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子里很安静,萧月生二人信步而行,脚下无声无息。
转眼之间,他们将小镇转了一个遍,再朝东走,来到一座气派宏伟的大宅前。
萧月生眉头一皱,两串灯府上皆写着李府两个字,看了看上面的额匾,“李府”两个大字在灯光映照下,笔势遒劲,气势万千,看其气魄,绝非凡俗之人。
“这是谁的宅子?”萧月生低声问。
苏青青打量一眼,摇摇头:“不知,想必是哪家士绅罢,与魔教勾结在一起!”
萧月生眉头皱起,看她一眼:“不可妄下断语!……说不定,他们是受胁迫!”
苏青青吐吐香舌:“对呀,那倒也是,魔教的人成心住在这里,他们怎么阻得住?!”
“先去看看,莫要惊动了他们。”萧月生道。
苏青青点头,身子一点,轻盈飘起,如一片羽毛被风卷起来,片丝火气也无。
围墙极高,她无声无息越过,落到地上,片尘不染。
这是一片小花园,在月光下轻轻摇曳着枝条,干秃秃的没有什么风景。
“呜……”黑暗之中,花丛后忽然扑出两条狗,牛犊大小,并不大叫,只是嗓子呜呜作响,双眼油绿,森森吓人,透出警告之意。
苏青青黛眉一蹙,身子一动不动。紧盯着两条狗地眼睛。
她没想到这里竟有狗看门,手上两道白光闪过,“嗤嗤”声中,两狗缓缓倒地。被点了穴道。
她静静不动,侧耳倾听,晚风掠过墙头,落到院里,卷起地上落叶,声音极小,皆入她耳中。
她极耐心,仍不妄动。待自己彻底融入黑暗之中,缓运功力于双目,一切宛如白昼无异。
她隐约听出,不远处有两人呼吸声,声音极轻,缓慢匀长,一看即知精于吐纳之术。
萧月生飘然进来,无声无息。她也未曾发觉,当转身之际,忽然见到一团黑暗在身边。
苏青青自控力极强,虽然惊异。却未发声,指间棋子便要射出,萧月生清朗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轻吁了口气,月光下明眸一转,白萧月生一眼,怨他吓自己一跳。
萧月生歉然笑了笑,伸手指了指两边。
苏青青会意。伸手一指右边。又指了指自己,萧月生点头。
两人身形一动。衣袂紧贴在身上,无声无息。宛如鬼魅,飘然掠过花枝。
两边花丛中各藏有一人,猛觉有异,刚要转身,却觉脑后一疼,黑暗潮水般涌来,将自己吞噬,什么也不知道。
二人会合,相视一笑。
萧月生露出嘉许神色,示意做得漂亮,干净利落。
二人复向前,又无声无息的拔了两拨暗哨,这里外松内紧,布置严密,远非一般帮派可比。
起码,苏青青自忖,苏家便没有这般布置,各处暗哨彼此交错,参差如齿,严密异常,几乎没有漏洞。
若非萧月生奇功绝艺,弹指神通能无声无息发出,断难不知不觉闯进来。\\\\\\
苏青青脸色凝重,暗自心惊,这些暗哨内力个个雄厚不凡,放到武林中,便是一方高手,却仅是充作暗哨,大材小用。
但也说明,宅内的这些人,武功更高。
她转眼望向萧月生,见他神色自若,沉静如水,仿佛秉烛夜游一般神情,心中顿时一静。
“萧大哥,看来这里来了大人物呢!”她凑到萧月生近前,放低声音,轻轻道。
萧月生点头,露齿一笑:“正好,免得大费手脚了!”
苏青青抿嘴笑着点头,凭萧大哥的武功,即使是东方不败来了,也能应付得来,其余人等,皆是小菜一碟。
她心中越发笃定,摇头一笑。
两人摸到了大厅,却并没有人,看来已经入睡。
萧月生身形一晃,宛如一缕轻烟飘过,大厅缓缓亮起来,光明涌满整个屋子。
大厅正中,猛虎下山画下,一张紫漆太师椅,萧月生端坐其上,抚着小胡子微笑。
苏青青黛眉轻挑,道:“大哥,这是……?”
“且等他们自投罗网罢!”萧月生笑道,拿起旁边桌上一方砚台,仔细端详。
苏青青点头,没有异意,坐到他下首,微阖眸子,定息调神,准备一场大战。
仅是片刻功夫,有人进得大厅,见到正在打量砚台地萧月生与微阖眸子的苏青青。
这是一个黄衫大汉,身形魁梧结实,双眼炯炯,比灯光尚要明亮几分。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大汉提起刀,踏前两步,大声喝道。
声如洪钟。顷刻传遍整个宅子。
大汉转头四顾,明明遍布暗哨,为何二人大模大样出现在此处,却没有人阻拦?!
他看似粗犷。心却不粗,大觉诡异,不敢贸然动手,站在原地,长刀护于身前,死死瞪着萧月生二人。
放下砚台,萧月生转头打量他一眼,点点头:“你可是魔教中人?”
“我正是神教门下。你是何人?!”大汉点头,心中越发警惕,听其称呼神教地口气,便知是敌非友。
他说话声音洪亮,半个镇子都能听得到。
萧月生巴不得他如此,将人都召来,一窝端了,免得自己多等待。早早回去睡觉。
“青青,你去门外守着,免得有漏网之鱼。”萧月生叹息一声,摇头对苏青青道。
苏青青点头。轻声道:“嗯,我会拦着他们的。”
说罢,萧月生起身离椅,一步踏出,至苏青青跟前,一揽她纤细柳腰,身形一晃不见。
大汉摇摇头。抹了抹眼。眼前真的没有人,再看看四周。灯都被点上了,刚才确实有人!
他用力的一扭自己胳膊。“啊”地一声短促惨叫,果然不是做梦,刚才真的有人!
难不成,是鬼不成?!他不由打了个寒噤,脸色大变,左顾右盼四周,急匆匆往外走。。
他脚还踏下台阶,忽然止住,台阶下萧月生负手而立,一身青衫在灯光下飘拂,如乘风而去。
这般飘逸气度,更加坐实了大汉地猜想,双腿微颤,软得如同面条,差点儿瘫软下来。
他自恃武功,并不怕人,却是最怕鬼,鬼无形无质,纵使有再好的武功,根本打不着人家,防不胜防。
“你……你是人是鬼?!”他吃吃问,脸色发青,声音颤抖。
萧月生微微一笑:“我自然是人,否则,岂能有影子?!”
他朝自己地下望一眼。
大汉朝地上一望,心中大定,颤抖的双腿登时硬起来,神情陡然变化,冷哼一声:“装神弄鬼,罪该万死!”
刚才自己的丑态,他定看在眼中,势不能容他活着,须得马上除去,若是传到别人耳中,自己定名声大损!
“吃我一掌!”他大喝一声,纵身扑至,右手握拳,凝力一击,拳头未到,拳风呼呼而至。
萧月生一闪身,自他身边飘了进去,进了大厅中,坐到太师椅中,神态端然。
大汉一拳落空,马上扭身一拳击出,防备对手转到自己身后偷袭,已成下意识的反应。
这一拳再次落空,抬头一看,见萧月生已端坐屋中,心头不由一凛:此人好高明的轻功!
此念一闪即逝,杀机盈盈之下,顾不得那般多地细节,一心想宰了萧月生,灭了他的口。
他纵身跃进厅中,怒喝一声,长刀拔出,挥刀当头一斩,嗤嗤作响,宛如斩裂了空气。
萧月生眉头一皱,端坐不动,轻飘飘一掌击出,迎向长刀,在即将撞上刀刃时,忽然一缩,五指拨动,如抚琴弦。
仅是食指拨中刀前,长刀脱手飞出,化为一道寒电,射向大厅地门口,奇快如电。
“叮”一响,一道寒芒闪过,长刀被击落。
却是又进来了两个大汉,手上都拿着长刀,长刀奇快射于,他们从容格开。
他们二人身形魁梧,脸色冷漠,看到萧月生一掌击中先前的大汉,将他击飞,却并不急着出手。
大汉长刀脱手,心中惊怒,暗叫不好,身形却不由自主的前冲,无法阻住。
他眼睁睁看着萧月生抬掌,轻飘飘的击来,想要闪避,却有心无力,身体难以自控,直直前冲,难以止住。
大汉被一掌击中,身形飞起,在空中滑过两丈余远,跌落在进来地两人身前,一动不动,已然毙命。两个大汉踏进大厅。扫一眼脚下地同伴,摇摇头,转向萧月生,双眼微缩。
“尔是何人。来我神教地盘上撒野?!”一个大汉沉声喝道,长刀一斩,身与刀合一,两步跨到萧月生跟前,一刀斩落,划出一道瀑布般地匹练。
萧月生坐于椅中,身子一缩,差之毫厘。长刀贴着左肩斩下,寒气钻向他毛孔。
大汉拧腕斜挥,横斩而出,刀光凌厉。\\\\\\
萧月生不再闪避,一掌拍出,击中刀背,嗤的一响,长刀脱手飞出。嵌入东边柱子上。
朱漆的柱子上,刀柄晃动不停,如一只挣扎不休地蛇尾,刀陷入柱中一尺。
大汉一式倒袍换位。倒踩七星而退,双掌竖于胸前,防备萧月生突袭。
萧月生微微一笑,身形一晃,蓦地现于他身后,一掌拍出,奇快无伦。
另一个大汉急忙挥刀。疾斩萧月生背心。想围魏救赵,攻其必救处。以迫他不能害同伴。
萧月生朝左一闪,右掌仍击中大汉。
“噗”一道血箭喷出。大汉顿时仆倒地上,毫无反抗之力。
长刀已至,萧月生差之毫厘闪过,扭身一晃,出现在他身后,左掌拍中他背心。
他内力雄浑之极,仅是寻常掌法,一掌下去,大汉腑脏皆碎,随着血箭喷出,倒地毙命。
这两下兔起鹘落,仅是眨了一下眼地功夫,两人倒地,一命呜呼,成了死人。
“好贼子,受死!”外面忽然涌来数名中年人,乍一见大厅如此情形,怒喝一声,脚下奔走,转眼间围住萧月生。
萧月生负手而立,静静不动,任由他们包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淡淡望着他们。
“他们可是你杀地?!”一个狭长双眼男子冷喝,抽出长剑一指萧月生。
萧月生点头,淡淡一笑:“不错,人是我杀的!”
“尔是何人,如此大胆?!”男子冷喝,长剑竖在身前,凝神运气,岳峙渊停,高手气势显露无遗。
萧月生摇头,微笑道:“我是谁,你们去了阴曹地府自会知晓,恕我卖一个关子了!”
“好贼子,如此猖狂,杀无赦!”男子大喝,“嗡”地一响,长剑轻颤,陡然刺出,化为一道电光。
他是首领,其余七个人跟着出剑,个个是高手,剑势奇快,宛如闪电,剑光凛冽,笼罩住萧月生。
萧月生哈哈一笑:“痛快!”
一道亮光闪过,只在人们眼前一眼,随即人们剑势蓦然倒转,插到自己胸口中。
“呃……”人们纷纷闷哼,不解的瞪大眼睛,目光死死锁住负手而立地萧月生。
萧月生负手而立,神态悠然,淡淡扫他们一眼,摇头道:“我是萧一寒,使地是斗转星移,……你们可以瞑目了!”
人们纷纷跌倒,他们身上地剑不偏不倚,正插在左胸口,刺破心脏,药石罔效。又有一群人涌进来。见到大厅中情形,登时一怔,脚步不知不觉停下来,只觉眼前情形透着莫名诡异。
他们眼前所见。八个人围成一圈倒在地上,长剑穿过胸口,宛如自杀而亡。
八人中央,一个青衫男子负手而立,相貌平常,气质飘逸,这幅情景说不出地诡异,他们寒毛登时竖了起来。
一个胆大地中年男子吸了口气。朝周围看了一看,暗自打气,他只是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站出来,他沉声哼道:“你是谁,为何在此?!”
萧月生眉头一皱,有些不耐,这些人进来。总是问这一句,实在烦人。
他皱眉问道:“你们不是魔教地人罢?”
“胡说,咱们正是神教门下!”那大汉沉声哼道。
萧月生“哦”了一声,笑了笑:“好得很!”
身形一晃。钻入他们之中,宛如一缕烟飘过,转眼之间退出来,众人纷纷倒下去。
宛如墙壁被推倒,转眼之间,这十几个人一个不剩,皆躺在地上。气息皆无。萧月生轻轻叹息一声。露出悲天悯人状,身形一晃。出现在太师椅当中。
拿起砚台继续端量,此砚委实难得一见。石质纹理缜密,坚润细腻,柔而不绵,钴而不刚。色泽晶莹似碧玉,璀璨如琥珀。
自己所用砚台之中,如这般上品,却是不多见,看来,这家地家主,倒也是个雅人。
他正端量间,大厅中飘进两人,声息皆无,仿佛幽灵,静静打量四周的情形,望向萧月生。
萧月生信手将此砚拿起,拿起旁边茶盏,倒了些冷茶进去,慢慢磨动,如欲动笔。
他神情专注,看也不看进来地二人。
心神之中,却是紧盯着这两个高手,心中升出一些兴趣。
他们皆着白袍,腰系黑带,相貌平常得很,眉宇之间皆是睥睨之气,不可一世。
双眼光华流转,却蕴而不发,显然是难得的内家高手,萧月生至今甚少见到如此高手。
左冷禅或许有如此修为,或是相差仿佛,至于其他人,却是差了一筹。
如此看来,这二人便是魔教的高手无疑。
“阁下好辣的手段!”一个稍矮地老者沉声道,神情悲愤。
教中弟子皆如兄弟,如今竟被屠戮一尽,他纵使将眼前此人千刀万剐,也不解心头之恨。
萧月生不言不语,只是专心研墨,动作柔和,如行云流水,自有一番气度。
“咱们上罢,宰了他,为教中兄弟报仇!”另一个高个子老者沉声道。
另一人点头,两人拔剑出鞘,身形飘然而来,不带一丝火气,仿佛一阵风吹过来。
萧月生眉头一皱,右手研墨,左手一抬,两道白光飞出,划过空中,直射二人。
两人长剑挥动,叮叮两声响,斩落两道白光,跌落地上,却是两枚莹白的棋子。
二人面色大变,如遇蛇蝎,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你是萧一寒?!”其中一人喝道。
萧月生眉头一挑,露出惊讶:“哟,竟还知道是我?!”
“果然是你!”二人脸色一黑,对视一眼,忽然一跃,疾退向大厅外,竟是逃之夭夭。
萧月生微微一笑,左袖中飞出两道黑光,似乎破开空间,瞬间出现在二人身前。
他们后退之际,凝功运神,准备应付他地追击,但黑光出现得太过突兀,二人惊觉时,已然不及。苏青青站在大宅外。避开灯光,运功于耳,倾听周围一切动静。
她凝神运功,却毫无所觉。并没有刀剑相交声,也没有惨叫声,一切都静悄悄地。
她站了一会儿,黛眉锁起,暗自思忖,莫不是魔教的人一直没有出现,为何一直没有打斗之声?
但既然萧大哥吩咐自己在这里等着,免得有漏网之鱼。自然不能轻易走开。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精神一振,右手按上剑柄,周身内力运转,准备冲出。
灯光之下,人影一闪,苏青青顿时停住,松开手。眼前所见却是萧月生。
“大哥!”苏青青自黑暗中出来,迎上前去。
她明眸扫一眼萧月生,望向他身边的一个人。
这是一个老者,须眉皆白。鹤发童颜,眼神柔和慈祥,苏青青感觉出,此人并不懂武功。
“这是李翁,此宅的主人。”萧月生一指老者。
苏青青裣衽一礼:“见过李老伯。”
老者忙摆手,苦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若不是萧先生相救。小老儿这条性命已经交待啦!”
苏青青抿嘴微笑,明眸看一眼萧月生。
“魔教地人都清除了。李翁是受他们胁迫,需得马上离开。魔教地人定会迁怒。”萧月生道。
苏青青眉头一挑,笑道:“大哥放心,我让爹爹帮忙安排李老伯,魔教的人找不到地。”
“嗯,不必,不如请李翁到我庄上罢。”萧月生点头。
“这样呀……”苏青青点头,若论安全,自然是住在观云山庄最安全不过,里面设有阵法,旁人根本进不去,可谓是世外桃源。
而自己爹爹去安排,却远不如观云山庄了,这可是李老者极大的运气。
李老者转过身,怔怔看着自己地宅子,“李府”两个字,在灯光下格外耀眼。
在这里,凝聚着他无数的心血与欢乐,如今,却要背景离乡,老景凄凉……
萧月生温声道:“李翁,你去收拾东西罢,不必着急。”
他声音带着莫名地魔力,令人闻之心情舒适,镇定宁静,一片祥和,烦恼尽消。
这却是施展地是天龙梵唱之绝学,是得道高僧临头断喝,使弟子们顿悟佛家法门之无上妙技。
“好,好。”李老者点头,清癯的脸庞一片伤感,强自笑道:“多谢萧先生。”
萧月生摇头一笑,没有再说。
看着老翁慢慢走进去,萧月生忙低声道:“青青,你眼上去,护着李翁,万一有漏网之鱼。”
“是。”苏青青点头,脚下一飘,紧跟到李老者身后。
萧月生自怀取出两件东西,一支银簪子,一个长命锁。
他站在灯光下,一手一物,微阖双眼,身上顿时莹光闪动,仿佛散发出白玉似的光泽。
五官普通的脸庞上,肌肤下光华流转,似乎变成了一块儿白玉,在灯笼的光芒下散发出柔和的光华。。
如此异像,并无旁人看到。
他身上光华越来越盛,到了最后,变成了一团朦胧地光团,将他笼罩其中,仅见他身体轮廓。
一盏茶时间过后,光华慢慢散去,敛入身体,露出他真面目,微睁双眼,玉光宛如实质,迸射而出。
玉光一闪,随即敛去,恢复如常,眼睛比平时明亮了几分,一时半会儿,不能完全散尽。苏青青与李老者背着数个包袱。出现在大门前时,人影空空,唯有灯笼随风轻晃。
她大吃一惊,有些发慌。忙低声叫道:“萧大哥?萧大哥?!”
无人应声,唯有夜风徐徐而来。
见她着急,李老者忙道:“苏姑娘,不必着急,萧先生他武功高强,不会有事地。”
“可是……”苏青青紧蹙黛眉,她也知自己关心则乱,杞人忧天。凭萧大哥地武功,无人奈何得了。
只是心里一直七上八下,总觉得不安稳。
李老者神情沉稳,温声道:“萧先生他可能是办什么事去了罢。”
“嗯,定是如此。”苏青青点头,打量四周。
刚才一直紧跟着李老者,看到了里面地情形,心里微微发寒。萧大哥心狠手辣,果然名不虚传,平常真是看不出来。
那些人都死了,躺了一地。而大厅墙壁上,还留下了三个大字:“萧一寒”。
这三个字气势雄浑,纵横捭阖,似有千军万马涌上来,令人胆寒心颤,若是胆小一些,怕是直接吓昏过去。
李老者看到这三个字。便是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吓了她一跳。怕以内力平息他的心情。
这三个字上面,还画着一柄剑。栩栩如生,剑气如霜,能感受到森森寒气。
她暗自叹息,萧大哥艺高人胆大,魔教如此势大,换了旁人,怕是不敢承认,他却唯恐魔教地人不知。
“你们弄好了?”温润地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萧月生身形一晃,出现在二人身前。
他身边一左一右,各有一人,是一个老妪与一个少女,正瞪大眼睛望着李老者。
老妪一头银发,疏得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杂乱,虽然神情憔悴,却仍不失娴静气度,带着几分雍容之气,尽显大家风采。
少女则是丫环打扮,秀美动人,明眸灵动,一看即知是个聪明伶俐之人。
“老爷!”二女同时唤道。
李老者瞪大眼睛,叫道:“夫人,小翠!”
两女扑上前去,拉着他的手,满脸欢喜,其情景催人泪下,苏青青看得心中发酸。
“大哥,你是去寻她们两个了?”苏青青凑到萧月生近前,低声问道。
萧月生“嗯”了一声:“这帮人行事小心,竟将李翁一家人分成两批,藏到两处。”
苏青青睁大眼睛,恍然点头。
李老者与其夫人及丫环走过来,便要拜倒在地,感谢他的救命大恩。
萧月生一拂衣袖,止住他们,摆手笑道:“举手之劳,李翁毋须如此客气!”
“萧先生虽是举手,我等却是性命攸关,不知如何为报!”李老者摇头感慨。
萧月生呵呵笑道:“在下虽是一介武夫,却雅好读书,不如去我庄上,咱们闲时谈古论今,不亦乐乎!”
“那倒叨扰了!”李老者点头,不再客气,性命都是他救的,唯有以身相报,日后徐徐图之。斜阳残照,姑苏城的一品楼笼罩在霞光中,瑰丽万千,气象不凡,宛如神仙宫阙。
一楼大厅中,还未点灯,却人头涌涌,热闹非凡,人们兴高采烈,议论纷纷。
“嘿,听说了么,出了大事啦!”
“嗯,是不是魔教的事?”
“老赵你也听说了?!”
“嘿嘿,这件大事,如今姑苏城可是无人不知啊!”
“是呀,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嘘----!小点儿声,莫让魔教的人听到!”
“嘿,这一会儿,他们就像是丧家之犬,避之惟恐不及,哪里还敢出来!?”
“可不敢这么说,俗语说得好,瘦死地骆驼比马大,魔教势大,一时半会儿可倒不了!”
“依我看呐,他们对付不了萧一寒!”
“此话何意?!”
“你是不知,临安城地事情,你可知道?”
“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萧一寒萧大侠便是居于临安城,临安城外,西湖边上的观云山庄,庄主便是萧大侠!”
“嗯。”
“临安城内,有一个清平帮,虽然不大,却是高手如云,实力强横,……帮主江南云,貌美如花,人称辣手仙子,却是萧大侠地弟子。”
“唔,我听说过这位辣手仙子江南云,人称江南第一美女,想必容貌惊人罢?”
“不错,江南云委实美貌绝世,风华绝代,她的武功更为惊人,天下罕有。”
“哦----?”带着不信地语气。
“你莫不信,以为她是个女子便轻视,……所谓名师出高徒,强将手下无弱兵,萧大侠的弟子,能差到哪里去?!……这江南云人称辣手仙子,要是心狠手辣,但无人奈何,便是魔教,也是拿清平帮无可奈何,数次铩羽而归!”
“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到了如今,魔教的人已经不敢再攻打清平帮,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哈哈,这倒是罕见!”
“痛快,真是痛快!当浮一大白,……来,来,喝了这一碗!”
两人端起大碗,痛饮而尽。
“要说,萧大侠果然是萧大侠,气魄非凡,将魔教的人都宰了,然后还留下了名字与印字,论及气魄,天下没有人比得上!”
“这才是大侠,痛快!痛快!”两人哈哈大笑,又对饮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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