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罢,究竟为何如此?!”他冷冷说道。
孙玉如长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高耸的胸脯,笑道:“唉……,差点儿憋死我呢!”
天直道士冷冷瞪着她,对于她更是杀心大盛,恨不得一剑将她宰了,再不能捉弄自己。
“嗯,哼,嗯!”孙玉如清了清嗓子,笑道:“我是故意装的,像不像呀?!”
她自是不会傻傻的说,自己忽然不知为何,内力大境,如有神助,她心下明白,这定然又是萧先生的手段,在她的心中,萧月生无所不能,神通广大。
天直道士冷冷道:“像,果然像得很,……哼哼,芳驾的手段,在下甘拜下风!”
孙玉如笑眯眯的道:“你说,现在你可还是我的对手,咱们还要不要打下去啦?”
天直道士冷哼,点头道:“当然要打,我刚才是事发突然,措手不及,咱们再比过!”
说罢,弯腰捡起长剑,在身前轻轻一抖,“嗡”的一响,气势不凡。
孙玉如无奈的望向天门道长,扬声道:“道长,这便是你们泰山派的行事之风么?”
天门道长呵呵一笑,抚了抚长髯,摇摇头道:“天直师弟,败了便败了,孙女侠如此武功,即使败了,也算不得什么。”
天直道士摇头:“掌门师兄。不然。她地武功算不得什么。只是侥幸而已。这一次。我一定能打败她!”
天门道士眉头一蹙。脸色沉了下来。越发地涨紫。重重一哼道:“师弟。咱们泰山派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胜了便是胜了。败了便是败了。算不得什么大事。何须如此在意胜负?!”
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声音颇大。在众人耳边袅袅不绝。似是空谷回音一般:“唉……。一个人地格局。由此可看出端倪。格局不大。武功却是练不好地。”
这般独特地功法。极是玄妙。旁人虽知是他所出。但偏偏听不出声音出自何处。极是古怪。
在场诸人闻之。不由心中一凛。仅是凭此手段。便知他对内力地控制已是极为精熟。已是高手。
天直道士猛地转身。冷冷瞪一眼萧月生:“姓萧地。你等着。待收持了她。再来收拾你!”
萧月生眉头一皱,脸色冷然,淡淡道:“你若再口出不逊,莫怪在下动手替你师父教训你一番!”
天直道士仰天打了个哈哈,摇头叹息:“你好大的口气。看你敢不敢动手?!”
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仿佛是在嘲笑他地不自量力,目光也是鄙夷之色,摇摇头。
萧月生身子一晃,忽然出现在他跟前,一巴掌扇了下去,看似轻飘飘的没用什么力气。
天直道士冷笑一声,探掌于前,迎向萧月生的巴掌。相跟他对上一掌,探一探他的虚实,即使自己落败了,也可让师父看清他的实力,免得对上他时,真的阴沟里翻船。
但他一掌探出,刚走到一半,萧月生地巴掌已然到了他脸上,“啪”的一响。清脆响亮。
他收掌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萧月生,明明一掌探出去。将要接住他的手掌的。
萧月生一步跨出,身子回到了刚才座位上,慢慢坐下,悠悠而道:“自不量力,却也没什么,但偏偏拿鸡蛋碰石头,却是与送死无异,你何苦如此?!”
天门道长等泰山派弟子脸色皆不好看,抚了抚右脸颊,仿佛一记耳光打到了自己的脸上。
“你……你……!”天直道士捂着脸,指着萧月生,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颤抖不已。
萧月生淡淡一笑,望向玉音子,道:“这位道长,我替你教训一下令徒,教训得可是得当?!”
玉音子抚着山羊胡子,微眯着眼睛,淡淡道:“在下的弟子固然有错,不过,你如此行事,却是置贫道于窘地,唯有一战了!”
“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还是让弟子先来罢!”天直道士忙开口说道。
玉音子转头瞥他一眼,重重哼道:“你呀,就别再替我丢人了,回来罢!”
“可是师父……”天直道士忙道。
玉音子冷哼道:“回来罢,莫要丢人现眼了!”
见师父的模样不似是开玩笑,双眼开阖间,精芒四射,显然已是动了真怒,天直道士不敢再说,只能怏怏的一抱拳,转身回了泰山派之中。
泰山派地弟子不自觉的移了移,似是想要远离他,他刚才的举动,他们看着也觉得脸红,确实是替泰山派丢脸了。
孙玉如见他走了回去,颇觉遗憾,不能再继续耍弄他,给萧先生出气,委实不痛快。
玉音子看了一眼爱徒,又眯了一眼萧月生,见他安之若素,抬眼与自己地目光相触,淡淡一闪,慢慢飘过。
他本想挑战萧月生,见此情形,反而心中一阵发虚,不敢贸然挑战,需得弄清虚实。
江湖越老,人越胆小,因为他们见多识广,见过了太多的奇人异事,反而不如无知者无畏。
见他能忍得住,萧月生心中暗自佩服了一下,淡淡瞥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天门道长抱拳,沉声说道:“吴掌门,刚才这一局,令徒确实高明,我泰山派输得心服口服!”
吴婉云摇头,看了众弟子们一眼,苦笑道:“道长,你可是客气了,刚才只是侥幸而已,……我这三弟子顽皮得紧。一味仗着小聪明化解,……论及真实的本领,还是不够扎实。”
天门道长摇头,笑道:“吴掌门才是客气,聪明才智,本就是决定一个强弱的标志。武功并非一切,他们若是不知道这一点,可是太过幼稚了。”
吴婉云抿嘴淡淡笑了笑,即使她微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仍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难以亲近。
杜文秀手掌一直搭在萧月生的背心,两人的内力汹涌澎湃,先前地虚弱已经消散无遗,若是再施展六脉神剑。也是无妨,可以施展得出来。
杜文秀对于武功极是痴迷,虽知将手搭在萧月生背上。大是不妥,但是对内力的汹涌澎湃难以拒绝,眼见着内力宛如涨潮的海水一般,不停地增长,她欲罢不能。。
萧月生使用秘法,点燃内力,迅速的增强功力,这本就是双修功法的玄奥所在。
但到了后世,双修的这个奥秘却是慢慢的被淹没下来。委实太过逆天,得之不吉。
这个玄奥之法,并非没有限制,内力宛如河水,经脉宛如水渠,若是河水太多,水渠容纳不下,自然再难流动。
而她的经脉宽广,坚韧异常。远胜于寻常人,盖因萧月生曾跟她施展过一次双修之法。
那一次,萧月生感激她给了自己内力地种子,便利用她的内力,替她施展了一次伐毛洗髓,易筋锻骨。
故她如今的经脉极是宽广,坚韧异常。
转眼之间,两人的内力猛涨了一大截,她的内力激增。再次是原来的双倍。
如此一来。比之当初她前去东海帮,如今的内力已是原本的四倍之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委实不假。慢慢的,萧月生感觉到她地经脉已有紧张,当二人内力相联时,他地内视自然可以到达她体内。
见到此时情形,他内力轻轻一触。
杜文秀与他内力相联,仿佛心神也隐隐相通,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若无若有。
他地内力轻轻一触,她便隐隐察得他的心思,手掌慢慢的放开他的背心。
浩荡澎湃的内力顿时一分为二,各自涌处一人身体,仿佛一块儿蛋糕完成两块。
两人的内力皆是汹涌,体内说不出的充实之感,宛如久饿之后吃过一顿饱饭。
杜文秀脸上初过一层红晕,宛如醉酒一般,身上无风自动,白衫忽然鼓动起来。
她乍得这般深厚的内力,控制能力却是不够,难免的内力外泄。呈现于外。
这般一露于形外,厅内诸人皆生感应,齐齐朝她望了过去,露出羡慕与惊诧之色。
天门道长见多识广,一见其情形,便笑着抱拳。道:“杜女侠内力忽然突破,可喜可贺!”
吴婉云也转过头来,望向她,低声道:“文秀,如何了?”
“师父,青云功再有精进!”杜文秀低声说道,脸上地红晕渐渐的褪了下去。
她的青云功,并非人们所想象地青色,形之于外。而是呈现落霞之色,所谓青云,并非颜色。而是因为其威力,一旦修习,修为必然如沿青云直上九天,最终,必能青云腾飞,傲立群雄。
吴婉云大喜过望,青云功之难练,她感受最深,后来。她几乎放弃了提升的欲望,将希望转到了杜文秀身上。
某种意义而言,杜文秀便是吴婉云的替身,吴婉云一直将杜文秀当成是年轻时代的自己,在她身上,吴婉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故她对杜文秀的感情,不仅是师徒,反而更加深厚。里,不住地点头,喜笑颜开。
天门道长抚髯呵呵笑道:“吴掌门,可是有什么喜事?!……是因为杜女侠的修为突破罢?”
吴婉云点头微笑:“敝派的镇派心法,文秀已经远超于我,我实在欢喜得紧!”
她虽然喜笑颜开,说得也是激动,但身上环绕着一层无形的气质,总是令人不敢接近。仿佛一块儿冰山一般的寒意若有若无的飘荡着。难以除去。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徒如此。可堪告慰啊!”天门道长点头,慨然说道。
这一点儿,他深有感触,弟子不如师父,便会一代一代,慢慢的衰落下去,即使当初的门派是如何的昌盛,如何地兴旺,仍难免走向灭亡,委实令人扼脆。
天门道长呵呵笑道:“既如此,吴掌门,不如让杜女侠大显身手,如何?”
吴婉云大是意动,见到弟子功力突飞猛进,她这个做师父地,最是高兴不过,也想炫耀一番。
杜文秀摇头,轻声在吴婉云身边道:“师父,我乍然突破,还不能完全的控制,需得一段儿时间。”
“多久地时间?”吴婉云忙道。
杜文秀想了想,道:“至少小半个时辰!”
吴婉云有些惋惜的点点头,需得这么久的时间,却是不能在泰山派的面前炫耀了。
天门道长内力深厚,耳朵极灵,听到了她们的说话,呵呵一笑,抚髯而道:“杜女侠,你太过小心了,哪里用这么久来调整,一边切磋武功,一边调整,再好不过。”
孙玉如站起来,娇声笑道:“师父,不如我抛砖引玉,先与泰山派的高足们比试一会儿,待会儿再让大师姐动手?”
吴婉云脸色一动,僵了僵。却没有说话,而是望向杜文秀与其余泰山派的弟子。
孙玉如又道:“若不然,若是大师姐一个控制不好,伤了别人的性命,可是不好了。”
这句话一说,泰山派的众人顿时一片目光飞了过来。仿佛带着刀剑一般,齐齐地刺向孙玉如。
吴婉云脸色微动,瞪了她一眼,摇头叹气,这个玉如,净说一些气人的话,好像非要把泰山派惹毛一般。
天门道长哈哈一笑,抚髯笑道:“孙女侠,多谢关心。不过,咱们泰山派的人还不至于如此不济,起码一点儿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孙玉如摇头道:“我可不是危言耸听。大师姐的内力深厚,你们可是比不过她,她修炼地是咱们烟霞派的镇派心法,威力非同小可,你们可不能小觑了!”
天门道长哈哈笑道:“烟霞派的镇派心法,咱们自是不敢小瞧,不过,咱们泰山派的心法,也是不容小觑地!”
孙玉如一拍巴掌。笑道:“好呀,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先比试一下,打得过我的,才能跟我大师姐打!”
说着话,她转头望向吴婉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脸色,仿佛生怕她不小心一般。
“吴掌门,孙女侠的话。深得吾心,不如,便如此这般,让孙女侠充当一回第一关,如何?”天门道长抚着髯,呵呵笑道。
不知为何,到了烟霞派,他不由自主的有了一股快念的感觉,忍不住的想笑。
“她这般胡闹。道长何必迁就于她?!”吴婉云摇头叹息一声。摇头说道,对于孙玉如的变化。也渐渐地有些不适应。。
天门道长摇头笑道:“倒也并非是我地牵就,更是因为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所以我才喜欢,而不是因为她年龄小而不尊重。”
吴婉云摇摇头,瞥她一眼,淡淡道:“好罢,既然你们都说好,那我只能说一声好了,但愿不会如她所说,真地伤着了泰山派,那可是一场灾祸,自此之后,再难复合。”一个中年道士踏前两步,抱拳道:“孙女侠,刚才在下见你剑法虽然精妙,却嫌内力不足,咱们比比看罢。”
那中年道士身形削瘦,给人地感觉,却是弱不禁风,仿佛一阵风便能刮走一般。
孙玉如咯咯一笑,道:“道长这般觉得,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般觉得呢!”“玉如,你要动手,赶紧跟人家动手,莫要说一些乱七八槽的胡话,徒惹人笑话!”吴婉云狠狠瞪了她一眼,重重地哼道。
“是,师父!”孙玉如忙答道。
说着话,她拔出长剑,沉声喝道:“道长,请指教!”
“请------------!”中年道士沉声喝道,拔剑出鞘,飘然身前,一剑刺出,恰刺向她的心窝位置。
这一剑极得泰山派剑法的精要,气势雄浑,偏偏出剑奇快,转眼之间,已是刺到了她跟前。
孙玉如最不怕这般剑法,扭身一撩长剑,同时脚尖一点,身子飘然后退,与剑尖同方向而行。
“叮”一声脆响,她的剑尖恰到好处的击中了对方的剑身,同时一股内力涌了过去。
这一招剑法,她精熟已极,一撩之下,几乎都能击中对方的剑身,无一例外。
同时,这一剑的内力,夹杂着阳关三叠的劲道,一波扑来,又一波跟着,再有一波接着袭来,三波夹杂在一起,威力极大,往往令人防不胜防,吃了大亏。
那道士内力却是精深,被这阳关三叠击中,他却面不改色,仿佛内力如磐石,面对狂涛骇浪,丝毫不动。
故他对随之而来地垫步一剑,也是心有防备,身形一动,不但不后退,后面迎而赶上,长剑刺出,宛如一道流光,奇快绝伦,比孙玉如的长剑更快了一线。
两人长剑相交,仿佛同归于尽一般,直直冲着对方扑去,对迎面而来的长剑,视而不见。
直到双方马上便要刺到身上,中年道士方才无奈,他毕竟还没有活够,珍惜性命。
他长剑一变,改刺为格,两剑相交。
“叮”的一声脆响,两人同时后退,中年道士点点头,沉声道:“却是在下小瞧了孙女侠,佩服,佩服!”
他们又说了一些话,场上的气氛是越发的融洽,仿佛成了一家人一般,与先前的剑拔弩张霍然相反。萧月生师徒三人回到了他们的山谷之中。
宋静云兀自不忿的嚷道:“师父,那个人那般无礼,仅是打他一耳朵,实在太便宜他啦!”
她正跟在萧月生身后,亦步亦趋,仿佛一只小跟屁虫一般,秀脸上满是恼怒。
“打他一耳光还不解恨,那要如何?”萧月生淡淡问道,瞥了一眼宋静云。
宋静云恨恨地道:“当然是要多打几个耳光,最好来个十个八个,看他还敢不敢出言不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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