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道友,你如此这般以大欺小,却是过分了吧!”
水月古佛之所以来的慢了一些,就是因为邀请了两位半圣道友一起过来,毕竟,这种与水元宫对抗的事情,还是多拉几个人过来比较保险一些。虽然说,他们这些散流水道顶级大能,各有疆土,各自划地,平日里谁也不服水元宫管辖,谁也不理会水元宫,可是,真个要单独一个对上之时,任谁心中也含糊,终归,水元宫是统治诸天万界水元大道的至尊主宰,而且已经在诸天万界确立权威无尽岁月了。虽然说,水元宫的巅峰状态是在杜玄的师傅前任洞阴大帝在位之时,但是,这个无形的积淀,已经渗入了这一方盘古诸天万界的水道大道之中。可以说,无论是谁,想要以水道证道,那夺得了水元宫洞阴大帝的至高权柄,那成功的几率就比自家正常修行要高的多,因为他天生的契合。
正是因为心中有所含糊,水月古佛方才邀请道友,但是,他作为一个善于结交之人,却也没有七了八十的将自家的至交好友都给捞过来,在他看来,这也没有必要。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最了不起了,也就是代徒弟赔赔罪,将杜玄的面子给拖起来,再陪一些宝物也就行了。毕竟,说穿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只是没有人像沧澜界主羞辱这么狠的。说句心里话,水月古佛对于自家弟子这一次的愚蠢也很是恼怒,他还真就想要让沧澜界主在杜玄手底下吃一点儿亏,也好长个记性,长个教训,别以后不知道天高地厚。沧澜界主能够独立存在,是因为他在背后杵着站着呢,不然的话,没有他这样的半圣支撑着,就他一个大罗金仙,分分钟水元宫就能够将它给击垮,彻底绝杀。
水月古佛心中想的还是很美的,邀请两位道友,主要是用来威慑,并不直接用于战斗。这种事儿,自家作为理亏的一方,显露显露拳头大小也就可以了,剩下的,还是要靠谈判来解决的。可是,就这么一会儿耽搁功夫儿,战事居然打完了,而且,自家的徒弟还被欺负的这么惨,直接被血茧捆绑吊在空中,看那架势,只怕接下来就是刑讯逼供了。水月古佛这个师傅还是很不错的,与元始天尊有些类似,因为弟子不多,所以对弟子就格外的护短,虽然自己也狠命的批评,责罚过,但是外人一旦做来,他们就很不满了,非要找出你点儿不是,还回去不可。
正因为此,这一刻,水月古佛心情激荡,不自觉的便在开口说话的同时,将自家的手给探了出去,一只光芒绚烂的金光巨掌凭空而成,朝着那血茧硬生生抓了过去。那大手金光,明显是一种特殊的神圣禅光,遥空照彻在血茧之上,血茧便烟雾袅袅,宛如要被焚化一般。
水月古佛这么一个动手儿,血河老祖却是误以为水月古佛直接就要强人了,这他如何能够允许,这可是他夸功耀绩的一个重要证据,如果这般被抢走了,那他在说自家之前的功绩都没有什么用了,因为人们看到的都是最后的那个无功而返,无凭无据。尤其是杜玄,恐怕更是会以此为借口,来针对他进行打压。在这种情况下,再加上之前血河老祖一直也就在等着水月古佛找上门儿来,自家的法力神通也是早就蓄积好等待着呢。所以,他见得水月古佛出手,却是一声暴喝,“贼子敢尔!”
伴随着声音,血河老祖手中一团晶亮血光再度成形爆开,化作晶莹透明的光波,滔滔如水,席卷而上,漫卷水月古佛的金光大手。
这一团血光,自然是血河老祖的有名杀手锏——秽血魔雷。不过,这一次出手和之前对付沧澜水界之时相比,又行强出了不少。毕竟,临时激发和蓄积多时,是大不一样的。他那暗地里的积累,可不是白费的。
“嗤嗤拉拉——”
秽血光辉与金掌禅光交融,宛如水银腐蚀一般,相声剧烈,浓烟滚滚,不过这浓烟之中,却是带着一股浓烈无比的腐臭血气,令人作呕。没办法,这神圣与污秽对冲,却是让污秽外在的神圣外衣给剥离而下,露出了原有的本质。不过,这复仇血气显化,却是并没有就此烟消云散,而是依旧在腐蚀对抗着金掌禅光,与之对消,而不是直接被破灭。两者之间的实力水准,却是差相仿佛,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嘭、嘭、嘭、……”
金色佛掌盖下,一次又一次击打在秽血魔光屏障之上,直打的水光荡漾,剧烈摇曳,哗啦啦作响,就仿佛是天穹之上有一片血海在颤动一般。但是,终归这佛掌也没有将这血海打穿,魔气蒸腾,血腥肆意,也行漫卷而上,将那金光佛掌给包裹在里面,剧烈的侵蚀着,滋滋啦啦声响不断。不但如此,这血海浪涛漫卷,还想要将他整个被包裹在里面,直接侵蚀炼化一个干净。
水月古佛怎么着也没有想到,血河老祖居然这么的厉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他是没听说过,如果听说过的话,那今天这种情况,他就不会这么吃惊了。毕竟,老以老眼光看人,那肯定是会吃亏的,这已经不是一个两个的例子了,而是整个诸天万界的一个常态问题。只是水月古佛这些人已经久居高处,坐镇天外混沌,少履尘世,那些过往挣扎求存的岁月,虽然不能够说忘了,但是却也早沉入了记忆海的深处,化作了一团又一团的淤泥,从来都懒得翻开它们。
如果是平日里的功夫儿,水月古佛倒是不介意和血河老祖死命纠缠一番,拼一个高下输赢。但是现在,牵涉到自家徒弟的安全,他确实顾不得这么许多了,当是时,进攻无果之后,便行引援兵过来。
“两位道友素来助阵,先降服这个魔头,我等再行向洞阴大帝赔罪!”心中是怎么想的是一回事儿,但是,表面之上,水月古佛却是将杜玄的名分也亮了出来,这算是从另外一个层面上向杜玄低头,表示示好,虽然很是隐晦,但是,修为到得大能的份儿上,都能够明白个中的含义。甚至,都用不着是大罗金仙,金仙级别的高手,就能够看透。
水月古佛用的也是自古以来的标准套路,先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儿。希望通过这双管齐下的功夫儿,彻底的将眼前这一桩子事情给弥平,让他彻底的过去。只不过,这种套路,一般都是上位者对下位者运用的。水月古佛自家也是上位者当惯了,再者,他也并没有真正将杜玄当做自己的上位者,所以还依旧这样的做。他却是不晓得,他这般做只会是更加的激怒杜玄,舍此之外,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好处。
水月古佛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干,当然,这也是被逼到这种程度上了,不得不这么干了。如果水月古佛来到之时,沧澜水界还没有被打破,一起都还没有造成那种不可挽回的对立,那水月古佛就能够很从容的来处理,不会直接就上手,也没有一个理智思考的机会。但是就现在而言,说什么也晚了,水月古佛就是想要先救出自己的徒弟,将其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先确保无恙再说。
这样的话,哪怕是接下来和杜玄谈判之时,再将沧澜界主给交出去,都没有问题。因为,那样直接面对杜玄这个做主之人,他交出去,肯定是条件已经坦诚,吃点儿苦头,受点儿教训都没有什么,只要人不会出问题,修为不会将第就行。就目前而言,水月古佛的众弟子之中,沧澜界主不是最厉害的,但是,论及突破准圣层次的潜力,却是最高的,作为散修门庭,如果能够一门双准圣,那绝对是一件值得大肆庆贺的事情。这样的烟灰,水月古佛已经参加过好几次了,每一次都艳羡不已,却也想要自己享受一回。所以,沧澜界主这一个徒弟,他是不能够失去的。
水月古佛的心路历程,天一尊者和丹青老祖自然不会知道,不过,他们过来就是被邀请助拳的,既然朋友有需要,那自然就要鼎力相助。毕竟,修行到得他们这种层次上,交情还能够保持这么好的,其实也有限。今日水月古佛需要他们帮助,明日可能就是他们需要水月古佛的帮助了。而天一尊者和丹青老祖可是没有水月古佛这般的交友力,和水月古佛交游遍天下相比,他们都是只有两三个至交好友,每一个都弥足珍贵,少了一个,就少了一份儿未来危机之时的大助力。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都没有任何的犹豫,第一时间便行出手。尤其是天一尊者,当初的佛门宏愿之法慷慨相赠,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对他有大恩的,这个时候儿,自然是不遗余力。
天一尊者袍袖一甩,宽大的袖口之中,飞出了一截白色玉尺,白光灿灿,冷芒辉辉,正是天一玄冰尺。此是天一尊者祭炼的自家本命之宝,当初镇压一方末日世界,天一玄冰尺的助力可是不小。
天一玄冰尺飞出之后,直接朝着那一团晦暗血光砸落。它一靠近,那污秽血气便行萦绕而上,欲将其污秽,可是,刚刚靠近,天一玄冰尺之上便显化一圈白色光波,所有触及的污秽血气统统化作冰坨,啪嗒啪嗒的自空中坠落而下。这天一玄冰尺,一路势如破竹,直接便冲入了核心血光之中。它就像是一个钻头一般,死命的往下钻去,所过之处,血光被凝,力量本质转化,化作坚冰,虽硬却脆,而这时,水月古佛的金光大手配合,捏出一个拳印,使出了无能胜神力,尾随后面一按,那震劲一爆,整个秽血光海都四分五裂开来,彻底的不成样子。
血海被破,那水月古佛第一时间自然是要去抢自家的弟子——沧澜界主,血河老祖也反应甚快,元屠阿鼻双剑一个震动,变成剑域囚笼,让水月古佛金光大手武功而返,金光大手抓将过去,不但没救回自家的土地,手掌心上还千疮百孔,沟壑纵横。
血河老祖来不及得意,天一玄冰尺却是当头杀到,这是攻敌必救之战法,看血河老祖是徒手硬抗,还是收回双剑。血河老祖哈哈一笑,头顶之上血光迸开,一口天魔化血神刀也行飞出,朝着天一玄冰尺劈出了一道匹练血光,一声激越交鸣,天魔化血神刀上面多了一层白色冷辉,而天一玄冰尺之上则多出了一个细小的豁口。
不过,在短短的时间之内,硬接两大高手,血河老祖看起来风光,实际上却是不太好受,体内气血翻腾,连嘴都不敢张,生怕露了痕迹。这也是他素来喜好风光,这个时候儿却是没有趁机讽刺的原因。
这一刻,血河老祖知道自家必须有所缓冲了,且不说这种连续请碰硬的撞击,不能次数太多,就是能,他的对手也不仅仅是两位,还有第三位呢。虽然,这位也拿笔挥了一挥,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异相显化,让血河老祖不晓得,危机到底从何而来?
不过,血河老祖这个时候儿想要通过身形闪遁腾挪,平缓自家内腑震荡,重整旗鼓。同时和三位半圣交手,他已经不需要求胜了,这种情况下,他只要走上几手,不落下风,从容退去,尤其是带着沧澜界主退去,那无论是在谁那儿,都说不出他什么来了,杜玄也不行。
所以,血河老祖是准备在过几招就先行撤退,开始求援的,然而,就在这时,那丹青老祖却是开口了,“万里山河做画图!”
伴随着他这一个声音,血河老祖所在的空间仿佛实物卷轴一般,开始卷曲起来。而血河老祖也成了这画卷之上的人物,开始被禁锢。这一招,血河老祖实在是没想到,却是被凝滞了那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