臂死命摇着,“云洛,你醒醒,你快醒醒啊!你不要吓我。” 云洛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脸色也逐渐泛青,娉婷的心一路沉到谷底,如果说刚才碰到灰熊,让她害怕不已,那么现在云洛的悄无声息,让她心底恐惧的不能自己,她宁可被熊吃了,也不要他有事,想着想着,她不由趴在他身上大哭起来。 “云洛,你醒来好不好,你醒过来啊!”号啕大哭变成细小的抽泣,娉婷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别提多伤心了。 突地,她感觉到一只手在自己肩上拍了拍,身子僵了僵,她抬起了头,泪眼朦胧中,她对上了一双笑意十足的眼,刚才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人,此刻满脸都是笑意,眼里更是跳跃着喜悦的光芒。 他没事?娉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被他骗了,想着刚才自己的担心和恐惧,心里不由一阵恼怒,手攥成拳,不轻不重的在他胸膛上捶了几下,嘴里嗔道:“可恶!” 被她用拳头砸了几下,云洛捂着她砸过的地方痛苦的呻吟了两声,“啊哟!” “怎么了,你哪里疼,我打到哪里了。”一见他满脸痛苦的样子,娉婷一惊,忙不迭在他身上摸索,想知道他伤到了哪里。 看着她满脸惊慌,手忙脚乱的样子,云洛很是受用的任她在身上摸来摸去,并伸手抓着她的小手,朝某个地方按去,“疼,这里疼。” 她手按着的地方正是胸口的位置,娉婷暗想,怎么伤到了这里,她明明没有打他这里啊!眼睛瞥到他眼里掩饰不住的笑意,才知道自己又被骗了,这下,温婉的娉婷姑娘炸毛了,对着云洛的胸口就是重重一拳,“你竟然骗我,太过份了。” 这一拳,娉婷用足了力气,身体康健的明王爷差点被她砸出内伤来,揉了揉胸口,重重的咳了几声,云洛哀怨的瞅着她,“娘子,你想谋杀亲夫啊!” “哼,活该!”陆姑娘冷哼一声,丫的这厮竟然敢骗她,害她还以为他被灰熊伤到哪里,把命丢了,想起那会摸不到他鼻息时心底的恐慌与惊惧,娉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在云洛身上掐了两把,她才站起来,去拿不远处的药篓。 “娘子,你生气了。”云洛见她起来,以为她要离开,慌忙站了起来,跑到她身后,巴结而讨好的说道,刚才他不是有意骗她的,他就是想知道娉婷如今对他的态度,如果他死了,娉婷会不会伤心,由此来验证她是不是还在乎他,可是,听着她伤心无助的哭泣声时,他心底真是又喜悦又疼,喜悦的是她仍是在乎他的,疼的是他差点让她在这山林里出了事。 “谁是你娘子,不要脸!”娉婷想着他刚才的故意装晕,心里就有些堵,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会她心底的惊痛。 “娘子,你就是我的娘子,我十六抬大轿把你娶进门的,你不能不承认。”平时俊美如嫡仙的云王爷完全颠覆了他的形象,跟在娉婷背后无赖而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已经离开王府了。”娉婷淡淡瞥他一眼。 “不管你到哪里,也是我云洛的娘子。”云洛霸道的说道,随即又跨下脸,拉着娉婷的衣袖道:“娘子,你可不能丢下为夫,为夫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得对我负责。” 这样的明王爷,太颠覆形象了,如果落影或落林在,绝对要惊掉大牙,什么时候,他们家主子变得如此无赖和……恶趣味儿了。 “扑哧”听到他的话,娉婷忍了忍,终于没憋住,笑了起来,这人,什么时候学会撒娇和卖萌了。 “娘子,太好了,你终于笑了。”看到她的笑容,云洛也笑了起来,这一下,仿佛手臂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只因为她的笑,将他的心填的满满的。 “走吧,这雨是下的越发的大了。”娉婷抓起背篓,正要背在背上,却被云洛一把抢了过去,然后说道:“淋了雨,重,我来背吧!” 娉婷挑了挑眉,不作声,见他背起了背篓,便抬步朝前走去,云洛急走两步,站在她身边,为她拨开两边的树枝,以免刮伤她。 雨下的很大,仍是没有停歇的意思,两人冒雨前行了一段路,才发现,竟然找不到下山的路了,一时,也不知如何前行,这样的雨天,山林中随时有山洪爆发或山体滑坡的危险,云洛与娉婷想了想,决定先找个地方避避雨,等雨小了或停了,再寻路下山。 在山林中穿梭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一个山洞,洞口蔓藤交织,一看就是从未有人进入过,虽然害怕这样的山洞有危险,但如果再去找另外一个山洞,何其困难,想了想,两人还是决定先进这个山洞避一避。 拨开洞口的蔓藤,洞里的情景一目了然,是个石洞,容纳十几个人也不嫌大,里面看起来挺干燥的,而且洞壁下还有些干草,心想真是找对了地方,云洛起先进入了洞内,娉婷随其后就进了山洞。 洞里宽敞而干燥,且地面平整,云洛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可以让人坐下的石块,无奈之下,只好抱了一些干草走到山洞中间,将干草铺在地上,然后坐了上去。 娉婷抱膝坐在他身旁,看着外面仍淅淅沥沥下着的雨,闷声说道:“这雨啥时候才能停啊?” “不知道!”云洛答道,转头看到她全身湿漉漉的,身上和头上都还在滴着水,他目光一沉,道:“看来,得找个地方生火。” “嗯?”娉婷看他,见他朝四周打量了一番,才有些失望的开口:“这个山洞里都是石块,看来不能生火了。” “没事,等雨停了,我们就立即走。”娉婷不在意的说道,虽然山洞内有干草,但他们也生不了火,因为身上没有带火折子。 “你身上都湿透了,不冷吗?”云洛目光落到她还在滴着水的衣衫上,眉角微挑。 “不冷,阿嚏……”刚说完不冷,她鼻子一酸,竟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鼻尖,她有些尴尬的看向云洛。 “还说不冷,你看都打喷嚏了。”云洛眉头蹙了蹙,然后起身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你做什么?”娉婷不防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脱起衣服来,脸上一热,不由开口嚷道。 “脱衣服啊!身上衣服都湿透了,再穿着会感冒。”云洛理所当然的说道,瞥了她一眼,他又开口道:“你也把衣裳脱了。” “什么?不要。”娉婷想也不想的拒绝,她宁可穿着湿衣服,也不要与他赤身裸体,坦诚相见。 见她拒绝,云洛并未逼迫她,而是快速的脱着自己的衣服,一会儿,上衣已被脱了下来,露出他线条流畅的精壮上身,看到他裸露的上身,娉婷脸红的转过头去,嘴里说道:“你怎么会到山里来?” 云洛正在给上衣拧着水,动作扯动手臂的伤口,疼得他蹙紧了眉头,“今天起来没看到你,莳萝和我说你进山采药了,所以,我就寻了过来。” “噢!”娉婷只是淡淡的噢了一声,不再开口。 将拧干水的衣服摊在旁边的石头上,云洛蹲下身来,去扯娉婷的前襟。 娉婷一惊,连忙抓住了他的手:“你干嘛?” 云洛看到她脸上的惊慌,不由勾了勾唇,“不做什么,给你脱衣服。”说着,手下动作加快,先剥下她的外衫,然后又继续剥她湿透的中衣。 “你,别……”娉婷心内一片紧张,脸上也露出一抹绯红,伸手去挡云洛的手。 “别挡,马上就脱完了。”云洛躲过她的手,将她的中衣剥下,扔到一边,再回过头来,却见眼前的女子双手交叉,紧抱着前胸,似乎想捍卫自己,紧着月白里衣的她,胸前柔软被她交抱的双臂一挤,露出三分之一,竟是分外的惑人,云洛目光暗了暗,喉头滑了几滑,手正要搭上她的肩膀。 “你不要这样!”娉婷抬手格开他伸过来的手,后退两步,背后紧紧抵在墙壁上。 “嘶!”一声闷哼,她的手刚才碰到他的伤口,痛得他抖了一下,随即一滴冷汗从额头落下。 娉婷目光落到他手臂上,这才想起灰熊临死前的最后一抓,现在被自己手一挡,那伤口又流起血来,娉婷心中一抽,忙跑上前去,抓着云洛受伤的手臂,一看,只见伤口深可见骨,心里又紧紧抽了一下,眼里已漾起些水雾,扁了扁嘴,她道:“伤的这么重,你怎么不跟我说。” 看着她担忧的样子,云洛心里涌起些甜蜜的感觉,他扯了扯嘴角,道:“没事,不疼。” “还说不疼,伤口都深及骨头了。”娉婷红了眼圈,他是为了救她,才会受这么重的伤的,低头在伤口上吹了吹,她低声说道:“你等等,我给你包扎一下。” 低头在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想了想,又到背篓里翻出几株草药,摘了一把叶子,在嘴里嚼碎了,敷到云洛的伤口上,然后将布条缠了几圈,绑好,伤口总算处理好了。 “只能简单包扎一下,回去我再好好帮你处理。”娉婷垂头给布条打结,一双白藕手臂在云洛眼前晃来晃去,他不禁低头看她。 仅着里衣的她,裸落在外的皮肤莹白而细嫩,肚兜的两条细肩带挂到颈后打了个结,弧度优美的锁骨下,是一抹深沟,他的眸色幽暗的不可思异。 “好了!”娉婷打好结,一抬头却对上他幽暗的眼神,见她抬头,那眼眸里升起了两簇小火。 她一怔,不由自主的开口,“你怎么了?” “你冷不冷?”云洛的声音低哑而柔和,带着一丝让人心颤的磁性,就这样传入娉婷的耳中。 “不……”娉婷本想说不冷,下一秒,却低叫了一声,他抓着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扯入怀中。 “你身上好冰,我给你热热。”云洛紧紧抱着她,似乎想要把她嵌入身体内部。 感觉到他失常的心跳,娉婷微微挣扎了一下。 “云洛,你放开我,我快要呼吸不了了。”不知道惹了事的娉婷仍在挣扎,就在她感觉到身上的手松开的时候,她的后脑勺被他大掌一扣,一个缠绵而火热的吻就落在了唇了。 “唔……”被突然袭击的娉婷睁开了眼睛,看着上方吻的陶醉的男人,眼睛眨了眨,却在下一秒,身子猛然僵住。 在他炙烈的热吻下,她觉得全身都有些轻飘飘的,也许是外面细雨滴哒,为这山洞增添了一抹神秘的意境,毫无意识的,她伸手勾上了他的脖颈,将他紧紧抱着,樱唇微张,回应着他的吻。 感觉到她的回应,云洛紧闭的双眸睁开,看着她娇艳的脸庞,以及生涩唇舌,他的双眸火光大盛,他猛得加深了这个吻,新一轮的缠绵之吻展开。 两人的心跳的很快,娉婷感受着他唇下的湿滑。 她被他的鼻息撩得全身颤抖,几乎站不住的瘫软着往下掉。 “婷儿……”当他与她融为一体时,他不禁低吼出声。 “洛……”随着他的节奏,她陷入狂风暴雨般的情潮当中,情浓时,她嘴里溢出一声娇言软语。 不好意思,今天的更新有点晚了,昨后上传的后台,审核没通过,各位亲亲,抱歉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灵山村的甜蜜日子 章节名:第一百三十七章 灵山村的甜蜜日子 雨停了,乌云散开,天空一片明净。 娉婷趴在云洛的背上,脸贴着他的,被他背着一步一步走下山来。 一路上,她静静的听着他跟她讲述过往,他的母妃,他为何长年在外云游,还有他第一次见到她,就对她生了情,他讲的很详细,她听得更仔细,直到后面他讲起那天晚上,解修罗魅的那一夜,除了她,他没有跟别的女人上过床,她这才知道,他与她闹了多么大的一个误会。 末了,他轻声询问她,可愿跟他一起回去,娉婷想了想,还是把太后曾经说的那一番话告诉了他,并说,她爱他,但并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这是她的骄傲与自尊,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要与别人共享一个男人的宠爱,她宁可不要。 听着她虽娇软,但决绝的话,云洛一窒,心底是对她满满的心疼,她爱他,却不愿与别的女人争夺他的宠爱,宁可独自一人离开。 他能明白皇祖母为何对她说这一番话,毕竟他身在皇家,以他的身份,三妻四妾也不为过,像太子和晋王,除了了一位正王妃,侧妃两位,其它姬妾都是数不甚数,可是,他不是他们,他从来向往的都是一人一知已,一生一爱人。 三妻四妾对别人来说,是无限美事,但对于他来说,却是非常排斥的,从小,他看到父皇虽与母妃相爱,却不得不流连于各宫嫔妃中时,母妃眼里挥不去的愁思,那时,他就发誓,他不要像父皇一样,虽然深爱着母妃,却不能给她唯一的宠爱,等他长大了,有了心爱之人,他必定专情于她一人,不会有第二个女人,所以,他才能以皇子身份,难得的保持了二十二年的童子之身,没有通房,没有姬妾,因为,他想把自己所有的第一次都留给心爱的那个她。 那时,第一次见到娉婷,她入了他的心,他就知道终其一生,除了她,他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所以,他爱她,疼她,宠她,给她最好的,哪怕当初她心里装着的是别的男人,他用他的真心,他的情意,一点点进驻她的心底,最后,让她爱上了他,他那么难才得到她的爱,怎么能轻易放弃,又怎么能让她受一点委屈。 不管他的身份如何,她永远只会是他唯一的女人,谁也不能改变。 念及此,他缓缓开口道:“婷儿,不管如何,你一定要相信我,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 听着他明澈带着柔意的话语,娉婷的心中一暖,随即眉角一挑,弯了唇,拿脸蹭了蹭他的,轻轻“嗯”了一声。 感受着她的温顺和软绵,云洛唇角微微扬起,带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娉婷趴在他坚实的肩头,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心内一片安宁,这一切如此美好,她多希望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一辈子,永不分开。 当莳萝看到两人一身狼狈回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连忙到厨房煮了一锅姜汤,盛了两碗过来,看了一眼两人身上的衣服,又忙不迭去烧水。 喝了姜汤,洗过热水澡,娉婷才感觉身上舒服了一些,云洛也是如此。 娉婷又给云洛手臂上换了一次药,包扎好了,才微微松了口气,看着那深个见骨的伤口,她都为他感觉到痛。 换了药,已到了晚饭时间,四人围在一起吃饭,苍叔和莳萝都感觉到了自家小姐与明王的明显变化,两人时不时对视一眼,笑意浅浅,流露着浓浓情意。 虽然不知道在山上发生了什么事,但莳萝知道小姐与明王和好了,看到小姐脸上久违的真心实意的笑容,莳萝也为她高兴起来,不管如何,只要小姐开心,她也就开心了。 吃完饭,娉婷与云洛对视一眼,然后宣布,七天后启程回京师,听到小姐的决定,莳萝和苍叔都没有什么意见,莳萝是娉婷走到哪,她跟到哪的,而苍叔作为暗卫,只要认定了主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既然小姐愿意回到京师那个尔虞我诈之地,他自然跟从就是。 宣布了决定后,娉婷回了房间,见云洛并没有跟过来,她心里竟有微微的失落,转而就有些走神,他今天跟她说了那么多,竟是把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告诉了她,想着他对自己的信任,以及他说的,她是他唯一的女人,马上又微笑起来。 云洛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他的小女人站在窗前,唇角轻扬,浅浅笑着,如一朵静静绽放的梨花,清丽而雅致。 或许是听到他的脚步步声,她缓缓转过头来,见到是他,面上笑意更甚,却是眉眼都漾着笑,她柔柔开口:“洛,你来了!” 一声娇音,一个绽放的笑容,就让云洛恍了神,他一直都知道她的美丽,但今天的她却比往日更添了一丝风韵,仿如女孩儿褪变成女人的风情与韵味,他满眼都是她的笑,如春暖花开般的笑容绽放在她脸上,带着一丝小女人特有的风情与妩媚,诱惑着他一步步朝她靠近。 “婷儿!”他轻轻唤道,走到她背后,从后面将她圈在怀里,下巴在她肩上磨了磨,他柔声开口道:“在想什么?” 本来还因为他的动作弄得有些羞涩的娉婷,听到他轻柔的话语,顿时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将头靠到他肩膀上,她低低说道:“在想你!” “哦!”他有些意外,随即却是欣喜,她说在想他,这么一会儿功夫不见,她就想他了么!唇角扬的老高,心底已被浓浓的喜悦填满,他开口,语气里都带着欢欣,“想我什么?” “我在想啊!”娉婷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莲香味,分外安心,“在想你怎么就能找到我呢!” “上天注定的吧!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回来。”云洛圈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低低说道:“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当初怎么就忍心离开我呢!” 听着他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娉婷动了动眼珠子,竟然微微抬起头,朝他狡黠一笑,“我记得那日,你说如果我离开,不会找我,怎么现在又巴巴的找过来。” 看着她调皮的样子,云洛心里一荡,随即在她腰上捏了捏,假装凶巴巴的说道:“是,我是说过,但是你是我娘子,你跑了,做夫君的怎么能不把你抓回去好好收拾一顿,让你知道离开我的下场,哼!” “谁让你气我,你与江侧妃那么亲密,把我扔到一边,我气不过嘛!”人一放松,小女人的心性就出来了,如果换成平时,娉婷绝对不会撒娇,但今日刚与他和好,甜蜜蜜的氛围中,她竟难得撒起娇来。 “没有江侧妃了,知道吗?”云洛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腰,惹来她一声轻呼,听着她娇娇的声音,云洛的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放开她的腰,将她身子扳过来,与他面对面,他低头,鼻尖与她的相触,然后轻轻说道:“以后不会有别的女人了,只有你,知道吗?” 热热的鼻息扑了过来,娉婷心尖儿一颤,忍不住“嗯”了一声。 “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云洛催眠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娉婷脑中竟有些眩晕,心爱之人的面孔近在眼前,气息拂着她的,心咚咚的跳的很快,仿佛要蹦出心口来,她咽了咽口水,低声“嗯”了一下。 “你很紧张!”感觉到她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了,云洛发出低低的一声笑,鼻尖离开她的,他浅笑着盯着她绯红的面容良久,直到她头快垂到胸口,他才轻轻叹了一声,抬起她的头,唇覆上了她的。 一触到就情难自控,他本来只想给她蜻蜓点水似的轻吻,哪知一触到她娇软的唇,就再也控制不下来,她的甜美与芳香,尽数落入他的唇腔之中,百转千回,细细品尝。 就在两人情难自控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 “小姐,你睡了吗?我给你端了碗姜汤来。”莳萝清脆的声音传来,当她看到房呢旖旎的一幕时,猛得瞪大了眼睛,随即就是快速的转过头去,整个脸都红透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先出去了。”说着,逃也似的离开了娉婷的房间,却也没有忘记带上门。 看到莳萝窘迫的夺门而出,娉婷本来该娇羞的埋到云洛怀中的,但不知为何,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云洛看着她的笑容,也扬起了唇角,就在她仍在笑个不停的时候,他打横抱起她,朝那虽朴素却仍不失雅致的床榻走去。 想着今天在山洞里的那一幕,娉婷羞涩的垂下了头,任他将她放到了床上,然后覆了下来。 将头撑在她上方,云洛细细的打量她的面容,目光落到她樱唇的时候,他忍不住啄了一下。 “婷儿,你真美!”云洛低低说了一句,然后一个吻落到了她眼睛上,然后一路向下。 娉婷轻轻闭上了眼睛,感觉他温柔的吻在她面上流连不去,她手紧抓着被子,想着接下来的事情,忍不住颤了一下。 感觉到她的紧张,云洛在她唇上吮了一下,然后身子一翻,躺到了她身边,尔后将她身子搂到怀中,紧紧抱住。 没想到他会停了动作,娉婷不禁睁开眼睛看他,却刚好对上他漾着笑的双眸,“你……”娉婷一开口,却发现不知说什么,难道要她说,你怎么不继续了,她怎么说的出口。 瞥到她眼中闪过的疑惑,云洛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将她圈在怀中,他柔声说道:“今天你累了,睡吧!” 窝在他怀中,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与散发着的淡淡莲香,娉婷在安宁中沉入梦乡。 一夜无梦。 接下来几天,因为已经决定了七天后回京师,在这个宁静的小山村,娉婷与云洛静静的享受着这简单而平和的生活。 虽然上次唐志来灵山村,村民没有对娉婷伸出援助之手,但娉婷性子淡然,虽然当时心里有些凉,最却并没有过多去责怪他们的冷漠,毕竟唐志的父亲是镇长,这些村民如果想平静生活,就不能得罪这镇长的儿子,她可以理解的,所以,在这七天里,她还是会走东串西的为村里患病之人治病,而回到住处,与云洛下下棋,窝在一起看看书,而晚上,和好如初的两人耳磨私语,情到浓时,水到渠成的欢娱,每天的夜晚,日日不歇。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七天已过,这一天,是娉婷离开灵山村,与云洛回京师的日子,村民们感谢娉婷在这里时对他们的帮助,打猎的拿着猎物,种田的拿着最好的小米,还有土鸡蛋什么的,装了满满一口袋,娉婷推拒不了,只好接受了村民的好意。 与村民们说过再见之后,娉婷与云洛等四人,坐着苍叔从镇上雇来的马车,渐渐离开了村民的视线,往凌国的方向而去。 这日,明王带着找回的王妃离开了南疆范围内的灵山村,而远在凌国的京师城,却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 第三卷完 明儿开始第四卷(最后一卷),望各位亲亲继续支持,堇鞠躬谢之~ 另外,去瞅瞅留言区吧!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在 涪城的那一夜 章节名:第一百三十八章 在 涪城的那一夜 离开灵山村,到了前不久云洛被唐志调戏的小镇,小镇虽小,却啥都不缺,店铺林立,摊贩聚集,刚好是赶集的日子,街上一派热闹的景象。 街道不算宽,马车行驶在上面总是显得有些拥挤,娉婷与云洛干脆下了马车,慢慢行走,横竖也不急着回京。 云洛自京师出来,每到一个地方都是匆匆而行,在每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天,如今找到娉婷,他可以放松下来,与她慢慢踱步于这样富有特色的小镇。 今日的二人都是穿了一套白色,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装束,穿在他们身上,却自有一股出尘的气息,再加上娉婷的容颜绝美,云洛的清雅如仙,两人一下马车,就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或惊艳、或羡慕、或嫉妒,形形种种,落到二人身上,云洛微笑如春风,娉婷浅笑如春花,晃花了多少人的眼,又得了多少人的艳羡。 娉婷平时极少逛街,今日在云洛的陪同下,却是逛了许久,还买了些小玩意儿,准备回京师后送给琮儿玩的。 一路逛,一路说着话,转眼已到中饭时间,云洛与娉婷进了那家听说是这个小镇口味最好的酒楼。 因正是饭点,雅间已满,云洛只好带着娉婷在二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饭菜上的很快,都是些当地有名的菜肴,特别有一道土菜,更是合娉婷的口味,平时食量极小的她,竟多吃了大半碗饭。 吃完饭,又让伙计上了一壶碧螺春,端着莹白小瓷杯,娉婷与云洛细细说着话,酒楼里的客人很多,但喧闹的气氛却没有影响到他们。 莳萝与苍叔识趣的先行下楼去了,剩下他们二人,说话也放开了些,正说得起劲的时候。 “砰”某间雅间的门被人用脚踹开了,接着有人骂骂咧咧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镇长的儿子唐志。 此时,他看起来还算英俊的脸上满是怒意,嘴里大声骂道:“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敢收爷的钱,也不看看爷是谁。” 他的后面跟着一群狗腿子,而拽着他袖子的,却是酒楼里的伙计,只见那伙计拉着他的袖子,满脸都是哀求,“唐少爷,求求您,把帐结了吧!不然老板会扣小的工钱的。” “去,扣你工钱关爷屁事,你有多远给爷滚多远。”唐志从他手里抽出衣袖,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甩手就要走。 “唐少爷!”见他要走,那伙计扑通一声就跪到了他面前,“唐少爷,您就可怜可怜小的,把这顿饭钱付了吧!您已经欠了酒楼五千两银子了,小的老板说了,今日如果小的不能让您付了这顿饭钱,就让小的打包走人,唐少爷,您就行行好,看在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娃的份上,把帐付了吧!” 面对着这一幕,酒楼的客人都围过来看起了热闹,但谁也没有为可怜兮兮的小伙计说句话,因为他们都认识唐志,这可是镇长家的公子,得罪他还得了。 而唐志,嚣张跋扈惯了,当着整个酒楼的人,被人跪在面前求着让付饭钱,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虽然看热闹的人未对他说什么,但他知道,这些人心里指不定在怎么骂他呢!想着,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了,看向跪在地上的小伙计也多了些不耐烦,伸出脚,一脚把那伙计踢出老远,道:“爷今日还就不付了,你爱咋滴咋滴。” 说着,拨开人群,带着一帮狗腿子就要离开,那被他踢倒的酒楼伙计想拦,却哪里能爬的起来,只好坐在地上,对着唐志的背影啐了一口,“欺负弱小,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听到小伙计的话,唐志却并没有回头,只吊儿郎当的吹了声口哨,道:“报应,屁,爷如果怕报应,今天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云洛与娉婷看着狼狈坐在地上的伙计,再看向大摇大摆准备下楼梯的唐志,脸上均露出一丝厌恶。 想着这人曾经对娉婷及自己的无礼,云洛神色冷了冷,不动声色的在桌上取了根筷子,当唐志跨下第一个楼梯的时候,云洛宽袖一扬,竹筷风一般的袭向唐志。 “哎哟!”只听见唐志一声惊叫,接着,“嗵嗵嗵”他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连带着端菜上楼的伙计碗没端稳,碗里的菜叶与汤水淋了唐志一头一脸。 “哪个王八蛋暗算爷。”唐志一脸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抹了一把脸上的汤水,他大怒喊道。 当他看到出现在楼梯口携手而立的白衣男女时,脸上猛的大变,接着,他连头发上的菜叶都来不及捻下,就逃也似的出了奔出了酒楼。 看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唐志,娉婷怔了一下,随即疑惑朝云洛道:“他是……怎么回事?” 云洛勾了勾唇,“不清楚。” 他并没告诉她,那日唐志从灵山村回去的第二日,他让人去收拾了他一顿,所以,当唐志看到他时,才会见鬼似的逃走。 娉婷瞥了他一眼,总觉得他的笑容里带着那么一丝奸诈,让她感觉他有事瞒着她。 突地,想到刚刚唐志离去前看向云洛的目光里,竟满是惧意,难道云洛对唐志做了什么?娉婷张嘴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似乎猜到她的心思,云洛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一二,“我让人修理了他一顿。” 只是修理了一顿?娉婷摆明不相信,仅仅是修理一顿,在小镇上作威作福的唐志怎么会怕他怕成这样,肯定不仅这些。 看娉婷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云洛勾了勾唇,轻笑开口,“我还让人在他身上写了几个字!” “什么字?”娉婷一脸好奇的问道。 云洛抿了抿唇,竟有些不好意思说,手背抵在唇上轻咳了一声,他才凑到娉婷耳边,低声说道:“刻了四个大字,‘我是淫贼’”。 “哈……”娉婷脸上僵了一下,随即差点笑出来,她的这位夫君,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在人家身上刻下这样的字,以后唐志一脱衣服,就会露出“我是淫贼”几个大字,看以后他还好意思去糟蹋姑娘家不。 看着她笑开的面容,云洛心底也漾满了欢欣和喜悦,其实他还有一点没告诉她,即使唐志想糟蹋姑娘,也是有心无力了,他的命根子已彻底废了。 笑着,娉婷突然想起一事来,刚刚他说他让人去修理了唐志,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南疆吗? “洛,是谁和你一起教训唐志的?” 云洛轻轻笑了笑,道:“落影他们来了。” “原来是他们来了。”娉婷点头,想来暗卫队不会放心云洛一个人离开凌国,自然也是会跟着来的。 “嗯,我们走吧,他们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住宿的地方了。”云洛说完,搂着娉婷的腰出了酒楼。 来到小镇上最豪华的客栈,就见落影等人早已侯着了,一见到云洛和娉婷,都站起来行礼,“属下见过少爷和少夫人。”毕竟不是在凌国的地盘,落影等人不敢道出云洛和娉婷的真实身份,只是称呼他们为少爷和少夫人。 点了点头,娉婷注意到此次暗卫队几乎有半数人出动了,除了了落影,还有与她一起去过昆仑山的落九及落十二也在,唯独不见落羽的影子。 “落影,落羽呢,没一起来?”娉婷疑惑问道,说起落羽,娉婷心里满是对他的歉意,当初她骗他,说去送连翘出城,结果一去不回,也不知道云洛知道后会怎么惩罚他。 听到王妃的问话,落影等人面色微微变了变,瞥了一眼王爷,落影低头说道:“落羽犯了错,王爷关了他三个月的禁闭,如今还在禁闭室呆着。” “犯错,落羽犯了什么错?”娉婷急声问道,难道是因为她离开王府的事,落羽被云洛给惩罚了? 落影看了云洛一眼,没有作声。 “洛……”见落影没有回答的意思,娉婷看向云洛。 看到她为别的男人着急,云洛说不吃醋是假的,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说道:“王妃离府,他知情不报,我把他关起来了。” “洛,你不要怪他,他并不知道我那天会离开。”娉婷说道,想着落羽因为自己而受了惩罚,心底的愧疚越发的明显,“洛,回去就放了他,好吗?” 其实云洛会关落羽禁闭,完全是因为娉婷离开时,他心底焦躁不安,所以把气撒到了落羽身上,现在娉婷找回来了,他也没必要计较了,回去放了就是。 “嗯,就依你。”云洛瞥她一眼,道。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娉婷上前挽起他的胳膊,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你呀!”难得见到她主动跟他亲密,云洛欢喜之余,刮了刮她的鼻尖,眼里满满都是宠溺。 在小镇上呆了一天,第二日就继续往北走,起程回凌国。 有了暗卫队的保护,再加上不想那么快回到京师,一路上,云洛与娉婷均是边赶路,边游玩,本来半个月的路程,硬是行了快二十天才到边疆与凌国的交界地-涪城。 涪城属于凌国的地盘,涪城是一座水城,到处都能见到小湖小溪,青青杨柳,就如杭城的缩小版,这样美丽的小城,云洛当然要留下来住上几天,所以一行人就停在了涪城。 是夜,明月当空,杨柳飘飘,娉婷坐在床上,边看着书边有些疑惑,今日天一擦黑,云洛就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个时候了,还没回来。 不怪娉婷疑惑的,按照以往,云洛是不愿意与她分开的,除了沐浴与上茅房,他与她几乎寸步不离,像今天这种已近深夜了,他还没回房间是第一次。 她并不担心他的安全,有暗卫跟着,没人能对他如何,但是,他会去哪里呢? 云洛不回来,娉婷是睡不着的,于是,又拿衩子挑了挑灯芯,准备边看书边等云洛回来。 过了近半个时辰,云洛终于回来了,一进房间,还没等娉婷问他干什么去了,他倒先开口了,“婷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已经很晚了啊!”娉婷瞥了他一眼,道。 “晚了才好啊!”云洛神秘兮兮的开口,“走,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我带你去。” “今天好晚了,明儿再去吧!”娉婷打了个哈欠,感觉有点困意了,但云洛却不放过她,拿了一件披风,拉着她就出了门。 “外面这么黑,我们到底要去哪里?”看着外面的天色,娉婷微微蹙了眉。 “等会你就知道了。”云洛卖了个关子,伸手搂住了她的腰,“现在,闭上眼睛,我们偷偷跑出去。” “这样好吗?”这么晚了,离开暗卫的视线,偷跑出去,云洛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好。”云洛说的理所当然,“好啦!我要带你飞了。” 说着,就抱着娉婷一个起跃,飞出了客栈,然后一路朝某个地方而去。 娉婷一直怕高,被云洛抱在怀中,她一直闭着眼睛,直到云洛放下了她,说“到了”她才睁开了眼睛。 看到眼前的景象,娉婷愣住了,只见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大片的黄华盛放,白的、黄的、紫的,一眼望不到头。 “好多黄华,真漂亮,这是哪里?”闻着黄华的淡淡的清香,娉婷问道。 “白茫山。”云洛答了一句,然后转头问她,“喜欢吗?” “嗯,很喜欢。”娉婷含笑点头。 “你喜欢就好!”云洛笑着看她,然后拉起她的手,朝花海里面走去。 走在花海中,鼻尖到处都是黄华的香味,身边三色的黄华不时拂过她的手臂,让娉婷喜不自禁。 “真是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黄华。”摘下一朵浅紫黄华,娉婷笑盈盈的说道。 “嗯!”云洛微笑点头,搂着她的腰走到花海中央,指了指前面,他道:“婷儿,你看!” 娉婷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猛的睁大了眼睛,“哇!这里竟然有湖。”这山上有花不奇怪,但花海中有湖,就让娉婷感到稀奇了。 挣开云洛的手,娉婷快步跑到湖边,捧起一汪水,道:“水是温的,竟然是温泉呢!” 听到娉婷惊喜的声音,云洛勾了勾唇,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他一步一步,慢慢吞吞的走到娉婷背后,趁她弯腰玩水的时候,抱起她往湖中一扔。 “啊!”娉婷一时不备,被他扔到水中,惊的叫了一声,幸好是温泉,不然天黑夜凉,她非得冻感冒了不可。 “洛,你这个坏蛋,竟然偷袭我。”娉婷鼓起嘴巴瞪她,随即捧起水朝他浇去,“让你把我扔到水里,接招。” 云洛没想到她会调皮,被她浇了一身水,轻轻笑了笑,他蹲下腰,把湖里的水朝娉婷泼去。 “呀!你……”水落到娉婷脸上,浇了她一脸,中招的陆姑娘不干了,捧起更多的水往云洛泼去。 云洛当然不甘示弱,于是,一个在湖边,一个在湖中,两人打起了水仗,娉婷从来没有放开身心来玩过,现在,在这样的黑夜,四周没人,只有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她放开了性子,玩得不亦可乎,直到玩累了,才罢休。 云洛身上早已湿透了,想到带她来这里的目的,云洛目光暗了暗,也不脱衣服,直接跳入水中,游到了娉婷身边,然后抱着她往更深处游去。 游着游着,云洛就觉得身上不对劲了,娉婷的曲线紧紧贴着他,让他感觉身体涌起一阵灼热,他眼睛眯了眯,看到湖中央有一个平整的大石头,云洛将娉婷放在上面,然后覆了上去。 躺着的娉婷湿发微散,双眸水光迷离,双唇樱红,诱惑着他俯下身去,含住了她的小嘴。 柔软的唇,淡淡的花香,围绕小湖的花海,还有徐徐的夜风,这样美丽的夜,这种静谧的环境,本就情意绵绵的两人由一个吻开始,到一发不可收拾。 就如干柴遇上了烈火,久旱的鱼遇上了甘霖,你巴着我,我缠着你,彼此融合,合二为一,辗转缠绵,不止不休。 直到她累极而眠,云洛才将她抱在怀中,任她酣睡。 仿佛离了凡尘,在这个美好的夜晚,抵死缠绵,彼此相拥的两个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之后,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看来堇果真是不受欢迎的主,请各位亲来勾搭,竟然一个都木有,伤心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陆府被抄 章节名:第一百三十九章 陆府被抄 一夜好眠,再睁眼,已是大天光。 娉婷是被敲门声吵醒的,虽然敲门之人已尽量放轻了动作,却仍是把她吵醒了。 “谁在敲门?”怀中温香软玉,被吵醒的明王皱紧了眉头,问道。 “王爷,京中急报。”门外是落影虽低却显得焦急的声音,传到房中,莫名让人感觉到一丝不安。 一大清早就被人打扰,娇妻在怀的明王一脸的不高兴,但听到向来稳重的落影声音里的焦急,云洛虽阴沉着脸,却不得不起床来。 “知道了,本王一会出来,你先侯着吧!”云洛说完,侧首看到娉婷明亮的双眸正盯着他,不觉柔声开口:“吵醒你了。” “嗯!”娉婷轻轻嗯了一声,像小猫一像缩到他怀里,一睁眼就能看到心爱之人,满身心都是满足感,尤其是被他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让她觉得被吵醒也没那么讨厌了。 见她又往自己怀中拱了拱,云洛面上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亲了亲她的发际,他轻声道:“那你再睡一会,我先去谈点事。” “嗯!”娉婷懒洋洋的不想动,搂着他腰的双臂却是紧了紧,一副不想让他走的样子。 “婷儿!”云洛有些哭笑不得,他得起床去处理事情,他的小娘子抱着不让他走是什么意思,“落影似乎有急事。”其实他也不想起来,与心爱之人相拥而眠,是多么的安逸,但他却不得不起来,因为落影从来不会在他还没起床的时候来打扰他,除非真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好吧!我让莳萝端水进来给你洗漱。”娉婷闷闷的说道,她并不是不懂事之人,她只是有些贪恋现在的感觉,窝在爱人的怀里,彼此相拥,这种感觉太过美好。 “不用了,你睡吧!洗漱我自己安排。”云洛轻轻拉开她的手臂,起了身,穿上衣服后,他坐到床沿上,盯着娉婷看了一会,俯下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多睡会吧!处理完事情我回来陪你用早餐。” “嗯!”娉婷眼睛都没睁,弱弱的嗯了一声。 “我出去了!”云洛低声说完,见她没应声,知道她因为昨晚几乎整夜的缠绵,累到了,于是,勾唇笑了笑,就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莳萝已侯在门口了,见云洛出来,她低声唤了一句,“王爷,早!” “早!”云洛朝她微微一笑,道:“先别进去打扰你家小姐的睡眠,等早饭好了,再唤她起床吧!” “好的,王爷!”莳萝应道,昨日她歇得晚,知道王爷带着小姐出了客栈,快天亮了才回来。 莳萝对娉婷向来侍侯的尽心,云洛知道自己不说,她也知道怎么服侍好娉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朝莳萝点了点头,就朝站在院中的落影走去,“落影,京中出了什么事?” “王爷!”落影瞥了一眼莳萝的方向,话语有些迟疑,“这里不方便说,请王爷到属下房内去详谈吧!” “嗯!”见落影眼里露出的淡淡担忧,云洛挑了挑眉,道:“走吧!” 屋内,娉婷听着云洛离去的脚步声,她慢慢睁开了眼睛,明亮的双眸里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迷茫,但更多的却是不舍。 他刚从这房间离去,她竟然就舍不得了,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她这一刻钟不到,她就想念他,该怎么形容呢! 动了动,竟觉得身子一片酸痛,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昨晚与他的厮磨缠绵,在那花海里的小湖中,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不知餍足,直到她累极而睡,他才抱着她回了客栈。 想着一路行来,他几乎每晚都是与她缠绵到深夜,她就一阵脸红,她从来不知道,看起来清贵雅致,出尘如嫡仙的他,一到夜晚便会化成成狼,将她吃干抹净,连渣渣都不剩,这样的他啊!娉婷心内一片甜蜜,是因为他爱她吧! 只是,不知这样的甜蜜会持续多久,想到回京之后,太后或许会逼云洛纳妾,娉婷心底就有些郁闷,虽然云洛说今后只会有她一个女人,但如果太后硬塞怎么办?她不想云洛夹在她和太后之间难做啊!真是苦恼。 想到这些有的没的,娉婷再也睡不着,干脆起了身,吩咐莳萝去帮她端水来洗漱。 洗漱过程中,莳萝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娉婷,面色微红,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了。 娉婷被她盯的发毛,心想莫不是自己脸上有东西,摸了摸脸,她朝莳萝道:“你老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莳萝脸红着摇头,“没有。” 见莳萝虽是否认,但一副怪异的表情,娉婷更是疑惑,拿了桌上放着的铜镜照了照脸上,没有东西啊!那莳萝为啥是这种眼神。 “小姐,要不要莳萝去烧水给你沐浴?”莳萝瞧着娉婷脖颈上醒目的印记,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 “沐浴?现在?我昨晚洗过了。”说起昨晚,娉婷脑中自然出现了她与云洛在花海温泉的那一幕,脸上顿时飞起两团嫣红,轻轻咳了一下,她朝莳萝道:“现在不用沐浴,等晚上吧!” “可……”莳萝咬了咬唇,不好意思的嚅嚅的说道:“小姐,晨起沐浴,可以消肿。” 消肿?消什么肿,她又没有受伤,哪里需要消肿啊?娉婷一脸疑惑的看着莳萝,这丫头,表情太奇怪了,一进来就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现在又让自己沐浴消种,什么情况? 见自家小姐还懵里懵懂的样子,莳萝一个大姑娘家,虽是羞涩,却不得不提醒她,“小姐,你颈上有……有……你自己照照镜子吧!”毕竟还是个黄花闺女,这一看就知道是夫妻床弟之间留下的印记,让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我颈上有什么?”娉婷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将手中铜镜往下移,当她看到颈上那几枚显眼的印记时,不由“啊”地一声,羞红了脸。 这刺晃晃的印记,就是昨日缠绵时,云洛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啊!想到被别人看到了,而且还是自己贴身的丫环,娉婷窘的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实在是太羞人了。 看着脖颈上的印记,娉婷心想,身上或许更多,昨晚他,吻遍了她的全身,留下的印记必然更多,这样一想,顿时感觉全身都有些不自在起来,羞红着脸看向莳萝,道:“去帮我准备热水,我想沐浴。” “好的,小姐,你等一下啊!”见自家小姐脸红不已的样子,莳萝心底暗笑,也不好当面开她玩笑,只是眨了眨眼睛,一脸促狭的准备洗澡水去了。 看到莳萝离开时,脸上几乎忍不住的笑意,娉婷更是窘迫,拉了拉衣领,她气呼呼的暗自责怪起云洛来,“臭云洛,都怪你,害我被笑话了。” 正与落影谈事情的云洛,无端背后一凉,他丝毫不知他的小女人,此时正在碎碎念的嗔怪他。 莳萝准备好了洗澡水,娉婷褪了衣衫,果然见得全身都是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记,不由脸上有些燥热,踏入桶中,任水将逐夜欢爱的痕迹掩住。 等泡的差不多了,她起身穿好衣服,出了房门,站在门口的莳萝,看到自己小姐出来,朝她说道:“小姐,早饭时间到了,要不要让人端上来。” “先端上来吧!一会儿,王爷也该回来了。”娉婷说道。 “好!”莳萝去端早饭去了,娉婷随意走了走,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暗卫们住的地方,摇了摇头,正准备返回去,却听到某间房内传来云洛的声音,她顿了一下,随即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某间房内,云洛与落影面色都有些沉,特别是云洛,眼里的神色幽暗的如千年古井,握紧了拳头,云洛沉声说道:“父皇真是太糊涂了,他抄了陆府,将陆丞相下了大牢,这样不管不顾的打破百官之间的平衡,就没想到要考虑后果。” 落影瞥了一眼王爷阴沉的脸色,说道:“王爷,那我们该如何做?” “事情已经发生,京中如今肯定已乱成一团,我想,这该是父皇操心的事,我们……”云洛语气顿了顿,目光快速的掠过一丝担忧,“静观其变吧!” “王爷,那……”落影有些迟疑,有些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云洛瞥了他一眼,心里知道他在想什么,眯了眯眼睛,道:“让京中暗卫查一查那媚妃的身份。” “媚妃?王爷的意思是?”落影摸不清云洛的想法,那个媚妃只不过是个北胡舞姬,如今在宫中正得甚宠,王爷为何要查她。 “我怀疑她是北胡或者西凉派来的奸细。”想到那个可以让男人为之疯狂的媚妃,云洛眸子里闪过一道利光,“让京中暗卫立即去查,务必查到她的真实身份,或者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她在皇宫作乱”。 “是,属下听命。”落影躬了躬身,正要退出去,却被云洛叫住。 “陆府的事情,先不要让王妃知道。”云洛沉声说道,如果让娉婷知道了陆府被抄,陆府上下被关入大牢,她肯定会伤心难过的,他不想让她伤心,能瞒一时就一时吧!想了想,他又道:“皇上下令押解陆亦琛回京,你安排两组暗卫去保护他。” “王爷是怕有人对陆佐领不利?”落影眼里滑过一丝诧异。 “如今是多事之秋,难免有人在背后搞鬼,陆亦琛是娉婷的大哥,我不希望他出事。”云洛淡声说道,现在整个京师朝廷都乱了,父皇被媚妃迷惑,陆丞相一出事,文武百官之间的平衡链被打破,各自阵营的官员相互攀咬,你参我一本,我还你一奏,父皇也不知为何,听信谗言,杀了不少官员,顿时,让整个京师陷入一片血雨腥风中,这个时候,如果有心人趁机作点什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属下知道了,王爷还有别的吩咐么?”落影知道王爷对王妃一往情深,陆佐领作为王妃的亲大哥,王爷肯定是想要保他周全的。 “陆府上下都关在邢部大牢么?”见落影点头,云洛蹙着眉想了想,道:“让我们的人想办法把陆府小少爷和红姨娘弄出来,务必保证他们平安无事。” “是,属下遵命!”落影沉声说道。 “去吧!”云洛挥了挥手,“吩咐下去,让大家准备好,明日一早起程回京。” 落影点了点头,打开房门,正要迈出去,一抬头,却猛然愣住。 “王妃!” 真是多事之秋啊,我们的男女主咋就一路不顺呢!唉~ 今日堇一天未开后台,下班回来,发现增加了几十个收藏,真是个大惊喜,谢谢各位亲对此文的喜欢,也喜欢亲们继续喜欢下去,堇鞠躬谢之~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晋王之死 章节名:第一百四十章 晋王之死 落影一打开门,就看到娉婷,他不由一愣,“王妃!” 还在屋里的云洛听到落影的喊声,心内一沉,大步走到门口,当他看到站在门口一言不发,面容惨白的娉婷时,双眸涌起浓浓的心疼,他跨出房门,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包在手心,轻声唤道:“婷儿!” 娉婷呆呆的站着,脑子反复出现着刚才听到的话语,陆府被抄了,陆府上下被下了大牢,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洛,到底出了什么事?”娉婷嘴唇哆嗦着,手心全都是汗。 “婷儿,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云洛抓着她的手,轻声安慰着她的情绪,她的样子很不好,显然是被陆府被抄的事情打击到了。 “好,你说,陆府到底出了什么事?”娉婷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云洛瞥了一眼落影,朝他点了点头,才拉着娉婷往他们住的房间走去,“我们先回房吧!我细细跟你说。” “不,我要回京,洛,我们立即起程回京。”娉婷反手握着云洛的大掌,急声说道,虽然她现在不知道陆府究竟为何被抄家,但那是她的亲人,虽然她从小不受父亲宠爱,但他也是生她的父亲,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她不能看着他有事,况且,还有琮儿,有红姨娘,他们都被压入大牢了,她更应该回去,她要保他们的平安。 “婷儿!”云洛看到她面上的焦急之色,不由轻轻叹了一声,“好,我们立即回京。” “落影,吩咐下去,让大家准备好,立即起程。”云洛朝着身后还未离去的落影说道。 “是!”落影快速传令去了,云洛搂着全身都在颤抖的娉婷,走向他们住的房间。 “王爷,出什么事了,小姐她?”莳萝一见到倚在云洛身上,面色惨白的娉婷,不由开口问道。 “什么都别问,立即收拾东西,我们即刻回京。”云洛沉声朝莳萝道。 见云洛和娉婷脸色都不好,莳萝虽疑惑为何这么急着回京,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快步收拾去了。 不得不说云洛手下之人办事效率就是快,不过半刻钟功夫,就安排好了一切,只等起程。 相比原先的行驶速度,这次快了许多,马车上,云洛将陆府为何会被抄家,以及近段时间京师发生的事情,细细讲给了娉婷听。 事情还得从半月前前说起,半月前,京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晋王云沂被杀,而凶手正是他的侧妃陆婵娟,而她杀晋王的原因,竟是她受不了晋王的暴力相向。 王爷被杀,这在朝廷掀起了惊天大浪,尤其是他还是死于他的侧妃之手,一时议论纷纷,而云沂的母妃淑妃娘娘死了儿子,当然不干了,联合了自己娘家柳国公府,请求天启帝为晋王云沂讨回公道,除了将杀死晋王的凶手碎尸万段,还要追究陆丞相的管教失职之罪。 天启帝虽然不喜欢晋王这个儿子,但毕竟也是自己的骨肉,被人杀了,他心里也是极为愤怒的,早在查到凶手是陆婵娟后,就将她抓进天牢,严刑拷打了,而柳淑妃及她娘家国公府所说的追究陆丞相管教失职之罪,天启帝还是有所考量的,自从顾龙飞死后,整个朝廷内部就有些乱,以陆元盛为首的右丞相和左丞相为首的两个阵营,斗的你死我活,且时不时有官员因斗争失败而死去,但这些都是天启帝所乐见的,就因为有这些人互相斗来斗去,才能保持朝廷现有的平衡,当初的三方鼎力,自顾龙飞死后,就剩了两方,如果动了陆元盛,朝廷只剩左丞相一枝独秀,这对天启帝来说,是十分不利的,所以,虽然有动陆元盛的心思,但天启帝终究考虑大局,对柳淑妃及国公府的要求置之不理。 柳淑妃与国公府在培养晋王方面,花费了无数心血,目的就是天启帝驾崩之后,废了太子,登上宝座,可如今,因为陆婵娟的一己之私,云沂死了,他们的心血全白费了,本来云沂没了,还有他的正妃为他生的小世子,可是,这小世子也死在了陆婵娟的手上。 原来,就是因为陆婵娟溺死了小世子,才惹得晋王大怒,把她打得皮开肉绽,陆婵娟向来性子高傲,平常时不时被云沂拳脚相加,早就怀恨在心,如今被他打了个半死,心里更恨,于是,趁着云沂不备,她将桌上削水果皮的尖刀刺入了他的心脏,晋王一命呜呼,从此,晋王一脉,在陆婵娟手上终结。 柳淑妃就这么一个儿子,而国公府也在晋王身上花费了无数的钱财和人力,现在,晋王就这样没了,柳淑妃及国公府怎么忍的下这口气,凶手陆婵娟下了大牢,虽然柳淑妃已买通狱卒,把陆婵娟折磨的生不如死,但只要想到儿子没了,她就更加气恨,失儿心切的她,在看到陆丞相为了陆婵娟奔走时,终于忍不住把一腔怒火转移到了陆元盛的身上。 可是,不管柳淑妃及国公府如何奏请皇上追究陆元盛教女不严之罪,总是被皇上挡了回来,柳淑妃等人当然知道皇上的顾虑,但失儿心痛的她,顾不那么多,她只想为他的儿子报仇,只要跟杀她儿子有关的人,全部都要死,一个都不能放过。 于是,她开始联合朝中官员对付陆元盛,除了痛失外孙的吴御史府,左丞相府也被她拉了过来,只是,无论他们如何想招对付陆元盛,总能被他轻易化解,而天启帝也有意无意的露出他的态度,右丞相乃朝廷不可缺少的重臣,得他,是朝廷的幸运,天启帝的态度一下来,左丞相派系不敢有大动作了,而柳淑妃,更是被天启帝当面训斥了,并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杀晋王的是陆婵娟,把她碎尸万段也就罢了,陆丞相虽是她的父亲,却并未参与杀晋王的行列,虽有教女不严之罪,却罪不及死,为了堵住众人的嘴,天启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罚了陆丞相二年的俸禄。 左丞相派系虽有微词,但皇上态度已摆在那里,陆元盛不可动,想想死了儿子的是皇上,他都没有动陆元盛的意思,他们又能怎么做呢! 因为皇上的态度,晋王被杀一事,除了杀人凶手陆婵娟被判了剐刑,陆丞相罚了二年俸禄,整个朝廷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但这一切不过是表面,风平浪静之下隐藏的杀机,早已蠢蠢欲动,而争对陆元盛,乃至整个凌国的斗争,已在暗中筹划。 听着陆婵娟杀了晋王,而她也因此受了剐刑,娉婷的心一抖,陆婵娟,那个曾经欲置自己于死地的同父异母的庶妹,究竟为何会走上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想着那个假装柔弱,实则心狠手辣的庶妹,曾经对她恨之入骨的娉婷,心底竟然起了些唏嘘,对她的恨意仿佛随着她的死去,落下了帷幕。 只不过娉婷想不通,以陆婵娟的性子,不被逼到极致,不至于会杀人,难道晋王做了什么令她恨之入骨的事情,才导致了她的偏激,让她对晋王起了杀心。 娉婷当然不可能会知道,陆婵娟曾经怀过一个孩子,就是因为晋王的暴力相向,直接导致了她的流产,陆婵娟早就让大夫看过了,说是个男孩子,有了孩子后,她收敛了嚣张跋扈的心性,专心养胎,因为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份,如果无子傍身,老了会过的很艰难,她期待孩子的降生,可惜,云沂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还是对她非打及骂,甚至为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孩子,把她打的半死,失了自己孩子的陆婵娟,心底最暴戾的性子因此而生,终于,在最后一次云沂的拳打脚踢中,她举起了尖刀,刺入他的心脏,当看到云沂一动不动躺在血泊中时,陆婵娟已是半疯了,一半是吓的,另一半则兴奋的,她终于不用再被眼前的男人虐待了,而她也为她的孩子报了仇,半疯的陆婵娟下了大牢后,尽管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也不忘狠狠咒骂晋王府断子绝孙,其实已经不用她咒,晋王府已后继无人了。 受剐刑那日,陆婵娟是笑着受刑的,她看着自己的肉像鱼鳞一样一片片削下来,可她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她终于可以安心的去见她的孩子了。 那一日,受刑场面惨不忍睹,而受刑之人,却始终面带微笑,直至咽气,这一幕,让观刑众人唏嘘,一个杀夫的女人,到底是怎样的勇气,才能从容面对千刀万剐之刑。 “洛,既然皇上已压下晋王被杀一事,那我父亲后来为何又被下了大牢,乃至整个陆府被抄?”也许是陆婵娟杀了晋王的事实让娉婷太过震惊,她垂头沉思了许久,才开口询问陆府被抄一事。 云洛眯了眯眼,才又缓缓讲述京中暗卫传递给他的陆府被抄的经过。 本来晋王一事已被压下,京中看似恢复了平静,但晋王被杀给朝廷带来的冲击余韵却似乎未曾消散,朝廷表面上正常,但实际暗里已掀起了新的腥风血雨。 而就在这表面平静,内里惊涛骇浪的时候,又出了一件事情,而这一件事情的发生,最终导致了陆丞相丢官入大牢,以及陆府被抄。 晋王云沂死后的头七,这天,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皇上的宠妃媚妃差点被陆丞相凌辱,幸好得宫人相救,才逃出陆丞相的淫掌,受了委屈的媚妃,当时就哭着到天启帝面前告了一状,说陆丞相觊觎她的美色,意图对她行不轨之事。 把媚妃宠到骨子里去的天启帝当时就怒了,立即让人拦住了尚未出宫的陆元盛,陆元盛当然失口否认,但天启帝怎么会听他的解释,生性多疑的天启帝最爱面子,自己的女人差点被下臣侵犯,这让他的面子往哪搁,而媚妃又适时的表达了她因此事受到的精神伤害,还说要寻死,自媚妃入宫已来,天启帝在她身上得到了身与心的满足,所以他宠她入骨,现在,他宠到骨子里的女人娇柔的说要寻死,这让天启帝积压在心底的对陆元盛的不满彻底爆发开来,他当即就以陆元盛凌辱后宫嫔妃之罪,削了他的官职,押入了天牢。 不得不说,天启帝是一个冷血之人,他的儿子死了,除了凶手判了极刑,与凶手相关之人并未因此受到牵连,而这一次他宠爱的妃子受了委屈,他却把一直想动而不敢动的陆元盛下了大牢,不知道内情的人,说他对自己的女人有情有意,不愿她受到一丝伤害与委屈,而知道内情的人,却也不敢说他冷血冷情,亲生儿子还比不如一个进宫不过半年的嫔妃重要。 陆元盛怎么也想不到,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爬打滚,明争暗斗,早已权势滔天的他,会被一个女人给害成这样,丢了官职不说,还被打入天牢。 而这件事情带来的连锁反应,更是让陆元盛想不到,文武百官大半数开始了对他的弹劾之路,连他阵营的多数官员都倒戈相向,全部投靠了左丞相派系,这一下,包括皇上,被众人视为眼中的钉的陆元盛,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抄了家,全府上下皆被关入大牢。 陆丞相当然不甘心,他在朝中那么多年,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底牌,但是,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的底牌一亮出手,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满门抄斩 章节名:第一百四十一章 满门抄斩 知道了最近京师中发生的事情,以久陆府被抄的原由,娉婷说不上什么感觉,唯一清楚的就是对父亲及弟弟等人的担心。 回京师的马车行驶的很快,或许是归心似箭的的缘故,娉婷却觉得比之前慢了不少。 一路上京中不时有急报传来,无外乎就是朝廷的动向,以及皇上对陆府一事的态度,因为娉婷已知道了京师发生的事情,云洛也觉得没必要再瞒着她,落影禀报的时候,就让她的旁边听着。 而京师中,除了朝廷斗争越来越热闹,陆丞相侵犯后宫嫔妃之事一直在审,本来事情很明确,陆丞相看到柔媚入骨的媚妃,动了歪心思,欲对她行不轨之事,却被护主心切的宫人阻挡了,而这一切,当事人双方口径不一,陆元盛一口咬定只是扶了意外摔倒的媚妃,因此遭媚妃陷害,而媚妃方面,却在天启帝面前时不时哭诉一番,天启帝不知道是脑子糊涂了,还是怎么的,直接把媚妃倾诉的当成事实,而当初在晋王之死上,他一力保下的陆元盛,却被关到刑部大牢,严刑逼供。 但不管刑部如何严刑拷打,陆元盛就咬紧了牙关,死不承认,因为他知道,他这样的朝廷重臣,只要不松口,皇上也是拿他没有办法的。 可是,一心都在谋划的陆丞相这次想错了,当初晋王被杀之事,已让柳淑妃与其背后的国公府对他恨之入骨,再加上左丞相派系的人,大半个朝廷的官员都抓紧机会落井下石,并趁机翻起了他的成年旧账,真真假假,全写到奏章上呈到了天启帝的御书房。 而媚妃也时不时在天启帝耳边吹吹枕边风,说陆元盛狼子野心,因重权在握,早就有对朝廷不满之心,特别是晋王被杀一事上,皇上已不追究他的教女不言之责,他却不懂的感恩,公然在晋王头七的这一天,意图侵犯后宫嫔妃,以他这样的表现,摆明就是挑衅皇族的尊严。 按以往来说,以天启帝的性子多疑,即使再不满陆元盛,也会考虑一下除掉他的后果,但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被媚妃迷昏了脑子,他不管不顾的对付起了陆元盛,欲将他除之而后快,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因为他除掉了陆元盛,导致的连锁反应,就是让他丢了皇位,失了国,最终身首异处。 不得不说,当天启帝着手对付一个人的时候,他雷霆手段展现了出来,一方面是对关在刑部的陆元盛严刑拷打,另一方面,却是开始调查陆元盛最近几年来,有无贪污受贿,徇私舞弊,可查来查去,他却一件可以置陆元盛于死地的事情都没查到,就在天启帝思考给他安个什么罪名的时候,有人却给他送来了一个大好机会,通敌叛国,举报陆元盛之人正是右丞相派系之人,他拿出了几项陆元盛通敌卖国的“证据”,并牵连出多名官员,这一下,无疑在朝廷惊起千层浪,失了陆元盛这个主心骨的右丞相派系之人纷纷倒戈相向,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陆元盛。 而天启帝真是开心死了,以他的想法就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来枕头,他正愁找不到理由除掉陆元盛,这下,有人举报陆元盛通敌卖国,简直是天助他也。 接下来,天启帝给陆元盛定下了罪名-通敌卖国,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即使陆元盛权势滔天,也躲不过这样扣下来的罪名,一时之间,右丞相派系的官员人人自危,为了洗清自己不是陆元盛的共犯嫌疑,哪有闲功夫去为他奔波。 事情以不可收拾的局势发展,很快,天启帝召告天下,右丞相陆元盛通敌卖国,于三日后在南门菜市场斩首示众,以及三族尽诛。 但天启帝又下了另外一道圣旨,因西疆战事紧,特赦陆府二爷陆元丰大将军不死,官职被贬为九品把总,命他以戴罪之身,抵御外敌,而陆府大公子陆亦琛即刻押解回京。 天启帝是一个很会揣摩人家心思之人,陆府三族被诛,独独留下陆元丰,这是他的高招,陆元丰早年离家,以天启帝的看法,肯定对京师陆府感情淡漠,陆府的被诛,他虽有怨,但不足以让他起反叛之心,而天启帝留下他的性命,主是看到西凉频频在边境滋扰,要陆元丰这样的大将军才能镇守的住,凌国不能失了陆元丰这样一员大将,但是,天启帝这次想错了,他留下陆元丰一命,最终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三日后,右丞相陆元盛在南门口被斩首示众,而被牵连的其它三族,几百号人,同时被斩,一时,血流成河,整个京师成了血的汪洋,连空气中都迷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而这个消息传到娉婷耳中时,他们离京师只有一天的路程,当她听说陆府三族被斩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都在颤抖,要不是云洛半搂着她,她几乎要瘫到地上去。 虽然父亲从小对她不好,但是毕竟是血浓于水的父亲,再恨他,也不希望他死,可是,如今他就这样被皇上砍了头,她却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开始想办法救他的命,他就这样没了,娉婷心闷痛一片,有泪水涌了上来,以前父女之间的不和,在这一刻都成了回忆,父亲,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虽不待见她,最总会用最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他没了,从此以后,他入了黄土,而自己这个女儿,却连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一切,却还不是最打击她的,接到陆府三族被斩的消息不到二个时辰,另外两个消息的传来,彻底打倒了娉婷。 本来在知道陆府出事之后,云洛就开始安排救出陆府小少爷陆亦琮之事,刑部有他的人,很容易,陆亦琮与红姨娘就被换了出来,他特意命暗卫将他们安置到自己的一处别院,可是,在陆元盛被斩首当日,陆亦琮和红姨娘失踪了,不知道是谁带走的他们,只知道安插在别院的暗卫全部死了。 而另一头,云洛安排的二个暗卫小组去保护被押解回京的陆亦琛,但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在押解陆亦琛回京的路上,有最少五队暗杀队要取他性命,功夫再高的陆亦琛怎么躲的过杀手连环的杀机,躲过四波暗杀,最后一次,陆亦琛没有躲过,最终失了性命,甚至连尸体都被扔入月阑江,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这四个字钻进娉婷耳中,她立即昏了过去,如果说陆府的满门抄斩让她心中悲痛,那么小弟的失踪和大哥的尸骨无存,就可以说的上让她伤心欲绝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彻底崩溃,直至昏厥。 云洛搂着娉婷昏厥的身子,心中涌上浓浓的心疼和忧心,他抱着她,就如呵护最心爱的宝贝,想把她护在羽翼之下,不让她经受一点风雨。 等娉婷醒过来的时候,已快要到京师了,一睁眼,看到云洛担忧的眼神,娉婷眨了眨眼睛,声音沙哑的问道:“我们到哪了?” “马上就要进京了。”云洛轻声说道,将她扶起,让她倚在自己身上。 “哦!”娉婷低低哦了一声,靠在他的身上,不再开口,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 “婷儿!”云洛唤她,语气里满满都是心疼和歉意,“对不起!”陆府三族都是皇上下圣旨杀的,虽然与他没有关系,但杀她父亲的人毕竟是他的父皇,她会怪他吗? “跟你没有关系!”娉婷静静的开口,“怪我,一切都怪我,如果我不离开京师,我就能想办法救父亲,如果我在京师,琮儿也不会失踪,而大哥……”她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责,“我为什么要离开京师,我的亲人,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婷儿,你不要这么想,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了的,你不要自责。”云洛揽着她,语气里的心疼与爱护显而易见。 “洛,你不明白,我真的好后悔,我为什么就那么自私,只顾着自己。”娉婷的眼泪流了下来,“父亲没了,琮儿失踪了,连大哥也被杀了,洛,我该怎么办?” “婷儿,你还有我,你不要伤心,一切有我。”云洛温柔的给她擦着眼泪,心里因为她的泪水而一阵抽疼。 “洛,我没有亲人了,我只有你了,你只剩下你了。”娉婷紧紧搂着云洛的腰,将头埋到他怀里,声音哽咽着说道。 “婷儿!”云洛好心疼,她的伤心与难过,落到他的眼中,使得他随着她伤心而伤心,难过而难过,心也为她疼着。 “洛,我难受,我真的好难受。”娉婷哽咽着说道。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云洛柔声说道。 他的声音柔而轻,带着呵护与关怀,娉婷心中一暖,放松的大哭起来。 “没事了,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云洛任她的泪水打湿了胸前的衣襟,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头发,语气温柔而令人安心。 哭累了,娉婷靠在云洛怀中,神色恹恹的,想到亲人就这样没了,她的心中有着浓浓的哀伤,更多的却是自责。 突地,她想起一事,扯了扯嘴角,她轻声开口:“洛,我能问你件事么?” “什么事,嗯?”云洛低下头来,轻声道。 “陆府三族被诛,那我呢?皇上打算怎么处置我?”娉婷垂眉说道,既然陆府满门抄斩,那么,她是否也逃不掉。 云洛闻言僵了一下,随即他轻声说道:“你是我的王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不会让我有事,那皇上呢,他会放过我这陆府嫡女?”娉婷的语气有些尖锐,她也不想的,但只要想到陆府的满门抄斩,她就忍不住气恨。 “婷儿!看着我的眼睛。”云洛抬起了她的脑袋,让她与自己四目相对,“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有事,你相信我,我一定护你周全。” “洛,你的父皇并不是那么好相与,陆府三族被诛,我作为陆府唯一的嫡女,他不会放过我的。”娉婷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仿佛她在说的是别人的事。 可这平静的语气听在云洛耳中,却莫名让他心中一抽,他不禁握住了她的双肩,力道大的像他下的决心,只听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即使你是陆府唯一嫡女,我自有办法护你,你只要选择相信我,好吗?” 本来就没把生死放在心上的娉婷,听到他一字一句的言语,心底却起了深深的震撼,他的话,很简单,却让她心安定下来,她不怕死,但她还没找到琮儿,她怎么能死呢!还有洛,她怎么舍得他,所以,她一定要活着。 “王爷,到京师了。”马车外,落影的声音传了进来。 “恩,好,直接入城吧!”云洛点了点头,淡声说道。 到京师了吗?娉婷一阵恍惚,三个月前,她伤心离开京师,而三个月后,再回来,除了坐在身边的心爱之人,已物是人非。 这此,外面传来几声唏嘘的感慨声,“真是惨啊,权势滔天的陆府,怎么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呀!别看了,吓死人了!”另一道声音说道。 “我听说陆府的大公子也在押解回京的路上,意图逃跑,被斩杀了,尸骨无存呐!唉,真是,陆府一门算是后继无人了。” “真是可惜了,那陆大公子我是看到过的,长得可俊了,没想到,唉……” 娉婷周身的血液又一点一点凝结成冰,惨白着脸,她伸手掀开了车帘。 城门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将城门挤了个水泄不通,挽着篮子的,挑着担子的,背着包袱的,眸子里有遗憾、可怜、同情,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而他们的视线一致朝着某个地方。 娉婷的目光,随着他们的一道上扬。 一瞬间,她的脸上惨白如纸,心跳几乎停止,目光呆滞的看着城楼上。 那颗高悬在城楼上的人头,是她的,父亲。 这两章有点压抑,马上男配就要出场了,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呢~想想~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她怀了孩子? 章节名:第一百四十二章 她怀了孩子? 灰白的头发,斑驳的脸孔,父亲死不瞑目。 娉婷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眼神空洞的看着那颗随风而荡的人头,心凉成一片。 不敢再看那高挂的人头,娉婷缓缓放下车帘,抱着双膝,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她的父亲,那个向来对她冷眼相看的父亲,再也没有了。 当初闻听他被斩的消息时,她还没有那么大的感触,虽然伤心难过,但却没有那种心悸的感觉,可今日看到他高悬于城楼的人头时,她才发现,以前的怨恨,早就如过往云烟,留下的,只有失了亲人的悲痛。 “婷儿!”看着她双眼无神的样子,云洛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叹了口气。 娉婷窝在他怀中,无声的落下泪来,她忘不了城楼上那双睁大的眼睛,仿佛在控诉着老天的不公。 半晌,娉婷止了泪,抓起云洛的衣袖在脸上擦了两下,才闷闷的说道:“洛,你说我父亲死的那一刹那,在想些什么。” 看着自己洁白衣袖上被她眼泪染湿的一大块,云洛有些想笑,但此时的气氛,却不适宜笑,他抿了抿嘴,道:“或许在恨老天的不公平吧!” “恩!”娉婷手指绕着他腰间悬挂玉佩的缨络打着转转,恩了一声就住了口。 “你先靠着我睡一会,到了家,我再叫醒你。”云洛抓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柔声说道。 “嗯!”娉婷轻轻嗯了一声,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这几日,她真的好累,自从接到陆府出事,再到满门抄斩,以及弟弟的失踪,还有大哥的尸骨无存,她伤心的几乎没合过眼,此时,靠着云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很安宁,她的眼皮渐渐沉重,然后睡了过去。 听着怀里的人儿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云洛低头,看着她睡沉了,本就小巧的脸庞因这几日的打击,又消瘦了些,脸色苍白,眉头微皱,长长的眼睫下,那淡淡的青影很明显,云洛心里一阵心疼,拿手指轻轻给她揉了揉,怕动作大了吵醒她,他的动作很轻柔,轻柔到仿佛在触摸最珍贵的宝贝。 娉婷再次睁眼的时候,已到了王府中,但是她没有在她原先住的浅碧院,而是在云洛的倾天居卧房。 睁开眼,定定的望着床顶良久,她才转过头,看向房间的其它地方。 莳萝端着稀粥进来,就看到自家小姐双目无神的盯着某处,她将手中的粥钵放到桌上,走到床前,道:“小姐,你醒了!” “嗯!”娉婷轻轻嗯了一声,慢慢坐了起来,“莳萝,现在什么时辰了?” 莳萝眼睛有些红肿,显然是哭过,听到娉婷的问话,她低声说道:“小姐,现在是午时了。” “哦!午时了吗?”娉婷目光有些飘,前日的此时,就是父亲人头落地的时刻吧!可怜他死时,儿女都不在身边,想到这,娉婷的心口又闷了起来。 “小姐,起来吃点东西吧!早上你没用早膳,这会该饿了。”莳萝扶着娉婷下了床,然后缓缓走到桌前。 “王爷呢?”坐在桌前的凳子上,娉婷想到醒来就没见过云洛的影子,不由开口问道。 “王爷有事有出府了。”莳萝舀了一碗粥出来,递给娉婷,眨了眨眼睛,她还是没忍住,道:“小姐,老爷没了,小少爷失踪了,大少爷是不是也……”说着这,她声音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听到莳萝提起弟弟和大哥,娉婷的心狠狠抽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她说道:“大哥没了,但是,我一定会找到弟弟的。” “小姐……”莳萝吸了吸鼻子,“我们一定会找到小少爷的,现在,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来日方长。” “嗯!”娉婷点了点头,舀起一勺粥塞到嘴里,即使味同嚼蜡,她也得吃,父亲死了,大哥也死了,弟弟失踪了,却也是她在世的唯一亲人,她要保重好自个的身体,才能有精力的去寻找他。 一碗粥下肚,娉婷让莳萝又添了一碗,小口小口的吃着,心底却在想着,云洛不在府上,是否进宫去见天启帝了,如果天启帝知道自己回京师了,他又会对自己如何? 心里正想着,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接着,云洛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身长玉立,眉眼间却有掩饰不了的疲倦。 看到娉婷,他清俊的面上露出温柔的微笑,走到她面前坐下,他柔声开口道:“你醒了。” “嗯,你吃饭了没!”娉婷轻声说道。 “还没,莳萝,帮忙加副碗筷吧!”云洛一将娉婷送回王府,就匆匆忙忙进宫了,他会那么急迫的进宫,一是告诉父皇他回来了,二是想到父皇面前探探口风,他打算如何处置陆府嫡女,自己的王妃陆娉婷。 “你进宫去了?”咽下口中的粥,娉婷朝云洛说道。 “嗯!”云洛点了点头,吃了口粥,他又道:“吃完饭和我一起进宫一趟,父皇要见你。” “进宫?”娉婷拿着勺子在碗里搅来搅去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她抬起头,定定看着云洛,道:“我不想进宫。”只要想到皇宫里那一位抄了陆府满门,娉婷心底的堵了一股闷气,只要这股气不去,她就不想见到那个杀父杀兄的刽子手。 “婷儿!”云洛轻轻叹气,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他才又道:“事情总要解决,我不会让父皇伤害你的,你且放心。” “洛……”娉婷却突然喊出了声,声音有点尖,带着一丝落寞和深深的怨恨,“我不想见他,他下令杀了我陆府满门,我父亲,我大哥,都是他害死的,现在他要见我,是不是也要把我处死,让我们陆府彻底绝后。” “婷儿!”云洛放下手中的碗,站起身,将娉婷搂到怀里,“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有事,你和我一起进宫,我会跟父皇讲清楚,无论父皇什么态度,我也会护你周全。” “可是,我不想去,我怕我看到他,会忍不住扑上去掐死他。”娉婷哽咽出声,“我真的好恨他,整个陆府都没了,难道还要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婷儿,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忍住,虽然你父亲和大哥都没了,但是你还有弟弟,琮儿还等着你去找他,你不能逃避,知道吗?”云洛低声安慰道,“这次进宫,我会在父皇面前保住你,只有你活着,陆家才有希望不是!” 听到云洛的话,娉婷知道,这次进宫是非去不可了,现在天启帝要见她,无非就是想看看她这个陆府嫡女在对陆府被满门抄斩的反应和态度,如果她不去,以天启帝的性子,讲不定就会不顾云洛的面子,直接处死了她,而如果她去,说不定还能换取一线生机,她不怕死,但在找到琮儿之前,她要活着。 “好,我听你的,进宫!”娉婷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碗放下,她站了起来,“什么时候出发,我先回浅碧院换身衣衫。” “半个时辰后,府门口,我等你。” 娉婷的动作很快,回到浅碧院,梳洗更衣,换了一套月白宽大衣裳,娉婷让莳萝留在浅碧院,然后慢慢往府门口走去。 云洛早已等在府门口,看到娉婷掩在宽袍下的消瘦身形,眉头微不可察的轻蹙了一下,伸出手,他将娉婷扶上了马车,尔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马车很快的朝着皇宫方向跑去,云洛握着娉婷的手,语气严肃而认真的说道:“婷儿,答应我,进了宫,什么都不要做,一切有我。” 娉婷的心没来由就有些闷,深吸了口气,她开口道:“我不想进宫的,要我面对杀亲仇人,我怕忍不住拿刀刺过去。” “婷儿!”云洛紧紧抓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你一定要听我的,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你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做,知道没?” “我……”不字差点冲口而出,但看到云洛面上浓浓的担忧,娉婷最终咽下了口中的话,继而郁闷的掀帘看向外面。 车内一时无语,云洛看着娉婷脸上的倔强之色,心底长叹一声,眼里的担忧之色又深了一分。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掀开帘子,外面立即有太监小跑过来,蹲下了身子,云洛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来扶娉婷。 娉婷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交到云洛手中,踩在太监的背上下了马车。 “王爷、王妃,皇上现在在承德宫。”说话的是布公公的徒弟,小冬子,也是皇上身边的侍侯太监,长相机灵,眉眼清秀,此时,低眉顺眼的在前面带着路。 云洛紧紧握着娉婷的手,用两个人能听的到的声音说道:“婷儿,记住我的话,到了皇上面前,莫要乱说话。” 娉婷垂眉,轻轻点头,她知道云洛是为她好,所以即使心底再不舒服也忍着,哪怕等会见到那个杀她全家的人,她也得咬牙忍下去。 到了承德宫,天启帝斜躺在明黄铺就的榻上,闭着眼假寐,气色看上去并不好。 娉婷跟在云洛背后,握紧了拳手,咬着牙朝榻上闭目养神的阴郁老者跪了下去。 “儿臣(臣媳)拜见父皇!” 天启帝缓缓睁开了眼睛,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来。 娉婷站在云洛身边,神色不动,掩在衣袖下的手却死死握住,指甲深陷到肉里,她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就是这个人,眼都不眨的杀了她所有的亲人,现在,他是否要处置她这个陆府余孽了。 天启帝目光扫过云洛,再落到娉婷身上,犀利的目光注视她良久,然后缓缓开口:“陆娉婷,你可知朕今日见你是为何?” “臣媳不知。”忍着心底的仇恨,娉婷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道。 “陆娉婷啊!你父亲陆元盛犯通敌卖国之罪,陆府满门抄斩,按理说,你也逃不过,虽然你嫁入明王府,但以你父亲的罪证,你终究应按同等之罪处置。” “父皇!”听到天启帝的话,云洛急急开口,“娉婷她并不清楚她父亲做的事,俗话说不知者不罪,您看……” 天启帝深深看他,半晌,才开口道:“你还是想保她。” “父皇,她怀了我的骨肉。”云洛淡淡的说道,他的话不但惊住了娉婷,同样也惊住了天启帝。 娉婷当然知道云洛在撒谎,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她想云洛之所以这样说,是想利用孩子保住她的命,毕竟怀了皇家骨肉,天启帝才会有所顾及。 而天启帝先是惊了一下,随即一脸疑惑的看向娉婷的肚子,半晌,他才说道:“老三,你说的可属实,莫不是为了保住你王妃的命,而欺骗于朕。” “父皇明鉴,儿臣不敢欺瞒,娉婷真怀了儿臣的骨肉,父皇不信大可传太医来为娉婷诊脉。”云洛沉声说道,他不怕皇上传御医来,既然他敢撒这个谎,必然做足了准备的,虽然欺瞒父皇,让他心底有些许愧疚,但比起娉婷的命来,这小小的欺瞒又算得了什么。 闻言,天启帝不作声了,目光在云洛与娉婷面上转来转去,最后,他还是开口道:“传林太医过来。” 布公公快步到宫门口吩咐了几句,立即有人到太医院传太医去了。 娉婷的心七上八下的,云洛撒起谎来不脸红,可是,她没有怀孕,等一下林太医来了,一给她诊脉,不就露馅了吗? 不动声色的瞥了云洛一眼,见他眉眼平和,一副成足胸的样子,娉婷稍稍安下心来,不管如何,一切有他呢! 不多一会儿,林太医就提着药箱过来了,一进门,他就朝天启帝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免礼!”天启帝微微一抬手,“林太医,你给明王妃看一下脉象,可否是喜脉。” 林太医这才看到另外两个人,朝云洛和娉婷行了礼,也不多说废话,拿出一块锦帕,搭在娉婷手腕,手指一按,就给她摸起脉来。 娉婷的心很慌乱,林太医是宫中妇科方面的专家太医,她没有喜脉,他一定能摸的出来的,怎么办?如果让天启帝知道云洛为了她,而犯下欺君之罪,会怎么对待云洛,娉婷简直不敢想。 屋中之人都将目光落到林太医身上,云洛是成竹在胸的神色,天启帝是期待而复杂的目光,而娉婷,紧张而害怕。 而屋中,最平静的就属林太医了,他的手刚搭上娉婷脉博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蹙了一下眉头,再过了一会儿,就缓缓舒开,终于,他放开了手指。 “怎么样?”最先问出声的竟是天启帝,显然他很想知道结果。 “恭喜皇上,恭喜王爷和王妃,以王妃的脉象来看,她确实是喜脉。”林太医微笑的说道。 啥,她的是喜脉,娉婷彻底愣住,她没有听错吧!她不可能怀孕的,她的月事才过去不久呢! “果真?”得到林太医的肯定,天启帝竟哈哈一笑,眉目间的郁气都消散了不少,看向娉婷的眼神,也少了审视,而多了一丝温和。 让林太医退下后,云洛朝天启帝道:“父皇,林太医确定娉婷的是喜脉,她怀的是儿臣的骨肉,儿臣不能失去孩子,也不能失去她。” 天启帝目光闪了闪,还是有些不甘心,“没了她,你还会有新的王妃,孩子生下后,你可以交给新王妃抚养,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挑选一位贤良淑德,温柔谦逊的大家闺秀来做新王妃,到时,不管是小世子还是小郡主,她一定会将他们视如已出的。” “父皇,视如已出,亲疏有别,即使新王妃再好,也比不过孩子的亲妈。”云洛勾了勾唇角,带着一抹微微的凉,“父皇,儿臣不希望孩子如儿臣一样,从小失了母妃。” 听到云洛的话,天启帝竟一时愣住,静静看了云洛良久,他的眸子里的复杂之色渐浓。 老皇帝会放过我们的娉婷么,后续又会如何,想想~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先帝遗孤 章节名:第一百四十三章 先帝遗孤 “父皇,儿臣请您看在娉婷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饶她一命!”云洛沉声说道。 “老三,她是罪臣之女,你保下她,终究会引想到你的前程,你可要想清楚了。”天启帝眸光深沉,语气淡淡的说道。 “儿臣想的很清楚了,先不说娉婷怀了我的骨肉,但凭她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也不会舍弃她。”云洛语气坚定的说道,他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什么前程,哪怕让他在皇位与娉婷之间选择,他也会毫不考虑的选择后者。 听到云洛的话,天启帝眼里闪过一道冷光,快得几乎让人抓不住,但娉婷看到了,她心底一沉,知道天启帝因为这话对云洛生了嫌隙,她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却听到云洛又道:“父皇,陆府已经垮了,娉婷毕竟一介女子,出嫁从夫,即使她为这事哭过闹过,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我相信她也不会因为陆府的满门被诛而怨恨于父皇。” “是吗?”天启帝开口,却是对着娉婷的。 没想到他会问自己,娉婷怔愣了一下,尔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是!” “朕斩了你陆府满门,你真一点不怨怼?”天启帝似乎不相信,又问了一句,目光沉沉盯着她。 “她自然不会。”在娉婷回答之前,云洛先开了口,以娉婷高傲的性子,他真怕她说出什么不利于当前形势的话来。 “老三,朕问的是她,你插什么嘴。”天启帝面带不悦的瞥了一眼云洛,眸子里有着淡淡的警告之意。 娉婷知道云洛是维护她,他已经做的够多了,她不能再让他为难,于是,她轻轻咬了咬唇,忍下对坐于上头那人的怨恨,点头道:“父皇,臣媳嫁入皇家,就是皇家之人,如今,臣媳只希望和王爷一起好好过日子,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这是你心里真实的想法?”天启帝淡淡的瞥着娉婷,见她面容平静,眼眸清澈如水,丝毫看不出对他的怨恨,天启帝放在案台上的拇指与食指轻轻摩挲着。 “父皇明查!”娉婷压下心底的愤怒与怨怼,眉目温顺的说道。 即使娉婷的答案令天启帝满意,他脸上的阴郁之色却没有完全消散,但却又不好发作出来,半晌,他挥了挥手道:“罢了,事情就到此为止,老三,好生顾着你王妃肚子里的孩子。” “谢父皇,儿臣省的。”云洛看了一眼娉婷的肚子,勾了勾唇,扬声说道。 “朕乏了,你们退下罢!”天启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尔后闭上眼睛,不再开口。 “是,儿臣告退!”看到皇上身边侍立不动的布公公,云洛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娉婷,然后躬身谢恩。 接收到云洛眸子里的暗示,娉婷深深吸了口气,也弯腰躬身谢恩。 皇上已经开了金口,不会再追究她的罪臣之女的身份,而她,却必须对着这个杀她全家之人躬身谢恩,还真是讽刺啊! 走出承德宫的大门,刺目的阳光晃的娉婷几乎睁不开眼,她抬手挡了挡,喃喃说了一句:“可真毒啊!” “婷儿,走吧!我们回家。”云洛牵着她的手,朝宫外走去。 刚走出承德宫门不远,迎面碰上的人,却令娉婷赫然变了脸色,眼里也露出厌恶的神色。 看到她的神色巨变,云洛捏了捏她手背,用眼神示意她镇定,刚才面对皇上说的那一番话,可别露馅了。 来人一身深紫宫裙,裁剪得体的衣裙裹着她的纤腰不盈一握,而胸前高耸着两座峰峦,随着她的步子,晃啊晃,说不出的妖媚入骨。 环佩叮咚,香味扑鼻,不过眨眼功夫,那妖媚的宫装美人就到了近前,见到携手而行的两人,她停了步子,面上浮起一抹颠倒众生的笑来,“哟,这不是明王和明王妃么?”嘴里说着话,目光却不是向着娉婷的,而是朝着清雅俊美的云洛飞去风情一眼,眼神勾人,似乎丝毫没有把云洛身边的娉婷放在眼里。 “媚妃娘娘!”似乎没看到她投来的勾人眼神,云洛淡淡开口。 看着眼前这张妖媚入骨的脸,娉婷就想到了城楼上高悬着的斑驳人头,心里顿时就如被闷棍抽了一下,生生的疼,就是这个女人,陷害她父亲,导致陆府三族被斩,这个蛇蝎女人,她们陆府到底碍着她什么了,她要如此狠毒。 感觉到娉婷眼里的仇恨,媚妃轻轻笑了笑,浑不在意似的勾了勾鲜红的唇,“明王妃,陆府三族被诛,节哀顺便!” 听着她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娉婷恨不得上前甩她一耳光,她也就这样做了,但却被云洛抓住了手腕,她不满侧目。 轻轻朝她摇了摇头,云洛目光朝身后的承德宫瞥了一眼,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不要闹事,最起码这里不行。 想到刚刚天启帝的猜忌,娉婷握紧了拳头,才忍下抽媚妃一顿的冲动,只恨恨瞪了她一眼,便转过头去,但微微颤抖的身子,泄露出了她此刻的愤怒与仇恨。 感觉到她的颤抖,云洛将她的纤掌包在手心,给她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正要开口,却听到媚妃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哎呀!明王妃,你那父亲竟意图非礼本宫,真是禽兽所为,本宫看在他是国家重臣份上,本不想让皇上追究此事,奈何,他竟然通敌卖国,可真是狼子野心,幸好皇上英明,把他……”媚妃做了一个动作,媚笑着说道:“哎呀,不说了,皇上召本宫去侍侯呢!就不陪两位在这里闲磕了,二位慢走。” 说着,就绕过云洛与娉婷,一扭一扭的往承德宫方向走去。 听着媚妃颠倒黑白的话,娉婷眼里几乎冒出火来,这女人可真是嚣张,难道就因为皇上宠着她,她就满口喷粪,是可忍,孰不可忍,从进宫之时就一直在忍的娉婷终于忍不下去了,转头对着扭臀摆腰的媚妃就是一声冷喝,“站住!” 听到娉婷的冷喝声,媚妃呲笑了一声,转过头来,“明王妃是在让本宫站住吗?” “对,就是你,媚妃娘娘。”娉婷每个字都咬得死紧,心底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云洛看了一眼娉婷,见到她眉眼间的怒气,暗暗叹了口气,终是由她去了,去他见鬼的后果,哪怕娉婷闹出天大的祸事,他给她兜着就是。 “说吧!明王妃叫本宫何事?”媚妃漫不经心的说道,心底却是对娉婷的不屑,切,丫得想跟我斗,找死么! “媚妃娘娘,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有些事,老天是看在眼里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娉婷冷冷说道。 “报应不爽,明王妃是说本宫么?”媚妃指了指自己,轻轻笑了笑,媚色无边的眼眸微挑,带着一抹戾气,“那本宫就拭目以待好了。” “媚妃娘娘,本王妃祝你‘长长久久’‘永无止境’”娉婷唇边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随即转身,挽着云洛的手道:“洛,我们回家。” “恩!”云洛朝她温柔的笑笑,然后转头对着媚妃无声的说了一句什么。 媚妃正被娉婷的祝福语弄得一头雾水,她祝自己长长久久,永无止境,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但还没等她想明白,云洛转头那无声的一句却让她猛得煞白了脸,震在当场。 而她没明白的长长久久,永无止境,不久后就应验到了她身上,而那样的痛苦,比让她死更加难受。 从宫里出来后,娉婷就想办法找到了父亲的尸体和取回了挂到城楼上的首级,在京郊城南找了一个风水宝地,将他安葬,而大哥陆亦琛,因为尸骨无存,她就拿了他以前穿过的衣服,给他在在父亲墓旁立了个衣冠冢。 之后,娉婷与云洛就开始派人去寻找陆亦琮,可惜,近半月过去了,却没有探听到一点消息,仿佛他与红姨娘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除了自南疆就一直跟着娉婷的苍叔,云洛又安排了落羽给娉婷做侍卫,落羽也是欢喜的,由暗卫转为侍卫,终于是可以见光了,况且是王妃的随身侍卫,这更让他高兴。 就在娉婷与云洛不遗余力的寻找陆亦琮时,一个消息的传来,彻底掀开了凌国的战乱时代。 天启二十五年,十月二十六,西凉联合北胡、南滇攻打凌国,随着三国联军消息传来的,还有另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西凉国年轻将军顾少青,以凌国先帝遗孤的身份历数当朝皇帝云启天三大罪状,弑父杀兄辱亲嫂,并叱其以肮脏的手段夺得皇位,其心可诛,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帜,顾少清正式恢复真名-云齐,誓夺回本属于他的皇位。 这一举动震惊天下,几乎整个凌国的人都在议论着这凭空冒出来的先帝遗孤,没有人怀疑他是假的,因为先帝过世前,确实有一位刚出生不久的皇子失踪,算起来,今年也该二十五岁了。 一边议论着突然出现的先帝遗孤,一方面却又在议论着宫里那位皇帝,弑父杀兄辱亲,这罪名可真大,哪怕他是皇上,也躲不过史官的口伐笔诛,一时之间,大家都在提起天启帝时,总会神秘兮兮讲出一段故事来,什么不是太上皇亲生,什么兄弟争妻,什么为情杀兄,各种版本都在暗地里流传着,这些天启帝当然不知道,编排的人也不会让他知道,毕竟现在他可还是当今皇上,除非活腻了,才会把这些故事传到他耳中去。 哈哈,终于揭晓顾少清的真实身份啦~ 堇好忧伤,各位亲亲,留言区好冷清~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出兵南疆 章节名:第一百四十四章 出兵南疆 此时,承德宫,天启帝把寝宫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部砸遍了,一边砸,一边怒吼着:“什么先帝遗孤,该死的浑蛋,骗子。”抓起手边一个扁肚青花瓷瓶狠狠往地上砸去,“说朕弑父,简直血口喷人,浑蛋。” 承德宫门口,一帮内侍战战兢兢的站着,垂眉不语,眼观鼻,鼻观心,对里面的天子的怒吼不闻不问,此时,天子之怒,谁敢去触那个霉头,这不是活腻了么。 毕竟是上了年轻的老人,天启帝把寝宫里的东西砸完了,他整个人也累瘫在地,坐在满地狼藉之中,他只觉得太阳血突突直跳,两眼也是有些发黑,重重喘了几口气,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的!” 不远处的布公公,如一尊塑像般站立着,但垂下的双眸却闪着异样的光芒,嘴角也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想比承德宫的天子之怒,媚妃住的瑶华宫却异常的安静,媚妃斜斜躺在贵妃榻上,听着亲信禀报着承德宫的动向,冷笑了一声,道:“活该气死那老匹夫。”话语间,竟听不出对天启帝半丝的情意,倒是透露着厌恶和不屑。 “是是是,娘娘,您看,要不要到承德宫去一趟?”下首的亲信唯唯喏喏的说道,脸上满是巴结与讨好的神色。 若在平常,媚妃必然是要去安慰天启帝一番的,她进宫不过大半年时间,能顺利站稳脚跟,不得不说是仰仗着老皇帝的宠爱,为了她的地位与谋划,即使天启帝的年龄足可以做她亲爹了,她也得忍着心里的恶心,承欢于他,可是今日,媚妃不想去了,她不想去看那天启帝的脸色,想着那该死的老匹夫,发怒之后,就强拉着她求欢,每每在床上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她还得笑着说,皇上您真厉害,想到这些,媚妃抓紧了榻上的锦缎,眼里闪过一抹狠戾的光芒。 “不去了,让那老匹夫气着吧!”媚妃拂了拂衣袖,突然想到内室之人,心内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装作极困的挥了挥手,“本宫累了,要休息一会,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是,娘娘。”室内侍候的宫人都退了下去,媚妃斜躺在贵妃榻上,阖目两秒,再睁开,却是有了一丝冷洌之色,迅速从榻上起了身,对着铜镜理了理装束,她才缓缓曼步到内室。 内室中央放着一架绣有美人赏花图的双面绣屏风,媚妃绕过屏风,坐到秀巧的圆形桌前,朝对面之人开口道:“主子让你来,除了挑拨皇帝老儿与大臣的关系,还有无其它?” 对面之人纱巾蒙面,竟也是个女子,仅从面纱未遮住的秋水双眸,就能看出定是位绝色美人,此时,她听到媚妃的话,双眸闪了闪,开口的声音却是带着微微的沙哑,“主子让你在老皇帝耳边吹吹风,让明王云洛带兵前往南疆。” “南疆?”媚妃皱了皱眉,神态竟是难得的严肃,“主子为何有此念头,让明王去北胡不是更好,北胡军队毕竟骁勇,他去了,我们夺他性命的机会也高一些。” “不要问那么多,这是主子的命令,你记着主子的话就好。”蒙面女子投过一束冷冷的视线,“另外,等任务完成,你就可回国复命了,主子不会亏待于你。” “曼姝省得。”媚妃掀了掀唇,敛下眼里一抹异样光芒。 “我出宫去了,有事,按老规矩联系。”蒙面女子说完,就隐入内室的黑暗当中。 媚妃知道她已离去,在圆桌上坐了一会儿,脑中转过千百个念头,等终于下定决心,她缓缓站了起来,步出内室,复躺回贵妃榻上,接着,开口唤道:“来人!” “娘娘,您有何吩咐。”进来的是她的贴身大宫女喜儿,也是她的心腹。 “唤人进来给本宫梳洗,本宫要去承德宫。”媚妃曼声开口道,字里行间,又恢复了她一惯的妖和媚。 三国联军的攻势,让凌国几乎招架不住,特别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连续被三国联军夺去了不少城池,靠近南滇的卫州、衡州、玉州因无大将镇守的情况下,接连落入南滇之手,而北胡,虽有李恒大将军驻守,但北胡显然是有备而来,集国力大半的军队,来势汹汹,李恒再厉害,也抵挡不住北胡的近百万大军,只能节节败退,一时之间,北疆边缘城池几乎全部落于北胡之手,而相较于其它两个军队的胜利,西凉军却没讨到什么便宜,西疆虽然换了大将,但有被贬的陆元丰在此,他们是讨不得半分好的,所以,尽管西凉大军如何进攻,也不能攻破的西凉通往凌国的关口-玉门关。 但西凉这次对凌国是志在必得,所以,前面不断进攻玉门关,后面派兵源源不断增援,而相比较下,凌国被三国同时攻打,除了京师的五万御林军及三万京中驻守士兵,已无任何援兵可以前来支援,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眼见着易守难攻的玉门关也要被西凉大军攻破,整个凌国顿时陷入一片恐慌当中,传闻北胡兵凶狠嗜杀,见汉人就杀,如果被他们踏入凌国的土地,凌国百姓焉有命在,而南滇,蛮荒之地而来的异族,传言巫蛊之术盛行,还喜欢拿活人试毒,让他们入了凌国,必惶惶不可终日,还有西凉,听说西凉兵都变态,男女通吃,只要被他们看上眼的,凌辱至死,如果凌国有了这些人,凌国百姓必生不如死。 于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土,哪怕自己国家的君王再昏庸,甚至被先帝遗孤数出三大罪状,百姓们也要救自己的国家于危难之中,国可以有昏君,却不能让他国蛮人踏入凌国半步,一时之间,激起了无数百姓的保家卫国之心,百姓自发组织了护卫队,虽不如正规军的善战,却也能抵挡踏入凌国土地的敌军一二。 “小姐,不好了,王爷要带兵去南疆了。”浅碧院,娉婷正在房内绣荷包,眼见着一朵清荷就要绣完,听到外面莳萝传来的声音,手一顿,针刺入指尖,一滴鲜血溢了出来,转瞬间滴到清荷上,即将绣好的清荷就这样毁了,娉婷叹了口气,将荷包扔到一边,站起身来。 “小姐,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皇上下了圣旨,命王爷带兵前往南疆抵御南滇军队。”莳萝从外面走进来,一脸焦急的说道。 “听到了。”娉婷淡声说道。 见娉婷一脸平静的样子,莳萝不禁疑惑,“小姐,王爷要去南疆了,你都不着急么?”怪不得莳萝疑惑,换做以前,娉婷肯定比她还焦急,只是,这个节骨眼上,娉婷却一副淡定模样,让莳萝一时摸不清她的相法。 “急有何用呢!圣旨是皇上下的,王爷去南疆已成定局,我也不能拦着。”娉婷平静的说道,但她表面平静,其实心里却仍忍不住为云洛担心,凌国被三国联军攻打,西疆有二叔在,玉门关没那么容易被攻破,而北疆,在北胡百万大军的压迫下,李恒将军带的军队节节后退,北胡大有踏入凌国京师腹地之势,按理说,皇上派云洛带兵增援,应该考虑派往北疆才是,为何却把云洛派去南疆,南滇虽也势猛,却只是一小国,远没有北胡的威胁大,皇上这样安排,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小姐!”莳萝有些不满,“那战场的刀枪可是不长眼的,假如王爷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小姐你……”该怎么办还没说出口,就被娉婷一声低喝打断了。 “莳萝!”娉婷不悦的看她,“你怎么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王爷还没上战场呢!” “小姐,对不起,莳萝一时嘴快。”莳萝快言快语,刚才那话是冲口而出,也没想到这样的话不吉利,此时,被自家小姐训叱,不禁委屈的低下了头。 “算了,下次注意就是了。”见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娉婷的心一下就软了,拍了拍她的手,娉婷抬步往外走去。 “小姐,你去哪?”莳萝跟在娉婷后面问道。 “去倾天居。”娉婷说完,又讲了一句,“你留在这里。” 一路行至倾天居,门口的守卫见到娉婷,只点头朝她行了个礼,并未通报。 娉婷脚步匆匆,一路行至云洛的寝宫,还没走近,就听到落影的声音传来,“王爷,您不觉得这次皇上派您前往南疆之事有些不寻常么?” 接着,云洛的声音传来,“说来听听!” “如今凌国被三国联军攻打,西疆有陆将军在,尚且暂可放心,但北胡百万大军把李恒将军逼迫的节节后退,眼见着就要直奔京师重地,这个时候,如果京师派出援军,首先应该先给北疆增援才是,可皇上却让王爷您前往南疆,南滇国已占领南疆多座城池,虽仅是小国,却多会蛊术,王爷这一去,危险更甚百万大军的北疆,皇上向来对您爱护有加,但将您派往南疆一事,有些欠妥,依属下之见,或许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落影分析道。 云洛目光闪了闪,心里已经有所猜测,却只是淡淡的说道:“依你之见,那背后捣鬼之人会是谁?” “媚妃!”还没等落影开口,随着一道清音传来,身穿素白衣裳的女子走了进来。 堇最近有点卡文,字数会有些少,各位亲,见谅。 王妃倾城已写了大半了,堇求各位亲亲的长评,鞠躬感谢之~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洛,我爱你 章节名:第一百四十五章 洛,我爱你 云洛看到娉婷推门进来,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浮起一抹温柔的笑,“婷儿,你怎么来了?” 娉婷压下心头浮起的浓浓担忧,微笑着说道:“娉婷闻听王爷明儿便要出去南疆,自当过来看看,皇上早上召王爷进宫,为的可是此事?” 云洛微微点了点头。 娉婷垂眉寻思片刻,又将话题引回了原先云洛与落影在讨论的,“皇上突然钦点王爷出征南疆,背后必是有人在捣鬼,依娉婷之见,这人必是媚妃。” 落影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却并未寻问出声,倒是云洛目光闪了闪,朝娉婷轻轻一笑,道:“婷儿为何有此肯定?” 娉婷想了想,道:“王爷先听娉婷猜测一二,此次让王爷出兵南疆,要么是媚妃,要么是皇后,虽然是皇后的可能性较大,但依我之见,这次不会是她,依皇后的心思,即使要在皇上面前提议,也是会让王爷到北疆,毕竟北胡有近百万大军,如果王爷在战场上有个什么意外,一定会是她所乐见的,而如今皇上派你去的是南疆,南滇小国,虽有巫蛊之术,但终究上不得台面,皇上完全不必派王爷你亲自前去,但既然有人在背后向他提议了,而皇上也下了圣旨,娉婷大胆猜想一下,背后提议之人,或许并不是想要王爷的性命,而是想拖住王爷而已,但这样一来,娉婷有些疑惑,这背后之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 顿了顿,娉婷又道:“既然不会是皇后,那就剩下了媚妃,王爷还记得那日在承德宫门口的事么?”见云洛点头,娉婷勾了勾唇,“那日我闻到媚妃身上有一种香味,是绮罗香的味道,这绮罗香可是西凉国的极品香粉,除了西凉,别国是没有的,而媚妃是北胡舞女出身,怎么会有西凉皇室贡品绮罗香,依我所见,有两种猜测,要么她与西凉国达成了某种合作协议,西凉国送给她的诚意里就有这种香粉,另一种可能就是,媚妃本身就是西凉细作,以北胡舞女身份进宫为妃,潜伏在凌国皇室,但不管是哪种可能,都对我国是大大不利的。” 听着娉婷一字一句的分析,云洛眼里露出一丝赞赏,他就知道,他的婷儿不仅仅只是空有其表,她善良、坚韧、灵秀,更重要的是,她只有在关键时刻,才会露出的睿智与聪慧,让他越发的觉得,这样的女子,才是他一生所想、所追求、所钟爱的。 落影则是惊奇不已,原以为王妃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必是目光短浅的,但接连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对她刮目相看,但那仅仅只是对之前娉婷处理事情方面,像今天第一次听到从她嘴里讲出这些连他都想不到的东西,真的是让他感到惊奇。 “那婷儿再说说,既然是媚妃向皇上提议让我去南疆,那她又是何意,真的只是想拖住我?”云洛勾起唇角,缓声说道。 “刚刚提到的两种可能,我原先还不能确定,但现在,我却突然想到了,媚妃的身份肯定是西凉细作。”娉婷眯了眯眼,说道。 见娉婷不回答他的问题,倒是说出这么一句,云洛挑了挑眉,微笑道:“婷儿何出此言?” 娉婷淡淡瞥他一眼,道:“自然是有迹可寻的,首先,如果她只是跟西凉达成某种协议,以她北胡人的身份,必是会提议让王爷前往北疆的,北胡的百万大军,取王爷的性命不难,但为何她不想取王爷性命,而仅是想拖住你,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她是西凉派来的细作,她听命于西凉某人,而她背后之人不想与王爷正面对上,也不想让王爷被北胡军取了性命,所以,才会有王爷被遣去南疆一事,目的很清楚,不让你出现在北疆与西疆的地域。” 听到娉婷的分析,云洛脑中一动,已有了几分猜测,但他并不显露,仍旧一副诚心求问的好学生模样,“那婷儿觉得媚妃背后之人是谁?” 娉婷摇了摇头,“这个我就猜不到了,如果说是西凉皇室,肯定是不可能的,以西凉皇室对凌国的志在必得,他们怎么会放过王爷,毕竟上次,作为监军的你,可是狠狠将他们打击了一番,所以,肯定不会是凌国皇室,只是,媚妃背后之人,到底会是谁呢?” 就在娉婷脑中细想媚妃背后之人的身份时,云洛淡淡开口了,“不管是谁,既然他让媚妃在背后捣鬼,我称了他的意就是,只是,他想拖住我,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娉婷挑眉,“哦,王爷这是有对策了?” “对策不一定,想法倒是有几分。”云洛淡声开口,说完,他朝一旁的落影说道:“明日起程前往南疆,你安排五个小队随军出征,剩下的一半留在王府保护王妃,另一半,再分成两队,一队前往北疆,另一队前往南疆,有任何不寻常的情况,随时保持联络。” “是,属下遵命!”落影说完,就退了出去。 “王爷,你让暗卫全部随军吧!王府里有落影和苍叔,不会有事的。”娉婷听说云洛要留一半暗卫在京师保护她,不禁有些着急,云洛此行去南疆,山高皇帝远,又正是战乱的时候,应该要多些暗卫跟在身边保护才行,相比之下,京师暂时风平浪静,她好好呆在王府,不会有事的,这些暗卫对她没什么用,但对云洛却能起一份保护的作用。 听闻娉婷的话语,云洛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坐到靠窗的矮榻上,“此次去南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留你独自在京师,有了暗卫的保护,我才能放心。” “我不会有事的,有苍叔和落羽呢!还有王府的众多侍卫,他们也会保护我的。”娉婷将头靠到云洛肩膀上,“南疆那个地方,诡异的很,皇上派给你的军队终究不是亲信,有个什么紧急情况,未必会有人尽心出力,但暗卫就不一样,你是他们的主子,关键时刻,必是会忠心护主的。” 云洛听到她的话,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他的小女人啊!处处为他着想,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在他心目中占了多么重要的位置,他要先保证她是平安无事,才能静心前往南疆。 闪了闪神,云洛抓起她的小手包在手心,柔声说道:“先不说这个了,我们说些别的吧!” “说什么?”娉婷靠在他怀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莲香气,觉得分外的安心。 “婷儿,等我从南疆回来,我们就要个孩子吧!”云洛把玩着她的小手,声音很温柔,“我们现在的日子很幸福,如果再有一个孩子就更完美了,不管是男是女,我也一定会很疼爱他(她)的。” 听到云洛的话,娉婷脸上浮起一抹嫣红,有些羞涩,但她也没有扭捏,只垂眉轻言,“嗯,那王爷喜欢女儿多一点还是儿子多一点?” “都喜欢!”云洛亲了亲她的发际,“但我希望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子,这样以后他可以保护妹妹。” “如果是女儿呢?”娉婷心里一动,不禁问道。 “是女儿也很好啊!如果是个女儿,一定是世间最美丽的宝贝,如果长得像你就更好了。”云洛微微笑道,“我们的女儿,我一定会好好呵护她成长。” “嗯!”听着他轻轻柔柔的话,娉婷心中暖暖的,她偎在心爱之人的怀里,与他一起讨论以后生男生女的问题,竟让她觉得无比的幸福。 “洛,上次在宫中,因为你跟皇上说我怀了孩子,他才放过我一命,但实际我是没有喜脉的,到时,随着日子的过去,我们该怎么圆这个谎啊?”虽然当时皇上相信了云洛与林太医的话,但她肚子里确实没有孩子,日子一长,皇上看到她肚子没有鼓起来,肯定会发现他们骗了他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现在三国联军攻打我国,已让他焦头烂额,他没有那个空闲来管你有没有怀孩子的事,再说了,我既然能撒下这个谎,必然有应对的法子。”云洛自信满满的说道。 “是吗?什么法子?”一听说云洛有应对的法子,娉婷很是好奇,不由追问道。 “自然是……”云洛在娉婷耳边说了几句。 “这个不好吧!毕竟……”娉婷正要说接下来的话,却被云洛一把含住了耳珠,她脑中“轰”地一声,顿时把口中的话忘了个彻底。 “既然你觉得这个方法不好,不如……”云洛将唇从她耳珠上移开,尔后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看着她的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根,不由轻声笑道:“不如我们现在加把油!可好……” 他嘴里呼出的热气从她耳边擦过,吹到脸颊上,娉婷脸红得红个苹果,浑身也起了一丝战粟,没来得及反应他话里的意思,只是下意识的说道:“加什么油?” 听到娉婷有些懵懂的回答,云洛低低一笑,一把将她扑到榻上,说道:“加把油,让你怀上我们的老大啊!” 听着云洛嘴里的话语,娉婷这才反应过来,不由有些窘迫,轻轻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娇羞说道:“坏死了!” 她的绣拳打在身上,却让云洛无比受用,看着娉婷人比花娇的面容,云洛轻声笑道:“还有更坏的呢!”说着,就在娉婷脖子上啃了一口。 微微的刺痛敢传来,娉婷心想,上面必定留下了专属于他的印记,想起上次云雨过后,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记被莳萝看到时的窘迫,娉婷有些微的着恼,对着云洛撅起了嘴,“王爷,你又欺负我。” “为夫哪敢欺负我的亲亲娘子啊!为夫疼惜还来不及呢!”云洛邪邪一笑,满意的看着自己留在她脖子上的印记,专属于他的印记,很明显,很……好看! “你……”娉婷每每看到他出现这样的神态时,就知道他要使坏了,刚想把他推开,就见眼前面容放大,接着唇上一热,他的唇覆了上来。 不比以前的温柔,这个吻,狂烈而炙热,带着一股压迫感,瞬间就夺去了娉婷的呼吸,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娉婷脑子一热,就被他撬开了齿关,寻找到她的丁香小舌,纠缠着,引它共舞。 一吻罢毕,娉婷脑子已呈缺氧状态,看着她面色绯红,一副呆愣的样子,云洛低低笑了一声,又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才将头埋到她肩胛上。 “婷儿,怎么办?还没有出征,我竟然就开始想念你了。”半晌,他闷闷的声音从她肩膀上传来。 听着他语气里的不舍,娉婷心中也是一滞,她何尝也不是,如果有可能,她多希望他不要去南疆,永远陪在她身边,可是,以他们的身份,实在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云洛是凌国王爷,自有他的担当,而她,作为他的王妃,他的妻子,只能在背后默默的支持他。 “婷儿,从南疆回来,我一刻也不要离开你了。”在她肩膀上蹭了蹭,云洛低声说道。 “嗯!我等你回来。”娉婷搂着他的腰身,柔声说道。 “嗯,以后我们要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儿子像我,女儿像你,然后我是他们的帅帅爹,你是他们的美丽娘,多好啊!”云洛憧憬着,向往着,此时,懈下平时的清雅如仙,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真实的不像话。 “嗯!”娉婷只是微笑着应答,听他说,脑中已勾画出了一幅清晰的画面,如他向往的生活,亦是她的向往。 “哎!婷儿,我已经开始在想我们孩子的名字了,如果是男的,就叫……”云洛想了想,道:“算了,还是回来与你一起想吧!” “好!” “婷儿,我去了南疆,你会想我么?”外人面前如嫡仙出尘的明王爷,此时像个孩子般的,眼巴巴的看着他的亲亲娘子。 “嗯!” “我也会想你,很想很想的那一种。”明王小朋友闷闷说道。 …… 这一刻,谁也没有再提明天出征的事情,独属于两个人的时光,他们用自己的方式交谈着,轻声细语。 不知过了多久,娉婷轻轻的声音传来。 “洛,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那句话。” “嗯,什么话?” “洛,我爱你!” 求长评啊,求长评,堇打滚求动力~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神秘人相约 章节名:第一百四十六章 神秘人相约 天还未亮,云洛就醒了,怀中温香软玉,满手滑腻,他清亮的眸子里漾起一丝温柔,静静的搂着她半晌,直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他才不舍的放开她,下得床来。 整理好装束,他走回床榻边上,室内一片黑暗,他的目力却十分惊人,榻上心爱女子的睡颜落于他的双眸,他抿了抿唇,双眸温柔似水,面上却浮起浓浓的不舍。 “王爷,时辰到了。”门外落影低低的提醒声传来。 云洛目光一动,俯下身,在娉婷额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直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他又顿了步子,隔着黑暗,深深的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再不犹豫,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落影看到云洛出来,轻他轻声说道:“王爷,一起都准备好了,该起程了。” “嗯!”云洛点了点头,关上房门的那一刹,他无声的说了一句,“婷儿,等我……” 房间里,睡梦中的人翻了个身,叮咛一句什么,沉睡的她,丝毫不知她的爱人,已带兵离去。 黎明时分,娉婷猛得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得往旁边一摸,却摸到一手空荡。 “洛!”她叫了一声,快速下了床,外面虽已近天明,但室内并不光亮,娉婷心内着急,胡乱穿好了衣服,连鞋子都未来得及穿,就打开门冲了出去。 这个时间,王府的下人已起来了,浅碧院的扫洒丫环正在忙碌着,看到娉婷光着脚,披头散发的跑出来,都吓了一跳,其中一个胆大的试着喊了一句,“王妃……” 娉婷却理都没有理会她们,拉开院门,就要往外跑去,脚还没跨出院门,就被人拉住了,随即莳萝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姐,你怎么这副样子?” 想着醒来时身边的空荡,她竟然不知云洛何时起床,然后离开的,娉婷心中一阵懊恼,懊恼过后就是焦急,她甩开莳萝的手,道:“王爷呢,他是不是离开了?” 莳萝也不知道云洛是何时离开的,但见到自家小姐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只好低低“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离开的,离开多久了?”娉婷急声问道,她还得记昨晚她说过要去送他一程的,可他怎么能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呢! 莳萝回答不出,只好摇了摇头。 娉婷眼里滑过一抹失望,这时,落羽从外面走了进来,朝着娉婷说道:“王妃,王爷刚刚才从乾清门起程,您现在到城门口,或许还能送他一程。” 一听说云洛才刚起程,娉婷眼中一亮,说了声“好”就要往院外跑去。 “小姐,你不能这个样子出去。”莳萝看到她光着脚,不由皱着眉头说道,然后上前一把拉住了她。 见大家都盯着自己的脚,娉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穿鞋,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脚,她转身快步朝房间走去,边走边道:“莳萝,快进来帮忙。” 用极快的速度赶到城门口,云洛早已出了城门,往南去了,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娉婷只能看到远远的一条长龙,蜿蜒着,慢慢的移动,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临近十二月的天,异常的寒冷,冷风呼啸,吹过娉婷的脸颊,如刀割般的疼痛,娉婷怔怔的看着远方,任由冷风吹得她的裙袂翩飞。 “王妃,该回府了。”落羽站在背后三步之地,轻声说道。 “嗯,回吧!”娉婷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朝城楼下走去。 没有了云洛在的日子,娉婷总觉得过的很慢,虽然凌国已处于战乱之中,但凌国都城京师,却还是一片平静,娉婷仍没有放弃寻找弟弟,二叔留在京师的暗卫,全部被她派出去打探消息了,但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却没有丝毫好的消息传来。 就在云洛离开京师的第八天,京师迎来了第一场雪,娉婷畏寒,再加上这几天外面看似有些不平静,她索性连府门都不出了,只是窝在院里,看书打发时间。 这日,娉婷正在坐在矮榻上绣着荷包,旁边一个大火盆,里面红彤彤的碳火,烤着室内一片暖洋。 手中的荷包已快要完工,碧水青荷,只余了半片叶子没有绣好,想着这是为心爱之人绣的荷包,娉婷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莳萝坐在旁边打着络子,见到娉婷面上的笑容,她伸长了头,看着娉婷手上的荷包,道:“小姐,这荷包是给王爷绣的吧?” “嗯!”娉婷头都没抬,只是认真的绣着最后的半片叶子,当最后一针绣完,她用牙齿咬下多余的丝线,一只碧水清荷的荷包就完成了。 莳萝看着她手中精致的荷包,眼睛一亮,不由赞叹:“哇!小姐,这荷包好漂亮啊!” “哦,是吗?”听到莳萝的赞叹声,娉婷笑了笑,却并不多说。 “可不是,王爷如果知道小姐给他绣了荷包,不知该多高兴呢!”莳萝巧笑着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给他绣,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娉婷摩挲着手中的荷包,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是她第一次为男人绣荷包,因为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图案,她只好自行选了这幅碧水清荷,也不知道能不能中他的意。 “哎呀!小姐,你担心这个做什么,王爷那么爱你,只要出自你手的东西,他肯定喜欢的不得了。”莳萝瞥了她一眼,哧哧笑道。 娉婷正要说话,却听到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走到门外停住了,一会儿,侯在门外的晴喜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不等娉婷问话,晴喜朝她福了福身子,道:“王妃,外面有人给您送来了一封信。”说着,将手中拿着的信递了过来。 “写给我的?”娉婷伸手接过,当看到信封上面的笔记时,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封信上的笔记她从来没有见过,会是谁写得呢? “赵管家遣人送过来的,说是一个小孩子送到府门口来的。”晴喜说完就退了出去。 “明王妃陆娉婷亲启!”信封上面写着这几个字,字体是行书,娉婷摇了摇头,心里想着会是谁写的,手中已快速拆开了封口。 当她看到信上的内容时,神色剧变,手也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 看到她神色不对,莳萝疑惑的问道:“小姐,谁写来的信啊?”见娉婷不语,她伸手拿过信纸一瞅,也是变了脸色。 只见上面写着:听闻明王妃在寻找幼弟,吾略知彼行踪一二,如王妃有心探知,请于申时在悦仙楼竹字雅室一叙。 没有落款,字迹飘逸,且墨迹未干透,显然是刚写不久,莳萝抓着手中的信纸,眼里涌出一丝兴奋,“小姐,这写信的人知道小公子的行踪。” 娉婷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从莳萝手里抽回信纸,又细细看了一遍,她才道:“未必!” “小姐的意思是这人不可信?”莳萝问道。 娉婷将信纸叠好揣在手心,才慢慢说道:“不管可信不可信,我都必须去一趟。”说完,她站起了身子,朝莳萝说道:“去让人给我准备马车吧!” “小姐,你真的要去啊!”不知怎么的,莳萝莫名觉得不安,这写信之人以知道小公子行踪的名义约小姐到悦仙楼,谁知道他究竟安的什么心。 “去,当然要去,我们派了那么多人去找琮儿都没有一点儿消息,好不容易有点线索,我自然不会放过。”娉婷眼色坚定的说道,为了琮儿,去见一见这个陌生人又如何?横竖在京师重地,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安。”莳萝皱着眉头说道。 “没事的,我们叫上苍叔和落羽一起,那人又没让我不许带侍卫不是。”即使再急切想知道琮儿的消息,娉婷也不会冲动的单独去赴约,云洛带兵去了南疆,说不定会有人动歪心思,如果抓到她,不是就可以拿来威胁云洛吗? “可是……”莳萝还想说什么,却被娉婷打断了话语。 “不要可是了,快去让人准备马车。” 见娉婷坚定的神色,莳萝知道她心意已定,无法,只好出去让人安排马车去了。 悦仙楼,京师三大酒楼之一,也是达官贵人的聚集地,此时,已过了饭点时间,一楼大厅,只零零散散坐着几桌客人。 娉婷带着落羽进入酒楼的时候,她的倾城容貌吸引了所有在座之人,在坐之人非富即贵,但却从未见过这样容颜绝美的女子,一时之间,全部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惊艳的、羡慕的、嫉妒的,更多的却是痴迷。 见多了这样的眼光,娉婷并不在意,倒是落羽蹙紧了眉头,朝着盯着娉婷的人投去凌利一眼,被他肃杀的眼光一扫,那些落在娉婷身上的目光才微微收敛了些。 “这位姑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掌柜满脸含笑的迎上前来,他一看眼前两位的穿着,就知道身份必不简单,虽然他每天见到的都是富贵人士,但却也不敢怠慢任何一位。 “我找人!”娉婷清淡淡的说道。 听到她虽淡,却仍是美妙无双的嗓音,掌柜的暗暗赞了一句,尔后忙不迭的说道:“不知道姑娘找的是哪一位,老朽说不准认识?” “那人在二楼雅室,不烦掌柜了,我先上去。”说着,娉婷直接往二楼而去,落羽轻轻瞥了一眼掌柜的,也跟了上去。 看到落羽递过来的视线,掌柜的莫名觉得心内一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他摇了摇头,转身回到柜台去了。 “主子,您说她会来么?”竹字雅室,靠窗站着两个人,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瘦小汉子。 “会!”被称为主子的二十多岁年纪,身长玉立,面容英俊,但皮肤稍显黝黑,不可否认,也是美男子一枚,只是,他的双眸带着阴绝之色,深深破坏了他阳光美男的形象。 “主子,您这么有把握,难道您真的打算告诉她……”那瘦小汉子还没说完,就听到自家主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无声朝自己说了一句,“来了!” 瘦小汉子跟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果然,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在主子的示意下,瘦小汉子压着声音问道。 “陆娉婷!”门外传来的声音清丽而婉转,室内两人对视一眼,瘦小汉子走过去开了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女子时,瘦小汉子怔了一下,眼里闪过一道惊艳,随即在听到背后自家主子的轻咳声,他才回过神,将女子与其身后的年轻人迎进了房间。 “明王妃!”娉婷一进雅室,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含笑着迎了上来。 “是阁下给本王妃写的信?”见那人三两步就走到近前,娉婷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目光警惕的看着对方。 “正是在下!”年轻男子笑了笑,像没看到娉婷眼中的戒备之色,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请坐下一叙。” 既然都已经来了,娉婷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再说,没有摸清对方的身份,她贸然拒绝,或许会适得其返,这人都笑脸迎客了,她又何必扭捏。 想到这,娉婷心中已有一番计较,她大大方方的走到房间中间的圆桌前坐下,落羽快步跟过去,立到她身后。 年轻男子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来,娉婷接过,却没喝,对方挑了挑眉,“王妃为何不喝,怕在下给茶水下了毒?” 闻言,娉婷微微蹙了下眉,却只道:“本王妃今日不是来喝茶的,阁下给本王妃写信,说有舍弟的消息,还望阁下告知,本王妃十分感谢。” “这个嘛!”年轻男子喝了口茶,一副悠闲之极的样子,见娉婷目光直直的盯着他,他才勾了勾唇,缓缓开口:“既然王妃如此迫切的想知道陆小公子的消息,那在下也不好瞒着不是!” 见他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娉婷心里虽然着急,但却只不动声色,静等他的说辞。 “陆小公子嘛,他现在……”说到这,他顿了顿,话语一转,“在告诉王妃小公子的消息前,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心底暗恨对方的卖关子,但娉婷却发作不得,但脸色却是冷了,“阁下请说!”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西凉太子 章节名:第一百四十七章 西凉太子 明知对方在卖关子,自己却逼迫不得,娉婷心里很舒服,眸色也冷了下来,只道:“阁下请说。”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道:“在下想请王妃陪在下走一趟,可否?” “陪你走一趟,去哪里?”娉婷挑眉,她心里虽有不悦,但却没有当场拒绝,只是眼里露出一丝戒备之色。 年轻男子悠闲的喝了一口茶,才缓缓说道:“西凉!” 听到西凉两个字,娉婷与落羽都是脸色一变,对视一眼,娉婷按捺住甩手就走的念头,淡声说道:“原来阁下是西凉人。” 见娉婷突然冷下来的语气,年轻男子丝毫不以为意,见手中茶杯空了,拿起茶壶给自己续了一杯,才不慌不忙道:“正是。” 见他承认,娉婷脸变了几变,心里猜测着他的来意,他以告知琮儿行踪的借口约她出来,是否笃定她会来赴约,那么这其中,他肯定有所谋划,他刚刚说请她去西凉,如果她拒绝,他会怎么做,劫持吗?还有,他们请她到西凉去的目的是什么?是想拿她来威胁二叔还是云洛? 不过片刻功夫,娉婷脑中已快速的整理出一套思绪,这人既然能胸有成竹的站在这里,必然是自信能把她带走,而这间房间,说不定暗处埋伏了他的人,她这一来,无疑是入了虎穴,她该怎么办呢? 她不能慌,对方下一步会如何做,她根本不清楚,她现在首先能做的就是镇定,不能让对方看出她心中的情绪,她猜对方也在掂量有几分把握能拿下她,不然早就动手了,哪还会坐在这里客客气气的说话。 暗暗吸了口气,娉婷轻轻一笑,勾了勾唇角,道:“阁下请本王妃前往西凉,目的是什么?” 年轻男子眨了眨眼,道:“王妃不是已经猜到了。” 果然如此,娉婷心中涌起一股怒意,面上却不露半分,仍是笑着,但笑意却未达眼底,“如果本王妃拒绝呢?” “王妃不想知道令弟的下落了?”见娉婷拒绝,年轻男子并未生气,气定悠闲的抿着杯里的茶水。 “既然阁下没有诚意告知,那本王妃也不强求,舍弟的下落,本王妃差人去寻就是。”娉婷冷笑一声,又道:“本王妃就不打扰阁下品茶了,告辞。” 说着,霍的站起身来,朝身后的落羽道:“我们走!” 落羽瞥了一眼屋中二人,眼里露出一抹警告,然后跟在娉婷身后,往门口走去。 见他们说走就走,瘦下汉子眼里闪过一丝焦急,上前就要拦,但还没等他动,身旁掠过一道人影,直接朝着往门口走的两人而去。 听到后面的风声,落羽下意识的抬掌一挡,刚好隔开欲拍向娉婷肩膀的手,后面的人偷袭不中,又拍出第二掌,这次却是改拍为抓,凛冽的掌风从后面传来,落羽已有了防备,转身,双掌推出,生生接下了对方威力十足的一抓,但手心却因此被抓破,有血溢了出来。 年轻男子没想到两次袭击不中,如果说第一掌他只用了八分力,那么第二抓就是尽了全力,他已打定主意要留下明王妃了,自然是希望一击成功,哪知她身边的侍卫,年纪虽轻,却也有如此高的武艺,倒是他轻敌了。 他要留下娉婷,自然是要先解决她身边的侍卫,于是,他一声不吭又挥出一掌。 娉婷听到背后的打斗声,却是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到门口,眼见着就要打开门,与年轻男子一伙的瘦小汉子一见不妙,飞快的跑到她背后,拉着她的胳膊一扯,娉婷早有所防备,在瘦小男子扯她胳膊的时候,她转身飞快的将手中药粉洒到他脸上,大声喊了一句:“蚀魂散!” 瘦小汉子被她的药粉洒了一脸,眼睛都睁不开了,同时,听到她喊出“蚀魂散”的名字,他心底一惊,下意识的放开了她的手臂,赶紧抬袖去擦眼睛。 瞅到这个空,娉婷飞快的拉开门,跑了出去,瘦小汉子已被她的一句“蚀魂散”唬住,只顾着擦脸上的药粉了,哪还有夫功去管她。 与落羽交手的年轻男子见娉婷跑了出去,眼里寒光一闪,手中动作更加快速,几掌逼退落羽,他就往门口冲去。 可还没等他冲出房门,落羽的剑又追了上来,也就一分神的功夫,娉婷的身影已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眼见着到手的肥肉就这样飞了,年轻男子眸中寒光大盛,他将满腔的怒气都发到落羽身上,出手也更加狠辣,就想当场把他毙于掌下。 落羽功夫不错,内心也属上乘,但与对方交起手来,仍觉吃力,他知道,长久打下去,他必定会败给对方,可现在容不得他多想,保护王妃是他的职责,为了保住王妃不被他们抓走,他哪怕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瘦小汉子终于处理干净了面容上的药粉,刚开始还惊惧这药粉的毒性,哪知却没一点感觉,他将手中摸到的药粉放到鼻尖一闻,才发现,这所谓的“蚀魂散”,竟然只是面粉,想到自己被那女人骗了,他眼中凶光一闪,想也没想的追了出去。 娉婷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跑,途中撞翻了几个端茶送水的伙计,她也顾不得道歉,只是飞快的下楼,然后跑过大厅,出了洒楼。 当她看到街边停着的马车时,她心中一喜,喊了一声“苍叔”,就飞快的跑了过去。 跑到马车前,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见车里跳出两个人影,一左一右,把她一把提起,扔进了马车。 娉婷一见不妙,心底一惊,不由大声呼喊,“救……,唔……”才喊出一个救字,嘴巴就被人给捂住了,接着后脑一痛,她就陷入了黑暗当中。 再说悦仙楼竹字雅室,年轻男子招招狠手,逼得落羽几乎无回手之力,落羽眼见再打下去,自己必定吃亏,心中猜想王妃定已跑出酒楼,于是,他虚幌一招,逮到空子,飞快的从窗户上跃了下去。 年轻男子正要追,耳边却传来极尖利的一声哨声,听到这哨声,顿了脚步,脸上浮起浓浓的喜悦,这是同伴召唤他的暗号,看来那边得手了,他也该功成身退才行。 漫步走到窗边,年轻男子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唇角微勾,脸上绽放的笑容竟是说不出的诡异。 落羽从二楼雅室跃下,见对方没有追过来,他松了口气,但一想到独身一人跑出酒楼的王妃,他眉头一蹙,快步往酒楼不远处停放马车的地方跑去。 可是,等他跑到目的地,才现在,他们来时停放的马车,已不见了踪影,他目光朝四周打量了一遍,街上人来人往,哪里有马车的踪影,落羽心底一沉,直觉出事了,拽紧了手中的佩剑,他正要去寻找马车的踪迹,却见苍叔飞奔到他面前停住,扫了一眼,没看到马车,苍叔心里一惊,不由急声朝落羽道:“王妃呢?” 落羽见苍叔身上满是鲜血,还有伤口露在外面,正流着血,走路也有些踉跄,他上前扶了一把,道:‘苍叔,你没事吧?” “死不了。”苍叔简单的回了一句,“落羽,王妃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王妃她……可能出事了。”落羽涩然的说道,都怪他,没有保护好王妃,如果王妃有个三长两短,他只能以死谢罪了。 “怎么回事?”一听说娉婷可能出事了,苍叔一把抓住落羽的胳膊,脸上则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落羽快速的将悦仙楼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朝苍叔道:“我当时脱不开身,心想着小姐跑出酒楼后就安全了,没想到……”落羽眼里浮起浓浓的愧疚之色。 “对了,苍叔,王妃不是让你在马车上等着么?你去了哪里,怎么伤成这样了。”落羽皱眉看着苍叔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疑惑说道。 “你们刚进悦仙楼不久,我就看到几个人从悦仙楼出来,其中有一个人跟小姐长得一模一样,我以为是她,忙追了上去,没想到,追了一段路,却遇到了一批杀手,交手半天,我就成了这样。”苍叔苦笑一声,原先他还没想明白,那些人引开他的目的,现在他知道了,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把王妃身边所有人都算计进去的阴谋,他们却什么都没看出来,现在王妃不见了,他该怎么向主子交待啊! 落羽一听苍叔的话就明白了,他们这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了,原以为京师重地,别人不敢乱来,没想到,却是他们疏忽了,咬了咬牙,落羽心中气愤至极,抬步就朝悦仙楼跑去。 等他看到悦仙楼竹字雅室里房门敞开,空无一人时,他的心,彻底凉了。 “公子,你找这间房间的人吗?”这时,一位悦仙楼的伙计凑了上来。 落羽冷冷瞥他一眼,并未答话,想着中了人家圈套,弄丢了王妃,他的心里很是烦燥,一把推开伙计,他就要往楼下跑去。 伙计被他推了一个趔趄,看到他满脸冰寒之色,心底骂了声娘,但却也不敢去惹他,眼见着他已下到一楼,这伙计才喊了一声,“哎!有人给你留了一封信。” 落羽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转过头去,见那伙计嗵嗵嗵的下了楼,将一封信塞给他,就转身走开了,边走还边嘀咕,“一副冷脸,老子又没欠你钱。” 落羽听到他的嘀咕声,也没跟他计较,他已经被手中的信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快速抽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明王妃吾等已邀请前往西凉做客,告之明王,若爱妻心切,请独自前往西凉,吾定盼之。 可恶!落羽抓紧了手中的信纸,他知道这信必是刚才雅室那人留下的,心中气恨,却也无法,只能先回王府,再行商议。 再说娉婷这边,她被人打晕后,就陷入黑暗中,等她醒来时,看着狭小的空间,身底下颠簸着,她就明白,她被劫持了,而且此时正在马车上。 “你醒了?”身边传来一道娇媚的声音,娉婷转头一看,一个身着红衣,明艳动人的女子正盯着自己看。 “你是谁?”娉婷出声问道。 “我叫倩蓉。”明艳女子似乎对娉婷有些好奇,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目光复杂的说道:“你长得真好看。” “哦!”娉婷轻轻哦了一声,见这女子对自己没有敌意,心中猜测着她的身份,面上却露出一丝微笑,“倩蓉姑娘,我们这是往哪里去啊?” “当然是回西凉了。”倩蓉理所当然的说道,她也不怕告诉这位明王妃,反正她已是他们案板上的鱼肉,横竖逃不掉,告诉她也无防。 “那我们现在是在去西凉的路上?”一听这个女子的话,娉婷就知道,劫持她的人必是悦仙楼约她的那人,只是没想到,在凌国都城,他们竟然胆子大到劫持她这个明王妃,而且还成功了。 “当然。”倩蓉说完,神色欢快起来,“再过几天,我们就到回仙镇了,可真是让人高兴。” “哦,是吗?”相比倩蓉的高兴,娉婷则是一脸黯然,无精打采的样子,她知道,在她昏迷中,已被带出了凌国地界,现在已在西凉境内了,以她一个弱女子,想从他们手中逃脱,难上加难。 见娉婷不开口,倩蓉也没再说话,只是掀了帘往外看,小脸上满是欢欣之色。 一连几天,除了倩蓉,娉婷都没有见到其他的人,她身上被下了软筋散,根本就不能动弹,一日三餐都有倩蓉侍侯着,娉婷刚开始还与她说些话,越到后面,心里烦燥,她话都不想说了,倩蓉与她说话,见她不理不睬的样子,也失了说话的兴致。 又行了几日,这一天,马车停在了一个小镇上,娉婷正诧异一直急着赶路的马车为何停了,就见马车车帘被掀起,一道高高的身影钻了进来。 娉婷定睛一看,见正是在悦仙楼竹字雅室见到的那名年轻男子,她冷冷笑了一声,道:“真的是你!” 见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敌意,年轻男子轻轻一笑,当作没看到她冰冷的神色,悠然开口道:“明王妃,在下请你来,也是逼不得已,还望你不要见怪。” “如果本王妃见怪呢?”娉婷心中愤怒,说话的语气自然有些尖锐。 年轻男子皱了皱眉头,“明王妃,你已经沦为在下的阶下囚,这样说话的语气可不行。” “那你打算如何,杀了我吗?”娉婷并不是好怒之人,此时,她故意发脾气,就是想惹怒眼前之人,免得这人阴阳怪气,让她看着厌烦。 “在下自然不会对王妃怎么样,毕竟在下还要留着王妃你,等着你的王爷夫君过来。”他却并没有被娉婷激怒,语话的语气仍是清淡淡,但娉婷仍从他眼睛里看到嗜血的光芒。 这样的眼神,残忍而嗜杀,娉婷心中一颤,垂了垂眉,道:“你是想利用我引王爷过来,本王妃告诉你,他不会来的,也不可能会受你们的威胁。” “会不会来,那是在下要想的事,明王妃你好好留着命就是。”说完,他转身出了马车,一会儿,传来他的声音,“抱她下来。” “是,殿下!”随着娇媚的声音响起,倩蓉掀了帘进来。 殿下?他是西凉的哪位殿下,娉婷捕捉到倩蓉刚才的称呼,脑里思索着,却始终想不出他是西凉的哪位皇子。 “明王妃,我扶你下马车。”倩蓉将娉婷扶起,让她大半个身子搭在自己身上,然后半抱半扶的搂着她下了马车。 “倩蓉姑娘,我刚才听你唤殿下,不知是哪位殿下啊?”娉婷靠在倩蓉身上,不动声色的询问道。 倩蓉瞥了她一眼,想了想,觉得告诉她也没什么,于是说道:“自然是我们西凉太子殿下。”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西凉之行 章节名:第一百四十八章 西凉之行 “自然是我们西凉太子殿下。”倩蓉瞥她一眼,说道。 太子殿下,他竟然是西凉太子萧誉?娉婷愣住,随即就是苦笑,原来他们竟把她看得如此重要,连西凉太子都亲自潜入凌国,为的就是劫持她。 马车停在的小镇叫回仙镇,是西凉比较繁华的一个小镇,在这个小镇上,他们住了三天,娉婷身上的软筋散仍没有解除,所以她哪都去不了,每天只能呆在房间,听着窗外的热闹与喧哗。 在这三天中,娉婷曾要求萧誉解了她身上的软筋散,可萧誉却不置一顾,这个男人做事谨慎,哪怕已是西凉地界,他也丝毫没有放松对她的看管。 在小镇上停了三天,第四天一早,他们又开始了回西凉的路程,娉婷仍旧被抱回原先乘坐的那辆马车上,倩蓉在身边照顾她。 倩蓉是个话多的姑娘,随着越来越靠近西凉的都城,她的话匣子就关不住了,哪怕娉婷闭着眼睛不理她,她也能自顾自的讲着西凉的风土人情,以及她对家乡的喜爱。 娉婷闭着眼睛,听着身边倩蓉叽叽喳喳的声音,心底的烦闷越发的浓烈,计算一下,她从凌国被劫持到现在,已近半月了,她猜想王府肯定已经翻了天,落羽和苍叔肯定到处在找她,如果他们知道她已经被劫持到西凉,他们会怎么做,会写信给云洛吗?想到云洛,娉婷心中微动,她被劫持到西凉的目的已很明确,萧誉想用她引云洛来,现在西凉正与其它两国一起攻打凌国,萧誉引云洛来西凉的目的肯定不简单,甚至有可能是要云洛的命。 不行,她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她宁可死,也绝对不能让云洛受威胁。 但娉婷不知道的是,落羽在悦仙楼看完萧誉留给他信的当天,就亲自前往南疆,去找云洛报告她被劫持的消息。 马车又行驶了几天,或许是已近西凉都城,这天,几天没出现在娉婷眼前的萧誉拿了一枚药丸进来,见她一副戒备,摇着头躲闪的样子,他笑了笑,捏着她的下颌,把药丸塞到她嘴里,道:“这是软筋散的解药。” 娉婷动了动手,发现果然能动了,她半立起身,顾不得全身酸痛,掀了帘就往外看去,这一看,她心里一紧,果然是快到西凉都城了么,看这店铺林立的街道,虽与凌国的构造有所不同,却也是繁华热闹的紧。 从街道上行走的百姓穿着来看,这里很富足,甚至比起凌国的都城京师也不差很多,娉婷拧了拧眉,西凉国的强盛早已超出日渐衰弱的凌国,难怪西凉会起了吞并凌国的心思,甚至联合其它两国,想将凌国土地吞食殆尽。 而按照如今的局势,凌国恐怕已抵挡不住三国联军的攻势了,缺了顾龙飞,除了二叔,凌国已无拿的出手的大将,颓败已成定局,哪怕娉婷自己身为凌国人,她也看的很清楚,除非三国联军退兵,否则凌国必定会被这三国刮分,只是最后看哪国分的多而已。 “你在想什么?”见她服完解药就一直盯着窗外不语,萧誉不禁开口问道。 娉婷本不想理他,但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本王妃在想,如果此刻我大喊一声救命,会不会有人前来抱不平。” 闻言,萧誉并不在意,只是凑到她旁边,也随着掀开的帘子往外看,道:“你尽管喊,本殿也想知道有没有人来英雄救美。”他笃定娉婷不会喊,都已经到了西凉地界了,他连软筋散都给她解了,自然不怕她出什么幺蛾子,横竖她一介弱女子,逃不脱他的手掌心。 见他浑不在意的样子,娉婷勾了勾唇,道:“是吗?既然太子殿下想知道,那本王妃就不客气了。”说着,对着车外就尖声喊了起来,“救命啊!有人强抢民女……”话还没说完,就被萧誉一把捂住了嘴巴。 “你……”萧誉没想到她说喊就喊,而且喊的还是这样的话,一张脸顿时黑了,“本殿不知道,原来明王妃竟是不顾自己的名声清誉,这样的话也能喊的出口。” 见他黑脸,娉婷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一副不是你让我喊,我才喊的样子,心底却是窃笑不已,从凌国被劫持,娉婷心里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气,而这西凉太子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让她更是生气,此时,能让他吃瘪,娉婷觉得很有成就感。 “太子殿下,没事吧?”窗外的侍卫已听到娉婷的呼救声,不禁上前询问。 “没事,退下吧!”萧誉冷声说道。 车外随行的侍卫一脸疑惑,刚刚听到明王妃在呼救,难道是太子殿下强了她?猜想到这,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心底则想到,这明王妃虽说容貌倾城,但毕竟是嫁了人的,太子殿下强了她,口味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车内的萧誉不知道随行的侍卫脑子里想的这些,如果他知道,肯定会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见娉婷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的盯着自己,萧誉顿时有些挫败,这女人,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什么叫强抢民女,她是民女吗?她已经是他案板上的鱼肉,他用得着抢吗?呸,不对,抢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娉婷见他神色变幻莫测的样子,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萧誉看着她眨巴的眼睛,活像个讨饶的小猫,心底突地就一软,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娉婷被他的大掌捂着嘴巴,快要被闷死了,见他松了手,她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车外。 萧誉以为她又要喊,伸手去捂她的嘴巴,娉婷一把打开他的手,转过头,恶狠狠的说道:“你干嘛!” “不许喊!”萧誉把她往旁边一推,自己占据了车帘的位置。 看到他一副霸道的样子,娉婷心中气极,这人脑子有病吧!谁说她要喊了,磨了磨牙,她低声骂了一句,“神经病” “你说什么?”听到娉婷的低骂声,萧誉睁大了眼睛,一抹寒光浮现在眼里,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骂他这一国太子。 看到他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娉婷耸了耸肩,道:“没什么。” 萧誉已经听到她骂他神经病了,但她不承认,他也没有办法,只是目光冷寒的瞥了她一眼,掀帘看向外面。 经过车上这一小插曲,娉婷发现,这西凉太子虽然看起来阴沉沉的,但实际却并没有想像的那么难相处,注意到这一点,她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客气起来,横竖她已经是阶下囚,再不济,他也不会要她的命。 “哎!我说你怎么跟你妹妹长的一点也不像啊?”想到那最毒妇人心的萧雅儿,娉婷目光一凉,那女人当初竟然给云洛下了百日醉兰,差点要了他的命,想想就觉得可恨。 “雅儿?”萧誉听到她提起自己的妹妹,目光一闪,雅儿给明王下毒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此时,这明王妃提起她,是要如何? “本王妃听说你和她是一母同胞的,本王妃见过她的真容,与你长得不像啊!”娉婷没错过他听到萧雅儿时眼里闪过的那道暗光,看来这两兄妹之间,并不如外界传言的那么兄妹情深,最起码萧誉是不喜欢他那个妹妹的,想到这里,娉婷脑中灵光一闪,她能否利用这两兄妹的不和,从萧誉手中逃脱。 “长得不像也没什么,她像父王,本殿像母后而已。”萧誉不闲不淡的说道,但娉婷却从他眼里看到了不甘与怨恨,看到他这样的神色,娉婷心中想到一事,传闻西凉国并不是只有皇子才可以做王君,公主也是可以的,萧誉虽是太子,却不得西凉王君喜爱,反而是萧雅儿,深得西凉王君宠爱,看来,这萧雅儿与萧誉之间也是少不了明争暗斗的,只是不知道最后到底谁会赢呢? “太子殿下,已到用饭时间,是否停下来用饭了?”车外,倩蓉的声音传了进来。 娉婷本还想对西凉皇室的情况打探一二的,但此刻,也只好住了嘴,然后道:“萧誉,本王妃饿了。” 瞥了她一眼,萧誉站了起来,朝外面道:“停下用饭吧!”说着,就掀了帘子走出去了。 娉婷垂眉想了想,也站起来,跟着下了马车。 吃饭的时间很短,也许是离都城近了,随行之人脸上都洋溢着轻快的笑容,娉婷听着他们用家乡土语说着话,心里也有了不小的感触,不知是否顾忌她的凌国王妃身份,一路上,萧誉在吃的方面没有虐待她,其他人对她也算客气,只是,随着这越来越靠近西凉都城,娉婷的心情越发的沉闷,她知道,只要到了西凉都城,再要想逃,已经没有可能了。 吃饭的时候,娉婷就在考虑逃跑的事情,可是,直到吃完饭,她也没有想到如何跑出去,别说这里已是西凉都城附近,即使她现在逃脱,一没武艺,二没盘缠的她,肯定也跑不远。 吃完饭,马车又行驶了起来,这一次,马车速度比之前更快了,而萧誉也没坐自己的马车,而是与娉婷挤了一辆。 娉婷已经把逃脱的可能性掂量了很久,如果说倩蓉在,她还有那么一丝可能性逃脱,但换成了萧誉,她知道,逃跑的可能性已变成了无。 “唉……”娉婷轻轻叹了口气,既然逃不掉,那就放弃逃跑念头吧!既来之则安之,横竖萧誉要留着她的命的。 “你叹什么气?”萧誉疑惑问道,或许是快要结束旅程的关系,他眼里的沉郁之色淡了些,说话的语气也不如之前的冷漠,倒还有点平易近人的感觉。 “萧誉,你把本王妃抓来,想打算怎么处置?”娉婷盯着他,幽幽的说道。 “这个不用你操心,在明王到来之前,本殿不会亏待你的。”萧誉被她直呼其名也不生气,看向她的目光里也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哦!”见他没有正面回答,娉婷也不勉强,轻轻哦了一声,就闭上眼,不再说话。 萧誉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女子,眼里的复杂之色更甚,刚开始时冷淡,接着就是故意惹他发怒,知道他的身份后,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倒是时不时出言试探他,他不回答的话,往往会收到她几个白眼,这女人,一点也没有沦为阶下囚的自知之明。 萧誉根本不知道的是,这样发泼耍辣的娉婷是她故意装出来的,她把真实性情藏的很深,从凌国被劫持的西凉,如果她说一点也不怕,那是假的,但是娉婷不允许自己害怕,萧誉是个心思很深的人,她如果想好好的,首先就要降低他的戒心,而她这样没心没肺的样子,无疑是她最好的掩饰。 又过了两日,马车终于到了西凉都城-丰都。 “属下奉王君之命,前来迎接太子殿下。”一进城门,就有人打马前来迎接。 萧誉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道:“李大人久侯了。”说着,朝娉婷瞥了一眼,往车外走去。 娉婷就着他高举的帘子看向外面,只见十步之外,停着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个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穿着官服,一脸恭敬的看着萧誉。 萧誉下了马车,转身迎上娉婷的视线,他伸手过来,想要扶她下马车,娉婷缩了缩身子,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握住车轼,脚往地下踩下,一落地,身体虚浮,无力之下一个踉跄,竟然往旁边栽去,萧誉下意识的一扶,抓住她的胳膊肘,道:“没事吧!” 站稳了身子,娉婷不动声色的挣脱了他的手臂,往后退开,与他保持距离,这才道:“无事!” 萧誉皱了皱眉,朝一旁的倩蓉说道:“照顾好明王妃。”说着,就转身朝那身穿官服的中年汉子走去。 “太子殿下,那位就是凌国明王妃吧?”隔着不远的距离,娉婷能清楚的听到二人传来的话语,说这话的是那位前来迎接的中年汉子。 “对!”萧誉只答了一个字,然后跨上侍卫牵来的马匹,朝身边的侍卫吩咐了两句,尔后,与那中年汉子一道打马离去了。 得了萧誉吩咐的侍卫走了过来,朝倩蓉说道:“倩蓉姑娘,太子殿下有令,先带明王妃回太子府休息,晚上再进宫面圣。” “知道了。”倩蓉说完,就扶着娉婷慢慢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跟她说着西凉的风土人情,娉婷听着,不置可否,这样陌生之地,哪怕再淳朴的民风,再精彩的人文典故,终究是人家的国土,与她没有一丁点关系。 走了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城里,丰都城与京师城差不多,甚至还更繁华一些,宽阔的街道,形色种种的店铺,茶楼、酒楼前挂着的布招牌迎风飘荡。 娉婷与倩蓉走在街上,后面还跟着一队侍卫,街上的百姓一看就知道,这是皇家侍卫,纷纷退开让他们先行,而看到娉婷,沿途百姓投来的却是惊艳而疑惑的目光,惊艳的是这样容颜美丽的女子,连有西凉第一美人之称的雅儿公主都比不上,疑惑的是,看这女子的装扮,明显就不是他们西凉人,为什么会有皇家侍卫保护,一时之间,百姓接头交耳,议论纷纷的猜测着娉婷的身份。 走到街道尽头,那里停着一辆马车,倩蓉示意娉婷坐上去,娉婷苦着脸,才刚下马车,怎么又要坐。 看到娉婷一脸郁结的样子,倩蓉朝她笑了笑,道:“太子府离这里有些远,步行得小半个时辰,太子说你一路行来累了,特意吩咐准备了马车。” 没想到这萧誉还挺细心的,娉婷暗想,就着倩蓉扶过来的手上了马车,尔后,一行人朝着太子府方向而去。 马车行了不过半刻钟,就到了一座府邸门口。 和凌国的太子府相比,这西凉太子府更显气派,门口两座高大威武的石狮,如门神一样注视着来往的人,门口站立的侍卫一见到倩蓉,连忙迎上前来。 一言不发的跟着倩蓉进了太子府,娉婷凭其摆布,到了给她安排好的房间,又洗了个热水澡,娉婷倒头就睡。 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要不是倩蓉过来叫她起床,娉婷定是不愿醒来的,睁开眼,看到陌生格局的房间,娉婷有些怔愣,直到倩蓉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她才回过神来,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娉婷不禁苦笑。 “明王妃,下床来吧!我来给你梳妆。”倩蓉边拾掇着桌上的东西,边朝娉婷说道。 “不用梳了,就这样吧!”娉婷下得床来,推开房间的窗户,外面已近黄昏,夕阳西下,说不出的瑰丽,但娉婷的心底却没有因为这样的美景而有片刻的放松,这样陌生的国度,即使她适应能力再强,来自本心的排斥却无法消散。 “明王妃,一会儿要进宫面圣,你可不能这样就去。”倩蓉打量着她说道。 “哦,本王妃倒是忘了,你们太子殿下把我劫持到西凉来,可不是作摆设的,罢了,倩蓉姑娘,你给我梳妆吧!”娉婷说完,就坐到了房间里的梳妆台前。 也许是劫持两个字拨动了倩蓉的愧疚之心,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娉婷,见她眉目平静,这才上前为她梳起妆来。 给娉婷准备的衣服首饰都是西凉国款式,虽与凌国差别不大,但在细节方面却相去甚远,比如说这束腰襦裙,凌国民风保守,穿的衣服除了露出脖子,其它地方是一点不露的,而西凉,衣服款式跟凌国的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衣领比较开,刚好露出锁骨,穿着再开放一点的,甚至衣领低到胸口,大片的肌肤露在外面。 或许是考虑到娉婷是来自凌国的,倩蓉给她准备的这套衣服不至于太露,但衣领部位却能露出弧度优美的锁骨,娉婷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天已渐黑,窗外走廊上的灯已点了起来,倩蓉给娉婷发髻上插上最后一支珠花,然后道:“好了,明王妃,你站起来看看。” 娉婷站起来,由着倩蓉打量,虽说悦己者容,但现在即使她打扮的像天仙一样,她心爱之人也看不到,所以,随意吧! 倩蓉将她上下打量一遍,然后满意的点头,“这是我这一生为人家梳妆中最满意的一次。” 娉婷垂了垂眉,苦笑道:“这是这一生中,我最不想打扮的一次。”看着倩蓉呆住的脸,娉婷看向窗外,再过一会儿,她就要面对西凉王君,每一字每一句都要谨慎而言,哪怕她已沦为他们的阶下囚,她也不能懦弱。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争锋相对 章节名:第一百四十九章 争锋相对 西凉皇宫太极殿,正在举行宫宴,殿中央正有舞女长袖善舞,宫女穿梭其中,一片热闹非凡,歌舞升平的景象。 主位上,西凉王君萧行之怀中搂着他最宠爱的的丽妃,一脸奢靡的笑意。 萧誉坐在他右手边的下首位置,看着自家父王酒醉金迷的样子,眼里快速闪过一道厌恶之光。 举起酒杯喝了口酒,他突然想起被自己劫持到西凉来的明王妃,他已遣人去接她进宫面圣,此时,宫宴已开始,为何她还未出现,该不会出事了吧!想到这,他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这里是西凉都城,她一个不会武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能逃的出去。 虽是这样想着,但目光却不时往殿门口方向望去。 主位上的西凉王看到他的异样,张口吃下丽妃送到嘴边的葡萄,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誉儿,听闻那凌国明王妃被你安排在了你太子府,可有这回事?” 听到他的问话,萧誉将目光从殿门口收回,然后看向主位的西凉王,“是的,父君。” “既然她已来了西凉,今日刚好宫宴,为何不把她带来跟朕一见。”西凉王虽好色,脑子却并不糊涂,自己的儿子跑到凌国去劫持了明王妃,他也是支持的,他有野心,也不择手段,对于他来说,什么关明磊落都是虚的,唯有宏图霸业才是他心中所想。 “儿臣已让人去接了,算起来,现在也该进宫了。”萧誉刚说完,就见自己安排在殿外等候的洪喜快步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两句。 洪喜是来告诉萧誉,明王妃到了,萧誉听完,面上一喜,朝着西凉王道:“父君,凌国明王妃到了。” 看到萧誉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西凉王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也就转瞬功夫,他开口道:“传!” 彼时,宫门口立即有传礼官的声音传来:“传凌国明王妃。” 殿内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目光均一致转向大殿门口,传礼官的话语刚落,殿外一个浅紫宫装丽人曼步而来。 只见她肌肤胜雪,秀雅绝伦,双目似一泓清水,眼波流转,波光潋滟,顾盼之间,自有一翻清雅高华的气质。 好一个天仙化人,在座之人心底无不赞叹,这样倾城美人,比起雅儿公主,不管容貌、气质上都强上太多,这样想着,目光都转向王上左手边下首位置的萧雅儿。 自娉婷一进来,萧雅儿的脸色就变了,尤其是看到她盛装而来,倾国倾城的容貌,心底的嫉妒呈燎原的形式冒了出来,而偏偏这时,在座的人投过来的意味不明的视线,更是让她心底愤怒不已,一双美目死死的瞪着娉婷一步步走到殿中央停下。 “凌国明王妃陆氏娉婷见过西凉王。”娉婷微微曲了曲身子,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 西凉王见她一脸镇定自如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赞赏,笑着抬了抬手,“明王妃免礼,请坐。” 立即有人摆了座席上来,娉婷轻轻一笑,毫不扭捏的转身坐到了座席上。 “传闻明王妃容貌倾城,风姿楚楚,今日看来,传闻并不假,明王妃果然好样貌。”西凉王笑着说道。 得了称赞,娉婷只是点头一笑,道:“西凉王谬赞了。” “明王妃是金枝玉叶之身,一路周车劳顿来到西凉,本王心生愧疚,但也不得不在此感谢王妃你。”西凉王歉意的说道。 见西凉王说着歉意,实际脸上并无半分愧疚,娉婷心底轻哼一声,这西凉王果然会做戏,不过他既然能让萧誉把自己从凌国劫持到西凉,想必也是谋划好了自己的利用价值。 娉婷已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却只装作不知道的点了点头,“西凉王客气了,虽然一路本王妃受到‘特殊’照顾,但能来到西凉一睹西凉王风采,本王妃也很是荣幸。” 听到她口中吐出的“特殊照顾”一词,西凉王与萧誉脸上都是一抽,对视一眼,西凉王呵呵笑了笑,道:“本王并非客气之词,之所以会感谢王妃,是因为王妃的到来可以解决本国对玉门关久攻不下的僵局。” 闻言,娉婷心底一紧,面上却丝毫不露,只莞尔一笑,道:“西凉王果真好计谋,把本王妃‘请’到西凉国,就是为了解决我玉门关久攻不下的僵局,本王妃的面子还真是大啊!只是本王妃不明白,本王妃何德何能,能解决了这玉门关的难题。” 娉婷语气里的浓浓嘲讽让西凉王与萧誉面上都有些挂不住,还没等西凉开口,萧誉就站了起来,指着娉婷说道:“明王妃,你……”话还没说完就被西凉王打断了。 “明王妃不用谦虚,本王既然能请你来,必定会让你发挥最好的作用。” “哦!”娉婷勾了勾唇,“西凉打算如何让本王妃发挥作用呢?本妃愿闻其详。” “王妃且放心,本王已给凌国君王及明王传了书信,想必为了接王妃回国,他们已在准备厚礼了吧!”西凉王声音洪亮,一脸桀骜的说道。 娉婷心底一动,他们把自己劫持到西凉,除了想利用自己的身份攻下玉门关,另外还想做什么? “西凉王果真‘君子’!千里迢迢把本妃从凌国‘请’来,如今却要身在凌国的亲人前来接回,传闻西凉王是个大度之人,今日看来,也不尽然。”娉婷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听到娉婷的话,在场众人都露出一脸古怪之色,在场谁都知道,王君脾气阴晴不定,这明王妃竟然当场讽刺他,做为阶下囚,她这是不想活了么? 主位上的西凉王面色变了变,却并未发作,只是说话的语气却冷了些:“明王妃何出此言!” “西凉王令你国太子殿下将本王妃掳来,有失你堂堂一国之君的风度,而今,又利用本王妃弱女子的身份,想威胁于我凌国将士,西凉王觉得你这事做的可体面?再者,西凉王一国这君,行小人行径劫持本王妃一介弱女子,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娉婷目光炯然,咄咄逼人的说道。 娉婷的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为她捏了一把汗,王君最爱的就是面子,如今她这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说他没有风度,说他做事不体面,这明王妃真是自寻死路啊! 萧誉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娉婷,一路上他就知道她的伶牙俐齿,却不知,在父君面前,她明明已经是凌国人质,还不收紧了她的利牙。 而萧雅儿,盯着娉婷的目光似乎是在看死人,这陆娉婷完了,父君那么爱面子的人,被陆娉婷这样一说,肯定会直接把她推出去砍了。 “大胆……”西凉王一把推开靠在身上的丽妃,站起身来,朝娉婷的方向一指,厉声喝道,“尔竟然嘲讽与本王,是不是不要命了?来人,把她给本王拖下去……”砍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萧誉的声音给阻了。 “父君,使不得。”萧誉朝娉婷的方向瞥了一眼,急声说道:“这明王妃杀不得。” “为何杀不得!”西凉王一脸戾气,阴沉沉的说道。 “父君,您忘了儿臣劫持她来西凉的目的了,玉门关、明王云洛,父君,请您三思。”萧誉一脸忧心的说道,这明王妃好不容易才劫持到西凉来的,可别还没发挥一点作用就被父君给砍了。 西凉王听到玉门关、明王云洛几个字,眉头动了动,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萧雅儿见有如此好的机会除了陆娉婷,怎么能不好好抓住,她看到西凉王犹豫的样子,怕他改变主意,忙站起身来,道:“父君,这凌国王妃公然藐视您的圣威,该杀。” 看着西凉王脸上又恢复的戾气,萧誉脸色一变,狠狠瞪了一眼萧雅儿,然后躬身朝西凉王道:“父君,玉门关之事不能再拖了。” “太子哥哥,你……”萧雅儿心里一急,忙不迭开口。 “住嘴!”萧誉怎么看不出萧雅儿的心思,他这个妹妹自恃美貌,看到这样容颜倾城,远远超过她的女子,怎么会不杀之而后快,只是,他不能让她毁了他的计划。 “好了!”西凉王见自己一双儿女争锋相对的样子,眼里闪过一道暗芒,面上也有些愠怒,“都别吵了,让她退下吧!本王现在不想见到她。” “父君!”见他就这样放过了陆娉婷,萧雅儿急声开口,却在接到西凉王投过来的冰冷目光,心里一缩,不由讪讪的住了口。 娉婷自从说了那些话后,就看好戏似的看着西凉王几个,她不怕死,刚刚她说那些话是故意激怒西凉王的,她只想看看这西凉王的底线在哪里,只是没想到,她就这么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让他怒成这样,还真是不好玩啊! 此时,听到西凉王的话,她也不骄不气,淡定从容的站起身,朝西凉王挑衅的看了一眼,道:“本王妃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望西凉王喝得愉快。” 说着,她冷冷一笑,不去看西凉王脸上青白交加的脸色,转身,施施然朝殿外走去,没有回头,没有丝毫犹豫与停顿,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看着那抹高雅风华的剪影消失在殿门口,在场众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样子,这凌国明王妃,果真是独特,竟然连他们的君王都敢顶撞。 “哗”主位上的西凉王一把将桌上的酒水扫在地上,眼里阴骛的可以滴出血来。 “王君息怒!”众人一见天子发怒,忙不迭跪到在地上,以头点地,胆子小的已吓得浑身发抖。 “好一个明王妃!”西凉王满脸阴沉,半晌,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 萧雅儿低着头跪在地上,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怨毒的光。 夜晚,星光点点,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散发着皎洁的光芒。 娉婷倚在窗边,看着这满天繁星,想到远在南疆的云洛,不知是否也跟她一样看着星星思念他。 西凉的夜很美,但娉婷心底的排斥就是消散不去,这里再美丽也终归不是她的家国,她的家,在远方的凌国,虽然不及西凉的强大,却也是她热爱的家乡。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家乡的月亮了,娉婷幽幽叹了口气。 “明王妃为何叹气?”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娉婷转头一看,见不知什么时候,萧誉已站在了她身后。 她蹙眉,不满,“太子殿下进人家的房间都不敲门的么?” “本殿敲了,只是明王妃没听到罢了。”萧誉说完,自顾自的找了椅子坐下。 “夜已深了,太子殿下来做什么?”心知他必是为晚上宫宴之事而来,娉婷却故作不知,声音清淡的说道。 听着她清淡淡的声音,再想起她在殿上咄咄逼人的话语,萧誉莫名就是一堵,“这里是本殿的地盘,本殿想来就来,难道还要向王妃报备?” 闻言,娉婷一怔,你的地盘就你的地盘,用得着生气么?摇了摇头,她道:“太子殿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意思就是你快走吧!别毁了我的清誉。 “说什么闲话,哪个敢说本殿的闲话。”萧誉瞪她,然后一脸恍然大悟般,“本殿知道了,是你怕了,怕人家说你闲话。” 得了,娉婷无语,看不出这萧誉也是个无赖,嗤了一声,娉婷说道:“是啊,本王妃怕得紧呢!太子殿下还是快走吧,没得毁了本王妃的好名声。” “你……”萧誉明显被她不闲不淡的话气到了,瞪了她一眼,站起身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却又折回来,恨恨坐下,道:“本殿还不走了。” “随便你吧!本王妃要歇了。”娉婷懒得跟他纠缠,举步朝内室走去,被他掳到西凉已够让她火大了,而西凉王的态度,更是让她心寒,这一国之君摆明了就是要做小人,打算拿她一介女子去威胁西凉将士,让他们放弃了玉门关,果然是打着好主意。 “站住!”萧誉见她说走就走,一急之下就上前拉住了她,“不许睡。” 被他拉住手臂,娉婷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用力挣脱了他的手,她转身,眸色满是冷意的看他,“太子殿下要做什么?” 萧誉见她面无表情,眸里却泛着冷意的样子,心底莫名就一窒,不自然的偏了偏头,他冷哼了一声,道:“你今日在太极殿为何要那样做?” “什么那样做?本王妃做什么了?”娉婷沉静如水的说道。 “你在殿上是故意激怒我父君的吧!”萧誉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这个女子,每次说话都不按常理出牌,在路上,一会冷一会热,说的话,问的问题几乎让他无法招架,而到了凌国,站在父君那样喜怒无常的人面前,她先是软言软语,再是咄咄逼人,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而且他可能看的出来,她是故意激怒父君,她到底想做什么?她就不怕父君一怒之下要了她的小命? “何以见得?”娉婷反问道,心底却是有些诧异的,没想到这萧誉竟然能看出她是故意的,是说他心机深沉呢!还是聪明绝顶呢! “你是想让我父君发怒,然后一怒之下取了你的性命。”萧誉自顾自的说道,“你是打定主意,不能让我们利用你去威胁明王,甚至玉门关的将领,你宁可丢了性命,也想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对吗?” 见自己的心思被他看透,娉婷也不遮掩,勾唇轻轻一笑,道:“对,太子殿下你猜的对极了,本王妃就是不愿让你们有机会利用我,只可惜,西凉王脾气不好是不好,本王妃要的那个效果却没达到,可真是遗憾。” “你真的不要命了?”萧誉瞅着她,眼里神色越发复杂,这个女人倒底是个怎样的人,软硬不吃,面对父君的暴怒,也能神情不变,淡定从容。 “本王妃当然想留着自己的命,只是你们逼着本王妃不能活而已。”娉婷淡淡说道,她想活,很想活着,但如果要用整个凌国或者云洛来换取她的性命,她宁可选择放弃活着。 听到她的话,萧誉一时愣住,这个女人,看似柔弱,但她的气度却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突然间,他就有些羡慕起云洛来,有如此女子作妻子,何其有幸。 见萧誉不语,娉婷甩了甩袖子,道:“好了,太子殿下请回吧!本王妃累了,要去歇息了。” 说着,转身进了内室,只留下萧誉一人站在外间,神情变幻莫测。 明儿要放男配出来遛遛了,各位亲,还记得大明湖畔的顾公子么?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风雪夜来人 章节名:第一百五十章 风雪夜来人 已近年关的天,特别的冷,距玉门关百里外的万州城一片银妆素裹的世界。 街道上除了来往巡逻士兵,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大冷天出来挨冻,不值守的躲在房间里睡大觉,值守的裹了厚厚的棉衣,却仍能感觉冷风刺骨。 主帅暂住的府邸,顾少清正在书房里看将领们呈上来的军报,一份份看过去,他英挺的眉毛紧紧蹙起,已经近二个月了,这玉门关还未攻破,不管他们如何进攻,凌国那边就利用玉门关的易守难攻死守不出,哪怕他再会带兵,对方不开门迎敌,他就没有丝毫办法。 揉了揉眉心,他心道,不能再僵持下去了,眼看已快过年,如果还未攻破玉门关,他带领的西凉军就得撤出万州,西凉王答应的事情也有可能反悔,何况西凉王不反悔,他也等不起了,如果给了凌国一个喘气的机会,后面情况指不定会如何,而他,是坚决不能让云启天有喘气的机会。 想着二个月前,他决定对天下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那时他就知道,这一辈子他无路可退,要么他报父仇失败,要么云启天人头落地。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顾府一门被抄之时,父亲跟他讲的那个秘密,原来他竟是先帝云林天的儿子,而先帝之所以死于非命,却完全是拜云启天所赐,如果不是云启天暗中下毒害死先帝,他怎么可能登上皇帝宝座,九五之尊,而这一切,都是云启天害死先帝得来的,而他顾少清,本名云齐,怎么会忘记这样的杀父的仇恨,所以,这一生,要么他亲自手仞云启天,要么他死,总之,这一辈子,他与云启天注定不死不休。 正当他陷入沉思中,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有人敲响了书房的门。 被敲门声打断思绪的顾少清,不,应该说是云齐,回过神来,直了直身子,拿起一份战报,这才问道:“谁?” “将军,是属下。”门外的声音是云齐的副将周仕仁。 “门没有锁,进来吧!”云齐淡声说道。 得了他的许可,周仕仁推了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他们的年轻主帅坐在堆的高高的战报后面,浓浓的疲惫之色遮都遮不住,他弯了弯身,唤了一句,“将军!” 云齐眯了眯酸涩的眼睛,手中的战报却未放下,只淡淡说道:“这个点,你不在营场练兵,跑这里来做什么?” 虽然西凉与凌国一直在玉门关僵持着,但云齐却没有丝毫的松懈,哪怕天寒地冻,也是安排了几名副将到营场训练士兵的,而这个点,既不是休息时间,也不是饭点时间,周仕仁出现在这里,当然让云齐有些微的不悦。 周仕仁当然能听出他话语里的不悦,但自己这次来,确实是有事的,京中传来的消息,他得亲自来告诉将军才行,只是,他该如何开口呢? 云齐见他一副纠结的样子,心里疑惑,道:“怎么,你找本帅有事?” “将军,丰都传来消息,太子殿下回宫了。”周仕仁低声说道。 “哦,消失了一个多月,他终于回宫了吗?”云齐眯了眯眼睛,眸子里快速闪过一道暗芒,这太子萧誉本来与他一道攻打玉门关,他为将,萧誉为监军,但一月前,萧誉丢下简单书信,说去一趟凌国,接着就消失不见,现在他是从凌国回到西凉都城了吗?而他去凌国,又做了什么?云齐思绪飞转,丝毫没注意到周仕仁看着他的眼神里有着一丝异色。 “是,太子殿下还从凌国劫持了一名重要人物,说用她来解决玉门关久攻不破难题的。”周仕仁一五一十的将丰都传来的消息跟云齐说了,然后瞥他一眼,又道:“将军,听说雅儿公主要来万州。” 一听说萧雅儿要来,云齐皱紧了眉头,“她来做什么?” “这个……属下听说是代替太子殿下来做监军的。”周仕仁甚为了解萧雅儿的性情,她说是代替太子来做监军,实际就是来找眼前这位,公主对这位的心思,那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的,况且王君也有意让眼前这位做雅儿公主的附马。 “她何时启程前来?”云齐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说实话,他是真心不希望这位刁蛮任性的西凉公主来的,尽惹麻烦不说,还整天缠着他,真是让他不厌其烦。 “这个属下暂时未接到准确时间点,不过,应该就近日内吧!”周仕仁没有错过云齐眼中的不耐之色,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以公主那个性格,难怪将军会这副厌烦样子,换成他也会不耐烦的,娶妻娶贤,像公主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哦,知道了。”云齐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有可能,他真不愿见到萧雅儿,但是如果想继续得到西凉王的支持,他就不能对萧雅儿表现出厌烦,毕竟她可是西凉王最疼爱的女儿,得罪了她,说不定会失去整个西凉的支持,而这是他不允许的,凭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能与云启天抗衡,他必须得借助西凉势力,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回去练兵吧!”云齐见周仕仁呆站着不动的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将军……”周仕仁犹豫着唤了一声,心中想着还是告诉他吧! “怎么了,还有事?”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云齐挑了挑眉,道。 斟酌着说辞,周仕仁想了想,说道:“将军,你知道太子殿下在凌国劫持的重要人物是谁吗?” 云齐不语,却是挑了眉等他接下来的话。 “将军,太子殿下在凌国劫持的人是……凌国明王妃。”说完,周仕仁快速的瞥了他一眼,低下头去。 “什么,明王妃?”云齐瞪大了眼睛,猛得从座位上站起,因动作过猛,桌案上的战报被掀到了地上,他却根本不予理睬,大步走到周仕仁面前,紧盯着他,道:“你再说一遍,到底是谁?” 周仕仁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瞪大的眼睛是满是阴骛,俊美的脸庞寒冰笼罩,仿佛如果自己不说出让他满意的话,他肯定会上前弄死自己,战场上的硬汉周仕仁副将终于抵挡不住他冰寒的目光,缩了缩脖子,低声说道:“是凌国明王妃。” 话刚说完,眼前人影一闪,云齐已如一道风掠向门口,接着院子里响起了他的大喊声,“立即给本帅备马!” 不过片刻功夫,周仕仁就听到马蹄声响起,却是越去越远了,他愣愣站在军事书房,暗道,他告诉将军是否错了? 娉婷被劫持到西凉的时间,已过了五日,自第一日到西凉时,在宫宴上得罪了西凉王,她就再也没与西凉王见过面,一是西凉王不想见她,二来也是她的故意躲避,如果说以前她还没有对这西凉皇室之人产生反感,那么这次她被萧誉从凌国劫持而来,却让她发自内心的反感西凉王等人,一国之君利用一个女人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这种小人,她真是不屑。 如今,她仍住在太子府,萧誉倒没有为难她,吃住上也没有苛待她,只是,娉婷知道,萧誉之所以对她还算客气,只是她还没有发挥作用,引得云洛来西凉,如果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她想,萧誉绝对是眼都不眨的杀了她的。 这几日,萧雅儿也曾来找过娉婷麻烦,不过每次都被萧誉挡住了,萧雅儿性格嚣张跋扈,娉婷做为阶下囚落到她手上,必是讨不了好的,而萧誉是绝对不会允许萧雅儿坏了他的事,她可以找任何一个人麻烦,唯独这明王妃不行。 不过云洛一直没有消息,萧誉派出去的暗卫也没有打探到云洛前往西凉的任何消息,这样一来,萧誉有些沉不住气了,这日晚上从宫里一回府,就让人带娉婷到前厅去问话。 萧誉虽是阴狠绝辣,心机深沉,但与娉婷的多次交锋,他口头上是占不了任何便宜的,这一次也一样,娉婷不过几句轻飘飘的话语,就把他气得当场摔了茶杯,而娉婷始终面容平静,看着萧誉发怒发狂,她不置一词。 萧誉发完脾气,阴测测的盯着娉婷,恨不得掐死了她,偏偏这女人又动不得,没有了她,就失去了筹码,所以,再生气他也只能忍着,心想,等到最后她失去了利用价值,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掐死了她,只是让萧誉没想到的是,等真到了那一日,他却下了手,这软硬不吃,把他气得半死的女人不知何时,已让他割舍不下了,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娉婷听萧誉发完脾气,她淡淡的说了句“告退”之后,转身就走,因时辰已不早,天都黑透了,倩蓉不知去了哪里,娉婷也不指望萧誉会派丫环送她回广秀轩,在回廊上碰到经过的丫环时,她要了一盏灯笼,然后一个人慢慢走回了广秀轩。 广秀轩里,走廊上的灯笼已被点亮,迎着夜风,飘荡不停,娉婷走到自己住的房间,推开房门,里面一片漆黑,她手里举着灯笼,跨步进去,刚关上门,还来不及转身,冷不防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娉婷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就要喊人,却被人捂住嘴巴强行拉到了里屋,而她,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外面冷风呼啸,空中无月无星,屋里漆黑一片,娉婷手中的灯笼早在那人抓她手腕的时候就掉在了地上,并且很快熄灭了,此刻,屋子黑呼呼的,完全分辩不出人的模样,娉婷只依依稀分辩出这是一个男人,而且身材很高。 来人的动作快捷而迅速,显然武功很高,他撤下捂住娉婷口鼻的同时,另一只手将她一转,然后她就狠狠的撞到了他怀里。 娉婷被撞的七晕八素,还没反应过来,唇上一热,她已被来人狠狠吻住。 来人的唇仿佛带了一种思念到极致的欲念,狂风般在她唇上肆虐,娉婷脑子嗡的一声,脑子瞬间空白,她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不让他的的唇舌进入她的口腔,接着,她抬起膝盖,往上一顶。 “哼!”随着一声闷哼响起,来人离开了她的唇,微微的弯下腰去,心道,这丫头可真狠,这一顶,虽不至于伤到要害,却也够他疼上一疼了。 趁此机会,娉婷往后一退,退开几步,然后扯开嗓子就欲喊,但还没等她来得及出声,黑暗中的那人却开口了,“娉婷,是我!” 听到他的声音,娉婷整个人彻底愣住,他是,他竟然是…… 来人是谁呢,猜猜~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再见故人 章节名:第一百五十一章 再见故人 “娉婷,是我!”来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听到他的声音,娉婷整个人彻底愣住,他是,他竟然是…… “少清哥?”她试探着喊了一句。 “嗯,是我!”来人轻声应道。 熟悉至极的声音令娉婷微微松了口气,但不过片刻功夫,复又蹙了眉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他不是带兵在外吗? “我偷偷进来的。”云齐故意忽视她语句里的意思,只道她是问他是怎么进来的,成功的回避了她话里的询问。 “你……”娉婷正要开口,突地想到他的身份,心底不由一窒,眼里蓦然间就泛起了丝冷意,“少清哥,听说你在距玉门关百里外的万州,你……”你真的要帮着他国攻打自己的国家吗?后面这句话娉婷没有问出口,因为她知道他给她的答案会是什么,只是,她还是想确认一遍而已,无关其它,因为他是她年少时最温暖的存在,她不希望两人之间为家国而站在对立面。 云齐当然明白她想问什么,微微苦笑了一声,他道:“对,你想的没错,我确实打算近日内攻下玉门关,凌国,我志在必得。” “少清哥!”虽然早有准备,但从他嘴里听到自己最不想听到的,娉婷心底可谓十分的不舒服,她张了张嘴,想劝他,却发现根本不知如何开口,以他现在的身份,他能听自己的劝么?再者,她又有何立场去劝他。 “娉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云齐顿了顿语气,再说话,声音里带了浓浓的怨恨,“我已经无路可退了,从我公布自己自己真实身份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要么我死,要么我亲自斩下云启天的头颅,以祭奠我父皇的在天之灵。” “你真的是?”虽然早在二月前,她就听到了顾少清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她还是抱了一点怀疑的态度,毕竟先帝驾崩时,除了了夭折的一位皇子,他可算无儿无女,如果少清哥真是先帝的孩子,那么他是怎么被抱出宫,然后又被威远侯收养了的,“真的是先帝的遗孤吗?” “是的,我是我父皇的第二个皇子,父皇出事的前一天,被我养父顾龙飞将军抱出宫,才躲过云启天的毒手。”这些都是那日在天牢,父亲顾龙飞跟他说的,顾龙飞少年时候与太子云林天相交甚笃,甚至以兄弟相称,云林天温和宽厚,礼贤下士,朝中拥护他的人大有人在,而顾龙飞那时虽只是军营里名不见经传的校尉,却唯太子云林天马首是瞻。 先帝突然驾崩后,太子云林天顺利登基,是为天乾帝,但是他宽厚的性格,注定在九五至尊的位上坐不长远,尤其是还有一个与他同等优秀的皇弟云启天,云启天为贵妃所出,端的也是有一个好出身,并且他母妃家族强大,很快,云启天在中秋宴会,发动了兵变,随后逼着天乾帝禅位,云启帝堂儿皇之的登上皇帝宝座之今,而退位后的天乾帝于三日后病逝,他的唯一存于世的皇子因顾龙飞提前一天抱出宫,从此改名为顾少清,而顾龙飞自己却假意投靠了天启帝,为他打下大半片江山,而顾少清也在他的庇护下,平安健康长大。 而天启帝对外宣传天乾帝急病而亡的消息,经过顾龙飞与宫里一名内应多方查证,终于知道了真相,天乾帝竟是被他的亲兄弟云启天下了急性毒药而亡,而下毒的起因,竟是云启天试图染指天乾帝的皇后,被天乾帝抓了个正着,为了怕丑闻传出去,云启天恼羞成怒之下,才下令给天乾帝逛了烈性毒药,导致他当场身亡,而这一切,云启天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纸是包不住火的,最终还是被顾龙飞知道了真相,可他没有露出任何端睨,仍旧装作一副正直将军的模样,实际已私自屯兵数十万,目的就是留给日后先皇留下的唯一皇子云齐恢复身份时,起兵所用,而在查天乾帝死因的经过时,顾龙飞还查到先帝的死因,先帝竟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云启天亲手闷死的。 听着云齐将前朝旧事一五一十道来,娉婷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那个身居高位,不过几语就诛了她陆氏三族的老皇帝,竟也是少清哥的杀父仇人么,而且他对天乾帝所做的一切,是那么的阴狠毒辣,连自己的大哥也不放过,他心里到底是有多阴暗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所以,娉婷你说,云启天他杀我父皇,辱我母后,我不该为他们报仇么?”黑暗里,看不到云齐脸上的神情,但娉婷从他话语里还是听出了嗜血的味道,她眉心一蹙,下意识的就喊了一句,“少清哥!” “娉婷,你会支持我的,对不对?”黑暗中,云齐双眸亮的惊人,语句里也带着些期待,即使他认为他如今做的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他还是希望她能理解他,支持他,因为她是他爱的人,他可以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却无法不在乎她的态度。 “少清哥,我……”娉婷不知道如何开口,虽然她理解他想为父母报仇的心思,但却不能苟同他为了抱仇,不计一切后果的将北胡与西凉军引入凌国,将凌国国土践踏于马蹄之下,她真的不能赞同他的作法,“少清哥,报仇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是,凌国的百姓是无辜的,你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枉顾他人性命啊!” “娉婷!”听到娉婷的话,云齐心底一沉,下意识的阻止了她的话,“你不会明白我知道真相后的感受,不但我父皇母后都死于云启天之手,连我养父母一家都被诛了九族,你说,如果我不报此仇,我还是人么?” “可是……” “没有可是,云启天在皇帝之位也坐了二十五年了,他该得的,不该得的,都得到了,如今,我不但要取了他的首级来祭奠我的父皇母后,养父母一家,我还要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云齐说这话时,声音里的平和与温定已消失殆尽,唯一剩下的,只有不择手段的阴狠与毒辣,这样的他,让娉婷太陌生。 “所以,为了这次能攻破玉门关,你也要将我拿来威胁凌国将士吗?”沉默了一会,娉婷幽幽开口道。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云齐见她误会了,急忙解释,“我不会利用你做任何事情,我这次从万州赶回来,就是想带你走的。” “带我走?萧誉怎么可能放了我?而且我们也不可能出的去。”娉婷苦笑,“这院里到处都是萧誉安排的人,时时刻刻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就像现在,只要我们一踏出这房门,就会被发现。”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带你出去。”云齐低声说道,“现在,你跟在我身后,不要出声,我带你出去。” “你真的有办法?”虽然忌讳院里子萧誉安排的暗卫,但既然云齐说了有办法带她出去,她还是想堵上一把的,云齐不会害她,而萧誉,不日就会彻底利用她。 “嗯,相信我。”云齐轻轻说道。 虽然知道他看不到,娉婷还是点了点头,如今,哪怕只有一失机会,她也要抓住离开太子府,甚至西凉,她不能让萧誉以及西凉王利用她去些威胁凌国将士,虽然她恨天启帝,但凌国百姓终究无辜,不能因为她,让整个凌国陷入西凉的铁蹄之下。 “跟在我身后!”云齐说完,抓着她的手往窗户的地方走了过去,正要推门窗户。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接着倩蓉的声音随着推门声传了进来,“明王妃,你睡了吗?” 她手中提着的灯笼照着室内一片光亮,当她看到站在窗边顿了动作的人时,不由瞪大了眼睛,“云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住嘴!”娉婷低喝一声,正要跑过去捂她的嘴,却不想倩蓉的这一声喊早已惊动了院里的暗卫。 不过转瞬功夫,房间里就涌进几条身影,看到窗边站着的云齐时,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立即朝他攻了过去,他们并不认识云齐,只以为是前来搭救这凌国明王妃的,所以想也不想的出手了。 见他们攻来,云齐只好迎上,一时之间,房间里桌椅齐飞,乱成一片,倩蓉顺势站到了娉婷身边,拉着她的手臂,实际是扣住了她的脉门,仿佛生怕她跑掉似的。 倩蓉是认识云齐的,虽然不知道本应该在万州的他为何会出现在这明王妃的房间,但她下意识的觉得他是要带走明王妃。 “住手,不要打了。”娉婷被倩蓉扣住了脉门,无法脱身,见云齐与萧誉的暗卫打的不可开交,她不由着急的低喊起来。 可她哪里能阻止的了,一来这些暗卫本就不听命于她,二来他们把云齐视为凌国奸细,所以攻击云齐时,都是处处下了狠手,而云齐,这些攻击他的暗卫身手很好,如果他不打,就会被他们毙于掌下,所以他不得不出手抵挡。 “倩蓉姑娘,你让他们住手,不要再打了。”娉婷见阻止不了,只好转头朝倩蓉求救。 倩蓉瞥她一眼,想了想,正要开口,却听到门口传来一道声音:“住手!” 听到来人的低喝声,云齐与众暗卫都停了手,目光转向门口,云齐脸色一变。 今天只有这么点点,堇生病了,难受的很,就这样,字少了点,大家见谅~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暴风雨前 章节名:第一百五十二章 暴风雨前 “住手”突然传来的一道声音令屋子所有人都抬头看向门口。 萧誉一袭玄色锦袍,未束发,懒散的披在肩头,此时,他两眼迸射出寒冷的光芒,看着屋子里的所有人,尤其是看到云齐时他眼里更是快速闪过一丝厉色。 “参见太子殿下!”众暗卫与倩蓉都低头行礼,唯有娉婷与云齐直直站着不动。 “都退下,到门外侯着。”萧誉冷声说道。 “是!”众暗卫依言退下了,倩蓉瞥了一眼萧誉,放下了扣住娉婷脉门的手,也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娉婷静默不语,云齐目光落到娉婷身上,而萧誉直直盯着云齐,半晌,他冷哼一声,道:“云将军为何在此?” 听到他的问话,云齐目光从娉婷身上移开,转而看向萧誉,然后淡淡说道:“太子殿下何必明知故问。” 云齐的话让萧誉噎了一下,面色也是随之一变,不过转瞬功夫,他就调整好了面部表情,看着云齐说道:“你要救她?” “不错!”云齐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萧誉脸色一变,语气也冷了下来,“云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太子无须质疑。”云齐淡淡的说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把她带到西凉来。”萧誉一甩袖子,目光一片冰寒,“云齐,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目的,玉门关已经不能再等了,十天之内必须攻破,否则父君那里谁也不能为你说话。” “这个不容太子殿下操心,云齐已有把握半月天之内攻下玉门关,而不需要用太子的方法,利用一个女子来破关。”云齐看着萧誉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挑衅,他是需要西凉王的帮助不假,但是如果西凉王要用他最心爱的女人来做威胁敌方,他也绝对不会同意。 “你……”萧誉气得发抖,手指着云齐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太子殿下,云齐冒昧,明王妃我就带走了。”云齐并不在乎萧誉的态度,横竖西凉王还在呢,萧誉是太子又如何,西凉王并不待见这太子,他又有何惧的。 见云齐拉着娉婷就要走,萧誉目光一闪,脚步一动,拦在了二人面前,“休想,云齐如果你要带走她,必须过了我这一关,否则我宁可毁了她。” 听到萧誉的话,云齐勾了勾唇,刷的抽出长剑,道:“来吧!” “云齐,你别太过分。”萧誉知道自己不是云齐的对手,此时见他随意就拔剑出来,气得嘴都差点歪了,他指着云齐道:“你立即随我进宫面见父君。” “我不去又如何?”云齐拿剑指着萧誉,淡声说道。 “由不得你,来人。”萧誉大喊一声,门外的暗卫与他带来的侍卫立即涌了进来,“威武将军云齐私闯太子府,立即给本殿拿下。” “是,殿下。”众人闻言一拥而上,云齐怕伤到娉婷,把她往旁边一推,低声说道:“保护好自己。” 见云齐被围攻,萧誉大步走到娉婷身边,抓着她的手就是一扯,娉婷被他扯的一个踉跄,一下撞到他怀里,鼻子生疼,她气急,揉着鼻子说道:“你做什么,放开我。” 萧誉充耳不闻,手指抠住娉婷喉咙,道:“云齐,要么你立即随三殿进宫面见父君,要么我立即掐死她。” 见到被萧誉卡住脖子的娉婷,云齐脸色一变,眼里闪过一道寒芒,“萧誉,如果你敢伤她一根汗毛,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他的话让在场众人都是心里一悸,萧誉心里也是跳了跳,但他并不在意,只道:“立即放下兵器随我进宫,否则我动手了。” 娉婷被萧誉卡住脖子,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窒息的感觉很不好,她的脸也因气不顺而有些紫,她伸手抓着萧誉的手,想把他拉开,但身上力气不够,怎么也拉不下他的手,渐渐的,气息越来越弱,眼见着就要被他掐死。 “萧誉,你好,你很好。”云齐冷冷瞥着萧誉,语气足可以冻死人,“放开她,我随你进宫。” “放下兵器。”萧誉厉声说道,手上动作也轻了些。 云齐面无表情的将手中长剑扔在地上,身边围着的侍卫立刻将刀架在他脖子上。 见他放下了兵器,萧誉才松开了卡在娉婷脖子上的手,娉婷气不匀,身上无力,立即跌到了地上,捂着脖子咳个不停。 “带他进宫。”萧誉冷冷吩咐了一句,就朝门口走去,经过倩蓉身边时,道:“好好看着她。” 云齐被押着往外走,经过娉婷时,他深深看了一眼,道:“娉婷,别怕,我会想办法的。” 娉婷捂着脖子猛咳,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只猛点着头。 “带走。”萧誉站在门口,冷声喝道。 再看了一眼娉婷,顾少清举步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日了,娉婷就再也没见过云齐,自那日萧誉抓他进宫面圣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娉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心里很是担心,有意无意向倩蓉打听,才知道,他竟然已回了万州,为攻打玉门关做准备。 娉婷听了,心里一动,不知道西凉王跟云齐说了什么,他竟然不再管太子府的她,就这样回了万州,还要攻打玉门关,娉婷苦笑一声,也怪不得他,如今他有家恨,很多事情已由不得他选择,所以她不应该怪他才对,只是,心里为什么还是会难过,就因为他临走时说的那句,“别怕,我会想办法。” 距那天发生的事情已过去了五天,这五天内,萧誉也不曾再来找过她,除了倩蓉,她再也没见过其它人,直到这一天,她一醒来,就被萧誉派来的人请了出去。 一路上娉婷还不明所以,萧誉已经五天没来找自己麻烦了,今日找她又是为何?可一到正厅,看到萧誉的穿着,她就明白了,果然这一天马上就要来了。 萧誉一身黑甲战袍,头盔抱在手上,看到被请来的娉婷,他瞥了她一眼,道:“带她上马车,出发。” 娉婷已经明白他要做什么了,心里抵触,却也无法,只好勾了勾唇,嘲讽一笑,然后被倩蓉扶着手臂走了出去。 看着门外整装待发的士兵,娉婷目光闪了闪,一声不吭,看到刚从太子府出来一身戎装的萧誉,她冷冷瞥了他一眼,弯腰钻进了马车。 萧誉被她冷眼一扫,心里莫名觉得一窒,还隐隐有些内疚,甩了甩头,他暗道,这不都是自己早就打算好的吗?再说了,成大事都不拘小节,有了这个女人在手,他必定会成功让玉门关大开,令他西凉军队踏入凌国土地。 西凉军的进军速度很快,哪怕是天寒地冻,也并没有因此而慢下来,不到十天功夫,大军已顺利抵达万州城,娉婷从马车上下来后,就住进了主帅衙门里,并被萧誉派了重兵看守。 看着门口矗立的四个彪形大汉,娉婷微微苦笑,看来为了防止自己逃跑,这萧誉是不会松懈一丝一毫了。 住进主帅衙门的第一天晚上,娉婷房间就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西凉公主萧雅儿,听说她是与云齐一起来到万州的,如今,已是来了半月。 “你退下吧,我有话跟明王妃说。”萧雅儿一来就喝退了倩蓉,虽然得了萧誉的特别吩咐,但碍于萧雅儿的公主身份,倩蓉只好听命退下,但也没走远,只要院子里走来走去,随时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一袭深紫裙装的萧雅儿容光焕发,看着经过周车劳顿,神情有些憔悴的娉婷,眼里满是不屑,“明王妃,好久不见!” 因上次萧雅儿给云洛下毒之事而对她有了怨恨的娉婷,当然不会给她好脸色,所以听到她的话,只是冷淡开口,“不知公主找本王妃何事?” “啧啧啧,陆娉婷,如今你已是我西凉的阶下囚,你装什么清高呢?”萧雅儿一脸挑衅,“你别以为来了这里,云齐哥哥就会多看你一眼,本公主告诉你,想都别想。” 原来她是怕自己的到来,夺去云齐的所有视线,娉婷勾唇,冷笑,如果换做之前,她不屑解释,但今天她却想气一气萧雅儿,所以,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萧雅儿,道:“云齐他会不会看我,本王妃不清楚,但本王妃却知道,云齐怕是看不上公主的。” “你……”听娉婷这样一说,萧雅儿目光一瞪,上前就要打她,“陆娉婷,你这个贱人。” 娉婷一把抓住她扬起的手,冷声道:“萧雅儿,你骂谁呢?谁是贱人?” “你,陆娉婷,你这个贱人,你别以为云齐哥哥还跟以前一样喜欢你呢?我告诉你,云齐哥哥马上就会是我的夫君了,父皇已答应,他助云齐哥哥打下凌国之后,就让云齐哥哥娶我为妻。”萧雅儿挣脱娉婷的手,灿烂一笑说道。 闻言,娉婷一怔,云齐要娶萧雅儿?看着萧雅儿灿烂的笑脸,娉婷目光一寸寸冷了下来。原来云齐进宫之后就不声不响的回了万州,竟是他与西凉王谈成了条件,西凉王尽全力助他攻打凌国,他答应娶萧雅儿为妻,当然,如果云齐做了凌国皇帝,那么萧雅儿就是皇后,这就是西凉王的条件。 看到娉婷一脸失落的样子,萧雅儿得意洋洋的说道:“所以,陆娉婷,你给我老实听好了,从今往后,我才会是云齐哥哥一辈子爱的女人,而去,等着去死吧!” 说完,萧雅儿拍了拍娉婷的脸,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堇生了很严重的病,连凳子都没法坐,今日是花了五个小时,才码出这三千字来的,从明日开始三天,堇如果没有更新,就是请假了,望各位亲见谅~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玉门关大战 章节名:第一百五十三章 玉门关大战 夜晚的万州城,冷风呼啸,沁凉入骨。 半开的窗户前,娉婷倚窗而站,冷风透过半开的窗吹进屋子里,娉婷抱紧了双臂,刺骨的寒风刮过面庞,刮不去她心底的凉意。 云齐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身形单薄的女子靠窗而立,从背后看去,云齐脑中立即想起一句诗,窗前孤影叹世间,这样的惹人怜,惹人疼,云齐心底发酸,忍不住想上前去拥抱她,但刚迈出步子,却生生顿了勇气。 他凭什么去拥抱她呢?她已成了他人妻,而他,只不过是她年少时一个青梅竹马的伙伴,他怜她,爱他,可他却失了资格,从那日她逃婚约他私奔,他未回应开始,他就知道,他永远都失去她了,哪怕天涯海角,生老病死,她与他,再也回不到年少时那样的纯真,或许她还愿意喊他一声少清哥,而他,却失去了夺回她心的资格,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一步步,他与她走向不同的路,距离越来越远,他看着她与别的男人相知相爱,而他,却只能守着当初那份纯真,还有那颗痴爱她永远的心,孤独,难过,乃至形单影只。 他也知道,自那日他随萧誉进宫面见西凉王,再到一声不吭离开,再也未曾与她见面,他连那份想守到最后的纯真都将丢失,可他能怎么办呢?他有太多的不得已,父皇母后的仇,养父养母等人的仇,都等着他去报,他能儿女情长吗?不能,既然不能,那么他与她的纠缠,或许就该从此斩断,哪怕心痛到麻木,他也必须要如此,因为他,已回不到过去了,那个正直、纯净、意气分发的顾少清,再也不复存在,如今,只有云齐,先帝遗孤云齐,为仇恨而活的云齐,其它的,他不在乎,也容不得他在乎,可是,他伸手抚上心口位置,这里为什么会那么痛。 “你来了?”窗前的娉婷轻声说道,她并未转过身,只幽幽叹了口气,道:“你终究是下定了决心了。” “娉婷!”云齐急走两步,在她背后两步停住,看着那削瘦而单薄的背影,他神色心疼而复杂,“请你理解我。” “我理解你。”娉婷的声音很轻很低,但她知道云齐能听的到,她垂了眉,“可是凌国的百姓不能理解,曾经他们最尊敬的顾少将军,如今西凉的云将军,很快就要带领敌国军队踏入他们的国土,从此,国不是国,家不是家,留给他们的除了耻辱,就只剩了凄凉。”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如今我日日夜夜梦到我父皇母后,他们叫着喊着让我为他们报仇,说他们死得冤,还有顾府一百多条人命,因为云启天的一句话,全部死无全尸,娉婷,你说这份仇恨,我能放下吗?我已经放不下了,现实也不允许我放,如今萧誉带领的军队一支援,玉门关不日可破,而我,不能退后,只能向前。”云齐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紧握成了拳头,指甲陷到肉里面,带起的刺痛,他却浑然不觉。 “所以,凌国你们是势在必得了,对吗?”娉婷缓缓抬起头来,低叹一声,道:“那我呢?既然你们已经有把握能破了玉门关,何必还要拉上我呢?” “这……”云齐顿住,他该怎么开口呢?难道要他说,萧誉和西凉王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云洛引到玉门关,然后看云洛亲眼看着玉门关被破,再趁机取了他性命。 “你们是想引云洛来是吗?”娉婷早就清楚了他们的目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知道云齐也参加其中,她的心不可谓不痛,虽然她早已清楚,如今的云齐,早已不是那个曾对她百般呵护的顾少清,他是云齐,先帝遗孤,一切以报仇为目的的云齐,这个云齐,很陌生,陌生到她都想远远逃离,而从前的顾少清,注定永远埋到她心底的某个角落,偶尔翻起,也是如哥哥般的爱护与甜蜜。 听到娉婷轻飘飘的语言,云齐却不知如何接口,她说的没错,这是他们的目的,虽然之前并不是,但如今却是了,从他答应西凉王的要求开始,云洛的命,必须要留在玉门关,再不济,也是要他有来无回。 “既然这是你们的目的,我无话可说,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娉婷低声说道,“让我好好想一想,想一想……” “娉婷……”听着她的话语,云齐心里如有万根针在刺,他知道,如果他此刻走了,他与她,从前的情份就此消失,此后,他和她,就如最熟悉的陌生人,相见无言。 “走吧!”娉婷喃喃说道,只要他踏出了这间房门,她和他这前的种种,就如云烟般,从此消去,此后,他要如何,她无权过问,而她怎样,他也管不着,她只要她的云洛,他死,她绝不独活。 她站在窗边的身形纤瘦的如一阵风就能吹跑,云齐眼眶微湿,他不禁大步上前,从背后将她圈在怀中,下巴在她头顶上摩挲几下,声音暗哑着说道:“娉婷,对不起,请不要怪我。” 娉婷并无反应,她没有推开他,就这样让他抱着,也许这是她与他之间最后的拥抱,这个拥抱过后,他就是为了仇恨不折手段的云齐,而她,选择做凌国明王妃,与夫君情深的明王妃。 “如果这一辈子没有国恨家仇该多好啊!”她低喃着,如果没有这些仇恨,他永远是她的少清哥,那个可以为了她而当庭拒婚的少清哥,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他是云齐,为了仇恨而活的云齐,她可以理解他,却不能支持他,因为他要对付的,除了凌国皇帝,还有她深爱的夫君,她的云洛。 “娉婷,今日过后,我们就彻底站在了对立面,我希望你不要怪我,云洛的命,即使我不想要,西凉王和萧誉也不会放过他,娉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云洛死在了我的手上,你会恨我吗?”云齐轻声问道。 “会吧!”娉婷低低说道,“如果他死在了你的手上,你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娉婷……”这种语气落到云齐耳中,让他忍不住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血肉里,曾经那个只会对他笑对他哭的女子,现在为了别的男人,可以舍命去死,他是该哭呢?还是该笑? “少清哥,你走吧!不要再来了,好吗?”娉婷低语,“不要再来了……” “娉婷……”云齐忍住心底汹涌而起的悲伤,缓缓放开了她,“你,保重!”说完,转身大步离去,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背后又静了下来,娉婷伸手将窗户打开了一点,任寒风将脸上的泪痕一点点吹干,冷风料峭里,一声低语随风而逝。 “如果再来,或许你就回不去了。” 天启二十五年十二月十四日,西凉国太子萧誉带兵支援驻在万州的云齐,十二月十五日,凌国明王到达玉门关,十二月十六日,以云齐为帅,萧誉监军的西凉一百二十万西凉军全线攻打凌国险关玉门关。 驻守玉门的的凌国军队不过五十万,加上云洛带来的五万,也不过五十五万人,虽然有明王云洛坐镇,重新任命陆元丰为主帅,元成为副帅的西凉军,守着易守难攻的玉门关,也不过五日功夫,玉门关破,经过与西凉百万大军厮杀的凌国军,只剩下不到十万拼死抵抗,在他们的心目中,命可以丢,但坚决不能让西凉军踏入凌国的土地,将士们都杀红了眼,战场上一片狼藉,云洛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柄长枪舞得出神入化,围攻他的西凉军纷纷倒地毙命。 萧誉与云齐站在西凉军队中,看着云洛一袭银甲战袍,生猛如虎的样子,眼里均浮出一抹赞赏,这明王云洛,如果不是敌人,倒是可以相交一场。 眼看着云洛身边的西凉军越来越少,或许是他身上散发的气场太过强大,西凉兵都不敢靠上前,只远远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他围在当中,他朝前,他们退后,就这样,让他越来越靠近主帅的位置。 “他来了!”云齐看着云洛一点点靠近,眼里快速闪过一道不明光芒,他转头看向萧誉,“你打算如何处理?” “放他过来吧!”萧誉勾了勾唇,说道。 “你是想与他比试一场?还是……”云齐挑眉看向萧誉,这西凉太子的性格他还是甚为了解的,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就像把娉婷劫持到西凉,他连这种事都亲自去做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当然……不!”萧誉笑了笑,“比武艺,本殿自然比不过他,但他的命,本殿是要定了。” “哦,不知太子殿下与这明王有何深仇大恨,想要取了他性命来解气。”云齐轻飘飘的说道,但话语里的试探之意却掩饰不了。 “也没什么,不过年少时候接下的粱子罢了。”萧誉扯了扯嘴角,眼里浮起一抹阴骛,“那时,本殿输给他,今日本殿就让他拿命来抵。” 云齐脑中一动,想再问下去,却见萧誉一副不愿再说的样子,他也只好转回头,道:“太子殿下就那么自信能要了他的命?” “这个自然,别忘了,他的王妃如今还在本殿手里呢!”萧誉嘴角微勾,但想起那有倾城容貌的女子,神情有些复杂,随即而来的,就是莫名的烦燥。 他当然不会承认他竟然对那女子产生了些愧疚和些微的情愫,为了掩饰这些,他不耐烦叫道:“放凌国明王过来。” 得了他的命令,围在云洛身边的西凉兵自觉退下,而云洛,骑在一匹乌黑发亮的千里驹上,穿着银面盔甲的身姿挺拔,面如冠玉,气质清雅如仙,哪怕是在战场,也抵挡不住他这份飘然出尘的气质,在西凉兵让开的小道上,他的马停在萧誉及云齐十步之外的地方。 “交出本王的王妃。”云洛冷冷开口,那清澈如水的音质里带着一抹磐石击地的冷峭,听在众人耳中,只觉得冷洌着带着一丝不可轻犯的肃穆,让他们一时怔住。 “明王,好久不见,可还记得本殿啊?”萧誉似笑非笑的样子朝云洛说道。 “西凉太子萧誉,本王自然记得,手下败将。”云洛瞥他一眼,眼神极轻极淡,仿佛非常不屑这个人,他与这西凉太子的粱子是早年他游学时结下的,不过是在某国比武切磋时,萧誉输给了他,连带着不小心弄断了萧誉一个脚趾而已,他记恨了那么久,可真是心胸狭隘。 “你……”萧誉被他的手下败将四个字给气到了,几年前那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知道父君一直不是很喜欢他,所以那日在某国举办的比武大会上,他才会去找人单挑,而那一场,他输了不说,还失去了一个脚趾头,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个,父皇对他更是不喜,甚至有些厌恶,他曾听母后说,父君说他做事鲁莽,要不是他是从小就立下的太子,可能还坐不稳这个太子之位,一向心高气傲的萧誉怎么能受的了这个,本就对打赢了他的云洛怀恨在心,因为西凉王的话,他更是把云洛恨到了骨子里,要不是输给了云洛,父君也不会对他那么失望,而且还害他差点丢失了太子之位,所以他发誓,这一辈子,必要杀了云洛解恨。 “萧誉,本王不是来跟你叙旧的,你抓了本王的王妃,本王要你立刻放了她。”自知道娉婷被掳到西凉后,云洛就马不停蹄的从南疆赶往玉门关,他清楚的知道,对方会抓娉婷,分明就是想引他到玉门关,他知道这一趟会很危险,但他别无选择,他不可能丢下娉婷不管,即使要他的命来换,他也要救回他心爱的娉婷。 堇回来了,虽然病还没有好,但堇尽量保持更新,字数上面可能会少些,请各位亲见谅~鞠躬抱歉之~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被救 章节名:第一百五十四章 被救 “你抓了本王的王妃,本王要你立即放了她。”云洛冷声说道。 “呵!果真是伉俪情深。”萧羽冷笑两声,招了招手,道:“把明王妃带上来。” 一会儿功夫,倩蓉押着娉婷上来,娉婷虽未被五花大绑,但脉门却被倩蓉紧紧扣住,当她看到云洛时,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担忧,他,还是来了。 “婷儿,你怎么样?”云洛看着一个多月未见的娉婷神情憔悴,心疼之色言于溢表。 “我没事!”娉婷摇了摇头,一眨不眨的看着云洛,道:“洛,你不该来的。” “不,我一定要来。”云洛朝她微微一笑,坚定的说道:“我最爱的人在这里,所以我一定要来,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婷儿,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洛……”娉婷痴痴的看着他,眼里有隐隐的泪光,“你怎么那么傻,明知道这里危险重重,却还要来。” “你不要担心我,我没事。”此时,云洛眼里只有她,他心爱的人儿,一个多月不见,天知道他有多想她,知道她被抓,他知道是西凉王设的圈套,他也要来,因为他不愿意让她受一点伤害。 云齐看着情意绵绵的两人,胸腔间泛起一片苦涩,这个女子,本该是属于他的啊!不过一年多时间,她的心完全给了另外的男人,而他,只能看着他们情深如许,却无能为力。 心底隐隐有不甘,云齐垂眉,敛去眼底挥散不去的阴霾,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露,却压抑不住胸口漫延的巨痛。 相比云齐心底掀起的惊天骇浪,萧誉却平静的多,虽然心里也涌起些不舒服的情绪,他却很快压制下去,面容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啪、啪、啪!”萧誉重重击了几下掌,笑道:“明王果然与明王妃情深,让人好生羡慕,云将军,你说呢?”说着,转头看向云齐。 收到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云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轻笑,“本将军也甚为羡慕。” 没有从他脸上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神色,萧誉撇了撇嘴,收回目光,再看向云洛时,眼里寒意迸射,“明王,你千里迢迢来到这玉门关,可最终还是没守住,看着凌国最后一道屏幢被我西凉大军攻破,你有何感想啊?” 云洛目光仍落在娉婷身上,看都没看萧誉一眼,只是轻淡淡的说道:“成王败寇,今日你攻破玉门关,不过是凭着人多罢了,没什么好炫耀的,而本王既然输了,认了就是,没什么大不了。” “哦,明王倒是想的开。”萧誉没想到云洛这么快就接受了失败的事实,这不禁让他有些挫败,他是非常想看到云洛亲眼看到玉门关被攻破时,情绪失常的样子的,但是可惜了,云洛的脸上除了淡淡的遗憾,就只有对心爱之人的心疼与担忧。 “想的开如何,想不开又如何?那都是本王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太子殿下操心。”云洛目光轻轻扫过云齐,再落到萧誉身上,眼里神色已变得凌厉,“不过,本王倒没想到,堂堂西凉太子,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劫持本王的王妃,这样的小人行径,说出去可不大好听。” 听到云洛话语里的肃杀之意,萧誉与云齐对视一眼,脸上神情都是变了一变,尤其是萧誉,一张脸差点涨成了猪肝色,他看了一眼娉婷,再看向云洛,恨声说道:“是吗?不过要说出去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萧誉,废话少说,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本王的王妃。”云洛也不与他废话,这场战役已成定局,凌国玉门关被攻破,五十五万大军与西凉的一百二十万大军相比,简直是以卵击石,他不怕死,但他却放不下娉婷的安危,他一定要救她,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放了她,可以,明王你自刎于本殿面前,本殿就放了她。”萧誉弹了弹衣角的灰尘,轻飘飘的说道。 听到萧誉的话,娉婷心底一惊,看着云洛,失声叫道:“洛,不要听他的,你走,不要管我。” “闭嘴,再喊我杀了你!”倩蓉低喝一声,伸指在她身上点了两下,封住了娉婷的哑穴,这一下,娉婷再也讲不出话来,只能对着云洛拼命的摇头,让他不要答应萧誉的话。 “顾……云齐,娉婷曾经救过你的命,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伤害。”云洛目光看向云齐。 见他跟自己说话,云齐目光落到云洛身上,这个人,是他名义上的堂弟,可是也是抢了他心爱之人的情敌,更是他杀父仇人的儿子,他应该怨恨他的,可是,看着他,云齐心里除了有些复杂之意,却并没有半分怨恨,或许是那日他救了他,亦或是本就有的兄弟血缘,他竟然没有对云洛产生半分杀之而后快的念头,可是,现在的情形已由不得他了,落到萧誉手里,云洛必定凶多吉少,而他,无能为力。 “她是你的王妃,你有本事就带她走,人是萧太子抓的,在下无能为力。”云齐半天才挤出这么一段话来,他是真的无能为力,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事实逼着他不得不放弃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这样,他才能勇往直前的实现他的目的。 “好,云齐,你好样的。”云洛眼里满是失望,他怎么也想不到凭着云齐对娉婷的感情,竟然就让萧誉抓着她到了这阵前,战场上刀剑无眼,难道他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娉婷的安危吗? 眼睛看着娉婷,见她满眼泪花,死命的摇着头,那眼里的哀求之意,让他动容,他心里闷闷的疼,他发誓一辈子守护的女子啊!他真的没有机会与她白头偕老了吗? 紧紧闭上眼睛,云洛思想放空,只留下最心爱之人的脸庞,她的笑容、她的淡然、她的娇憨、她的倾国倾城,她的一切,那么令他着迷,深陷其中,不得自拔。 她是那么美好的女子,他从暗恋到与她相知相爱,他感谢上天对他的眷顾,给了他幸福,让他心底没有遗憾,虽然时间很短,他已经觉得很幸福很幸福,如果可能,他希望能继续与她幸福下去,可惜上天不再给他机会,逼着他做出选择,而他,别无他法,他不想让她有事,一点儿也不想,哪怕让他付出生命,他也要护她周全。 下定了决定,再睁眼,他眼里除了坚定,就只有对她的不舍,娉婷看着他的神色,已猜到了他的决定,她心里涌上巨大的哀痛,不要,洛,求你不要丢下我。 但是她的泪水阻止不了云洛的决定,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他只要她好好的,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 不再看娉婷,云洛转头看向萧誉,道:“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妻子,我自刎于你面前。” “嗯?”萧誉以为自己听错了,本来坐的斜斜歪歪的身子顿时坐直了,他看着云洛的目光里有着不可思议,他他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萧誉不淡定了,他不能理解,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甘愿失去性命,这样的爱,到底是有多深才能做到。 相比萧誉的吃惊,云齐却淡定的多,他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云洛对娉婷的爱,他看在眼里,也能感觉的到,当初为了娉婷,云洛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放了他,他就知道,这云洛必是把娉婷爱到骨子里的,而这次,云洛为了娉婷而来到玉门关,他就更清楚,为了娉婷,云洛必定是什么都愿意去做的,他对娉婷的爱,太炽热、太强烈,强烈到可以摧毁一切,而他云齐,同样也深爱着陆娉婷,却远远不能做到这一步,如果说他也愿意为娉婷失了性命,却不是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场合下,他会选择迂回一点的办法去与萧誉周旋,而云洛,连这一份周旋也不愿做,因为他只知道,迟一分救出娉婷,娉婷或许就会受到伤害,而这,是他坚决不允许的,云洛的爱强过云齐太多太多,以至他现在都不清楚该说什么了。 “萧誉,你放了我妻子,我答应你的条件。”云洛又重复了一遍,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没有筹码,没有优势,而迂回,却不是他愿意的,所以,就这样吧! “好,明王好勇气,为了美人,甘心赴死,本殿佩服。”萧誉拍掌,看向云洛的目光里带了一丝异样的光,“既然如此,只要明王拔剑自刎,本殿立即就放了明王妃。”想到马上就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了,萧誉本应心情大好,却不知怎么的,却高兴不起来。 洛,不要,求你,不要丢下我!娉婷不能说话,只要用眼神哀求着云洛,让他不要这样做,她不能失去他,没了他,她也会活不下去的。 而在众人都看向云洛时,西凉军中有一个士兵装扮的人慢慢朝娉婷的方向靠近,大家都没注意到他,他离倩蓉与娉婷站的地方越来越近。 婷儿,再见!深深的看了一眼娉婷,云洛拔剑朝脖子上抹去。 娉婷看着那剑到了云洛脖子上,下一刻就要割破喉咙,血溅当场,眼泪模糊了双眼,世界的颜色一下变得黑白。 云齐看着云洛的动作,眼神闪了闪,下意识的就要阻止,但想了想,却什么动作也没做,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云洛拔剑,抹向脖子。 萧誉唇角轻扬,心中涌上巨大的喜悦,他终于可以让云洛消失在这个世界了,从此,他一血当年的耻辱,而父君也会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满意的。 周围的西凉军也看着这位清雅出谪仙的凌国明王自刎,心底有遗憾,更多的却是欣喜,凌国失了明王,即使有陆元丰主帅又如何,残兵残将,怎么会是他们大西凉的对手。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着云洛的长剑已割破喉咙的表皮,云齐紧紧抓紧马缰绳,萧誉的笑容越发的大,娉婷已闭上了眼睛,这时,一声大吼响起,“云洛住手!” 随着这声大吼声响起,那无声无息靠近过来的西凉兵士打扮的人对着倩蓉狠狠一撞,将她撞到一边,然后将娉婷揽到怀里。 动作一气呵成,还没等萧誉等人反应过来,他已将娉婷打横抱起,飞快的朝云洛的方向跑去。 这一变故,让所有在场之人都始料不及,等萧誉反应过来,他急声喝道:“有叛徒,快拦住他。” 这时,已经迟了,那人抱着娉婷已到了云洛的马附近,眼见着有大批西凉兵围了上来,他眼睛一转,将娉婷对着云洛的方向一抛,道:“接着。” 云洛早在对方喊住手的时候就停止了自刎的动作,而且他也听出了对方的声音,竟然是……在吃惊的同时,他也打马往前冲,做好了接应的准备,此时,那人将娉婷抛了过来,他刚好伸手接住,一把揽到身前坐下,接着一抽马鞭,飞快的往包围圈外冲去。 各位亲猜猜,这救人的是谁?是谁呢?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陆亦琛之死 章节名:第一百五十五章 陆亦琛之死 云洛一把揽住娉婷的腰放于身前坐好,然后一抽马鞭,飞快的往包围圈外冲去。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萧誉气急败坏的喊道。 西凉士兵快速的围拢过去,原先救娉婷之人拍出几掌,将靠近的士兵拍飞出去,接着又迎上围过来的西凉兵。 云洛以最快的速度往外冲,却仍是没摆脱西凉兵的围攻,西凉兵太多了,走到哪里都是他们的人,云洛低头朝娉婷说了声:“坐好!”右手长剑飞舞几下,击退身边围攻的士兵,杀出一个缺口,一扯缰绳,往缺口外冲去。 而那救娉婷之人被大批西凉兵围攻,即使再武功高强,一拳难敌四手,渐渐的就要落于下风。 “快杀了他,给本殿杀了他。”萧誉指着那人,大声喊道。 云齐早在娉婷被救走的时候就站了起来,只是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直直盯着云洛身前的娉婷,眼里浮起复杂的光芒,尔后,他目光转向救娉婷之人,这人他很熟悉,他也清楚的知道了是谁,只是,他想不通,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死了吗? 得了萧誉的命令,围攻那人的人越来越多,他体力渐渐不支,身上又被刺了一剑后,他身子晃了晃,却很快稳住。 娉婷在马背上看的分明,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哥哥!” 听到她的喊声,云洛朝那人方向看去,只见他全身是血,被众多人围攻,身上已不知多少伤口,身子摇摇欲坠,低头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娉婷,云洛目光闪了闪,掉转马头,朝那人飞快奔去。 娉婷抱紧了云洛,眼睛看着那人欲血奋战,眼里满是泪水,嘴里不停的喊着,“哥哥,哥哥!” 她不知道为什么早已死去的哥哥会出现在这里,还救了她,她只知道,原来哥哥还活着,他还活着,真好! 萧誉与云齐没想到本已跑出包围圈的云洛还会跑回来,云齐脑中转了转,已想到了什么,而萧誉,则是大声命令着大批士兵前去拦截。 马匹以飞快的速度冲向围着陆亦琛的包围圈,大批的士兵围了上来,云洛却不管不顾,他知道,他要却救陆亦琛,娉婷的大哥。 陆亦琛还在抵挡着西凉兵的围攻,娉婷的呼喊他听到了,却无法分心去回应,他心里只想着,她没事就好。 “哥哥!”在娉婷在一声呼喊中,马匹已到了围攻陆亦琛的包围圈外,云洛长剑一扫,将包围圈打开一个小缺口,马匹往前一冲,他朝着中间之人喊道:“快上马!” 已看清了他们的意图,萧誉眼里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芒,他不再命令人围攻,而是朝着身边的人道:“给我拿把弓弩来!” 云齐听到他的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闭紧了嘴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怔怔的看着娉婷等人的方向,不发一言。 很快有人拿来了弓弩,是一把连环弩,萧誉试了试,然后接过身后之人递过来的箭矛,搭上弓弩,对准了包围圈中的某人。 而这时,陆亦琛已飞快的跃上了云洛的马匹,千里驹上载了三人,速度却没有半分减退,娉婷在前,云洛在中,陆亦琛在后,马匹载着三人冲出了包围圈,往前飞奔。 就在这时,破空声响起,三只箭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云洛飞来,“快趴下!”陆亦琛喊了一句,将云洛往马背上一压,娉婷也赶紧低了头,“咻!”箭擦过三人头顶,飞了过去,好险,娉婷拍了拍胸口,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有箭直射过来,竟是连环箭。 “趴下!”云洛大吼一声,娉婷一抱头,趴了下去,云洛一挥长剑,砍断一支,另一支却擦过手臂,没入了陆亦琛胸口。 “哼!”只听的陆亦琛闷哼一声,云洛还没来的及往后看,陆亦琛已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去。 立刻有士兵围了上来,早已受了重伤的陆亦琛又中了箭,此时落马,立即被西凉军一涌而上,刀剑齐发,全招呼在了陆亦琛身上。 “哥哥!”娉婷回头刚好看到大哥被乱剑穿身,她睚眦欲裂,眼里快滴出血来,她扯着云洛的衣袖,哭着道:“快救哥哥!洛,救救哥哥!” 云洛已调转马头,往陆亦琛跑去。 陆亦琛唇角流血,看着云洛打马过来,忍着身上的剧痛,他张了几次嘴,才发出一声大喊,“快走,别管我!” “哥哥,你怎么样了?”娉婷大声问道,看着全身上下都是血的大哥,娉婷心底疼痛一片,她好不容易才又见到了大哥,他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陆亦琛听到她急切的声音,他想笑,想告诉她,他没事,可是,身上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却让他清楚的知道,他的生命在渐渐消失,他活不了了,既然他已经活不了,为何还要连累妹妹,不行,他死可以,不能连带着害了妹妹。 “快走,不要管我!”他尽全力喊了一句,朝着娉婷摇头,围攻的西凉士兵兵器又招呼在了他身上,他摇晃着,却不肯轻易倒下去。 “哥哥!”娉婷叫着喊着,泪水糊了满脸,她却擦也没擦,只催促着云洛快点快点。 “云洛,带她走,不要管我。”陆亦琛用尽全力吼了一句,然后力气散尽般朝地下倒去,倒地的一瞬间,刀、剑、长枪齐齐刺在了他身上,血溅起老高。 “哥哥!”娉婷大,眼里一片血红,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成了红色,她最亲爱的哥哥,倒在了地上,身上的血,流满了整个世界,染红了她的双眼。 “走!”这是陆亦琛喊出的最后一个字,他看着云洛,眼神坚定。 收到他的视线,云洛抿了抿嘴,不发一言,方向一转,飞快的往人少的地方冲去。 “大哥!”娉婷回头,伸出手,想抓住什么,但是她的大哥,已被战场上的西凉兵围住,她再也看不到,再也看不到了。 倒在地上的陆亦琛身上汩汩流着血,生命一点点消失,他的目光始终看向娉婷离去的方向,不舍、悲伤、思恋……种种,唯独没有后悔,是的,他不后悔,这一生,为她死,他愿意。 她离去前悲伤的大哭声传到他耳朵里,他想叫她不要哭,但已经没有机会了,他生命已尽,从今以后,她的悲伤、她的难过、她的笑容,通通离他远去,他再也看不到,也不能为她拭去眼泪,为她的伤心而伤心,开心而开心。 妹妹,你一定要幸福,因为你的幸福,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 眼里仿佛又出现了那日她大红嫁衣,眉目如画的样子,那是他见过的最美的新娘,他的妹妹,也是他心里爱了二十四年的女子,从此,就是别人的新娘,那样的美丽,那样的温婉如水,他爱了一辈子,却从不敢与她知晓,因为这份爱,是不伦的,他们是亲兄妹啊! 娉婷,这一生,我陆亦琛爱你,却无法说出口,因为这份爱,注定无法容身,我不怨老天将我们安排成兄妹,只愿下辈子,我不再是你的哥哥,而你也不是我的妹妹,让上天给我一个机会爱你、呵护你! 再见,娉婷!我的爱,无处容身,下辈子,请等我! 双眸里的光点渐渐黯然,直至完全消失,曾经少年英雄的陆少将军,那位爱妹心切的陆亦琛公子,就这样,在这场混战中,失去了生命,最后一秒,他想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爱了二十四年的女子,他的妹妹,陆娉婷。 天空飘起了雪花,一点点落下来,不多一会儿,地上的就起了一层白,红的鲜血,白的雪花,相互辉映,竟是一种斑驳的凄美。 战场上的战斗仍在继续,凌国兵士已极快的速度减少,三万人、二万人、一万人,最后不到一千人时,身受重伤的陆元丰将军命令撤退。 天启二十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凌国最后一道屏障玉门关被西凉大军攻破,从此西凉兵铁蹄踏入凌国土地,烧杀抢劫,无恶不作,直到凌国皇帝云启天被杀,新帝登基,才阻止了西凉兵的无恶不作,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云洛带着娉婷冲出了包围圈,躲过西凉兵的重重围杀,终于,冲出了战场,一路往前,最后马匹停在了一块空地上,后无追兵,云洛才抱着早已哭晕过去的娉婷下马。 找了个避风处,扯开身上的披风铺在草地上,云洛坐了下来,将娉婷紧紧抱在怀里,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娉婷慢慢醒了过来,当她看到云洛时,眼里泪水又盈满了泪眶,“洛,哥哥他?” “对不起,婷儿,我没能救下他。”云洛脸上满是歉意,他伸手给娉婷擦拭着泪水,看着她哭,他的心好疼。 “我大哥他……他死了,是不是?”娉婷睁着泪眼,看着云洛,大哥受了那么重的伤,又中了箭,他还能活么? “是,他死了!”云洛不想骗她,陆亦琛身上受了那么重的伤,又被万剑穿身而过,他必死无疑的,对于陆亦琛,云洛也感到很抱歉,他救了娉婷,自己却没能救下他,还让娉婷亲眼看到他被杀,娉婷的伤心可想而知,可是,那样的场合,自己没有办法,如果不带娉婷走,那三个人都可能把命留在那里,而陆亦琛失去生命才救下的娉婷,自己怎么能辜负他的心意,所以那时,他必须要走,不是自私,只是为了成全陆亦琛的心意。 “哥哥!”想到从小对自己爱护有加的哥哥就这样没了,娉婷忍不住伤心大哭,她扑到云洛怀里,哭得声嘶力竭,“洛,哥哥死了,我哥哥没了!” “哭吧!哭过之后就好了!”云洛紧紧搂着她,恨不得将她嵌入骨血之中,他的婷儿,才刚得知本早已死去的哥哥还活着,而不过短短时间,她又失去了这位亲人,她的伤心,她的难过,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他低声安慰,“没了哥哥,你还有我,我不会丢下你的,永远不会。” “洛……”娉婷将头埋到他怀里,哭岔了气,她最敬爱的哥哥,那个呵护她长大的哥哥,那个虽不是一母而生,却比亲哥哥还要爱她的哥哥,怎么忍心丢下她,就这样离开了,从此再也不会对着她笑,温柔的喊她,妹妹,哥哥,没了。 云洛任她在怀中哭泣,他只能给予她,他的怀抱,他想让她知道,没有了亲人,她还有他,他会尽一切爱她,保护她,连着她哥哥的那一份。 两人紧紧相拥,一个因痛失亲人而哭,一个对怀中之人心疼至极,直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渐行渐近。 这一章,怎么说呢,不知各位亲看的有没有感觉,反正堇是边写边哭的,陆亦琛,这位好哥哥,堇以后想写个他的番外,好心疼他。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陆将军之死 章节名:第一百五十六章 陆将军之死 听到渐行渐近的马蹄声,云洛与娉婷对视一眼,快速站了起来,躲到一棵大树后面,看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一会儿,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之人正是凌国主帅陆元丰,只见他浑身是血的坐于马上,身子摇摇欲坠,身边两个小将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保护着,在他们之后,是撤退下来的凌国兵,约有千人左右,衣衫上满是尘土与血迹,狼狈不堪。 “是二叔他们。”娉婷看一眼云洛,说道。 “恩,过去看看。”揽着娉婷的腰身,两人走到了路边,看着队伍越来越近。 “是明王爷!”陆元丰身边的小将认出云洛,不由惊喜的叫了一声。 “真的,是王爷。”队伍中大部分人都见过云洛,所以很轻易就认出他来,被西凉兵追的疲惫不堪的凌国军士见到明王,心里都隐隐有松了口气的感觉,王爷没事,真是太好了。 “大家辛苦了。”云洛点了点头,看着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的陆元丰将军,不由蹙了眉头,道:“陆将军怎么了?” 话音刚落,陆元丰就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身边的小将眼疾手快,赶紧跳下马,将他扶起,却见他已昏了过去。 “陆将军(二叔)”云洛与娉婷的喊声齐齐响起,娉婷抢先一步跑过去,对着陆元丰急声喊道:“二叔,您醒醒。”声音里满是担忧和急切,她才刚刚失去了大哥,不想再失去二叔这位亲人了。 云洛探了探陆元丰的鼻息,才微微松了口气道:“还有气息,我们得快点早个地方歇脚,陆将军失血过多,需要医治,李治,你带人到前面探路,王华,带好队伍,让大家镇静,齐砚,照顾好陆将军。” “是,王爷!”几位小将听命而行,云洛带着娉婷上了马匹,带头朝前飞奔而去。 玉门关战场,西凉军正在清扫战场,云齐与萧誉站在玉门关城楼上,看着血流成河,满目狼藉的战场,神情都带着一股肃穆,人人都说战场无情,凌国的几十万大军折在了这里,即使他们是西凉军的敌人,却也是值得尊敬的,为国家而战,虽然败了,但只要尽了全力,流尽最后一滴血而死,总是该让人敬佩的,长年在战场上行走的云齐自然更能体会这一点,所以尽管西凉军也损失惨重,他还是安排下来,将战死的兵士,不管是西凉兵还是凌国兵,都好好安葬,让他们入土为安。 “这玉门关总算攻下来了,真不容易啊!”萧誉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真不容易。”云齐低声说道,这玉门关一战,一百多万的兵士将命留在了这里,不管是凌国军的拼死抵抗,还是西凉军的势在必得,经过了六天的战斗,踏入凌国土地的最后一道关口,总算是为西凉军大开了。 “这玉门关是打下来了,可惜没把云洛的命给留下。”提起云洛,萧誉眼里浮起浓浓的戾色,他好不容易才把云洛引到这玉门关来的,没想到,又让他逃得一命,不过,他避的了一时,躲不过一世,如今凌国的灭亡之日很快就要来临,到时,看他躲到哪里去。 “你就那么想要他的命?”云齐转头看他,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让萧誉对云洛生了如此强列的杀意。 “自然,他一定要死。”萧誉冷声说道,如果说原先是因为几前年与云洛那一战结的怨,让他对云洛杀之而后快,那么现在又多了一个让他不得不杀了云洛的原因,而他自然是不会告诉云齐的。 云齐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对于云洛,他现在没有任何想法,云洛是死是活,他已经不关心了,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杀了云启天报仇,其它的,只要不挡了他报仇,就这样吧!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参见太子殿下,云将军。”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二人转头一看,见正是负责打扫战场的小将。 “什么事?”萧誉沉声说道。 “太子殿下,云将军让属下安排人找到了那个叛徒的尸首,属下是想问,现在那尸首已找到了,该如何处理?” “叛徒?”萧誉疑惑看向云齐,“什么叛徒?” 云齐瞥了他一眼,神情极淡,“是陆亦琛!” “就是那明王妃的哥哥?”见云齐点头,萧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就是他坏了本殿的计划,救下了明王妃,害得本殿没留下明王云洛的性命。” “他不过是做了一个兄长该做的事。”想着曾经与自己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兄弟就这样去了,云齐免不了有些唏嘘,先不说凭他们多年的兄弟感情,就凭他最后舍身护妹的情义,他也应该好好安葬阿琛。 “找个好一点的地方,将他好好安葬了罢!”云齐朝那小将说道。 “这……”那小将为难的看了一眼萧誉,虽然他是听命于云将军的,但是毕竟太子在场,他总不能不问过太子殿下。 “罢了罢了,好好安葬了。”本来萧誉是极恨这个坏了他好事的人的,可一听说是明王妃的兄长,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就不想再追究了。 “是!”见太子殿下同意了,那小将才听命退下。 半个时辰后,靠近玉门关的一处小土丘上,立起了一座孤坟,没有墓碑,没有任何标示他身份的东西,仅仅只有少数的人知道,这里埋葬了一位爱妹心切的年轻人。 天空仍在下着雪,孤坟上很快就积起了厚厚的白雪,一抹身姿挺拔的人影矗立良久,烧了纸钱,洒了几杯水洒,轻声说了几句,似乎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雪停了,那抹身影低低说了一句什么,尔后转身离去。 冷风呼啸,将那人最后一句话吹散在空气中。 “兄弟,再见!” 再说云洛这边,一行人好不容易找到歇脚的地方,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陆元丰将军的伤势,因军医已在与战场中丢了性命,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大夫,幸好娉婷是懂医的,但给陆元丰看完伤势后,她的心彻底凉了,身受重伤,失血过多,最重要的是他的肺叶被长枪刺穿,回天乏术了。 云洛看着娉婷的脸色彻底惨白,就明白陆元丰将军救不活了,虽然以风离公子的医术说不定能救陆将军,可他们没有时间了,如今的风离公子不知身在何处,即使找到也没法立即赶过来,而落林,早在一年前,就被他遣回了苍茫山的师门,专门照顾身子骨越来越差的师父,现在他也赶不过来,所以,没有任何办法了。 “洛,怎么办?二叔他……”娉婷有些说不下去了,她才刚失去了大哥,如今连二叔这位亲人也有失去了吗?心底钝钝的痛,失去亲人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娉婷眨了眨眼,成串的眼泪落了下来。 “不要难过,人各有命,陆将军命当如此,你不要太伤心了。”云洛将她拥到怀里,轻声安慰道。 “我救不了二叔,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洛,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再失去这个亲人。”娉婷哭着说道,虽然她与二叔接触不多,但是她能感觉的到,二叔对她满满的疼爱,琮儿失踪了,而在眼前的亲人只有二叔这一位,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没了。 见娉婷难过的样子,云洛心疼的同时在想,那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她,这个时候告诉她,她一定会更伤心难过吧!可是,陆将军命不久矣,如果在临终前,还不能听到自己亲生女儿叫自己一声爹,他一定会很遗憾的吧! 考虑再三,云洛终于下定决心,他低头朝娉婷道:“婷儿,我跟你说件事,你听了别激动好吗?” “什么事?你说吧!”娉婷无精打采的说道。 “婷儿,我跟你说……”云洛细细的将之前陆元丰将军跟他说的娉婷的身世讲给了娉婷听,或许陆将军早已猜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将他一直埋在心底的秘密讲给了云洛,希望在他死后,云洛能替他好好照顾他的女儿。 讲完,见娉婷一脸呆住的样子,云洛摸了摸她的面颊,道:“很吃惊吗?” 娉婷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掌,重重握住,脸上的神情也由呆愣转为惊愕,再到狂喜,她抬头看着云洛,道:“洛,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二叔他……真的是我的亲生父亲?” “是的,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云洛柔声说道。 “二叔是父亲,二叔是父亲。”娉婷喃声说道,虽然这件事情让人感觉很意外,但她却很容易就接受了,也许是之前父亲陆元盛对她的不管不问,那个不像父亲的父亲原来真的不是亲的,她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 “王爷,王妃,你们快去看看,陆将军不行了。”正在这时,一直照顾陆元丰的齐砚跑过来说道。 “什么?”娉婷眼前一黑,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二叔,不,父亲他真的不行了? 她提前裙摆就跑,云洛跟在后面急声说道:“婷儿,别着急,慢一点。” 陆元丰将军床前,此时挤满了人,看到娉婷与云洛来,人群自动分出路来让他们过,娉婷脚下有如千斤,一步一步走到陆元丰床前。 床上的中年人全身是血,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有些伤口还在流着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娉婷却浑不在意,看到床上之人看她,她嘴巴嚅动了几下,才低低唤了一句,“爹!” 听到她的喊声,陆元丰身子一震,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她喊他什么?她是在喊爹么?她知道了他是她的亲爹,云洛已经告诉她了么? “娉……娉婷!”因为失血过多,陆元丰很虚弱,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回天乏术,他就要死了,死对于他这样常年在战场上打拼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可怕的,而且当初知道婉云死后,他曾想过随她而去,要不是肩上的责任及知道了娉婷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早就不愿活在这个世上了,如今,生命到了尽头,虽然没守住玉门关,但他已经尽力了,所以即使死了,他也无怨,而在临死前,他能听到亲生女儿唤自己一生爹,那他就更死而无撼了。 “爹,您想说什么?您说!”娉婷半跪在床前,握着他满是血的手,低声说道。 “娉婷,对不起,爹一直瞒着你,你……不要怪爹。”陆元丰低低说道,他的眼里漾着满满的愧疚,眼前之人是他的亲生女儿,为了婉云的遗言,而他却一直瞒着不曾告诉她。 “我不怪您,爹,您不必自责。”听到他道歉,娉婷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她知道父亲之所以会瞒着她,是因为娘亲的遗言,娘亲希望她简简单单、平平安安的活着,不希望她受到伤害,毕竟二叔是亲爹的事实,一般人都接受不了。 “你真是爹的好女儿。”陆元丰紧紧抓住她的手,喃喃说道:“是爹对不起你娘亲,我辜负了她一辈子,如今,我就要去了,能亲耳听到你叫我一声爹,我也没有遗憾了。” “爹,您会没事的,女儿还要好好孝敬您呢!”娉婷轻声说道,她才刚知道二叔就是亲生父亲,让她怎么接受他就要死去的事实,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爹的身体,爹很清楚,活到这个年纪,爹也知足了,倒是你,爹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的活下去,这是你娘亲的愿望,也是爹的心愿。”陆元丰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失,他知道,此刻他能顺利讲出这些话,已是回光返照了,他的时间不多了,虽然无撼,但面对亲生女儿,他还是感觉不舍。 “王爷!”他转头看向云洛,这个可以为他女儿付出生活的男子,把娉婷交给云洛,他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陆将军,您有话就说吧!”云洛看陆元丰的气色就知道,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与其让他躺着休息,还不如让他赶紧交代遗言,这样他才不会有遗憾。 “王爷,我女儿娉婷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好好照顾她,保护她,不让她受任何伤害。”陆元丰将娉婷的手交到云洛手里,他知道这个男人值得信任,他会对娉婷很好的。 “陆将军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娉婷的。”云洛将娉婷的小手裹紧,神情坚定的对陆元丰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放心了!”陆元丰喃喃的说道。 “爹……”娉婷听他声音越来越低,不由唤道。 “我可以安……安心的去见……见婉云了。”陆元丰睁大眼睛,直直盯着床顶,那里一张温婉如水的面容笑看着他,是他的婉云,他慢慢伸出手,“婉云!”他低唤了一声,伸手想抚上她的脸,刚举到一半,眼里的亮光慢慢黯淡,直到一片灰迹,手,落了下来。 “爹!”娉婷尖叫一声,双膝跪地,趴到他身上大哭不止,“爹……” 云洛一探鼻息,那里已无任何生命迹象,他摇了摇头,蹲下身去将娉婷紧紧搂在怀中,听着她的哭声,他的眼鼻都在泛酸。 “将军!”围在床前的将士都脱下头盔,抱在手中,眼里含泪,哀声唤道。 那个在战场上英勇无敌的陆将军,那个没有官架子的陆将军就这样没了,他们再也看不到曾经对所有军士一视同仁的将军,那个虽威严,却对部下很好的将军就这样失去了生命,而他们却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爹……”娉婷哭叫着昏了过去,刚失去从小对自己呵护备至的亲大哥,如今,连亲生父亲也失去了,再坚强的身心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云洛将她抱在怀里,心里满是疼痛,他的婷儿,接二连三的失去亲人,她该多么伤心难过啊! “准备后事!”云洛抱着娉婷站起来,朝李治等小将吩咐过后,抱着娉婷出了房门,他的婷儿需要休息,至于之后会怎样,再说吧! 因是临时落脚点,离京师也甚远,陆元丰的后事办得很简单,因尸首不能随身携带,云洛与娉婷只好就近找了个风水尚可的地方给他下了葬,立了块简单的墓碑,只等着日后有机会再将他的尸骨移回桃花坞,与娉婷的娘亲杨氏葬在一起。 娉婷换上素衣白裙,头上簪了朵小白花,站在父亲坟前守了一夜,第二日,因后有追兵,大家不敢多逗留,只好立即启程,往京师方向赶。 又死了一个,堇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了,这文快结局了,各位亲,堇想调查一下,想看谁的番外,如果没有,那堇就不写番外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最后之战 章节名:第一百五十七章 最后之战 西凉军在后面紧追不舍,这剩下的一千多凌国军随着一路被西凉军围堵,人数越来越少,等到离京师不到二百里路之时,一千多人的队伍只剩了一百来人。 这天,是大年三十除夕日,本应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以云洛和娉婷为首的凌国军,却在拼命的往京师方向赶,虽然大势以去,以西凉军乘胜追击的气势,不日就要攻到凌国京师,但云洛和娉婷还是想回到京师,那里有他们的家,也是唯一一处能容他们的地方,所以,即使死,也要死在京师。 大年三十下午,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云洛一行人只剩了不到一百人,后面一直有西凉军在追,大家都是又累又饿,要不是想着马上就能回到京师,他们肯定支撑不到现在。 “王爷,前面就是清风崖了。”李治指着前面朝云洛说道。 “恩!”云洛点头,他知道过了清风崖,再经过一个小镇,就能到达京师,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能回到京师,想到这,他精神一振,朝李治说道:“让大家抓紧时间赶路,务必在今天晚饭前赶到京师。” “是!”李治大声说完,就将云洛的话朝后面传了一遍。 虽然大雪纷飞,路上很湿滑,不好走,但只要想到马上就能到京师了,大家还是打起精神,以最快的速度朝前而行。 云洛与娉婷共乘一骑,自接连失去父兄,娉婷的气色不是很好,她窝在云洛怀里,神情恹恹的。 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马行驶上的速度很慢,好不容易到了清风崖,云洛总感觉这段路静的有些不寻常,他一边将娉婷紧紧护在胸前,一边听着周围的动静,突地,他低喝一声,“后退!” 话音刚落,路边树林里射出密密麻麻的箭,云洛将娉婷按在胸前,他一侧身,躲过急射而来的长箭。 而后面百来人的队伍始料不及,听到云洛喊“后退”之时,来不及有所动作,就中了箭,不过瞬间功夫,百来人的队伍只剩了不到三十人。 被突然袭击的众人顿时陷入一片慌乱之中,云洛的马也中了箭,马长嘶两声,就倒地而亡。 云洛揽着娉婷的腰身在马倒地时一跃到了地上,他将娉婷护在身上,随手抽出腰间佩带的长剑,朝着树林方向冷声说道:“出来吧!” 剩下的凌国军纷纷下马,手中拿着兵器,全身竖起浓浓的戒备。 “明王果然好胆识!”树林里响起一道略带邪气的声音,随即茂密的树丛里出现很多手拿弓箭的西凉兵,为首的正是西凉太子萧誉,站在他旁边的却是他的妹妹西凉公主萧雅儿。 “萧誉,果然是你。”云洛目光直射向萧誉,冷冷说道。 萧誉一挥手,树林里又出来很多西凉兵,将云洛等人团团围住,当看到处于包围圈里中心的云洛时,萧誉勾唇冷笑,道:“自然是本殿!” “你想怎样?”云洛长剑一指萧誉,语气里一片冰寒。 “本殿要怎样,明王不是应该很清楚么?”萧誉拍了拍肩上的落雪,看向云洛的眼神里满是得意之色,“本殿要的就是明王你的命!” “放肆!”还没等云洛开口,离他最近的李治先开口呵斥,李治自然也是认得萧誉的,但是他却不怕他,反正今天逃不过一死,他又有何惧呢! “大胆!”见他呵斥萧誉,西凉军方面也不乐意了,尤其是萧誉身边的一个副将,眼睛一瞪,举起弓箭,对着李治就是一箭,箭还没射到李治,却被云洛一挥长剑砍成两截,“李治,退下!” 今天横竖是撞在萧誉的手里了,但云洛可不想就这样束手待毙,他们人少如何,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也不能放过,死并不可怕,但如果落到西凉军手里,做了阶下囚,又是另一回事。 “明王,今日你是跑不掉了,本殿带了五千人马埋伏在这里,就是等你自投罗网,你看看你,只剩下三十多人的残兵残将,又如何跟本殿斗。”萧誉浅笑着说道,为了抢在云洛等人的前头,他带着这五千人可是马不停蹄的赶路,为的就是将云洛等人一网打尽,而一切都随着他的计划在走,萧誉不由得意非凡。 “萧誉,你这个卑鄙小人。”这时,一直被云洛护在身后的娉婷朝着萧誉大声骂道。 听到娉婷的骂声,萧誉脸色一黑,瞪着娉婷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什么,这个女人竟然敢骂他,是他以前对她太客气了,是不? “太子哥哥,跟他们废什么话,直接下令杀了他们就是了。”这时,一直在旁路默不作声的萧雅儿开口了,她这次跟着萧誉来,就是想亲手杀了陆娉婷,免得云齐哥哥一直惦记着这个女人,她倒要看看,一个死人还怎么跟她争云齐哥哥。 萧誉瞥了自家妹妹一眼,挑了挑眉,道:“雅儿,横竖他们逃不掉,早死晚死都是死,你急什么!”不得不说萧誉是一个极自负的人,他已经清楚云洛今天必死无疑,但这最后关头,他却不愿就这样杀了他,他想让云洛亲手自尽,杀了云洛有何难,要他甘心情愿的自尽,那才是他的本事。 “太子哥哥!”萧雅儿跺脚,她才不管什么早死晚死,她只想陆娉婷现在就死,这样她才能彻底放心,如果再这样拖下去,等云齐哥哥来了,他肯定不会让她杀陆娉婷的。 萧誉一挥手,他带来的西凉兵一涌而上,瞬间就将除了云洛与娉婷在外的其它三十多人杀了个精光,看着像砍西瓜一样的西凉兵,云洛抿紧了唇,眼里闪过一道悲色,再看向萧誉的目光里如淬了冰,“萧誉,以多欺少,枉为君子。” “本殿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君子。”萧誉轻笑,看到云洛这副神情,他实在是太高兴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云洛孤力无援,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却无能为力的样子,他实在太喜欢了。 “萧誉,你这个小人,有本事你冲我们来啊!”看着一路行来的同伴就这样被杀了,娉婷说不出的痛心,这该死的萧誉,心肠竟如此狠毒,一个不留,他到底想做什么。 “本殿既不是君子,何妨做次小人。”萧誉看着娉婷,眼里的复杂之色难掩,这个女人,他不想取她性命,但如果她不知好歹,他还是会狠下心来的。 “废话少说,全部一起来吧!”云洛心中恨急,这几日被追杀的焦燥之色全部涌了上来,他将娉婷往身后一护,长剑耍出一个剑花,朝着萧誉挑衅一笑。 还没等萧誉下令,萧雅儿一扬手,大声说道:“放箭!” 顿时,数不清的长箭朝着云洛直射而来,云洛长剑飞舞,将内力发挥到极致,挡下所有射过来的箭,但手臂还是无可避免的中了一箭。 “洛!”娉婷惊呼一声,眼里既是担忧又是心疼。 “没事!”云洛挡下一波箭雨,手臂上的伤口流着血,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全身戒备的看着萧誉兄妹。 “上!”见云洛这么容易就挡下了一波箭雨,萧誉不敢掉以轻心,直接挥手命令所有士兵朝着云洛涌了过去。 西凉军一涌而上,云洛朝娉婷轻声说道:“注意保护好自己。”立即挥剑抵挡西凉军。 娉婷在一边看着又急又忧心,可却只能干看着,什么忙也帮不上,只好死死咬着下唇一声不吭,以免让云洛分心。 见到落单的娉婷,萧雅儿目光一闪,悄悄靠近过去,娉婷一门心思放在云洛身上,哪里注意得到萧雅儿的靠近,等她发现萧雅儿靠近过来时,已来不及了,萧雅儿手里的短剑直接朝她当胸刺下。 云洛以一敌数十,虽然看到这边的场景,想要分身过来救,却也来不及了,就在萧雅儿唇角微勾,想着立即就能将娉婷弄死时,“叮!”她离娉婷胸口不过半分的短剑被什么东西击落在地,她微一愣神,娉婷已快速跑离她的控制范围之内。 萧雅儿大怒,回头看是谁坏了她的好事,却一眼就看到飞奔而来男子,她脸上一僵,神情快速转变,下一秒,又朝娉婷扑了过去。 娉婷要躲,却哪里是身怀武功的萧雅儿的对手,不过几下功夫,就被萧雅儿掐住了脖子,她大力挣扎,却挣不脱萧雅儿的钳制,倒是更让萧雅儿使力,掐的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住手!”控制住了娉婷,萧雅儿朝着正在打斗的方向大声喊道。 打斗仍在继续,西凉军是听萧誉的,而且他们想尽快取了这凌国明王的性命,所以对萧雅儿的命令视而不见,至于云洛,是完全无法分身,哪怕她看到了娉婷的情况,他也无法停手,因为只要他一停,不但救不了她,连自己也是血溅当场。 “明王住手,再不住手本公主掐死她。”萧雅儿掐着娉婷的脖子朝云洛大声喊道。 云洛看到她的动作,为娉婷的安全担心,心里不由着急起来,将剑法运用到极致,一提内力,挥剑一扫,将周围一圈的西凉军砍倒,脚尖一掂,以飞快的速度朝娉婷的方向而来。 “快拦住他!”萧雅儿急声喝道,她则将娉婷一扯,退开几步,已退回到了萧誉身边,手指仍按在娉婷喉部,心想只要云洛再靠近一过来,她会毫不犹豫的掐死陆娉婷。 云洛目光微动,想也不想的继续朝前,直奔萧誉等人的方向而来,萧誉见状,将萧雅儿与娉婷往身后一推,拔刀迎上云洛。 也就这么一挡的功夫,云洛已失了机会,他心中恼怒,出手的动作凌厉许多,萧誉险些招架不住,余光看到不远处骑在马上之人时,他大声喊道:“云齐,还不过来帮忙!” 云齐来时正赶上萧雅儿要杀娉婷,他大惊的同时扔出随身携带的玉佩阻下了萧雅儿的致命一剑,云洛与萧誉的恩怨,他没打算管,也没打算帮谁,云洛的死活与他无关,至于萧誉,他认为这里有这么多人,他不至于会输,所以,他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一眼这边,就跳下马背,朝萧雅儿与娉婷走去。 西凉军也涌了上来,但却犹豫着不敢上前,毕竟云洛与萧誉可算是高手过招,他们是人多没错,但万一不小心伤到太子殿下可如何是好。 云洛根本就没关心其它,他现在唯一的心思就是救下娉婷,他没了性命不要紧,但他坚决不允许娉婷受到伤害,但被萧誉拦着不放,他心里的怒气完全被激发出来,对着萧誉招招狠手,誓要将他斩于剑下。 萧誉武功本来就不如云洛,此时云洛发了狠,他更是被逼的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甚至好几次,差点就被云洛伤及要害,越打越惊心,但他知道停不下来了,云洛的意图他也看出来了,必是想杀了他,这样豁出性命的云洛让萧誉心里升起一丝恐惧。 在被云洛的长剑刺到胸口,穿胸而过时,萧誉终于忍不住恐惧大喊,“云齐,救……命!” 听到萧誉的惨呼声,本已快走到萧雅儿身边的云齐瞬时脚步一顿,转头看到受伤倒地的萧誉,他目光闪了闪,脑子飞快转过几个念头,下一瞬,他以极快的速度朝云洛扑了过去。 “太子哥哥!”即使萧雅儿再不待见萧誉,但毕竟也是一母同胞的哥哥,此时,见他重伤倒地,也顾不得钳制娉婷,飞奔着朝萧誉倒地的方向而去。 娉婷一直被萧雅儿掐着脖子,此时虽然得了自由,却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只能蹲在地上捂着脖子重重喘气。 再说云齐见云洛伤了萧誉,想着自己还得依靠西凉王的帮助,不能眼睁睁看着萧誉陷入危险当中而视而不见,无奈之下只好对云洛出手。 其实云齐的目的也很简单,逼退云洛,不让他再伤到萧誉,如果可能,生擒了也好,他可以请求西凉王放云洛一命,算是报答他之前放他一命之恩,只是事情已不能朝他想的方向发展。 云洛这两年来功夫是有见长,但比起云齐却是差了许多,特别是他为了带领剩下的凌国军赶回京师,可谓是几日未曾合眼,再加上刚才与西凉军的恶斗,他的体力有些不支,云齐又来势汹汹,不过几下功夫,就只能不断后退,躲过云齐凌厉的攻势。 云齐见他体力不支,有颓败的迹象,心里一喜,只想快点生擒了他,好结束这里的一切,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忙,所以,当云洛一路后退时,他却是更加生猛的出招。 面对云齐的强烈进攻,云洛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只好一路后退,可身后就是悬崖,退到悬崖边,他已没有了后路,再退就掉到悬崖底下去了,他只好站着不动,尽量稳住身形,长剑封胸,只想着云齐再逼过来,他就刺出这最后一剑,摒着要么生,要么死的念头,云洛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云齐。 云齐见他不退了,心想云洛已再无退路,此刻是生擒他的最好时机,他清楚云洛不会自寻死路跳下悬崖,于是右手出剑,左手握爪,将云洛的后路完全封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朝云洛出手。 云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直到云齐到了近前,他寻到机会,脚下退出半步,躲过云洛的长剑,而同时他一剑刺出,他心知如果云齐要躲,必定会后退,到时,他趁机会一掠,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反败为胜。 可他太低估了云齐,早在他刺出那一剑时,云齐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云齐为了躲过他的攻势,是退后了一步,不过他手上动作却是不停,长剑刺出,左手的抓也改成了掌,朝着云洛拍了过去。 云洛已将内心与轻功提升到极致,刚一跃而起,云齐的长剑已逼了过来,他不得不闪身避过,很险的招式,不远处的娉婷吓得惊叫一声。 听到她的惊呼声,云洛动作一顿,就在这一顿之际,云齐的掌已拍了过来,刚好拍在云洛身上,半空中的云洛,身子一晃,喷出一口血的同时,如断翅的蝴蝶,直直的跌下悬崖。 “洛……”娉婷惊骇大叫,直直扑向悬崖,想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只能看到云洛的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往下坠落,直至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 那一闪而逝的身影刺痛了娉婷的眼睛,她伸出的手就这样停住,寒风凛凛,风从指缝里穿过,似在呜嗯。 他去了,他怎么忍心丢下她就这样去了,娉婷心底剧痛,眼里似迷漫了一层血雾,她什么也看不到了,刚才的画面从脑子里闪过,她眨了眨眼睛,却感觉什么也看不到了。 “洛……”她喃喃出声,缓缓收回伸出的手指,然后慢慢站了起来,“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她嘴里轻喃出声,朝悬崖的方向走了一步,半个身子已到悬崖边上。 “洛,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她张开双臂,身子往下一坠,这一刻,她只想追随着她深爱的男人而去,什么国仇家恨,什么好好活着,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没有了他,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爱他啊!没了他,她活不了。 在今天以前,她只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云洛,却不知道爱的那么深,以至于当他落下悬崖,她才知道,她对他的爱已浸入骨血,只要一个轻轻触动,都是牵骨连筋。 没有了他,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每一日都是煎熬啊!她怎么能独活。 “等我!”闭上眼睛,放任身子直直坠下,眼角滑下两行晶莹的泪水,娉婷心里万念俱灰,只想着随云洛而去,甚至这一刻,她感觉一切都解脱了,她跟她的云洛,不求同生,只求共死,她满足了。 “娉婷,不要做傻事,你不能死。”这时,她的身子却被人猛然抱住,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她下意识的挣扎,却挣不脱他的怀抱。 云齐揽着她的身子一跃,已离开悬崖边上,不管娉婷如何挣扎,他就死死抱着她,毫不松手。 “你放开我,放开我!”娉婷大力挣扎着,她要去找她的云洛,他为什么要拦着她,为什么。 “娉婷,你冷静一点,云洛他死了,他已经死了。”云齐声音嘶哑的说道,他也不知道为何云洛会掉下悬崖,明明他那一掌云洛是可以躲开的,他并不想要云洛的命,可是,云洛却最终掉下了悬崖,清风崖是万丈悬崖,他掉下去,肯定活不了的。 “他不会死的,他没有事,我要去找他。”娉婷大声哭道,为什么会这样,她们马上就要回到京师,回到家了,云洛却掉下了悬崖,她该怎么办?心好痛。 “都怪你,是你逼死他的,是你逼死云洛的,都是你。”想着最后的那一幕,娉婷哭着捶打云齐,都怪他,要不是他拍出那一掌,云洛怎么会掉下悬崖,怎么会死,都是他。 “对不起,娉婷,对不起,我知道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不要寻死,好吗?”云齐不后悔阴差阳错害死了云洛,但他不想伤害娉婷,这个他最深爱的女子,没有了云洛,她还有他,只要她愿意,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我不想听你说话,你闭嘴!”娉婷嘶吼着,身子不断挣扎,她不想看到他,这个害死云洛的凶手,她恨他,“你放开我,我恨你。” 我恨你,这三个字落到云齐耳中,令他心底一窒,她说她恨他,为了云洛,她竟然恨他,呵呵呵!云齐缓缓放开了圈在她腰间的手,面上表情似笑非笑,她恨他,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恨上他了呀! 娉婷跌跌撞撞的趴到悬崖边上,趴在那里大哭不止,“云洛,云洛,你怎么能丢下我!” 云齐慢慢走到她背后,任她哭的声嘶力竭,不发一言,直到她哭够了,他才走过去,缓缓扶起她。 “娉婷,跟我回家吧!”他看着她,满眼柔情地轻声说道。 娉婷双眼缓缓扫过地上狼藉的尸首,再看一眼心爱之人跌落的悬崖,目光再落到眼前男子的身上。 “家,我已没有家了,我的亲人,早已身首异处,我的爱人,已被你亲手逼死,我的幸福,我的爱,早就被你彻底摧毁了。” “娉婷,对不起,我知道曾经是我负了你。”云齐清俊的脸上满是愧疚,他紧紧握住她的手,道:“我已经知道错了,从现在开始,我愿意用我的余生去补偿你,守护你……娉婷,你可愿意跟我回家。” 娉婷轻轻挣开他的手,木然的说道:“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从你那时对我放手,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娉婷!”云齐心里一片剧痛,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当初他放弃她,是他这一辈子当中最大的错误,他想弥补,可是她却不愿给他机会。 听到他的喊声,娉婷充耳不闻,他说什么都没用了,曾经她对他的迷恋与情谊,就到此结束吧!她是一眼也不想看到他了,曾经的点点滴滴,就让它随风而去。 如今的她,没有了云洛,活着就如行尸走肉,那她还活着做什么呢? 脚下不停的往悬崖边上走,她只想随云洛而去,这世上,没了云洛,留下她一人,世界都没了颜色。 猜到她的意图,即使心里有任何的想法,云齐也放到了一边,追了她的脚步,对着她颈部一个手刃砍下,接过娉婷软倒的身体,他目光复杂难言。 雪又下了起来,一会儿就遮住了地上红红的血迹,云齐抱着昏迷的娉婷上了马,一路飞奔而去。 天启二十五年十二月三十日,除夕,凌国清风崖,凌国明王云洛与明王妃陆娉婷带领的凌国军一行遭遇西凉太子等人埋伏突袭,全军覆没,明王妃不知所踪,明王掉下悬崖,殁! 如果堇说到这里大结局,各位亲会不会拍死我,哈哈! 今日是七夕,堇在这里祝各位有情人七夕节快乐!有事人永远在一起。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凌国的灭亡 章节名:第一百五十八章 凌国的灭亡 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因前一日下了大雪,到处白雪铠铠,一片冷寒。 娉婷是从梦中惊醒的,一整夜,她都在做同一个梦,云洛全身是血,神情幽怨的看着她,一步步走远,不管她如何呼喊,如何哭泣,始终不能让他留步。 “洛!”她惊叫一声,醒了过来,锥心般的疼痛袭来,痛的她几乎不能呼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陆姑娘醒过来了,快去告诉云将军。”这时,一道雀跃的声音响了起来。 云将军,听到这个称呼,娉婷动了动嘴巴,又紧紧闭上了双眼,她知道她们口中的云将军是谁,看来她现在是落到了云齐的手里。 那云洛掉落悬崖的一事是真的了,虽然她希望那不是真的,可是她骗不了自己,云洛掉到悬崖下去了,他死了,想到这,她心痛的快要死去,眼角滑下两串泪水。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有人大步走了进来,到了床边,来人盯着她眼角的泪水看了半晌,尔后轻声叹了口气,伸手为她拭去泪水。 “你们先下去吧!有事再叫你们。”来人开口说道。 屋里的丫环看了一眼床上之人,低头躬了躬身,走了出去,顺便还带上了门。 听到来人的声音,娉婷身子一僵,心里涌起一股怨气,此时此刻,她一点也不愿意搭理他,转过身,娉婷把背脊对着他。 她的抗拒之意很是明显,但来人却只是在她床沿坐下了,盯着她的背脊看了半晌,他才轻声开口道:“娉婷,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希望你好好保重身体,不要气坏了身子。” 娉婷侧躺着,一动不动,既不说话,也没给他任何的回应,这个逼死云洛的凶手,她怕一看到他,她就会忍不住跳起来,一刀刺死他。 云齐看着她僵直的背,心里涌起浓浓的苦涩,几何时,那个依赖他,信任他的女子,不再愿意跟他说话,她气他恨他都可以,但他受不了她不理睬他。 “娉婷,我知道你醒着,起来吃点东西,我吩咐她们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桂花西米露,你起来尝一点。”握了握拳头,云齐柔声说道。 桂花西米露?娉婷抿了抿嘴,这是她曾经最喜欢的,只因为是少清哥最喜欢的,所以她也喜欢,可是,自她与云洛相知相爱后,她就不再喜欢这道食物,不是因为云洛不喜欢,而是她知道,她本来就不喜欢,以前因为少清哥的缘故,她逼着自己喜欢,可是因为心境不同了,她对这道桂花西米露的喜欢程度也大大降低。 她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当初她喜欢少清哥,处处把他的喜好放在第一位,可他却放弃了与她的感情,她怨过、恨过,当她最需要呵护的时候,是另一个男人给她撑起了一片天,那时,她才会决定收回放在少清哥身上的感情,因为她知道,呵护她的人值得她深爱,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爱上云洛,而她曾经想嫁与为妻的男子,自那日他放弃她,她与他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曾经年少迷恋的男子,也在心底慢慢淡去,再见面,除了努力维系着当初仅存的情谊,她与他再也没有了交集。 云齐是不会知道娉婷心里的这些想法的,在他心目中,眼前的女子仍是他深爱之人,即使她爱上了别的男人,即使她不再爱他,也不能阻挡他对她的感情。 云洛的事情,虽然是个意外,但是归根到底,也是因为他的出手才导致了事情的发生,他不推卸责任,他只希望眼前的女子能不那么难过,毕竟云洛已经死了,她还要好好活着,而他也愿意补偿对她的亏欠,呵护她,直到永远。 “来,尝尝看,我让厨房放了红糖,你吃一点,看合不合胃口。”云齐扳过娉婷的身子,想将她从床上拉起来。 娉婷一把挥开他伸过来的手,猛得坐起,道:“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出去。” 云齐伸出的手被她打到一边,他垂了垂眉,敛去眼底的黯然,再抬眼,又恢复了平和而微笑的神情,“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马上就走。”说着,就站了起来。 “这碗里的桂花西米露你别忘了吃,我先走了,有事你让人喊我一声就好。”云齐说完,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娉婷,转身朝门外走去。 “这里是哪里?”娉婷看着他即将离去的背影,冷声说道。 “这里是清风镇!”云齐顿了脚步,转过身来,“明日我们就要攻打京师城,你好好休息,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哦,是吗?你的意思是凌国就要被你带领的西凉军灭了。”娉婷嘲讽的说道,看着云齐的目光里露出一丝不屑,“领着它国军队灭了自己的国家,你很得意吧!” “娉婷!”云齐一脸受伤的看着她,她明知道他为什么会攻打凌国的,她说过会理解他,为何她现在又要对他冷嘲热讽,“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急切的要攻打京师城,我不能再等了,凌国已全部乱了,即使我不出兵,北胡与南滇也不会放过这片土地,我是先帝遗孤,即使我带领的是西凉军,只要我当了皇帝,那这凌国还是姓云的,你一定也很清楚,凌国没了皇帝,根本就只能任人宰割,而我,只不过是顺应天意,既可以报了父仇,又能让这凌国同样姓云。” “这不过是你的强词夺理,什么顺应天意,你只是想当皇帝,而且是不择手段的那种,云齐,我真的对你很失望。”娉婷冷眼瞥他,说什么让凌国一样姓云,他怎么就不想想,如今凌国会变成这样,他要负大部分的责任,要不是他发动起这场战争,凌国怎么会被三国联军攻打,虽然说是弱肉强食,但她就是不能理解他为了报仇,而让整个凌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听到她的话,云齐一时怔住,他静静看了娉婷半晌,最终才低声说了一句,“随你怎么想吧!”说着,转身欲离去。 “云齐,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想杀皇上也好,想当皇帝也罢,我不想奉陪,请你放我离开。”不管云齐想做什么,她不想留在这里,云洛已经不在了,她不想每天面对着这个害死云洛的凶手。 听她说想离开,云齐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拒绝,“你休想!”见娉婷瞪他,他扯了扯嘴角,道:“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我一定要离开。”娉婷坚定的说道,她就是死,也不愿意呆在这里。 “不准!”云齐大步走过来,抓着她的胳膊,紧紧的,仿佛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不可能放你离开。” “啪!”娉婷一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那你是要逼死我。” 没想到会被甩巴掌,云齐愣了几秒,等回过神来,他眼里的温情已褪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暴戾和冰寒,“就是死,你也要死在我身边。” “你……”娉婷气极,一挥手,把床前凳子上放着的碗一把扫到地上,白糊状的桂花西米露洒了满地,青花白瓷的小碗摔成无数块。 听到声响,侯在门外的丫环跑了进来,看到地上的碎片,蹲下腰就要去收拾。 “滚!”云齐怒吼一声,吓得那丫环一跳,猛得站了起来,浑身发抖,不敢作半步停留,快步出去了。 云齐死死看着娉婷,浑身散发着怒气,娉婷毫不示弱的瞪回去,两人谁也不让谁的互相瞪着,最后还是云齐败下阵来。 看着一脸倔强的娉婷,他眼里既难过又苦涩,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幽幽说道:“外面兵荒马乱,很不安全,大夫说你怀了孩子,你好好考虑,看要不要离开吧!”说完,他站起身,大步离去了。 孩子,她怀了孩子?娉婷愣住,随即就是狂喜,她怀了云洛的孩子,她有孩子了,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小腹,这里真的有了她和云洛的孩子吗? 云齐写不会拿这样的话来骗她,那么他说的就是实话了,娉婷突地记起自己的月事有近两个月没来了,这段时间一直处于忧虑状态,她都没注意到月事一直没来,又伸手摸上脉门,那不同寻常的脉象让她心内微怔,低头看着肚子,心头既喜悦又酸涩,喜悦的是她肚子里有了她和云洛爱情的结晶,酸涩的是这个时候,云洛却不在人世了,他甚至还不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就这样去了。 下了床,她抚着小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当闻到洒在地上的桂花西米露的味道时,她心头一阵恶心,差点就吐了出来,她捂着嘴走到门口,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朝站在门外的丫环道:“帮我请位大夫来。” 虽然云齐不可能会骗她,自己也摸出了喜脉,但她还是想确定一下为好,如果真有了孩子,以外面乱遭遭的情况,她真的要好好想想,是离开还是留下了。 见她脸色很是苍白,那丫环只当她又不舒服了,朝她点了点头,就匆匆离去。 娉婷慢慢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心头恶心的感觉消散了些,她刚回到屋子里坐下,大夫就来了。 不出所料,大夫诊断的结果也是她有了喜脉,已经有近二个月了,让丫环送走了大夫,得到确定答案的娉婷一下陷入沉思。 如果只有她独自一人,她定会毫不考虑的选择离开,可如今她有了孩子,外面兵荒马乱的,她一介弱女子,不会功夫,没有人保护,她没有信心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她丢了命不要紧,可肚子里是云洛留给她的唯一骨血,她一定要保护好,直到生下他。 孩子,虽然你爹不在了,但娘亲一定会生下你,好好保护你,让你健康平安长大,抚着小腹,娉婷心中暗暗发誓。 那么在此之前,她就委屈一些,暂时留下来吧!为了孩子,她一定要忍。 天启二十六年正月初二,西凉将军,也是先帝遗孤的云齐带兵攻打京师城,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最后以天启帝被杀,皇后自焚于凤熹宫,太子自缢为结尾,天启帝为天子的凌国彻底灭亡。 国破的那一日,娉婷被云齐带回了皇宫,当看到宫门口高高悬挂的天启帝的头颅时,娉婷忍不住呕吐出来,这个诛了她陆氏三族的阴险皇帝,终于就这样结束了他的一生,身首异处,恐怕他么死也不会想到,他的结果会如此吧! 而太子,他这一生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小时候皇后对他的严厉,他的平庸永远不能让皇帝皇后满意,之后担心太子之位会被夺,每日活于忧心之中,哪怕晋王死了,明王也没了,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让云齐攻入了皇宫,为了不被云齐抓到,他选择了自缢,这何尝也不是解脱,只是可怜了他唯一的孩子,那个聪明伶俐的瑜儿,也被他掐死于府中。 至于天启帝其它的皇子,云齐并没有理会,横竖翻不出天去,他登基后,随意给那二位皇子划了封地,远远送走了,而唯有玲珑公主,选择了在云齐登基的当天,三尺白绫结束了她年轻而美好的生命。 媚妃娘娘,这位天启帝生前最宠爱的妃子,作为云齐埋在凌国皇宫的暗人,本应在云齐登基后,功成身退,享受云齐赐给她的荣花富贵,可是,害了陆府一门的她,终究是遭了报应,来不及享受永远的荣花富贵,就因夜夜与人交欢至死,她直到死,才明白了几月前娉婷对她说的那句不死不休是什么意思了,可是,为时以晚,她作的孽,终究以另一种方式而还。 天启二十六年正月初五,云启天的凌氏皇朝灭亡。 正月初八,凌国天乾帝遗孤云齐登基为帝,建立东凌国,帝号为天齐。 同日,封西凉公主萧雅儿为皇后,陆氏娉婷为贵妃,没有人知道为何前朝明王妃在凌国刚灭亡时就成了东凌新帝的贵妃,只有当事人,新帝云齐和陆娉婷本人才知道,为了让娉婷接受这个贵妃之位,云齐第一次威胁了她,如果她不肯做贵妃,那他就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娉婷恨极,却没有丝毫办法,为了云洛留下的唯一骨血,她只能选择妥协,但却也与云齐讲了她的条件。 云齐的目的就是把娉婷绑在他身边,只要不是她离开,她提出的任何条件他都可以答应。 而娉婷的条件也很简单,不侍寝,不参加宫宴,如果云齐敢逼迫她,她只能一死。 面对她这样的条件,云齐心里不痛快,却也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同时,他也打定了主意,今后他一定要重新夺回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爱上他。 云齐称帝后,本属于凌国的所有土地有三分之一被分割出去,给了北胡、南滇与西凉,其中又以西凉占大多数,而之所以西凉没有吞并之前凌国的所有土地,是云齐与西凉王的协议,云齐娶萧雅儿,他能得到凌国三分之二的土地,而经过这一分割,原先的凌国到如今的东凌,疆域小不说,还得日日担心周边国家的攻打,不过云齐也不是吃素的,能上的了战场,也能治的了国家,不过短短半年功夫,东凌内部的叛乱已基本被平息,东凌慢慢步入正轨,而文武百官也开始了充实后宫的奏请。 被百官逼的头疼的天齐帝最终同意了选秀,天齐元年七巧节,全国选秀启动,经过近两月的选秀,后宫填充了嫔妃三十多人,从此东凌后宫的争斗正式开始。 在各宫娘娘斗的你死我活的情况下,唯有贵妃所处的凤梧宫没有任何动静,少数见过凤梧宫正主的嫔妃,只知道贵妃娘娘怀有龙种,皇上下令,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打扰贵妃娘娘,有嫔妃不知死活,想用后宫中常用的手段对付陆贵妃,最终却被皇上赐死,至此,凤梧宫成了整个后宫的禁忌,连皇后娘娘都退避三舍。 天齐元年八月初四,凤梧宫陆贵妃产下一子,从此,东凌有了第一位皇子。 文离结局越来越近啦~最多还有五万字吧!正文结束就是番外了,各位亲,想看谁的番外啊~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宫中护子 章节名:第一百五十九章 宫中护子 四年后。 “小皇子,您别跑那么快,慢点儿!”一群宫人追在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后面不停的喊道。 小男孩一袭蓝色小锦袍,粉雕玉琢的面容,一双眼睛圆溜溜的,乌黑发亮,一笑,嘴边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脸蛋水嫩水嫩的,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掐一把。 此时,他听到后面的呼喊声,转了转灵动的眼珠子,小短腿儿迈的更快,看到前面的分岔路口,他随便挑了条路就往前跑。 “小皇子,您别跑了,等等奴婢(奴才)啊!”后面的宫人跑的气喘嘘嘘的,却仍是在小男孩后面紧追不舍,开玩笑,如果他们不好好跟着小皇子,让小皇子出了事,他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担当不起。 “嘻嘻,快来追我啊!”小男孩迈着小短腿儿,清脆的声音传出老远。 “小皇子,不要跑了,一会贵妃娘娘该找您了。”跑在最前面的宫人边跑边喊,眼看着就要追上前面的小男孩。 小男孩回过头来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道:“来追我啊,快点来追我啊!”这几天母妃不许他走出凤梧宫,他都快闷坏了,好不容易趁着母妃午睡,他才偷偷溜出来玩儿的。 “小皇子,别闹了,一会贵妃娘娘醒来看不到您,奴才就死定了。”说话的是小男孩身边服侍的太监小灵子,此时,虽是冬日,他却满脸是汗,心底也不停抱怨前面小跑的小祖宗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四岁的小男孩正是好动的时候,在凤梧宫闷了几天,此时偷跑出来,性子就如脱了缰的野马,跳脱而活跃,走路一直是奔跑着,毫不知疲倦。 见后面的宫人追不上他,他的小脸上满是兴奋,他最讨厌后面跟着一大群人了,只是每次他玩的时候,母妃总是派一大帮人跟着,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烦都烦死了。 小男孩跳着跑着,不时回头看一眼追在后面的宫人,小脸跑的红通通的,跑着跑着,“嘭!”地一声,他撞到了一个人,小小的身子顿时跌到地上,摔了个七晕八素,手上也蹭破了一大块皮,他瘪了瘪嘴,正要开哭。 “大胆,哪来的野孩子,竟然敢撞本宫,来人,快给本宫拖下去,乱棍打死。”这时,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 “是,娘娘!”来人身后跟随的宫人听到她的吩咐,走上前去抓住小男孩的胳膊就要把他拖走。 见自己闯了祸,小男孩瘪着嘴巴,一时忘了哭,直到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他才拼命的挣扎起来,小腿儿乱蹬着,声音里也带了哭腔,“小灵子,救命!” 紧追在小男孩后面的宫人听到他的哭喊声,急忙跑过来,看到自家小主子被人抓着,身子悬空,小短腿后不停蹬着,最前面的小灵子心里一个咯噔,忙不迭的喊道:“小皇子,您不要害怕,奴才来救您。” 说着,快跑几步,伸手想把自家小主子夺回来,但手还没碰到,却被人一脚踹翻在地,接着,一道怒吼声响起,“狗奴才,放肆,竟然在莲妃娘娘面前无礼,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灵子捂着胸口,抬头一看,只见几步之外站着一名身穿狐裘斗篷的宫装女子,肌肤晒雪,明眸皓齿,容貌清丽而绝美,竟是与贵妃娘娘有三分的相似度,他一下怔住,心想原来这就是皇上新晋宠爱的莲妃啊!怎地有些像贵妃娘娘。 莲妃虽然自恃美貌,但被一个小太监盯着,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只见她柳眉一竖,指着小灵子怒声说道:“死奴才,哪个给你狗胆,竟然敢盯着本宫看,来人,跟那野小子一起,拖下去乱棍打死。” “娘娘!他是……”莲妃刚进宫不到半年,自然是不认识凤梧宫的人,但她身后的宫人却有人是知道小灵子身份的,想到皇上对凤梧宫那位的保护,那些宫人想提醒莲妃小灵子的来处。 可最近甚得皇上宠爱的莲妃性格本就嚣张,不等随行宫人说完,就转头骂道:“你们把本宫命令当耳边风是不是,还不把这两个冲撞了本宫的狗东西拖下去。” 有人认识小灵子,也有不认识的,听到莲妃的吩咐,立即就上前去抓小灵子,小灵子快速躲开,然后跑过去,将抓着小男孩的两个宫人往旁边一推,将小男孩搂到怀里,朝后面跟上来的凤梧宫众人喊道:“快来救小皇子。” 凤梧宫众人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道他们要欺负小皇子,立即就呼啦一拥而上,将小男孩与小灵子团团围在中间,呈保护的状态。 “都反了,哪来的不懂规矩的狗奴才,你们可知道本宫是谁?本宫是飞天宫的莲妃。”莲妃见这帮奴才见到自己,不但不行礼,倒是一脸戒备的盯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她心里很生气,气得恨不得将这些人全砍了。 原以为她这一喊,以她的身份会把这些人吓得跪地求饶,但是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些人听到她的身份,只是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并不作声。 “你们……你们……”莲妃从来没被人忽视到这个份上,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凤梧宫的众人你们了半天,才怒声说道:“来人,这帮狗奴才见到本宫不行礼,以下犯上,全部给本宫抓起来。” 不认识凤梧宫众人的宫人听到她的命令,就要上前,却听得凤梧宫众人中传出一道声音,“你们敢!” 似乎从来没见过敢顶撞皇妃的奴才,莲妃怔了怔,随即就是气疯了,她蹬蹬蹬的跑上前去,抬起手,一巴掌甩到说话之人的脸上,道:“贱婢,怎么跟本宫说话的。” 受了她一巴掌的宫女脸色一变,语气森冷的说道:“莲妃娘娘,请注意自己的身份。” “反了,什么时候一个贱婢也可以对本宫这样说话了。”莲妃瞪着一双美目,看着将小男孩与小灵子围在中间的一圈人,心里气急,“还不给本宫跪下,那野小子撞到了本宫,本宫还没找他算帐呢!来人,将他们统统抓起来,本宫倒要看看,谁给了这帮狗奴才才的胆子,敢与本宫作对。” “是,娘娘。”莲妃带来的人大多数是她的心腹,均是唯她命是从,此时,得她令,他们一涌而上,想将这帮得罪了莲妃娘娘的奴才抓起来,而凤梧宫的人见他们冲上来,也伸手抵挡。 一时之间,一边要抓人,一边要抵抗,场面一面混乱,那认识凤梧宫众人的宫人生怕把事情闹大了,一把抓着莲妃,急声喊道:“娘娘,您让他们住手,别打了。” 话音刚落,就挨了莲妃一个耳光,“贱婢,你到底是谁的人,本宫教训奴才,你嚷什么。” “娘娘!”本想提醒莲妃凤梧宫众人身份的宫女一脸委屈的捂着脸,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凤梧宫人数毕竟没有莲妃带来的人多,眼见着就要抵挡不住,这时,一道清脆而稚气的声音响起,“住手,给本皇子住手。” 听到他的声音,凤梧宫的人齐齐住手,而莲妃的人却丝毫不理会,仍拉扯着,想将这帮得罪莲妃的人拿下。 “你们给本皇子住手!”小男孩在众人围成的圈中跺着脚,灵动的眼珠子里迸射出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寒芒,“再不住手,本皇子灭了你们。” 本是稚声稚气的声音,听在莲妃带来的众人耳边,却莫名一颤,不由自主的停了手,当知道自己被一个小男孩唬住的时候,都是面色一变,不敢置信的互相对视一眼。 “你们,可知道本皇子是谁?”小男孩见唬住了他们,立即双手叉腰,瞪着圆滚滚的眼睛,大声说道。 “哟哟哟,小屁孩,本宫管你是谁,像你这种没有教养的小孩,本宫要替你父母好好教训你。”莲妃勾唇笑道,这小孩长得粉雕玉琢的,却莫名让她感到讨厌,她才不管他是什么人,冲撞了她,可别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听到她说小男孩没有教养,凤梧宫的人都是面色剧变,这莲妃可真是活腻了,贵妃娘娘亲自教养出来的小皇子,连皇上都是再三赞美,她竟然说小皇子没教养,这如果传到皇上耳朵里,可有好戏看了。 “莲妃大婶,你是在说本皇子没有教养吗?”小男孩神色不变,甚至还是笑嘻嘻的样子,但凤梧宫的众人都知道这小魔王的性格,越是笑着就代表他越生气。 “大婶?”莲妃气得一个仰倒,这小屁孩是在喊她么,她才十六岁,怎么就成了大婶了,莲妃只觉自己快要疯了,这小屁孩儿是存心的吧! “是啊!大婶!”小男孩眨了眨眼睛,一副无辜可爱的样子,好像在说,看我多会叫人,夸我吧夸我吧! “你……”莲妃感觉气血上涌,她要气死了,猛得冲上前去,还没等小男孩有所反应,她掐着他的脸颊,恶声说道:“你再叫一声大婶试试,本宫掐死你。” 小男孩不妨她会突然跑过来,双颊被她掐得生疼,他也不求饶,只是恶狠狠的瞪着莲妃,道:“大婶,你就是又老又丑的大婶。” “你再喊一句试试看,本宫打死你。”莲妃被小男孩的又老又丑四个字打击到了,本来心底就有气,这下更是气到极点,她举起手,就朝小男孩脸上打了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小男孩脸上顿时起了手指印,半边脸红成一片,毕竟是四岁的孩子,挨了打,嘴巴一瘪,哇地就大哭起来。 “小皇子!”凤梧宫众人见自家小主子被欺负,齐齐对着莲妃怒目而视,之前与莲妃说过话的宫女瞪着莲妃,冷冷说道:“莲妃娘娘,他不过是一个孩子,你可真是毒辣,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的去手。” 莲妃甩巴掌时,根本没想那么多,此时被这宫女一瞪,她扯了扯嘴角,道:“打了又怎样,本宫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打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屁孩子又怎么了。” “你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那你可知道,我们小皇子的身份。”凤梧宫宫女冷笑着说道。 “本宫管他什么身份,只要冒犯了本宫,那……”莲妃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哦,莲妃娘娘要如何处置我的儿子。”来人声音如黄莺出谷,温柔婉转,但众人都在她的话音里听出了一抹怒意。 凤梧宫众人一见到来人,面上一喜,纷纷跪倒在地,齐声喊道:“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她就是四年来从未出现以公众场合的贵妃娘娘?莲妃带来的人虽然没见过这位陆贵妃,却是听说过她的,皇上的亲梅竹马,他最深爱的女子,并且生下了东凌国的第一位皇子,听说她之前是前朝的明王妃,后来明王死了,才被皇上纳入后宫,做了贵妃,这位贵妃是皇上心中最特别的女子,虽然她从不参加宫宴,但皇上对她的宠爱与保护,却远远超过任何一位嫔妃。 一时之间,除了凤梧宫众人,其它人都是面面相觑。 而莲妃则是彻底呆住,当然并不是因为陆娉婷的身份,她才刚进宫,并不清楚娉婷这位贵妃的事情,她吃惊的是这位陆贵妃的面貌,与自己竟然有五分相似,只是自己远远不如她的容貌倾城,女人的嫉妒心都很强,当看到比自己美的人时,心里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妒忌的心理,而莲妃更是这当中的佼佼者,她自认为是所有嫔妃里最美貌的,不然皇上也不会对她万分宠爱,可现在碰到陆贵妃这样的极品美人,她除了嫉妒还是嫉妒。 “都起来吧!”来人正是陆娉婷,只见她一袭浅紫的襦裙,不如宫装富贵繁华,却自有一股清雅的味道,四年的时间,她的面容未有任何的变化,仍是绝美动人,此时,她快步走到小男孩面前,一把将他搂到怀里,当看到他脸上红红的掌印时,她心疼的快要死掉,“念儿,疼不疼。” “娘亲!”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人,小男孩子呜咽着喊了一句,将头埋到她怀里,抽抽答答的说道:“娘亲,大婶欺负念儿,念头这里疼。” 娉婷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念儿的脸,轻轻给他吹了吹,才满脸疼爱的说道:“念儿乖乖,不疼,娘亲给念儿吹吹。” “贵妃娘娘,刚才……”那与莲妃有过争锋相对的宫女走上前,在娉婷耳边将事情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娉婷点了点头,摸了摸念儿的头,轻声说道:“念儿,娘亲给你报仇。” 将念儿交给与她一起来的贴身宫女慧儿,娉婷一步步朝莲妃走去。 飘洒的裙摆随着风的吹动,衣袂飘飘,容颜倾城,如九天仙女下凡,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那么柔和,却又令人不敢逼视。 “参见贵妃娘娘!”莲妃带来的人还是懂的察言观色的,这位贵妃娘娘可是连皇后都要礼让三分的,要想捏死他们这帮小奴才,就如捏死蚂蚁一样容易。 娉婷对跪在地上的人视而不见,只是一步步走到莲妃面前,最后站定,将莲妃上下打量一遍,她淡淡开口,“你是飞天宫莲妃。” 听着她淡淡的语气,莲妃没来由感觉心底一寒,她不禁捏紧了手中的锦帕,低下头去。 “抬起头来!”娉婷轻飘飘的语言里带着一丝威严,莲妃听在耳中,心里一跳,不由自主的顺从抬头。 “刚才是你打的我儿子。”娉婷用的是肯定句,看着眼前与自己有四五分相似的女子,她心里涌起一股怒气,这位莲妃仗着皇上的宠爱,连她的念儿也敢打,她如果不给她点教训,念儿的打不是白挨了。 被她的目光盯的头皮发麻,平时嚣张跋扈惯了的莲妃下意识的就开口反驳,“是你儿子对本宫无礼在先,这样没有教养……。” “啪!”娉婷一巴掌甩到她脸上,语气冰冷而寒凉,“说谁没教养,我儿子自有我教,谁敢打我儿子,就是与我过不去。”念儿是她的心肝宝贝,她一直把他保护的很好,因为这是云洛留给她的唯一骨血,她把他视为珍宝,平时从来舍不得打骂,而今天,这位莲妃却打了她的念儿,她不会放过她的。 “你……你打本宫!”莲妃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娉婷,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来就没挨过打,父母当她是心肝宝贝,进了宫,皇上宠爱她,她从来没受过委屈,但这个女人竟然敢打她,她怎么敢。 “打的就是你。”娉婷冷声说道,只要是谁敢动她的念儿,她绝对毫客气的反击回去,说她自私也好,溺爱也好,没了云洛之后的这四年,念儿就是她唯一在乎的人,她定不能让他受半分委屈。 “你……我跟你拼了。”莲妃朝着娉婷扑了过去,她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陆娉婷比她位份高又如何,皇上现在宠爱的是自己,她就不相信皇上会站在陆娉婷这一边。 “娘娘!”她的贴身宫女珍儿和珠儿忙拉住她,“您不要冲动!她是贵妃娘娘。” “你们不要拦着本宫,贵妃又如何,本宫要杀了她。”莲妃拼命挣扎,但身边的丫环却死死拉着她,她挣脱不开,只好伸出脚,想去踢娉婷,“本宫踢死你。”。 珍儿和珠儿拉着又骂又踢的莲妃,心中暗暗叫苦,这位姑奶奶怎么就不能消停些,假如把皇上引来了,她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啊! “你们在干什么?”正在这时,一道威严而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还有人在看么,堇的动力快要不足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打入冷宫 章节名:第一百六十章 打入冷宫 “你们在干什么?”正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一道威严而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众人回头一看,见到身穿龙袍的天子,顿时吓得跪倒在地,尤其是抓着莲妃的两个丫环,跪在地上簌簌发抖,“参见皇上!” 听到大家的喊声,正在撒泼的莲妃身子一僵,转过头,看到疾步而来的天齐帝,眼里顿时涌上泪水,快步扑到天齐帝怀里,委屈的唤道:“皇上,求您给臣妾作主,他们联合起来欺负臣妾。”说着,一指以娉婷为首的凤梧宫众人,抬起小脸,样子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见她恶人先告状,娉婷只是冷冷一笑,也不辩解,走过去从慧儿手中接过念儿,柔声说道:“念儿,走,娘亲带你回宫。” “恩!”念儿乖巧的点头,看了一眼云齐,也没有喊,只是将头搁在自家娘亲肩上,神情恹恹的。 “怎么回事?”云齐沉声问道,他远远过来就听到这边有吵闹声,走过来一看,没想到却一眼就看到了娉婷。 “皇上,陆贵妃欺负人,求您给莲儿做主。”莲妃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刚才的嚣张跋扈收敛的很好,眼里噙着泪,做足了一个受了大委屈的弱女子模样,心里则想着,以皇上对她的宠爱,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的。 “哦,陆贵妃怎么欺负你了。”云齐面无表情的说道,他的目光自落到娉婷身上就再未移开,算起来,他也有快一年没见过她了,她仍然是那么的美丽,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四岁的孩子,她看起来仍如少女般,岁月似乎没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记得当初她答应做自己的贵妃,他高兴之余也信心满满,他一定要让她重新爱上他,可惜,四年过去了,除了他偶尔到凤梧宫去看她们母子,她从不踏出凤梧宫一步,虽然从不阻止他到凤梧宫去,但每次神情都是平淡而冷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进一步,她则退一步,两人之间虽然离的很近,但实际却是隔了千山万水,面对这样的娉婷,云齐失落而挫败,久而久之,他也不太去凤梧宫了,只是安排了人好好保护她们母子,虽然心底时刻都在想着他,可却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她的冷脸。 “皇上,陆贵妃宫里的奴才对莲儿无礼,莲儿不过说了这帮奴才几句,陆贵妃她……她竟然打莲儿,您看莲儿的脸,都肿起来了,好疼!”莲妃语气软软的说道,她虽然性格嚣张而跋扈,但却知道如何在皇上面前做样子,才能得到皇上的怜爱,以前与别的嫔妃有争执,每次只要她一在皇上面前撒娇,总能让皇上站在她这一边,只是,这次莲妃失算了。 “莲儿挨打了啊!来,给朕看看!”云齐似笑非笑的抬起莲妃的下巴,看着她脸上清晰的手掌印,手指慢慢触了上去。 娉婷瞥了一眼两人“恩爱”地一幕,面上无任何波动,抱着念儿就往凤梧宫的方向走去。 看到娉婷一声不发的离去,云齐放到莲妃脸上的手指一按,刚好按在那清晰的手掌印上,莲妃痛地“嘶”地一声,张口说道:“皇上,您轻点儿,弄疼莲儿了。” “疼?”云齐漫不经心的问道。 “恩,疼!”莲儿看着云齐,眼角的眼泪要掉不掉,说不出的可怜。 听到她说疼,云齐不但没放开手,倒是更用力的捏住了她的脸,眼里的神色也变得冰寒,“这样就叫疼,那这样呢?” 莲妃感觉自己的下颚快要被皇上捏碎了,她想叫,但触及他的冰冷的目光,却发不出半句声音。 “这样感觉疼吗?”云齐手指使劲按在脸上肿起的地方,拇指的指甲在陷到莲妃面颊的肉里,“说,疼吗?” 莲妃感觉脸上一阵刺痛,她心想肯定破相了,心中又惊又委屈,眼泪流了下来,“皇上,莲儿错了,您饶过莲儿。” “错了,你哪里错了?”云齐目光森冷,语气寒凉的说道。 “莲儿……莲儿……”莲妃被他看着,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皇上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啊!“莲儿不知道哪里做错了,皇上……” “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嗯?”云齐凑过脸,与她只隔了半分距离,捏着她的下颚,他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华莲,你说朕是不是平常太宠你了,以致你无法无天了。” “皇上,莲儿……”莲妃被他的笑容弄得心里发毛,一时忘了哭,只呆呆看着他,想辩解,却不知如何开口。 “朕早就交待过,谁也不许对陆贵妃无礼,你是把朕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嗯?”最后一个嗯字拉的老长,即使莲妃再不会察言观色,也知道他怒了,下意识的开口求饶,“皇上,莲儿错了,莲儿再也不敢了,求您饶过莲儿。” “饶过你!”云齐勾唇一笑,下一秒,却一把将她推到地上,拍了拍手,一脸冷酷的说道:“朕可以容忍你任何事,唯独这件事朕不能容忍,来人,传朕旨意,削去莲妃封号,立即打入清心宫。” “是,皇上!”听到皇上吩咐,立即有人上前,想将莲妃拉下去。 清心宫?冷宫,华莲一时呆住,皇上说什么,他要将她打入冷宫,“不,莲儿不去,莲儿不去清心宫,皇上,您饶过莲儿。”说着,跪在地上抓住了云齐的龙袍下摆,眼泪糊了满脸,“皇上,莲儿错了,莲儿真的错了,求求您,不要让莲儿去冷宫。” 云齐目光未动,怒声朝着身后宫人说道:“还站着做什么,快把她拖下去。” 见皇上发怒,宫人不敢怠慢,立即上前将莲妃拖了下去。 莲妃一路挣扎,一路哭闹着,“我不去冷宫,我不要去,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皇上,莲儿错了,您饶了莲儿!” 云齐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听着莲妃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他皱了皱眉,目光落到跪在地上的飞天宫众人身上。 飞天宫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皇上的怒火波及自己,心里也很恐惧,皇上那么宠爱莲妃,这一下,眼都不眨的将她打入冷宫,他们这些奴才,恐怕也逃不了一死了,想到这,有人已经害怕的尿湿了裤子。 “来人,将这帮奴才拖下去杖毙。”云齐冷声说完,大步离开了。 “皇上,饶命啊!”“求皇上开恩,饶奴才一命!”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响成一片,但很快就被拖了下去。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地方,又恢复了它该有的平静,仿佛这里未曾发生过任何事情,但莲妃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却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后宫。 凤梧宫,娉婷正在给念儿脸上抹着梨花清玉露,看着他小小的脸上那红红的掌印,娉婷心疼至极,手上动作放的既柔又轻。 念儿脸上很疼,却忍着没有哭,只是秀气的眉紧紧皱着,仿佛这样才能忘记脸上的疼痛。 “念儿,很疼是不是。”娉婷边抹着药膏,看着念儿明显肿起来的半边脸,心里更是难受与心疼,“疼就哭出来,娘亲很快就给念儿擦好药膏了。” 念儿看着自家娘亲担忧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稚气地说道:“娘亲,念儿不疼,念儿不哭。” “念儿真乖,真是娘亲的好儿子。”娉婷眉目含笑,柔声说道。 “娘亲,今天那个大婶好讨厌,她骂念儿没有教养,念儿不喜欢她。”想到今天那个看起来与娘亲有些相像的女人,念儿小脸上一副厌恶的表情。 “念儿,那不是大婶,那是皇上的妃子。”虽然娉婷也不喜欢那个莲妃,但儿子称才十六岁的她为大婶,简直让娉婷有些哭笑不得。 “管她是谁呢!反正念儿就叫她大婶。”念儿撅嘴,那老女人连他娘亲半分都比不上,还在皇上面前装可怜,简直讨厌死了。 “念儿!”娉婷给他抹完药膏,接过慧儿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手,然后将儿子抱到膝上坐下,“下次不许自己跑出去玩了,今天你闯了祸,要不是娘亲去的及时,你说不定得出大事了,知道吗?” “娘亲,可是念儿每天呆在宫里好闷,都没有人陪念儿玩。”念儿窝在娘亲怀里,细声细气的说道,凤梧宫里就只有他一个小孩,宫里的下人都视他为主子,不敢放开了跟他玩,他每天都无聊死了。 “不是有小灵子他们陪你玩吗?”娉婷揉着他的小脑袋,温柔的说道:“还有小凡子、小梦儿,你可以找他们玩啊!” “他们无趣死了,这个也不让我玩,那个也不让我玩。”念儿撅着小嘴,拉着娉婷的袖子,“娘亲,你下次不要让他们跟着我了。” “这怎么行呢!”娉婷摇了摇头,将念儿的小手包在手心,“念儿,你知道吗?在这个宫里,只有娘亲这个凤梧宫才是安全的,娘亲答应了你爹,一定会保护你健康安全长大,所以,娘亲让人跟着你,是不想你有事,知道吗?” 娘亲是怕他遇到像今天碰到的那种坏女人吧!念儿转了转眼珠子,突地想起什么,眉头一蹙,说道:“娘亲,念儿的爹不是父皇吗?” “你爹啊!他……”娉婷正想说不是,一转头,无意中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她咽下了到嘴的话。 “奴婢见过皇上!”正在殿里侍侯的慧儿看到站在门口的皇上时,忙不迭跪倒在地。 “起来吧!”云齐抬了抬头,大步走进殿内,看到窝在娉婷怀里的念儿时,他眼里浮起一抹疼爱之色。 “念儿,脸上还疼么?”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云齐是看着念儿出生的,况且念儿是娉婷的孩子,爱屋及乌,云齐对念儿也甚是喜爱。 “父……父皇!”看到云齐,念儿并没有多少欢喜,也没有抵触,只是轻轻唤了一声,就又把小脸埋到娉婷怀里。 “父皇已经把欺负念儿的坏人处理了,念儿高兴么?”云齐一脸讨好的笑,伸手要去抱念儿。 念儿朝娉婷怀里挪了挪,拒绝之色甚是明显,虽然父皇对他很好,但是娘亲不喜欢父皇,那念儿也不喜欢他。 看到他拒绝,云齐的手一时僵住,半晌,他才有些尴尬的放下来。 “念儿,你先到外面去玩,娘亲有话与父皇说。”娉婷将念儿放到地上,柔声说道。 “恩!”念儿乖巧的点了点头,由慧儿带着出去了。 殿内只剩下娉婷与云齐,相对无语,半晌,还是云齐先开口了,“你想告诉念儿,他亲生父亲的事。” “对,念儿是云洛的孩子,我不想瞒着他。”娉婷点头,念儿是她与云洛的孩子,虽然为了保护念儿,她放任念儿叫云齐父皇,但是,念儿只有一个爹,那就是云洛。 听到她这样说,云齐唇角抿出一丝苦笑,看来他还是走不到她心里啊!“你说有话跟我说,你想说什么?”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我想出宫一趟。”娉婷平静的说道。 “出宫,你又要去清风崖?”云齐心里苦涩一片,每年的除夕,她都坚持出宫,风雨无阻,为是就是去清风崖思念云洛,云洛已经死了,而自己这个大活人不管做再多,却比不过早已死去的他。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出宫 章节名:第一百六十一章 出宫 “出宫?你又要去清风崖。”云齐看着娉婷说道。 娉婷点了点头,踱步到桌前倒了杯茶水捧在手里,“我计划明天就出发。” “明天?这么快,这里到清风崖不过半日路程,现在离除夕还有十几日,你这是……”云齐皱了眉头,以前每年她都是除夕当日出发,当日回来,今年她这是怎么了。 “我想先去祭拜我爹。”娉婷垂眉,四年来,因为念儿太小的缘故,她不敢出宫太久,走的太远,所以一直只去了云洛出事的清风崖,可爹的葬身之处,因路程太远,她一直未曾去祭拜,今年念儿已经四岁了,她想带他出宫去祭拜云洛,顺便去看看他外公,可惜大哥是在战场上出事的,连尸首都没有找回来,让她不知道去哪里祭拜。 云齐知道她说的爹就是陆元丰,娉婷的身世他后来才知道,当年知道他死在了回京师的半路上,他也很是遗憾,要知道陆元丰其人可是难得的将才,如果能将他收之臂下,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可惜了。 “好,朕派人护送你。”她要去祭拜亲爹无可厚非,云齐也没理由拒绝,“念儿朕会让人照顾好,你且放心就是。” “皇上!”娉婷抬眼看他,微一思索,还是开口道:“这次我想带念儿一起去。” “带念儿去?”云齐一怔,第一反应就是她想离开,因为以前的三年,她也出宫去祭拜云洛,但从来没带过念儿去,这次带念儿一起出宫,难道她想趁机离开他。 想到这,云齐心里突突直跳,猛得上前拉住了娉婷的胳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紧张之色,“为何要带念儿去,难道你要离开?” “皇上!”娉婷轻轻挣开他的手,矮身坐到凳子上,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这才说道:“念儿今年已经四岁了,以前他还太小,不适合出远门,但现在,我想有些事情,该告诉他了。” “所以你要告诉他,朕不是他亲爹,他亲爹另有其人,然后你就可以毫不犹豫的带着他离开,是吗?”云齐不能理解她的做法,虽然说念儿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可是这四年来,他对念儿,比亲生儿子还要好,念儿是云洛的骨血,理智上来说,他不应该让他活在这个世上,可是,也因为念儿是娉婷的孩子,所以他留下了这个以后可能会对他照成威胁的前朝骨血,当念儿叫他第一声父皇的时候,他就发誓,一定会对他比对亲生儿子还要好,他可以忍受娉婷对他的冷淡,却坚决不允许她离开皇宫,她可以不爱他,但必须一辈子呆在他能看的到的地方。 “我不会离开。”娉婷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带他去看看他的外公和亲生父亲。” “真的?”云齐有些不相信,毕竟娉婷的心思一直就不在他身上,如果她一走了之也是说的过去的,只是,他不会答应的,他坚决不答应。 “我没必要骗你,如今我已无处可去,况且在这凤梧宫里,对念儿来说,可算是最安全的,不是吗?”四年的时间,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做任何事情都不顾一切的陆娉婷了,如今,念儿是她最重要的人,即使她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念儿考虑,呆在这凤梧宫,虽说顶着贵妃的名号,她很不喜欢,但仰仗云齐的保护,她和念儿也不至于受委屈,特别是可以让念儿无忧无虑的长大,但如果她选择离开,先不说云齐会万般阻拦,即使她带着念儿离开了,她又能去哪里呢?陆府已经没了,凌国也没了,云洛也不在人世了,天大地大,根本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处,所以,呆在这凤梧宫,算是她最好的选择吧! “你能这样想最好。”听到她这样说,云齐终于松了口气,只要她不离开他,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包括带念儿出宫,去祭拜云洛,他都能忍受。 “明天几点出发,朕多安排些人护送你去。”云齐的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松与温和,其实虽然他在别人面前都是威言而喜怒无常的,唯有在她面前,他始终愿意保持着那仅存的温情与柔和。 “谢皇上,我明日晨时就启程。”娉婷说完,看了他一眼,又道:“我不需要很多人护送,你挑选两个功夫好的侍卫沿途保护就行了。”这一路需要很多天,虽然人多安全些,但娉婷只想低调,快去快回,毕竟念儿还小,她不能让他在外奔波太久。 “好,朕去安排。”云齐说完看了一眼殿外玩耍的念儿,面色微动,“娉婷,你真的决定将云洛的事情告诉念儿?”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念儿小小的身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与小灵子等人玩的不亦乐乎,娉婷的眼里浮起浓浓的疼爱之色,语气也不复之前的冷漠,“是啊!念儿是洛的孩子,我不愿也不想瞒着他。” “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又打算如何告诉他,朕的身份。”念儿这个孩子他是真心喜欢,可如果让念儿知道了,他就是害死他亲爹的人,念儿又会怎么想,会恨他吗? “云齐!”娉婷转过头,喊他的名字,这是四年来,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以前她一直都是唤他皇上的,云齐有些意外,挑眉看她。 “四年前,你害云洛掉下悬崖,失了性命,我恨过你,但如今随着时间的过去,我对你的恨已经慢慢淡去,我不会告诉念儿当时发生的事情,你大可放心,你对念儿的好,我也会记在心里,多谢四年来你对我们母子的照顾。”娉婷缓缓叙述着她如今的心思,曾经面对云洛的去世,她简直是对云齐恨之入骨,可随着时间的慢慢过去,特别是生下念儿之后,她对云齐的恨却没那么浓了,因为她不想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想让念儿看到的是,淡然而平和的她,而不是活在仇恨当中,郁郁寡欢的她。 “你不恨我了,为何却不愿意接受我,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一直以来就没变过。”云齐没有用尊称,而是恢复了我这个字眼,他急切的向娉婷诉说他的深情,希望她能有所触动,可惜他与娉婷终究是过去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我知道!”娉婷定定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严肃和认真,“可我心里除了云洛,再也装不下别人。” “云洛已经死了,难道你要守着一个死人过一辈子。”云齐不甘心,当初他与娉婷两情相悦,要不是云洛夺人所爱,如今与娉婷在一起的会是他,可是,就因为云洛,娉婷变了心,即使云洛已经死了,她也不愿意再接受他。 “我知道他已经死了,可是在我心里,他永远活着。”娉婷唇角微勾,只要云洛活在她心里就够了。 “你……”云齐被刺激到了,上前抓住娉婷的肩膀,激动的说道:“你告诉我,云洛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惦记着他,连他死了,你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凭什么,云洛只是介入他和娉婷的第三者,云洛活着时,他争不过,为何死了,他还是争不过,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你告诉我,凭什么,他到底有哪点值得你为他生死不渝?” “你抓痛我了,放开我。”娉婷肩膀被他捏的生疼,她皱紧了眉头,叫他放手,可他却越发的使力,娉婷挣脱不开,心里突地就涌起了一股怒气,“是啊!他有什么好,值得我惦念,又凭什么让我为他生死不渝,呵呵!”她冷笑两声,盯着云齐,眼里满是灼灼怒火,“因为他在我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一直在我身边关心我、呵护我,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不顾性命的舍身相救,在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为我遮起一片天,你还记得么?那日在战场,他为了不让萧誉他们伤害我,选择答应萧誉他们的要求,放弃自己的性命,你说这样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我爱,你说啊!” “我……”云齐被她的话镇住,张开嘴半天,也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你说他凭什么?他不过就是凭着对我无私的爱,处处将我放在第一位,不愿意我受委屈,不让人伤害我,而你呢?”娉婷嘲讽的看着他,“当初皇上赐婚,我让你带我走,你做了什么,在我万念俱灰,被人推入湖中差点死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还有,在西凉,萧誉想拿我威胁凌国将士和云洛,你说带我走的,可是你后来做了什么?任萧誉将我带到战场,引我夫君前来送命,最后还亲手害死了我的云洛,你说他云洛凭什么?而你云齐又凭什么在这里质问我。” “娉婷,我……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云齐想为自己辩解,虽然他知道即使他再解释,也不能抹杀他做错的一切,可他还是想解释。 “你是对不起我,但你更对不起云洛,当初是他冒着欺君的大罪放你一命,而你,却亲手逼死了他,你对的起他么?云齐,你还不明白吗?我和你,已经再也不可能了,从你放弃我的那一天,我们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娉婷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听到这句话,云齐心里一阵剧痛,缓缓放开抓着娉婷肩膀的手,云齐嘴巴嚅动着,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来,他说什么呢,他该说什么呢?迟了,一切都已经迟了。 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云齐不敢再看娉婷,慢慢转身朝殿外走去,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异常的落寂与萧瑟。 跟云齐说完这番话,娉婷的心情一片动荡,这些一直压在她心底,她本来没打算说的,可这是云齐逼她的,虽然这些话或许会伤害到他,但她说了就是说了,她也不会后悔。 “娘亲!”这时,在殿外站了好一会儿的念儿一边喊着,一边小跑着进来。 看到跑过来的念儿,娉婷暗暗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烦闷,接住念儿扑过来的小身子,“念儿,玩得累不累?” “不累!”念儿奶声奶气的说完,拉着娉婷的袖子,轻声说道:“娘亲,你跟父皇吵架了吗?” “没有,念儿怎么会这样问?”刚才她说话的声音是有些大,或许念儿听到了,才会这样问。 “可是念儿在外面听到娘亲的声音,你在生父皇的气吗?”念儿虽然与云齐不是很亲近,但云齐对他的好,他还是记在心里的,不然也不会问这个了。 “娘亲没有,念儿想太多了。”娉婷不愿多说,摸了摸念儿的小脸,赶紧转移话题,“念儿,娘打算明天带你出宫去。” “出宫,娘亲带念儿出宫去玩吗?”小小的孩子一听说要出宫,高兴坏了,他从来没出过宫,听小灵子他们说,宫外可好玩了,他一直都想去,可又不敢跟娘亲说。 “不是去玩,娘亲带念儿去看外公,还有……”娉婷拿脸贴了贴念儿的脸蛋,“总之,明天我们一早就出发。” “看外公,念儿有外公么?他住在哪里,离皇宫很远吗?”念儿歪着小脑袋,一连串的问道,“外公长什么样,他会喜欢念儿吗?” “外公他……”娉婷顿了顿,眼里快速闪过一丝黯然,“外公一定会喜欢念儿的,我们念儿那么聪明可爱,外公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真的吗?那念儿就放心了。”念儿一听说外公会喜欢他,整个小脸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念儿也喜欢外公,念儿一定会听外公话的。” “我的念儿真乖!”娉婷微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去玩吧!娘亲忙点事情。” “好的,娘亲。”念儿笑嘻嘻的说道。 娉婷笑了笑,转到内殿去收拾去了,云洛的祭品她要亲自准备,没有香油纸钱,有的只是她亲自给他缝制的衣服和鞋子,她想在那天烧给他。 “慧儿姐姐,念儿明天要去看外公喽!”念儿开心而稚气的声音在外殿响起,“念儿从来没见过外公,要去见他了,念儿好开心啊!” “小皇子,慢点跑,小心磕着!”听着念儿开心的话语,慧儿也是一脸笑容。 “没关系,念儿会小心的。”念儿兴奋的说道,“念儿明天还要去看外公呢!” 娉婷正将给云洛准备的长袍放进包袱里,闻言,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翌日,娉婷带着念儿坐上了云齐给她安排的马车,出宫往清风崖方向而去。 慧儿被她留在了宫里,与她同行的只有宫女琉璃,还有的就是云齐安排保护她的三个大内侍卫,一个做了车夫,两个骑马沿途保护。 从京师城到陆将军长眠的泉安快马加鞭的话,需要五日时间,娉婷计划好了,到泉安祭拜了父亲,往回赶就没那么急,以正常的速度七日赶回清风崖,时间刚好是除夕。 车已极快的速度行驶着,外面天气不是很好,有些冷,娉婷给念儿穿的厚厚的,以防他受冻受凉,而念儿是第一次出宫,坐在马车上动来动去,时不时掀开马车车帘,看向外面,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对什么都稀奇,娉婷叫了他几次不要掀开车帘,见他虽然听了话,但一脸失落的样子,只好由着他去了。 琉璃才十五岁,从小就在宫里长大的,平时也没有机会出宫,这次随娉婷出来,也是对外面的世界很是稀奇,刚开始,她还碍着娉婷的身份,不敢露出太多的情绪,但看娉婷一脸鼓励的样子,她也就与念儿玩成了一片,一大一小两个人,时不时指着外面的世界叽叽喳喳的讨论着,遇到好玩的东西,两个人更是尖叫连连,娉婷斜靠在马车上,捧着书本,微笑的看着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因天气不错,又有大内高手一路保护,娉婷等人一路顺利的到了泉安。 快结局了,有哪位亲愿意给堇写长评么~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路遇土匪 章节名:第一百六十二章 路遇土匪 虽然父亲去世时,是在旅途当中,但选的埋身之处却是一个风水不错的地方,时隔四年,娉婷仍清楚的记得那个地方。 从京师出发,赶路比较急,在第五天傍晚,一行人终于顺利来到泉安。 先在泉安镇找了落脚点,念儿太小了,一路上赶路,不想累坏他,刚好第二日是父亲的祭日,于是娉婷决定先在客栈休息一晚,第二日再去父亲的坟前祭拜。 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娉婷把琉璃留在了客栈,自己带上念儿,只让一个护卫跟随了,提着香油纸钱,去给父亲上坟。 天气有些冷,天空还飘起了小雪,路不是很好走,娉婷让护卫抱着念儿,自己提着香油纸钱,行了小半日功夫,就到了父亲的坟前。 父亲陆元丰的坟墓在一个小山包上,墓碑刚好对着京师的方向,娉婷知道父亲虽然常年驻守边疆,但还是希望死后能回到家乡,那日给他下葬时,她无法让他回到家乡,与娘亲一起合葬,所以她特意把父亲的墓碑向着家乡的方向,也算是一个盼头。 四年的时间,坟地上到处长满了杂草,娉婷放下手中装有祭品的篮子,弯腰拔起草来,那护卫见状,把念儿放下来,急声说道:“贵妃娘娘,让属下来吧!” 坟前的杂草太多,娉婷心想一个人还不知道拔到何年马月,于是也没有推辞,点点头,道:“那麻烦你了,小心割手。” 护卫阿武是一个沉默寡言的青年,闻言只是扯了扯嘴角,就弯腰去拔草,娉婷看着有些无措的念儿,道:“念儿,你在那里好好站着,不要乱跑,知道么。” 念儿不知道为直么娘亲会带他来这个地方,娘亲明明说来看外公的啊!这里到处都是树木和杂草,根本就没有房子,更别说人了,外公又在哪里呢? 娉婷不知道念儿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她没有让阿武一个人忙活,而是半躬着身,扯着身前的杂草。 天气很冷,杂草上结着碎冰,娉婷每扯一株,都觉得手被割的生疼,但她没有退缩,哪怕手被割出很多血口子,仍不吭一声的忙活着。 两个人的动作总是比一个人块,不到一个时辰,坟前的杂草就被除的干干净净,看着手上的血口子,娉婷不动声色的拿手帕擦干净了,将装有香油纸钱的篮子提到坟前,半跪下去,然后朝着念儿招手,“念儿,来娘亲这里。” 念儿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迈开小短腿走到娉婷身边,拉着娉婷的衣服,轻声问道:“娘亲,您不是带念儿来看外公吗?这里没有外公啊!” “念儿!”娉婷给他扯了扯被寒风吹开的棉缎锦袍,柔声说道:“来,跪到娘亲身边。” 阿武适时的送了个小锦缎墩子过来,然后远远退开了,将这里留给娉婷母子,娉婷让念儿跪在上面,自己则跪地了冰凉的地上。 念儿乖巧的跪在缎墩上,看着眼前矗立的墓碑,大眼睛里浮起一丝茫然,“娘亲,这是什么地方啊?” “念儿,你不是来看外公的么,外公就在里面。”娉婷指了指墓碑,“来,念儿,叫外公。” “外公在里面?”念儿不解,这里除了娘亲和阿武叔叔,没有其它人啊!“可是念儿没看到外公啊!” “念儿!外公去世了,这里面埋着他尸骨。”娉婷柔声解释,“外公在念儿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念儿看不到他。” “噢,念儿知道了,外公在里面睡着了。”念儿眼睛看向坟墓,脸上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啊!外公在里面睡着了。”娉婷柔声说道,“念儿,来,给外公磕个头。” “好!”念儿闻言,听话的弯身磕了三个响头,并奶声奶气的说道:“外公,念儿来看您了。” 看着念儿像模像样的磕着头,娉婷安心一笑,也弯身磕了头,然后将篮子里的祭品拿出来,摆到坟前,酒是上好的竹叶青,娉婷用酒杯淋了一杯到坟前,做完这一切,她拿起纸前慢慢烧了起来,一边烧一边开口说道:“爹,今天是您的祭日,女儿来看您来了。” 跪在一旁的念儿也拿了一把纸钱,学着娉婷的样子,慢慢烧着,静静的听娘亲与外公说话。 “爹,这是念儿!”娉婷拉着念儿的小手,“他是您的外孙子,今年已经四岁了,您看到了吗?” 墓碑上刻着“慈父陆元丰之墓”,下面小字是爱女陆娉婷,贤婿云洛敬上,当时立这块墓碑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可如今,只有她一个人来父亲坟前祭拜,而云洛…… 手指缓缓抚上墓碑上的字,娉婷鼻尖发酸,“爹,您在下面还好吗?有没有跟娘亲相聚,爹,四年来,女儿都没来看过您,请您不要怪女儿。” 四年前爹临去前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娉婷眼角含泪,吸了吸鼻子,“爹,女儿听您的话,好好活着,可是云洛他,他丢下了我一个人,我好想他。” 看到娉婷流眼泪,一旁的念儿乖巧偎到她身上,手揽着她的手臂,稚声稚气的安慰道:“娘亲,您不要哭,念儿会好好听话的。” “念儿!”娉婷将他搂到怀里,下巴在他头顶摩挲着,目光仍注视着前方,“爹,您看,念儿是不是很聪明乖巧,他是云洛留给我的唯一骨血,是我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爹,请您在天之灵,保佑我的念儿健康平安。” “外公,您放心,念儿会很听话很听话的,您一定要保佑念儿快快长大,念儿要好好孝顺娘亲。”念儿小大人似的说道,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 “爹,恕女儿没将您与娘亲合葬,等明年开春了,女儿就来将您的尸骨移回京师,与母亲合葬在一起。”娉婷将手里的纸钱烧完,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最后看天色不早了,她才拉着念儿起了身。 “爹,女儿回去了,您好生安息。”娉婷说完,拉着念儿的小手,说道:“念儿,我们要离开了,跟外公道个别。” “恩!”念儿点头,对着坟墓脆声说道:“外公,念儿要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爹,再见!”娉婷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父亲的坟墓,牵着念儿的手,一步步往山下走去。 祭拜完当天下午,娉婷等人就起程回京,虽然路不如来之前赶,但必须在除夕当天回到宫里,还是得安排好时间。 回京师的路程,如果按照正常的速度,大概七天左右就能到,充裕的时间,在路途上碰到好玩的,娉婷也会带着念儿出了马车玩一玩,看一看,念儿从出生以来就没出过宫,这次好不容易带他出来,娉婷也不想让他什么都没看到、玩到就这样回到宫里。 念儿性子活泼,又冰雪可爱,同行的琉璃与云齐派来保护的侍卫都很喜欢他,一路上,时不时听到他笑嘻嘻的声音,虽然天气恶劣,倒也不觉得旅途无聊了。 第四天,已到了梅陇镇,这个小镇很小,距京师城也不过二日路程,因大雪的关系,街道上并无多少行人过往,娉婷等人在镇上休憩二个时辰,用过午饭,就起程赶路了。 梅陇镇距下一个小镇沙河镇需大半日路程,而中间要经过龙岩山,听说山上有土匪,对经过龙岩山的行人烧杀抢劫,娉婷等人从京师赶往泉安的时候,并未碰到这帮土匪,当然回京师他们也不希望碰到,但事情并没有随着她们好的想法而行。 马车一路行驶,到了傍晚的时候,已到了龙岩山的路段,大雪纷飞,娉婷与念儿琉璃窝在马车里,抱着暖炉,仍觉得冷,尤其是娉婷,脸色异常的苍白,她本就是极怕冷的,如今周车劳顿,外面下着雪,刮着凛冽寒风,她更觉得全身如落到了冰窖之中。 车外的三个侍卫,均裹着厚厚的披风,但一路行来,披风上已落了一层积雪,不过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倒也能忍受这寒冷的天气。 龙岩山这条路一直不太平,虽然去泉安时未遇到土匪,但并不代表回来不会遇到,所以阿武阿良二人都是一脸警惕之色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而做了马夫的阿奇,虽然平静的驾着马车,但脸上紧绷的表情,仍然能看出他的戒备之色。 “贵妃娘娘,已到龙岩山路段了。”阿武在外面禀报道。 “恩,知道了!”娉婷淡声说道,“速度放快些,免得碰上土匪了。” “是,娘娘。”阿武刚说完,就看到两边的树丛里冲出很多土匪装扮的人,他一惊,不由喊了一句,“不好,有土匪,后退!” 阿奇驾着马车想后退,但下一刻,后面又冲出许多土匪,与前面的土匪曾合围式把他们团团围住了。 “阿武,怎么回事?”车里的娉婷听到动静,不由出声问道。 还没等阿武等人开口,只见为首之人一挥手,道:“兄弟们,上前把他们绑了。” “是,老大。”众多土匪一拥而上。 “站住,你们想做什么。”阿武一把抽出随身佩剑,指着围过来的土匪,“不许过来,不然别怪小爷我不客气。”他身边的阿良也抽出了剑,剑尖向着土匪的方向。 “嘿,爷想做什么,自然是打劫,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不然……”为首的土匪咧嘴一笑,“爷带来的这帮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你们想要钱?给,钱财都在这里,拿了钱赶紧离开,小爷还要赶路。”阿武大概计算了一下土匪的人数,竟然来了好几百人,虽然他和阿良、阿奇功夫都是数一数二的,但毕竟车里还有三个不会武功的,而且贵妃娘娘与小皇子身份尊贵,更不能有任何闪失,如果跟土匪冲突起来,讲不定会出什么意外,阿武不敢冒险,心想他们可能是要钱,就把身上带着的钱袋抛了过去。 “老大,给!”有土匪捡起钱袋交给了他们的头,那人掂了掂钱袋,眼里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阿武等人松了口气,正要开口让他们让开,下一秒,却见土匪头子变了脸色,“兄弟们,绑了。” 看着一大帮的土匪涌了过来,阿武神色一凛,大声说道:“钱已经给你们了,你们还要做什么?” “钱爷要了,命自然也是要的,爷明白告诉你们,有人买了你们的命,今天你们的命都得留在这里。”那土匪头子哈哈笑了两声,一挥手道:“兄弟们,上!”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救命恩人 章节名:第一百六十三章 救命恩人 “钱爷要了,但命,爷一样也要。”土匪头子脸色一肃,一挥手,“兄弟们,格杀勿论。” “是!”百多名土匪一拥而上,阿武和阿良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好迎上,一时之间,打杀声响成一片。 “娘亲,外面在做什么?”念儿年纪小,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凶险,他一边问娉婷,一边掀帘去看外面。 “念儿,别掀帘子。”娉婷急忙将念儿拉到怀里,然后紧紧抱住,“外面来了坏人,有危险。” “娘娘,怎么办,外面来了好多土匪。”琉璃悄悄将车帘掀开一条缝,看着外面刀光凛凛,不由心头一颤,赶紧放下了车帘,急声询问娉婷。 “镇定一点,外面有阿武他们,不会有事的。”外面三个护卫都是武术高强之人,对付这些土匪应该没有问题,况且车外有阿奇守着,不会有事的,娉婷想到这,心头平静了些。 “老大,那马车里的人,怎么处理。”一个土匪瞟了一眼马车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异光。 “听那人说,有二个小娘们和一个孩子,应该都在马车上。”土匪头子摸了摸唇上的胡须,目光一闪,道:“过去看看。” 说着,他大步朝马车的方向走去,阿奇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们走近,手里的马鞭随时准备扫出。 土匪头子走了一半,突地想起什么,朝着身边的土匪道:“你们几个,走前面。” 虽然站在马车前的阿奇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但这些土匪仗着人多,倒也不惧怕他,一涌而来,试图要在人数上压倒他。 看到他们靠近,阿奇目光一冷,长鞭狠狠耍出,顿时将前面两个土匪扫飞,没想到他如此厉害,仅一鞭,就伤了两个人,跟在后面的土匪眼里都闪过一丝害怕之色,犹豫着不敢上前。 土匪头子看着自己的弟兄畏头畏尾的样子,顿时有些恼怒,大声说道:“别磨蹭,快上去解决了他,谁先杀了他,有赏。” 听到老大说有赏,土匪顿时被激起了勇气,不管不顾的朝着阿奇围了过来,阿奇功夫比阿武和阿良都弱些,刚开始凭着长鞭的运用自如伤了不少土匪,但随着围过来的土匪越来越多,他的长鞭派不上用场,只能空拳抵挡土匪的靠近。 见赶车的也被缠住无法脱身,土匪头子趁机走到马车前,一掀帘子,看到车上三人时,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要朝他们下手,但看到倾城容貌的娉婷时,他目光一亮,顿时改变了主意,心想,横竖那个人只说要取了所有人的性命,他把其他人杀了,告诉那人,都杀了,那人也查不到,至于这个女的,他抓回去做个压寨夫人挺好,这女人如此漂亮,他真是有福了。 车内的娉婷抱着念儿,一脸冷色的看着土匪头子,虽然她也害怕,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越害怕,这些人就越高兴,所以,她不能怕,她要保护念儿。 “你想干……干什么?”倒是坐在靠近车门位置的琉璃往后缩了缩,颤抖着声音开口了。 “做什么?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土匪头子眼里露出一丝淫笑,伸手将琉璃一搡,伸手就要去抓娉婷。 娉婷身子一侧,躲开他的手,接着冷冷说道:“滚出去。” 土匪头子抓了个空,他一愣,看着娉婷眼里的戒备之色,他嘻嘻一笑,道:“有性格,爷喜欢。” “你!”他指着娉婷,“爷要定了。”说着,爬上车就往车内钻。 琉璃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看着土匪头子牛高马大的身子,她心里产生出一种恐惧,仿佛眼前之人两根手指就可以捏死她,她吞了吞口水,快速的往里缩去。 土匪头子瞥了她一眼,不甚在意,他的目标是娉婷,这个胆小的小丫头,等会弄死了就是,现在还是先解决美人的事儿。 “美人儿,跟爷回山寨,做爷的女人如何?”土匪头子搓了搓手,一脸淫笑的说道。 娉婷冷笑的瞥子他一眼,道:“凭你,也配?” 土匪头子被她语气里的不屑给刺激到了,他目光一冷,伸手就去抬娉婷的下巴,“臭娘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否则,嗯哼……” 看到他伸出来的手,一直躲在娉婷怀里的念儿猛得一把抓住,张开嘴就咬,边咬边道:“你这个坏人,不许你欺负我娘亲,我咬死你。” 土匪头子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孩子也敢动他,一下愣住,直到手上传来一阵疼痛,他才反应过来的一抽手,念儿人虽小,牙齿却很尖利,就这一下功夫,土匪头子手上就留下了几个牙齿印,还流着血。 “死小子,竟然敢咬爷,活腻了是不是?”土匪头子看着手上的伤口,心里顿时大怒,伸手就去抓念儿,只想把他抓起来,丢出去,一掌毙了。 在他伸手之时,娉婷先将念儿拉到了怀里,将他护的紧紧的,然后转过身去,土匪头子一抓不中,大怒之下又拍出一掌,刚出掌就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接着他被人一脚踹下了马车。 土匪头子遭受袭击,还没反应过来,又被踹下了马车,重重的落到地上,剧痛加上惊吓,他两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老大!”附近的土匪看到他们老大受伤,飞快的跑了过来,娉婷眼看着又涌上来一群土匪,她目光一凛,快速的朝着刚才用茶杯砸了土匪头子脑袋的琉璃喊道:“琉璃,快驾马车。” 琉璃刚才情急之下用茶杯砸了土匪头子一下,这下正在走神,听到娉婷的喊声,她一看外面涌过来的土匪,她身子一抖,下意识的就要退缩。 “快,你想我们都死吗?”娉婷见她还在愣神,朝着她大吼一声,琉璃惊的一跳,看到就快冲到马车前的众多土匪,咬了咬下唇,弯腰出去,拉着马缰,接过娉婷扔过来的一条腰带,抽在马身上,嘴里大声喊了一句,“驾!” 锦缎制成的腰带打在马身上,并不如马鞭疼,但马本就受了惊吓,这一抽,顿时让它长嘶一声,朝前跑去。 “快,快拦住她们,是她们伤了老大。”土匪叫着跑过来追,琉璃虽然没驾过马车,这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腰带一下一下抽在马身上,催促着它快速前行。 幸好这是一条直路,马匹虽然被惊到,但倒也没有横冲直撞,而是沿着路往前跑。 阿武等人身上早已多处挂彩,而土匪人数太多,他们感觉总杀不完似的,而且看着坐有贵妃娘娘的马车跑走,他们也脱不开身去追。 马拖着马车在前面跑,土匪在后面追,两条腿的毕竟比不上马的四条腿,不一会儿功夫,娉婷等人就将土匪远远的耍在了背后。 看着面后没有土匪追上来了,娉婷暗暗松了口气,念儿从她怀里钻出脑袋,对着琉璃赞了一句,“琉璃姐姐,你好厉害。”小小的孩子即使刚才感觉到危险,但却不太放在心上,况且他们也算有惊无险的逃脱了土匪之手,念儿就把刚才惊险一幕抛在了后面。 琉璃满脸是汗,她第一次赶马车,差点就抓不住缰绳,幸好这马匹没发疯,不然她还真掌握不住,擦了把汗,听到念儿的称赞,她扯了扯嘴角,刚想笑一笑,下一秒,马车一个颠簸,驾车的马嘶吼一声,马车剧烈的摇晃起来。 “怎么回事?”娉婷身子一抖,皱着眉头问道。 “娘娘,马好像受伤了。”琉璃看着马肚子上正流着血,微微一怔,刚刚马都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一下就受伤了呢? “马受伤了?”娉婷将念儿放到榻上坐好,自己走出来,站在琉璃身边,往驾车的马看去。 只见马肚子上正往地上流着血,她细眼一看,见上面插了一只短箭,她一惊,目光快速朝四周打量一遍。 “小心,娘娘!”这时,琉璃喊了一句,然后一把将站着的娉婷一扯,刚把娉婷拉一来,一支羽箭从娉婷头顶上飞了过去,正好插在马车车辕上。 “不好,有危险。”娉婷惊叫一声,想着马车里的念儿,她忙不迭弯腰钻进了马车,这时又有一只箭射来,穿过马车车帘,箭尖离念儿只有半分距离。 念儿呆了一下,然后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娉婷忙将他搂到怀中,心疼的安慰道:“没事,不害怕,念儿不害怕啊!” “娘娘!”这时,车外的琉璃尖叫着喊了一声,接着就是一片寂静。 “琉璃?”车外安静异常,娉婷心里一颤,心头顿起一阵不安,“琉璃,你在外面吗?” 没有声音,娉婷心里的不安越发的强烈,“琉璃?”她又试着喊了一句,没有听到琉璃的回答回,她从头上取下一支紫玉衩子,拿在手上,慢慢往车门处走去。 外面没有任何人的声音,连琉璃的都没有,娉婷心想必是有什么情况,她坐在车上也不是个办法,正想走出去看,一掀帘子,还没踏出去,就被人抱住了脚。 她下意识的一退,低头望下看去,只见琉璃满身是血,唇角也是血迹,身上插着一把剑,“琉璃?”娉婷弯腰去查看她的伤势。 “娘娘,外面……杀……杀手!”琉璃说完,头一歪,就没了声息。 “琉璃!”娉婷低声唤道,伸手到她鼻尖一探,随即手一抖,她死了。 她刚刚说什么?杀手,她是想说外面有杀手吗?娉婷目光一凛,返回身,将念儿抱在胸前,轻声说道:“念儿,不管等下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害怕,知道吗?” 念儿显然被刚才那一只箭吓到了,听到娉婷的话,只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窝在娉婷怀里一声不吭。 娉婷一只手紧紧护住念儿,一只手拿着紫玉衩子,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响动。 外面先是安静了一下,接着有脚步声传来,然后慢慢靠近马车,娉婷握着紫玉衩的手一直冒着汗,只等有人进来,她就直接刺过去,横竖无处可逃,她杀一个算一个。 渐渐的,脚步声停在了外面,接着,一只手掀起了帘子,是一个黑衣蒙面之人,看到车里的娉婷与念儿,他眼里闪过一抹喜色,他手中并没有拿兵器,而是拿了一张小弩,举起手中的弓弩,对准了娉婷,娉婷却猛得扑了过去,将手中的紫玉衩刺进他的喉咙。 那人还没出手,就被娉婷袭击了,他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喉咙,手中的弓弩掉到地上,他一手指着娉婷,嘴巴大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倒在了地上。 “快,马车上有人。”那人倒地之后,外面响起了另一道声音,接着有几个人的脚步声同时朝着马车方向过来。 紫玉衩还在那人喉咙上,娉婷身上已没有可以做为兵器的物事,她只好抱着念儿,强装镇定的坐在马车车榻上,心里默默祈祷,有人能来救命。 “是女人的东西,里面肯定是那个女人。”随着声音的响起,马车车帘再次被掀起,这一会,车外出现的是五六个黑衣蒙面杀手的身影,手中长剑明晃晃的,娉婷一颤,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 “是那个女人,还有小的。”为首之人说了一句,眼里闪过一道冷光,“杀!” 听到他的吩咐,在他后面的黑衣人跃到马车上,然后长剑朝着娉婷就刺了过来。 看着那明晃晃的长剑朝自己刺来,娉婷只静静的看着,念儿的头被她压到怀里,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长剑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闪过一道念头,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 眼看着剑就要刺到身上,娉婷闭上了眼睛,她以为下一秒,自己就会被长剑刺死,可等了一会儿,身上却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听到一声闷哼,她疑惑睁眼一看,只见刚刚拿着长剑刺杀自己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喉咙里贴着一枚飞镖,一击毙命。 是谁救了她?娉婷暗想,细心听着外面的动静,车外的黑衣蒙面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刚才发生了什么?难道阿武他们回来了?可是如果是他们回来,不应该不出声才是啊! 因为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娉婷生怕再次发生刚才那样的事,她只是坐在车上,静静听着外面的声息。 外面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仿佛刚才的杀手从来没出现过,可是,马车里琉璃的尸体与黑衣人的尸体提醒着娉婷,刚刚确实来了杀手要劫杀她和念儿。 这时,外面传来几道闷哼声,接着,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你们去看看马车里有没有人?” “是!”接着车外响起了脚步声,娉婷只觉得那声音很是耳熟,但还没等她深想,就见车前出现了一个青袍男子。 看到车里的娉婷与念儿,男子眼里闪过一道诧异,随即转头说了一句,“主子,车里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 “哦!”随着清冷的声音传来,一个身长玉立的男子慢慢踱步过来,白衣翩然,虽然脸上带着面具,但身上散发出的隐隐气质,让人感觉到其的卓尔不凡,他手里拿着一只短箫,那箫上挂了一条缨络,风一吹,那缨络微微摇晃。 “你们没事吧?”清冷而带着明澈的声音响起,听在娉婷耳中,却让她身子禁不住一颤,这声音,这声音…… 娉婷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是他的声音,是他吗?会是他吗?怔怔的看着他,心里猜测着某种可能性。 各位亲猜一猜啦,这带面具的是谁捏? 堇最近身体出了点问题,各种病接踵而来,堇仍坚持更新,只是后面或许字数会少些,请各位亲见谅~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玉面人 章节名:第一百六十四章 玉面人 这个声音,会是他吗?娉婷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眼睛也直勾勾的看着面前带面具的男子。 感受到她灼热的视线,男子遮在玉制面具下的眉头微微一皱,心想,这女子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洛……”娉婷喃喃的唤道,“是你吗?” 洛,她在喊他吗?玉面人眼里露出一丝疑惑,不禁开口问道:“姑娘,你是在喊在下吗?” 看到他眼睛里露出的疑惑之色,娉婷心里一窒,不由叫出声来,“云洛,你是云洛对不对?”说完,她一脸期待的看着玉面人,这声音是云洛的,她认识他那么久,绝对不会听错的,一定是他。 云洛?玉面人眼里疑惑之色更甚,握住玉箫的手也紧了紧,看到娉婷脸上的期待之色,他心想她说所之人必是她心中很重要的人,可惜了,他不是! “姑娘,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所说之人。”玉面人目光如许,看着娉婷的目光里除了平静,还有陌生。 不知怎么的,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娉婷心里顿时就涌起了浓烈的疼痛,她一手揽着念儿,另一只掩在袖子里的手却紧紧握着,指尖泛白,“你……你说你不是去洛?”这句话几乎用尽了她的力气,这明明是他的声音啊! “不是!”玉面人毫不犹豫的说道。 不是,他说不是!娉婷咬着下唇,压抑着心底涌上的无尽失望,再开口,声音里的颤音掩饰不住,“那你是何人?” “姑娘不用知道我的身份,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行了。”玉面人把玩着玉箫上的缨络,慢慢说道。 “哦,是你杀的这些人。”娉婷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想想也是他,如果不是他,那些黑衣人杀手这会早已把她和念儿都杀了,哪里还能让她安稳的坐在这里。 “不错!”玉面人点了点头,侧头看了一眼地上十几具黑衣人的尸首,他目光微闪,嘴里有意无意的说道:“姑娘,你是不是得罪人了,竟然引来了杀手。” 杀手?娉婷目光落到马车里的黑衣人身上,停了停,她开口说道:“我并未得罪任何人,并不清楚有谁会想要我的命。”话是这么说,心里已在猜测派出这些杀手的幕后之人,脑子快速转动,她在凤梧宫呆了四年,并未与人结怨,到底是谁会想要她的命呢?将宫里所有的人过了一遍,心里已有某个猜测。 而这时,玉面人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人,正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娉婷眼尖看到,心里一突,目光顿时深沉如水。 “主子,这个是从那帮杀手身上搜到的,您看是什么?”那人将东西递到玉面人手里,然后退到他身后站定。 玉面人看着手里之物,只见是一个半个手掌大小的圆形物事,纯金打造,上面雕刻着一种花纹,似兰非兰,花纹围绕的中间,是一个“令”字,玉面人目光微动,心中猜想着这块令牌的出处。 “公子,能否把你手中之物拿来给我看看?”这时,一直盯着玉面人手中东西的娉婷开口了。 听到她的话,玉面人微微一怔,随即不置可否的将手中之物递了过来。 娉婷抱着念儿缩在马车最里面,离车门有几步距离,她原以为玉面人会把令牌扔过来,没想到他只递给她,她只好把念儿放在榻上坐好,然后走到车门处接过了玉面人手中之物。 看着手中的圆形令牌,娉婷的目光一沉再沉,果然是她,其实刚开始她就已经猜到是那人所为了,拿到这块令牌,只是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而已。 是的,她知道这块令牌的出处,它属于曾经的西凉公主,如今的东凌皇后萧雅儿,一直以来萧雅儿因为云齐的原因,巴不得将她杀之而后快,只是后来云齐凳基,萧雅儿做了皇后,她做了贵妃,可能是云齐说了什么的缘故,四年来,虽然同处皇宫,但萧雅儿倒也从未找过她麻烦,而且她年年出宫,也没有遇到杀手,没想到今天第一次带念儿出宫,萧雅儿就忍不住出手了,看来她是想将自己和念儿都解决掉,因为萧雅儿做了四年的皇后,一无所出,而念儿,是东凌国唯一的皇子。 紧紧拽着手中的令牌,娉婷眼色一片沉郁,萧雅儿,你竟然派出杀手,想在路上取我和念儿的性命,如果让我平安回到宫里,你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突地,就想到之前遇到的土匪,那土匪头子说,有人拿钱买她们的命,看来也跟萧雅儿脱不了关系,让土匪先出面,如果未成功杀了她们,再让杀手等在后面,目的就是让她们没有一丝逃脱的机会,萧雅儿果真打的好主意,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吧!虽然琉璃死了,阿武他们三个也不知情况如何,但她陆娉婷和念儿,却活得好好的。 玉面人将令牌递给娉婷后就一直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抿着唇,目光幽深,面沉如水,心里猜想,她必定知道这帮杀手的出处了。 “公子,这块令牌能否给我?”娉婷举着令牌,朝玉面人问道。 瞥了一眼她手中的令牌,目光却定在她的纤纤玉手上,只见她举着令牌的纤指尖尖,颜色如葱白般白净剔透,粉粉的指甲嵌在玉指上,看上去却无比的美好,看着看着,脑子里极快速的闪过一道影像,快的抓不住,玉面人摇了摇头,勾唇微笑。 “一块令牌而已,你想要就拿去吧!”他的声音清冷中带着明澈,像极了云洛的声音,娉婷听着就有一些恍惚,仿佛眼前站着的人就是云洛,可不过片刻功夫,她就回过神来,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玉面人,她开口说道:“谢谢!” “姑娘不必客气!”玉面人摇头,看了一眼车厢内瞪着一双圆溜溜眼睛的孩子,心内一动,莫名对他生出一丝亲切的感觉。 不清楚为何自己会对一名小孩子产生了这样的感觉,玉面人微微蹙了蹙眉,目光转向马车上的两具尸体,“姑娘,你带来的人都没了吗?需不需要在下派人送你。” 娉婷不知阿武他们那边情况如何了,但这么久还没跟上来,必定凶多吉少了,如果没了阿武他们,琉璃也死了,她带着念儿,还真不知道如何回到京师去。 听玉面人说派人送她和念儿,娉婷想也没想的就点头了,她潜意识里感觉到这玉面人不是坏人,不会伤害她和念儿,况且他可是她和念儿的救命恩人。 原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几乎不想的就答应了,玉面人微微有些诧异,不由问道:“姑娘,你就不派在下会害你?” “你不会!”娉婷肯定的说道,“如果你想害我,刚才也不会救我了,所以,我相信你。” 玉面人挑眉,心里却为她对他的信任而心里一暖,她是第二个毫不犹豫相信他的人,而第一个……脑子里冒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却无论如何看不清面容,他甩了甩头,想将困扰了他四年之久的影子甩掉。 “既然姑娘如此相信在下,那……”玉面人刚想说,那我让影四送你回去,还没说完,站在他身边的青袍人突地低声朝他说道:“主子,有人来了。” “几个人?” “听脚步声,是一个人。”青袍人低声说完,手已按在了剑柄上,“主子,怎么做?” “等他过来,先看情况。”玉面人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到娉婷身上,只见她一脸镇定的看着自己,双眸明明是平静无波,却让他深深感觉到它的波光潋滟。 “公子,是不是有人来了?”青袍人的声音压的极低,娉婷只隐约听到他说有人几个简短的字。 “嗯!”他轻轻嗯了一声,移开目光,不知为何,他感觉她的双眸那么熟悉,熟悉到他仿佛他再多看一眼,就要被吸入其中。 “是……”话刚说出口,就听到青袍人的声音清晰的传来,“主子,那人过来了,大高个,褐色衣服,脚步虚浮,应该是受了伤。” 听到他说大高个,褐色衣服,娉婷已猜到了来人的身份,还没等玉面人说话,她抢先开口道:“你们不要伤害他,是我的人来了。” 听说是她的人,玉面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挑了挑眉,朝青袍人使了个眼色,青袍人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然后与站在玉面人身后之人身形一闪,快速消失在了娉婷的视线当中。 玉面人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再看了一眼娉婷与念儿,身形一退,已到了马车后。 当脚步声出现在马车前时,娉婷看到了来人的脸,“阿武!”她喊了一声。 阿武浑身是伤,到处流着血,他是云齐派来保护娉婷的三个侍卫中功夫最高之人,所以遇上那多么土匪,阿奇与阿良都死了,只有他拼命脱逃,一路沿着马车印追了过来。 老远他就看到了停在雪地里的马车,但其实他心里很害怕,贵妃娘娘与小皇子都在马车里,他真的不希望她们有事,来之前皇上再三交待,即使舍掉性命,也要护得贵妃母子安全,如果她们出事,他就愧对皇上的嘱咐了。 所以,当他看到贵妃母子平安无事时,他不由松了口气,强撑着力气也散尽,不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阿武,你怎么样,没事吧?”娉婷看着他满身鲜血的样子,眼里露出浓浓的担心之色。 “没事,贵妃娘娘,您跟小皇子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目光落到车内,看到琉璃的尸体,他目光一变,“琉璃她?” “琉璃死了!”娉婷看向琉璃的目光里露出一丝悲悯,这个小丫头,没想到跟着她这个贵妃出宫,却会在半路丢了性命吧!都是她连累的。 一起来的同伴,除了贵妃母子,其他人全都死了,阿武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他皱了皱眉头,道:“阿良跟阿奇也死了。” 看到阿武一个人赶到这里,娉婷就已经猜到了,她一时静默,然后轻声开口道:“都是我连累了他们。” 阿武以为她说的是她不会武功之事,不由说道:“贵妃娘娘,跟您没有关系,阿良他们护主而死,也算尽忠了。” 娉婷见他误会,也没有解释,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伤口要不要紧。” “都是些皮肉伤,不碍事。”阿武摇头说道,目光无意间看到周围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尸首,他吃惊的说道:“娘娘,怎么会有这么多黑衣人,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马车到这里的时候碰上一伙杀手。”娉婷顿了顿,又道:“不过没事了,有人救了我跟念儿。” “有人救了您和小皇子,救您的人呢?”能将这么多杀手解决掉,这救贵妃的肯定不是简单人。 “看到你过来,他们就离开了。”娉婷不愿多说,当然更不会告诉阿武,她把玉面人当成了云洛,“你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我们该走了。” 阿武虽然疑惑救贵妃母子之人的身份,却也不好意思多问,只好接过娉婷递过来的金创药,将身上的伤口快速处事好了,将马车内的两具尸体抬到地上,听从娉婷的吩咐,挖了个坑,简单的将琉璃安葬了,等回头想驾马车离开的时候,才发现马已经死了。 这下,阿武发愁了,没马他们如何离开,他倒是无所谓,走回去也无事,可贵妃娘娘和小皇子千金之躯,怎么能让她们受苦呢! 四处打量了一遍,目光猛的一亮,只见不远处的树上,栓着一匹马,阿武心里疑惑怎么会有一匹马栓在这里的同时,已经面带喜悦的奔过去,牵了马过来。 看到阿武手上的马匹,娉婷心想必是那玉面人留下的,心里莫名就升起些暖意。 当马车离开后,路边的树丛中,青袍人站在玉面人身后,面带异色的说道:“主子,他们的身份……” 玉面人一抬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他的双眸幽暗一片。 贵妃?东凌国的贵妃么? 这人是谁呢?是谁呢?不用堇说了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清风崖上诉衷肠 章节名:第一百六十五章 清风崖上诉衷肠 东凌国贵妃么?双手背在身后,隐身于树丛里的玉面男子双眸一片深邃。 “走吧!”半晌,他抬步走出了树丛。 看着他前往的方向,青袍人面上露出一丝疑惑,“主子,这不是回去的路。” “我知道。”玉面人淡淡的说道,脚步没有半分停顿。 “可……”青袍人思及他们这次的目的,不由开口道:“主子,再过三日就是除夕了,您得尽快赶回去,不然那边不好交代啊!” “无事,我自有分寸。”玉面人这样一说,青袍客不敢吭声了,他知道主子一旦决定的事情,他们这些随从跟本无从更改。 “那属下让影六回去安排一二。”青袍人想了想,又道。 “嗯!”玉面人只轻轻嗯了一声,就不再开口。 青袍人见他点头,抬手招来后面跟随的影六,吩咐了几句,影六点了点头,身形一闪,飞身离去了。 再说娉婷这边,来时他们一行是六人,可如今却只剩了三人,阿良阿奇都死了,连琉璃也没了,阿武情绪低落的在前面赶车,车厢内,经过那惊险的一幕,念儿受了惊吓,这会儿窝在娉婷怀里一声不吭,娉婷也有些思绪不宁,这会儿正想着事情,母子两依偎在一起,默然无语。 经过路上的耽搁,阿武赶车的速度快了许多,而且怕路上再遭遇暗杀,娉婷让阿武把警惕性提到最高,也许是萧雅儿太过自信,以为安排两帮人劫杀他们必会成功,接下来的路程,娉婷等人再也未遇到暗杀之事。 一路平安的来到了清风崖,已是除夕当日的早上了,阿武将马车停好,等娉婷与念儿下了马车之后,他就退得远远的,来之前皇上叮嘱过他,在保证贵妃娘娘与小皇子的安全前,不要去管贵妃娘娘做的任何事情,阿武是个耿直的性子,皇上让他不要管,他心想必是不能让他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尽量避开,只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以防再次发生什么事情。 娉婷下了马车之后,一手提着篮子,一手牵着念儿,慢慢地,一步步走到当初云洛坠崖的地方。 这个地方她每年今天都会来,可每一次来的心境都一样,心痛欲裂,这一次也不例外,还没走到那个地方,仅仅只是看到崖边突出的一块,她就几乎提不动脚步。 五年前的那一幕又出现在脑子里,云齐拍出一掌,云洛的身子在空中一晃,如断翅的蝴蝶般直直跌入悬崖,那一刻,她甚至没看清他最后的神色,是痛苦,是不舍,还是不甘…… 脚下如灌了铅般,娉婷紧紧拉着念儿的手,一步一步朝前走。 被她手上的力道弄疼了,念儿扁了扁嘴,却没有哭,只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娉婷,轻声开口道:“娘亲,您怎么了?” 小小的声音传到娉婷耳中,看到念儿皱的紧紧的眉头,她猛得一惊,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娘亲没事!” 这一说话功夫,已走到了悬崖边上突出的那一块地方,娉婷站住了脚步,心底的情绪涌了上来,身子也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云洛,我又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娘亲……”念儿唤她,一张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念儿!”娉婷放下手中的篮子,蹲下身子,目光与念儿平视,抓着他的小手,娉婷扯了扯嘴角,却发现笑不出来,只好作罢,“念儿,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念儿看了一圈周围,发现几步之外就是万丈深渊,寒风呼啸的声音传来,有如人的呜咽声,他不禁害怕的往娉婷身上缩了缩,小脸上也带了一些惊色,“娘亲,这是哪里?” “清风崖!”娉婷轻轻启口,地上有厚厚的积雪,娉婷从篮子里拿了个小软垫出来,放到地上,然后将念儿拉到身前,道:“念儿,来,跪到这里来。” “娘亲!”念儿不清楚娘亲的用意,这里是悬崖边上啊,娘亲为何让他跪在这里,虽有疑惑,但念儿还是听话的跪了下来。 见他跪好,娉婷把放在篮子里的包袱拿了出来,打开,全是她亲手做的衣服,只有两色,月白和青色。 她清楚的记得云洛的喜好,他跟她一样,偏爱白色,平时着白色衣裳的时候较多,除了白色,他还喜欢青色,以前在一起时,娉婷从来没给他做过一件衣服,他逝去的这五年,她却亲手为他做了很多,春夏秋冬皆有,每年的今天,她会挑上自认为最满意的几套过来烧给他,虽然活着时,他从没穿过她做的衣服,那希望他在地底下,能穿上她烧给他的衣服。 “云洛,今天是你的忌日,从那日到今天,已是第五个年头了,你还好吗?”娉婷烧着衣服,低低开口说道。 “洛,我来看你!”娉婷上前几步,走到崖边,眼里滑下两行清泪,滴落到无底深渊。 “洛,五年了,我还好好的活着,为了父亲的遗言,也为了我们的孩子,但更多的却是为了你,洛,你知道吗?我有了我们的孩子,他已经四岁了。” “你出事前不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吧!他是个男孩,我给他取了小名,叫念儿,大名我想等你取,可是你为什么不在了呢?”泪水模糊了脸,很快又被冷风吹干。 “洛,这五年来,我一直呆在东凌皇宫,做着那名义上的陆贵妃,你不会怪我吧!虽然我是云齐名义上的贵妃,可我没有对不起你哟!我从来没让他碰过我,因为除了你,我再也接受不了别的男人了。”娉婷脸角含泪,喃喃说道。 “洛,我们的念儿很懂事,也很聪明,他长得真像你啊!那小鼻子小眼睛,活脱脱就是你的翻版,你说,如果让东凌的文武百官,知道他们唯一的小皇子,是前朝王爷的骨血,他们会怎么办呢?” “五年了,洛,我过得好辛苦,我想你了,真的好想好想。” “洛,怎么办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你的思念越来越强烈,每当夜深人静,我整夜思念着你,夜不能寐,看着身侧空荡荡的,心里好痛好痛。” “洛,还记得我们在落日庵的相见吗?你被我的琴音吸引,我弹得是桃花叹,你从来没告诉过我,桃花叹是你写的曲,我现在知道了,可没了你,我决定再也不抚琴。” “今年我去泉安给爹祭拜了,我让念儿给他外公磕了头,我想爹一定很喜欢念儿,洛,我想明年把爹的尸骨移回桃花坞与娘亲合葬,这本来是我们夫妻俩的事,可洛,你为什么就不在了呢!”脸上的神情无静无波,唯有眼睛里的悲痛那么浓烈,周身散发的悲伤气息,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萧瑟。 不远处,隐身于某处的玉面人神情微动,知晓了娉婷的身份,他一路跟随而来,却看到了这一幕,不,应该是说听到了这一幕,虽然娉婷的声音很低,但以他的功夫,完全是把她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而这一听,却让他发现,原来,这位东凌贵妃与东凌皇上是这么一种关系,名义上的夫妻,还有,云洛,是她现在祭拜之人么,原来竟已经不在人世了,看来她很爱他,想到那会她把他认错成了那云洛,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竟涌起一些异样的情绪,很陌生,却让他惊了一惊。 压下心头的异样情绪,他看着悬崖边上那抹纤细的身影,仿佛风一吹就能倒,可她却那么笔直的站着,看上去那样的坚强,可却让他无端感觉心底抽了一下。 微微蹙了眉,他一动不动的听着她的声音继续传来。 “上天一直在捉弄我们,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不喜欢你,当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喜欢上你,而当我爱上你的时候,洛,你又在哪里?”女子立在深爱男人坠落的悬崖边上喃喃自语,往日的一幕幕闪过眼前。 “我不喜欢你,我也不做任何人的替身。” 当时,她是这样对他说的吧!那时她的一颗心放在了别的男人身上,三言两语,就将他伤的体无完肤,现在想想,心里真为他感到疼痛。 “洛,当初我说不做任何人的替身,原来那个任何人就是我,你爱了我那么多年,怎么就忍心丢下我,就这样去了。”滚烫的泪水沿脸颊而下,眼前一片模糊,她眨了眨眼睛,又道:“洛,你上辈子是不是欠了我好多债,以至于这一辈子为了我,三番两次冒险,好几次差点丢了性命!既然你要还债,可为何又要中途退缩呢!” “洛,我曾经想,我们会一起携手,白头偕老,等到了满脸皱纹的时候,彼此相视而笑,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她脸上的神情悲戚而绝望,“可是,你把我的幸福摧毁了,没了你,我永远都不会有幸福。” “云洛,你还我的幸福啊!”娉婷的声音凄厉而哀伤,“你还我幸福来啊!” 她话语里浓浓的悲伤,让玉面人心里涌起难言的情绪,手也不禁紧握在了一起,浑身紧绷,脑子里她凄厉而哀伤的声音久久回荡,头突然痛了起来,他狠狠闭上眼睛,半晌再睁开,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娘亲!”念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拉着她的衣角,担心的唤道。 看到她和云洛的孩子,娉婷猛得把念儿搂到怀里,号啕大哭起来,“念儿,我的孩子!” 似乎从来没见过娘亲这副样子,念儿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就被娉婷的情绪所感染,眼晴里也流下眼泪来,“娘亲,呜呜……” 母子两人抱头痛苦,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娉婷先止了眼泪,她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给念儿擦干了眼泪,然后拉着他跪到软垫上,“来,念儿,给你爹磕头。” “爹?”念儿红着眼睛呆住,“娘亲,念儿的父皇不是在皇宫么?” “念儿,皇宫里的那位你可以叫父皇,可是你亲爹……”娉婷顿了顿语气,垂眉敛下眼里的黯然之色,“念儿,你听娘亲说,皇宫里那位并不是你真的亲爹,你爹他……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娘亲……”念儿被娉婷的话弄糊涂了,皇宫里的那位父皇不是亲爹,那谁是他亲爹。 “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你爹他……掉到这下面去了。”娉婷神色黯然的指着悬崖底下,“念儿,这是娘亲第一次带你来祭拜他,他一定会开心的,来,给他磕个头,告诉他,你和娘亲想他了。” 虽然心里还有很疑惑,但念儿还是听话的磕了头,声音软软的说道:“爹爹,念儿给您磕头了,娘亲和念儿好想你。” 童稚的声音消散在风里,藏身暗处的玉面人却心里一窒,仿佛心电感应似的,心里砰砰的跳起来,仿佛那软软的声音唤的是他,可他明明不认识这陆贵妃和她的孩子啊!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真是奇怪。 “洛,这就是我们的孩子,像你吧?很聪明懂事对不对?”娉婷牵着念儿的小手,轻声说道。 寒风冷峭,悬崖边上立着的一大一小,如雪中雕像,定格在了某人深邃的眼眸,从此,难忘。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刺杀皇后 章节名:第一百六十六章 刺杀皇后 从清风崖到京师皇宫不过半日路程,祭拜完云洛,娉婷与念儿又踏上了回宫的路途。 到宫里的时候已是傍晚,因是除夕夜,整个宫里都在忙碌着,凤梧宫也不例外,虽然之前娉婷这个贵妃主子不在宫里,但主事的宫女嬷嬷还是有条不紊的安排着除夕夜的晚宴。 按理说今天是除夕,宫里有宫宴,各宫嫔妃皇子都要到场,但做为贵妃的娉婷却是个例外,五年来,她从未出现在宫宴上,不管宫里流传着什么样不好的言语,但她始终是个例外,因为这是皇上的纵容。 凤梧宫里的宫人都是些老实之人,有娉婷这样性情淡泊的主子,下人们自然也会少很多的勾心斗角,所以,整个凤梧宫里的人都相处的很好,而像这种除夕宴,凤梧宫准备的格外用心,因为这是她们一年当中唯一一次能与主子坐在一起用膳的机会。 晚上,前殿在举行除夕宫宴,而凤梧宫也是一片其乐融融,娉婷与念儿坐在主位上,看着一屋的宫女内侍欢欢乐乐,各种开心。 当夜晚的星辰降落,意味着新的一年到来了。 大年初一,娉婷早早就起来了,下了一整夜的雪,整个宫里都裹在一片银妆素裹中。 用完早膳,又手把手的教念儿练了会大字,然后估算着时辰差不多了,她让宫女把念儿带到偏殿去玩了,她裹了件毛边领斗篷,只带了一个宫女意心在身边,出了宫门,往皇后的凤鸾宫而去。 在出宫祭拜的路程中,萧雅儿不但收买土匪来杀她和念儿,更是请了杀手来劫杀她们,娉婷死里逃生后,心里一直堵着一股气,如果萧雅儿对她下手倒也罢了,但如果连念儿她也不放过,那未免也太歹毒了些。 昨天一回宫,娉婷本来想直接杀到萧雅儿宫里去的,但最后又改变了主意,决定大年初一再去。 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在凤梧宫呆了五年,她一直很低调,因为她不愿意活在风口浪尖上,这不但是为念儿的安全着想,更是因为她讨厌宫里的勾心斗角,今天她之所以会去找萧雅儿,无非就是去讨个说法罢了,所以,她只带了一个意心在身边,意心是云齐亲自拨给她的宫女,会功夫,带上意心,娉婷也不怕萧雅儿对自己如何。 心想着萧雅儿知道自己平安回宫,会是一副什么表情,脚已经停在了凤鸾宫门口。 这个时候的凤鸾宫一片安静,各宫嫔妃早已请完安离开了,萧雅儿听到宫人来报,陆贵妃来了时,萧雅儿惊的差点打翻了手中的骨瓷杯。 第一反应就是她来做什么,接着又想,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派人去杀她了,此刻来这里是来兴师问罪的。 想着或许已被陆娉婷知道了自己是幕后主使者,萧雅儿不禁紧张的在宫里走来走去,如果陆娉婷死在路上了就罢了,可她活着回宫了,到时她到皇上那里告一状,让云齐知道了,自己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自己派了两拨人去杀陆娉婷母子,原本以为她必死无疑,没想到,却让她们母子都逃脱了,当昨日听到她平安回宫的消息时,萧雅儿真是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大好的会让陆娉婷死在宫外,就这样失败了,不但如此,她派出的杀手,竟然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萧雅儿不知道娉婷是怎么回来的,更想不到有人在路上救了她,她只知道,陆娉婷回来了,五年来,她的第十五次刺杀以失败告终。 想着云齐对陆娉婷的保护与在意,萧雅儿恨得牙痒痒,五年前,前朝明王云洛掉下悬崖身亡,云齐就一直将陆娉婷带在身边,直到他登基,虽然他按跟父君谈妥的条件,册封了自己为皇后,但陆娉婷却成了贵妃,而且很快怀了云齐的孩子,八个多月的时候早产生下了东凌第一位皇子,相比自己,嫁给云齐近五年,每年初一十五,他都歇在自己的凤鸾宫,可自己却一直以来都没怀上龙子,不但自己,整个后宫的嫔妃都没人生下云齐的半男半女,而凤梧宫的那个孩子,却健康的长大了,这怎么不让萧雅儿气恨。 早在陆娉婷还怀着孕的时候,萧雅儿就曾经想把娉婷肚子里的孩子弄掉,可惜云齐把她的凤梧宫保护的太好,除了他的人,其他人根本就别想近凤梧宫的三尺之内。 接下来的两年,她又多次派了人去暗杀陆娉婷的孩子,但每次都被云齐安排的人给挡了回来,三番两次,萧雅儿只好忍了下来,直到不久前,她得知陆娉婷要出宫,她觉得好机会来了,派人买通了龙岩山的土匪,想在半路上杀死陆娉婷母子,为了保障起见,她又派出了她从西凉带来的人,打算即使陆娉婷逃过龙岩山土匪,后面肯定逃不过她派去的杀手,可惜,她自信满满的事情,却彻底失手了。 “公主,这陆贵妃,您要不要见?”萧雅儿从西凉带来的贴身宫女兰珠问道,她没有喊萧雅儿皇后娘娘,而是与之前的称呼一样。 萧雅儿猛的顿住了走来走去的步子,看了一眼殿门口方向,心想着或许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陆娉婷平安回宫又如何,难道她还能有通天的本领,知道是她萧雅儿派去的人吗?这样想着,她就放了心,然后开口道:“传本宫的话,有请陆贵妃。” 娉婷进来后,并没有向萧雅儿行礼,只是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缓缓说道:“萧皇后,让你的人下去,我有话跟你说。” “陆贵妃有话直说就是,本宫想,没必要让她们退下去。”萧雅儿看着娉婷五年来,没有丝毫改变的绝美容颜,心中涌起的深深的嫉妒,人家都说生了孩子的女人老的快,但这陆娉婷,孩子都四岁了,她却仍像十七八岁的姑娘,容颜美丽不说,连身材都丝毫未走样。 “我觉得萧皇后还是让她们退下好,免得到时她们听到一些不该听的,平白丢了性命。”娉婷极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 “陆贵妃,对着皇后娘娘,你这是什么语气。”一听娉婷的语气,站在萧雅儿身边的兰珠怒了,张口就指责娉婷,却被娉婷投来的一个眼神震慑住。 娉婷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兰珠,轻飘飘的说道:“哦,本宫还不知道,原来你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可以随便对本宫无礼,果然是皇后娘娘教的好奴才啊!” “你……”兰珠一堵,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萧雅儿打断了。 “兰珠,你带她们下去。”萧雅儿心想陆娉婷果然是来找茬的,但想着她单枪匹马而来,自己也用不着怕她,横竖这是凤鸾宫,自己的地盘,她陆娉婷还能翻出天去。 “公主……”兰珠还有些忿忿的,她一直就不喜欢陆娉婷,也知道公主与陆娉婷不对付,正想出言讽刺娉婷几句,却见萧雅儿一个眼神扫了过来。 “下去!”萧雅儿冷声说道,陆娉婷来找自己的事情,兰珠是知道的,但这宫里还有其它宫女,如果被她们听到,一不小心传到云齐那里去就不好了,陆娉婷会单独来找她,也是不想让云齐知道吧! “是!”云珠这才带着宫女退了出去。 殿内就只剩下了娉婷与萧雅儿,娉婷没有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是你派人去杀我和念儿的。” 娉婷用的是肯定句,萧雅儿一听就明白她已经洞悉了全部,萧雅儿也不否认,挑了挑眉,道:“对,是本宫。” “萧雅儿,你的心可真是狠毒。”娉婷上前一步,想着琉璃死前的惨状,眼里迸射出寒光,“我们母子到底碍着你什么了,你要杀之而后快。” 被娉婷眼里的寒光震住,萧雅儿目光闪了闪,一扬下巴,一脸高傲的说道:“本宫是皇后,想让谁死就让谁死,而你跟你那儿子,是本宫的眼中钉,本宫早就容不下你们了。” “所以你不但收买了龙岩山的土匪来杀我们,又在后面埋伏了杀手,目的就是斩草除根,对吗?”娉婷心里涌出浓浓的怒气,这萧雅儿三番四次与她为难,当初给云洛下毒,差点要了他的命,后来又在清风崖挟持她来威胁去洛,间接导致了云洛掉下悬崖,她不与萧雅儿计较是因为她清楚以她现在样子,根本就奈何不得她,但这次萧雅儿连念儿也不放过,那就别怪她陆娉婷不客气了。 “是又如何?”萧雅儿摸着小指上的护指,一脸不屑的说道,“陆娉婷,你不过是个死了夫君又投入别的男人怀抱的贱女人而已,有什么资格站在本宫面前大小声。” 听到萧雅儿嘴里吐出的恶毒之语,娉婷脸色刷的白了,是啊!她是死了夫君,可她夫君是谁害死的,是她萧雅儿,还有萧誉他们。 “我是贱女人,你萧雅儿不过也是个倒贴的。”娉婷冷冷嘲讽,她早就听说萧雅儿没嫁给云齐之前,为了得到他,曾经给他下了媚药,但即使是这样,云齐也没有碰过她。 “陆娉婷,你……”萧雅儿脸色一白,伸手就要来掴娉婷,这是她心底的一道禁忌,谁也不许提起,可陆娉婷却拿这个来嘲笑她,气死她了。 娉婷伸手挡下她挥过来的手,整个人都发出冰冷的气息,寒声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萧雅儿,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已经惹火了我。”说着,嫌恶的甩开了萧雅儿的手。 “你想怎样?”萧雅儿被她的气势所吓,不禁后退了两步。 “不怎样?”看着她后退,娉婷逼近两步,眼里的寒芒四射,“既然你想让我死,那我何必再给你机会。” 说着,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拿出来,飞快的刺入萧雅儿的心口。 萧雅儿吓呆了,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上一阵剧痛,娉婷的匕首已插入心口近一半位置,她要杀她。 萧雅儿猛得尖叫起来,“来人,快来人啊!杀人啦!” 听到她的叫喊声,殿外的兰珠带着一帮宫人飞快的冲了进来,当看到殿内的场景时,顿时都吓住了。 “公主,你怎么了?”兰珠看到娉婷手中的匕首插到自家公主的心口上,已进入了大半,她不禁上前,一边去拉娉婷,一边朝其它人道,“快来把陆贵妃拉开。” 众人上前来拉娉婷,等七手八脚的把她拉开,萧雅儿已瘫软在了地上,昏了过去,娉婷满手是血,一脸冷笑的看着地上的萧雅儿。 “快,去传太医。”看着昏倒的萧雅儿,兰珠一边捂着她还在流血的伤口,一边说道:“快去请皇上来,说陆贵妃伤了皇后娘娘。” 宫人去请云齐去了,娉婷也不拦,甩开扯着她手臂的宫女,自顾自找了个椅子坐下,看着屋里乱成一片的人,脸上滑过一丝快意。 很快的,太医来了,皇上也来了。 给萧雅儿诊断过后,太医说她并无生命危险,匕首离心脏只差半分距离,却不伤及性命,听到太医的话,云齐这才放下心来,虽然他不喜萧雅儿,但毕竟她是皇后,又是西凉公主,他不能让她这样死了。 听到太医的话,娉婷的唇角勾了勾,她就知道,刚才她故意留了力,她是想要萧雅儿的命,但却不是现在这个时机,这次,她只不顾是想给她一个教训罢了,她要让萧雅儿知道,得罪了她陆娉婷,她什么都做的出来。 一听说萧雅儿没有性命之忧,兰珠放下心的同时,扑通跪到了云齐面前,哭诉着娉婷的恶行,要云齐给萧雅儿一个公道。 听着兰珠的哭诉,云齐眉头皱的紧紧的,今天是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却闹出这样的事情,他心情很不好,如果凶手是别人倒也罢了,他直接推出去斩了就是,可刺杀萧雅儿的却是娉婷,这让他纠结了。 目光转向娉婷,见她一脸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兰珠哭得声俱泪下的样子,眉目平静,仿佛兰珠在说的是别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云齐目光跳了跳,不禁疑惑起她做这件事情的动机来。 他一直知道萧雅儿对娉婷有敌意,为了怕萧雅儿对娉婷不利,他在凤梧宫周围安排了很多暗卫,将她保护的密不透风,萧雅儿想对娉婷下手,有心无力,而娉婷在凤梧宫很低调,不是必要,跟本不会踏出凤梧宫半步,怎么这次,她竟然跑到凤鸾宫来刺杀萧雅儿,难道…… 突地就想起她这次出宫,听阿武说,他们回来的路上,遭遇了两拨人的劫杀,一拨是龙岩山的土匪,另一拨却是杀手,最终阿良阿奇都死了,只有他逃脱了,而娉婷,却被人从杀手手中救下了,云齐听阿武说完之后,当时让人去追查这件事,到今天还没传来消息,而娉婷今天刺杀萧雅儿,却让云齐想到了某种可能。 “你为何要杀皇后?”虽然已猜到了娉婷这次的动机,但云齐还是想问明白。 “她该死!”娉婷淡淡的说道,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推到云齐面前,“这样东西,是我从那帮杀手身上搜到的,皇上一定认识。” 看到那枚圆形的令牌,云齐脸色变了一变,他知道,这是萧雅儿的东西,既然这帮杀手身上带着这样东西,那么就肯定是她派去的人了,她竟然背着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云齐目光猛得看向萧雅儿的方向,目光寒凉而冷酷,要不是萧雅儿昏迷着,肯定要被他此刻的神色给吓死。 “她要杀我可以,但她连我的念儿也不放过,那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娉婷双眸里迸射出浓烈的杀意,“今天我只是给她一点小教训,如果她下次再敢对我的念儿下手,我必定让她生不如死。”她有所顾忌是不假,但如果触及她的底线,她会不顾一切的豁出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似乎从来没看到过她这个样子,云齐一时怔住,这个他深爱的女人,为了她的孩子,原来她可以不顾一切。 “皇上,我刺杀皇后,如果你要把我下大牢就赶紧。”娉婷慢慢站了起来,“不然,我要回宫了,念儿看不到我该着急了。” “皇上,您不能放她走,她要杀皇后娘娘,您快把她抓起来。”兰珠听到娉婷的话,尖声说道。 “闭嘴!”云齐冷冷瞪了她一眼,然后再看向娉婷的目光里,满是复杂之色,“你先回宫吧!今日之事就到此结束,朕不追究你,你也别再提那件事。” “谢皇上!”娉婷淡声说道,然后往殿外走去。 “皇上,您怎么能放陆贵妃走,她要杀皇后娘娘啊!”兰珠没想到云齐就这样把娉婷放走了,不禁由急又气。 “住嘴,朕的决定容不得你一个贱婢插嘴!”云齐冷声叱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如果让朕听到谁乱嚼舌根,格杀勿论。” 他知道今日娉婷是对萧雅儿手下留情了,不然凭她会医术,很轻易就能让萧雅儿死,可她还是放过了她,所以,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萧雅儿受到了该有的教训,也该消停了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东燕丞相 章节名:第一百六十七章 东燕丞相 娉婷不清楚云齐是如何处理她刺杀萧雅儿事件的,但从宫里的一片风平浪静中,她知道,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了。 其实娉婷敢光明正大的去刺杀萧雅儿,就想好了后路,横竖她一直与萧雅儿不对付,萧雅儿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而她,对萧雅儿也是满满的恨,既然她与萧雅儿早就结了仇,那她也是不怕的,如今在这个世上,念儿是她唯一在乎的人,谁敢动念儿,她必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接下来的时间,萧雅儿一直在凤鸾宫养伤,而娉婷在凤梧宫的生活一如既往,安静、平淡。 就这样到了三月,云齐的生辰到了,各国都派出了使者前来道贺,东凌皇宫也忙碌而热闹起来。 三月初六,云齐的二十八岁生辰,这一日,东凌皇宫举办大型盛宴,各国使者早早就从驿馆出发,乘坐马车入了宫。 各国使者一到东凌时,就已经到皇宫拜访了云齐,所以这次生辰宴会,云齐早早就让人安排好了各国使者的坐席。 这次来的使者中,有青国的王子月迹,华国的肃王华陌寒,西凉太子萧誉,北胡的王子拓塔,南滇的太子扶桑,而东燕国,除了一位公主,还派了一位丞相前来。 说起这位东燕丞相,众人并不陌生,虽未见过他的真人,但却都听过他的事迹,东燕丞相名唤君澈,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是近几年来的后起之秀,不过三年功夫,就在朝堂中稳稳站住了脚根,他没有背景,只不过一介布衣,在东燕皇帝外出游行时结识他,为他的文采所折服,才将他招入宫中做了官,而他也没让东燕皇帝失望,三年来,他为东燕的繁荣与昌盛,做了无以伦比的贡献。 第一次见到这位东燕丞相的真容时,各国使者都有些吃惊,虽然知道君澈是位年轻的丞相,但却不知他容貌也生的如此俊美,身姿挺拔,器宇昂轩,特别是他的容貌气质,清雅如仙,带着一种如梦如幻的气息,让人看不真实,也看不透彻。 而云齐与萧誉见到东燕丞相君澈时,却几乎呆住,一样的面容,一样的气质,甚至连声音都一样,除了名字与身份,这个君澈简直跟前朝凌国明王云洛一模一样,要不是云齐与萧誉都亲眼看着云洛于五年前的除夕掉下清风崖,真会以为君澈就是云洛。 虽然吃惊,但云齐与萧誉都不是普通人,不过片刻功夫,就将自己的失态掩在了背后,虽然有怀疑,但却不是这个场面该有的,不管对这个君澈有何疑问,一切等到宴会之后再说。 云齐与萧誉对视一眼,互相传达自己的意思,最后达成共识,宴会过后,马上对君澈展开调查,虽说是亲眼看着云洛掉下了悬崖,但如果他没有死呢? 而君澈,早在云齐与萧誉闪神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看他的眼神,仿佛白日见鬼,疑惑的蹙了蹙眉,君澈也没多想,他是第一次来东凌京师,这次他出使东凌,除了是给东凌皇帝祝寿,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将端瑞公主送来和亲。 这次出使,皇上本来派的不是他,但他却争取了这次机会,而原因,连他自己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竟然是为了想来看看某个人,那个不过一面之缘的女子,东凌的贵妃。 君澈装作不经意的将目光投向云齐的那些妃嫔,扫视了一圈,竟未看到她,心里不禁有些失望,同时,却也很纳闷,作为东凌贵妃,后宫里除了皇后,位份最高的女人,她竟然缺席东凌皇的生辰宴,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谢谢各位使者前来给朕祝寿,朕与大家喝一杯。”宴会最高潮的时候,云齐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坐于他身边的萧雅儿重伤刚愈,虽然抹了胭脂,但脸色仍有些白,她看到云齐站起来,她也只好站了起来,扯出一抹微笑,一口喝下了杯中之酒。 各使者也纷纷举杯,嘴里说着各种祝寿之词,云齐与众人推杯置盏,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下肚,他似乎有些醉了。 当他来到东燕使者坐席时,看到席间那气质出众的东凌丞相,他目光闪了闪,开口道:“君丞相,来,欢迎你到东凌来,朕敬你一杯。” 按理说,云齐做为一国之君,万没有给别人敬酒之说,但君澈是东燕丞相,算是远方而来的客人,云齐做为东道主,给他敬一杯酒也无可厚非。 看着云齐俊美的面容,坐在君澈身旁主位上的端瑞公主目光微动,对这位东凌皇帝已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情绪,同时,也为自己马上就要嫁入东凌皇宫而隐隐起了期待之心。 “东凌皇客气了。”君澈举杯与云齐碰了碰,面目含笑,一口饮下杯中之酒。 见他喝完了,云齐也喝干了手里的酒,君澈以为这位东凌皇敬完酒就会离开,没想到,他不但不走,反而盯着自己看了半晌,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不知君丞相祖籍在何处?” 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君澈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反问道:“东凌皇为何会对在下的祖籍感兴趣?” 见他目光明澈,面色淡然,与云洛十足十的相像,云齐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什么,然后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道:“哦,朕只是好奇像君丞相你这样的人中龙凤,出自何处,所以问问而已。” 感觉到他试探的语气,还有看着自己时,若有所思的样子,君澈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轻轻笑了笑,道:“在下祖籍在绵阳。” 绵阳,神将君之羽的故乡,云齐一愣,这君澈也姓君,难道他是……可是不应该啊!君之羽所在的君家早在百年前被满门抄斩了,君家九族,一个不剩,君澈不可能是君家后人。 “哦,原来是君神将的故乡。”云齐轻轻哦了一声,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又与君澈说了几句,就朝自己的位上走去。 看着回到席位上的云齐一脸意气风发的样子,再想到他刚刚走开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君澈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 “君丞相很像在下的一个故友,他叫云洛。”他是这样说的。 云洛,又是云洛,君澈目光微敛,想起了那日那个女子也是将他认成了云洛,难道他真的长得与那云洛很像?可那女子明明没有见过他的真容啊? 还有,他们说的云洛是谁,东凌皇说云洛是他的故友,而那位东凌贵妃却在清风崖肝肠寸断的祭拜他,以他看来,那女子是极爱那叫云洛的,而为何又嫁给了东凌皇。 君澈很疑惑,却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他现在想知道关于这位云洛的事情,按东凌皇看他的眼神,还有那女子仅从声音上,就把他错认成云洛来说,他觉得真的要去了解一下这个叫云洛的人了。 潜意识里,他隐约觉得这个云洛与自己有某种联系,可搜索了整个记忆,也没有想到任何一点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他跟云齐说祖籍在绵阳,实际也没错,不过不知怎么回事,他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只有这五年来的记忆,师傅告诉他,他只是病了一场,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他相信了,可不知为何,他的梦里经常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看不清面容,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问师傅,师傅只说是他早已故世的娘亲,他虽然有疑惑,却也相信了,因为师傅没有理由骗他。 可是……君澈现在有些糊涂了,为何他一看到那东凌贵妃,他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见到她哭,他的心会感觉到疼,难道他是那个摔落悬崖的云洛? 他会是云洛吗?君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随即想想,又隐隐觉得不是没有可能,云洛五年前掉下悬崖,刚好他五年前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记忆没了,会不会他就是云洛,被人救了,只是摔掉了记忆。 脑子里一动,君澈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高,捏紧了手中的杯子,他心想,看来得回趟师傅那里,好好问问他,他到底是君家的后人君澈,还是云洛。 有了这个想法后,君澈表面虽是一片平静,但实际已在心底惊起了涛天大浪,如果问过师傅后,发现自己真是云洛的话,该怎么办? 想着事情,君澈的神情有些微的怔然,而这一切,都落入了主位上的云齐眼中,他虽是在与其它使者喝着酒,但实际一直注意着君澈这边的动静,这个不管容貌与气质都与云洛极为相似的君澈,云齐真的很是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所以,他刚才出言试探了,装作不经意的跟君澈说,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友,说完这个,他细心的观察着君澈的神情,果然,君澈听到他的话之后,就陷入了沉思,看着他的神情一点点变化,云齐几乎已经能确定君澈就是云洛了。 宴会散后,他得赶快派人去一趟绵阳,如果君澈真是云洛,他就真该好好想想该如何解决他了,如果说以前他没有想要云洛的性命,但现在却不同,娉婷已在他身边呆了五年,如果让她知道云洛没事,她肯定会离开他的,而这,是他不允许的,所以,如果让他确认君澈就是云洛,他会毫不犹豫的除掉他。 堇严重卡文,各种纠结,眼见着快要完结了,这样卡文是作死么~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黑夜暗杀 章节名:第一百六十八章 黑夜暗杀 春日的夜晚,微风中带着丝丝花香,长明当空,繁星闪烁,夜,静谧祥和。 刚过子时,京师城东驿馆,早已陷入一片黑暗中,住在这里的各国使者,早已进入沉沉的梦乡。 月亮已躲入云层背后,微风拂面,院子里那株桃花,散发出清幽的淡香,繁星点点,那么美的夜晚,一批黑衣人从天而降。 落到院子里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声,打量了一遍周围的环境,为首之人朝后面的人打了个手势,众人齐齐往一个方向而去。 驿馆东面厢房内,住在这里的人早已陷入睡梦当中,黑衣人小心翼翼推门而进之时,他只是翻了个身,背朝门,面朝里的再次睡了过去。 门打开了一条缝,只容一人进入房间,黑衣蒙面一个个屏息而入,为首之人微微提着气,脚步轻之又轻的朝床的方向走去。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丝毫不知道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见此,为道蒙面人眼里闪过一道光亮,行至床前五步时,脚下生风,如箭一般的冲向床榻,提剑就刺。 眼见着剑就要刺入床上之人的身体,说时迟,那时快,原本一动不动的人在睁眼的同时,已快速的一个侧滚,躲过黑衣蒙面人刺下来的剑。 黑衣人见他躲过,来不及作想,下一剑又快速刺出,同时,他身后几个黑衣蒙面人也冲了过来,几把剑同时出手,齐齐朝着床上之人刺下。 不算宽的床榻,床上之人本已滚到里侧,前面是明晃晃刺过来的剑,而后面已躲无可躲,如果他避不开,只能等着被长剑穿身。 黑衣蒙面人配合的很默契,长剑在周围形成一个剑网,将床上之人的退路完全封死,原以为床上之人必定躲不过,没想到,当他们的长剑就要刺入他身体时,他身形一转,如泥鳅一般,从黑衣人组成的剑网中脱身出来。 而床顶也被他强劲的内力冲垮,黑漆漆的屋内顿时响起一声闷响,立即,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极快的朝着这个房间方向而来。 黑衣人一见不妙,互相对视一眼,也不急着离开,立即朝着屋里的唯一目标,发起最猛烈的攻势,以求在外面人来之前,解决掉他。 但是,执行任务从未失手过的黑衣人,这次恐怕要失败了,屋中之人仅仅只是闪避他们的攻势,并未出手,而他快如鬼魅的身形,在这黑夜中,几乎让他们搜寻不到,尽管他们功夫都不错,随便一个也算是江湖高手,可惜,面对着这样轻功造诣登风造极之人,他们只能望而兴叹,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取得他的性命,更别说在极短的时间内了。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黑衣人暗暗着急,出手的速度已快到了极致,可惜,他们连片衣角都没有捞着,耳听着脚步声已停到了门外,为首黑衣人撮嘴低啸,是撤退的暗号。 当房门被人打开时,黑衣人长剑虚晃一招,一拨冲向门口,另一拨则朝窗户冲去。 不过片刻功夫,冲向门口的黑衣人身形一转,又退回了屋内,而冲向窗户的黑衣人,刚打开窗户,正要往下跳,当看到院子里亮如白昼,一大拨弓箭手正蓄势待发,还来不及反应,已被数不清的长箭射成了刺猬。 窗户外的光亮照进了屋子里,门口退回的黑衣人看到同伴被射成刺猬般的尸首,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接着,目光落到早已坐回床沿上的男子,一袭白衫翩然,黑发俊颜,浅浅而笑,看起来本是极为温和的面容,落到黑衣人眼里,却觉得比地狱的恶魔还恐怖。 “哗啦啦!”原先站在门口的众人涌进屋子,将屋内所有黑衣人团团围住,屋内早已亮起了灯,一名身穿青衣的冷面青年,快步走到白衣男子面前站定,语气虽冷,却不难听出里面的担心,“主子,您没事吧!” “没事!”白衣男子弹了弹身上沾到的灰尘,淡声说道。 “主子,这帮人如何处置?”青衣人看着窗户边被射成刺猬的几具尸体,目光再落到屋中背靠背,浑身戒备的黑衣人身上。 “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白衣人瞥了一眼被围在包围圈的几名黑衣人,淡淡说道。 青衣人点了点头,朝着黑衣人大声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众黑衣人静默,举剑横在胸前,一声不吭。 “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刺杀我们主子的?”见他们不语,青衣人目光一凝,冷声喝道。 众黑衣人齐齐对视一眼,互相摇了摇头,他们是死士,出来执行任务,成功就生,失败即死,现在,一半同伴已死,他们如果还想活着,只能杀出去。 青衣人一看他们的眼色,已察觉到不对劲,正要下命令,让大家上前捉住他们,却见为首的黑衣人一点头,被围住的所有黑衣人同时出手,朝着门口方向杀去。 “快,拦住他们!”青衣人低声喝道,同时,抢出一步,横档在了门口。 心想着留下来必死无疑的黑衣人,不要命的疯狂出招,很快,包围圈就被杀出了一个缺口,剩余的几名黑衣人目光一喜,朝着门口急掠而去。 见状,坐在床上的白衣人目光微闪,身形一动,瞬间功夫,已拦在了黑衣人面前,见有人拦阻,几名黑衣人目光露出浓浓的杀气,长剑舞的生龙活虎,欲将拦阻之人斩于剑下。 看着刺过来的剑,白衣人不慌不忙,暗暗凝气,双掌拍出,一股强劲的掌风朝着黑衣人而去,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被掌风击中,当场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歪斜,踉跄着退了几步。 其它黑衣人手中的剑也被掌风带偏,也就一下的功夫,他们又被包围了。 白衣人收了掌,众人只觉白光一闪,一眨眼,他已站在了为首的黑衣人面前,手指卡住为首黑衣人的脖子,轻轻的说道:“住手!” 不大的声音,却带着某种威慑力,屋中打斗的众人不由纷纷停了手,连黑衣人也不例外。 见状,青衣人一挥手,剩下的几名黑衣人脖子上顿时被架上了明晃晃的刀剑。 “说,谁指使你们来的。”扯下他的面巾,见是一个面容阴郁的陌生男人,白衣人目光闪了闪,沉声说道。 “哼!”被卡住脖子的黑衣人,是众黑衣人中的老大,听到白衣人的问话,他只是哼了一声,便不再作声。 “不说是吧!”白衣人手上加了力道,面上似笑非笑,眼里却带着一片肃杀之意。 黑衣人闭上眼睛,只当没看到他的杀意。 “把那几个人杀了。”白衣人轻飘飘开口。 “是!”接着,身体倒地的声音响起,屋里的黑衣人只剩了被白衣人卡住脖子的一个。 仅剩的黑衣人见同伴被杀,目光动了动,却没有露出丝毫不忍之色,他们这些人,任务失败,回去也是一个死字,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要咬破嘴里的毒囊,却被白衣人卸了下巴,接着,白衣人松开了卡在他脖子上的手。 “今日留你不死,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本相的命不是那么好拿,如果还有下次,别怪本相不客气,走吧!”白衣人淡淡说完,让青衣人抠出了黑衣人嘴里的毒囊,然后给他复原好了下巴,才一挥手,让他马上消失。 黑衣人见他身手如此厉害,已是暗暗心惊,此时,见他留了自己一命,虽有些不甘心,却也只能离去。 看着黑衣人消失在黑夜里,青衣人先是让院子里的人撤了,又让房间里的人退了下去,这才对若有所思的白衣人说道:“主子,您是不是知道这帮黑衣人的来处。” “我不知道。”白衣人,也就是东燕丞相君澈,只见他摇了摇头,又道:“不过,我或许能猜到一二。” “是秦王的人?”青衣人口中的秦子是东燕秦王,因君澈是太子派,早已想拉下太子,自己做太子的秦王当然是容不下他的,在东燕,君澈就时不时会遭到各路人马的暗杀,没想到,到了东凌,仍然避不开。 “不是秦王。”君澈抿了抿唇,苦笑道:“应该是东凌皇或西凉太子的人。” “什么?”青衣人荣三大吃一惊,“主子,您与这两人毫无瓜葛,您为何会想到是他们。” “你不懂!”君澈摇了摇头,不想多说,只是摆了摆手,道:“尽快把这里处理干净吧!我到隔壁房间住一晚。” 说着,就抬步朝门外走去,荣三一脸疑惑,暗想,今天主子似乎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而躺在床上的君澈,却陷入了一片沉思当中。 虽然刚才他跟荣三说,今晚来的黑衣人是西凉太子或东凌皇的人,但实际,他已经能肯定是西凉太子萧誉的人了。 君澈记得昨日参加了东凌皇的生辰宴,在宫门口的时候,碰到了西凉太子,他看自己的那种眼神,完全是看敌人的眼神,自己当时真是莫名奇妙,但后来想到既然东凌皇说自己像一个叫云洛的,会不会这个云洛也是西凉太子认识的,而他们还有过节。 心中猜测着,一回到驿馆,君澈就安排了影卫去查东凌皇、西凉太子,还有那个叫云洛的信息。 影卫的办事效率极快,不到一天功夫,就将东凌皇的过往查了个彻底,还有前朝明王云洛,五年前掉下悬崖身亡,他的死,是西凉太子和东凌皇共同造成,而更让君澈吃惊的是,如今的东凌陆贵妃,竟是前朝明王妃,明王死后,就入宫成了东凌皇的贵妃。 毕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以前的凌国成了现在的东凌,而皇帝也早换了,君澈不清楚云洛、东凌皇云齐与陆贵妃的过往,但猜想必是有一翻纠葛的,而这,却让他心底莫名的有些在意,不得不说,虽然仅见过那陆贵妃一面,但他就是时不时会想起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难道他真的是云洛? 摇了摇头,君澈压下心头的怀疑,看来办完公主和亲事宜,得赶紧回一趟绵阳,去问问师傅。 撇开东凌皇,再说西凉太子,影卫查到的信息是,他与前朝明王有很深的过节,欲杀之而后快,不然当时也不会联合东凌皇逼死了云洛。 自己与云洛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这个西凉太子肯定怀疑自己的身份,更或许他查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有这一次的暗杀。 看来自己这一次的东凌之行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让人轻松,君撤蹙了蹙眉,想着萧誉这一次失败,或许还会有下一次的暗杀,只觉得有些头疼。 与别人长了一模一样的面貌,如果自己是前朝明王云洛也就罢了,如果不是,自己不是凭白惹来不少麻烦。 下章,君澈同学要与女主见面了,不容易啊~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桃林思忆 章节名:第一百六十九章 桃林思忆 今日,坐于天波山的落日庵很是热闹,香客云集,不仅仅是普通百姓来拜佛,就是京中贵人也来了不少。 一顶暗红的四人小轿在庵堂前的空地上停了,轿一落地,一个黄衫丫环便走上前去,伸手掀开轿帘,对着轿子里的人说道:“娘娘,落日庵到了。” 轿子里先是伸出了一只手,纤纤玉指,莹白如玉,搭在丫环递过来的手背上,说不出的好看,接着,一个绝色美人缓缓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周围不管是路人,还是抬轿的轿夫,见到她绝美的面容,均感觉空气被抽走了似的,瞬间凝结。 早已接受过太多这样的目光,绝色美人面容平静,双眸沉静如水,抬头看了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落日庵的长生殿,环境清幽僻静,很合她的心意。 “娘娘,奴婢扶您进去。”旁边的丫环吩咐轿夫下去休息后,上前体贴的扶着她的手。 “嗯!”绝色美人轻轻嗯了一声,莲步轻移,朝前走了几步,目不斜视,嘴里轻声说道:“慧儿,在这里你就别喊我娘娘了,称我为夫人吧!” “是,夫人。”慧儿脑子灵活,一听就知道娘娘是不想别人知道她的身份,于是很顺从的改了称呼。 或许是提前得了消息,长生殿内早已有人侯着了,看到娉婷与慧儿进来,忙迎上前去,当看到娉婷的面容时,迎上来之人微微怔了一怔,随即面上浮起一丝微笑,朝着娉婷行了一个礼,“施主,您来了,师父正在等侯着呢,请您跟我来吧!” 娉婷点了点头,道:“有劳师父带路了。” 三人往旁边的大殿走去,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使得这深幽的庵堂看起来更加的庄严肃穆。 走到专门空出来的大殿中央,除了玄空师太,娉婷还看到了两个人,是两个女子,好像也是主仆二人,虽然仅仅只是个背影,但从与玄空师太说话的女子身上的华贵着装看来,此女子的身份非富即贵。 玄空师太正与面前的女子说着话,并没有发现娉婷的到来,娉婷也不上前打扰,只与慧儿在不远处静静站着。 玄空师太手里拿着竹签,似乎在跟女子解答签上的内容,女子时不时插上两句,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签解时,从玄空师太手里拿着竹签,放到了桌上,然后让身旁丫环端上她捐的香油钱。 玄空师太只瞥了一眼,就让立于不远处的小尼姑端了下去。 那女子似乎准备离去,转过身来时,却刚好和娉婷的眼神碰了个正着,娉婷一愣,那女子也是一愣 女子看娉婷,肤白如雪,素颜清眸,乌发轻挽,容颜绝美。 娉婷看女子,明眸皓齿,朱唇如樱,粉脸娇俏,明艳动人。 大殿上,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一个倾国倾城,一个风华绝代。 娉婷有些怔然,京师何时出了这样绝世容貌的女子,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自己鲜少出凤梧宫,外面如何自己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同样的,明艳女子也在猜测着娉婷的身份,她来东凌京师已近半月,东凌的千金名媛也算见过不少,但从未见过这名女子,看她衣着,应该是大富人家,她会是出自哪个府上呢! 女人都是奇怪的生物,但凡比看到比自己美貌的女子,总会莫名生出一分敌意,而看到眼前比自己容貌更胜一筹的娉婷,明艳女子眼里的敌意就这样散发出来。 “陆施主,你来了!”玄空师太也看到了娉婷,朝她微微颔首,以示招呼。 “玄空师父。”娉婷微笑上前,抬步朝殿中央走了过去。 “你稍侯片刻,贫尼与这位施主说两句话。”玄空师太对娉婷说完,朝着明艳女子说道:“施主,你求的签,贫尼已给你解答了,如你没有别的事情,请你移步至后堂享用斋饭。” “哦!”明艳女子点头应了,脚步却未动,目光落在娉婷身上,不移半分,嘴里状似无意的说道:“这位姑娘生得可真美,倒让我起了交结之心。” 听出她语气里的试探之意,娉婷只装作听不懂,微微一笑,道:“姑娘也很美。” 见自己的试探就这样被她无形中避开,明艳女子暗中微恼,面上却不露丝毫,仍是笑着道:“姑娘真合我的眼缘,敢问姑娘出自何府,等我下山,好给姑娘下帖子,与姑娘作个朋友。” 惊讶她的这一番话,但娉婷却没有与她交结的意思,这女子看似笑眯眯,实际挥散不去的敌意尽在眼底,况且这女子的身份…… 娉婷的目光落到女子腰间悬挂的一块玉佩,目光微动,面上却轻浅一笑,“不好意思,我的身份实不宜向姑娘透露,抱歉。” 不软不硬的话,却把明艳女子想交结的话语打了回去,明艳女子目光一冷,刚要发作,下一秒,却又扬起了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姑娘拜佛了。”说完,身子快速一转,已快步朝殿外走去。 感觉到她离去前的怒意,娉婷心底一阵苦笑,不过来求个签,怎么又得罪人了,摇了摇头,她目光转向玄空师太,“师父,这女子……” “是东燕的端瑞公主!”玄空师太一直都很喜欢娉婷,此时,她直接就把刚才那女子的身份告诉了娉婷,因为她知道,即使娉婷知道东燕公主的身份,也不会乱说出去的。 “真是她!”原来真是东燕公主孟芙,前几日是云齐的生辰,即使娉婷一直呆在凤梧宫,也听说了各国使者都有派人来祝寿,其它国来的不是皇子就是王爷,只有东燕,除了来的是公主,还有一位丞相,那日云齐的生辰宴,娉婷并没有出席,所以,她没见过这位东燕公主,刚刚她看到孟芙腰间悬挂的玉佩,就隐隐猜到了她的身份,却原来真是东燕公主。 “不说她了,陆施主,随贫尼到禅房小坐吧!”玄空说着,转身就欲带娉婷去禅房。 “等等,师父!”娉婷唤住她,“今日我想先求支签!” 她要求签?玄空师太眼里快速闪过丝惊异之色,这五年来,虽然娉婷每年都会到落日庵来,但每次仅限于跟玄空师太抄经念佛,求签却是没有的。 看出玄空眼里的惊异之色,娉婷微微一笑,已拿起了桌上的签筒,然后道:“师父,待会还得请您帮娉婷解签。” 玄空师太定了定神,看着眼前倾城容貌的女子,微微颔首道:“既然施主有心求签,贫尼自当诚心相解。” 娉婷点了点头,跪在蒲团之上,拿着竹筒,摇了摇,然后捡起摇出来的竹签,递给玄空师太,“师父,麻烦您了。” 玄空师太接过娉婷递过来的竹签,看了一遍,一直沉静的面容微微泛起一丝波澜,“陆施主,这是一只上上签。” “上上签?请师太为娉婷解答。”听说是上上签,娉婷面上浮起一抹喜色。 “施主,你看……”玄空师太认真的给娉婷解答着签上的签言,娉婷越听眼睛越亮,按照这签上的意思,她最近会有喜事,只是会是什么样的喜事呢? 自云洛逝去后,五年来娉婷最大的喜事就是生下了念儿,其它的事,在她心目中都掀不起任何波澜。 “师父,这签上的意思是说娉婷近来有喜事么?可娉婷……”娉婷抿了抿嘴,“娉婷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好事。” “施主,放松心态,是你的一定会是你的。”玄空却说出这么一句话中有话的语言。 娉婷一愣,还没来得及问玄空是什么意思时,她已转身往殿后禅房走去,“陆施主,与贫尼一起抄会经吧!” 压下对那句话的疑惑,娉婷微微点头,任慧儿扶着,随玄空往禅房的方向走去。 抄了会经书,出了禅房,用过斋饭之后,娉婷吩咐慧儿不用跟着,然后独自一人往落日庵后院的那一片桃花林走去。 这个月份,桃林里的花已经凋零,地上覆盖了一层落花,娉婷踩在上面,只觉得恍如隔世。 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踏入这片桃林,她与云洛的相识之地,之前她来落日庵,总是避开这片桃林,因为这个地方承载着她太多的思念,她怕面对满林子的桃花,而那个能与她共度一生的男子,却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而今日她之所以会再次踏入这片桃林,是心里有所感应,自那日在祭拜完父亲回京的路上,遇见那位有着与云洛同样嗓音的玉面人,云洛在她脑子里的影子就更加的清晰起来,午夜梦回,她总能听到他置身于开满桃花的林中温柔相唤的嗓音,于是,这次来落日庵,她再次踏入了这片桃林,寻找着她与云洛的记忆。 七年前的今天,是她与云洛的大喜之日,可现在,爱人逝去,只留下她一个人独自忧伤。 七年前她与他相识,她在这开满桃花的林子里起舞,而他,就这样飘然前来。 犹记得他跟她说话时,声音里的明澈与剔透,如那淙淙泉水,很容易就浸入人的心田,生平第一次,她对一个未见真容的男子产生了好感,当之后被他所救,看到他的真容时,又为他嫡仙般的气质所惊艳。 也就是因为那次的桃林相遇,她与他的纠葛从此展开,仅仅两年时间,她对他,由好感到不满,再到心动,最后是爱上他,六百多个日子,仿佛是一辈子,而他离去的这五年,刻骨思念中,仿佛也就是转瞬的功夫。 有时候,她也觉得很奇怪,明明她与云洛在一起不过短短两年时间,但她却好像爱了他一辈子,即使他已逝去,他的音容相貌始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也就是这样,让她知道了,有些人,一旦爱上,就是一辈子,不管他生老病死,爱不会消散。 手指扶上一株桃树,树上已长出了青绿小叶,枝头也挂上了小青果,娉婷微微有些思神,桃花的美丽很是短暂,但美丽之后,就结下果子,衍生到秋日的硕果累累,何尝也不是一种圆满,就如她生下了念儿,可是,没了他,她的人生怎么能圆满的了。 踩着满地的落花,娉婷又往林中深处走去,脑中回放着与云洛相处的点点滴滴,脚下动作也越来越慢,这里为何没有他的影子?当初他在梦中的召唤,难道是她思念太深的缘故? 一边想着,眼睛落到前方某处,却蓦地停了步子,身子也猛然僵住。 不远处,白衣翩然的男子乌发轻束,面容清雅似仙,手里一管紫玉箫,举在唇边,正准备吹奏。 熟悉的音律传来,娉婷的眼里迅速的涌上了泪水,身子也轻轻颤着,嘴里已喃喃唤出声来。 “洛……”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你认错人了 章节名:第一百七十章 你认错人了 “洛……”娉婷看着不远处那抹白影,喃声唤道。 虽然娉婷的声音极轻,但执箫吹奏的男子却似有感应般,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怔,不远处执箫而立的男子,身长玉立,清雅如嫡仙般的容貌上漾着淡淡的讶异。 是云洛,真的是他!看着对方熟悉至极的面容,娉婷心里涌上巨大的喜悦,脚步踉跄着朝男子一步步走了过去。 “洛,是你吗?”走到距男子三步之地时,娉婷停住了脚步,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认真的搜寻着她思念到极致的熟悉。 听到她的呼唤,男子眉头微蹙,洛,她又将他认错了吗?还有,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对方不语,娉婷贝齿轻咬,坚定而小心的慢慢走到他面前站定,熟悉无比的面容就在眼前,她伸手抚上他的面容,触感温热,不是做梦,是真人,是她的云洛。 慢慢偎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身,汲取着独属于他身上的气息,眼里也漾着泪花,“洛,真的是你,你没有死,太好了。”说着,在他胸前蹭了蹭,一脸的喜悦和安心。 怀里温香软玉,独属于女子身上的清香传到鼻子子,让男子有瞬间的闪神,但也不过片刻功夫,他就恢复了清明,摇了摇头,他低头看向偎在他怀中的女子。 容貌倾城的女子,东凌的陆贵妃,他竟然在这样的场合再次与她相遇,只是,谁来告诉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虽然美人投怀是艳福,可被人认成别人,却只能让人不是滋味,而君澈现在刚好是这种情况。 他今日不过是陪端瑞公主来这东凌京师有名的落日庵拜佛,无意中踏入这片桃林,看着这满林子里青翠,他总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可在他的记忆中,却丝毫没有关于这片桃林的记忆。 地上落英缤纷,是刚凋零不久的桃花,不用想也知道,不久前,这满林子必是桃花绽放,美如朝霞,脚踩在厚厚的落花上,君澈漫步于桃林中,直到深处,心有所思,于是,执了玉箫,想吹奏一曲。 也许是很久以前就学会了奏箫,即使他仅有这五年的记忆,他仍能随意就奏出曲子,而今天,站在这桃林深处,一曲他从未吹过的曲子,就这样被他奏了出来,仿佛是刻到灵魂深处的乐音,心念一动,音已随箫而出。 直到她的出现,她看到他时的惊喜与思念,竟然让他有一种冲动,将她拥到怀里,温柔以待。 可是,她喊的是洛,而他是君澈,哪怕他怀疑自己的身份,此刻他也是君澈,而她却实实在在喊的是洛,云洛! 心里突然就涌起了浓浓的失落,因为她的错认,还有她口口声声喊出来的名字,君撤默然了。 君澈承认,这次来到东凌,他确实大半原因都是因为这个他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可是,想过了千万种见面方式,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在这里,落日庵后院的桃林。 “洛,原来你在梦中召唤我来这里,都是真的,我好开心。”娉婷紧了紧手臂,窝在他温热的怀中,无限满足,“洛,你知道吗?我想你,真的好想你。” 如情人间的呢喃声传入君澈的耳朵里,让他不由一颤,下一刻,他猛得推开了娉婷,往后退了两步。 “洛,你……”娉婷为他的动作而诧异,脚下一动,又要上前。 “你别过来!”君澈抬手向前,阻止了她向前的步子,眉头紧紧皱起,他思索了半天,才说出了他不是云洛的事实,“对不起,我不是云洛,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怎么会?”见他否认,娉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目光凄然,“洛,我知道是你,你为什么要否认呢!” 看到她伤心的眼神,君澈心里微微一窒,突然就不敢看她的眼神,他转过头去,极力让自己的声音表现的平淡,“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云洛,我叫君澈。” “君澈?”娉婷喃喃念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凄声说道:“不,你是云洛,是我的云洛,是我孩子的亲爹。” 孩子的亲爹?原来那次看到的那个小孩子,竟然是她和云洛的孩子,那孩子的身世东凌皇知道吗?君澈蹙紧了眉头,但仍是坚持开口道:“我是君澈,我不是……” “是,我说你是,你就是!”娉婷尖声说道,“洛,你知不知道,哪怕你化成灰,我也能将你认出来,所以,你不要再否认了,好吗?” 见她情绪有些失控,眼里的痛色是那么的明显,君澈想上前安慰她,但脚下却如生了根般,迈不出半步去。 “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真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娉婷啊!”见他沉默,娉婷只当他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心里一急,她快走几步,走到他面前,拉住了他的手臂,抬头看他,“你看看我,我是你最爱的娉婷啊!” 看着她期待的目光,君澈胸口闷闷的,说不清是何滋味,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到底是对云洛爱的有多深,仅因为他的容貌,她就一口咬定了他是云洛,可他是君澈啊! “洛,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忘记我了,忘记了我们的一切。”娉婷泪水涟涟的看着他,“这片桃林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原来她和云洛就是在这片桃林相遇的,难怪她会出现在这里,是来这里思念云洛吧!君澈目光微闪,听着娉婷凄楚的声音响在耳边。 “那一天,我弹了你作的桃花叹,把你从庵外小路引了过来,你问我,是谁教我的这首曲子,我却留了一个背影给你。”娉婷声音低落,“洛,难道曾经的过往,你都忘记了吗?忘记了我们历经艰苦才相爱的,也忘记了你深爱的我了吗?” “姑娘……”君澈心里涌起一丝心疼,伸手缓缓落到了她的背脊上。 感觉到他近乎温柔的动作,娉婷先是一僵,随即而来的却是浓浓的喜色,“洛,你记起来的对不对?你肯认我了对不对?” “陆姑娘……”看着她脸上如春花绽放般的喜悦之色,君澈不忍的侧过头去,躲避她充满希望的目光,狠下心,他咬了咬下,话语像是从喉咙里迸出来的,“对不起,我是君澈。” “你骗人……”原以为会得到他承认的话语,没想到仍是这一句,娉婷心里既失望又心寒,“我不相信你,你不要骗我。” 君澈张嘴,正欲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打断了。 “骗人,谁骗人?”随着声音响起,一个深紫衣裙的明艳女子曼步而来。 娉婷与君澈同时转头,却见来人正是东燕端瑞公主孟芙,她的突然出现,让娉婷与君澈都是一怔。 看到二人亲密的动作,端瑞公主目光快速闪过一道异光,开口就带着试探之意,却是朝着君澈的,“君丞相,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让我好找?” 见她的目光落到他落于娉婷背脊处的手上,君澈不动声色的移开了手,垂于身侧,面上却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公主诚心拜福,君澈不过闲着无事,随意出来走走。” “哦,这桃林可是落日庵的后院,丞相这个随意可真是挺随意的。”端瑞公主扯了扯嘴角,摆明了不相信君澈的话,以她的想法,必是他与眼前这女子有约,此刻被她碰见了,他想撇清关系而已。 “公主说笑了。”君澈只是从容一笑,丝毫没有理会端瑞公主语气里的讽刺。 见他跟她打马虎眼,端瑞公主无奈,只好将目光投向娉婷,“这位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而娉婷,却仍处在愣神当中,刚刚东燕公主喊君澈丞相,他竟然是东燕丞相,娉婷只觉心底说不出的酸楚,原来真是她认错人了,眼前这个与云洛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他是东燕丞相,他叫君澈,而不是她的云洛。 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而且这个君澈不但容貌、身材,声音与云洛一模一样,甚至连气质都一模一样,可他是东燕丞相君澈,她的云洛是前朝明王,即使还在世,也不可能会变成东燕丞相,而且连名字都改了。 端瑞公主见娉婷不搭理自己,心里微恼,不由声音又加大了些,“姑娘,你是哪个府上的,本公主想跟你做个朋友。” 做朋友是假,借故查明娉婷的底细是真,刚刚在大殿中,端瑞公主第一次看到娉婷,就因娉婷的容貌美过她而产生了极强的嫉妒之心,她从东燕到东凌来,是要嫁给东凌皇云齐做皇妃的,这个女人生得这么美,如果被东凌皇看到了,说不定也会纳进宫,到时,她还是美不过这个女人,她才不要,她一定要做东凌后宫最受宠爱,最美丽的皇妃,谁也不能超过她。 而这个女人,她一定不会让东凌皇有机会见到她,这样想着,端瑞公主眼里闪过一道狠厉。 娉婷没有发觉,君澈却是注意到了端瑞公主眼底的狠色,心里一动,君澈眉心不可抑制的轻跳了下,端瑞公主想动陆娉婷!想着端瑞公主在东燕时以狠辣著称,君澈脑子里快速思量如何不让端瑞公主打陆娉婷的主意。 身形一动,君澈将身子挡在了端瑞与娉婷之间,刚好将端瑞公主的目光阻挡住,然后,他面带微笑的说道:“公主,天色不早了,我们该下山回驿馆了。” “不急,本公主与这位姑娘一见投缘,想与她交个朋友。”端瑞公主却绕过他,走到娉婷面前站定,定定看着她,“姑娘,本公主是真心想与你交结,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端瑞公主靠的娉婷极近,她身上浓浓的脂粉香味传到娉婷鼻尖,让娉婷忍不住轻蹙了下眉,这位公主表面是诚意,实际是威逼,这样的场合,她不想与这位东燕公主起冲突,娉婷心念飞转,嘴里已开口说道:“多谢公主抬爱,不过我身份低微,实不宜与公主做朋友,请你见谅。” 这番话,娉婷说的不卑不亢,大抵的意思就是,我出身太低了,你一个公主如果与我交结,说出去没得惹人笑话,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吧! 被她不软不硬的话堵了回来,端瑞公主心里气恨,面上却仍是笑盈盈的说道:“无妨,本公主交朋友从不看身份,只要投了眼缘,即使是街上乞丐,本公主也会交这个朋友的。” 娉婷知道她说的是场面话,但这个话却实不好接,如果再拒绝,这东燕公主一怒之下,说她不识好歹,拒绝她一个东燕公主的交友之心,肯定会惹来大麻烦。 她这次出宫,并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微一思量,娉婷最终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交了公主这个朋友。” “太好了!”端瑞公主面上一喜,已上前挽住了娉婷的手,状似亲呢的说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陆青!”娉婷知道,交了端瑞这个朋友,才是大麻烦,于是,她假意答应和她做朋友,还给自己编了一个名字,只想着快点从这里离开了,今后再也不要见面。 “那我就叫你青儿,青儿,我虽是东燕公主,但你别叫我公主,喊我芙儿吧!”端瑞公主笑嘻嘻的说道,心里却把陆青这个名字咀嚼了无数遍。 “嗯,好,我是明州人,是到京师亲戚家暂住的,我亲戚是御史府!”娉婷故意透露这个假信息给端瑞,因为她清楚,如果她不说出自己的来处,这端瑞公主是必不会罢休的,她告诉她,自己是借住在御史府,到到端瑞公主知道受骗,也没有办法。 “好,我记住了,改日我给你递帖子,去找你玩儿。”端瑞公主以为将娉婷的出处打听到了,心中高兴不已。 “我还有事,就不与你多说了,公主,我先走了。”说完,娉婷再深深的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的君澈,转身往桃林外走去。 要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端瑞公主心里高兴,也就没拦着不让娉婷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桃林外,她才看向君澈,道:“丞相,你似乎和青儿认识?” 青儿?君澈愣了一下,随即想到是刚才那名女子告诉端瑞的名字,他也不点破,只是扬起一抹轻笑,道:“不认识!” “不认识?那为何刚才你们如此亲密的抱在一起。”端瑞公主才不会相信君澈的话,这男人表面清雅似仙,实则狡猾如狐狸,他的话,只能信上三分。 “公主说笑了,刚才只是那青儿姑娘摔了一跤,我顺手扶了一把而已。”君澈向来对这公主不感冒,所以说话的语气也是极淡。 “当真?”端瑞公主眼里的怀疑之色尽显。 “自然!”君澈笑得坦荡。 “罢了,本公主信你就是,走吧!该回驿馆了。”知道套不出他的话,端瑞不再作无用功,只轻飘飘瞥了他一眼,转身往桃林外走去。 君澈走在她身后五步之外,神情淡然,目光平和。 刚才那女子凄楚的声音仍响在耳侧,仿佛魔咒,一遍遍在脑中旋回,他承认,听到她的声声控诉,他有心疼的感觉,可是,在他没有确定自己的身份这前,他只能是君澈。 一路想着,直到快走出桃林,才听到他嘴里轻轻一声叹息,回头再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桃林,他敛眉,抬步离去。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暗中查探 章节名:第一百七十一章 暗中查探 黄昏时分,娉婷告别了玄空师太,坐着轿子下了山。 山下有早就准备好的马车,由轿子换了马车,一路往京师城而去。 在回宫之前,娉婷让车夫将马车赶到一品轩,她想去买些糕点。 车夫是慧儿从内务府安排的,听得娉婷的吩咐,什么也没问,打转马头,往京师城南方向的一品轩而去。 此时天色已有些泛黑,街边的店铺十有八九已关门歇业,偶尔有几家开着门,都是可晚上营业的饭馆、酒馆之类的。 一品轩是京师城最具盛名的糕点店,因生意太好,营业时间直到凌晨,所以这个时候,即使周边的店铺都关着门,唯有它,店门大开,灯火通明。 马车停在了一品轩门口,娉婷掀帘,正欲走出马车,慧儿却眼疾手快,拉住了娉婷的胳膊,“娘娘,让慧儿下去买吧!您在马车里歇着就好。”外面天色已黑,虽然这是京师重地,治安很好,但慧儿还是有所顾虑,毕竟娉婷的身份非同小可,如果出了事,她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娉婷知道慧儿的担心,可她这次到一品轩,并不仅是买糕点那么简单,她有些事情需要找一品轩的掌柜,所以,拍了拍慧儿的手,娉婷说道:“我这次出宫,没带念儿出来,这一品轩的一口酥很好吃,我想给念儿买些回去。” “可是,娘娘,给小皇子买东西,慧儿去就行,外面天黑,您还是……”慧儿还是觉得担心。 “我想亲自给念儿挑选。”娉婷知道慧儿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于是安慰的朝她笑了笑,“没事的,这一品轩的掌柜是我父亲的朋友,我难得出宫,也想趁此机会来看看他。” 按理说,娉婷完全不用向慧儿解释,她是主子,她想做什么任何人也拦不住,但是她还是解释了,不仅是因为慧儿是她的贴身宫女,她信任她,还有一点就是,以后说不定需要通过慧儿来与这个一品轩掌柜的联系。 慧儿虽然疑惑娘娘为何认识这个一品轩掌柜,却从来没有出宫看过他,但做为下人,她清楚的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所以,即使她再担心娉婷的安危,也没再阻止她下马车。 见慧儿不再阻拦,娉婷轻轻一笑,示意她先下车,然后就着她伸来的手,下了马车。 吩咐车夫在外面侯着,慧儿扶着娉婷的手,一起走进了一品轩。 这个点,一品轩仍是人满为患,娉婷的出现,让整个店铺里的人都惊艳了一把,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目光落到娉婷身上,久久不去。 看着不管男女都投过来的目光,娉婷倒没什么,而慧儿却很不高兴,这些人看娘娘的眼神里都带着不怀好意,这明显是对娘娘不敬,特别是有人还想走过来搭讪,慧儿柳眉一竖,张口就欲喝叱,却被娉婷拉了拉衣角。 “慧儿!”娉婷朝慧儿摇了摇头,什么样的目光她没有接收过,横竖不过就人家的事罢了,眼睛长在别人那里,他们要看就看好了,她没有什么受不了的,失去云洛的伤痛都经历过来了,还怕这些人的目光。 况且,她不想生事。 “夫人!”慧儿见她神色淡然的样子,似乎没有因为别人猥亵的目光而有半分波动,也就止了到嘴的话,只是狠狠朝那些人瞪了一眼。 “伙计哥!”娉婷走到柜台,朝着里面发愣的看店伙计喊了一声。 柜台上的伙计早在娉婷一进店门的时候就看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绝色的女子,哪怕一口轩的客人中也不乏美丽的女子,但比起这一位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知道是哪个府上的小姐,生得如此好看,谁能得了她青睐,真是一辈子的艳福。 “哎!喊你呢,伙计哥儿!”见他仍是一副发呆的样子,慧儿敲了敲柜台,大声说道。 “呃!”柜台里的伙计这才反应过来,视线一对上娉婷的水眸,面上刷的就红了,连话也说得结巴起来,“这……这位姑……姑娘,您……您要买……买什么?” 见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娉婷,慧儿很不高兴,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语气很不好的说诞,“喂,你看什么呢?还不把眼睛收回去。” 柜台伙计被慧儿的话弄得一愣,接着,脸就涨成了猪肝色,正想开口反驳,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看到他窘迫的样子,娉婷微微一笑,打了个圆场,“这位小哥,请问你们掌柜的在不在,我有点事要找他。” 娉婷的嗓音清丽而温和,听在伙计耳朵里,却是说不出的动听,再加上娉婷容颜绝色,他对她生不出一丝恶意,听说她是来找掌柜的,他忙挤出一抹微笑,道:“在的,掌柜的在里面呢,小的去给您叫。” 说着,就从柜台走了出来,给另一名伙计打了招呼,他就往一侧挂着青布门帘的地方走去,走了几步,却又蓦然顿了步子,似乎想到什么似的,他转过头来,朝娉婷道:“姑娘,您贵姓?” “姓陆!”娉婷微笑着答到。 “哎,好嘞,小的这就去给您叫掌柜的出来。”那伙计说完,就掀了青布门帘,走到里面去了。 一会儿,一口轩的掌柜,一个穿着褐色衣袍的中年人就走了出来,当他看到立于柜台前的娉婷时,面上露出浓浓的喜色,走到娉婷面前,他正要开口说话,娉婷却先出声了。 “于伯伯,好久不见!”说着,朝他眨了眨眼,暗示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于品轩接到她的目光,很快就抑制住了脑子里跳出来的话,而是笑眯眯的说道:“原来是世侄女儿啊!真是好久不见了,你一个人来的?”说着,朝娉婷身后看了看。 “恩,我一个人来的,于伯伯,我大老远来看您,您就不请我喝杯茶吗?”娉婷面上都是见到故人的喜悦,当然,里面更深的含义,她是不会让人看出来的。 “你这丫头,好好好,你要喝茶还不简单,跟于伯伯来吧!”于品轩说完,扫了一圈店里正关注着这边的众人,挤出一个商家老板特有的笑容,“各位客官,你们自便。” 等娉婷跟着于掌柜消失在青布门帘后时,店里如炸开了锅般,都在讨论着娉婷的来处与身份,更有些垂涎娉婷美色的,已经盘算明天挑合适的时辰找于掌柜的问上一问了。 “原来她跟于掌柜认识,也不知道是哪个府上的小姐,生得可真美。”有人这样感慨。 “哎!这样的美人,谁娶到谁有福啊,你看看她那容貌,那身段和气质,比起宫里的妃子也不差啊!”另一个人摇头晃脑的说道。 “既然这美人是于掌柜的亲戚,这就好办了,明儿我带礼物来拜访一番,说不定还能约美人儿出去吃个饭什么的。”这个是垂涎娉婷美色的。 大家七嘴八舌,句句不离刚才的绝色美人。 柜台里的伙计听着他们的议论,摇了摇头,但想到刚那美人跟自己说话了,心里却是有些飘飘然,脑子里也有些不受控制的乱想起来。 再说娉婷与慧儿随着于品轩进了青布门帘内,里面是一条蜿蜒的长廊,一路行至尽头,微暗的天色下,一栋二层的小楼印入眼帘,小楼下的院子里,一汪碧水,上面几片绿色圆盖漂浮起中,小池边上栽有杨柳,微风飘荡,柳条摇曳,环境说不出的清幽。 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随着于品轩到了一间厢房前,推开门,于品轩朝娉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娉婷微微颔首,朝慧儿使了个眼色,慧儿会意,退后两步,站到院中,随时注意有无人靠近。 娉婷与于品轩进了房间,一关上房门,于品轩就朝娉婷跪了下来,“属下见过小姐。” “于叔,别多礼,快起来。”娉婷忙上前将他扶起。 “小姐,五年了,您终于来找属下了。”于品轩神色复杂的说道,五年来,他一直等着小姐再次与他联系,可一直都等不到,好在今天终于等到了。 “嗯,我来了!”娉婷笑着说道,这于品轩是她爹陆元丰安插在京师城的另一名暗人,五前年,陆元丰死后,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京师城里陆元丰安插的暗人几乎全部被清洗,唯有一品轩的掌柜于品轩,因从未参与过任何任务,而没有被发现真实身份,而娉婷是早知道了他的身份,但为了不让他的身份暴露,她掐断了自己与于品轩的联系,反正父亲与云洛都不在了,于叔这枚暗人她也用不上,不如就让他继续经营着一品轩,就这样平淡生活下去。 五年了,她一直以为她再也不会来找于叔,可是今天看到了君澈,那个与云洛一模一样的男人,即使他是东凌丞相,他叫君澈,她还是怀疑他的身份,所以,她来找于叔,就是想让他帮忙查君澈的消息。 “小姐,您来找属下,是不是有什么要吩咐。”看着娉婷的神色,于品轩心想她必是有事要帮忙,不然也不会来找他,小姐为何做了贵妃,他是很清楚的,所以,即使她不来找他,他也时时关注着她的消息,因为这是主子之前交待他唯一的任务,誓死保护小姐。 “嗯,于叔,我有事请你帮忙。”娉婷点了点头,这件事,只能找于叔帮忙,虽然凤梧宫的宫人十有八九被她培养成了心腹,但他们除了在宫里,外面的话实则帮不上她的忙的。 “小姐请说。”于品轩正色道。 “于叔,你帮我去查一个人的底细,越详细越好,今天就开始派人去查。”娉婷知道于叔手下也有一帮暗人,人数虽不多,但打听情报还是可以的。 “小姐要查谁?”于叔有些诧异,小姐生性淡然,五年来一直在皇宫里低调生活,今天来找自己,竟然是想要调查别人的身份,到底是谁?会让小姐查探他的身份。 “东燕丞相君澈。”娉婷一字一句的说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怀疑他是云洛。” 听到她的话,于品轩吃了一惊,云洛他知道,前朝明王,小姐的夫君,可是,他不是五年前就掉下清风崖殒命了么,怎么? 疑惑归疑惑,于品轩却没再问什么,只是朝娉婷说道:“好的,小姐,属下马上安排人去查,您还有别的吩咐么?” “没有了,你去安排吧!”娉婷摇了摇头,“门外那丫头叫慧儿,是我的人,到时我让她出宫与你联系。” “属下明白。”于品轩沉声说道,接着,他又斟酌着语气说道:“小姐,莳萝姑娘还没有找到么?” “没有!”提起莳萝,娉婷眼里浮起一抹黯然,五年前回到京师,明王府除了丫环小厮尚在府中,落影与赵迟、莳萝等人全都失踪了,娉婷也曾求云齐帮忙找过,但莳萝就像凭空消失般,再也没看到过她的身影。 也就是因为没有了莳萝,即使娉婷在凤梧宫里如履薄冰,她也还是暗中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像慧儿,就是她进宫的第一年,从萧雅儿手下救出的宫女,当时不知道慧儿怎么得罪了萧雅儿,萧雅儿让人对她百般折磨,当时娉婷为莳萝的事情,去求了云齐帮忙,出来的时候,听到慧儿凄厉的哭声,即使娉婷不愿意与萧雅儿对上,但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积阴德,她还是顺手救下了慧儿,为此还与萧雅儿起了很重的口角,要不是后来云齐出面,说不定还会打起来。 最后人是救回来了,但慧儿手脚都被打断了,人也是奄奄一息,娉婷也没给她请大夫,自己给她接了断骨,又配了几副药,让宫女秀儿几个给慧儿煎了药,照顾了几个月,等慧儿大好后,她就做了娉婷的贴身宫女,对娉婷死心蹋地,是真真正正的心腹。 “会找到的。”见娉婷一脸黯然的样子,于叔不禁开口安慰。 “嗯,一定会的。”娉婷笑了笑,“于叔,您先去忙吧!我也得回宫了。” “好的,属下送您出去。” 看到娉婷出来,站在院子里的慧儿忙迎上前来,“娘娘,天色不早了,该回宫去了。” “嗯,走吧!”娉婷点了点头,朝前走去。 走过蜿蜒长廊,到了一品轩门面柜台,娉婷挑了几款糕点包了,坚持付了银子,然后出了店门。 看到她从店里出来,车夫赶着马车停到她面前,虽然等的时间有些久,但他面上却没有丝毫的不耐之色,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见慧儿扶着娉婷送上马车,又等了一会儿,他才跳上车辕,赶着马车往皇宫方向而去。 因持有宫牌,虽然天气已晚,马车仍然畅通无阻的进了宫门,行到一个宽阔的地方,娉婷与慧儿下了车,打发了车夫回内务府,娉婷走在前面,慧儿提着糕点走在后面,主仆二人往凤梧宫方向走去。 到了凤梧宫门口,就见小灵子站在门口的阶梯上,一脸焦急之色。 “小灵子!”慧儿叫了一声,心里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小灵子怎么会站在门口,他不用陪小皇子玩耍么。 看到娉婷与慧儿回来,小灵子似乎松了口气,脚步极快的走到两人面前,连礼都没行,就对着娉婷说道:“娘娘,皇上来了。” “皇上,他怎么来了?”听说云齐来了,娉婷眉头皱了一下,虽然这里不禁止云齐这个皇帝来,但自那日她刺杀萧雅儿过后,他就再也没踏进凤梧宫半步,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皇上说来看小皇子,后来见娘娘不在宫中,就找了秀儿她们几个去问话,秀儿她们按您的吩咐说了,皇上却似乎不相信似的,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一直陪着小皇子在练大字呢!”小灵子低声朝娉婷说道。 这章节名啥的真心不好取呐~ 啦啦啦,预计下星期结文~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强迫 章节名:第一百七十二章 强迫 “恩,知道了!”娉婷点头,抬步进了凤梧宫大门。 小灵子接过慧儿手中的糕点,与她并肩跟在娉婷后头一起进了门。 走了几步,娉婷顿了脚步,转头朝小灵子道,“皇上现在在何处?” 小灵子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奴才出来的时候,皇上在正殿呢!” “哦!”娉婷转回头,继续往前走,快到正殿门口时,就看到一道人影杵在那里,娉婷走近了才发现,竟是皇上身边的近侍布公公。 对这位布公公,娉婷没有什么好感,之前他是天启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有天启帝的地方,必能看到他,天启帝视他为心腹,可惜却是看错了人,这布公公呆在天启帝身边尽心伺侯二十多年,直到云齐带兵攻入皇宫之时,天启帝才发现,原来布公公竟是云齐的人,云齐之所以能攻破皇宫,布公公出了大半的力。 天启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信任了二十多年的心腹太监,竟是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暗人,自己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死。 云齐登基后,鉴于布公公的功劳,赐了府邸给他,本来还想给他封个侯什么的,让他出宫颐享天年,但却被布公公一口拒绝了,他坚持留在云齐身边伺侯,刚好云齐身边也没有得力的内侍,于是就答应了布公公的请求。 布公公是当初天乾帝安排在天启帝身边的暗人,所以即使他与云齐里应外合,颠覆了天启帝的江山,他也只是为主尽忠,娉婷可以理解一个暗人该做的事,站在布公公的角度来想,他没有错,可是娉婷就是从心里不待见他。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看到娉婷回来,布公公低头行了个礼,对她的称呼也叫得很顺溜,虽然之前她是明王妃,但现在她是东凌贵妃,身份的转换,布公公很能适应。 “恩!”娉婷淡淡点头,目不斜视的跨入殿内。 对于娉婷的冷漠,布公公习已为常,自五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以云齐身边得力内侍的身份出现时,她眼里就剩了这副神色,手指围拢,敛眉遮住了眼里的复杂之色,布公公唇角轻轻勾出一抹自嘲,不过转瞬间,这漾起的自嘲就消散在平静无波的神色中。 布公公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即使小灵子与慧儿在凤梧宫随意惯了,此刻,也是敛了闲散的神色,朝布公公点了点头,慧儿提着糕点往偏殿去了,小灵子则捧了拂尘站在布公公下首不远处,敛眉无语。 正殿内,香炉里的的熏香散发在空气里,淡淡的香味沁入娉婷的鼻尖,殿里空无一人,目光微转,正诧异云齐怎么不在,下一刻,却见他掀开珠帘,从内室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一时无语,最后还是云齐先开了口,“回来了?”语气极淡,但娉婷却从里面听出了浓浓的不高兴。 “嗯,回来了!”殿里没有宫女在,娉婷只好自己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喝了两口,从落日庵下山到现在,她一口水都没喝过,这会实在是渴极了。 “你今天去落日庵了?”云齐走到桌前凳子上坐下,然后看着娉婷说道。 “嗯?”娉婷放了手中茶杯,疑惑看他,然后才反应过来般的说道:“是,我到落日庵上香去了。”本来她没必要对云齐解释,横竖这是她自己的事,虽然云齐是皇上,她想做什么事,还不需要他来管。 “上香?只是上香吗?”云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但是让他失望了,娉婷面色平静,任他盯着,神色未变半分。 “不只是上香,还与玄空师父一起念了会经,抄了几卷佛经。”娉婷随意的说道,这就是她今天在落日庵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是,见到君澈的事情,她却没有打算告诉云齐。 “哦!”云齐见她瞒下了见过君澈的事,心里隐隐夹着一股火气,手指轻轻叩着桌面,他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道:“在落日庵没碰到什么事吧!” 听到他的话,娉婷心里一突,猛的抬头看他,见他目光微有些冰寒的看着自己,她心想,该不会是他知道什么了吧! 压下心头翻涌而起的思绪,娉婷平静的说道:“没有,我念完佛,抄完经就下山了。” “抄经念佛要用一整天时间?”云齐用怀疑的语气说道,以他对娉婷的心思,换作以前,他是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来呵护的,什么事情都可以纵容她,可知道她见过了与云洛长得一模一样的君澈,他心里就升起极强的害怕和恐惧,还有就是怒火,此时,见她不承认见过君澈,他心里的火气飙升至最高,也顾不得对娉婷温柔以待了,一开口就是质问。 “你什么意思?”终于听出云齐语气里的不对劲了,虽然她瞒下了见过君澈的事实,但他用的着这样生气么,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真是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云齐面色森然的看着她,眼睛里的怒火掩饰不住,“你在落日庵与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你说什么意思?” 听着他的话,娉婷一愣,随即心里涌起一股怒气,瞪着他,冷声说道:“你跟踪我。” “你是我的贵妃,却在外头与别的男人私会,你把我当什么了?”云齐没有否认派人跟踪她之事,他本来是派人在暗中保护她,却没想到暗卫回来给他禀报了她与君澈见面的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恨不得冲出宫去,直接到驿馆去找君澈算帐,虽然最终忍住了,但这却成了他心中的一个梗,云洛已经死了五年了,他却一点也没走进她的心里,如今,她看到与云洛长的一模一样的君澈,她会不会直接把君澈认成了云洛,虽然他也怀疑君澈就是云洛,但不管如何,他就是不想娉婷与君澈碰上,因为他隐隐有一种感觉,娉婷与君澈见了面,很多事情就会朝着他掌握不住的方向前行,而这,是他坚决不允许的。 “私会?”他竟然说她在落日庵与别的男人私会,娉婷冷冷一笑,睨着他道:“皇上真会抬举娉婷,如果让东燕丞相知道皇上说我和他在落日庵私会,不知会作何感想。” 听到她毫不避讳的说起君澈,云齐的脸色变了变,猛得从凳子上站起来,一把抓着娉婷的手臂,语气森凉的说道:“你对他投怀送抱,难道是把他当成云洛了不成?” 听到云洛两个字,娉婷脸色剧变,眼里的神色也一寸寸冷了下去,一把甩开云齐的手,娉婷嘲讽的看着他,“或许我是把他当成云洛了,但这与你何干。” 娉婷讽刺的语气伤到了云齐,他上前捏住娉婷的下巴,眼里怒火冲天,“与朕何干,你是朕的贵妃,东凌的陆贵妃,你说跟朕有没有关系。” “那又怎样?贵妃是你给封的,也是你逼迫我接受了这个封号,但在我心底,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娉婷下巴被他捏的生疼,但她不吭一声,只是冷冷瞪着他,毫不示弱,五年的时间,她受够了,哪怕云齐从来没有逼迫过她,但是每次被人喊着贵妃娘娘,她只觉得是一种讽刺,她的丈夫死了,她连为他守寡的机会都没有,被硬生生困在了这皇宫里,这还不够,落日庵这个最让她放松的地方,云齐却安排人全程跟踪她,这到底是一种什么行为,娉婷再无所谓也不能忍受下去了。 “你……”云齐彻底被她不屑的语气激怒,五年来,他事事依着她,虽然封了她为贵妃,但她说不参加宫宴和侍寝,他就从来不逼迫她,他一直以为云洛死后,随着时间的关系,他能再次走进她的心里,可是,她给他的是什么,一个陌生的君澈,仅因为他跟云洛长得一样,她就对君澈投怀送抱,而他呢?五年来,从来没近过她的身,凭什么?越想越恨,心里的火嗵嗵直往上冒,死死捏着娉婷的下巴,他语气森冷的说道:“你不是只会拒绝我么?你说,如果让云洛知道你对一个第一次见的男人投怀送抱,他会不会气得从地底里跳出来。” “啪!”娉婷抬手给了他一耳光,眼里冷芒大盛,语气寒凉而冰冷,就这样阴森森的看着他,“你不配喊他的名字!” “你打我!”云齐眼里闪过一道血光,神情也变得冷酷而嗜血,他唇角微微一勾,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娉婷看的心里一突,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他缓缓靠近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不配,你这样对我不过就是仗着我爱你,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以前我可以忍受你的冷漠,但今天……”他语气顿了顿,“我不想忍了。” “你想干什么?”被他眼睛里的阴邪之色惊到,娉婷不禁想往后退,奈何被他捏住了下巴,死死瞪着他,娉婷语气里带了一丝害怕,“你不要乱来。” 看着娉婷眼里的害怕之色,云齐冷冷一笑,曾经眼里的温柔之色不复存在,“既然你不让我进入你的心里,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让你永远忘不了我。”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娉婷不禁瞪大了眼睛,他要对她做什么?他竟是想…… 不等娉婷有所反应,云齐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说是吻,还不如说是咬,没有丝毫的温柔可言,他就如一条疯狂的狼,凶狠的嗜咬着到嘴的猎物,一会儿,娉婷就感觉到了里的血腥味,大力的挣扎,手也死命的去推他,可他却纹丝不动。 感觉到娉婷的抗拒,云齐的动作越发的疯狂,嘴上嗜咬着,手也不规矩的乱窜,隔着衣料,他的大掌在娉婷身上游移。 娉婷只感觉到屈辱,但是不管她如何挣扎,始终挣脱不开,为了让他把嘴唇拿开,娉婷对着他的舌头狠狠的咬了一口,原以为他会因吃痛而放开他,没想到,这一咬,不但没让他放开她,倒是让他更加的疯狂。 “唔……”娉婷想喊救命,无奈嘴被堵住,她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感觉到云齐的动作有不顾一切的趋势,她欲哭无泪的看向殿门口,希望有人进来救救她,可是,她失望了。 “哗”,布料撕裂的声音传来,娉婷感觉身上一凉,整个外衣已被云齐撕开,这个天气,着的是春衫,极薄,也仅有一件,外衫里面就是肚兜。 娉婷脑子有片刻的空白,随即就是挣扎的越发的用力,她知道,此刻的云齐已疯魔了,她如果不能自救,就等着被他吞吃入腹。 手脚并用,什么招式都使了,可云齐的怀抱如铜墙铁壁,她一点也挣脱不开。 因为她的挣扎,她上身仅着的肚兜下的酥胸半露,云齐瞥到,目光欲火大盛,猛得一把将娉婷抱起,就朝殿中的贵妃榻上走去。 他的唇一移开,娉婷就要叫喊,却被他伸指点了身上的穴道及哑穴,娉婷目光一瞪,一串晶莹的泪水落了下来。 云齐视而不见,将她抱到贵妃榻上放下,然后翻身覆了上去,看到她眼角的泪水,他俯头一点点吻去,然后一路向下。 娉婷叫不出,身子也动弹不了,事情已不受控制,此刻的云齐疯了,感觉到他落在锁骨上的唇,娉婷屈辱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暗念了千万次,云齐,你这是逼着永远我恨你。 云齐已被嫉妒心所控,只想着她既然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那为了让她记住他,他就强要了她,让她恨他,也算永远记住了。 唇舌一路向下,正要落到她胸前的浑圆上,蓦地,一道稚气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刺客来袭 章节名:第一百七十三章 刺客来袭 云齐已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要了她,即使她恨,也要让她永远忘不掉自己。 手上与唇上的动作都越发的急切,眼见着他的唇已快要落到娉婷胸前,正在这时,一道稚气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这道声音,娉婷猛得睁开了眼睛,因不能动弹,她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向云齐。 而云齐,也在听到耳边传来的稚气声音时,全身一震,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本在内室睡觉的念儿,赤着脚,站在矮榻前,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瞪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夹杂着隐隐的怒意。 被他瞒含怒气的大眼睛一瞪,云齐只觉得浑身如被浇了一盆凉水,欲火瞬间消退了个干干净净,甚至立即涌起了浓浓的愧疚之心。 “父皇,你要对我娘亲做什么?”小小的孩子在内室听到声音走了出来,就看到他的父皇在欺负他的娘亲,虽然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就是感觉很愤怒,于是,就这样喊了出来。 “我……”面对握着小拳头,一脸愤怒的念儿,云齐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念儿什么时候从内室出来的,云齐一点也不知道,他不清楚念儿看到了什么,但从念儿小眼里冒火的样子来看,定是以为他在欺负他娘亲吧! “不许你欺负我娘亲,你下来。”念儿大声说完,上前大力去扯云齐的衣袖,但他人实在太小了,不管他如何拉扯,就是不能将云齐从矮榻上拖下来。 听到念儿的声音,娉婷眼里又涌上了一层水雾,念儿,她的孩子,她一直保护着他,哪怕她和云齐之间如何,从来不当着念儿的面起冲突,可是今天,却让念儿看到了这样丑陋的一幕。 看到娉婷眼里的泪水,念儿也快哭了,他涨红了脸,拼命的去拉云齐,“你是坏人,你欺负我娘亲,我讨厌你。”拉着拉着,就变成了用拳头去捶他。 念儿人小,拳头捶在云齐身上就如挠痒痒,但听到他带着哭腔的声音,云齐就如被针扎了似的,一下子从娉婷身上翻了下来,然后伸手给她解了穴道。 身上一能动弹,娉婷快速抓起矮榻上的锦被裹住了全身,然后目光看向念儿,“念儿!” “娘亲!”念儿爬上矮榻,隔着被子将娉婷抱住,声音软糯着说道:“娘亲,你不要怕,念儿会保护你的。” “念儿!”听到儿子童声童气的话语,娉婷眼泪汹涌而出,没想到这关键时刻,是念儿出来保住了她的清白,他还那么小,就知道要保护娘亲了,娉婷只觉得又是开心,又是心酸。 “娘亲,您别哭,父皇是坏人,我们不要理他了。”念儿伸手给娉婷拭泪,同时,心里也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快快长大,保护娘亲,不让娘亲受一点委屈。 “嗯!”娉婷重重点头,刚才云齐发了狂似的样子又浮现在脑海里,娉婷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头翻涌而起的惧怕与厌恶,她真的不敢想象,刚才如果云齐真的对她做了不好的事,她还能不能活的下去。 云齐呆呆的看着矮榻上的母子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又是难受,又是苦涩,刚才他被嫉妒心逼疯了,只想不顾一切的得到娉婷的身子,哪怕她恨他,他也要她记住他,可因念儿的出现,欲望被压下,心里就生出了一丝后怕,娉婷的性格他很了解,如果他要了她的身子,简直就是逼着她去死啊! 额头就这样生起很多冷汗,云齐抬袖抹了,然后对着榻上的一大一小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他的道歉,娉婷只当没听到,刚才要不是念儿出现,她的身子就被他给强要了,刚才他不顾一切,不理会她被逼迫的屈辱,现在又来道什么歉,难道道个歉,就能将他留给她的阴影给抹掉。 倒是念儿,听到云齐的话,他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云齐,嘴里用完全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语气说道:“父皇,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欺负我娘亲,我一定会对你不客气的。” 这话从四岁的念儿嘴里说出来,本该让人哭笑不得,但他语气里的郑重,却让云齐心里一窒,这个孩子,是对他产生敌意了吗? “念儿,你听父皇说,我……”念儿的态度让云齐有些慌神,不由的就想解释什么,但念儿却没有给他机会。 “父皇,你走吧!念儿要陪娘亲,就不送你了。”念儿用小大人的语气说道,白天时与云齐的亲近不复存在,此刻有的只是淡淡的疏离,谁也不许欺负娘亲,如果谁敢欺负娘亲,就是与他过不去。 小小的人儿身上散发出的冷漠之色,让云齐心里很不是滋味,白天他们还一起相处的那么融洽,可现在,念儿看到他对娉婷做的事情,念儿是恨上他了吗? 目光转向娉婷,张了张嘴,他本来想说什么,但想到刚才自己对她做的事情,他最终压下了心里想说的话,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榻上的母子俩,转身离去。 布公公怀有武艺,刚才殿里的动静,他听的是一清二楚,但他没有进去打扰,反而拦住了欲进殿探情况的小灵子。 后面殿里发生的一切,他也听在耳中,此时,看到云齐一脸颓败的样子走了出来,他眉头微不可察的跳了一下,忙迎上前去,“皇上!” “嗯!回乾清宫吧!”云齐说完,脚步有些虚浮的朝凤梧宫门外走去,布公公回头看了一眼殿内,脚步加快的跟在云齐身后往外走去。 直到云齐和布公公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小灵子才一甩拂尘,快步进了正殿,当看到地上被撕裂的碎布时,他眉头一跳,不由朝矮榻上看去。 娉婷裹在锦被下的上半身仅着肚兜,下半身也只有一条月白中裤,发髻散乱,脸上有明显的泪痕,念儿隔着锦被抱着她,俩人头靠着头。 “娘娘!”小灵子轻轻唤了一声,刚才他在外面,听到殿内的动静,本来想进来看看的,但被布公公阻拦了,并说主子的事情,做下人的别管太多,布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得力太监,又是太监总管,面对他,小灵子只有听从命令的份。 “叫慧儿进来吧!”娉婷身上的外衣被云齐撕碎了,虽然已是晚上,但她总不能穿着贴身内衣在殿里走来走去。 “是,奴才这就去叫!”小灵子行了个礼,正准备出去叫慧儿,娉婷又叫住了他,“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娘娘!”小灵子退下了,一会儿慧儿进了殿内,看到娉婷的样子,她一惊的同时,赶紧去给娉婷准备衣服。 娉婷穿好了衣服,又让慧儿将殿内的散落的衣服碎布收拾了,然后就搂着念儿,坐在床上发呆。 天色已晚,念儿本就是睡着了被吵醒的,此刻,偎在娉婷怀里,又沉沉的睡了过去,低头看着他沉静的睡颜,娉婷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脸蛋,神色沉郁。 “娘娘,热水准备好了。”慧儿见她一直坐着发呆,不由上前轻声说道。 “哦!”娉婷回过神来,抱着念儿下了矮榻,然后走入内室房间,将熟睡的念儿放到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这才转身往外走。 浴房内,大大的木桶上轻烟袅袅,整个浴房都被热气迷漫,娉婷坐在散满玫瑰花瓣的浴桶内,撩水洗着身体。 那会云齐唇落过的地方,她清洗的分外认真,虽然没到最后一步,但云齐对她做的,除了让她觉得厌恶,就是屈辱,不停的泼水清洗云齐碰过的地方,直到身上被搓出了一条条红痕,她才停了手中的动作,放松的让自己整个人泡入水里。 热水一点点的漫过口鼻,眼睛,直到没顶,娉婷闭着眼睛,放松自己的思绪,一动不动。 她怎么也想不到,云齐今天会那样对她,他竟然要强迫她,五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失去理智的他,温柔如许的他,何时变成了这样,仅仅因为她见了君澈,他就被嫉妒心弄得失去了理智,如果君澈真是云洛,他又会如何做呢? 她知道云齐有多爱她,可是,她和他,早已成为过去,哪怕没有了云洛,他们也再回不到过去,云齐逼死了云洛,她不恨他,只是因为她记下了年少时,他留给她的美好回忆,她当他是永远的少清哥,也仅是少清哥,不会成为爱人的那一种,这五年来,云齐努力想重新进入她的心里,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她的心,已随着云洛的逝去,变成了一片荒芜。 少清哥一直是她心底一个美好的存在,可是今天云齐对她做的,让她感觉,曾经那个温润如玉,倾情相许的美好少年,再也回不来了,即使她刻意去逃避他的变化,但也只是枉然,少清哥早随着时间的逝去,变为一缕风,而现在的云齐,他是主掌东凌王朝的皇帝,是喜怒无常的君主,而她,被他的一方枷锁,控制在了这凤梧宫,逃不开,躲不掉。 突地就想起了今天在落日庵看到的那名男子,东燕丞相君澈,有着与云洛同样相貌、体形、声音和气质的男人,他会不会就是云洛呢? 在水里呆了好一会,呼吸有些不畅,娉婷从水里冒出了头,大大呼吸了口新鲜空气,水温有些凉了,娉婷怕受凉,正要站起身去拿浴桶边搭架上的衣服。 “抓刺客啊!有刺客!”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惊叫声,随即有人的脚步声传来。 娉婷一惊,从浴桶里走了出来,极快速的抓起搭架上的衣服,随意套了一件衣服,正要唤门外的慧儿进来,忽的感觉身后有风掠过,接着,她的口鼻被人捂住了。 娉婷睁大了眼睛,看不到后面人的样子,但从两人贴在一起的身子感觉是个男的,知道是个男人,娉婷心里一跳,一股不安从心里涌起。 浴房、刺客,劫持,如果对方想对她不利,她根本无处可逃,娉婷心思飞转,这刺客没有立即要了她性命,说不定还有转机,心里一边想着对策,她的胳膊使劲往后撞去。 “哼!”一声闷哼声传来,后面的刺客身子颤了一下,捂在娉婷嘴上的手也放松了,趁此机会,娉婷飞快拉下他的手,然后张嘴就要喊。 “别喊,是我!”身后之人感觉到了她的意图,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 听到他的声音,娉婷咽下了到嘴的大喊声,然后用怀疑的语气说道:“你是……” “你转头过来!”刺客放开了箍在她腰间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其实听到他的声音,娉婷就已经知道了是谁,但转头看到他的打扮时,她还是愣了一下,脸上带着玉制面具,虽然一身夜行衣,却仍遮不住他全身散发出的气质,这人,他不是那次在泉安回京师的路途中救过她和念儿的玉面人么? “你到底是谁?”刚才她以为是君澈,没想到却是曾经救过她的玉面人,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玉面人和君澈的声音一模一样,还有云洛,仅听声音,她根本就分不出他们来。 “我是君澈!”取下了脸上的面具,君澈苍白的脸出现在娉婷面前。 “你是玉面人,也是君澈?”话一出口,娉婷就明白了,那日救自己的就是君澈,难怪今日在落日庵,他见到自己时,并没有看陌生人的神色,“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君澈受了伤,刚才娉婷的胳膊正好撞到他的伤口上,伤口剧痛下,他脸色越发的苍白,听到娉婷的问题,他轻轻一笑,道:“我进宫被发现了!” “你就是外面喊着要抓的刺客,你进宫来做什么?”虽然君澈是东燕的丞相,但看着他与云洛一模一样的面容,娉婷对他产生不了一丝敌意。 “我受伤了!”君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受伤了?严重吗?”娉婷低声说道,眼里露出关心之色,“现在外面到处在抓你,也不能出宫,怎么办?” 君澈见她关心自己,心里莫名就升起了一丝甜意,身上的伤口都仿佛没那么痛了,张了张嘴,他正想说什么。 “娘娘,您洗完了吗?奴婢进来了。”这时,门外慧儿的声音传来。 “慧儿!”如果让慧儿看到君澈在这里就完了,虽然慧儿是自己人,但有些事,娉婷还是不想让慧儿知道,“我还没洗完呢!你去让人再给我准备一桶热水。” “娘娘,您已经洗得够久了,小心着凉。”门外的慧儿有些疑惑,平时娘娘从来没洗过这么久啊!今天这是,突地就想到今天回来后发生的事情,慧儿抿了抿嘴道:“娘娘,您等一下啊!奴婢马上让人去准备热水。” 阻止了慧儿进来后,娉婷松了口气,然后朝君澈说道:“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去给你找药。”说着,就要绕过屏风往外走去。 “陆……”见她要走,君澈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用准备药了,一会儿我就出宫去了。” “可是……”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娉婷蹙了眉头,“你身上有伤,能出去吗?” “没事的!”君澈笑了笑,目光无意间落到娉婷身上,眸子瞬间暗了暗。 刚才娉婷只随意穿了一件衣服,连肚兜都没有穿,春衫本就薄,再加上刚才直接从浴桶里出来就穿上了衣服,轻薄的衣衫将身体的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胸前的两点若隐若现,这样的诱惑,即使君澈定力再好,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娉婷这才惊觉自己仅着了一件衣服,她不禁将双手捂在胸口,羞恼的转过身去。 “喂,外面风声紧,你等会再走吧!”娉婷背着身对他说道,然后慢慢踱步到搭架上取了另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将之前的春光紧紧遮住。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浴室里的暗昧 章节名:第一百七十四章 浴室里的暗昧 拢紧衣服,将胸前的春光遮住,娉婷背对着他说道:“外面风声紧,你等会再走吧!” 后面没有动静,娉婷又说了一遍,仍没听到君澈的声音时,她心里一突,猛得回过头去,却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腰上一紧,她整个身子被君澈紧紧纳入怀中,娉婷一惊,伸手去推他,却被他使力禁锢住,全身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娉婷被他猛然的动作弄得有些微的失神,随即反应过来,顿时起了恼怒之意。 “陆……”君澈顿了顿,低头看她,双眸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魅惑的光芒,“你知道吗?我总觉得你似曾相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空间不大的浴房,衣着单薄的娉婷,与君澈身子相贴,她能感觉到他极快的心跳声,温热的胸膛熨烫着她的,让她禁不住颤了颤,而君澈低沉声带着魅惑般的嗓音响在耳边时,让她有一种被迷惑的感觉,怔怔的抬头看他,与云洛一模一样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娉婷脑子里迷糊了,眼前的是君澈还是云洛? 看着她愣愣的样子,君澈轻轻一笑,一手将她禁锢在怀里,一手抚上她脂粉未施的面容,滑腻而细致的肌肤,触感极好,君澈手指一点点抚过她的眉眼,神情越来越柔和,脑中有些画面一闪而过,还没等他来得及捕捉,就消失在了脑子深处。 他的面容、神情像极了云洛,娉婷一时忘了反抗,任他手指在面上轻抚,那种感觉,很熟悉,也让她有些沉迷。 她身上是沐浴过后的香气,乌发微湿,衣衫裹着她玲珑的身段,君澈落在她腰部的手,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还有她看着他时迷茫的眼神,君澈感觉心里的某处柔软被撩拨了一下,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她的唇,娇艳欲滴,他眸色有些暗,不禁收紧了落于她腰上的手,缓缓低下头去。 娉婷呆呆的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心里如小鹿乱撞般,就在君澈的吻要落到她唇上时,她头一偏,避开了他的吻,他的唇落了空,只险险擦过她的脸颊。 脸颊上似乎还留有他的热气,娉婷脸红欲滴,又是羞恼,又觉得尴尬,这个人,与她的云洛那么的相像,她甚至差点把他当成了云洛,可是,他是君澈,即使她再怀疑他的身份,此刻他也只是君澈。 君澈一吻落空,看着娉婷转向一边的侧脸,还有那耳根处那抹红,他本来有些懊恼的心情瞬间又变得极好起来,“陆……” 还没等他喊出她的名字,娉婷就出声打断了他,“你放开我吧!”片刻的尴尬过后,此刻,娉婷只想远离这个男子,凭他与她的云洛一样的面容,她不知道两人再这样紧贴在一起,后面会发生什么。 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还有她语气里的淡淡疏离,君澈神色黯了黯,随即勾起一抹自嘲,缓缓的松开了怀在她腰间的手,下一瞬,娉婷就退出几步远。 见她这样,君澈眼底的神色又黯淡几分,无疑,娉婷这样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样子让他有些受伤,嘴里忽得就漫起一丝苦涩,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才与陆娉婷见过三次,但每一次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给他造成影响,她的眼泪和无助,会让他有心痛的感觉,而她的疏离和冷淡,却让他感觉既失落又难受,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君澈唯一的想法就是,难道他是云洛,可是,如果他真是云洛,为何脑子里一点关于她的记忆都没有。 身上的伤口又隐隐痛了起来,君澈皱了皱眉,抬手捂上胸口位置。 娉婷看着他发白的脸色,她低声说道:“你伤口没事吧?” “没……没事!”君澈摇头,皱眉看着她,正要说什么。 “娘娘,热水准备好了,奴婢提起来了。”这时,随着慧儿的声音响起,浴房的门被打开了,接着,有脚步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没想到慧儿会直接推门进来,娉婷一惊的同时,去看君澈,脑子里却飞快的转动,千万不能让慧儿看到君澈,可是又能把他藏哪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要再转过一道屏风,慧儿就能看到浴桶边上的两人,娉婷一急,眼睛突地落到漂浮着一层花瓣的浴桶。 慧儿气喘吓吁吁的提着一桶热水进来,看到娉婷已经穿好了衣服,她一愣,道:“娘娘,您不洗了吗?” “哦,刚刚水凉了,又迟迟等不到你的热水,我就先起来了。”娉婷面色平静的整理着衣衫,一头乌发微湿的披在肩上,黑发白衣,衬的她的身段更加的玲珑有致。 “那现在……”慧儿看着脚边桶里的热水,有些为难的道,“这热水娘娘不用了吗?” “嗯!提出去吧!我已洗完了,用不上了。”娉婷边说边往绕过浴桶往外走,走到屏风处时,她回头朝慧儿道:“天晚了,这里的水明儿再让人收拾吧!我先回寝宫去了。” 虽然不明白娉婷为何要明天再来处理洗澡水,但慧儿也没有多问,只是轻声答应了,然后拿了搭架上娉婷换下来的衣服抱在手里,熄了灯,跟在娉婷身后走出了浴房。 浴房的门被慧儿随手带上了,室内的灯已被熄灭,黑暗里的浴房一片幽静,半晌,浴桶里一阵水花响起,君澈湿漉漉的从浴桶里钻了出来。 因为水的浸泡,伤口疼痛难忍,君澈知道如果此刻不赶紧把伤口处理了,必会造成感染,可是这个时候,外面肯定还在到处搜捕他,他不能确定能不能走的了。 算了,就在这里等上一等,等明天寻了机会再出去吧。 夜已深了,月亮躲到了云层后面,整个夜,除了天上的繁星,只有云层后的月洒下的零碎的光。 君澈身上的伤口比想像中的严重,浴房里除了一座屏风及放置衣服的搭架,只有一把小木圆凳,三月的天,夜里很凉,君澈带着伤,靠墙而坐,渐渐的就有些发起烧来。 伤口在感染,君澈昏昏沉沉间,听到浴房的门被打开了,他动了动身子,想站起来,但发烧加上伤口感染,他全身无力,只能紧绷着身子,听着脚步声朝他一步步靠近。 淡淡的清香传到鼻尖,带着极致的熟悉,君澈顿时身子一松,软在了地上。 再睁眼的时候,他已置身于一间厢房内,简单的摆设,清新而雅致,房间里空无一人,君澈怔怔盯了床顶半晌,然后缓缓坐了起来。 身上的伤口已被处理好了,伤口处热热的,不知道敷了什么药,让他感觉不到多少痛楚。 想到昏倒前闻到的那抹香味,他轻轻一笑,抚了抚被包扎好的伤口,他准备下床来。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看到正要下床的君澈,她面上露出一丝喜色,“你醒啦!” 看到来人,君澈唇角笑容越发的深,果真是她。 见他气色比起昨晚好了许多,娉婷微微放了心,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到桌上,她朝君澈说道:“我给带了药过来,你过来吃了吧!” 君澈慢慢走过去,看到桌上放着一个小瓷瓶时,他疑惑的看娉婷。 见他一脸疑惑,娉婷跟他解释道:“这是我自己制作的药丸,宫里不方便熬药汤,吃这个药效一样的。”凤梧宫虽然十有八九是她的心腹,但也有少数宫人是云齐安插在她身边的,君澈是宫里正在搜寻的刺客,如果被云齐发现了,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而她无病痛,如果在宫里熬药,肯定会引起别人怀疑的,幸好她以前有制作药丸,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到她的解释,君澈挑了挑眉,从瓷瓶里倒出两粒药丸吃了,然后看着娉婷道:“谢谢你帮我处理伤口!” “没事,你昨天半夜发高烧了,这是浴房隔壁的房间,平时没有什么人来的,你在这里养几天伤,再出宫去吧!”昨天晚上娉婷去而复返时,看到昏倒在地的君澈时,她真是吓了一大跳,幸好她本身就是准备去给他送药的,将他弄到浴房隔壁的房间,又给他处理好了伤口,娉婷这才回了自己的寝宫。 “不行,我今日得出宫去,三日后端瑞就要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入东凌皇宫,明日东燕太子要抵达东凌,我得出去安排一番。”东燕太子孟荇十日前从东燕出发,昨日信使传信过来,说明日他就要抵达东凌了,这个时候,他这个东燕丞相可不能闹失踪。 “可是你身上的伤?”娉婷有些担心他身上的伤,直接忽略了他说端瑞公主要嫁给东凌皇的话。 “无事的!”君澈摇头说道,“谢谢你的帮忙,我得走了。” “那你小心点吧!”知道他的身份有太多的身不由已,娉婷也没有拦他,只是叮嘱了几句让他注意伤口的话,就随他去了。 君澈抬步往外走,走了几步,又顿了步子,想了想,他转回身子,朝娉婷道:“三日后的宫宴你会参加吧?” “宫宴?”娉婷一愣,这才想起他刚才说端瑞公主三日后嫁给云齐为妃的事,想到昨日自己骗端瑞公主的事,娉婷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道:“我从不参加宫宴!” “哦!”君澈虽然不解,却也没有多问,只道:“那算了!” 转头又走了几步,再停下,这次,他没有回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他有些暗沉的声音传到娉婷耳朵里。 “你们都把我错认成了云洛,可我是君澈,假如有一天,我真的是云洛,你会如何做呢?” 他的话,如一道惊天大雷,在娉婷耳边炸响,她一时怔愣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似乎没想要听到她的答案,君澈说完,就快步往外走去。 娉婷张了张嘴,想叫住他问个究竟,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君澈走的极快,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身影一闪,已消失在了门外。 娉婷快速追到门口的时候,君澈已不见了踪影。 外面下着小雨,娉婷沿着走廊一路走回了凤梧宫正殿,慧儿站在殿门口,看到她回来,迎上前,道:“娘娘,您去哪了,让奴婢好找!” “我去走了走,怎么了?”娉婷随便扯了谎道。 “小皇子在找您。”慧儿垂眉说道。 “嗯,知道了!”娉婷说完,跨入殿里,只见小灵子正与念儿玩作一堆,看到娉婷,念儿眼里一亮,飞奔着跑过来,扑到娉婷怀里,“娘亲,你去哪里了,念儿找你好久了。” “娘亲有点事情去了。”娉婷抱起念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道:“走,娘亲陪去你练大字。” “好!”念儿把玩着娉婷倾斜在肩头的一缕乌发,软糯的说道。 陪念儿练了会大字,娉婷一直有些心神不宁,遣了慧儿去打听,宫里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听她回来禀报无大事发生后,娉婷才松了口气。 看来,君澈是安全离开了,想起君澈,娉婷一直觉得他身上有云洛的影子,只是在没有得到证据前,她还是不能把他当成云洛。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半枚玉佩 章节名:第一百七十五章 半枚玉佩 京师城南驿馆,君澈浑身湿透的往自己住的房间走去,到了门口,一推开门,他就看到房间里坐了一个人。 一身大红的华贵衣衫,繁复的发髻上插满珠翠,烈焰红唇配合着精致的妆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明艳逼人,涂了鲜红蔻丹的手上拿了一只小巧的青花白瓷杯把玩着,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目光看向门口。 “公主,你怎么会在微臣房间?”虽然全身都湿透了,看起来有些狼狈,但君澈本身的气质却没有打上几分折扣,原先看起来犹如谪仙般的面容,因有些苍白的缘故,看起来有些病态的美。 在端瑞公主眼里,君澈一直是一个不可靠近的存在,虽然他容颜出色,但她从来就没有对这个男人起过不好的心思,不,也不能说没有,当初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也曾动过心,但这个清雅如仙的男人,眼里永远都如蒙了一层轻雾,她看不清他的内心,也感觉不到他因为她的示好而泛起任何的波澜,他是谦谦君子,平和和温润,但她就是能感觉到他对一切事物的冷淡,端瑞是一个有野心和想法的女子,一个她看不透的男人,欣赏可以,但也只能是欣赏,不能存了其它想法。 所以,从来都是谦谦如玉的男子,此刻微有些狼狈,苍白的脸上多了丝人气,让他看起来倒更真实了些,即使端瑞公主是等在这里兴师问罪的,也不禁怔愣了一下,眼里飞快的滑过一抹异光,很快就消失在眼底。 “君丞相,你一夜未归,怎得弄成这个样子?”孟芙从凳子上站起,缓缓走到君澈面前,看着他浑身湿透的样子,眉头皱了皱。 “公主是找君澈有事?”君澈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越过她身边,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本公主是找君丞相有事,不过……”端瑞公主将君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道:“君丞相弄成这个样子回来,不给本公主解释一下?” “微臣的事似乎与公主无关。”君澈淡淡的说道,看都没看端瑞一眼,又道:“说吧!公主找微臣何事?” “你……”听到他的语气,端瑞公主本来要发火,却又忍住了,走到君澈对面坐了,她冷眼睨着他,“你的事当然与本公主无关,不过,君丞相,你可别忘了,你这次到东凌来的目的。” “微臣自然不会忘,公主放心就是。”君澈又抿了口茶,道:“公主找微臣,到底何事?” 听他冷淡的语气,端瑞心里堵了一口气,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道:“明日太子哥哥就要抵达东凌了,你别忘了带人去迎接。” 君澈挑眉,这端瑞找他就为这事?以她的性子,不是抢着自己去吗? 东燕皇室的人都知道,端瑞公主与太子关系最好,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端瑞非常喜欢孟荇这个做太子的哥哥,而孟荇对她,也比对其他的兄弟姐妹要亲近的多,但这不过是表象罢了,端瑞公主的野心别人不知道,君澈却是知道的,虽然端瑞是东燕贵妃所出,但她的母妃早就以她二岁的时候就病死了,一个无母的皇女,如果不找个靠山,在皇宫是很难活下来的,更别说寻一门好的亲事了,她会接近孟荇也是想利用他的太子身份,为自己今后铺一条好路罢了。 而孟荇那么聪明的人,自然将端瑞心里的那些小道道看的一清二楚,不过他装作不知罢了,端瑞是皇女,今后如果她有一门好亲事,对他以后登上帝位也是深有帮助的,所以,这东燕最兄妹情深的太子和公主,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迎接太子之事,微臣会安排妥当,不过公主,你不打算与微臣一起去迎接太子吗?”君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不了,本公主明日要去御史府拜访,太子哥哥的事就交给你了。”三日后她就要嫁给东凌皇做妃子了,在此之前,她必须要先解决一些事情,比如说不能让陆青出现在东凌皇面前,陆青的亲戚是御史大人,说不定御史大人会带着她进宫,端瑞坚决不允许自己嫁的男人身边,有容貌比自己出色的女人。 “去御史府拜访?”君澈有些意外,“公主,三日后就是你的大喜日子,明日你去拜访东凌御史,恐怕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本公主去找刚认识的好朋友,谁还能说闲话不成。”端瑞公主冷声道。 “公主,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微臣觉得,明日的拜访最好还是别去。”虽然不喜端瑞公主,但自己毕竟是东燕丞相,面对这个皇室公主,还是有必要提点几句的,“如果让人知道你还未嫁入东凌皇宫,就与东凌官员走的太近,肯定会怀疑你别有用心。” “怎么可能!”端瑞公主皱了皱眉,:“本公主不过就是去找好姐妹说说话,谁会乱嚼舌根,行了行了,本公主自有分寸,君丞相你就别操心了。” 见她听不进去,君澈也闭了嘴,他好心提点她,既然她不想听,那就随她去吧!横竖是她自己的事,他虽为臣,但管不了这位公主的未来。 “行了,你好好安排明天的事情,本公主走了。”端瑞公主站了起来,甩了甩袖子,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了脚步,回过头,她看着君澈的目光里带了一丝冷意,“对了,不管你在东凌有什么私事,从今天开始,都给本公主放下,本公主可不想在大喜之日搞出什么幺蛾子,否则闹到父皇那里,谁也不好看。” “公主放心就是!”君澈一口饮下杯中茶水,将空杯重重放到桌上,道:“公主慢走,微臣不送了。” 得了他的保证,端瑞公主这才心情愉快的离开了。 端瑞公主刚走,荣三就出现了,看着君澈身上滴下的水里那淡淡的红,他目光一凝,担忧上前,道:“主子,您受伤了。” “先去把门关了!”刚才一直强撑着与端瑞说话,这会儿,君澈终于支撑不住的摇晃了下。 荣三飞快的去关了门,见君澈苍白的脸色,还有额头隐隐沁出的冷汗,他惊了一惊,“主子,您没事吧!要不要荣三去找大夫。” “你先扶我到床上。”君澈感觉伤口处又在流血,虽然在皇宫里娉婷给他包扎好了伤口,但回来时淋了雨,不赶紧处理,恐怕还是会发炎感染。 将君澈扶到床前,荣三帮他脱了上身的衣衫,胸口包扎过的伤口果然又沁出血来,将整个绷带都染红了,荣三蹙紧了眉头,道:“主子,您伤的这么重,还是让荣三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无事,我这里有药,你去帮我打盆热水来,我先换一下药。”药是娉婷送他的,一瓶金创药,一瓶药丸,一卷干净绷带,足够了。 “是!”虽然疑惑主子哪来的药,但荣三自觉的没有多问,而是退了下去,准备热水去了。 看着手中青白两个玉瓶,仿佛还有赠药之人的体温,君澈脸子里浮现出娉婷绝美的容颜,勾唇笑了笑,他握紧了手中的玉瓶。 换了药,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君澈小憩了一会儿,然后就起来安排明天迎接东燕太子事宜。 翌日,东燕太子孟荇一行人安全抵达东凌,东凌皇云齐派了朝中官员前来迎接,一番寒暄过后,孟荇被安排住到了驿馆住下。 孟荇一表人材,温文有礼,对谁都是一团和气,可一到驿馆,他的脸就沉了下来。 “君澈,端瑞今日怎的没出现?本殿来给她送嫁,她连接都不来接一下么?”虽然早就发现端瑞没与君澈等人一起出现在迎接的队伍中,但当着东凌官员的面,孟荇倒也没说什么,此刻,到了驿馆,都是他们东燕的人,孟荇自然是发作出来,端瑞的性子他清楚的很,如果不是她有什么事,肯定就是故意不来迎接他的,他的这位皇妹,难道以为嫁入东凌皇宫,就想把他撇开了吗?这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太子殿下,公主今日去东凌御史府拜访了,所以没来迎接你。”君澈根本就没想要隐瞒的孟荇,他们俩兄妹的事,与他无关,他只要做好份内的事情就好了。 “御史府?”孟荇皱眉,这个端瑞,她搞什么鬼,难道现在就开始拉拢东凌官员了吗?这倒让他有些吃惊了,端瑞从来不是这么心急之人啊!孟荇当然不会知道端瑞是为了什么去御史府的,而君澈虽知道,却也没想过告诉孟荇。 “罢了,谁知道她搞什么名堂,不管她了。”孟荇说完,又道:“君澈,给端瑞送完嫁,我打算在东凌再留上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不想那么快回去。” “太子,你这趟出来,不怕秦王那边有什么动作?”太子与秦王的明争暗斗是东燕众人皆知的,太子亲出前往东凌给端瑞公主送嫁,这么好的机会,秦王肯定不会放过的。 “我早已部署好了,没事的,即使他再有能耐,也翻不过天去。”说起自己的那位秦王弟弟,孟荇神色冷了下来,鼻子轻哼了一声。 “那就好!”君澈是支持太子的,虽然他对权势地位不重视,但如果让秦王上位,他这个太子帮的丞相,绝对是第一个拿来开刀的,所以,不管如何,他一定得让孟荇好好的。 “对了,君澈,我来东凌之前,你师父来找过我。”没想到那位隐世高人会来找自己,孟荇当时也算惊了一惊,想到他让自己转达君澈的话,他又有些莫名其妙。 “我师父?”君澈有些吃惊,师父不是隐世了吗?怎的…… “喏,他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孟荇从身上拿了一样东西出来递给君澈。 是一枚挂在绳上的暖玉,半圆的形状,仿佛是一个圆玉扳开的一半,君澈拿在手里,心里的疑惑渐起,师父拿这块玉佩给他是什么意思?抬头看向孟荇,君澈道:“除了玉佩,师父有话让你带给我么?” “有!”孟荇清了清嗓子,道:“你师父说,这玉佩是你的东西,让你拿好了,还有,凡事随心,不要太勉强自己,该来的总会来,万事看开,该是你的就会是你的。” “什么意思?”君澈听不明白,师父说话什么时候这么高深了,他一句也听不懂啊! “我也不知道。”孟荇耸肩,“你师父说的话太深奥了,原谅我帮不上你。”拍了拍君澈的肩,孟荇往外走去,“我去街上走走,你就呆在房间慢慢理解这些话吧!” 安排了几个人跟在孟荇身后保护,君澈拿着手上的半枚玉佩,陷入了沉思。 师父说这块玉佩是他的,可他从来没见过这枚玉佩啊!还有,师父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就该来的会来,该是自己的总会是自己的,即使君澈再聪明,也猜不透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了半天,干脆不去想了,把玉佩收好,君澈心想,等东凌这边的事情了了,直接回去问师父好了。 各位亲们,还记得这半枚玉佩不,不记得的要打屁屁哈~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封妃 章节名:第一百七十六章 封妃 天齐五年三月十二,东燕端瑞公主孟芙以和亲公主身份嫁入东凌皇朝,十里红妆,举国欢庆,东燕公主和亲东凌,预示着两国建立友好邦交,此后,东凌与东燕的商业交通达到一个巅峰,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云齐迎娶东燕公主为妃这天,萧雅儿的凤鸾宫一片狼藉,宫里能砸的都被萧雅儿砸了个精光,凤鸾宫的宫女跪了一地,萧雅儿每砸一个东西,都能惊起众人一跳,但面对萧雅儿这位皇后的暴怒,众人都是低垂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有人敢去劝上一句。 “云齐,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后宫有了那么多女人还不满意,还要给本宫娶那什么东燕公主,真是气死本宫了,气死本宫了。”想起那日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曾跑去质问云齐,没想到却被他轻飘飘的语气打发了,他连解释都不屑,只说了这是他的决定,看到云齐这个样子,萧雅儿怎么会甘心,想当初,要不是她,她父君和太子哥哥怎么会帮他攻打凌国,他云齐怎么又能建立东凌皇朝,现在好了,他年年往后宫纳入新人不说,现在竟然还要娶那东燕公主。 东燕端瑞公主的名头萧雅儿也听说过一二,东燕第一美人,性格乖张跋扈,在东燕,与太子关系最好,但她的性格,却让整个皇室都为之头疼,这样性格的女人云齐都愿意娶,这让萧雅儿不得不认为云齐是故意娶了这个女人来对付她的。 不能怪萧雅儿有这样的想法,那日云齐知道她派人在路上劫杀陆娉婷时,第一次在她面前失了理智,差点掐死了她,要不是兰珠等人拼死拦着,她的小命早就交待在云齐手上了,最后虽然云齐放过她,但之后,却再也不曾踏入凤鸾宫一步,如今,他要娶的这位新人,并不是省油的灯,他是故意娶进来,让她们互斗,让她没有功夫去打凤梧宫那位的主意了。 听到萧雅儿直呼皇上名字,垂头跪在地上的宫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出,这位皇后的性子他们都清楚不过,此刻谁如果敢开口说一个字,绝对是被直接拉出去杖毙了,所以,为了留着命,即使萧雅儿骂皇上的话越来越难听,大家都只当作没听到。 萧雅儿砸够了,也骂累了,一屁股坐到凳子了直喘气,宫里锣鼓喧天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让她感觉说不出的刺耳。 “兰珠,死丫头,死哪里去了?”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却没有一个说的上话的,萧雅儿的火又冒了起来,特别是连自己最信任的宫女兰珠都不在,她的火气就更盛。 她话音刚落,门口就出现了兰珠的身影,她是小跑着进来的,看到萧雅儿一脸的怒气,她没先急着请罪,而是跑到萧雅儿耳边说了几句。 “什么?云齐让本宫去参加他纳妃仪式。”萧雅儿瞪大了眼睛,虽说她做为皇后,皇上纳妃,她是该去参加仪式的,可宫里谁都知道,她这位皇后,从不参加任何一位纳妃仪式,而云齐也从未强迫她,这次,云齐竟然要她去参加,他竟然…… “娘娘,奴婢听的清清楚楚,皇上让布公公来传旨,让您马上着装去祥元殿。”兰珠偷偷跑到云齐那边打探消息,没想到却听到这样一个消息。 “云齐他竟然敢……好,真是好的很!”萧雅儿脸上说不出的狰狞,“让本宫去参加仪式,也要看那小贱人受不受的起。” “娘娘……”兰珠听着她阴狠的语气,心里一跳,不由自主的唤了她一声。 “兰珠,服侍本宫着装。”或许是气得狠了,萧雅儿脸上抽搐了几下,却难得的平静下来,瞥了一眼地上的众人,她抬步进了内室。 兰珠摸不准她的心思,却又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只好随意点了几个宫女一起进了内室,服侍萧雅儿着装。 穿上皇后凤袍,头上插了代表皇后身份的九凤衩,描了精致的妆容,一切准备就绪,布公公也传云齐的旨意来了。 原以为萧雅儿会拒旨不接的布公公,看到她一身凤袍加身,打扮的富贵逼人的面容上,挂着端庄而得体的笑容,这让布公公疑惑了,这皇后不是从来都是与皇上反着来的么,这是…… 不过布公公能坐上内侍的第一把交椅,心机深沉不是盖的,即使他对萧雅儿的反常感觉非常疑惑,面上却不露丝毫,只是恭敬的朝她行了个礼,传了皇上的旨意,然后就站在一旁,等萧雅儿这位皇后先行。 看着这位面容平静的布公公,即使萧雅儿有心刁难一下,也挑不出丝毫的毛病来发作,最后只好作罢,微微抬了下巴,越过他身边,往外走去。 萧雅儿到庆祥殿时,云齐和端瑞公主的婚礼仪式尚未过半,看到萧雅儿一身正装打扮出现时,云齐与端瑞公主均是面色一变。 云齐是吃惊加疑惑,他虽然让布公公去颁了旨,但却没有想过萧雅儿会来,毕竟以她这些年来的风格,是从不肯参加任何一场纳妃仪式的,本来按照以前,他连旨也懒得去颁,但这次不一样,他娶入后宫的是东燕公主,即使是利益联姻,该做全套的还是得做全套。 而端瑞公主则与云齐的心思相反,看着萧雅儿一身明黄的凤袍,端瑞眼里闪过一抹异光,看向萧雅儿的目光也带了一丝挑衅,这件衣服,迟早有一天会穿在她身上的,后位,她志在必得。 萧雅儿接收到端瑞挑衅的目光,掩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抠住掌心,这该死的小贱人,这仪式还没举行完呢!她这就敢对自己挑衅上了,简直该死。 仪式并没有因为萧雅儿这位皇后的到来而有所停顿,一套仪式下来,萧雅儿就看到端瑞倚着云齐,巧笑嫣然,而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又时不时朝自己投过来几个挑衅的眼色,简直是把萧雅儿气得不行。 一套仪式走完,终于到了封妃环节,因东燕公主身份尊贵,云齐直接给她封了四妃之一的贤妃,仅在贵妃之下,除了皇后、贵妃,端瑞公主这位贤妃就位于后宫所有妃子之上。 一入东凌后宫就被封了贤妃,在场众位嫔妃对端瑞公主都是又羡慕又嫉妒,但端瑞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使她们想说什么不是,也只是在肚子里说上几句罢了,明面上却是什么也不敢说的。 对于端瑞的妃位位份,东燕太子孟荇是极满意的,虽然之前他以为以端瑞的身份,总要封个贵妃什么的,但听说东凌已经有了一位贵妃,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贤妃也行,以端瑞的野心,今后说不定登上皇后之位也是有可能的,而他,只要好好控制作这枚棋子就行了。 封了妃,接下来就是皇后亲赐代表妃位的印玺,以前封妃时,都是云齐遣了内侍直接送到新册封的妃子宫里,而今日却是不同的,皇后在场,自然是皇后亲赐,既代表皇室的尊荣,更表达了后宫里的姐妹情深。 而萧雅儿等的就是这一刻,举行整个仪式时,她一直在忍,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她给端瑞公主亲赐印玺,萧雅儿勾了勾唇角,心里已有了打算。 端瑞在瞥到萧雅儿唇边的笑意时,心里一沉,心想这萧雅儿必定会借故为难自己,果然,在将印玺交到她手上时,萧雅儿故意快了一步,端瑞刚伸出手去,还没来的及接过来,印玺就掉到了地上,白玉所制的印玺落到汉白玉的地板上,“啪”地一声脆响,震惊了所有人。 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反应,萧雅儿已啊的一声叫出声来,“抱歉,贤妃妹妹,本宫一时手滑,没拿稳,这才落了地。” 众人不明,云齐与端瑞却是心知肚明,云齐目光闪了闪,却什么也没说,而端瑞掐了掐手心,才忍住了翻涌而上的怒气,只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道:“没关系的,妹妹自己拾起来就好了。”说着,就淮备弯腰去捡地上的印玺。 看着端瑞公主的动作,在场众人都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萧雅儿,心道,皇后娘娘刚才莫不是故意的,只是这大众场合下,她如此刁难一个新封的嫔妃,为免心胸狭窄了些,皇后就应该是高贵得体,宽容大方的,她这样,不好不好。 萧雅儿本来一心想看端瑞出丑,当着所有人的面,弯腰去捡地上的印玺,即使她身份再高贵又如何,还不是入宫第一天就受了自己的下马威,但看到众人投到自己身上的异样目光时,终是有些心虚。 云齐看着端瑞公主弯腰,正要捡起地上的印玺时,他目光一动,伸手将她拉了起来,然后朝身边的近侍使了个眼色,嘴里则道:“爱妃不用亲为,朕唤人去拾就好。” 听到云齐温柔的话语,端瑞公主感激一笑,也趁机挽了他的手臂,一副温驯无害的样子。 内侍捡起地上的贤妃印玺,在身上擦了擦,才递到端瑞手上。 而端瑞却在接过印玺时,面色一变,然后怔怔看着手中的印玺出神,云齐疑惑看去,却见端瑞公主手里那枚专属贤妃的印玺被刚才一摔,摔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一枚完整的印玺就这样有了残缺,而端瑞不过第一天进宫,萧雅儿摆明了是给她一个下马威。 “皇上!”即使端瑞再能忍,也不能忍受萧雅儿的故意使坏,位份高又如何,得了这枚残缺的印玺,今后肯定会成为别人的笑柄的,不过端瑞是个聪明人,知道这种场合不能发火,于是可怜兮兮的看向云齐。 云齐皱了皱枚头,警告的看了一眼萧雅儿,然后转头朝端瑞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道:“无事,回头朕给你补一枚新的,再赏你一对玉如意如何?” 听到他的话,萧雅儿面色一变,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在触及云齐眼里的冷色时,生生咽下了到嘴的话。 “谢皇上!”端瑞公主娇声说道,其实赏赐玉如意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云齐的态度,看着萧雅儿阴沉的脸色,端瑞公主只觉得心里一阵畅快。 本来以为会发生大事的众人都松了口气,新妃印玺摔破,总不是什么好事,但皇上都不追究,他们也是没必要管的。 而孟荇,从头到尾都是冷眼旁观,仿佛刚才东凌皇后刁难的不是他的妹妹,只有坐在他身后的君澈才知道,孟荇也是想借此敲打端瑞,想看清端瑞在没有人相助的情况下怎么化解这场为难,而云齐的态度,也在孟荇的意料中,云齐既然娶了端瑞这个东燕公主,这新婚之时,必是会保全她所有的体面。 封妃之后就是宫宴,看着主位上表面看起来其乐融融的帝后,君澈脑子里闪现的却是娉婷的身影,那个女子,这样重大的场合,她做为东凌贵妃,竟然没有出现,而对于后宫第二尊贵的贵妃娘娘没有出席宫宴,东凌众人也丝毫没有觉得不妥,记起那日娉婷对他说从来不参加宫宴,这让君澈越发的困惑。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连东凌皇都默许了她的缺席。 这个星期要结局了,堇真的觉得写得有些力不从心了,纠结啊~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拜访贵妃 章节名:第一百七十七章 拜访贵妃 相比祥元殿的热闹非凡,凤梧宫却一如既往的安静,内室偏房书桌前,娉婷正垂眉作画,上好的宣纸平铺在桌上,墨是上好的徽墨,色泽浓郁,墨香随着笔的落下而散发出来。 琴棋书画中,娉婷最不擅长的就是画,平时几乎不作画,偶尔作了两副,也是之前云洛还在时,一时兴致而起,但自失去云洛后,娉婷作画就开始多了起来,她不再碰她最擅长的琴,而是选择了最不擅长的画。 俗话说画有心生,情浓所作,没有云洛的日子,娉婷的整个世界都失了色彩,只有悲伤和回忆,也就因为这样,她的画里,除了云洛,再无其他,每一副画都是用尽心力去画,对他的思念,他的刻骨爱意,全在画中表现出来,就如之前她在云洛书房里看到的她的画像,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全是痴然的恋。 此刻,娉婷全身心都投入到了画作之中,大半个时辰之后,一个白衣飘然,墨发轻挽的男子,如谪仙出尘般跃然纸上。 放了狼毫,娉婷拿起画纸,轻轻吹干了纸上的墨迹,看着梦里无数次出现,刻骨思念至今的清雅男子,她唇角轻轻扬起,眼里浮现出浓浓的思恋。 “洛,我很想你!”抚着画里绝世男子的面容,娉婷面容上浮起一抹哀戚,五年了,她已经失去了云洛五年,一年比一年更相思,要不是有了念儿,她必是撑不到现在的,念儿是他留给她唯一的骨血,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也是失去云洛后,她此生唯一的希望。 五年来,即使她不愿意去想,但她也知道云洛掉下那万丈深渊,必是没有命的,所以她不抱希望他还活着,可是那日在落日庵,她看到那与云洛有着一样容貌和气质的男子,她毫不作想的就认为是云洛,可是他说他叫君澈,是东燕的丞相,东燕的丞相啊!距离东凌千里之遥的东燕,他怎么会是她的云洛? 但也许是心里的执念太深,即使她相信了君澈不是云洛的事实,但心里终究是接受不了,一个不管面容、身材、声音,甚至连气质都与云洛一样的人,娉婷打心眼里就怀疑他是云洛,可是没有证据,不过要证据,可以去查,她怕的就是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希望,会被彻底抹杀,这是她最接受不了的。 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君澈不是云洛,她会如何,会不会因此而疯魔。 突地又想起那日君澈身上的那个伤口,狰狞而长长的伤口,她一眼看到,心跳就几乎停止,这种感觉,就如以前看到云洛受伤时的心情一样,近乎窒息。 今日是云齐迎娶东燕端瑞公主的大喜日子,宫里一片喜乐的气愤,锣鼓声,鞭炮齐鸣声,时不时传到凤梧宫,爱看热闹的宫人,娉婷也就由着她们去了,而她却兴趣全无的。 犹记得昨日云齐驾临凤梧宫,遣退众人后,曾对她说,如果她反对,他不会娶端瑞公主的,只要她愿意把心交给他,他甚至可以遣散后宫里的所有女人。 娉婷很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回答,我一介女子不过是寄于人篱下,你云齐是整个东凌的主宰,你的后宫有很多女人,她们争的头破血流,不过是想得到你青眼相待,而我,虽然挂着东凌贵妃的名号,但终究是外人,甚至按辈份来说,我还是你的堂弟妹,你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而作一些徒劳的事。 那时,云齐听到堂弟妹三个字时,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可怖,有那么一下,娉婷以为他会一掌毙了她,可他终究没有,只是整个人都陷入一片冰寒之中,整个人散发出的寒意,仿佛能将人冻死,而他看向她的眼神,第一次除了冷漠,再无半丝温情。 他就那么冷漠的看着她,有一刹那,娉婷心里竟有了丝心虚,不过也就是片刻的事情,她就竖起了坚定的心,对云齐,因为少年时的他,对她百般照顾,她曾对他有情,至今也不会抹去,但也仅限于一个小小的角落,留下年少时两人最美好的回忆,偶尔翻起,除了感叹时光的逝去,再惊不起任何波澜,她的心,已随着云洛的逝去,而成了一片荒芜。 或许是看到她的冷静的淡漠,云齐不知是气得还是如何,走时,满脸冰寒的从嘴里迸出几个字来,“你会后悔的。” 后悔吗?她想是不会的,一个连爱人的逝去都能接受的人,还有什么能让她后悔,如果有,她如今也不能好好活着,再者,即使后悔又如何,横竖只是她陆娉婷自己的事情,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失了命而已。 凤梧宫的主殿里一片寂静,小灵子不知带念儿去了哪里,慧儿也不在,娉婷将画作卷起来,放到桌旁的画缸里,然后到桌架上抽了一本书来看。 祥元殿那边的宴会一直到了深夜,不管那边如何闹腾,娉婷只耳不闻,早早就睡下了。 第二日是一个晴朗的天,凤梧宫里的人早早就起来忙活了,娉婷一夜无梦,起来后神清气爽,用过早膳后,正倚在贵妃榻上看书,却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以为是宫里的宫人发生了口角,娉婷微微蹙了眉,让慧儿出去看看什么情况,一会儿慧儿就一脸异色的返了回来。 “外面出什么事了?”娉婷低着头看书,并未看到慧儿脸上的神情,听到脚步声,只是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娘娘,外面贤妃娘娘说来拜访您,守门的侍卫按照惯例不让她进,现在正闹着呢!”慧儿将凤梧宫门口的事情讲给娉婷听,说实话,贤妃入宫第二天就来凤梧宫拜访,慧儿真是吃惊不小,这位贤妃,即使她不知道凤梧宫是皇宫里的禁忌之地,她身边的宫人也该提醒她才对啊! “贤妃?”娉婷皱了下眉头,很快反应过来,是东燕端瑞公主,她这动作可真够快的,这刚入宫,就开始走访嫔妃了么? “是啊!她听说守门侍卫说,娘娘您不见客,她就以他们故意阻挡为由,喝骂了他们几句,娘娘您也知道,我们这凤梧宫守门的侍卫可是皇上亲自挑选的,自然是不吃贤妃娘娘的那一套,这不,就吵了起来。”慧儿很清楚宫门口那两个侍卫的铁面无私,守门的侍卫是皇上亲自挑选的,除了皇上自己,凤梧宫以外的任何人不许靠近这里三尺之外,如谁敢硬闯,按冒犯皇上之罪论处,所以,他们是丝毫不会给贤妃面子的。 “哦!”娉婷倒有些意外,这刚封了妃的端瑞公主这么快就挑上了她,到底是她不懂宫里的规矩,还是有人授意而为,但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娉婷丝毫不敢兴趣,她这凤梧宫,从未接待任何一位后妃,今天也不例外。 门口的喧哗声越发的大,慧儿看了娉婷一眼,道:“娘娘,看来这贤妃是不见到您不罢休啊!” “由她去吧!”娉婷无所谓的说道。 “娘娘,这样让她在门口闹也不是个事,要不奴婢去传话,说娘娘您不见客。”慧儿斟酌着说道。 “也好,去吧!”娉婷挥了挥手,慧儿听命的出去了。 门口,封了贤妃的端瑞公主正带了一帮宫人与守门的侍卫互相对峙,今日的她,穿了一套深紫的宫装,头发挽成了飞天髻,一只金色步摇斜插在发间,阳光照射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此时,她一脸怒气的指着两个侍卫说道:“本宫前来拜访贵妃娘娘,你们俩个狗奴才竟敢阻挡本宫,你们是活腻了不成?” “不好意思,贤妃娘娘,皇上有令,这凤梧宫,除了皇上,任何人都不许靠近,您也不例外。”二个侍卫并未因贤妃的身份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始终一脸冷色。 “皇上有令,你们骗谁呢?”贤妃摆明了不相信,她刚进宫,身边的宫人并未跟她提起凤梧宫是皇宫的禁忌之地,她知道皇宫里有一位贵妃,昨日虽然未出席在宴会上,她只以为是别的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位贵妃的缺席,不得不说端瑞脑子转的很快,她一入宫就与萧雅儿不对付,而她现在的实力还不够与之抗衡,所以,她必须在宫里找一位同盟,别的嫔妃位份都太低,只有这位陆贵妃,如果与她结盟,对付萧雅儿就轻松了许多。 只是,她估算错了,这凤梧宫里的陆贵妃就是宫里一个特别的存在,别说她想拉拢,就连想见上一面,都是不可能的。 “贤妃大可不信,不过小的是是奉皇上的命令在此守卫,还请贤妃娘娘不要为难小的。”两个侍卫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只坚持要公事公办。 贤妃那个气啊!她是来找同盟的,这下连门都进不去,她还怎么找啊!一气她就火了,对着其中一个侍卫就扇了一巴掌,“狗东西,如果本宫硬是要进呢?” 那侍卫硬生生受了她这一巴掌,哪怕半边脸都肿起来了,他也仍是一张冷脸,道:“小的是奉命行事,如果贤妃娘娘硬闯,那恕小的公事公办了。” “公事公办?本宫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动本宫。”贤妃一抬下巴,一脸挑衅的样子。 “这外面都在吵什么,叽叽喳喳的吵死人了,打扰了贵妃娘娘休息,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这时,一道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位十七八岁的绿衣宫女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气焰嚣张的贤妃,她面色平静的说道:“这位娘娘,贵妃娘娘不见客,您请回宫吧!”说着,就要转身走回宫内。 “哎,你别走啊!本宫是来拜见贵妃娘娘的,烦请帮忙通传一声。”端瑞公主看慧儿的衣着,就知道她必定是陆贵妃身边的得力宫女,所以开口唤住了她。 “这位娘娘,我们贵妃娘娘从来不见客,所以您……”慧儿挑眉,意思不言而喻,陆贵妃任何人都不见,你也是其一,所以赶紧走吧! 端瑞怎么甘心就这样走了,见侍卫拦着,宫女也拦着,如果她不用点激烈的办法,看来是见不到这位陆贵妃了,这样想着,她眼珠子一转,张口就大声喊了起来,“贵妃娘娘,嫔妾贤妃前来拜访,烦请您一见。” 听到她的大喊声,慧儿冷了面孔,对贤妃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贤妃娘娘,您一介贵人,在这凤梧宫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本宫做什么,还容不得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来教训,你又算什么东西。”对慧儿这样一个小宫女,端瑞自然是看不上的,她喊了几声,见陆贵妃丝毫没有要见她的意思,心情就越发的浮躁,所以就将火气发到了慧儿身上。 “奴婢是凤梧宫的宫女,再不是东西也用不着娘娘您来教训,这凤梧宫是什么地方,娘娘您最好问清楚了再来,免得在这里闹大了,闹到皇上面前,看您贤妃的脑袋还保不保的住。”慧儿冷冷的说道。 “你……贱婢!”端瑞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敢出言威胁她,不由大怒,冲到慧儿面前就要掌掴她,手抬起,刚要落下,却被人一把抓住。 “贤妃是要帮本宫教训下人吗?”一道清丽的声音响在耳边,贤妃一怔,侧目看去,却猛然呆住。 这个星期天结局~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拒绝示好 章节名:第一百七十八章 拒绝示好 “贤妃这是要代本宫教训宫里的下人吗?”这时,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贤妃侧首一看,却猛然呆住。 只见抓住自己手之人一袭素白衣裙,身姿窈窕,发髻随意挽住,发间唯一支紫玉衩,脂粉未施的面容秀美绝伦,此时,她就这样站着,竟是绝代风华。 本来对自己容貌十分自信的贤妃,虽画了精致妆容,却被来人衬成了庸脂俗粉,而此刻,最让贤妃关注的不是来人的倾城之姿,而是她竟是…… “陆青?”贤妃试探的唤出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来人。 “参见贵妃娘娘!”这时,包括刚才还与贤妃剑拔弩张的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及凤梧宫众人都跪了下去,唯有贤妃带来的一帮宫人面面相觑,她们都是端瑞公主从东燕带来的宫女,所以并不了解凤梧宫的事,当然更不认识凤梧宫的主人。 “贵妃娘娘?”贤妃呆呆的看着娉婷,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她……她她,竟然是东凌贵妃,可是,她不是说她叫陆青么?“你不是陆青?” “陆青?本宫不认识。”娉婷当然知道贤妃认出了她,不过她当然是不会承认的,如果承认了,以贤妃的性子,后续必是有说不尽的麻烦。 “你不是陆青?你是贵妃娘娘。”贤妃一脸怀疑的样子,这明明就是那日她在落日庵见到与君澈抱在一起的女人,那时她说她叫陆青,原来竟是骗她的吗? 娉婷自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目光动了动,缓缓放开了贤妃的手,淡声道:“贤妃,刚才你是要代本宫教训下人么?” 本是极淡的语气,贤妃却从中听出了一抹不怒而威的气势,她本来想张口反驳的,但心思转了转,却说了另外的话,“贵妃娘妨,嫔妾昨日刚入主广月宫,听说贵妃娘娘亲善,所以今日特意来拜访娘娘,想与娘娘唠唠嗑。” “哦!”娉婷特意拖长了语气,眸光落到贤妃身上,见她一副温纯良顺的样子,再想到刚才她的盛气凌人,心想,这东燕公主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这换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不过,她这样会装,倒还真适合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 见娉婷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贤妃有些尴尬,但想想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伏低做小,即使这陆贵妃再难伺侯,总不至于就这样不理睬她吧! “娘娘,嫔妾是诚心实意来拜访您的,嫔妾远从东燕嫁入这宫里,连一个能说的上话的朋友都没有,嫔妾听说娘娘您对后宫的每个妃子姐姐都很好,所以才想来拜访您,与您说说话。”端瑞尽量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说着好话,她刚进宫,从来没有人跟她讲过凤梧宫的事,她就自编了一套,想拿这嘴上好话来巴结陆贵妃,因为她很清楚,即使再难伺侯的主,只要听到有人说自己的好话,心里防备自然就卸下,而这,就是端瑞要接近这陆贵妃的第一步,只是,这次注定要让她失望了,娉婷也喜欢听好话,不过那要看是谁说的。 “贤妃有心了,不过本宫近来身子不适,不方便会客,所以你还是请回吧!”娉婷淡淡的说道,然后对着跪在地上的众人说道:“都起来吧!各回各职。” “谢娘娘!”跪在地上的众人起了身,守门的那两个侍卫站回门边,像两堵门神,直挺挺的贮立,而慧儿则站到娉婷身后一步之地。 “慧儿,让大家都散了吧!”娉婷说完,不再看贤妃,转身往宫里走去。 “贵妃娘娘!”好不容易才见着人,还没说出自己的来意,贤妃怎么肯眼睁睁的看着娉婷走。 “贤妃请回吧!”娉婷一只脚已跨进了宫门,听到贤妃的喊声,只略停了一下,就抬步往里走。 “娘娘,嫔妾是真心来拜访您的。”眼见着娉婷已跨进宫门,贤妃一急之下,上前一把拉住了她,还没等娉婷开口,她就急急说道:“嫔妾带了东燕特产,特意来孝敬娘娘的。”说着,就朝后面一个宫人招了招手。 一个青衣小婢捧着一个雕花木盒走上前来,贤妃伸手接过,放开抓着娉婷胳膊的手,边打开雕花木盒,边道:“贵妃娘娘,这是雪脂莲蜜,有上好的养颜功效,在东燕,一年仅产数十,是很稀少的,今日嫔妾拿来孝敬娘娘,还请您笑纳。”说着,揭了盒盖,露出里面五瓶摆放整齐的透明的雪脂莲蜜。 娉婷只轻轻瞥了一眼,看色泽,就知道是极品好东西,这端瑞还真是大手笔,听说这雪脂莲蜜是东燕皇朝的贡品,一年才只得十小瓶而已,而端瑞却轻轻松松就拿出五瓶来送人,看来她这次是打定主意,要拿此来巴结自己了,只可惜,再好的东西,如果自己不想要,哪怕端瑞公主送出一百瓶,也是打动不了自己的。 “娘娘!”见娉婷并没有因为雕花木盒里的雪脂莲蜜而露出喜色,贤妃有点摸不清她的想法,只好将手中的雕花木盒往娉婷面前送了送,但接下来却不知该说什么。 见到她的动作,娉婷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道:“贤妃心意本宫心领了,这雪脂莲蜜本宫用不上,你还是带回去吧!本宫身子乏了,就先回房歇着了,贤妃你请便。”说着,抬步往里面走去,再也不曾回头。 端瑞来不及阻拦,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己想巴结的人衣衫翩翩的从自己面前离开,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贤妃娘娘,这凤梧宫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您请回吧!”慧儿说完,就快步追上了娉婷的步子,而凤梧宫众人更是早已回宫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此时,凤梧宫门口,除了像门神一样分站门两边的侍卫,就剩了贤妃带来的宫人,看着凤梧宫虽然打开,自己却迈不进去的大门,贤妃攥紧了手中的雕花木盒,眼里闪过一抹怨毒之光。 这该死的陆贵妃,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自己诚心来拜访她,她竟然门都不让自己进,真是可恶! 突地又想起那日陆娉婷在在落日庵骗她叫陆青的事情,贤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姓陆的,以后别撞到本宫手里,否则……哼!冷冷哼了一声,又瞪了两眼那守门的侍卫,随即喊了随自己而来的宫人,气冲冲的离开了凤梧宫门口。 凤鸾宫,萧雅儿听着宫人传来的消息,面色平静,心里却冷冷一笑,这贤妃一大早就去向陆娉婷示好,也不打听那凤梧宫是什么地方,连她萧雅儿都去不了的地方,她能讨的了什么好。 不过贤妃没被陆娉婷直接叫人丢出凤梧宫三尺之外,倒是让萧雅儿有些意外,因为云齐的保护和纵容,五年来,前去巴结拜访的嫔妃别说见到陆娉婷,就连凤梧宫的三尺之内都靠近不了,而这贤妃不过刚进宫,虽也没进的了凤梧宫大门,却是见到了陆娉婷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萧雅儿深知陆娉婷在云齐心中的份量,陆娉婷如果一辈子呆在凤梧宫,不出来争夺云齐的宠爱倒也罢了,如果她想走出凤梧宫,霸占了云齐的心,说什么萧雅儿也是容不得她的,所以,今天陆娉婷对贤妃的例外,让萧雅儿起了高度的警惕之心。 当初云洛掉下清风崖,虽说云齐是直接的凶手,但萧雅儿和萧誉也是帮凶,脱不了干系,这么多年来,虽陆娉婷什么也没做,但萧雅儿清楚,陆娉婷对她的恨,远远高于萧誉和云齐,也许这些年来陆娉婷都在忍,只等一个最好的时机,来取她的命,像上次陆娉婷对她的刺杀,她很清楚陆娉婷是故意留了她的命,陆娉婷既是警告,也是暗示她,她陆娉婷并不是任人拿捏的,如果她不想忍,哪怕玉石俱焚,她也不会放过这些伤害过她的人。 因为害怕,所以萧雅儿总是找机会想要了陆娉婷的命,但在宫里,有了云齐,她拿陆娉婷一点办法都没有,而好不容易得了她出宫的机会,派人劫杀她,却又失了手,还弄得云齐因此而对自己更加的冷漠,想到这些,萧雅儿就气得牙痒痒。 “兰珠,让人随时盯着凤梧宫和广月宫,有什么消息,立即通知本宫。”为了防止陆娉婷和端瑞那个贱人结成同盟,看来她得好好想想该做些什么了。 “娘娘是怕陆贵妃和贤妃结成同盟?”兰珠低声说道。 “说那么多做什么,赶紧照本宫的吩咐安排下去。”萧雅儿去不愿意多说,直接对着兰珠翻了个白眼。 “是,娘娘!”虽然兰珠是自西凉就贴身伺侯萧雅儿的,但萧雅儿并不好伺侯,哪怕兰珠跟了她近十年了,她仍是对兰珠非打即骂的,所以,兰珠也是很怕她的。 看到兰珠急匆匆的离开的身影,萧雅儿又想骂人,兰珠小聪明是有的,就是人不够沉稳,一遇大事,什么都靠不住,哪像陆娉婷身边的那个慧儿,想到慧儿,萧雅儿心里更是堵的慌,当初要不是娉婷救下慧儿那贱婢,哪里还能容那贱婢活在这世上。 “珍珠,过来,本宫有事要你去办。”突地想起一事,萧雅儿招了自己的另一个贴身宫女到近前吩咐了几句。 珍珠听得她吩咐,使劲点着头,然后也出了门。 “如果让本宫查到了证据,陆娉婷,你就有多远滚多远吧!”想到自己之前安排人到东燕去查那君澈的身份,萧雅儿估摸着近两日也该有结果传回来了。 君澈那与云洛如出一辙的面貌又浮现在眼前,萧雅儿勾了勾唇,心道,君澈,如果你真是云洛,本宫真的愿意送你一份大礼。 凤鸾宫里萧雅儿的心思,身在凤梧宫的娉婷当然不知道,见了贤妃之后,娉婷就一直倚在贵妃榻上发呆。 贤妃的示好,娉婷不是不知道,而且她清楚明白贤妃会对她示好,必然是想与她结成同盟,一起来对付萧雅儿,虽然娉婷也恨萧雅儿,但今昔不同往日,有了念儿之后,她做什么事情都要顾后,虽然五年来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给云洛报仇,但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会轻易出手。 况且贤妃是什么样的人,那是东燕来的和亲公主,娉婷可不想与她结为同伙,既然她想对付萧雅儿,那就让她自己想办法好了,自己犯不着去冒险。 她还有念儿,为了念儿,她必须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如果连她都没了,念儿该怎么办? 云洛,我多想为你报仇,可是我终究有太多的顾虑,为了念儿,我们的孩子,我已经等了五年了,还是不能亲手为你报仇,你该恨我了吧! 云洛,如果你还活着该多好,我和我们的念儿都好想你啊! 明天上传大结局,估计要到晚上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结局 情之所踪 章节名: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结局 情之所踪 “娘娘,该用午膳了。”从见了贤妃之后,娘娘就一直坐着发呆,慧儿也不敢打扰她,直到这会午时了,她才提醒娉婷该用午膳了。 “哦!”娉婷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一直在想事情,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她往殿门口方向看了看,道:“念儿呢?” “小皇子玩累了,奴婢让人侍侯他午睡去了。”慧儿低声说道,“娘娘要叫小皇子起来么?” “不用了,让他睡吧!过会再叫他起来吃东西。”娉婷摇头说道。 慧儿应下了,然后退出去给娉婷传午膳。 因天气开始转热的缘故,娉婷的饮食以清淡为主,夹了一根白灼菜心,还没吃到嘴里,娉婷突地想到一事,放下筷子,她朝伺侯在一边的慧儿说道:“慧儿,一品轩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是的,娘娘。”那日从一品轩回来,娉婷就交待了一些事情给慧儿,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与一品轩的于叔保持联络,慧儿作为她的心腹宫女,对于她交待的事情,不会问,只会服从。 “哦!”娉婷轻轻哦了一声,她让于叔帮忙查君澈的事情,才四天时间,确实是她心急了。 “娘娘,要不要让奴婢出宫去一趟,去探探消息。”见娉婷一脸失落的样子,慧儿自告奋勇的说道。 “不用了,再等等吧!指不定过两日就有消息传来了。”娉婷放了筷子,想了想,又道:“让人注意点宫里的动向,我心里有些不安,总觉有会有事发生。”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慧儿说完就退了出去。 娉婷拿起筷子吃了几口饭,却无甚胃口,唤人进来将饭菜撤了,她起身走到贵妃榻上坐了,兀自出着神。 不知为何,她心绪有些不宁,总觉的近日有事要发生,可又猜不透会是什么事,绞尽脑汁去想,最后只能作罢。 接下来几天,娉婷一直处于不安之中,这种不安,就如深埋于地底的蛟龙欲破土而出,那种喷发前的压抑,让她感觉心慌。 于叔那里仍没有消息传来,而宫里也是一片风平浪静的状态,就是因为这过份的平静,让娉婷心底的不安越发的浓烈。 城北驿馆,萧誉神情阴骛的坐在桌前,一个黑衣长袍的暗卫正跟他汇报查到的消息。 “殿下,这是属下在东燕绵阳查到的东西,请您过目。”暗卫递过一叠纸张给萧誉。 萧誉接了,一张张看下去,脸上的神色越发的阴沉,直到看完最后一张纸上的同容,他脸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殿下!”暗卫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这张纸上的内容,可是他与下面的兄弟花费了近半月才查到的,为了查到的这些消息,前去查探的精英兄弟几乎全军覆没。 “云洛,你果然没死!”萧誉把手上的张纸拍在桌上,眼里涌上浓浓的戾色,想起五年前,那惊心动魄的一战,还有他亲眼看到云洛掉下清风崖,原以为掉下万丈深渊的清风崖,他必死无疑,没想到,他却如此命大,而且还换了身份,到东燕去做了丞相。 他以君澈的身份来到东凌,难道是要来报仇的吗?想起那日他见到自己和云齐时,眼里的陌生,萧誉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暗卫查到的消息是云洛掉下悬崖下被救,然后到东燕做了丞相,事情清清楚楚,君澈就是云洛,不过,他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现在的云洛,以君澈的身份活着,却只有近五年来的记忆,没了之前的情仇纠葛,他到东凌来,或许只是一个偶然吧!以东燕丞相身份,送当朝公主前来和亲,无可质疑。 不过,君澈就是云洛,即使他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萧誉也还是容不下他的,以萧誉的想法,既然云洛已死过一回,那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吧!不管他以何种身份出现,萧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杀! 如果让君澈回到东燕,即使萧誉再有能耐,也手长莫及,但如今君澈尚在东凌,正是他最好的下手时机,萧誉眼里闪过一道杀意,云洛,这次再撞到本殿手里,那就等死吧! “吩咐下去,让兄弟们把城南驿馆盯好了。”萧誉沉声说道,“注意形踪,别被发现了。” “是,殿下!”暗卫听了吩咐就退了下去。 萧誉又细细看了一遍暗卫查到的关于云洛这五年来的消息,然后点火将记录消息的纸张烧了,他清楚,这些消息既然他能查到,云齐必然也能查到,以如今云齐的势力,指不定早就查到了这些,如果云齐知道了君澈就是云洛,不知道他会如此做呢? 想到凤梧宫的那个女子,萧誉眼里闪过一道异光,当初云洛掉入清风崖,陆娉婷伤心欲绝之下欲跳崖追随云洛而去,后来被云齐阻止,再后来凌国灭亡,云齐建立东凌,登基为帝,以萧誉所了解的陆娉婷,云洛死后,她要么殉情而死,要么决然离去,可让他想不到的是,陆娉婷竟然做了云齐的贵妃,安心呆于凤梧宫,而且很快就诞下了东凌第一位皇子,即使她从不参加宫宴,也没听说云齐有多宠爱她,但最起码她已经是属于云齐的女人。 想到这些,萧誉眼里闪过一道冷光,早知道她会那么快投入云齐的怀抱,当初还不如……不如他强抢了她,可惜了! 不过,这次云洛以君澈的身份来到东凌,云齐肯定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有所怀疑,以云齐的做事风格,必然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查探了,如果他知道君澈就是云洛,他是会像自己一样,欲将君澈除之而后快,还是随云洛以君澈的身份继续活着回到东燕,萧誉倒真是期待。 还有,凤梧宫里的那位,一定没见过君澈吧!如果让她见到,又会掀起怎样的惊天骇浪。 君澈与东燕太子孟荇已在东凌逗留了半个多月,虽然不能具体清楚他们回东燕的日子,但萧誉猜想,也就是近几日了,毕竟孟荇乃一国太子身份,即使这次是到东凌送亲,却是不能呆太久的,最多二十天,就是孟荇回国的最后期限,如果这样,自己剩下安排部署的时间就不多了,看来得加紧安排了。 凤鸾宫,萧雅儿也收到了与萧誉一样的消息,萧誉派出去的暗卫中本来就有她的人,萧誉一收到消息,她的人很快也传了消息进来。 当知道那与云洛长的一模一样的东燕丞相就是云洛本尊时,萧雅儿虽有吃惊,却也在意料之中,虽然五年前的那日她是亲眼看到云洛掉下悬崖的,但毕竟没有亲眼见到尸首,如果他掉下悬崖未死,被人所救后到东燕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当初在云齐的生辰宴上,她第一眼看到君澈,就觉得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他就是云洛,虽然他是以东燕丞相的身份出现,而且看到他们这些熟人,眼里是一片陌生,但她就是感觉到这君澈就是云洛,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失了记忆罢了。 其实萧雅儿对云洛并无多少恶感,如果说有,也只是因为他是陆娉婷的夫君,而陆娉婷,是她这一生当中,最嫉妒而厌恶的女人,而如今这个女人却在死了丈夫之后,做了云齐的贵妃,即使萧雅儿如愿做了云齐的皇后,但她很清楚,对于云齐来说,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摆设罢了,一个迫不得已娶进宫里的女人,云齐对自己,半分心思都没有,相反的,凤梧宫那个女人,即使已嫁过人,云齐却把她当成了宝,哪怕她从不参加宫宴,云齐也没传她侍过寝,但她就是占据了云齐整个身心,任何女人都代替不了。 五年来,云齐年年往后宫人填充新人,娇媚的、温柔似水的、明艳动人的,各种各样的美人填入各宫,但萧雅儿发现,不管哪种类型的美人,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身上总有某处长得像凤梧宫的那个女人,像前些日子被云齐打入冷宫的那位莲妃,就因为与陆娉婷长得七分相似,一入宫就被云齐宠上了天,不过最后却因为得罪了陆娉婷,被云齐打入冷宫,也算她倒霉,云齐对后宫女人很纵容,唯一底线就是谁也不能去招惹凤梧宫的那女人,如果谁有胆子去招惹,后果必定是凄惨无比。 萧雅儿曾经利用云齐宠爱的嫔妃却对付凤梧宫那位,只是即使云齐再宠爱的妃子,只要近了凤梧宫三尺之内,绝对第二天就入了冷宫,几次下来,后宫里的女人再也不敢招惹凤梧宫的那位,甚至靠近凤梧宫的的路都不敢走,宁可绕远路,也要避开凤梧宫。 萧雅儿知道,云齐如此保护陆娉婷,无非就是想得到陆娉婷的心,只是陆娉婷对他却是极为冷淡,而且以陆娉婷出宫去祭拜云洛来看,她的心里其实一直装着的都是云洛,哪怕他已经死了五年,也不曾变过。 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萧雅儿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已经在宫里碍她眼五年的陆娉婷,如果见到了君澈,会当如何?再者,如果她知道君澈就是云洛,她又会如何?看来自己是有必要做点什么,让这两人见上一见了。 经过了那么多年,云洛是死是活,萧雅儿早就不关心,现在她最关心的就是,让陆娉婷永远消失在她的视线内,这个消失,可以是死,当然也能是生,如果陆娉婷知道云洛还活着,愿意与他一起离开,她倒可以帮她一把,只要陆娉婷不再出现在她和云齐的面前,永远消失,她就放心了,没有了陆娉婷,萧雅儿相信假已时日,云齐一定能爱上她的。 不过,该怎么做,才能让陆娉婷和君澈见上一面,陆娉婷终日呆在凤梧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而君澈却在城南驿馆,除非云齐召见,否则不会进宫,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两个人碰到一起。 萧雅儿在殿里走来走去,暗暗思索。 萧誉和萧雅儿兄妹俩的主思,在城南驿馆的君澈自然是不知道的,此刻,他正与东燕太子孟荇在下着棋。 “君澈,在东凌逗留的时间有些长了,我想,该回去了。”孟荇在棋盘落下一枚白子,开口说道。 “哦,是否秦王那边有什么异动?”君澈手执黑子,边思绪着落于何处,边说道。 “那倒不是,只是离宫时间久了,有些想罢了!”孟荇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吗?殿下是想太子妃了吧!”君澈一语揭穿了他,东燕谁不知道太子和太子妃伉俪情深,感情甚笃,俩人谁也离不开谁,而孟荇的这次东凌之行已经快一月,君澈怎么又猜不透孟荇的归心似箭。 想到府上的那个女子,自己心爱的妻子,孟荇眼里闪过一抹温柔,瞥了一眼君澈,他笑道:“还是你小子了解我,好,我也不否认,我是真想念敏儿了。” “太子与太子妃情浓似海,君澈好生羡慕。”感受到孟荇的好心情,君澈难得的调侃了一句。 “羡慕就找一个啊!”孟荇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了,哎!”孟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如果没有,本殿给你介绍啊!” “微臣谢谢太子殿下关心了,不过娶妻生子,君澈暂时没有想过,一切顺其自然吧!说不定哪天碰到对眼的姑娘了,娶了也就是了。”君澈淡淡的说道。 “真没有心仪的姑娘?”孟荇却不打算放过他,在棋盘上落下一枚棋子后,他继续问道。 心仪的姑娘?君澈脑子里立即浮现了一张绝美的面容,虽然才见过不到五次,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动,东凌的贵妃,那位名唤陆娉婷的女子,他不过与之见过寥寥几次,却是把她刻到了心底,君澈从来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如果陆娉婷身份平常也就罢了,他不管如何,他都会争取让她跟他在一起,可是她的身份,是东凌的贵妃,即使自己愿意,她必定不会同意的,况且她的一门心思都在她亡夫云洛的身上,如果他仅是君澈,他没有把握能得到她的心,想到这,他黯然开口,“有又如何呢,有缘无份,何必强求!” “嗯?”孟荇疑惑看他,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君澈脸上看到如此失意的表情,在他看来,君澈永远都是淡定从容的,哪怕遇到再难的事情,也从来没见过他这副失落的样子,而今天,想到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孟荇若有所悟,感情这位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丞相大人,是陷入情网之中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女子入了他的眼,还让他爱而不得,真是好本事。 一下子,孟荇对这位让君澈失意的女子起了浓烈的兴趣,他正想逼问君澈,这女子的身份,君澈却转移了话题,“殿下,你打算哪日起程回国。” “后天吧!明日我去向东凌皇辞行。”见他转移了话题,孟荇也不好深究下去,必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人家不愿意说,他问再多也是枉然。 “嗯,那微臣先去安排了。”君澈淡淡说完,放了棋子,转身往门外走去。 看着君澈离去的背影,孟荇摇了摇头,虽然他与君澈不过认识了三年,但两人的关系却是甚好,君澈这个人,只要选择做一件事情,却是不会因为任何的原因而放弃,但刚才听到他失落的语气,想必是已爱上了那名女子,只不过不知因何原因,他爱而不得,只能选择放弃,虽然这不像君澈的性格,但想必是无奈而为吧! 第二日,孟荇亲自进宫去向云齐辞行,云齐自然是挽留一番,不过毕竟孟荇是东燕太子,挽留不过是做做样子,见孟荇谢绝了他的挽留,云齐就说晚上安排宴会,给他们送行,孟荇推脱不掉,只能答应下来。 晚上的宫宴,是给东燕太子饯行的,以东燕太子为首的一行人都进宫参加宫宴,而东凌这边,也是文武百官齐聚,因东燕公主和亲东凌,使两国建立良好的邦交,这次的宴会,自然是宾主尽欢。 酒过三旬,仍是一片齐乐融融,云齐以醒酒为由入了内室,尔后有宫人来请东燕太子孟荇,说皇上有请,在场之人都明白两人必是有事相商,也不甚在意,而且因为没了皇上在场,大家喝起酒来更加的恣意。 趁大家喝得兴致极高的时候,君澈对旁边的东燕同伴说了声去殿外透透气,就离席而去。 相比殿内的喧哗热闹,殿外却是一片平静,君澈随意的走了走,不知不觉间,竟已走到了一个僻静之地,小路上没有宫人行走,微黑的路,一眼看不到尽头,君澈蹙了蹙眉,本想就此打住,返回殿内,但脚下却忍不住的往前迈去。 没有灯火能照到这条小路,路边树影幢幢,君澈倒也没觉得害怕,又往前走了挺长一段路,然后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宫殿,殿门口灯光有些暗,但以君澈的目力,还是能清楚的看到宫门匾额上的大字-凤梧宫。 凤梧宫,君撤蹙了下眉,他很清楚的记得这是东凌贵妃住的宫殿,因为那日他曾潜入过,他还知道这凤梧宫外隐藏了很多暗卫,应该是云齐派来保护陆娉婷的,那日他受伤离开,可是费了许多力气才成功脱身的。 明日就要回东燕了,虽然心里是想见一见陆娉婷,但这个时候,还真不适宜,摇了摇头,君澈转身准备离去,返身走了几步,却又赫然顿住,是啊!明日就要回东燕了,这个入了他心的女子,如果在走之前不见上一面,或许今生就再也无缘相见,罢了,毕竟是他第次一次装入心里的女子,就进去与她道个别吧! 有了这个念头,君澈很快就付诸了行动,他的轻功已登风造极,虽然这凤梧宫的暗卫众多,但以他的身手,想要不被他们发现潜入凤梧宫,也不是难事。 凤梧宫内室,娉婷正捧了一本书在看,君澈悄无声息的站在暗影里,看着烛光照着她的半边侧脸,看起来宁静而美好。 这个女子,虽然已有了一个四岁大的孩子,但她整个人看起来却如少女一般,身形窈窕,面容绝美,但隐隐的又有着一股成熟妩媚的味道,君澈呆呆看着,竟有些痴了。 看书看的脖子有些酸累,娉婷抬手揉了揉颈部,然后站起身来,坐久了,得活动活动筋骨。 慢慢踱步到窗边,半开的窗户外繁星点点,娉婷靠窗而站,静静的感受着夜风的吹拂。 慧儿下午出宫,到现在尚未回宫,也不知道于叔有没有查到她想要的消息,娉婷敛眉,她已经听说了东燕太子等人今天进宫来向云齐辞行,明日他们就要返回东燕了,而君澈做为东燕丞相,必然也是会一同回东燕的,对于君澈,娉婷一直怀疑他的身份,因为他与她的云洛实在太像了,她可以相信世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却不会相信,连身形和气质都一样。 如果君澈就是云洛,明日他起程回东燕,那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因为如今他的记忆里已无半分她的影子。 “君澈,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洛呢?”倚着窗沿,娉婷喃喃出声。 “是不是很重要吗?”这时,身后一道声音响起,那么熟悉,娉婷猛然回头,却看到刚才她还念到名字的人正站在她身后二步之外。 “你……你怎么进来的?”娉婷有些惊慌,忙朝窗外看了一眼,然后飞快的关上了窗子,然后神色复杂的看着君澈,“你怎么来了?” “我明日就要回东燕了,所以来看看你。”君澈静静的看着她,眼里有异样的情绪闪动,他喜欢这个女子,想着或许以后就见不到了,现在的他,不想掩饰对她的感情。 被他灼灼的目光盯住,娉婷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然后道:“你明日就要回东燕了啊!” “对,明日一早就启程。”君澈点了点头,目光不离她左右,“我今日来,除了想来看看你,还是想跟你说些话。” “什么话,你说!”娉婷轻声说道。 “我叫君澈,但我只有近五年来的记忆,师父曾经对我说过,我五年前生了一场大病,所以以前的记忆都没了,他说我是君家的子孙,是君战神的后代,以前我是相信的,尽管我经常做一个梦,梦里时常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我看不到她的脸,只知道她一定对我很重要,师父说我梦里的女子是我娘亲,我不疑有它,但最近这个梦出现的越来越频繁,女子的样子我仍然看不清楚,我想我一定是忘记了什么,可是不管我如何思索,除了这五年的记忆,我想不起之前的任何一点。”君澈静静的叙述着,“到了东凌,你们把我错认成前朝王爷云洛,但我是君澈,君战神的后代君澈,见到你,我有想过如果我是云洛会如何?可是,我脑子里一丁点关于云洛的记忆都没有,所以,我想,要么我真的不是云洛,要么,就是我失忆了。” “你……”听着他的话,娉婷出口的话音有些颤抖,“你是说你只有近五年来的记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见君澈点头,娉婷心里激动的情绪汹涌而来,如果是这样,那君澈是云洛的希望就大了许多,如果君澈真是云洛,那他…… “你师父是谁?我能去见见他么?”想到君澈就是云洛的可能,娉婷激动的不知所以。 “我师父已隐世,不会见外人,所以……”君澈摇了摇头,然后又道:“不过,这次我回东燕,一定会去找师父问清楚,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能接受。” “那你今天来是?”心里微微一沉,娉婷心里竟然有些不安,如果君澈真是云洛,他已经不记得她了,那她该怎么办? “陆娉婷!”君澈突然靠近她,不顾她僵直的身子,贴到她耳边说道:“虽然跟你才见过几次,但我不否认,我喜欢上你了,以君澈的身份。” “你……”娉婷呆住,他说什么,他说他喜欢她,怎么可能,他们不过才见了三次面而已。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君澈从不开玩笑,既然喜欢就会说出来,我知道你是东凌贵妃,是不可能接受我,但是……”君澈顿了顿语气,“如果真的证明我就是云洛,我一定会回来带你走,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不会放开你。” 他的声音带着魅惑,吸引着她一点点沉沦于他的语气中,脑子里一片空白,而他的声音却一点点沁入她的脑子深处。 “所以,在我还是君澈之前,我不会做任何事情,你的心里只有云洛,我希望自己是他,如果不是,我不愿做任何人的替身。”君澈一字一句的说完,然后缓缓离开了她的耳边。 娉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男人,如果真是她的云洛,她一定会死也不放手,但如果不是,即使他长的再像云洛,她也不会跟他一起,因为她是云洛的,她不愿意找个长得像云洛的替身,如果这样,她宁可孤独终身。 “相信我,如果我是云洛,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等着我!”君澈说完,低头在娉婷唇上印下一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打开窗户,身形一闪,快速的离去了。 娉婷捂着嘴唇,怔愣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君澈走后,娉婷一直处于愣神之中,君澈的那番话,在娉婷心里惊起了惊天骇浪,他说如果他是云洛,会回来带她走的,她该相信吗? 因第二天一早,东燕太子等一行人就要启程回国,所以,饯行宴很早就散了,云齐心里装着事,就多喝了几杯,宫宴散后,他就趁着酒意,往凤梧宫而来。 布公公跟在他后面几步之遥,也不去扶他,任他歪歪斜斜的在前面走着。 到了凤梧宫,布公公挥手示意凤梧宫众人退下,自己则站在殿门口侯着,云齐进了殿里,没看到娉婷之后,他就直接往内室走去。 听到脚步声,一直站在窗处的娉婷回过神来,看到云齐,她面色微动,却并未出声,自那日云齐差点强迫她之后,她对他可以说的上是冷漠,如果他不开口,她必定是不会出声的。 看着她冷漠的眼神,云齐心里一堵,“念儿呢?”他开口问道。 “睡了!”娉婷淡声说道,她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云齐在她寝宫里乱转着。 “哦,睡了啊!”云齐一屁股坐到桌前的凳子上,看着一动不动的娉婷,道:“你怎么一直站在那里,过来!” 听他的语气,像是醉酒的样子,娉婷皱了皱眉头,道:“皇上来干什么?” “朕来干什么?”云齐打了个酒嗝,一脸不悦的看着娉婷,“你是朕的贵妃,怎么问这样的问题,朕来这里,当然是来看爱妃你的啊!” 云齐平时从来不会这样说话的,娉婷心想他此刻必是醉了,也懒得与他计较,只道:“皇上,你喝醉了,我让人送你回寝宫休息。”说着,就往外走去。 “不要走!”当她经过他身边时,云齐伸手一拉,娉婷一个不稳,跌到他怀里,被他紧紧抱住。 “放开我!”娉婷一惊,不由挣扎起来。 “不要动!”云齐紧紧搂着她,将下巴靠到她肩膀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吸了吸鼻子,轻声道:“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娉婷整个身子都僵住,挣脱不开他的手臂,她只能任他抱着,感觉到他搁在她肩上的下巴不停磨蹭着,娉婷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娉婷,我爱你,你别离开我,好不好?”云齐喃声说道。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前他也曾在喝醉的时候过来,但从未像今天一样啊!娉婷眼里闪过一丝不解,推了推云齐,娉婷说道:“皇上,你喝醉了。” “我没有喝醉!”云齐却像个耍赖的孩子般争辩,“娉婷,你知不知道,我后悔了,我真的好后悔,当初为何我没有带你离开,就因为那一次的错过,我就失去你了,娉婷,你打我骂我吧!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是爱你的,真的,好爱好爱的那一种,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皇上……”娉婷皱眉,今天的云齐很不对劲,以前他也说过爱她,但从未像今天一样,他好像在害怕什么,他到底怎么了? “我知道你因为云洛的事情恨我,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我知道会有那样的结果,我一定不会对他出手,你知道吗?看着你难过,我心都碎了。”云齐低低说道,“可是,云洛他已经死了,他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 娉婷无语,她不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听着云齐絮絮叨叨在她耳边说着,“以前我嫉妒云洛,但现在我想通了,你可以不爱我,但求你不要离开我,如果你离开,我不知道……不知道……”云齐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我不知道会不会毁了你。” 听到他的话,娉婷心里一震,云齐这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害怕她离开,可是,她答应过他不会离开的,除非是云洛还活着,云洛?娉婷猛然瞪大了眼睛,难道…… “皇上,是不是……”娉婷刚想问云洛是不是还活着,却感觉肩头一沉,她扭头一看,发现云齐闭上眼睛,已是睡着了。 一时之间,娉婷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悬着一个大问号,却又不能把他弄醒了问个清楚,摇了摇头,喊了一声来人,侯在门口的布公公走了进来。 “布公公,皇上睡着了,你送他回寝宫吧!”娉婷示意布公公将云齐扶起,她自己站了起来,又到殿外唤了小灵子等人进来帮忙。 “皇上喝醉了,奴才这就送皇上回寝殿。”布公公低声说道。 “有劳布公公了,小灵子,帮布公公掌灯。”娉婷淡声吩咐道。 “娘娘,皇上这样没法走,让人去传轿辇吧!”云齐已然睡着,根本无法行走,于是,布公公提议传轿辇。 “恩,小林子,让人去传轿辇吧!”娉婷吩咐另一名宫人,那宫人得了吩咐,一溜烟的去了。 不一会儿,轿辇来了,布公公将云齐扶到轿辇坐好,然后朝娉婷行了个礼,就随着轿辇往皇上寝宫而去。 看着云齐的轿辇消失在宫门口,娉婷一直想着云齐今天的异常,他今天这样,莫不是真跟云洛有关,难道君澈真是云洛? 如果真的是因为云洛,云齐才会有今天异常的情绪,倒也说的过去,只是,君澈真的会是云洛吗? 到宫外去一品轩找于叔的慧儿一直没有回来,娉婷一直等到深夜,早已过了宫禁时间,仍未看到慧儿的身影,娉婷心想莫不是出什么事了,但此刻,却没办法再派人出宫,娉婷只好希望夜晚快点过去,焦急不安中,终于到了第二天早上。 娉婷一夜未睡,早早就让小灵子去宫门口盯着,看看慧儿有无回来,但直到过了早膳时间,慧儿还是没有回宫,娉婷肯定慧儿出事了,正想再派人出宫,却听到宫人来传,说凤鸾宫的宫女兰珠求见。 兰珠娉婷是知道的,是萧雅儿身边的大宫女,只是她为什么会来,萧雅儿与自己不对付,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有,云齐安插在凤梧宫的暗卫不是从来不让人接近的吗?特别是凤鸾宫的人,暗卫是见一个赶一个的啊! 心里疑惑,娉婷也没打算见,她正在为慧儿没回来的事情心烦,怎么会愿意见萧雅儿身边的人。 说了不见,没想到一会儿,宫人又来禀报说,兰珠让带两个字给娉婷,云洛,一听到这两个字,娉婷一震,想也没想就往凤梧宫门口走去。 兰珠早已知道娉婷听到云洛的名字后,必会出现,所以见到娉婷出来,兰珠只是匆匆行了个礼,道:“贵妃娘娘,我们皇后娘娘请您到凤鸾宫一趟,有事相商。” “好,我们立即过去。”娉婷知道,萧雅儿派兰珠过来跟她说云洛的名字,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或许萧雅儿是想告诉她云洛还活着,只要关系到云洛,娉婷行动总比脑子快,吩咐小灵子看好念儿,娉婷跟着兰珠往凤鸾宫而去。 到了凤鸾宫,萧雅儿见到她,并不意外,她就知道,只要说到云洛,陆娉婷必然方寸大乱。 那日她知道君澈就是云洛后,就一直想方设法,让陆娉婷见到君澈,但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君澈就要离开东燕了,如果陆娉婷还不知道君澈的身份,一直留在凤梧宫碍她的眼,萧雅儿自然是不乐意,她也想过把陆娉婷引过来,然后杀了她,可萧雅儿也清楚,如果杀了陆娉婷,自己与云齐之间就是真的完蛋了,所以,如果有办法不杀了陆娉婷,又能让她永远消息,萧雅儿当然不会放过。 “皇后娘娘,你请我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娉婷在听到云洛名字的时候,心里就平静不下来了,真相越来越靠近,她今天如果不问清楚,肯定会后悔的。 “陆贵妃,既然你如此直接,本宫也就不瞒着你。”萧雅儿喝了口茶,然后道:“本宫知道贤妃有去拜访过你,贤妃是东燕送来的和亲公主,被皇上封了贤妃,而送她前来和亲的东燕丞相君澈,陆贵妃必然没见过,是吗?” “皇后娘娘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一直呆在凤梧宫,自然是没见什么东燕丞相的。”娉婷淡淡说道,她见过君澈的事,没有人知道。 “你没见过,真是可惜了,陆贵妃不知道,这东燕丞相啊,长得可真像一个人,陆贵妃你知道是谁吗?”萧雅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娉婷。 “像谁?”娉婷攥紧了手心,君澈像谁她当然一清二楚,此刻她来见萧雅儿,就是希望萧雅儿告诉她,君澈究竟是不是云洛。 “像明王云洛!”萧雅儿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记得本宫第一眼见到东燕丞相的时候,可真是吃惊,他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前朝明王嘛!后来本宫让人去查了他的身份,你知道本宫查到什么了吗?这个东燕丞相,他竟然就是五年前掉下清风崖的云洛。” “君澈是云洛!”虽然一直怀疑,但真的确认了,娉婷倒有些不敢相信了,云洛掉下的是清风崖,底下是万丈深渊,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是,云洛没有死,还在东燕做了丞相。”萧雅儿看着娉婷的神色,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又道:“不过,今天他要离开东凌回东燕了。” “君澈是云洛!”娉婷根本就没听到萧雅儿后面的话,此时,她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 “陆贵妃,我们来做个交易吧!”萧雅儿开口道。 “什么交易?”娉婷怔怔的说道。 “既然君澈是云洛,我想以陆贵妃对他的感情,必然是要回到他身边,本宫帮你一把,但以后希望你不要出现在云齐面前。”只要陆娉婷消失,她才有机会让云齐爱上她。 “你为什么要帮我?”娉婷才不相信她会好心帮她,萧雅儿一定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不想再让你呆在云齐身边,碍本宫的眼罢了。”萧雅儿轻哼了一声。 “那好,我答应你,我会离开皇宫,谢谢你告诉我君澈就是云洛的消息。”没有质疑萧雅儿的消息来源,因为娉婷早已清楚君澈就是云洛,只是缺少一个证据罢了,今天萧雅儿会告诉她君澈的真实身份,必然是有足够的证据。 “那好,成交!”听到娉婷的话,萧雅儿松了口气,她还怕陆娉婷不相信她的话呢!幸好,不过,想到陆娉婷的孩子,萧雅儿道:“你的孩子,你打算如何?” “念儿是云洛的孩子。”既然已经清楚了云洛还活着,那娉婷就没想过再呆在云齐身边,念儿是云洛的孩子,她也没必要再瞒着萧雅儿了。 “他不是云齐的孩子,皇上知道?”萧雅儿一脸吃惊,不是云齐的孩子,可云齐将他当宝贝样宠着,难道就是因为爱屋及乌?萧雅儿嘴里漫起一阵苦涩。 “皇上知道,皇后娘娘,不管之前我们有什么恩怨,今天在你告诉我东燕丞相就是云洛的时候,我感激你,云洛是这一辈子我最爱的人,既然他还活着,我必是追寻他而去的。”娉婷看着萧雅儿,脸上是难得的认真,“有了云洛,我不会再出现在云齐面前,以前留在他身边,不过是情势所逼,你放心,今后陆娉婷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和云齐面前了。” 听着娉婷保证的话,萧雅儿竟从心里升出一丝感慨来,这个她一直嫉恨的女子,此刻竟然这样对她说了这样一番话,哪怕萧雅儿心眼儿太窄,也有了些动容,之前的恩怨,仿佛就如过往云烟,好像风一吹,也就没有了。 “既然如此,希望你说到做到。”萧雅儿神色复杂的说道,既然陆娉婷愿意离开,那她也没必要再使什么心眼了,以陆娉婷对云洛的感情,只要云洛还活着,必然会好好呆在云洛身边的。 “他们应该马上就要启程了,你回宫带上念儿,马车我给你准备好了,等会你找个借口出宫,马车就在宫外侯着。”萧雅儿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只要陆娉婷答应离开,她就立即送她走,而她也能确定,陆娉婷一定会离开。 看着娉婷离开的背影,兰珠朝萧雅儿说道:“娘娘,您就不怕她后悔?” “她不会后悔的,本宫很清楚她对云洛的感情,而且以陆娉婷的性子,她答应的事情,必然不会反悔,这点本宫不会错看她的。”当初云洛掉下清风崖,陆娉婷要跳崖殉情,后面她没寻死,但云齐再也走不进她的心里,由此可见,陆娉婷心里一直装着的都是云洛,而现在她知道云洛还活着,肯定不会再呆在云齐身边的。 “这件事不要说出去,特别是别让皇上知道,清楚吗?”萧雅儿朝兰珠说道。 “奴婢知道了。”兰珠自然不会跟云齐说的,如果让皇上知道陆贵妃离开,是因为皇后娘娘搞的鬼,皇上肯定会砍了她们的。 再说娉婷回了凤梧宫,慧儿没有回来,她也顾不上了,她离开的决心已定,为了怕云齐迁怒于凤梧宫的一帮宫人,娉婷特别休书一封,放到了内室,向小灵子交待了几句,带着念儿,娉婷出了宫,果然看到萧雅儿给她安排的马车。 她到了城南驿馆,见到的是人去楼空,向驿馆伙计打听,才知道东燕太子等人早已启程离去。 娉婷吩咐马车往东燕的方向去追,出了城门,追了一个多时辰,快到十里坡之时,娉婷就听到前面传来打斗之声。 马车越往前走,娉婷掀开车帘,看到外面一地的尸体,娉婷暗暗心惊,心想,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十里坡,君澈站在一地尸首的中间,看着面前的两人,眼里闪过一道怒光,“东凌皇,萧太子,你们半路设伏,劫杀我东燕使者,是为何?” 云齐看着君澈,面色阴沉,却并不言语,这队伍里没有东燕太子的身影,云齐本也没打算动孟荇,他的目标不过是君澈罢了。 见云齐没说话,萧誉看着君澈开口了,“本殿以为你很清楚,本殿和东凌皇要杀的并不是东燕使者,要的不过是你的命罢了!” “本相的命?”君澈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本相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两位,要让你们在半路设伏来对付我。” “不知道,那本殿就告诉你,因为你是前朝明王云洛,是本殿和东凌皇都欲除之而后快的人。”想到五年前早已该死去的人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萧誉就说不出的堵心,这一会,他只想立刻取了云洛性命,亲眼看着他死了,以绝后患。 “本相的名字叫君澈,并不是什么云洛,我想东凌皇和萧太子认错人了。”君澈冷冷说道。 “认不认错都不要紧,今天竟然朕来了,必然是让你不能再活着离开。”君澈就是云洛的消息云齐早就收到了,当初他没下手的原因,是因为君澈还在他东凌驿馆,出了什么事,他必然要跟东燕皇帝交待的,所以,他才一直忍着,直到君澈启程回东燕,在半路上设伏劫杀,即使东燕皇帝暴怒,也只能当意外了。 “东凌皇是害怕本相的真实身份一抖出,你的贵妃就会离你而去吧!”既然他们认定是自己就是云洛,君澈干脆就直接承认了,虽然他什么也记不得了,但这个时候,气气云齐也总是好的。 “你……”听到他提起娉婷,云齐脸上赫然变色,随即眼里浮起一抹杀意,“即使你是云洛又如何,只要你死了,娉婷她就永远不会离开朕。” “是吗?”君澈只是冷笑。 “云齐,别与他废话了,我们赶快杀了他,以绝后患。”萧誉朝云齐说道。 “恩!”云齐点头,拔剑与萧誉一起逼了过去。 君澈轻功极好,对付一个人是绰绰有余,但两个高手一起上,他就显的吃力,东燕这边,就剩了他一人,而云齐和萧誉带来的人,却有近千人,他从东燕带来的暗卫已被他安排护送孟荇先行回东燕了,现在,没有人能来帮他。 君澈的轻功比起之前又好了许多,但这几年来,云齐的功夫也有进步,君澈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更别提还有一个萧誉了。 两人连手对付一人,君澈觉得越来越不力从心,但他仍是咬紧了牙关坚持,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死,他还要活着回去问师父,他到底是君澈还是云洛。 高手对招,周围观看的人只能看到三条影子动来动去,具体谁是谁却半分都认不出,三条影子一会儿跃到树上,一会儿又到地下,长剑相撞的剑气击得周围的树枝不停断裂。 不知打了多久,只听的砰的一声,似乎是谁中了掌,接着,一道人影从空中落下。 君澈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嘴里喷出一血,他中的这一掌,让他五脏六腑受了重创,再也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齐与萧誉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云齐眼里满是杀意,萧誉也不例外,两人提着剑,齐齐朝君澈刺了过去,两剑合并,君澈受了重伤,又想躲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柄剑同时刺入他的胸口,君澈嘴里的血喷涌而出,而随着云齐与萧誉同时拔剑,他的身上也喷出两股血箭。 君澈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血都快流尽了,而那两个打定主意要了自己性命的人又朝自己逼近过来,君澈望着天,心想,难道要命尽于此,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虽然知道刚才那两剑刺下去,君澈十有八九活不了,但云齐和萧誉仍未打算放过他,从他身上抽出剑,又准备再刺上几刀。 明晃晃的剑影逼近,而君澈却完全动弹不了,只能看着剑离自己越来越近,真的躲不过了吗? “不!”一道凄厉的叫喊声响起,随即有人不要命的朝这边奔来。 听到声音,云齐的剑顿了顿,而萧誉的剑却再次刺进了君澈的身体。 娉婷以最快的速度奔过来的时候,刚好够拉住云齐的胳膊,而萧誉手中的剑,娉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刺到君澈身上。 一股血箭在空中迷漫,娉婷整个眼里都是红色,她来迟了吗?她的云洛,她才刚知道他还活着,现在又要失去他吗? 推开云齐和萧誉,娉婷蹲下去,想去抱君澈的身体,但却不知怎么落手,他全身都被鲜血染红,身上的血流到地上,已聚成了小河。 “云洛!”娉婷颤抖的声音唤他,手抚上她的脸庞,“洛,我是娉婷啊!我来了。” 云齐呆呆的看着娉婷跪在君澈身边,一声声的唤着他云洛,云齐的心一路沉到谷底,还是被她知道了,他一直想瞒着,却还是被她知道了,上天真是不公平,既然云洛已死过一次,为何还要再出现,娉婷是他的,是他云齐的啊! “娉婷!”云齐上前去拉她,却被娉婷反手一掌掴到脸上,第一次,云齐从娉婷眼里看到了刻骨的恨意,五前年,云洛死时,她也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他,却远远不及此刻的刻骨,云齐不禁退了一步,被她眼里的恨意惊吓住。 “云齐,我恨你,这辈子永远也不想再看到你。”娉婷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他,五年前,他亲手逼死了云洛,五年后,他又当着她的面杀了云洛,云齐,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他要三番两次的伤害她最爱的人。 “娉婷……”云齐想解释,却被娉婷的话打断,“不要叫我,从今天开始,我陆娉婷与你一刀两断,从此,我生与死,与你无关,你或生或死,我陆娉婷也永不想知道。” 掷地有声话落到云齐耳里,震的他半晌回不过神来,娉婷在说什么,她到底在说什么啊?她说要与他一刀两断,她怎么能这么对他,他做一切都是为了她啊! “洛,你怎么样?”不再理会云齐,娉婷低头看着君澈,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个不停。 君澈感觉全身痛的快要死去,模糊的眼里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她在一声声叫着“洛!”她在喊谁,是在喊他吗? “云洛,你看看我,我是娉婷啊!你不要死,我好不容易才寻回你,你不要死。”娉婷哭的肝肠寸断,老天为什么如此不公平,她的云洛好不容易回来了,为什么老天又要收回他的性命。 一声声的哭叫声传到他耳朵里,君澈眨了眨眼睛,努力想看清楚眼前之人的样子,而此刻,脑子里也有一个影子浮现出来,面容一点点清晰,他睁开了眼睛,慢慢地,一点一点的,他看清楚了,是她,陆娉婷,脑子里的影子与面前的相重叠,是她,真的是她。 脑子如被一道惊雷劈过,有零乱的记忆慢慢涌现,娉婷,他最爱的人,是她,她就在他前面,她哭得那么伤心,是为他哭吗? “娉婷!”他抬手,想给他拭去泪水,抬到一半,却霍然落下。 “洛!”看到他的眼睛一点点闭上,手也落了下来,娉婷脑子一片空白,接着就是不可抑制的尖叫。 正在这时,一阵风吹来,接着出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看到倒在地上已没了声息的君澈,他伸手一探,终于松了口气,幸好还有一线生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丹药给君澈喂了下去,接着就要抱起他的身体。 “你是谁?不许碰我的云洛。”娉婷呆呆的看着他做完一切,当他抱起君澈的身体时,娉婷却拦住了他。 “我是这小子的师父,现在他还有一口气尚在,如果不赶快救治,指不定就没命了。”白胡子老头正是云洛的师父,他得了暗卫传来的消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不过只要君澈还有一线生息,他就还有把握成救回他一命。 “您是云洛的师父,求求您,一定要救他,我给您磕头。”听说君澈还有救,娉婷激动的不知所已,她的云洛还有救,真是太好了。 “我会救他的!”白胡子老头点头,君澈的真实身份他了如指掌,所对自然知道娉婷与他乖徒儿的关系,“走吧!我们立即回绵阳。” “恩!”娉婷重重点头,正要跟着白胡子老头离开,却被云齐拦住,“不许走!” “我走不走与你有什么关系,云齐,从现在开始,我与你再无任何瓜葛,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你也对我死心吧!”娉婷定定看着他,“经过了这些事,我已经没有办法原谅你,就这样吧!即然云洛还能救,我也不想对你做什么了,从此,我们相忘于江湖。”娉婷说完,就走到白胡子老头身边,道:“师父,我们走吧!” 白胡子老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抱着君澈,往马车方向走去。 云齐呆呆的看着娉婷渐行渐远的身影,心痛的已经麻木,她说与他再无瓜葛,从此相忘于江湖,她竟如此决绝。 “云齐,不能放过云洛!”萧誉看着白胡子老头抱走君澈,眼里闪过一道杀意,正要追过去,却被云齐一把拉住,“算了,由他去吧!从此,他们不会再出现了。” “什么?”萧誉不解,正要问个清楚,却在看到云齐的脸色时住了嘴。 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云齐怔怔注视良久,半晌,他攥紧了拳头,转身,朝与马车离开的相反方向走去。 一步步,与他这辈子最爱的女子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此生,不见。 三个月后,绵阳的一座小庄子内,娉婷如往常一样,带着念儿在庄子里走了一圈,正准备回房去看看云洛。 三月前,云洛的师父将他从十里坡带回绵阳,虽然救回他一条命,但云洛一直处于昏迷当中,师父说他需要精心调养,也许半年后就能醒过来,娉婷虽然伤心,但想着有命在总是好的。 天天带着念儿到昏迷不醒的云洛床前说说话,给他做些按摩,一眨眼,已过了三个多月,前几天,师父说云洛生命迹象很好,指不定这几日就能醒,娉婷自然是高兴不已的。 娉婷很喜欢这个小庄子,宁静和闲适,她每天醒来就能听到鸟叫声,还有花香,念儿刚来时还不习惯,这会儿已经每天都追着师父养的那条小白毛狗跑了。 现在这个月份已是六月,庄子里的一池碧水,里面种满了荷花,这会儿正开得艳,娉婷想摘几朵放到云洛的房间,让他也闻一闻这荷香。 让念儿牵了小白自个去玩耍,娉婷朝荷池走去,远远的,她就闻到了荷花传来的淡淡清香,她轻轻吸了一口,感觉神清气爽。 快要走到荷池边的时候,她却顿了脚步。 荷叶田田,荷花飘香,满池的清荷之中,一道人影贮立其中,白衣飘然,衣袂翩翩,手里正执了一管紫玉洞箫,慢慢吹奏着。 听着熟悉的乐音,娉婷眼里渐渐起了水雾,她就这样痴痴的看着那道身影,眼里有思念、喜悦、爱恋…… 一曲罢毕,微风吹过清荷,微微荡漾,那抹白衣翩然的身影缓缓转过头来,看到不远处痴痴望着自己的女子,勾唇,浅浅一笑。 “婷儿,我回来了!” 历经整整六个月,堇的第一篇古言终于结局了,在此,感谢给堇送第一朵鲜花,第一颗钻石,第一张月票的sdd93120,感谢一直追随着堇,不离不弃的may玲,你们对堇的支持,堇将永记,特别是may玲,每当堇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总是你在鼓励堇,堇鞠躬谢之~文到这里已经大结局了,或许有些仓促,但是时候结局了,番外会陆续送上,不是每天更新,但堇会尽快写好的,等着堇哟~ 正文 陆亦琛番外:我的爱,无处容身 上 “噗!”长剑穿身而过的痛楚终于让他抑制不住的喷出数口鲜血,天空落下一阵血雨,空气中弥漫起浓浓的血腥味,令人心口发闷。 陆亦琛用长剑支撑住几乎站立不住的身子,他浑身长下没有一处完好之处,整个身子都被鲜血染红,吃力的抬头,他想看清这些不分昼夜的追了他几天几夜的杀手,下一瞬,却整个人被踢飞出去。 附近就是波涛汹涌的月阑江,陆亦琛直直掉下江面,似远似近的最后一句话飘到他耳中,他睁大了眼睛,下一刻,整个人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轰隆!”随着雷声响起,一道闪电快速霹下,天幕如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大雨倾盆而下,打的树叶噼啪作响。 陆亦琛的身子在波涛汹涌的月阑江水面一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雨,下的更大了,雨水和着地面的血水,蜿蜒流向远方,空气里的腥味渐淡,不大一会儿,就完全消失在空气当中,而刚才这里还是残忍杀戮,此刻却是一片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娘亲,你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啊!”小小的陆亦琛歪着脑袋,看着娘亲隆起的腹部,眼里满是好奇之色。 杨婉云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笑道:“那琛儿是喜欢弟弟,还是喜欢妹妹啊?” 陆亦琛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道:“弟弟妹妹都喜欢,琛儿是哥哥,会保护他们的。”稚声稚气的话语如小大人般,令在场众人皆暖心一笑。 杨婉云笑容微微加深,语气柔和说道:“那娘亲给琛儿生个妹妹,好不好!” “生妹妹!”陆亦琛眼睛一亮,妹妹什么的最好玩了,又漂亮又可爱,就像吴叔叔家的那个小女儿,小仙女一样,可让人喜欢了,于是,他拍着小手说道:“好啊好啊!琛儿最喜欢妹妹了,琛儿最喜欢妹妹了。” 杨婉云看着小脸乐开花的小亦琛,心头微暖,低头看一眼微隆的腹部,嘴角轻轻扬起,心情也愉悦起来。 三个月后,云采院里一片忙碌,怀胎十月的大夫人就要临盆了,随着进进出出的丫环婆子忙碌的脚步,产房里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叫喊声。 产房外的院子里,陆亦琛紧握着的小手里满是汗水,产房里的高叫声不时传到他耳朵里,让他不禁生起一丝害怕,娘亲叫的那么大声,一定很痛,原来生弟弟和妹妹会让娘亲这么痛,如果他不要弟弟妹妹了,娘亲是不是就不会痛了。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合紧的门,小亦琛期待弟弟或妹妹快点降生,这样娘亲才能少痛一点。 “啊!”产房里传出一声尖叫,听在陆亦琛耳朵里,令他的小身子不禁一抖,余光看到不远处站立的高大男子,他一步步移了过去。 “爹!”扯了扯父亲的衣角,陆亦琛有些怯生生的唤道,因为娘亲和父亲感情不佳的缘故,他和父亲也并不亲近,但此时听着最疼他的娘亲的凄厉叫喊,他心里即紧张,又害怕,所以看到除了娘亲以外最亲的人,他便不由自主的靠近过去。 听着产房里一声比一声高的叫喊声,陆元盛表面平静如许,内心却波涛汹涌,大夫人每叫一声,他掐着手心的手指甲便更陷入肉里一分,一颗心如浮萍般飘荡不已,此时,听到身边细细的声音响起,他侧目,看到唯一的儿子正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含着一丝不安,仿佛是被产房里一浪接一浪的高喊声吓到了,陆元盛心里一软,说道:“琛儿怎么了?” 见父亲跟自己说话,陆亦琛指了指产房的方向,低声说道:“娘亲叫喊的如此大声,定是痛极了,琛儿担心娘亲。” 四岁的小童根本女人不懂生孩子的艰险,他只知道娘亲生小弟弟和小妹妹会很疼,他从来没有听到娘亲叫的这么大声过,娘亲一直都是温婉柔和的,说话细声细气,今天定是痛极了。 稚气的声音传到陆元盛耳中,令他一阵恍惚,是啊!他的婉云一直都是柔情似水的,几何时叫的如此凄厉过,听她的叫声,似痛不欲生,而造成这一切的,却是他。 紧握的拳头松开,再握紧,再松开,如此反复多次,他才朝立于身边的小小的人儿说道:“不用担心,一会就好了。” 从来没有听父亲用如此温和的声音跟自己说过话,小亦琛心中有些喜悦,刚想说话,这时,产房的门被大力推开,接着一位稳婆冲了出来,顾不上行礼,冲着陆元盛的方向尖声喊道:“夫人难产加大出血,快止不住了,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个,请大人快下决定。” “大出血?难产?”陆元盛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便朝着产房大步走去,稳婆看着他的样子,吓得退了一步。 “你们是怎么接生的,怎么会让她大出血,还难产,你们这些废物。”陆元盛眼里满是戾气,看着稳婆的眼神几乎要杀人。 稳婆又吓的退了一步,看着满脸杀气的陆元盛,她吞了吞口水,嚅嚅说道:“不关我的事,是夫人身子骨弱。” “滚开!”陆元盛抬步就要跨入产房,却被惊醒的稳婆一把拉住,“大人,您不能进去,产房污秽,会冲撞了您的。” “滚!”陆元盛冷冷说道,然后举步跨入产房。 陆亦琛虽然听不懂什么是难产和大出血,但见到父亲听到这话后的样子,知道定是不好的事情,心里担心娘亲,看着父亲进了产房,他也迈着小短腿要跟进去,但却在门口被管家拦了下来,不管他怎么拳打脚踢,管家只道:“大少爷,这里不是你能进去的地方。” 这里陆亦琛在管家臂弯里挣扎,那厢陆元盛却又跑了出来,脸色苍白的对着门口的众人怒吼道:“快拿着我的帖子进宫去请柳御医,快给我去。” 听到他的话,管家放下手里的陆亦琛,撒腿就往外跑去。 这一天,整个云采院都处在一片紧张当中,直到第二天凌晨,在柳御医和稳婆齐心的帮助下,大夫人才艰难产下陆府的第一位小姐,而她,却在产下孩子后陷入昏迷当中。『言情首发』 本来娘亲给自己生了一个妹妹,小亦琛应该开心的跳起来才对,可看着还没从鬼门关走回来的娘亲,小亦琛担心的不行,连带着对妹妹也没那么的有兴趣了。 三天后,大夫人的命终于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娘亲平安后,陆亦琛松了口气的同时,终于关注起了自己的第一个妹妹。 才三天的女娃娃,根本还看不出美丑,但陆亦琛就是觉得她怎么看怎么顺眼,小指头轻轻碰了碰妹妹的脸蛋,软软的,让他的心都软化了。 “妹妹,我是哥哥!”这是四岁的陆亦琛在得到第一个妹妹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这个妹妹的降生,让小小的他,有了一种使命感,作为哥哥,永远保护妹妹的使命感。 三个月后,莲姨娘,陆亦琛的亲生母亲生下了陆府的第二位小姐,但对于这位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妹妹,陆亦琛却表现出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其实刚开始,他也是欢喜的,知道又多了一位妹妹,他心急火燎的跑来看,可同样是软软的女娃娃,却不似大妹妹般惹人喜欢,这位二妹妹随时都在哭,哭的天翻地覆,不管他怎么哄,就知道哭,哪像大妹妹,见到他,总是咧开嘴朝着他笑,可让人喜欢了。 小小的孩子很容易区分喜欢和不喜欢,姨娘生的二妹妹他就不喜欢,所以在看了两三次后,陆亦琛就对她完全失去了兴趣。 秋去冬来,春浓夏绿,时间飞快的流逝,妹妹陆娉婷已过了周岁,除了蹒跚学步,嘴里已会也会简单的吐字了,而她最先会叫的就是“哥哥!” 第一次听到自己最喜爱的妹妹嘴里吐出“哥哥”两个字,五岁的陆亦琛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表达,那便是欣喜若狂,或许他也不懂什么叫欣喜若狂,但他却知道那刻自己的心情,心上如被一根羽毛轻轻划过,很舒服,又很暖心,而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全都洋溢着欢欣,他最亲爱的妹妹,会叫的第一个人,是他。 妹妹很美,小小的脸庞,大大的眼睛,眉眼弯弯,笑容甜甜,陆亦琛从来没见过比妹妹更美的小女孩子,虽然吴伯伯家的那位妹妹也是冰雪可爱,却不及自己家妹妹的一半,尤其是她笑得眉眼弯弯,嘴里甜甜的喊着“哥哥”的时候,陆亦琛喜爱的简直要把她疼到骨子里去。 妹妹继承了娘亲的美貌,却没继承到娘亲的温婉如水,自打她有了自己的意识,她就充分的发挥了她小捣蛋王的本领,上树掏鸟蛋,捉了毛毛虫吓唬身边伺候的丫环,虽然事后她会诚心道歉,却也把身边人吓的不轻。 而对她这种不是一个千金小姐该有的性子,身边伺侯的人都表现出担忧,偏生这位大小姐,除了小打小闹的惹祸,也没闯出什么大祸来,而闯了小祸,只要她甜甜的喊一声哥哥,陆亦琛自是心甘情愿的揽下这些小祸事,在娘亲面前,她还是乖乖女,温柔的娘亲虽有耳闻她的调皮捣蛋事迹,却也不好过多的苛责她。 而把妹妹疼到心坎里的陆亦琛,自是把她的小捣蛋事件解释为天真烂漫,活泼可爱,所以甘心情愿的为她收拾不算烂摊子的烂摊子。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陆亦琛一直以为,在自己的爱护下,妹妹会一直开心快乐下去,可上天终究是对妹妹过于残忍了些,以至于父亲仿佛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女儿似的。 自妹妹出身后,陆亦琛只见过鲜有的几次父亲来云采院,而每次来,也只是呆了不到半刻钟不到,这期间,从来未曾正眼看过妹妹一眼,他的冷淡和漠然,让陆亦琛一度以为那日娘亲生妹妹时,父亲为娘亲的难产和大出血大发雷霆的情景是假象,可那日父亲听到娘亲有危险时,他面上担忧与痛苦是不容作假的,可是,为何娘亲生下妹妹后,父亲却几乎不再出现在云采院,而对妹妹,从来没听他问过一句,小小的陆亦琛不明白父亲的心思,但又不能去问娘亲,这让他很是苦恼,可看着天真烂漫的妹妹,他只能更加疼爱她。 或许不怎么见过这个父亲的缘故,小小的陆娉婷对他也没有什么感觉,她有娘亲和哥哥就够了,父亲所能担任的角色,云采院任何一个下人都能比他强,所以,她保持自己天真可爱的本心,直到五岁那日,发生的一件事,终究是让小小年纪的她,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起了怨恨的心。 陆亦琛永远都记得那一天,事情的起因源于一个玉手躅,那日父亲不知为何,把他和妹妹叫到前厅,同时一起的还有姨娘房里的二妹妹陆婵娟,看到他们,深得父亲喜欢的陆婵娟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从他们面前走过,虽然一母同胞,陆亦琛对这个妹妹印象并不好,只比娉婷妹妹小三个月,因得了父亲的全部喜爱,在府里就是一人见人怕的小霸王,而对他这个哥哥和娉婷这个姐姐,更是处处看不顺眼,处处挑衅,所以看到她这副样子,陆亦琛也不意外,仿佛没看到她不屑的表情。 父亲拿出一个盒子,说是一个玥国的朋友托人送来的礼物,是给陆府三个孩子的,盒子里一共三样东西,一把镶着宝石的犀牛皮鞘的小短剑,一看就是给男孩子的,而另外两样,一对蓝宝石镶嵌的耳环,一只浅黄色的羊脂玉手躅,三样东西都不是凡品,作为唯一一件男孩子用的短剑,自是给了陆亦琛,而另外两件,按理说陆娉婷是姐姐,又是嫡女,应该她先挑选,虽然她一眼就看中了那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玉手躅,但她知道不管她看中什么,陆婵娟必是要与她争的,于是她让陆婵娟先挑,果然,陆婵娟先挑了玉手躅,娉婷虽有些失落,却没表现出来,只是拿了蓝宝石耳环就要与陆亦琛一起离开。 可在这时,看着娉婷一脸淡然的陆婵娟不乐意了,非要跟娉婷换,说她喜欢耳环,娉婷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也不愿根她计较,自是与她换了,拿着玉手躅才走了两步,却被陆婵娟装作不经意的一推,看着娉婷要跌倒,陆亦琛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可娉婷的这一跌,拿在手上的玉手躅却掉到了地上,看着在地上碎成几段的玉手躅,娉婷抬头对上陆婵娟幸灾乐祸的眼神,不知为何,她心里升起一股怒气,猛得就跑过去对着陆婵娟就是一推。 “嘭!”陆婵娟被推的跌到地上,她先是一愣,接着就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喊,“爹爹,姐姐她欺负我。” 陆元盛向来疼爱这个二女儿,此刻看到她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心疼的跑过去扶起她,然后朝着娉婷冷声说道:“给你妹妹道歉。” 听到父亲冰冷的语气,再看着陆婵娟泪眼里掩饰不住的得意眼神,小小的陆娉婷心里一寒,抿着小嘴不吭声。 “爹爹你看,姐姐她故意把我推地上,还不道歉。”看娉婷不出声,陆婵娟又委屈的喊了起来。 眼见着父亲的脸越来越黑,陆亦琛心知事情要坏,刚要开口帮娉婷道歉,却听得父亲怒声吼道:“陆娉婷,道歉。” 被他的大声怒吼吓的一个哆嗦,娉婷这是第一次听父亲叫自己的名字,可却是用这种冰冷而充满寒意的语气,心头越来的冷,眼里瞬时涌上一层水雾,她没有哭出声,只是倔强的抿着嘴,她倒想看看,她不道歉,爹要待她如何。 陆元盛本就不喜这个大女儿,此时她的沉默到了他眼里就是油盐不进,心中怒气越发的盛,他也不想的一把耳光甩过去,道:“给老子道歉。” 见着父亲抬起手,陆亦琛小脸上神情剧烈一变,刚要挡到妹妹面前,为她挡下父亲挥过来的手掌,只听的“啪”地一声,他彻底愣住。 妹妹推开了他,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巴掌,顺速肿起的半边脸提示着刚才父亲挥下来是用了多么重的力道,陆亦琛心疼的要死,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只见妹妹咬唇恨恨瞪了一眼父亲,一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妹妹跑了出去,陆亦琛想也没想的追了出去,经过父亲身边时,向来对父亲敬重有加的他,用还带着稚气的声音说道:“父亲,婷妹妹也是您的女儿,您这样对她,未免太过分。”说着,也不看父亲的脸色,飞快的跑出了大厅。 陆亦琛找到娉婷的时候,她正坐在离云采院不远的池塘边上兀自出神,看到他走近,她转过满是眼泪的小脸,对着陆亦琛道:“哥哥,只有你最疼我了。” 本是简单的一句话,平常她也常说,“哥哥,还是你最疼我。”这样的话,可此时听到这一句,陆亦琛眼里还是酸涩一片,同样是父亲的女儿,父亲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给这个女儿一巴掌,而这一巴掌,或许已让本就对他感情不深的娉婷,彻底冷了心。 “妹妹,不难过,一切有哥哥呢!”不知拿什么话安慰她,陆亦琛只有搂着她的肩膀,让她知道哥哥的肩膀是可以让她永远依靠的。 两个小小的身子依偎着,陆娉婷在他怀里默默流了半天眼泪,等她平静下来,她让他不要告诉娘亲,他答应了,他也不愿意娘亲操心,他是哥哥,他愿意用生命,给妹妹撑起一片天空,让她无忧无虑,健康快乐。 玉躅事件过后,娉婷调皮捣蛋的心性变了许多,她不再任性枉为,父亲请来的教习先生,她也不再拒绝,她不再叫父亲“爹爹”,偶尔父亲到了云采院,她也只是冷淡的唤作父亲,爹爹两个字,再也没从她嘴里叫出。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越来的沉静淡然,安静的时候,就一副温婉如水的仕女图,在他面前使小性的时候,却如纯净的小白兔,俨然就是动如突兔,静如处子的最真实写照。 而陆亦琛也越发的觉得,自己的眼神几乎已离不开她,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都是最美的,他会为她的开心而展颜,也会为她的不开心而蹙眉,她的所有举动都牵绊着他的心,她仿佛成了他骨子里的一部分,等他有所发觉这样并不好时,他已回不了头。 刚开始,陆亦琛只是觉得自己这是爱妹心切,或许每一个兄长对自己的妹妹都有这样的一份爱,只是他的比别人可能要深一些,哥哥疼爱妹妹,无可厚非,他从来没有往另一方面去想,直到后来,他察觉了自己对妹妹的心思并不是哥哥对妹妹的正常疼爱,而是夹杂了某些他不愿意去想的心思时,他慌张了。 顾少清和顾妍儿兄妹算是陆亦琛和陆娉婷的青梅竹马,陆元盛和顾少清的父亲顾龙飞交情很好,两家平常多有走动,顾少清比陆亦琛大上半岁,顾妍儿却比娉婷小上两岁,年龄相仿的几个人常在一起玩儿,感情很好,顾少清年纪最大,俨然一副大哥哥的样子,对陆亦琛和娉婷都是爱护有加,而娉婷也特别喜欢黏着他,妍儿则喜欢黏着陆亦琛,看着感情好的分不开的几个人,顾龙飞笑言道,以后长大了,要让娉婷做他们家媳妇,让妍儿给陆亦琛做媳妇,年纪虽小,但陆亦琛已开始懂男女之间的感情,听到顾伯伯说要妹妹给顾家做媳妇时,陆亦琛第一次看顾少清有了不顺眼的感觉,在他心里,妹妹是属于他的,谁也不能跟他抢。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陆亦琛明显察觉了各人的变化,顾少清看妹妹的眼神,不仅仅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其中夹杂了太多陆亦琛不愿意去细想的东西,而娉婷看顾少清,也是同样,有些小羞涩,且时不时将目光瞟向顾少清,察觉到这些变化,陆亦琛心里很不是滋味,当时他心里的第一想法,就是妹妹心里已开始有别的人了,对他这个哥哥的感情会变得越来越淡,这让他很害怕,他知道,妹妹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不是顾少清也会是别人,可他心底就是不想妹妹倚在别人怀中而笑,他私心的想过,妹妹永远不嫁人,一辈子让他这个做哥哥的来呵护她,可这一切,他知道永远都不可能。 陆亦琛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冬天,那时他十四岁,带着十岁的娉婷出府去玩,他们跟顾少清兄妹约好了,在福雀楼碰面,平时极少出府的娉婷一脸兴奋,年纪虽小,容貌却已有绝色美人锥形的她,自然一路上遇到了百分百分的回头率,而她出色的容貌自然也引来了垂涎她美色的登徒子,唐太守家的纨绔大公子,率随从拦住了他们,唐公主对貌美的娉婷一番调戏,血气方刚的陆亦琛气不过,与闻讯而来的顾少清将唐大公子一行人打的落花流水,最后,陆亦琛拧断了唐公子碰过娉婷脸的手臂。 如果唐公子不是有仇必报的个性,或他只是个小户人家出生,此事也就算是普通的打架斗殴了,可惜,唐公子的老子是唐太守,本就与陆元盛不对付,两人官位旗鼓相当,他的儿子被陆元盛的儿子拧断了胳膊,他自然咽不下这个气,怒气匆匆的找上门来一番理论,陆元盛虽不悦,却也只能为陆亦琛收拾这个烂摊子,好不容易打发了唐太守,陆元盛回头就关了陆亦琛禁闭。 陆府的禁闭室其实就是一间小屋子,小小的房子只有一扇门和一个小窗户,没有灯,更别说床了,陆元盛把在唐太守那里受的气就发泄到了陆亦琛身上,先拿鞭子抽了他一顿,才关到禁闭室,还下令饿其三天,谁也不允许给他送饭。 事值冬天,被打的伤痕累累的陆亦琛又冷又饿,就在他冷的发抖的时候,门口传来轻轻的敲击声,接着,细细的声音响起,“哥哥,你在里面么?” 听出了妹妹娉婷的声音,陆亦琛一个激灵,不顾身上的疼痛,快步走到门口,隔着铁门说道:“妹妹,我在。” “哥哥,你等等,我到窗户那里跟你说话。”娉婷细着声音说道,接着,陆亦琛就听到了脚步离开门外的声音,他转头看了一眼窗户,只见那窗户开在一个比较高的地方,小小的一方,没有装铁条,但以他的身形,是钻不出去的,况且他身量已长的比较高了,也不及那窗户,妹妹那小小的身子,如何够的到窗户,正在他走神之际,窗户上伸进来一个小小的脑袋,接着娉婷的声音响了起来,“哥哥,来接我一下。” 陆亦琛回过神来,看着娉婷的半个身子已从窗户外钻了进来,他忙走过去,站在下面张开双手,娉婷笑着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刚好跌到他张开的怀抱。 自娉婷八岁以后,陆亦琛就没再抱过她,二年过去,娉婷身形已逐渐发育,身上淡淡的体香传入陆亦琛的鼻尖,让他心神都有些恍惚。 “哥哥,怎么了,放我下来。”感觉到他的异状,娉婷疑惑的说道。 “哦,好!”陆亦琛回神,微怔,见娉婷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心里一跳,赶忙松手,将她放了下来。 娉婷觉得哥哥有些怪怪的,但她也没有多想,只是将手中的提着的一个小布包打开,说道:“哥哥一定饿了吧!我给哥哥带了吃的过来。”说着,递过一个雪白的馒头。 陆亦琛愣愣接过,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父亲把你关起来了,又不让下人给你送吃的,我找了半天,才找到这里。”娉婷看着陆亦琛的眼里满是愧疚之色,“哥哥,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打,父亲他还把你关在这里挨冻,又不给你吃的,我……”说着就掉下泪来。 “妹妹,你别难过了,这跟你没关系,父亲不会关我太久的,等他气消了,就会放我出去的。”陆亦琛放下馒头,给她擦起眼泪来。 “可是,他未免也太狠心了,三天不给你送吃的,他这是要饿死你吗?”娉婷眼睛里满是不忿,哥哥是为了她,才出手教训唐太守家的那个坏蛋,可父亲却…… “没事的,不就三天吗?我挨的过去的,倒是你,父亲没去找你麻烦吧!”陆亦琛怕父亲教训了自己后,又去找妹妹麻烦,他可不愿意妹妹受一点儿委屈。 “没有!”娉婷摇摇头说,其实父亲已去过云采院,他把娘亲说了一顿,说娘亲教子无方,让哥哥闯下如此祸事,又指着她说,一个女孩家家出去乱跑,不是千金小姐该做的事,意思也是娘亲没有教会她淑女该有的素养。 “哥哥,父亲不让人给你送吃的,那我来给你送吃的,哼,父亲这样饿你不心疼,我和娘亲心疼。”娉婷撅着小嘴说道。 “嗯!”陆亦琛咬了口馒头,心里暖暖的。 “吃的我放在这里了,我走啦!免得被人发现了,哥哥,我明天再来。”娉婷把吃的放在地上,搬起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凳子垫在脚下,然后往窗户上爬。 陆亦琛扶着她的腰,将她轻轻一送,她就钻了出去,只听得外面传来她的声音,“哥哥,我走啦!你好好吃东西。”一会儿,外面又静了下来。 虽然身上很痛,但陆亦琛却觉得没那么难忍受了,知道妹妹惦记着自己,他心里始终洋溢着暖意。 接下来的三天,娉婷每天准时来送吃的,有时是漫头,有时是小米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小米粥送到陆亦琛手边时都还是热的,外面天寒地冻,喝着还隐约冒热气的粥,陆亦琛眼尖撇到娉婷手心的烫伤,心里一阵暖意的同时,眼里也弥漫了一层水雾,能将热粥送到他手上,妹妹定是粥一出锅就舀了送过来。 陆亦琛身上的鞭伤慢慢愈合,小屋子很冷,娉婷怕他无聊,更时常留下来陪他说话,俩人披着娘亲让娉婷送过来的厚棉被,依偎在一起,说着小时候的趣事,说的开心的时候,娉婷总是笑的乐开了花,眉眼俱是亮色,而陆亦琛却说着说着就走了神,尤其是看到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时候,心里的某处,柔软的不可思议,以至让他想,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只有他和妹妹,披着同一床棉被,回忆着小时候的美好,或者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永不消失。 陆亦琛总共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而这一个月,却是让他永不能忘怀,最过美好的一个月,也是最过煎熬的一个月,因为这一月,是他与妹妹离的最近的一个月,小时候的亲近是他这个哥哥对妹妹的疼爱,而这个月,十四岁的他,早已懂了男女之情,而他对妹妹,却产生了兄妹以外的感情,这让他心里感觉罪恶。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便时常躲着娉婷,弄得娉婷莫名其妙,以为她哪里得罪了他,逮着他想问个明白,他却只道心情不好,见问不出什么来,娉婷便只当相信了他的理由,直到他想明白了,重新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娉婷才算松了口气,可她却不知,陆亦琛足足想了一个月,才彻底压抑住了自己的心魔。 可心魔就是心魔,它不会因为你的压抑便不存在,所以当看到娉婷与顾少清两情相悦时,他表面笑如春风,实际上却痛苦难挡。 有时候,他恨老天,为何让他喜欢上自己的亲妹妹,亲妹妹啊!谁都有资格喜欢她,唯独他没有,因为他是哥哥,是她的亲哥哥。 ------题外话------ 休息了两个月,堇答应的番外终于开更,在这里,堇给大家道个歉,让大家久等了,希望大家原谅堇的懒惰。 第一个先写的陆亦琛,他是本书中最悲剧的人物,写他死的时候,堇是哭着写的,所以,堇想最先写他,对于他的番外,字数会比较多,其实也可以当成一个独立的小故事来看,虽然结局改变不了,但他是怎么爱上自己的妹妹,我想是一个慢慢的过程,第一次写番外,不好的地方,各位亲多多包含。 选在今天更新番外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今天是堇的生日,我想在这一天,送各位一路追文过来的亲一个惊喜,如果大家愿意当成惊喜的话,哈哈!最后,祝自己生日快乐啦![本章结束] 正文 陆亦琛番外:我的爱,无处容身 下 他亲眼见到娘亲说要给妹妹和顾家订亲后,妹妹娇羞的表情,那一刻,他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的身份,如果他和她不是兄妹,如果他生在别的府上,那他……可是,上天真的是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与她成了兄妹,她姓陆,他也姓陆,她父亲是陆元盛,而他的也是。 他压抑着对她的感情,心想,或许妹妹成亲后,他便能收回放在她身上的心,他以为妹妹及笄后就会嫁给顾少清,他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而这时,顾少清却随父上了战场,他说要推迟婚期,听到这样的消息,陆亦琛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一方面他不愿意心底最爱的女人嫁给别人,另一方面,他却又希望她快嫁给别人,以求能让他断了肖想自己亲妹妹的罪恶心思。 为了怕在家里时时与妹妹相对而泄露自己的感情,陆亦琛提出了要参军,然后他就跟随顾龙飞将军上了战场,每年回乡一次,每次回家,看着出落的越发美丽的娉婷,陆亦琛的感情就会越发的强烈,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压抑,努力装的云淡风轻,可却在每每接到她美丽的笑容时,好不容易设起的心防就塌陷的一蹋糊涂。 四年的时间,玥国终于被灭,而顾家军也被召回京,陆亦琛和顾少清也跟随着回了京师,陆亦琛知道,顾少清要回来兑现诺言了,他和妹妹的婚事已拖了三年,是时候该成亲了。 回到京师,陆亦琛以为第一件迎接的大事就是妹妹和顾少清的婚事,他矛盾的期盼着,可顾少清没有直接来提亲,而是想求得皇上的赐婚,老天对他也不公,他想在皇上举办的封赏宴中求得赐婚,但晋王和三皇子的介入,却让事情进入一个不可逆转的方向。 长年在外求学的三皇子求皇上给他赐婚,而对象竟然是娉婷,当听到陆娉婷三个字从三皇子嘴里念出来时,陆亦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惜,他的听力很好,三皇子云洛清清楚楚的念出了陆娉婷三个字,那一刻,陆亦琛第一时间就是去看顾少清,那时的顾少清是什么样子,脸色惨白,全身抑不可制的发抖,陆亦琛知道顾少清心里的惊慌失措,原以为能求得皇上一份赐婚圣旨,却半路杀出一个身份远远高手自己的情敌。 事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三皇子求得了皇上的赐婚,晋王也得了皇上的的赐婚圣旨,只有顾少清,什么也没有,不但没求到赐婚圣旨,还即将失去最心爱的人。 陆亦琛说不清此时自己心中的滋味,按理说,妹妹始终要嫁出去,嫁给顾少清,或是嫁给三皇子云洛,于他并无多少区别,可看着顾少清失魂落魄的样子,陆亦琛觉得他比自己更可怜,自己虽然不能得到妹妹的爱,但最起码作为哥哥,自己还有站在她身边的资格,而顾少清,如果娉婷嫁入了皇家,他和她,就变成了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两情相悦,却止于皇家残酷的赐婚,而赐婚对象,却是别人。 被皇上赐婚三皇子和妹妹的震惊到的陆亦琛,甚至忘了妹妹也是在现场的,他不知道妹妹当时是什么样的一副样子,只知道回府后,她那副伤心痛苦的样子,让他心碎欲裂,她说她要逃婚,为了陆府上下百来口人,他忍着心痛劝她,可她心意已决,他只好答应帮她。 为她做好全盘逃婚计划,他怎么也想不到,顾少清会放弃了妹妹,陆亦琛十分明白,只要顾少清和妹妹能离开凌国,天大地在,总有他们的容身之处,可是顾少清却失约了,他放弃了妹妹,也让妹妹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看着妹妹一心求死,陆亦琛怒气滔天,他愤怒的跑到顾府找顾少清,却在看到他颓废的样子时,愣在当场,他逼问顾少清为何要失娉婷的约,却在顾少清嘴里听到了他的苦衷,他父亲领着顾府一百多人跪在他面前,作为孝子的顾少清没有选择,只能放弃自己的爱人,陆亦琛理解他,换成是他,他也会选择家人,可理解归理解,他却不能原谅顾少清对妹妹的感情背叛,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后,他离开了顾府,而这一次的顾府之行,也让他明白,顾少清和妹妹,已缘尽于此。 陆亦琛从推娉婷下湖的丫环口中知道了,背后要害娉婷的是二妹妹陆婵娟,他怒气冲冲的找上门去,欲给予一母同胞的妹妹一点教训,可最后却改了主意,只是警告她们不许再伤害娉婷,也许是他情绪太过外露,莲姨娘,也是他的亲生母亲,竟然看出了他的心思。 “她是你的亲妹妹!”她这样说。 他往外走的挺直背脊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半晌,他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姨娘的话,道:“就因为她是我妹妹。” 最后的话他没有说出口,是他心之所想,也是他挥之不去的心魔,如果她不是我妹妹,我永远都不会放开她的手。可这句知,他却永远都不能说出口,因为她是妹妹,亲生的妹妹。 得了顾少清不愿于她见面的娉婷,出乎意料的平静,她答应了嫁入皇家,嫁给三皇子,婚期就在几天后的三月初九,府里开始忙碌起来,一切都在为娉婷的出嫁而准备,看着府上一片喜庆,陆亦深心里堵的慌,却也知道,妹妹终是要嫁了,嫁的不是她爱的人,而他只能看着她一步步进入皇室那个牢笼,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娉婷平静的等嫁,陆亦琛暗里为她准备新婚礼物,他想给她一份最特别的礼物,她大婚的前一天,他一失眠一整夜,为着他心底最爱的女人,她即将嫁作人妇,从此,他又离她远了一步,哪所做为亲人,做为哥哥,他也再不能站到她身边一尺之地去。 大婚当日,他看着她凤冠霞帔,容颜如花般娇艳,他心底酸涩一片,有些钝钝的疼痛,可他什么也不能说,压下对她的全部感情,他笑着朝她说恭喜,然后将自己亲手做的礼物给她,一个镂空的银球,里面小小的锦囊里,装着他的心意,她也许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他这个哥哥对她的心思,而他也不想让她知道,与其让她困扰,不如就这样让他这样畸形的爱着她吧! 他亲手背她上花轿,她温柔的趴在他的背上,那短短的一段路,他像走了一辈子,他多么的希望这条跑没有尽头,可是,不管再不愿,他还是亲手将她送入花轿,从此,她嫁作人妇,而他,永远将她深埋心底。 看着花轿远去,陆亦琛的心空了一块,仿佛最珍爱的宝贝被人抢了去,他却无力再抢回,他知道,他从没有得到,却也是永远失去了。 父亲订下了他和顾妍儿的婚事,他没有拒绝,他迟早要成亲,爱给了别人,娶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快到成亲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威远侯谋反,顾府一百多口人全部入了大牢,他和妍儿的婚事就此搁浅,很快,皇上下了满门抄斩的旨意,他去劫了法场,对妍儿这个未婚妻,他虽然没有爱,却有着一份愧疚,他不想看着她死,可事情没有朝好的方向发展,妍儿最后死于乱箭之下,而他却连给她收尸的机会都没有,心底的愧疚越发的浓,可他却不能再当着妍儿的面说声对不起,甚至连她的坟都找不到。 京师他再也呆不下去,他选择了回南疆,那里虽艰苦,却能让他的心灵有一丝安宁,他试着忘记对娉婷的感情,可不管他如何努力,那份畸形的爱,却始终盘桓在他的心底,永不退去。 时间慢慢的过去,他在思念中度过,直到接到消息,皇上抄了陆府满门,他急忙丢下正在进行的战事,赶往京师,在半路,却遭遇了一波又一波的明着和暗里的追杀,身边的心腹死的一个不剩,他拼着重伤也要往京师赶,可最后,他还是逃不开杀手的围杀。 长剑穿身而过,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在被踢下月阑江之时,他脑子里最后出现的是那个美丽的面孔。 “娉婷……” “醒了,他醒了,爹,您快来看看!”朦胧中听到一个银铃的声音响起,接着有脚步声快步走来,有人搭上了他的脉搏。 陆亦琛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首先入目的,是一张美丽的脸孔,水汪汪的大睁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到他醒来,女子脸上满是喜色,对着他开口说道:“你醒来啦!” 陆亦琛转了转眼睛,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又干又哑,“你是谁?”他问道。 “我叫水灵灵。”女子说道,“是我把你从河边捡回来的,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真怕你醒不过来,现在好了,我爹终于是把你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谢谢……姑娘和令……堂的救命之恩。”陆亦琛说着就想坐起来,身子一动,却觉得浑身疼痛难忍,他跌回床上,眉头蹙的死紧。 “哎!你别乱动,你身上满是伤口,我爹好不容易才给你包扎好的,别又裂开了。”唤作水灵灵的姑娘皱着小脸,急忙对他说道。 “小伙子,你满身是伤,有一处更是致命,你且躺着好好休息。”这时,旁边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陆亦琛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别人,他转头一看,只见一位头发皆白的老者,正温和的看着他,他知是水灵灵姑娘的爹,于是开口道谢:“在下谢……谢老伯的……救命之……恩。” “你别多说话,你的伤重着呢!”水伯笑着摆了摆手道。 “这是哪里?”陆亦琛打量了一遍屋子,见屋里虽简单,也有些简陋,却很干净,应该是农户来的。 “这是江湾村。”水灵灵开口说道。 江湾村?自己好像从没听过,陆亦琛微怔了一下,开口“哦”了一声,便不再作声。 水灵灵是个话多的姑娘,见陆亦琛不作声,打量了他一遍,她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是谁伤的你?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一连串的问题让陆亦琛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出他的为难,水伯开口打了个圆场,“臭丫头,他现在是病人,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快去煮点热粥。” 水灵灵做了个鬼脸,转身出去了,陆亦琛想了想,为自己编了一个新名字,“水伯,我叫陆平!” “嗯,小陆,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有事喊一声。”水伯没有对他的名字产生质疑,他看了一眼陆亦琛的脸色,就走出门去了。 当屋子里静下来的时候,陆亦琛呆呆的盯着屋顶看了半天,在昏迷的三天三夜里,以前的事情全部从他脑子里过了一遍,那长长的梦,就如经过了整个人生,原以为他生命止于那日,上天却给了他机会,让他再活一遍。 他感谢老天,让他还活着,可陆府满门,他或许再也见不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下,这是对于不能救下陆府满门的失落,更是对人生不如意的万般无奈。 因为身上的伤太重,无法远行,陆亦琛就在江湾村呆了下来,一边养伤,一边想着以后的打算。 对于陆府的满门抄斩,天启帝早就颁下了圣旨,陆亦琛还在边疆的时候也清楚,哪怕他能顺利赶回京师,能做的,也只是给陆府上下百来口人收尸,而现在他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怕是回到京师,连收尸也赶不上了。 在江湾村一呆就是三月,在这三个月中,水灵灵父女对他百般照顾,他也在与他们相处中,得知了这江湾处所处的位置,竟然是在凌国与西凉的交界处,往西走一百公里左右就到了西凉地界,对于自己被水冲到这江湾村,陆亦琛表达了自己的吃惊,后来一想也就释然了,听水灵灵说,她是在村口的那条河边捡到他的,而那条河往上走几公里,便是月阑江,本来以月阑江的凶险,掉下去,很难生还,而老天对他,却算是比较眷顾的,在江里漂了那么久,最后终是捡回一条命。 江湾村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地方,对于陆亦琛这样的外来人,没有表示过任何质疑,哪怕知道他身受重伤,是被河水冲到这里来的,这里的人们给予了他足够的良善。 陆亦琛容貌出色,气度不凡,江湾村几年也不见一个外客,而这一来,便是如此出色的年轻男子,这让村里的姑娘都在暗地里睁红了眼,都想博得他的关注和青睐,但她们也清楚,如果真要争,谁也是争不过水灵灵的,水灵灵作为村里最美丽的姑娘,又是陆亦琛的救命恩人,所以,即使村里的姑娘再眼红,也只是眼红而已。 对于村里的姑娘的示好,陆亦琛自当看不见,先不说他现在没有娶妻的打算,即使有,也得想好自己今后的路怎么走才行,而如今,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回京师见妹妹娉婷一面,他知道,虽然陆府满门被抄斩,但娉婷应该不会有事的,云洛曾经答应过他,无论何时,都会护她周全,对于云洛,虽然他很嫉妒他娶了娉婷,但他也信任他,因为,他从云洛看娉婷的目光中看出,云洛对娉婷的爱,绝对不会少于他一分,所以,把娉婷的交给云洛,陆亦琛很放心。 虽然身上有几乎让他致命的伤口,但在水伯的医治下,伤口逐渐愈合,等身上伤口好的差不多的时候,陆亦琛心想是离开的时候了,他跟水家父女提出要走,水家父女自是百般劝他留下,特别是水灵灵,那清丽的脸上,满是失落,可他虽然感激水家父女的救命之恩及三个月来的悉心照顾,且他也明白水伯有意将水灵灵许配给他,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接下来需要走的路,所以他委婉的拒绝了水家父女的好意,坚持离开了江湾村。 离开江湾村后,陆亦琛沿路听到了当今凌国的局势,三国联军共同攻打凌国,而且他还听到了一件令他震惊比无的事情,顾少清竟然是先帝的遗孤,而且,他以为先帝报仇的名义,带兵攻打凌国,陆亦琛和顾少清在战场上是好兄弟,自然清楚顾少清在战场上的才能,陆亦琛知道,云启天的皇位坐不久了。 想到凌国皇宫里那位老皇帝,陆亦琛说不恨是不可能的,但也知道凭自己现在的样子,想要为陆府满门报仇,那也是妄想,看清自己的处境,陆亦琛也不会自不量力,仇恨可以暂时放下,等到合适的机会,或许能等到报仇的那日。 知道凌国处于水深火热的处境,陆亦琛不由更加担心京师明王府的娉婷,他快马加鞭赶回京师,直奔明王府,得之的消息是娉婷被掳走了,而掳走她的人,竟是西凉的人,得此消息,生怕娉婷有危险的陆亦琛来不及歇息一下,又快马加鞭的赶往西凉。 到了西凉,他一种打听娉婷的消息,终于,他打听到了娉婷现如今的身处之地,竟是太子萧誉的府邸,他乔装打扮的在太子府附近蹲守了几天,想过多种解救计划,无奈太子府守卫深严,别说进太子府去,就连墙外三尺之地都别想靠近。 心急如焚的陆亦琛等了近十天,终于,这日他听说了箫誉要亲自带兵去与顾少清的军队集合一起攻打玉门关,他还知道了萧誉将带凌国的明王妃前往玉门关,想用她作为人质来劝降镇守玉门关的凌国将领。 陆亦琛知道凭自己一己之力,根本没法救出娉婷,唯今之计,只能跟着箫誉的军队一起前往玉门关,说不定在沿途有会机救下她。 萧誉出发后,陆亦琛想方设法的混入了前往主门关的军队里,没有人发现队伍里多了一个人,队伍快速的行驶中,萧誉对娉婷一直看管甚严,陆亦琛试了几次,也无法靠近娉婷乘坐的马车半步,他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 行进的队伍到很快到了玉门关,陆亦琛用尽办法也没救出娉婷,可他还是没有放弃,可是,上天给了他第一次幸运,却在第二次太过于残忍。 战场上,他亲眼看着萧誉拿娉婷来威胁凌国众将,当看着憔悴不堪的娉婷时,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一点一点的靠上前去,心想,哪怕是拼尽全力也要救下她,护她周全,慢慢靠近时,他看到了云洛为了救娉婷的性命,愿意自尽于人前,娉婷泪流满面的样子,深深灼痛了他的心,他知道他最心爱的人,也是爱着那个愿为她去死的男人的,嘴里有化不开的苦涩,但同时心里也更加坚定,只要她幸福,拼了他的命,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终于逮到机会,他撞开了娉婷身边牵制着她的丫环,飞快的将她揽到怀里,朝着云洛跑去,这短短的一瞬间,她在他怀里的感觉,让他紧绷了几月的心有了稍稍的安定,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比不过她此刻在他怀里的感觉,他整颗心都叫嚣起来,他想她,她最爱的女人,即使她是他的妹妹,他也控制不住全身心的思她、念她。 云洛认出了他,策马奔来,三人一马,往西凉军的包围圈外冲,当冲出包围圈的时候,陆亦琛终于松了口气,娉婷被平安救下,自己也还活着,真好! 可还没等他松一口气,身后破空声急剧响起,他知道,是大铁弓射出来的长箭,威力无比,三人一骑的马已超负荷,想躲过这一箭很是不易,可不容他多想,他只能本能的按下前面云洛的身子,然后自己也趴了下去,这一连串的动作,终于躲过了三支威力比无的箭,还没来的及松口气,身后又有箭射来,竟是连环箭,这一次,上天终于是没有眷顾他,一只长箭当胸穿过,他一头栽下马,西凉士兵围了上来,刀剑齐发,他终是失了抵挡的气力。 他知道他活不了了,他侧头看向娉婷的位置,看到她回头呼喊着“哥哥!”,他连应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他张了张嘴,眼睛已朦胧一片,模糊中,他看到那匹载着她的马又掉转了头,往自己飞奔而来,即使看不清她的脸,他也知道,她回来救他了,在她心底,他还是重要的,哪怕她仅是把他当成哥哥,知足了。 眨了眨眼睛,视线又有了些清明,看着不断朝他们围过来的西凉兵,他知道,如果娉婷和云洛来救他,等会三个人都走不了,而他,不想她有事,他要她活着,所以,拼尽全力,他喊他们走,他喊着让云洛带她走,喊完气力尽散,他知道他坚持不住了,不管身上多了多少刀剑刺出来的窟窿,也不管身上痛的不像是自己的,他只是坚定的看着云洛。 他不要她有事,她只想她活着,她活着就是他此时唯一的希望,而这个希望,只有云洛能完成。 云洛看懂了他的意思,看着云洛掉转马头,他终于欣慰一笑,他们一定会成功的,云洛一定能带娉婷安全离开,他坚信。 眼前又模糊起来,陆亦琛知道自己的生命已在逐渐消失,躺在地上,身上插满刀剑,伤口汩汩流着血,他却似乎看觉不到痛,他的目光,始终看着云洛带娉婷离开的方向,看着那飞扬的裙裾一点点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不舍、悲伤、思恋……种种情绪接锤而来,她离去前的悲哭仿佛仍在耳边响起,他想跟她说不要哭,可惜他没有机会了,从今往后,她的开心、她的喜悦、她的难过、她的悲伤,通通离他远去,他再也看不到,再也不能为她的欢欣而展颜,也不能为她的难过而心疼,他要离开了,去一个没有她的世界,注定孤独的世界。 妹妹,你要幸福,这是哥哥唯一的愿望。 “哥哥!还是你最疼我!”“哥哥,你和娘亲是我最在乎的人!”“哥哥……”“哥哥……”她娇软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他仿佛看到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抓着他的衣袖撒娇,他伸出手去掐她娇嫩的脸,那样的岁月,那么的美好。 从前的一幕幕从脑中闪过,有些已经忘记,唯有跟她的,哪位是极小的一件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哪怕记得相处的点点滴滴,却始终不知道,他是何时爱上她,而这一爱,即使他感到罪恶,却是永不后悔,短暂的二十五年时光里,她的一切已融入他的骨血,再也剔除不去,他也永远不想剔除,哪怕这份爱让他生,让他死。 他嫉妒顾少清,更嫉妒云洛,顾少清得了她的爱,而云洛娶了她为妻,这两样,都是他想求而不得的东西,也是他此生都无法得到的东西,这一生,她只能是他的妹妹,而他,哪怕爱她成狂,却只能以哥哥的身份,默默的守护她,直到他死。 娉婷,这一生,我陆亦琛爱你,却无法说出口,因为这份爱,注定无法容身,我不怨老天将我们安排成兄妹,只愿下辈子,我不再是你的哥哥,而你也不是我的妹妹,让上天给我一个机会爱你、呵护你! 再见,娉婷!我的爱,下辈子,请等我! ------题外话------ 陆亦琛的番外到此就结束了,写了这么多,堇感觉还是没有表达出自己想表达的东西,可是,这样就够了,陆亦琛是一个悲剧的存在,爱上自己的亲妹妹,注定是爱而不得,而他,宁可失了自己的生命,却只想她平安的活着,他的爱,或许比不上云洛的炽烈,也不如顾少清的深沉,但他无悔的付出却是云洛和顾少清都比不了的,所以,这也让我更心疼他,二十五年的生命太过短暂,愿他下一辈子,能先遇到她。 下一个番外是云齐的,明天应该不会更新,可能要等周末了,堇脑子里的思绪需好好理一理,各位亲见谅。[本章结束] 正文 云齐番外:有一种爱刻骨铭心 上 天齐六年,又到了三年一届的秀女选拔,凡东凌官宦之家十三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千金小姐都要参加秀女选拔,各州的秀女一批批送往京师,历尽二月余,淘汰了无数的秀女,等到了殿前的秀女选拔,已不足百人。『言情首发』 此时,一身明黄的天子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九五之尊威严尽显,他身侧的凤椅上,衣饰华贵的皇后微微侧了目看他,他目不斜视,眉眼疏淡,狭长的凤眸缓缓扫过殿下的众秀女,唇齿微启,“开始吧!” “是”抱了拂尘的近侍弯腰恭敬的说道,接着殿内响起他尖细的嗓音:“阅选开始!” 皇后收回目光,端正了姿势,面目散发着皇后应有的威仪,身侧的从嫔妃也收了漫步经心的神态,规矩的坐好。 殿上已搭了阅选台,此时,秀女分为五人一组,一字排开,站到阅选台前做自我介绍,天子与皇后桌前都放了众秀女的画像、名牌及出身家世,天齐帝随意执起桌上某幅秀女的画像,听着殿下秀女的自我介绍,“小女李月容,明州人士,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了。”第一位秀女在内侍叫到名字后分列而出行了个礼,天齐帝淡淡的扫了一眼,“啪嗒”撂了牌子——落选,秀女回列,一脸黯然,“下一位,程秀英!”内侍喊了下一位秀女的名字,秀女出列,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天齐帝抬了抬眼,轻轻“嗯!”了一声,“啪嗒”撂了牌子——落选,秀女回列,神色失落。 “下一位,……”“小女子江锦瑜,靑州人士,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第三位秀女声音美妙悦耳,听在耳中,让人感觉说不出的动听,天齐帝目光从她面上掠过,只见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瓜子脸儿儿,樱桃小嘴不点而朱,身材如弱风扶柳,第一眼看去,讲不出的楚楚可怜,天齐帝面色未动,只并未动卷轴台上该女子的名牌,唱名的内侍见状,大声恭喜道:“入选,贵人留侯,以待封赏!”“谢皇上、皇后娘娘恩典。”江锦瑜面露喜色,又行了个礼,然后退下。 接下来的两个都未入选,第一组很快选完,接着第二组上前,“小女子慕容烟,肃州人士,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该秀女身段修长,面貌清丽无双,天齐帝看了她一眼,未动桌上名牌,内侍会意,高声唱道:“入选,贵人留侯,以待封赏。”“谢皇上、皇后娘娘恩典!”慕容烟面带喜色的恭身行礼,慕容烟退下后,下一位秀女上前,依次下来,很快就选完一轮,下一组上前,…… 一组又一组的选完,有人留下,有人落选,留下者均面色喜悦,落选者则面色黯然,眨眼间就到了最后一组,或娇艳、或柔媚、或清纯可人,各色的秀女一路看下去,天齐帝已有了些微的审美疲劳,他放松了身子,听着最后一组秀女的自我介绍,兴致缺缺。 “最后一位,苏浅!”内侍大声唱道。 “小女苏浅,燕州人士,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随着内侍的话音刚落,一道柔婉的声音响起。 天齐帝垂眉不语,手指轻轻叩着卷轴台,他身侧的萧皇后瞥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出声的意思,弄不懂的心思,转头看向殿下最后一位秀女,见她低着头,并未露出面容,只留有一段雪白的脖颈微露,萧皇后微微皱了皱眉头,道:“苏秀女,抬起头来!” “是!”名唤苏浅的秀女应了一声,缓缓抬头,俏丽如三春之桃,素雅如九秋金菊,眉不描而弯,唇不点而朱,下巴尖尖而秀巧,颊边梨涡浅现,怎是一个秀美绝伦可以形容,这样一个倾城绝色自然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或嫉妒、或惊艳、或羡慕,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是萧皇后看到苏浅的容貌时,有如被雷霹了,彻底愣住,旁边的嫔妃也是一副见鬼的样子,眼里均是不可置信。 看着皇后娘娘和众嫔妃一副呆掉的样子,众秀女都不知所然,想知道怎么回事,却又不敢问一句。 静,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到的静,唯有天齐帝轻叩桌面的声音,似乎感觉到了现场不寻常的气氛,天齐帝微抬目光,缓缓朝殿下最后一名秀女看去。 刚好苏秀女也抬眼看过来,四目相对,俩人均是一愣,在苏浅眼中,不远处高高在上的天子气宇轩昂,面貌俊美无俦,要不是神情过于冷淡,她必会在心中赞一句:好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而这样相貌出色的年轻天子,很是让她心里小小窃喜了一下,原来皇上不但年轻,还长得如此好看,如果她能顺利进宫,凭她的容貌,一定能得了他的宠爱,想着有的没的,她脸上不禁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而云齐在看到她那张倾城绝色的脸时,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没看错,仍是那张他熟悉到骨子里的面容,是她!是她?心中一个激动,他猛得站起,差点撞翻了前面的卷轴台,他却丝毫不理会,只是死死的盯着殿下的女子。 见云齐看到苏浅时失态的样子,萧雅儿微微蹙了眉,心里升起一阵不舒服,可见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云齐身上,而云齐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萧雅儿压下心头的不舒服,低低唤了一声,“皇上!” 似乎没听到她的喊声,云齐一眨不眨的盯着苏浅,直到对方在他的目光下娇羞的低下了头,他才张口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浅低着头,却知道他问的是自己,心中欢喜,声音也轻快起来,“小女子苏浅,见过皇上。” “苏浅!”云齐在嘴里咀嚼了这两个字,眼里快速滑过一丝黯然,不是她,她是苏浅,这女子怎么会是她呢,虽然苏浅与她长了一模一样的容貌,却也不会是她。 此时的她,必是与她最爱的人过着幸福的生活吧!她怎么会到这里来呢?想也不用想,有了那个男人,她必是连想都不会想起他了罢! “皇上!”内侍见他犹自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本不想打扰他,但殿下苏秀女的去留需要他的意见,所以不得已低声唤了一句。 “哦!”听到内侍的低唤,云齐回过神来,看一眼殿下那张与心中日思夜想之人相同的面容,他慢慢拿起卷轴台上的名牌。 看到他的动作,殿下一直偷看他的苏浅一惊,难道皇上要撂她的牌子?怎么会,刚才她明明在皇上的眼里看到一丝不知名的情愫,那绝对不是厌恶来的,她敢肯定,可是皇上拿起这牌子是什么意思?原以为凭自己的容貌,必能顺利入选的她,此时,看着天子的动作,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的。 内侍见皇上拿起了牌子,以为他要撂牌子,虽有些意外苏秀女如此倾城容貌都不能入选,但皇上的心思,不是他们奴才该揣测的,咽了咽口水,内侍刚要高声喊出结果,却见着皇上将拿在手上摩挲了半天的秀女名牌又放回了卷轴台。 内侍见状,知道入选了,微微清了清嗓了,他高声唱道:“入选,贵人留侯……”话还没说完,只听得皇上的声音传来,“燕州秀女苏氏,赐封正三品婕妤,赐住飞月宫。” 正三品婕妤?包括萧皇后在内的殿中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往届的秀女选拔,即使再出色,最高也仅封了四品美人,而这苏浅,不仅直接被赐封为正三品婕妤,而且还是殿前由皇上亲口所封,这让众秀女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看向苏浅的眼神不停的射着眼刀,而萧皇后则抓紧了凤椅的把手,指尖泛白,嘴里满是化不开的苦涩。 而苏浅则是在一愣之后,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狂喜,刚才那一瞬,她以为自己就要落选了,没想到自己不但入了选,还是皇上殿前亲封的三品婕妤,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压下心头的喜悦,苏浅拜倒:“谢皇上、皇后娘娘恩典。” 看着她因喜悦而微红的面容,云齐眯了眯眼,连浅笑的样子都是如此的相像,如果不是她的声音,云齐几乎以为这就是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可苏浅终究不是她。 “皇上,阅选已经结束了,您看……”内侍躬身说道。 “嗯!”云齐这才发觉自己又走神了,目光扫过殿下众女,他点了点头,淡声道:“那就散了罢!” “是!”内侍应了一声,转回身朝着殿下唱道:“阅选礼毕,请各位入选的小主先行回宫,圣上封赏随后即到。” “谢皇上恩典!”众秀女弯身谢恩。 “皇上,您是回乾清宫还是御书房,臣妾送您。”见选秀女已完毕,萧雅儿站起身来,伸手扶上了云齐的手臂。 云齐目光扫过她落在手臂上的纤指,微微蹙了下眉,却又很快展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帝后二人携手下了玉阶,朝殿外走去,在经过苏浅身边的时候,云齐目光在她面上停留了半秒,然后收回视线,漫步出殿去了。 一直到那两抹明黄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苏浅也示曾收回目光,年轻而俊俏的天子,已悄然在她心底留下了最深的痕迹。 皇上走后,落选的秀女很快离去,入选的秀女或不甘、或巴结的走过来与苏浅道贺,想着皇上离开时投过来的视线,那闪烁起的不明情绪,苏浅不禁有些失神,心不在焉的敷衍了几句,然后在内侍的催促下出了大殿,往秀女住的储秀宫走去。 这天的夜晚很是热闹,秀女选拔落幕,后宫又增加了数十的佳丽,下午时分,各入选的秀女就已得了封赏,并赐住了宫殿,此刻,搬入新殿的佳丽正指挥着宫女内侍根据自己的喜好在布置宫殿。 苏浅入住的飞月宫却显得有些安静,她殿前就赐了住处,自然是最先搬出储秀宫的,现在各殿都还在一片热闹中,她这殿里已全部布置完毕了,看着焕然一新的宫殿,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端过桌上刚砌好的茶,刚抿了一口,就听到内侍来报,说皇上派人来传圣旨来了,苏浅一怔,还没来的及多想,便提了曳地的长裙走出殿门,跪到地上,听来传旨的内侍大声念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燕州太守苏信之女苏浅温恭良慎,获选入宫,赐封为正三品婕妤,赏赐玉如意一对,并于今夜应诏侍寝,钦此!” 侍寝?这样的隆恩让苏浅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的看着前来传圣旨的内侍,直到身边的大宫女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她才反应过来,“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娘娘快起身吧!”面对今天皇上殿前亲自赐封的婕妤娘娘,内侍荣喜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他扶起苏浅,将金黄色锦帛的圣旨递给她,笑着说道:“娘娘快去准备吧!奴才这就退下了。” 送走了传圣旨的荣喜公公,飞月宫立即忙碌起来,皇上传了婕妤娘娘今夜侍寝,整个飞月宫都不敢怠慢,准备沐浴香汤的,准备衣衫的,一片忙碌。 在撒满了玫瑰花瓣的香汤沐浴过后,苏浅在宫女的帮助下换上了一套描花的湘秀月华裙,脸上也描了淡淡的妆,让本就容颜倾城的她更添了三分颜色。 握着铜镜,看着镜里映出的倾城女子的面容,苏浅微微一笑,今晚,她就要成为皇上的女人了,想起白日见到的那年轻天子,容貌俊俏,气宇轩昂,自己马上就会得到他的宠幸,苏浅双颊漾起一抹绯红。 “主子,养心殿的荣喜公公来了,正在殿外侯着呢!”宫女暗香快步从殿外走了进来。 “嗯!知道了。”苏浅故作平静的说道,就着宫女疏影的手站了起来,然后往外走去。 看到她出来,荣喜公公先是向她请了安,然后将她领到一顶青花软轿前站住,立即有伶俐的轿夫掀了轿帘,“娘娘,请。” 软轿抬的极为平稳,轿中苏浅的心却七上八下的,五分紧张,五分喜悦,不多时,软轿就到了养心殿门口。 下了轿,养心殿门口侍立的内侍立即高声唱道:“苏娘娘到!” 荣喜公公将苏浅引到殿内就退下了,苏浅垂首盯着脚下青灰的大理石地面,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清朗而略显威严的声音在苏浅耳边响起,接着,一双明黄面儿的靴子映入眼帘。 “臣妾见过皇上。”苏浅抬起头看了云齐一眼,然后福下身去。 “爱妃快起身!”云齐抬手扶起她,面上浮起一丝笑意,“你的名字叫苏浅?” “是!”苏浅曼声说道。 “苏浅这个名字不错。”云齐笑了一下,接着,他又道:“那朕以后唤你浅浅可好?” 带着戏谑的声音传到苏浅耳朵里,让她心里动了一下,脸上却是绯红一片,嘴唇蠕动了一下,低低的说道:“皇上喜欢就好。” “好,那朕就唤你浅浅了。”云齐面上都是笑意,他拉过她的小手,柔声道:“那么浅浅,我们歇了可好!” “皇上!”苏浅满脸通红,心内却是甜蜜蜜的喜悦,他喊她浅浅呢!不是苏婕妤,也不是爱妃,而是浅浅,只有最亲密的人才会唤的浅浅。 帐幔层层落下,细碎的吻从额头一路向下,却避过了她的嘴唇,苏浅闭着眼睛,感受着云齐火热的唇在她精致的锁骨上肆虐,身上不禁起了一阵战粟,陌生的感觉从身体深处泛起,她不禁抓紧了身下的被褥。 情浓深处,她隐约听到身上的男人呢喃着唤了一句“娉婷!”听不太真切,她脑子里此刻都是身上男人的面容,哪怕恍惚中听到别人的名字,她也根本无从去想。 终于,在身上男人一声呢喃,再加一个冲刺后,苏浅脑中一片空白,她彻底的晕了过去。 “婕妤娘娘!”荣喜公公隔着龙床垂下的厚厚帐幔,低声喊道。 苏浅睁开酸涩的眼睛,看着身边浓浓沉睡的云齐,轻轻应道:“这就起了!” “奴才就在殿外侯着。”听到苏浅的应答,荣喜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此时,已是夜半,按规矩,侍寝的嫔妃是没有资格在这里呆到天亮的,苏浅轻轻拿开云齐压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掀开锦被,忍着全身的酸痛,慢慢起了身,正要下床穿鞋,背后却伸出一条手臂揽住她的腰身,然后一扯,她又被扯回了床榻上。 她低呼一声,转头一看,却见云齐正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一双手仍落在她腰上,想到昨晚的场景,她不禁羞红了脸,咬了咬贝齿,她娇羞的说道:“皇上,臣妾该起了!” 云齐刚刚睡醒,双眼朦胧的看着她美丽的脸庞,轻轻“嗯”了一声,又道:“天亮再走罢!”声音透出一股慵懒的味道,听在苏浅耳里,只觉得无比的性感,还有满满的诱惑。 “可是这不合规矩!”虽然欣喜皇上会让她留在这里过夜,但苏浅在喜悦的同时,心里也有些不安。 “朕的话就是规矩!”掌下的肌肤滑腻而柔嫩,云齐轻轻在上面摩挲着,嘴里则淡淡的说道,那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可……”苏浅还要说什么,却听得云齐微微提高了的声音,“荣喜,今夜苏婕妤就在养心殿过夜了,明日一早再送她回飞月宫。” “是,皇上!”似乎惊讶于云齐的决定,荣喜怔了一下才应声道,接着,殿门被轻轻的关上了,养心殿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第一天侍寝就被皇上留在了寝宫过夜,苏浅满心都是欢喜,而想到昨夜的缠绵,脸上不禁浮起一抹浓浓的嫣红,微微笑了一下,她正要开口喊“皇上”,却感觉他的唇落在了脖颈上,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她不禁抓紧了身下丝质的被褥。 不知纠缠了多少次,直到筋皮力尽,云齐才缓缓的合上了眼眸,陷入了沉睡当中,睡梦中,那思念到刻骨铭心的人儿正对着他笑,站在一片开的正艳的桃林中,轻启了红唇,柔柔的唤他,“少清哥!”他高兴的迎了上去,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感受着怀里属于她的温暖身子,云齐不禁收紧了手臂,唇角高高扬起,全身心都是欢快,他一声声的唤着怀中人儿的名字,“娉婷、娉婷……”就在他满怀柔情的拥着心爱的她时,有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温柔而深情的唤着怀中女子的名字,“婷儿!”他只感觉怀里突地一空,却是她挣脱了他的怀抱,朝着远处呼唤她名字的方向跑去,她甚至连头也没回,他失魂落魄的喊着她的名字追了上去,却怎么也追不上,看着她越跑越远,然后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他心里一急,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猛得醒了过来。 梦中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云齐抹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薄汗,轻轻的吁了口气,这样的梦他经常会做,每次都是眼见着心爱之人跑向别的男人,不管他如何追也追不上她的脚步,看到她消失在视线里,他都是满心痛苦的从梦中惊醒。 目光呆呆的注视着前方好一会儿,然后他侧首看着身边沉沉睡着的女子,那熟悉到骨子里的容颜,总是让他有一种错觉,仿佛她还没有离开,她此刻就睡在他的身旁,情不自禁的伸手触上身侧女子沉睡的容颜,一点一点勾勒她脸部的线条,心中微微有了一丝安定。 感觉到他的触碰,女子轻轻嘤咛一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刚好对上他的目光,她先是一愣,然后软软的唤了一声“皇上!” 听到她娇软的声音,云齐却像被什么蛰了一般,猛得坐起身来,不是她,虽然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但身侧的女了不是她,他的娉婷永远不会用这种语气唤他,哪怕曾经她与他两情相悦时,她即使会甜甜唤他“少清哥!”却不是用这样的表情,这样软糯的语气。 “皇上,该起早了!”正在这时,殿外传来荣喜公公的声音,原来上朝的时辰快到了,云齐应了一声,利落的翻身下床,背后一双柔软的小手拉住了他的中衣衣袖,他转身,看到他昨日亲赐封的婕妤正一脸不知所措的望着他,“皇上!” 尽管清楚女子不是心中的她,但看着她这张与娉婷一模一样的面容,云齐的心底不可抑制的软了下来,他柔声说道:“上朝时间快到了,朕要去梳洗,你累了一晚上,再睡一下,等会朕让荣喜送你回宫。” 如果刚才还为着云齐突然变化的神情而感到无措和委屈的苏浅,此刻听到他温柔的嗓音,心里便如吃了极品的蜂蜜,甜蜜蜜的一片,轻轻“嗯”了一声,正要窝回被子里,突地想到什么,她立刻坐了起来。 “皇上,臣妾伺候您洗漱更衣吧!”说着,她便要下床。 “不用,爱妃安心歇着吧!”云齐淡淡的拒绝了她的提议,然后转头亲自拿起帕子擦起脸来。 “噢!”苏浅有些失落的躺回床上,突地又想起他刚才的称谓,他唤她“爱妃”而不是浅浅,他昨日不是说以后都唤她浅浅的么?难道一个晚上过去,他就忘了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昨晚她的表现不够让他满意,所以他一下就厌弃了她,这样想着,她再也睡不着,听着帐幔外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有到无,她一把掀开了锦被,盯着帐顶出神良久,直到天大亮,她才神情恍惚的起了床。 仍是坐了青花软轿回飞月宫,一路上接受了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苏浅却似未曾察觉般,神情一直恹恹的,直到回到飞月宫,皇上的赏赐跟随而来,苏浅的心情才好了些,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些赏赐,但赏赐的人是皇上,那却万分不同,她侍寝一整夜,破了宫里的规矩在养心殿待到天亮,一大早,皇上的赏赐又接锺而来,这些都说明,皇上对她,还是上了心的,这样想着,早上那一点小情绪很快烟消云散,心情也愉悦起来。 皇上新封的苏婕妤侍寝一整晚,天大亮才从养心殿离开的消息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后宫里的嫔妃无不嫉妒在心,正在议论纷纷时,又听说皇上又往飞月宫赏赐了众多的宝贝,这是得了皇上宠爱的意思,而这就更让后宫的女人们羡慕加嫉妒了,有些位份低的起了巴结之心,带了准备好的礼物往飞月宫而去,都希望能与这新封的苏婕妤打好关系,说不定能沾了她的光,让皇上对自己多看一眼,而有好事者,想到了苏浅侍寝一整夜是坏了后宫规矩的,她们都兴奋的等着皇后娘娘按宫规惩罚苏浅。 这些消息传到凤鸾宫的萧雅儿耳朵里,贴身宫女兰珠原以为她会发怒,没想到她只是轻淡淡的问了一句,“皇上封她为妃了?” “没有,只有赏赐了珠宝、绣缎这些个,并无其它的封赏。”兰珠轻声说道。 “那就罢了,只要皇上高兴,由她去吧!”萧雅儿淡声说道。 “可是,苏婕妤昨夜一整晚都在养心殿,这不符合规矩。”意外皇后娘娘的态度,摸不清她的真实想法,兰珠小心翼翼的说道。 “皇上乐意,这规矩又算的了什么。”萧雅儿轻嗤了一声,又道:“以她的那张脸,皇上能留着她侍寝一整夜,没什么意外的。”酸涩的语气是此刻她心底最真实的写照,当昨日在殿中看到苏浅那张与陆娉婷一模一样的面孔时,她就知道,云齐必会留下苏浅,且今后会对她万般宠爱,只因了苏浅长得像陆娉婷。 “皇后娘娘!”看着她黯然的神色,兰珠心里也涌起一阵心酸,那日殿前选秀她就侯在皇后娘娘身后,自然是知道这位苏浅的,就因为她长了一副与前陆贵妃一样的容貌,立即得了皇上殿前亲赐的正三品婕妤,就因为长得像前陆贵妃,皇上的目光就不曾离开过苏浅,而皇后娘娘等了整整七年,却始终得不到皇上的心,兰珠不禁为她感到难过。 “你先退下吧!本宫有事再叫你。”萧雅儿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是!”兰珠应了一声,慢慢退了下去。 靠在贵妃榻上,想着昨日云齐看到苏浅时的神情,萧雅儿只觉得满嘴都是化不开的苦涩,整整七年的时光,她一直爱恋着他,可他自始自终心里放着的都是别人,哪怕那人抛下他,跟着别的男人走了,却也不能让他抛下丁点对那人的感情,而如今,不过一个长了与那人一样容貌的秀女,就能让他连破两次例,而她,这个一直深爱他的女人,却不能得到他哪怕一丝的情意。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随着一声轻轻的呢喃,两行清泪从萧雅儿眼角缓缓流下。[本章结束] 正文 云齐番外:有一种爱刻骨铭心 中 那啥,下面还有几千字,这六千,先传上来,本来想写个短番外的,结果…… ------题外话------ 这样过了几天,眼见着再过两日便是除夕了,早上的时候,苏浅听闻云齐出宫去了,直到晚上也没听说他回宫了,苏浅不禁有些担心,这天寒地冻的,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正要遣了宫里的小秋子去宫门口看看,门外却进来一人,见到苏浅,就哽咽着道:“修仪娘娘,请您去看看皇上吧!” 过了几日,云齐便又像没事人似的来到飞月宫,仍是让苏浅为他抚琴,可却每每都在走神,苏浅看在眼里,知道他心里埋了事情,也不敢多问一句。『言情首发』 自那日在凤梧宫碰到云齐,他已接连几日未曾驾临飞月宫,苏浅心知他还在生气,便也不敢去打扰他。 苏浅不敢再想下去,男女之情是宫里最要不得的,虽然她也喜欢皇上,但那也仅是在能控制住的范围,而看今日皇上的表现,却让她觉得他是深爱着那陆贵妃的,深爱?想到这俩个字,苏浅心里涌起一阵不舒服。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苏浅才敢思索今天云齐今日的表现,对于云齐在凤梧宫看到她时表现出的暴怒,苏浅当时想不通,此刻却似有些明白了,那凤梧宫是去岁薨逝的陆贵妃生前住的宫殿,她生前甚得皇宠,她逝去后,皇上不让人踏足她的住过的宫殿,也说的过去,可他会那么生气,这还是让苏浅心里有淡淡的疑惑,不过就是个生前受宠的贵妃,为何她已薨逝了一年多,皇上看起来仍那么的重视她,难道…… 回到飞月宫,苏浅一颗心仍如坠入冰窖,刚才云齐冷冰冰的声音仍在耳边萦绕,他说,再踏足凤梧宫的话,杀无赦!打了个寒颤,苏浅半晌回不过神来。 伸手触上画像,一寸寸抚过刻画了她倾城侧颜的纸张,他周身的冰寒之色尽数敛了下来,眼里转而换上柔和的色彩。 一步步进了内室,云齐在房内挂起的一幅画像前站住,一个素衣的女子立于桃林中,侧颜微笑,虽仅是一个侧颜,却仍让他痴了心,刻了骨。 苏浅离开后,云齐在院里呆了一会儿,便进了殿内,殿内的摆设仍如一年前,娉婷没有离开时的样子,虽然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却仍不失它的雅致。 “以后再敢踏足这里,杀无赦!”走到宫门口,刚要跨出去,却听到后面云齐冰冷的声音传来,苏浅脚步一顿,却再也不敢逗留,快速出了宫门离去。 “臣妾告退!”苏浅从地上站起,仓忙朝云齐行了个礼,就唤了丫环快步往外面走去。 “滚!”平日里温和有加的云齐,此刻却显得异常的冷酷,苏浅看着他那双平时常对着她笑的眼睛,此时,那里只有冰冷,足以冻死人的冰冷,苏浅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苏浅知道他发怒了,她想解释,但在触及云齐的视线时,她心里一凉的同时,只能嗫嚅道:“臣妾……臣妾无意进来的,请皇上恕罪!”说着,她扑嗵一声跪了下去。 “谁让你进来这里的?”云齐却仍是这一句,脸色冰寒之色越发的浓重,声音也冷的能冻死人。 “皇上!”瞧得云齐的脸色,苏浅心里一个咯噔,摸不清他此时的想法,她只好惴惴不安的唤了一声。 听着这满含怒意的声音,苏浅一愣的同时回过头来,只见与她一起进来的三个丫环早已跪到了地上,此刻正簌簌发抖,而云齐站在身后不远处,正满脸寒色的盯着她。 “谁让你进这里来的?” 院子很大,但因为是冬日,院里种植的花草树木都看不出形,苏浅目光在院中扫了一遍,便打算进到殿里瞧上一瞧,还没跨进殿门口,就被后面传来的一道声音惊了一跳。 靠殿门口左边搭了个花架,花架下有秋千随风而荡,如果春日阳光灿烂,鲜花开了满架,幽香扑鼻,坐在秋千上轻轻荡漾,倒也是一种闲适与惬意。 再往前走,靠近主殿门口的位置,有一丛湘妃竹,虽值冬日,叶子却也不见的枯黄,在这雪日,这样一丛绿,也让寒日里多了一分生气。 院里栽种的梧桐树叶子已几乎落尽,偶尔有一片,也在寒风吹过时,摇摇欲坠,墙上爬满了枯黄的蔓藤,苏浅细眼一看,便能分辨出来,是蔷薇,这样爬满了一整片墙的蔷薇,想必在夏日开花时,该是多么的娇艳美丽。 殿里废弃了一年多时间,院里长了许多野草,因为下雪的缘故,逢冬日这些枯黄的野草被积雪覆盖,只留了小半截出来,在凛冽的寒风中飘动。『言情首发』 身后除了了疏影,还跟了两个小丫头,对于这凤梧宫,她们都没听说过,此刻见主子推门进去,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三人都是紧紧跟了她的脚步。 门口厚厚的积雪说明这里未曾有人踏足,连宫里负责扫雪的也没到这边来,苏浅踩着积雪在门口站定,不知怎么的就兴起了念头,她一步步踏上了门口的阶梯,然后伸手推开了凤梧宫的大门。 走着便又到了前往凤梧宫的那条小路,苏浅也没多想,就如上次一样,沿了这条小路慢慢走着,不多会,凤梧宫三个大字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此时梅苑已聚集了不少前来赏梅的嫔妃,各宫妃子叽叽喳喳的声音扰乱了这一方的平静,苏浅赏梅本就图个好心情,现在见这梅苑人声嘈杂的,便也失了兴致,吩咐暗香带人去折几枝新梅到宫里去插着,苏浅便转了头往回路行去。 梅苑的各品种梅花已争相开放,红梅冷艳、白梅清傲,老梅树枝桠连着枝桠,远远看去,别有一番韵味。 苏浅在烤着炭火的屋里窝了几天,这天云齐尚未下朝,她在屋里闷的无聊,听得宫里丫环说梅苑的梅花开了,于是她便携了暗香疏影等丫环前往梅苑赏梅。 到了年关,天越发的冷,雪一场接一场的下,每一次前一场雪还没有来得及融化,下一场又下起来了。 苏浅自是不知云齐的心思,她享受着云齐对她的宠爱,做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在云齐需要她的时候陪伴着他。 云齐每日驾临飞月宫,美人在怀,或作诗、画画、弹琴,苏浅始终做他身边需要的解语花,云齐乐在其中,虽然眼前的美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但只要看着这张脸,他愿意让自己沉迷进去,虽然与苏浅缠绵时,他总是把她当成了他的娉婷,但只要清醒时,他会认真的把她们分开,娉婷是他心底不可触摸的痛,而苏浅,不过是他把想对心爱之人所作的一切加诸到她身上而已,谁叫她有着这样一张脸呢! 萧雅儿早已在苏浅得宠后就不再管她的事,各嫔妃只道她是打算避开苏浅的风头,却不知这位皇后娘娘是对皇上死了心,所以不管后宫谁得圣宠,她也不想去管,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后位,后宫的女人该如何便如何吧! 时间进了深秋,眨眼间又到了冬日,京师已下了第一场雪,在这半年内,苏浅已由婕妤晋了修仪,而云齐对她的宠爱并无半分的打折,像这个冬日,各宫的娘娘都只有规定的新冬衣御寒,只有她,得了皇上赏赐的雪貂皮制作的短衣,既好看又保暖,这样的大衣,仅此一件,而苏浅得了,自是被其它妃嫔嫉妒眼红不已,免不了又是到萧雅儿面前去抱怨。 知道了是陆贵妃生前的住所,苏浅虽极喜欢凤梧宫周围的环境,却也只能暂时打消了求皇上把那座宫殿赐给她的念头。 这样一位红颜薄命的女子,当时还是姑娘时的苏浅也为她的逝去而觉得可惜,入了宫,她却从没听别人提起过这位陆贵妃,仿佛那位有着倾城容貌的女子,已随风逝去,在东凌皇宫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寻不到她的踪迹。 “嗯?陆贵妃?”苏浅又问了一遍,见暗香点头,她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东凌陆贵妃的名号,她曾还在燕州老家时就曾听说过,她是前朝明王的王妃,一代红颜,倾城容貌,明王殁后,她就被东凌新皇云齐纳为了贵妃,传闻她甚得皇宠,为皇上生下东凌唯一的一位皇子,可惜天妒红颜,天齐五年,也就是去年,她得了重病,薨逝,同月,东凌唯一皇子云念落水而亡,从此陆贵妃母子在东凌皇宫了无生息,而外面的百姓,说起这位嫁过两个世间最优秀男人的陆贵妃,只是唏嘘一声,红颜薄命! 暗香去了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回来了,回来时一脸异色,苏浅问起她时,她吞吞吐吐半天,才说道:“娘娘,那凤梧宫之前是陆贵妃的住所。” 在御花园逛了一会儿,苏浅一直心不在焉的,回到飞月宫,心里仍在想着刚才无意中看到的宫殿,不知怎么的,她莫名就喜欢那个地方,唤了暗香去打听那所宫殿原先住着谁,为何会废弃,如果没什么不妥,她就请求皇上将那宫殿赐给她住。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苏浅赞了一句,又多看了两眼,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路走去。 目光朝四周打量了一遍,只见不远处有假山石矗立,一丛竹子倚石而生,另一处有不知名的蔓藤爬满了假山石,虽是秋日,却仍是绿油油的。 高高的宫墙内,种满了梧桐树,风吹过,落叶就飘落而下,苏浅接住一片枯叶,心里不禁升起一丝疑惑,此处宫殿的位置极佳,按理说应该有人抢着居住才是,怎的却是废弃了呢! “凤梧宫!”苏浅轻声念道,宫门口落了厚厚的梧桐树叶,风一吹,落叶纷飞,门前并无侍卫站立,门上的铁环也隐约有了锈迹,门上落了锁,显然是一处废弃的宫殿。 苏浅微微皱眉,心里隐约升起一抹异样的情绪,走了一刻钟左右,到了路的尽头,一座宫殿出现在了苏浅的视线了。 苏浅边走边看,发现这条路似乎极少人走的样子,路边上已生了杂草,路上落了一层厚厚的枯叶,人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宫女点头跟上。 见宫女也不知道,苏浅抿了抿嘴,抬步迈上小路,道:“那就在这条路走走罢!” 她身边只带了两个宫女,疏影和暗香,两人都是年前才进的宫,对宫里也不是很熟悉,听到苏浅问她们,俩人也只是茫然的摇头,道:“奴婢不知。” “这条路通往哪里?”站在一个路口前,她指着通往远处的小路问身边的宫女。 此时已是秋日,宫中小道虽时时有人打扫,但仍不时有枯叶从树上片片飘落,苏浅也不是一定要去御花园,所以一路上走走停停,看到凉亭就进去坐一坐,看到美丽的花儿,便停下来瞅一瞅,这样一路下来,便是离的御花园有些远了,她也不在意,仍是走走看看。 贴身宫女疏影见她无聊的样子,便提议她到御花园去走走,苏浅刚好闲得发慌,便同意了疏影的建议。 往日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什么大事,云齐必是在她飞月宫的,苏浅已经习惯了每天等着云齐来,今日得了云齐不来的消息,她竟觉得无比烦闷与无聊。 用过午膳,皇上身边的荣喜公公过来传了话,说今日皇上要在御书房与朝臣商量事宜,就不过来飞月宫了,让苏浅自行消遣。 翌日一早,云齐上朝去了,苏浅一觉睡到午时,才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起了身,昨日皇上不知疲倦的要了她不知多少回,直到她彻底晕过去,他才罢休,身上像散了架般,她让人准备了香汤,泡了个热水澡,才觉得身上舒服些许。 第二日云齐一下朝又来了苏浅的飞月宫,他神情如常,仿佛昨天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苏浅刚开始还有些忐忑,见他一切如常,暗暗松了口气,仍是弹琴画画儿,晚上,他留宿于她宫中,极尽缠绵,一夜春风。 苏浅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身影,一阵莫名其妙,皇上他这是怎么了,她貌似没得罪他啊! 苏浅以为问的是她,正要回答,却见云齐猛得站起身来,掀开面前的琴案,大步走了出去。 想着后面发生的事情,云齐心情一个激动,“铮!”琴弦应声而断,在身边女子的惊呼声中,他被琴弦划伤在手指被人含入口中,他怔怔的看着女子惊慌的神情,半晌,他吐出一句“为什么?” 随父在战场上厮杀五年,终于灭了作乱的玥国,他满心欢喜的回到京师,原想着求皇上为他和她赐婚,他会给她最好的婚礼,让她做他的妻,他唯一的妻,从此两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老天太过残忍,他和她…… “少清哥,今天是你随父出征的日子,娉婷为你奏一首曲子,就当给你送行了。”少女笑着说完,就拨动了琴弦,她弹的是“望归”,她本就极擅长弹琴,此时此刻,分别在即,一曲“望归”更是被她弹奏的动人情绪,当时的他,心里装满了对她的爱恋随父远行,只想着打了胜仗,便回京师娶她,让她做他美丽的新娘。 弹奏间,脑子里渐渐出现某些情景,那一年的某日,素衣翩翩的少女席地而坐,抬起倾城的容颜,明媚的笑容从眼角延伸到整个脸庞。 他会弹琴?苏浅愣了一下,还没等她说出她的惊讶,只听得他已弹了起来,刚开始他弹的并不是很娴熟,但随着节奏的加快,他已得心应手了,铮铮琴音在他十指翻飞间流泻,他闭上了眼睛,尽心而弹。 调整了下情绪,苏浅开始弹奏望归,弹了一会儿,却始终找不到那种想要抒发的感觉,正有点烦燥时,云齐走到她身边,压下了琴弦,道:“不是这个状态,看朕来吧!”说着,坐到了苏浅的身旁。 望归?苏浅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样的场合,让她给他弹望归?犹豫间,她想问些什么,但在接着云齐投过来的视线时,心里一惊。 刚站起来,就听得云齐淡淡的声音传到耳中,“给朕弹一曲望归罢!” 心不在焉的谈完这首曲子,苏浅准备起身走到云齐身边去,她从来没有如此不安过,刚才瞧着云齐的眼神,那么的柔情,却让人触摸不透,如果这样的眼神是给她的,她定然欣喜若狂,但她就是感觉到,这样的眼神不是给她的,这让她很不安。 苏浅对上他的视线,看到他眼底的情意,不知怎么的,她心里竟感觉不是给她的,皇上与她在一起时,笑着时也是柔情满满,但却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整张脸都柔和起来,扬起的唇角,深情的眼神,视线对着她,却似乎越过她的身体,看向了不知名的远处,苏浅心思微动,手里的琴音却缓慢下来。 “是!”苏浅应道,行云流水般的琴音从她十指下流泻而出,袅袅琴音听在耳中,无比的美妙动听,云齐看着她认真抚琴的样子,眼前又是一阵恍惚,仿佛那映在心底的女子,此刻就坐在身前不远处,十指翻飞,用琴音诉说着对他的丝丝情意,他嘴角不由勾了起来,眼里也浮起满满的柔情之色。 “思缘?”云齐轻轻叩了叩桌面,道:“倒是个好名字,朕听着喜欢,你再给朕谈一遍罢!” “是臣妾新学的曲子,叫思缘。”苏浅看了他一眼,说道。 “哦,没想什么!”云齐收了心思,看着对面双手压在琴弦上的纤纤玉指,开口道:“你刚才谈的什么曲子,朕听着不错。” “皇上,您在想什么?”苏浅停下拨动的琴弦,今天皇上一下朝就直奔她这里,接着就让她给他弹琴,她选了一首新近学的曲子一边弹奏,一边朝着他温柔浅笑,哪知奏到一半,却见他一副神游太外的样子,仿佛对她情意绵绵的琴音没有半分感触,她不禁有些恼意,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只是状似不经意的柔声开口。 只是,他每每看着苏浅时,脑里涌现的都是年少时与娉婷相处时的点点滴滴,那个有着温婉笑容,甜甜唤他“少清哥!”的少女,那个时候的时光是如此的美好,那名女子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但是,自他的一步跨错,一切都失去了,他得了江山,却失了最爱的女人,而此刻,却只能对着她的替身,强颜欢笑。 真实的苏浅是什么样子,他不在乎,他在乎的不过是她这张脸,只要每天能看到这张脸,给予她宠爱无限又如何! 后宫嫔妃的幽怨,并没影响到云齐宠爱苏浅的心,只要下了朝,他首先去的绝对是飞月宫,有时一呆就是一整天,与苏浅一起用过午膳,回御书房处理一会折子,再回飞月宫用晚膳,每每看着那与娉婷肖似的面容巧笑嫣然,他总会沉溺于这样的笑容中,或许是他以前在娉婷脸上看到的太少,所以看着苏浅这张一样的面容时,才会沉迷。 不得不说苏浅的方法很有用,云齐留宿于她宫里的时间越来越多,除了初一十五的时间需要留宿皇后娘娘的凤鸾宫,几乎所有的夜晚,云齐都是在飞月宫的,苏浅一时风光无限,连带着她的父亲兄弟都被调往京师做官,且连连晋升,后宫众妃见着她的风头越来越劲,自是无比嫉妒,有不甘心者,跑到皇后娘娘身前去诉苦,但皇后娘娘都难得见到皇上一次,又哪有空管得了其它人。 她知道男人最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妻妾成群的男人最喜欢自己的女人们和睦相处,不争不抢的女人最得男人的心,尤其是像云齐这种后宫三千的男人,最需要的就是不争不抢,真心对他的女人,在他高兴时,递上一碗温茶,处理朝政累了时,有一双为他揉捏筋骨的巧手,还有在他心情不佳之时,给予最温柔的笑容,苏浅知道,男人喜欢漂亮的女人,但更爱喜新厌旧,虽然自己容颜倾城,但难保皇上审美疲劳后,会去寻找别的口味,所以她得在生活中,让他离不开她,漂亮的女人宫中无数,会争宠的女人更多,但要从众多的女人中脱颖而出,她选择让自己成为一朵解语花。 在家中时,从母亲与姨娘们的争斗中,苏浅就学到了怎样抓住男人心的方法,入了宫,虽然她的夫君是皇上,但只要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那些方法就能用到他身上,在家中时的耳濡目染,到了宫中,苏浅将对付男人的那一套运用的如鱼得水。 她对后宫嫔妃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既不热情,也不过份冷淡,她更不会主动去得罪人,对别人的示好,也只是淡然处之,长久以来,后宫嫔妃都对她有所了解,也不会来招惹她,但暗里却希望她赶紧失了宠爱。 苏浅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了,深知后宫的生存法则,你以人为善,他人未必会记存于心,只有冷心冷情,或许才能在后宫如鱼得水,当然,她也明白,再受宠的妃子总有年华老去的一天,今时今日,她是后宫最得宠的女人,某一日,或许皇上厌弃了,她也得为自己留下最好的后路,当然,如果能让皇上对她的宠爱长盛不衰,那就得靠她的手段了。 入宫第二日开始,苏浅就成了东凌后宫最受宠的女人,天齐帝把她宠到了天上,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只要天齐帝能办的到,无不满足于她,刚开始苏浅还有些忐忑,以为皇上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但一个月来有半月皇上是是留宿于她宫中的,接连几月都是如此,她也就放下心来,皇上是真的对她上心,准备把她宠到骨子里了。 众嫔妃或嫉妒、或看热闹的关注着飞月宫的一举一动,苏浅侍寝的第二日,众人以为会看到皇后娘娘用铁血手腕惩罚苏浅破坏后宫规矩,哪知一直以来在后宫威风凛凛的皇后娘娘并无大家所希望的有所作为,众妃纳闷无比,却又不能直接去凤鸾宫问个究竟,这可把她们憋屈坏了。[本章结束] 正文 云齐番外:有一种爱刻骨铭心 下 亲亲们,大家喜欢看哪个类型的文啊?古言or现言?告诉堇呗!么么哒! 主要想写的两个番外就写完了,后面或许还有一两个,会不定时的上传上来,堇要开始准备新文啦! 我对云齐的感情说真的很深,深过男主,当初我在构思的时候,就想着,干脆最后就让他跟女主在一起算了!可是,想着当初他对女主的放弃,虽是无奈,但觉得,以女主的性格,必是不会再与他一起了,所以,就让他得了天下,再做孤家寡人罢! 哇卡卡,云齐哥哥滴番外终于结束了,话说堇真的是不会写番外啊!本来是想写个短的,结果…… ------题外话------ “三月初六,云家夫妻喜得一女,单名——薇!” 殿内桌案上,那张信笺静静躺着,洁白的纸张上只有这么一句话。 娉婷,这一辈子是顾少清负了你,如今只愿你一切安好,永远幸福下去!这便是顾少清今后最大的愿望。 外面晴空高照,云齐抬眼看天,只见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他怔怔的看了良久,然后缓缓的笑了。 一步步走向殿门口,云齐整个人都散发出萧瑟与颓废的气息。 一步错,一生错,他负了的那名女子,已经在别人的怀里幸福永远,而他,只能在刻骨的相思中,孤独一生。 养心殿,云齐打开远在千里之外的绵阳传来的信笺,看到上面的内容,他怔了良久,然后嘴角渐渐勾出一抹自嘲。 冬天终于过去了,春暖花开! 云齐站在养心殿的暗影里,神情微动,口里极低的说了一句什么,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是!”荣喜松了口气,退下传旨去了。 “传朕口谕,苏修仪以淑妃之礼厚葬,小公主赐名‘恋’,送到皇后膝下教养。”云齐漫不经心的说道 “皇上!小公主……”见云齐冷淡的样子,荣喜暗里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 “嗯!”云齐仍是面色淡淡,仿佛苏浅的死与他无半分相干。 “皇上,苏修仪产后大出血,殁了!”荣喜又道。 “嗯!”云齐淡淡的应声,便再无后话。 “恭喜皇上,苏修仪产下一位小公主。”得了消息的荣喜垂眉朝云齐禀报。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苏浅在床上痛了三天三夜,终于为东凌国诞下了第一位公主。 苏浅有喜了,大家都以为她会因为怀了孩子而重获圣宠,没想到,皇上并没有因为她怀了龙裔而重新宠爱于她,见苏浅真的失了宠,后宫嫔妃便开始用狠辣的手段对付她,可苏浅也不是个省油的,与后宫各嫔妃一路斗下来,她愣是没伤到肚子一分。 自那日云齐半夜暴怒离去,就再也不曾踏进飞月宫半步,过了几日,苏修仪失宠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接着,整个后宫都沸腾了,以前看不爽苏浅的,明里暗里都要踩上她一脚,可没过几天,又有一个爆炸性的消失传了出来。 苏浅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不知怎么的就笑了,笑够了,又低低的呜咽起来。 “对,你就是一个替身,朕会宠爱你,就是因为你这张脸,不过……”他顿了一下,周身的寒意越发的浓,“你不配与她相提并论。”说着,扯过床头架上搭着的龙袍,怒然甩袖而去。 “陆贵妃!”云齐脸色一下变得铁青,他猛得从苏浅身上翻了下来,站在床前,他冷冷的看着苏浅那张与娉婷长的一模一样的脸,突然就感觉到无比厌恶。 “难道不是吗?难道皇上不是把臣妾当成了别人的替身,陆贵妃的替身,皇上不就是看臣妾跟陆贵妃长了一张一样的脸吗?凭什么就要让臣妾心甘情愿的当替身。”既然话已出口,苏浅干脆就摊开来说,后果她承担就是。 “替身?”云齐冷声道。 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苏浅原先的隐忍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声音尖利的说道:“没有什么意思,臣妾只是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身而已。” “你什么意思?”她听到他不带一点感情的说道。 苏浅被他这样看着,突然就有些后悔,但话已经出口,且他也已经听到,她还能补救么? 此话一出,她立即感觉到他的身体僵住了,接着就是死一般的寂静,她抬头看他,却见他眼里的已尽数褪去,此刻正用阴鹜的眼神看着她。 一直压抑着,到了晚上,她终于爆发了,那时两人正在缠绵,当他情迷意乱,嘴里极轻的溢出“娉婷”两个字时,苏浅突然说道:“皇上,我是苏浅,不是陆娉婷!” 这一天,苏浅一直在走神,当云齐对着她笑时,她总会想起陆娉婷,也让她想起自己是别人替身的事,不管云齐说什么,她也觉得别扭至极,然后本能的就起了抗拒之意,尽管她努力装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但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僵,她真的好想问他,他会宠爱她,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像他深爱的女子,可话在嘴边绕了几圈,她还是不敢问。 “没……没什么!”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浅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她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是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还是大声质问他,犹豫着,踌躇着,直到云齐的脚步声到了殿门口,苏浅才狠狠的吸了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迎了上去。 疏影忙让人将碎片扫了,看着苏浅一副惊慌脸措的样子,不由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苏浅一惊,猛得站了起来,手不小心撞到身侧桌上刚泡好的热茶,“哗!”上好的青花瓷杯落地摔的粉碎。 “皇上驾到!”正在苏浅黯然神伤间,外面传来内侍通报的声音。 昨日那画像上的侧颜又出现在脑海里,苏浅只觉得满嘴都是化不开的苦涩,那个与她长了一模一样面容的女子,那个占了云齐整颗心的女子,不仅仅她羡慕而嫉妒着,也是她的噩梦啊! 想着这半年来,云齐对自己的温柔都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陆娉婷的替身,苏浅就抑制不住的难受和发冷,她以为的宠爱,原来不过是他把她当成替身的施舍,害她还傻傻的以为,他非无情,对她尚有三分意,都是假的啊! 她从来没有那么迫切的想知道一个人的全部,尽管那人已经死去,凤梧宫陆娉婷,那个得了云齐所有爱恋的女子,她疯狂的嫉妒着她。 而苏浅从凤梧宫回到飞月宫时,已是半夜,尽管身子已疲累不堪,但她却了无睡意,睁着眼睛到了天亮,终是忍不住起了床,吩咐暗香帮她办一些事情。 出神想着事的云齐,没有发现近侍荣喜在看他时,一脸古怪和欲言又止。 娉婷和那人消失了,可那个笑容却不时的刺激着他,回到宫里,他终于忍不住的喝的酩酊大醉,最后好像还咳了血,连怎么睡过去的不知道。 他失魂落魄的找了一条又一条的街,但她与那个男人就如凭空消失般,再也不找不到,甚至让他以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是梦,但从身后跟着的贴身侍卫神情来看,刚才真的是她和云洛。 她与那个男人携手走在街上,男俊女俏,天生一对,不时引来路人的阵阵惊叹,不知道那个男人跟她说了什么,她笑得如花般灿烂,让本就容颜倾城的她,更加的耀眼夺目,他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她笑容明媚的与那男子从他视线里逐渐消失,等他回神追过去,却再也寻不到她的身影。 那个梦,真实的不可思议,让他一直觉得是真实存在的,可是,又怎么可能呢!娉婷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哪怕他昨天在街上看到了她。 云齐在养心殿醒来时,只觉得说不出的疲累,昨日他做了一整夜的梦,梦里他喝醉了酒,跑到凤梧宫,在那里,他看到了娉婷,他抱着她说了好久的话,但最后她却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不管他如何挽留,她都毫不理会。 苏浅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一步,哪怕云齐就在这里,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她,她慢慢的将画像放回桌上,也不看云齐和荣喜,她失魂落魄的朝外面走去,丝毫不理会荣喜在后面如何喊她。 吾之所爱!好一个吾之所爱,云齐,你好,你好的很! 原来我不过是个替身,是那个唤做陆娉婷的女子的替身,真是悲哀啊!苏浅垂眉想道。 苏浅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她一直以为云齐即使对她没有情,却也有三分的意,却原来……苏浅捂住了心口,那里痛的快要炸开。 以前苏浅只知道陆贵妃陆娉婷的盛名,却未见过她真容,今日见到这画像,原来,原来,她竟是这样一副容貌。 画像上写着这八个字,落款是顾少清!苏浅知道顾少清是云齐以前的名字,这幅画像的女子是陆贵妃陆娉婷。 女子娉婷,吾之所爱! 画上是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素衣翩翩的站于开满枝头的桃花树下,仅仅是一个侧颜,便美得惊心动魄,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子的侧颜让人如此的熟悉,苏浅想到了自己经常对镜自照的脸,与这画像上的侧颜简直一样,她的心狠狠的震了一下,而当她看到画像上的字时,整个人都坠入了冰窖,一颗心冷到了底。 荣喜在看到她去捡画像时,心里就是狠狠的一跳,本想以下犯上的将画像抢过来,但失了重心的皇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他根本脱不开身,眼见着苏浅捡起了画像,然后看到画像上的女子时,她神色大变的脸,荣喜心里哀叹一声,完了! 走了两步,经过桌子时,苏浅手肘将什么碰到了地上,她无意一瞥,隐约看到是一幅女子的画像,心头突地就升起一抹思绪,然后她想也没想的松开了扶着云齐的手,蹲下身,将地上的画像捡了起来。 听到云齐嘴里喊着的名字,荣喜不禁朝苏浅看去,却见她神情阴郁,仿佛在压抑着什么,荣喜心头一跳,赶紧收回了视线。 云齐醉着酒,虽不想走,但被一左一右扶着,便没了挣扎的力气,但他嘴里一直呢喃,不停的喊着“娉婷”两个字。 浅黄的灯笼光下,苏浅的脸色不是太好看,荣喜虽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却也知道问不得,只好说了一句:“是!”便与苏浅一起扶起了云齐。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苏浅咬了咬贝齿,重重吸了口气,才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没事,皇上喝醉了,你与本宫扶他回养心殿休息吧!” 外室的荣喜听到声音,匆忙走了进来,看到云齐神志不清的呢喃着什么,而苏浅则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荣喜一惊,惴惴不安的问道:“修仪娘娘,这是……” “不,我不是……”再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名字,苏浅几乎是吼出来。 “不,你是娉婷,不是苏浅!”云齐已经醉糊涂了,在他心里,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娉婷,他一直深爱着的女人。 她已经爱上他了呀!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让她脸红心跳的男子,她已经爱他如此深了。 此时苏浅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不停强调自己是苏浅,她只知道,她不愿意被他当成别人的替身,她不愿意再从他嘴里听到别的女子的名字,她只想他清楚的记得,她是苏浅,世上独一无二的苏浅。 “不,我是苏浅,燕州苏浅。”苏浅加重了语气,见云齐又摇着头说不是,她将脸凑到他面前,道:“皇上,您看清楚,我是苏浅,飞月宫的苏浅。” “苏浅?不,你是我的娉婷,你不要骗我了,娉婷,我知道是你。”云齐摇了摇头,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他思念到骨子里的娉婷,不是什么苏浅。 “娉婷,你……”云齐又要伸手抱她,苏浅躲开了他的手,然后凉了语气道:“皇上,臣妾不是娉婷,臣妾是苏浅。” 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再听到云齐嘴里不停的喊着那个名字,苏浅越发的感觉不是滋味,当听到云齐讲出那句话时,她终于忍不住强行挣开了他。 想到这个,苏浅彻底愣住,会吗?是她爱上他了,所以才会在他喊着别的女子的名字时,那么难受,还有那心底泛起的酸涩,真是因为她爱他吗? 还有,为何他在拥着她,却叫着别的女子的名字时,会让她心底泛起钝痛,同时又深深的嫉恨着那个被他爱着的女子,她到底怎么了,难道说她爱……上他了! 苏浅听着他东一句、西一句说着对别的女人的感情,心里不舒服的同时,竟有些钝钝的痛,到底是有多爱,才会让云齐这样世间最优秀的男子如此,让如此骄傲的男子只能借着醉酒讲出深埋心底的话,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会让他如此深爱着。 “娉婷,你为什么要爱上别的男人,我才是最爱的你啊!我爱了你整整十五年,十五年啊!你为何如此狠心对我。” “我当初一步走错,便再也不能回头,娉婷,如果老天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一定会选择放弃仇恨,带你走的远远的,可是如今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娉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什么迫不得已,莫可奈何,什么报仇血恨、皇图霸业都比不过你的一个笑,现如今,我坐在这个皇位,没了你,孤家寡人一个,你可知道我有多孤单,没了你,空有后宫千人又如何,她们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你,娉婷,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苏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得云齐道:“你再痛也比不上我心痛,娉婷,你知道吗?那日看着你头也不回的走,我多想用强把你留下,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我,永远的离开。” “对不起,我弄痛你了。”他忙不迭的说道,语气里却漾着歉意和心疼。 “娉婷,娉婷,我经常在梦里见到你,可你每次都是弃我而去,离我越来越远,不管我如何追,总是追不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云洛爱着你,我的爱不比他少一分,为何你却选择他,弃我而去。”云齐声声控诉,手指用力的抓着苏浅的手臂,直到她一声痛呼,他才惊慌失措的松开。 我那么爱你呀!这样深情又带着悲戚的话听在苏浅耳里,让她心里泛起不可言状的情绪,到底是怎么样的深爱,竟让一个九五至尊的天子卑微如斯,那位陆贵妃,与他之间,到底有怎么样的爱恨纠葛。 苏浅僵着身子,听将她错认成别的女子的天子絮絮叨叨的说:“那时,你怎么那么狠心的就走了呢!还说要与我恩断意决,为了那个男人,你竟狠心那样对我,我做的那一切都是怕失去你,可你最后还是决绝的离开了我,我那么爱你呀!那么爱你啊!” 感觉到怀里的身子一僵,他不禁将她搂的更紧,“一年多了,你走了一年多了,我以为你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想你想的痛彻心扉,想的连骨头都痛了,你知道吗?娉婷,我真的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幽暗的灯色下,云齐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在苏浅的唇上、脸上、眼睛上,他颤抖着身子紧紧拥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他一边吻她,一边呢喃道:“娉婷,你终于还是舍得来看我了,你知道吗?我好想你。” 看着皇上把苏浅当成陆贵妃,荣喜本要提醒他认错了人,但想了想还是作罢,心底一叹,他悄无生息的退了下去。 虽然入宫半年,她隆宠无限,皇上每月大半时间都留宿她宫中,夜晚床榻缠绵,情浓如水,他却从未吻过她的唇,她以前听人家说,两情相悦,才有口舌之吻,皇上不吻她的唇,看来他并没对她动情,刚开始她很失落,后来听别的妃嫔也说过,皇上宠幸她们时,也从不吻她们,她这才舒服些,后来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但其实心里也还是盼着能得了皇上的心,想着有一日,他会带着看爱人的眼神,对她柔情一吻,可她从没想过,他吻她,却是在这样的场合,他把她当成了另一个人,这一刻,她的心禁不住酸涩成一片。 娉婷?这两个字落到苏浅耳里,让她心里一震,原来皇上竟是把她认成逝去的陆贵妃了,苏浅刚想抬头解释自己不是陆贵妃,却见云齐的唇压了上来,一个带着不顾一切之势的热吻,落到了她唇上,苏浅整个人彻底愣住。 “娉婷,你……你不要再离开我!”云齐呢喃着说道,“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皇上!”苏浅愣了一下,听皇上的语气,似乎是把她认成别人了,听他这语气,明显的是耍无赖行为。 “不,我不……不放。”云齐像个无赖一样的嚷道,“我一放开你,你……就会……走,我不放。” 被他紧紧抱着,苏浅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挣扎着说道:“皇上,您放开臣妾,臣妾快要出不了气了。” 荣喜愣住了,皇上的样子是将苏修仪认成陆贵妃了,他该上前提醒皇上吗? “真的是……是你,你回来……看我了。”云齐紧紧抱着苏浅,大声说道。 “皇上,我……”苏浅不经意被他扯到怀里,鼻子撞到他肩胛上,一阵生疼,她正要开口,却被云齐打断。 “什么修……修仪,朕没有……没有……”云齐拉着苏浅的手,将她扯到面前,看了会她的脸,然后迷糊道:“你怎的……怎的那……么眼熟!”说着,偏头想了一下,又转头,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苏浅,然后,脸上神情一下变了,猛得一把将苏浅扯到怀里,语气欣喜如狂的说道:“你……你是娉……娉婷吗?” 没等苏浅开口,荣喜公公先替她回答了,“皇上,是修仪娘娘,修仪娘娘来寻您了!” 后面两个字很模糊,苏浅没有听清楚,见云齐坐在地上,生怕他受凉,她又去拉他,哪知云齐却偏过头来,睁着弥蒙的眼睛,大着舌头道:“你……你是谁……啊?” “起来?朕……不……不起来!”云齐挥着手,躲避着苏浅的触碰,嘴里嘟嚷着,“朕要……要等……等我的……娉婷。” 见他喝醉了,还醉的不清,苏浅扶着他的背,想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皇上,臣妾扶您起来。” “朕……没事,嗝……”云齐摆了摆手,打了个酒嗝,眼神越发的迷离。 云齐一动不动,脸上红红的,醉眼朦胧,旁边一个酒坛被摔成了碎片,浓浓的酒味在空气里蔓延,苏浅微微蹙了眉头,蹲下扶了云齐的肩膀唤道:“皇上,您没事吧!” 到了内室,果然见到一个朦胧的人影倒在床边,荣喜忙提了灯笼过去,灯笼光照在他脸上,正是云齐,荣喜不由欣喜的唤了一声,“皇上!” 外面天气异常的冷,苏浅心想云齐应该不会在院子里挨冻,便直接进了主殿,主殿空旷,借着灯笼的光亮扫了一遍,也没见到云齐身影,正想着进内室看看,却听得内室传来一声异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苏浅与荣喜对视一眼,然后快步朝内室走去。 院子里漆黑一片,鞋子踩在积雪上的声音在黑夜里异常的响亮,寒风将苏浅身上的披风掀起飞扬,苏浅身上一凉的同时,心底亦有些发毛,幸好身侧跟着荣喜,否则她一个人还真不敢到这种地方来。 听出荣喜声音里的焦急,苏浅咬了咬嘴唇,然后拾级而上,走近才发现门竟然是开着的,这里是禁宫,别人不可能会来,看来皇上真的来了这里,这样想着,苏浅跨进了宫门,荣喜在她身侧提了灯笼给她照路。 “修仪娘娘!”荣喜见她站在门口一脸犹豫的样子,不由一阵着急,虽然这处地方是宫中禁地,皇上不允许任何人来,但此刻天寒地冻,想着或许皇上就在这里的某个角落,荣急也顾不得了那么多了,如果到时皇上要怪罪,认罚便是。 想着上次在这里遇到云齐,承受了他的雷霆之怒,苏浅竟有些胆怯,那时他说,再敢踏进这里一步,杀无赦!那之后,她再未敢踏足这里,可如今,荣喜说皇上可能在这里,她该不该拼死进去寻上一寻呢! 当站在凤梧宫门口时,苏浅有一瞬间的恍惚,刚刚荣喜公公说知道皇上在哪里,却并不说地方,却原来竟是这里。 因那个地方是宫中禁地,荣喜也不敢带其他人去,只带了苏浅一道往那处地方而去。 这个时候,天色已晚,寒冬腊月,皇上不见人影,苏浅等人都是心急如焚,在养心殿附近寻了半天,后来却是荣喜想到了一个地方。 苏浅随荣喜到了到了养心殿却没看到云齐,除了一地的酒坛,不见云齐人影,在殿里寻了一遍未果,正要到殿外去寻找,迎面却碰上太医院的刘太医,找了个借口将他打发了,苏浅与荣喜等将养心殿里外寻了个遍,却仍是没见到云齐的人影。 “今日皇上出了宫,回来后就一直在寝宫里饮酒,皇上早年狩猎受了伤,到了冬日偶尔会咳血,太医吩咐了少饮酒,平时皇上很是注意,便极少咳血,可现在……现在皇上也不知饮了多少酒,却又是咳了血出来,奴才瞧着害怕,一边吩咐人去请太医,一边就到娘娘这里来了。”荣喜没有说的是,皇上口里一直喊着“娉婷”两个字,皇上与前陆贵妃的事情,荣喜是一清二楚的,陆贵妃并不是像外界公布的薨逝了,而是与她以前的夫君,前朝明王一起离开了东凌,而这些,荣喜是不会跟苏浅说的,他现在之所以来请苏浅,不过就是因为她长得像前陆贵妃,皇上见了她这张脸,或许会听了她的劝。 与荣喜一起快步朝养心殿而去,路上,苏浅不禁问荣喜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为何会咳血。 “好,本宫这就随你去。”一听说云齐咳血了,苏浅心底一沉,浓浓的担忧浮上心头。 “皇上咳血了!”荣喜哽咽着说道,“请修仪娘娘随奴才去瞧瞧皇上吧!” 苏浅一看是云齐身上的荣喜公公,听得他的话,她心里一惊,不禁说道:“皇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