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午夜招魂
等待莫嫣麒大师兄的第10天,节令进入大寒..
天气寒冷，来江边村旅游的人越来越少，我没有在继续经营着潜水器材出租,但我不得不住在铺面里。
江边村吸引游客的因素除了山秀水碧之外,凭借最多却是水的温度,湖水因温差夏暖而冬冷,所以这里的旅游业分成了淡旺两季,很多商户在旺季无法做的事情,往往留在淡季完成.比如我在这一年店面的装修.
按照尽快完成装修的要求,我的店面一天之间被拆卸得支离破碎,只是可惜的是,先前满满一店的潜水材料,被移出在外,用大把塑料薄膜包裹着.堆砌在湖滩上.
看着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家当,暴露在外,无遮无拦,最终我支了帐篷,咬咬牙确定了心里的那个”守”字.
这晚,澄湖冬季特有的北风凛冽的掀开篷布,然后肆虐的冲刷着帐篷内的一切.
练习了下桃木剑术,我的身体暖和了些,心里也开心了很多,按照莫嫣麒的说法,我现在的剑术对付白夜叉是够了,
冷风中冰冷的床上,我卷缩成一团,身上盖着的被子从胸口拉到脖子,最后是整个头部覆盖在被子下.或许是我的被子足够的厚实,还是后来寒风减弱的缘故,在这之后,我竟勉强睡熟.
午夜,寒风忽然就大了起来,我从熟睡中再次感到了寒冷,知觉却显得眯迷糊糊.
正当我努力的想把眼睛睁开时,离我100多米的湖边广场上,突然传来一声.
“吁呀………”
这一声大得尖锐无比的叫声,如闪电划破午夜的宁静,我感觉这声音嘶哑的,并带着极度悲伤,就似幽冥地域放出冤屈的魂魄发出的那样.就是至今我也无法想像世间竟然有这样悲伤的叫喊,更无法表述清楚,我刚刚写下那两个字拟声词”吁呀”是否足以形容这样的悲伤.
冬夜的湖边广场上,是百分百无人的,这声不知道是何种生物发出的,喊出来之后,竟然回荡在广场上10多秒,引的湖边村的狗大呼小叫了好一阵子才停息.
我在狗叫声停息之后,根本无法再睡,睁开眼睛,大着胆子想去广场上看看.
但就在这时,我在黑暗中,感觉有东西不断从头顶上洒落,那飞飞扬扬的东西,溅落得满帐篷都是,让我不得不闭上眼睛.我抬头看着帐篷的顶上,那碎小的因为太多一片又一片从上面飘飘洒洒的落下来,声音”唰唰”的作响.
那”唰唰”声音仿佛无休无止,一会儿大一会小,一会点点滴滴一会飘飘洒洒.更本就没个尽头.
我心里越来越凉,太爷活着的时候说,我现在所在的这片湖滩,溺水的人太多,阴气重,特别是到了冬夜的时候,冤死在湖里的鬼魂,它们会爬上岸来,飘洒湖沙,发泄心中的冤屈.
他们叫这种事情为鬼洒沙.
我回想着太爷的话,感觉我现在居住的帐篷外,肯定已经积聚了不知道有多少只鬼了,因为我的耳朵里那鬼洒沙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而且这时我除了听到在”唰唰”的声音外,也清晰的听到”嗒嗒嗒”的滴水声,但帐篷外根本就没有下雨,那是不是水鬼从湖里爬上,脚下水还没有干,就跑我这来了.
帐篷顶上的湖沙堆积得越来越多,有些地方快要塌陷了,我这时却不害怕了,好歹我也是土道士张二爷的后代,白骨人鱼老子都不怕,几只水鬼倒欺负到头上来了.
我从床上的枕头下,拿出桃木剑,准备水鬼拼个鱼死网破.
““吁呀………”
在我准备冲出去时,;离我200米的鱼洞上,我又听到那幽怨的声音,仍旧如以前那样的无助,哀伤.
这之后,我住的帐篷上,再无”唰唰”的声音,想必是水鬼收到召唤一样,消失的无影无综.
午夜再次沉寂下来………
然而几分钟后,湖边的鱼洞上,一阵阵悲泣的声音不断传来,那声音起先是一声,但在那声之后,哭声杂乱无章起来,哭声越来越多,这些悲哀的声音如诉如泣,回声到鱼洞后的石壁后,最总汇成一股洪流,把绵延500米的鱼洞区,变成一个悲惨的海洋.
我再无法忍住这样的悲伤,提着桃木剑从帐篷走出来,却看见两个身着黑衣夹克的被两个身材高大的白衣人,拖拽着一步一步走进深深的湖水里去.
我大叫斥责的喊道”你们在搞啥?”但他们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依旧步步走进湖里,最终不见.
次日一早,我从帐篷中走出来,发现湖滩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推挤了几百人,这些人大都紧张的望着湖里.
我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在离湖岸近百米的湖面上,一条普通的渔船上,一个很年轻的渔民用船桨拔弄着湖水,似乎寻找着什么。
在鱼船的旁边,是一只停在湖面上的快艇,平日主要是负责水上的安全,今天被派渔船旁,估计是小船里的出现了问题.
这时候,人群中有一个人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也不知道刘家那个大儿子现在如何了,都落水这么长时间了.”
经过他的提醒,我终于猜到小船上拿着船桨穿夹克的是我的同学,刘强.而落水的是他的哥哥刘胜.
这家哥弟俩因为刚刚建了新房,哥哥之后又娶了新媳妇,所以手头比较紧
湖里的钱,真心不好挣,水里来,水里去,几十年的捕鱼落下一身的风湿骨病,关节炎不说,就是有时候,风大浪高,可能要的是你性命.
我知道,今天刘胜是必死无疑了,我从围观的人口里知道他落水到现在一个小时已经过去,就是神医也没有办法挽救他的性命.
弟弟刘强现在所做的只能是把哥哥的尸体捞上来,寻个吉日安葬下去,而那艘停泊在出事水域的快艇,想是已经下了潜水员去打捞了,这成了刘强最后的希望.
湖面上,潜水员再次浮出水面,对刘强摆了摆了手,那意思是依旧没有找到他哥哥,那之后,刘强已经完全放弃船桨,呆呆的看着湖面出神.
刘胜落水的地方,是一片浅滩,水深不过10多米,湖底地势平缓,除了稀疏的水藻外,其他就是湖底浅浅的一层细沙
昨夜虽然风高浪大,但此刻的澄湖却是水平如镜.
按说这样的水下环境,只要确定了刘盛的大致落水点,那么,打捞他,应该是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力气.
但潜水员终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寻不到.
终于潜水员最后一次浮出了水面,一露头,就对快艇上的人和渔船的刘强大声的叫道:”快走,水下有古怪的东西.”
二分钟后,小艇迎风破浪，呼啸而去。
刘强并没有走，伤心，.沮丧，及负罪感已经让他整个人陷入了颠狂状态。
他再次拿起船桨，一下又一下击打着湖水，仿佛遭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这洼蔚蓝的湖水。
大寒时节的海风依然寒冷，更冷的是刘强失去哥哥的心。
湖水随着刘强的击打，荡出一圈圈的涟漪，但与之不和谐的是水域下突然冒出水泡。
这些水泡是从水底扶遥直上，到达水面时已经蕴含一定力量,一个接一个的水泡不断撞击着船底，最终水泡形一条水痕,在水痕划过渔船瞬间，船拦腰而断，成为两截，慢慢落入湖中。
岸上几百人呼喊着，叫唤着，有人哭出了眼泪。
不知道何时赶来的莫嫣麒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着：”太乙救苦天尊 “似在为死去的刘氏兄弟弟祈福。
我看着沉入湖底的鱼船,难过闭上眼睛,不想此刻,我脑中一个情景划过,昨夜最后见到被拖拽,穿夹克的不正是刘家兄弟吗,想必那两次喊叫,对我的鬼洒沙,和鱼洞的震天哭泣,都是为了招他们兄弟的魂.
我终于弄明白了昨夜的诸多怪异之事,一睁眼,却看到白骨人鱼的小头头,白夜叉,在沉船水域,露着白森森的牙齿,冷冷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