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楼
萧月生盘膝坐在榻上,面前轩窗敞开,窗外湖光山色,尽映入眼帘,他此时所在乃是三楼,西湖的风景一览无遗。
湖上的画肪缓缓驶动,小舟如织,丝竹之声若有若无,随着一阵清风,轻轻飘来,缥缥缈缈,宛如传自天际。
太阳初升,霞光万道,湖面波光粼粼,宛如万千的珠宝汇聚在一起,风景如画,如一张活动着的图画悬挂于他眼前。
但如此如画美景,他却微阖着眼帘,正在打坐调息,吸收朝阳之紫气,以养丹田内的紫丹。
敲门声忽然响起,江南云推门而入,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宫装,雍容华贵,如天仙妃子,不食人间烟火。
“师父,又有大事发生!”江南云莲步盈盈,带着淡淡幽香,来至他身前。
萧月生缓缓睁开眼睛,紫光一闪即逝,眼眸恢复了深邃与澄静,淡淡道:“什么事?”
“华山派前两天遇袭!”江南云轻声道,明眸闪亮,一眨不眨的望着萧月生。
萧月生眉头微微一蹙:“遇袭?”
江南云紧抿着嘴唇,缓缓点头:“华山派是在回山的路上,晚上休息时,被人忽然袭击,岳姑娘受了重伤,……若不是令狐冲与林少镖头,仅是岳先生一个人,独木难撑,怕是会全派覆灭!”萧月生眉头一直蹙着,摇头叹息一声:“少镖头那里有我的秘药,岳姑娘想必无碍。”
“嗯,岳姑娘虽受重伤,却无性命之忧。”江南云轻轻颌首,抿嘴笑道:“林少镖头义胆侠心,自是不会见死不救!”
“华山派这一次可是有难了!”萧月生摇头一叹,道:“林总镖头他们也随行?”
“是。****他们没受什么伤,好像不是为了辟邪剑谱。”江南云点头,随即又摇头。
见萧月生默然不语,江南云又问道:“师父,你说。会是什么人干的?”
萧月生想了想,沉吟着说道:“华山派实力雄厚。若说敢掠其锋者,寥寥无几,无外乎嵩山派罢了。”
“嵩山派?”江南云缓缓点头:“我想来想去,也觉得会是他们,唉……。这个左冷禅,手段阴险,频出这样的阴招,实在有损其名望。一统五岳剑派。实是妄想!”
萧月生笑了笑,瞥她一眼:“他奉行的是霸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虽然艰难,倒也并非没有机会,只是少林与武当岂能袖手旁观。绝不能容忍武林中再增一股势力。与他们抗衡。”
江南云点头笑道:“方证大师亲自出马,师父这一次。可谓是顺水推舟,将辟邪剑谱交由少林执掌。“这左冷禅的武功,你已经领教过,也怪不得他生出霸心。”萧月生轻轻一笑。
“嗯,左冷禅确实身手不俗。”江南云点头,随即转开话题,不想再谈此人,嫣然一笑:“师父,林少镖头的剑法,已经算是华山派第三,可算是为师父你大涨脸面。”
“我仅是授一套剑法,他刻苦上进,与我没甚关系。”萧月生摆摆手,打量着窗外西湖上的风景。
江南云抿嘴一笑,也不再提,知道师父对这些并不看重,且也是不屑一顾。
看他正怔怔打量着窗外,江南云起身斟满一杯酒,把白玉杯递到他身边,笑道:“师父可是在想苏姑娘?”
萧月生忙一蹙眉,转头睨她一眼,哼道:“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师父何必瞒着我?!”江南云白他一眼,抿嘴轻笑道:“师父亲抚一曲,自是不凡,你可没看到,苏姑娘脸上地表情可是丰富得很呐!嘻嘻,……以后呀,再想见她,怕是极容易的!”
“好了好了,事情说完,快去忙你的罢!”萧月生摆摆手,没好气的赶她走。^^
江南云盈盈站起,轻声笑道:“好罢,……对了,师父,我想在这里建一个海天帮的附院,成不成?”
“嗯,去罢。”萧月生摆摆手,似是敷衍。
“师父!”江南云不依,跺脚娇嗔,神态迷人。
萧月生无奈地道:“知道了,确实应该建附院,……否则,咱们便成了聋子与瞎子,两眼一抹儿黑,什么也不知道。”
“多谢师父!”江南云这才满意,抿嘴一笑,轻盈一扭腰,袅袅而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临关房门之际,她又一探头,娇笑道:“师父,我去见苏姑娘,要不要一起去呀?”
“讨打!”萧月生瞪她一眼。
江南云立刻一缩脖子,拉上房门,消失不见,一阵娇笑声自门外传来,越来越远……
萧月生摇头笑了笑,转身打量着西湖的风景,这里隔着西湖不远,以他地目力,湖上船只一目了然,每艘画肪上的图案都清晰可见。
他看了半晌,摇了摇头,继续坐回榻上,阖上双目,入静调息,继续修炼天雷诀。
氤氲紫气在他脸上若隐若现,转眼之间,已是浓郁得看不清他脸庞,到了后来,紫气涌动,将他整个身体包围,若隐若现。
天雷诀虽未修至大成,但随着他这几日的精严行持,已是颇有进境,只是九转易筋诀进展缓慢,制约着天雷诀的进境。
若是仅修天雷诀,如今虽不能大成,但距结成金丹也相去不远。
但每次破碎虚空时,仅有元神不灭,身体却不存,如今,他创出一种性命双修的大道,便是同修天雷诀与九转易筋诀。
天雷诀可修元神,九转易筋诀则是修金身,金身不坏,方可达到不破不灭之境。
此事若是说与旁人听,只觉得是笑话,匪夷所思,想都不敢想。
他入定极快,几次呼吸地功夫,便可进入定境,这份收心放静的功夫,非是旁人可及。
不到半个时辰,房门被再次敲呼。
萧月生缓缓睁眼,波澜不惊的道:“进来罢。”
江南云飘然而入,乍一进屋,幽香刚一飘来,她开口便道:“师父,宋姐姐与潘师伯又打起来了!”
萧月生抬了抬眉毛:“哦-
江南云盈盈踏前几步,站到轩窗前,一指窗外:“就是在西湖上面,……好像是两人又碰巧遇到了,然后一言不合,便动上了手。”。
“唉……,真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萧月生摇头一笑,道:“打起来便打起来罢,……他们已经打了这么长时间,毫发无伤,不必太过理会。”
“师父不去帮潘师伯一把?”江南云好奇的瞪大明眸。
“不必了。”萧月生摆摆手。
“若是宋姐姐伤了潘师伯,如何是好?”江南云瞥了他一眼,声音放低。
萧月生斜睨她一眼,哼道:“你好像对宋梦君颇有把握呀!”
“徒儿确实觉得,潘师伯斗不过宋姐姐。”江南云点点头,硬着头皮说道。
萧月生横了她一眼,却没有发火,只是点点头:“嗯,知道了,你去。”
“那潘师伯那里……?”江南云迟疑地问。
“权且当作不知道罢了。”萧月生摆摆手,不耐烦地道。
“是!”江南云忙点头,便要起身离开,却听得门外有脚步声响起,轻盈而有韵律。
“老爷。”小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进来说话。”萧月生沉声说道。
小荷一身淡粉罗衫,步履轻盈的飘进来,踏脚无声,裣衽一礼,轻声道:“老爷,外面有贵客来访,夫人让你下去。”
“是谁?”萧月生问。
小荷低头,细声细气:“是两位周姑娘的师父,乃是一位女道长。”
“妙玉道长?”江南云忙问。
小荷轻轻点头,娇柔秀美,别有一番风情。
萧月生自榻上起身,缓缓说道:“既是妙玉道长,自然要见一见的,走罢。”
小荷上前拿起靴子,帮他穿上,萧月生踏了两步,将靴子踏实,转身便走。江南云与小荷忙紧跟在他身后。
“唉,看来,两位周妹妹要走了!”江南云边走一边叹了口气,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